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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作者:狮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凌安无知无觉流着泪,望着眼前无比陌生的亲人,哽咽道,“爹爹希望我怎么做?”


    “让程沅沫带着点你妹妹,多认识认识京城里的人脉,也好能帮衬着点家里。”


    姜青易余光瞅了眼纪初白,狠下心说道,“你家只有小大在铺子里帮忙,小二一门心思教书,小三又是个儿子,那么大的产业不能白白浪费了。


    与其找旁人当差,不如让你妹去管点事,肥水不流外人田。”


    或许里头掺着姜青易为小女儿谋前程的打算,但纪凌安更相信大部分的话是纪初白教他如何说的。


    拂开了姜青易的手,纪凌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母亲,“那是程沅沫打拼出的事业,难不成您想借着我把小妹安插进去,一点点蚕食吗?”


    纪初白本就对成婚后跟着外人跑离家乡的纪凌安少有好感,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为家中姊妹想着,逢年过节回来也没几个笑脸。


    “伯玉,娘不是那个意思。”即时出声的纪池打断了将要发怒说难听话的纪初白,打圆场道,“一家人饭后唠嗑,无意间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别往心里去。”


    谨慎地看了眼纪初白的脸色,起身拉着纪凌安作势要往外走,“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事咱们等明天说。”


    纪池背过身挤着眼睛给纪凌安使眼色,可被伤的心如死灰的纪凌安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他甩开一直以来劝说他避免正面冲突的枷锁,话好听不好听已经不重要了,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他要表达自己的愤怒。


    “当初我和程沅沫相爱,您嫌弃她是孤女无家无势,想出各种法子百般刁难,只想断了她的念想,绝了我的心意,让我给知府大人做侧房,好成全您的私心。”


    “闭嘴!”


    一盏茶杯擦着纪凌安鬓边飞过,在身后的门上炸开,纪初白扶着桌子大口喘气,试图阻止大逆不道的言论。


    纪凌安闭了闭眼睛,坚决的说道,“程沅沫次次通过您设定的难题,还将纪家产业比之前扩大了一倍,您见她确有真才实学,才松口答应我们的婚事。


    您以为就此可以拿捏住她,让她一辈子为纪家效力。但您算错了,成婚后程沅沫便带着我离开了临安,前往京城安家落户。


    您怒不可遏,却也知道像程沅沫这般有胆识的人不会屈居您之下。于是您又拿我同她谈条件,她想带我走,往后做出成就必须源源不断回馈给纪家。”


    “这是她告诉你的?”纪初白拍案起身,纪池连忙回身去拦着母亲,“娘,您消消气,先坐下。”


    纪初白指着纪凌安道,“她告诉你这些,你为什么不想想她是为了挑拨你和纪家的关系,让你为她所用!”


    姜青易赶忙跟着劝说,“对啊,伯玉啊,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身上流淌着纪家的血,我们怎么可能算计你呢?”


    纪凌安后退了一步,靴子踩在了碎瓷片上,唇角勾起的笑意凄凉刺眼,“到现在你们还想着挑拨。她从未告诉我这些,是我当初躲在门后偷听到的。哪怕我不偷听,这些年往来的书信中,您是怎么拿我威胁的,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纪凌安转而看向大姐纪池,撕破脸的揭露道,“大姐,你现在跟着父亲母亲一同算计程沅沫,可想过当初刚接手铺子的事宜,是谁给你介绍单子,帮你解决问题?”


    又看向慌张不安的姜青易,“母亲后院里的那些侧房,如果不是忌惮着程沅沫的势力,他们早就踩在你的头上了,你却认不清的想要算计她。”


    “闭嘴!给我闭嘴!”纪初白一脚踹翻了桌子,气的浑身直抖。如果不是顾忌着什么人,怕是早上前甩耳光了。


    “伯玉啊,你快跟你母亲道歉,算爹求你了。”姜青易扑过来抓住纪凌安,泣声泪下就要往地上跪,“爹给你跪下了还不成吗?你别闹了,好好的一个家,你怎么非要闹成这样。”


    纪凌安一把扶住姜青易,晶莹的泪珠挂在柔韧的下睫毛上,颤抖之下直直落了下来。


    “往后你们不必再打程沅沫的主意,我已经和她定下协议,等歌儿成婚,我们就和离。”


    *


    守在外头的青竹听不到里头的谈话,可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当传出杯子碎裂声时更觉不妙。


    也管不了那么多,撒腿就去找程沅沫。


    看到程沅沫的背影,青竹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满头大汗却顾不得礼仪,连忙道,“不好了!家主,您快去救救公子吧!”


    程沅沫连问都没问是何事,当即让青竹快些带路。


    到时恰好听见里头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急的青竹直抹眼泪。


    门不是被推开,而是被一脚踹开的,卡在上面的门栓大力之下直接断成了两节。


    纪池还维持着阻拦纪初白砸东西的动作,姜青易则无助跌在地上哭泣。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不速之客,时间仿佛就此停滞,无人敢动作,也无人敢出声。


    而程沅沫眼中只有低垂着脑袋站在一片狼藉中的纪凌安,心狠狠揪了下。


    也不管地上的碎片,大步走向纪凌安,温暖的掌心包裹着湿冷的指尖,上下打量人有没有受伤。


    突如其来的温暖惊的纪凌安一颤,抬起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巨大的情感冲击后令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感受,懵懵地看着程沅沫。


    程沅沫周身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暴虐,黑沉沉的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却在几个眨眼间硬生生恢复如初。


    把人往身后带了带,笑意不见眼底,“我还说怎么左右等不着人呢,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呢。”


    青竹也不顾被正君和纪老夫人责备的风险,来到纪凌安身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公子。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歇息吧。”纪池松了口气,勉强维持着微笑。


    程沅沫想开口,掌心握着的手小幅度挣动了下,纪凌安像是被抽了所有的力气,气音道,“我想走。”


    “纪老夫人,砸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万一伤着人就不好了。”程沅沫握紧了纪凌安的手,不让他有挣脱的可能,“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可别再伤及无辜了。”


    *


    青竹知道家主与公子有许多话要说,含着泪又哭又笑,识趣的先离开了。


    入夜四下寂静,游廊两侧挂着的灯笼散发微弱的光晕,倒不如今晚的月色来的明亮。


    一前一后拉着手走,影子拉长交叠,互相融合。


    忽然纪凌安停下了脚步,时刻留心着他的程沅沫跟着停了下来,“走不动了?”


    纪凌安吸了吸鼻子,点头。


    两人并肩而坐,沐浴着皎洁的月光,享受难得的宁静。


    似乎在程沅沫这里永远没有被戳破真相的尴尬,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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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调侃道,“原来你砸东西的习惯是跟岳母后面学的呀。”


    纪凌安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可怜巴巴扣着手。


    “怎么在我面前脾气一个顶两,惹你不高兴恨不得把屋顶掀翻,到这被凶的半句话不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纪凌安吗?”


    程沅沫晃了晃纪凌安胳膊,打趣的笑道,“喂?那个敢带着打手去砸楼的纪凌安在吗?在的话,回我句话。”


    噗哧,纪凌安破涕为笑。笑容未在脸上多留片刻,想起什么嘴角撇了下来。


    薄薄的眼皮又红又肿,水润的眼睛饱含着不为人知的情绪注视着身边的人,一瞬间卸下了所有心理防备,靠在程沅沫的肩膀,默默流着泪。


    哭的程沅沫心疼,哭的她手足无措。


    悬挂着的灯笼随风摆动,就像此刻徘徊摇摆的心。


    *


    纪家事先不知道纪凌安和程沅沫的情感状况,故而按照往常一般准备的一间屋子。


    牵着手回来,谁也没煞风景的开口提这事,微妙的气氛在两人间浮动。


    还是青竹开的口要先伺候精疲力竭的纪凌安洗漱,望人进了浴房,程沅沫猛然松了口气。


    原地踱步,又往软榻上一窝,拿起手边的书籍哗哗翻动,半个字看不进去。


    老夫老妻十几载,孩子都生了三个,按理说虽有三四个月分院生活,但也不至于紧张的坐立难安。


    纪凌安干脆两腿一蹬躺上软榻,圣贤书盖脸上缓解不合时宜的急躁。


    *


    青竹拧干帕子,心疼的红了眼圈,“公子,您把眼睛闭上,奴打了井水,给您敷眼睛,好歹消点肿,免得明日难受。”


    冰冰凉盖在眼上稍稍缓解了肿热,纪凌安靠在浴桶边,热水漫过胸口,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缓缓吐出口气。


    青竹站在后头为公子按摩着肩膀,忍着眼泪吸溜着鼻子。


    纪凌安拿下帕子,安抚地拍了拍青竹的手,“别难过了。”


    “奴才只是为公子不平,口口声声说都是一家人,怎么就逮着公子您一人欺负呢。”青竹哽咽了下,继续道,“夫人向来是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的。也不知怎么了,正君偏向着夫人。都是一个肚子里出的,人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她们的偏心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想道半点不顾母子情分,今日的事我也算看明白了。”纪凌安悲凉一笑,苦不苦只有受过的人清楚,“往后不会再由着她们摆布我了。”


    青竹喜极而泣,重重点头,“嗯!”


    *


    洗漱后的纪凌安披散着乌发,衬的憔悴面容几乎苍白到透明,走动间宽松的寝衣也挡不住近来的消减。


    “你也去洗漱吧。”纪凌安看似无意,坐下后的动作却暴露了此刻的拘谨。


    程沅沫猛地坐起,书本掉回膝上,目光掠过纪凌安露在外的纤细脖颈,强行移开了目光,“嗯。”


    纪凌安一页页抚平书本皱起的地方,低眉专注的神情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更显温柔。


    咚咚咚——


    突兀的访客与此刻的夜色不符,两人对视大致猜到了来者。


    纪凌安停了理书的动作,坐在软榻边一动不动,紧紧抿着的唇显露出内心的抗拒。


    程沅沫指腹痒痒的,没忍住轻轻捏了把纪凌安的脸颊。


    她道,“不想见就到里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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