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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作者:狮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事再忙也有结束的时候,程沅沫对待家人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性格,绝不含糊。


    “踏青选南山怎么样?”程沅沫夹了一筷子排骨放程歌碗中,“别光吃眼跟前的青菜,不吃肉怎么长身体。”


    现如今京中流行男子腰似柳枝纤细柔韧,为了达到效果节食的节食,裹布的裹布,无所不尽其用。


    像娘亲这般注意力全放在生意上的,怎么会留心现下流行趋势。


    程歌自然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转而把排骨夹给了纪凌安,赶在程沅沫责备挑食之前,乐的眼睛眯起,“娘亲对我总是信守承诺,我还未去过南山呢。”


    程沅沫不吃他那套,“你不吃肉,吃点炒蛋,再挑食留你一人看家。”


    糊弄不过去,程歌撅了撅嘴,“爹爹有去过南山吗?”


    “不曾。”纪凌安比程沅沫要清楚男子中流行什么,也清楚小儿子为何那么做,面无表情盛了碗鸡汤,“喝掉。”


    程歌小脸瞬间拉了下来,慢吞吞道,“好吧。”


    *


    吃的差不多程歌放下筷子就跑了,生怕被爹娘再投喂。


    相对无言的两口子对坐没话说,吃着吃着味同嚼蜡,气氛一时间僵持在那儿。


    程沅沫抬眸瞥了眼,轻咳了声,“去南山的日子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纪凌安搅了搅羹汤,捏紧了勺柄,垂眸道,“再过几天热起来就去吧,我会打点好出行。”


    “嗯,到时候把老大和老二也喊回来,一家子出去玩一趟。”


    又是无言。


    程沅沫接过青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略有些生涩的口吻说道,“就算彼此再嫌弃,也得在孩子面前装装样子,别让孩子们担心。”


    咯噔——


    纪凌安放下碗,瞪了眼,“用不着你来提醒。”


    “哎!”程沅沫望着纪凌安愤然离去的背影,冲青竹纳闷道,“以前也没见他脾气那么大,跟个炮仗似的。”


    *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是个外出郊游的好日子。


    “为什么我也要来啊?”李储枫眼下挂着淡淡乌青,站在风口处散着身上混杂的胭脂水粉味。


    程沅沫抱着小孙女颠了颠,离李储枫又远了两步,“事情忙完就往烟柳地钻,再不捞你出来怕是要虚脱了吧。”


    李储枫不语,只是一味转动身体扇风散味,不然怕是要跟马车后跑着去南山了。


    “这些放后面那辆马车,筐里的东西是......”纪凌安井然有序指挥着家仆,路过李储枫时不掩饰地拧了下眉。


    李储枫小碎步凑到程沅沫身边,嘀咕道,“纪公子讨厌我哎,为什么啊?”


    程沅沫摸着下巴思考道,“大概他觉得是你把我带坏了吧。”


    “冤枉啊!怎么我成罪人了!”


    程沅沫弯起眼睛,蹭了蹭好奇含着手指的小孙女,“我们小程叶是不是饿了呀,带你吃东西好不好呀?”


    完全不带搭理李储枫的。


    *


    南山果然好风光,阳光下的青青草地泛着淡金,远处的平静河水波光粼粼。


    今日来南山踏春的人不少,三三两两挨坐虚度悠闲时光,倒是品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趣味。


    正是爱玩年纪的程歌片刻闲不住,看大姐姐陪在夫郎女儿身边,二姐姐和怀有身孕的夫郎咬耳轻语,捏着纸鸢皱巴着小脸踌躇驻足。


    “歌儿,来,娘陪你放纸鸢。”程沅沫招手说道。


    程歌眼珠一转,灵活转身躲开,抱纸鸢在身前,“我想让李姨陪我放纸鸢。”


    被点名的李储枫受宠若惊,一扫颓唐之气,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走!歌儿的纸鸢保准是那一堆里飞的最高的!”


    望着一大一小离去的欢快背影,纪凌安不悦地拧眉,唇抿了起来,很是不赞同小儿子的选择。


    “储枫没你想的那么不靠谱,有她跟在歌儿后头,小孩子玩起来才不会觉得拘束。”程沅沫道。


    纪凌安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自顾自盯着家仆卸下马车上的物件,是不打算接程沅沫话茬了。


    *


    走远了,程歌揪着纸鸢边缘,亮晶晶的大眼睛稍显落寞,试探道,“李姨见识多,人与人间能靠沟通解决问题吗?”


    人不大,脑袋里装的事倒是深奥。


    听的李储枫一愣,随即联想到了最近程沅沫和纪公子的拌嘴,轻揉了把程歌脑袋。


    “你爹呢我是不清楚怎么想,但我和你娘可是自小长大,她什么性格我是一清二楚,好面子暂时拉不下脸而已,要不了多久自个会想通的。”


    未来到底如何对程歌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显得并不那么重要,现下得到信任的姨姨的肯定回答就够安抚多日来的不安,嘴角一翘,甜甜的笑了。


    “哎,歌儿,你找我放纸鸢,不会就是想支开我,给你爹娘创造说话的机会吧?”


    李储枫后知后觉微微瞪大了眼睛,商场老油条竟会在个十四岁的少年手里被算计。


    程歌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拨开吹到脸颊上的发丝,举着纸鸢笑嘻嘻道,“放纸鸢喽~”


    *


    成家的孩子们陪着夫郎散心,未出阁的小儿子早跑的不见踪影,原地只留下老两口和匆匆忙忙布置的仆人。


    盘坐蒲垫,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沅沫望着远处泛皱的湖面发呆,纪凌安则对着矮几上的瓜果走神。


    青竹面挂微笑上了茶水,捋着衣裳轻轻跪坐在纪凌安身后,缓和气氛道,“公子最是喜爱自然风光,奴才清楚的记得,从前公子时常背着老爷跑去游湖泛舟呢。”


    纪凌安想起了什么,面色柔和了许多,“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青竹余光瞥见程沅沫看了过来,偷笑道,“当时家主带着您去了不少好玩的地方,奴才沾了您福气,跟着看了不少美景。”


    提到程沅沫,纪凌安微微上扬的嘴角拉了下来,端起茶水抿了口。


    程沅沫放于膝上的手微微蜷缩起,侧过身正大光明盯着纪凌安,“你若是喜欢自然风光,我让人将山庄收拾出来,那儿挨着山泉,夏日最是凉爽。”


    “程员外忙着铺子里的生意,哪能让你多劳费心神,抽空来迎合着我。”纪凌安赶着话音说的,听起来是心里憋了很久的一句话。


    程沅沫拧眉,瞧他那故意刺激人的样子生无名郁闷,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纪凌安的注意力就先被远处的动静吸引。


    *


    一辆外观散发着堆砌起财气的华丽马车旁,跪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


    虽已入春,但宽阔平坦处风不小,那样单薄的衣服和周遭的窃窃私语,令男子直打哆嗦。


    马车上下来一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足有两个人宽的腰围,裹紧的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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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着叮叮当当翡翠玛瑙,伸出的短粗胖手上戴满了戒指,生怕人不知晓富有的财力。


    那人眼神往下一挪,藏着利刃似的,“跪这碍眼,去后头。”


    男子继而一哆嗦起身,垂着的脑袋抬起,周围传来惊呼。


    好一个美俏郎。


    这下愤愤不平的指责声大了许多。


    “如此折辱人,真是嚣张至极!”


    “好姐姐你别去,那人是个土富,手底下有好几个庄子,平日里蛮横的很,再者看起来是家俾,不好插手啊!”


    “水灵灵的一个人,被糟践成这样,活伤德呀!”


    “......”


    *


    纪凌安秀气地眉头拧死,眸中隐隐闪着怒火,下意识扯住妻主的衣袖,“我们也去看看究竟。”


    “嗯?啊!好!”程沅沫直勾勾盯着纪凌安揪着她袖口的手,脑袋晕乎乎飘飘然,任由前头的人拉着自己走。


    扑通——扑通扑通——


    久违的心跳加速令程沅沫愣了下,迷惑地看着纪凌安背影。


    老夫老妻十几年了,对方身上哪块地方没摸过、没吻过,怎么现在拉个袖子就乱了心。


    难不成是这段时间长久的未接触,身体比心里头更加思恋对方?


    还没琢磨个合理缘由,李储枫便带着程歌闻声而来。


    程沅沫冲她挤了挤眼,刚想指纪凌安拉着她处,人就松开了手。


    *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责声随之增大,土富面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吼道,“这贱奴向我借了二十两银子,现下还不起,就将自己卖给了我,轮得着你们在这蛐蛐!看热闹!”


    双手叉腰,鼻子出气,“谁看不惯,就出二十两给人赎了!”


    现物价一个普通的奴才七两银,且看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貌美些也无其他用处。


    一时没了声。


    纪凌安攥了攥拳,侧眸认真地看着程沅沫,眉宇间流露出淡淡哀伤,“能沦落到向这样恶霸借银子恐怕已到山穷水尽,再让他留在那人手里,怕是活不长。”


    程沅沫最受不得他这副求人模样,揉了把微微发烫的耳朵,无处安放的表现欲蓬勃而出,高声道,“二十两,我买了。”


    齐刷刷的视线汇聚,将说话的人看的真切切,其中自是有认出程沅沫的人。


    京城里头有钱的大商户不过那几家,多少能攀上七拐八弯的关系。


    且程沅沫在一众小房外室不休的富商中,独独与正君相融以沫十几年,哪怕是不关心外界的闺中郎君,也感慨过其情意之深。


    *


    嚣张跋扈的土富认清说话的是何人后立马熄了火,怒也不是,笑又笑不出来,表情难看极了。


    “程员外若是喜欢,大可说一声,一个贱奴而已,哪用得着您破费。”土富硬是挤出了一丝别扭笑容。


    可以不讨好程沅沫,但万不可得罪了。


    她手里头有不少生财的路子,自有能断人财路的法子。


    程沅沫眉头一跳,心里将愚蠢的土富翻来覆去骂了个遍,撇清关系解释道,“我夫郎心善,不忍看到蹉跎人的事。况且钱的事一码归一码,可不能在这上头含糊。”


    一声夫郎唤进纪凌安耳中,黑眸微颤,脸颊浮出薄晕,侧头躲开程沅沫的视线,嘱咐青竹道,“取银子来,再带件披风给他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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