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大帅哥小帅哥
这就是秦润说过的, 许云帆只是学了一些皮毛?
只学了一些,他就能把李慧母子救回来了?
真真是不得了哦。
孙木、孙木爹、李慧爹三个汉子差点没喜极而泣,孩子生下来了, 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许云帆从头到尾, 在李慧开始听从他指挥呼气吸气时,他便让接生婆看着, 自己不曾看过一眼, 等孩子生出来后, 许云帆只看了一眼,知道是个带把的,也不知是个小汉子还是小哥儿,不过孩子哭出声了, 那便没多大问题,“剩下的事你们自个处理吧,我先出去了。”
这话, 许云帆说的理所当然又心安理得, 毕竟给李慧做清理的活, 总不能指望他一个汉子来吧!
“哎,好的好的, 许小子, 辛苦你了。”孙木娘没忍住, 又抹起了眼泪。
李慧娘看着许云帆, 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他们当初也看不起秦润,觉得秦润身为哥儿不检点, 还告诫自家孩子不要同秦润走的太近,许云帆在村长家放出那些话,李慧娘不是不知道, 原以为许云帆知道李慧是李氏的人,他不会来,可他还是来了。
说实话,许云帆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可这种时候,他不上谁上?
方才他进去,里头三个大娘脸都白了,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个见他到了,仿若见到了主心骨,甚至把位置都让出来了,如此,他只能咬牙试试。
这一试,可让他紧张的满头大汗,听着李慧疼的哀嚎不断,他是听着就感觉心慌的一逼,脸都白了,这会李慧母子平安,许云帆提起的那口气一松,腿就软了。
要不他汉子的身份摆在那,就他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生孩子的是他呢。
见到许云帆出来了,秦润赶忙跑上去将人扶住,“云帆,你没事吧!”
“我艹,吓死我了。”许云帆反手抱住秦润,“润哥儿,让我抱抱,我腿软,娘的,下次我再也不敢来了,怕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见许云帆脸色不对,秦润赶忙拍着许云帆的后背,心疼不已,“已经没事了,云帆,我在这里,不要怕,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我要是不厉害,就我这无证救人的,不出事还好,要是出点事,我这属于非法行医,在我们那边,我牢底都得坐穿,缝纫机都得踩冒烟,一辈子就完了。”许云帆当时顾不上想太多,孩子出生后,后怕的劲一上来,人就懂得怕了。
毕竟作为生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知法犯法,许云帆心里难免惶恐,不安。
但是再给他一次选择,比起害怕、惶恐,他还是会选择过来一趟。
其他人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人,只看一眼便被孙木娘的出现吸引了注意。
“婶子,李嫂子怎样了,孩子呢?”
“是啊,孙嫂子快说,这孩子咋的样了?”
孙木娘松了一口气,笑道:“都好都好,母子平安,是个小汉子咧。”
孙木大喜,那种大悲大喜过后的刺激感让他一松气,腿便发软,好在他身边的伯娘急忙将人扶住,“哎呀,你这小子可真是的,还不赶紧谢谢许小子去。”
要没许云帆,你能抱到这个大胖小子?
不说抱儿子了,媳妇都没了。
孙木点点头,是的,他还没好好感谢许云帆,这事,必须得谢谢人家。
这么想着,孙木也是厉害了,一个滑跪就给滑到许云帆面前,抬头巴巴的看着许云帆,“云帆,谢谢你,没有你,我……”
说着,孙木又掉眼泪,“我嘴笨,旁的话不会说,但没有你就没有我儿子,这份恩情,我们记着了。”
换平时,许云帆应该说一声,不用谢,都是举手之劳。
可这句违心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这哪里是举手之劳,这差点都要把他吓的手抖了,许云帆摆摆手,“其他话不用多说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儿还得早起去镇上呢,你也忙,旁的话不用多说了。”
说的再多,来回无非就是谢来谢去,有啥子意思嘛,还不如回去躺床上跟秦润亲亲我我,调戏一下人,好好放松一下。
“好好,那你们先回去。”孙木想着,明儿他再准备大礼好好上门去谢一下人家才成。
回去的许云帆还不知道,因为他冒着风险露的这一手,又被那些对他敬佩得不得了的叔婶给传的神乎其神,乃至镇上大夫都晓得他的厉害,亲自上门向他请教,最后,竟是连清风书院里的学子都知晓此事,缠着他问东问西。
回去的路上,秦润牵着许云帆的手,见许云帆不时左右往后扭头看,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云帆,你还没缓过来吗?已经没事了,李嫂子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许云帆:“……”
现在我怕的是犯/法的事吗?
老子现在怕鬼怕黑啊!
可这么丢脸的事,他一个太子爷,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在秦润的视线下,许云帆故意扭了几下脖子,“没,我就脖子有点酸,得多转转,多转转就好了。”
秦润:“……”
要不是知道许云帆什么尿性,他差点都要信了。
这人,还是挺好面子的呀!
哪个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好面子,许云帆凡人一个,哪能免俗。
“干啥那样看着我?我还能骗你不成?”许云帆捏了把秦润的脸,靠近了秦润一些,悄悄往前走了一步,后边有秦润在,许云帆顿觉安全感瞬间爆棚。
不那么怕了,许云帆嘴巴便闲不住了,“咱们赶紧回去,哎呀,你们这村里连个路灯都没有,下次咱们出门得带着灯笼啥的,这夏天还好,冬天了只怕黑的连路都看不见。”
说到灯,秦润眸光就是一亮,“云帆,之前你做蜡烛的办法可以教我吗?”
“又问这种问题,我人都是你的人,其他的还有什么不是你的,不过,你想做什么?”
许云帆就惯会说这些听了让人面红耳赤又怦然心动的话。
秦润听了,跟吃了蜜一样,心里头甜滋滋的,美的要死,“我想做一些蜡烛出来,到时,无论是拿进食堂卖给学子还是放到店铺里卖都可以的。”
今儿他把秦安跟小野折的玫瑰花拿去钱掌柜那儿,一下子就拿到了二两银子。
他把银子交给秦安小野,怎么说这花是他们折的,自然而然的,卖花所得的银子自然该归属他们。
不过秦安小野没拿,让秦润收起来了。
秦润便想,假花都有市场,没道理蜡烛没有吧!
不过,他的建议却遭到了许云帆的拒绝。
“不行的,润哥儿,蜡烛我们不能做,至少目前不能。”许云帆摇头道。
“为什么?”秦润虽跟许云帆学过一些做生意的事,但比起许云帆,他还有的学呢。
“因为蜡烛这玩意是皇商卖的,说白了,就是蜡烛这个产品,可以说皇商齐家已经垄断了,若是我们贸然卖了蜡烛,这就是抢人生意,分了他们利益,我们动了他们的蛋糕,人家会放过我们吗?”
许云帆又道:“其他东西,他们没有的,或者有的,旁的店铺都在卖的,我们做出来卖了没关系,毕竟我们也就在清河镇卖,分不了他们多大的蛋糕,但要是做出蜡烛卖了,那就不一样了。”
制作蜡烛的手艺被垄断在皇商手里,一旦他们卖了蜡烛,皇商那帮人指不定要以为他们偷了齐家的手艺,到时候,他一个夫子,轻易不够对方碾压的。
至于目前他做的这些东西,在人皇商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就算人家知道了,估计都懒得理。
毕竟他们绝对想不到,许云帆自个就能制糖制冰,他做的那些玩意,只怕对方会以为他是买糖买冰做的,那么,做出糖果、冰棍投入的成本太高,根本没多大的赚头,这生意自然也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许云帆不说,秦润尚且没想到这一层厉害关系,要是他没问过许云帆,贸然去卖了蜡烛,到头来,银子挣不到不说,还把许云帆至于危险之中。
想到这些,秦润不禁后怕,“还好,还好我先问你了,若不然差点就坏事了。”
许云帆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出了事,就是天塌了,不还有我的吗。”
秦润心暖的要命,手上抓着许云帆的力道不禁然重了两分。
也许许云帆现在的背影看起来不够宽阔,也不是那些大婶大娘心目中可以撑起一个家庭的年龄,可他们不知道,许云帆不仅把小秦家撑起来了,还给了他们无限的可能。
……
时间一晃便到了去清风书院上任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蒙蒙亮,许云帆就揉着眼睛起床了,都不用秦润喊。
以前早起的时候,秦润每次喊他,许云帆总会迷迷糊糊,困倦的举起一根手指头,“再给我睡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秦润不知道一分钟是多久,他去生火煮好粥再来喊许云帆,这人眼睛眯成一条缝,起身吧唧亲了他一口又躺下去抱好枕头,不忘伸出两根手指头,一通乱叫:“不行了,实在是太困了,宝贝,亲爱的,再给我睡两分钟吧!”
以前喊都喊不醒的人,今儿是怎么回事?
秦润都还没起呢,许云帆就动作轻悄悄的翻身从床里侧爬了出来,做贼一样的回头看眼秦润醒了没,发现人没“醒”这才转身过去,轻手轻脚打开柜子不知在捣鼓啥,半天没关柜门。
在许云帆翻身起来的时候,秦润就感觉到了。
他不动声色,想看看许云帆要做什么。
反正按照许云帆半夜小解还要喊他帮忙拿蜡烛出去的架势,这人定不会是出去小解的。
这会天刚蒙蒙亮,今天的许云帆怎么起这么早了?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秦润睁眼看去,只见许云帆翻出他给许云帆买的那套细布长衫。
得知许云帆要去清风书院当夫子后,秦润又忙,没时间买布给许云帆做衣裳,这才趁着晌午有时间了出去给许云帆买了一套。
毕竟是要当夫子的人了,穿着粗布短衫的不好看,其他夫子、学子都是穿的长衫,秦润便给许云帆也买了一套。
得到新衣服那晚,许云帆美滋滋的试穿过了,今儿怎么还试?
之所以看出许云帆是试而不是决定穿这套,是因为许云帆穿完之后,拿出平板打开自拍功能,转动身子左右前后仔细看了一遍,似在思考什么,最后又在柜子里捣腾着拿出一件带有配饰挂坠的黑色细棉衬衣来,随后又挑了半天,取出一条黑色西装裤。
这套衣服是他出国旅游时穿去拜访好友的,当然了,无论是穿去做什么,能穿在他身上的衣服,无一不是高端定制款。
自然的,这类衣服,其款式,面料,配饰,无一不是走高端路线。
许云帆思考再三,还是觉得穿长衫不太适合他,倒不是他穿长衫不好看,主要是他头发太短了,同秦润买的长衫不太搭。
换上定制的衬衣西裤后,许云帆通身气质一变,眉宇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嘴角间带着丝若隐若现似笑非笑的表情,俊逸的面庞带着少见的痞气,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它们同时出现在许云帆脸上,一切又是那么的相得益彰,毫无违和感,通身气质绝尘。
这样的许云帆真是绝了!
而穿上长衫的许云帆,给人的气质便是典雅的,自带学子特有的儒雅、谦卑,给人的感觉便又不同,那是一种同眼下穿着衬衣所带来的,全然是不同的两种感觉。
许云帆换好衣服后,扭头转身左看右看觉得满意了,暗自点了点头,便又戴上腕表,觉得自己今儿好像又帅了两分。
就是脸还没洗,待会洗漱了,再抓一下发型,那就更完美了。
就他这样的,简直是帅炸了。
许云帆永远记得,他哥以前每天起来,也是这么抓几下,然后就帅的一塌糊涂,自己比兄长还帅两点,随便抓抓头发,怎么也得帅破苍穹。
不得不说,许云帆这人,打小自恋到大,就算顶着一头鸡窝头,他也能觉得自己是天第一帅。
当然,这不是他自封,他哥就这么夸他的。
他哥说了,他们许家的男人就没有不帅的,他年纪比较小,是小帅哥,他是兄长,所以是大帅哥。
许云帆想,他要是回去,大哥就得退位了。
精心打扮后的许云帆让秦润看的傻了,竟是连眼睛都舍不得合上。
他见过二十岁的许云帆,说实话,无论是二十的许云帆还是十七岁的许云帆,都是令他怦然心动的存在。
可要真说句实话,毫无疑问,二十岁更趋向于成熟,拥有着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的许云帆更吸引人眼球。
秦润想着,不由得心跳加速,莫名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有点不舒服的燥热,一股感觉蠢蠢欲动的似要冒出尖来。
如此这般后,秦润只觉得下腹竟是一热,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了后,不禁然的,脸庞逐渐染上些许绯色。
哥儿同男子一样,男子早上会有的冲动,哥儿同样不可避免,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只是这种情况分为生理性以及精神性,很显然,秦润如此,终其原因,还是因为被许云帆给“刺激”到了。
秦润自幼没了长辈,秦大娘他们虽对他关照有加,可古人含蓄,不比现代,因此,也没人告诉过秦润,哥儿早起晨/勃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像女孩子年纪到了会来初潮,青春期的男孩子会梦/遗一样,他们这个年纪,并不需要为此感到尴尬,觉得这是难以启齿,很不好的事。
第102章 第 102 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秦润发现身下那不可言说的地方竟不知羞耻的……眉宇间竟是浮现出一丝崩溃, 他赶忙抓起被许云帆踢到一边的薄被遮挡起来,不让许云帆看到他的难堪。
许云帆没注意到秦润的尴尬以及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径直走到床边, 一屁股坐在秦润身旁。
“我吵到你了?”许云帆早发现秦润醒了, 都被拍到了还不自知,还偷偷摸摸的一直盯着他看。
发现秦润看傻了, 许云帆才那么飘飘然, 觉得今儿自个这身穿着真是帅呆了。
“没有。”秦润赶忙摇头, 眼神慌乱闪躲,低垂着脑袋,并不看人。
许云帆这才注意到秦润的不对劲,猜测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了?是因为我没有穿你给我买的长衫吗?”
“不是的, 我没有不开心。”他只是觉得羞耻难堪,他竟然对这许云帆……许云帆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认为他不害臊, 竟然那般的饥渴难耐, 一点都没有身为哥儿的矜持。
可他想控制让它下去, 偏偏越想,就越难做到。
以前他都不会这样的, 秦润没有经验可谈, 更无人可问, 不由焦急万分。
“那你是怎么了?”许云帆视线不由得落在秦润用薄被遮盖起来的下半身。
秦润火气旺, 有时候早上雾气大,他会觉得有些凉, 因此才找了一张薄被子出来留着早上盖。
以前不用上工时,秦润都是抱着他睡的,许云帆自然不觉得凉, 后来为了生活承包食堂后,秦润每天起的太早了,少了秦润这个暖炉,许云帆自然觉得凉了。
以往都不盖被子的秦润,今儿怎么突然反常的盖起被子了?
这不对劲呀!
许云帆伸手摸了把秦润的额头,发现没怎么热,可秦润却是脸红耳朵红的,“你到底怎么了?”
“我……”秦润尴尬到不知所措,想叫许云帆别问了,但按照他对许云帆的了解,他必定要追问到底的。
不得已,秦润自暴自弃,欲哭无泪的一把掀开被子,“我想你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许云帆已经选择留下,明明他们已经同床共枕了,可除了亲亲抱抱之外,更多的,更亲密更进一步的接触却是从来没有。
其他汉子,十六七都成亲开荤了,他每晚都睡在许云帆身边,这人却还能坐怀不乱,要不是之前许云帆主动亲过他几次,秦润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没有吸引力了。
后来许云帆说,旁的事,成亲后再做也不迟,毕竟他是一个富有责任感的男人。
但是,自己……
许云帆那么好的汉子,能看不能“吃”,有时候,他看着难免心痒难耐,会馋。
秦润知道这很丢人,扭开脸,紧紧抓着一旁的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他有多紧张。
许云帆本不明白秦润是什么意思,待看到秦润那“肿”起来的一柱擎天后,许云帆眨巴两下眼睛,抬头看秦润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抿了下嘴,背过身,一手捂着嘴,肩膀耸动的厉害。
“我去……”许云帆要笑死了,偏要顾及秦润,不好意思笑的太大声,可把他憋得够呛。
“云帆?”见许云帆背过身笑呵呵的,哪怕声音很低,他还是听到了。
这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气。
他都这般羞耻到不敢见人了,许云帆居然还笑得出来。
明明上一刻秦润还不好意思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在听到许云帆笑之后,莫名的,那份尴尬顿时烟消云散了。
秦润戳了把许云帆后背,满是无奈,“你还笑我。”
“呵呵……”许云帆转过身,笑的眼泪差点都飙了,他抹了一把眼尾晕染出了湿润,低笑着说:“真是委屈你了,再等等吧,过几个月我成年了,你想怎么想我都可以。”
秦润:“……你还笑。”
这话说得,好像他有多饥渴似的。
虽然也是有点。
“云帆,我这是不是……”秦润难以启齿道:“是不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很正常的呀。”
许云帆对秦润科普了一番生理常识,“所以,这都很正常的呀,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记得我遗/精的时候是十几岁,早上醒来裤子都是湿的,这都很正常,不需要感到害羞不好意思,换好裤子就好了,你这也是正常的。润哥儿,你真是笨蛋,我笑是因为你欲盖弥彰的笨拙,而不是笑你想我了,你……我很欢喜的,至少证明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我,你喜欢我这一点,有什么好笑的?”
得知自己这样是正常的,秦润不由得苦恼,“可它这样我不舒服,快到时辰起床了,云帆,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自我疏解了。
念在秦润不会,没有经验的份上,许云帆“苦恼”的摇头,只能亲自上阵,“勉为其难”的手把手教他了。
许云帆一把伸手放到秦润脆弱的地方,这一举动彻底让秦润傻了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完事后,忍着蔓延至头皮的酥麻感,秦润赶忙蹦下床跑进厨房打了一盆水端来给许云帆洗手。
还在叠被子的许云帆有片刻的错愣,他以为秦润是不好意思,或者是急于去收拾自己才跑那么快,结果竟是为了给自己打水洗手的吗?
“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嫌弃。”许云帆说的是真的,这是秦润的东西,有什么好嫌弃的。
闻言,秦润不语有点固执的把许云帆摁在床侧,将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放进水里一根一根仔细清洗起来,这才说:“你的手很漂亮,不该拿来做这种很脏的事。”
为他做那些事的许云帆,让秦润觉得许云帆被玷污了一般。
许云帆笑笑:“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那玩意我又不嫌脏。”
不过被秦润这般在意,许云帆高兴,像个大爷一样的任由秦润伺候,有点吊儿郎当的说:“我这双能单手开法拉利的手,再好看又怎么样,大解的时候还不是得用来擦屁股,小解的时候也得拿来扶弟弟,也见不得干净到哪去,”
秦润:“……”
服了!
真是服了,许云帆是真的懂破坏气氛的。
许云帆见秦润没那么尴尬了,这才问,“刚才你舒服吗?我手法怎么样?后面没有弄疼你吧,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就是以前我也很少自我疏解,手法确实不太好。”
方才他弄疼了秦润几次,疼的秦润都咬唇闷哼了几声,他真怕秦润会直接软了或许产生心理阴影。
秦润抬头看了许云帆一眼,迅速又低下头去,如果许云帆注意看,定能发现秦润耳朵脖子早已通红一片。
秦润眼神左右乱瞟,违心的说:“有点疼,你手劲有点大,后面就好了。”
个屁。
他之所以闷哼,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太舒服太爽了。
见状,许云帆嘴一勾,不太信,突然凑了过去,似笑非笑问:“真的?没道理啊,我都控制好力度了,我还以为你是太舒服了。”
轰的一声,脸红到发烫的秦润:“……你知道了还说。”
许云帆低低一笑:“我就是要说,秦润,你刚才的样子……”
趁着这短暂的停顿,许云帆凑到秦润耳边,炙热的呼吸似乎都因为他一番略带低沉沙哑的话语而变得暧昧缠绵起来,“真的好勾人好性感……接下来是不是该到你礼尚往来的时候了?”
直到秦润坐上牛车的时候,脸都还是红的,以至于秦大娘他们都好奇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润哥儿,你不舒服吗,怎滴脸这么红?”
闻言,边上的许云帆别开脸,闷闷的笑了几声。
秦润:“……”
秦润更不好意思了,“没……没有不舒服,就是刚才在厨房里热到了。”
坐在秦润身边的秦安跟小野纷纷抬头看去。
热?
不应该呀,在厨房的时候,生火的是他们,看火的还是他们,他们都没热到脸红,怎么大哥就这么热?
知道秦润没不舒服,秦大娘也就放心了。
牛车上,秦三几个汉子频频看许云帆,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秦大娘更夸张,许云帆上了牛车后,秦大娘秦三娘眼睛就是一瞪,秦大娘甚至把许云帆要坐的地儿用洗干净的围裙擦了两遍。
秦三心直口快,跟许云帆待久了,不同旁人那般怕许云,“云帆,今儿你是要上天吗?”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秦大娘拍了秦三后背一巴掌,“会不会说话?”
秦三疼的龇牙咧嘴,伸手往后背挠着,“娘,你又拍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您自个看看云帆今儿这个打扮,都能把人魂给勾了,小心被人看不惯套麻袋。”
许云帆摸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臭美的说:“三哥这话说的,我都不爱听,说的好像以前的我不好看似的,当然了,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也许三哥的眼光是对的,今儿的我,兴许真的比昨天又帅了一点点,哎,有时候我也是苦恼不已啊,随便长长都能长得这般完美。”
早上洗漱后,许云帆还臭美的整了个三七分的发型,定制的衬衣黑裤穿他身上,整个人怎么看怎么贵气。
方一秦七两人没秦三脸皮那么厚,偷偷看了几眼便扭过头,没一会又再扭过来看一眼。
听了许云帆这番不要脸的话,秦大娘同秦三娘不由得捂嘴笑起来。
秦三默默扭开脸,都没眼看许云帆那嘚瑟的像只开屏孔雀的样子,就让人有点拳头发硬。
秦润突然就感觉不太放心,许云帆今儿这打扮,简直就是汉子、哥儿、女子通吃的,就跟一坨屎一样,到哪都能招苍蝇。
要是许云帆知道秦润把自己比喻成屎,指不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
清风书院。
得知今儿会有一个夫子过来,丙六班的学子早通过小道消息得知,今儿要来的这个夫子,年纪比他们小也就算了,人家还是海外来的,当然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人竟是他们院长三请四请才请来的。
这就了不得了。
他们班上的学子,年纪十六的有,十七的有,二十三四的也有,让他们喊一个年纪同他们相仿甚至比他们还小的人为夫子,真不知道他们院长怎么想的。
十七岁的夫子?
哼,他怎么不上天呢?
真以为在他们院长跟前有点小聪明就行了,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连个秀才身份都没有,就这,也敢当他们的夫子?
他们喊他一声夫子,他敢应吗?
这年头,海外来的人就敢无法无天了?
今儿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过了他们院长那一关可不行,必须还得过他们这一关。
丙班几十名学子都想好了,待上堂了势必要让这小夫子知道他们的厉害。
可待小夫子真的来了,众人顿时大骇。
完犊子了!
这他娘的谁嘴巴漏风瞎传的小道消息?
这哪是海外的小汉子,这……这分明就是个小仙男啊!!
就这人,这身通身的气质,这样貌,还需要用学识征服他们吗?
不,完全不需要。
估计只有那等丧尽天良黑心肝的才能对着这么一张脸下拳头。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这人还是食堂的小掌柜,他们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否则,哪天他们去换零了,许云帆故意不鸟他们,数铜板数的慢吞吞的,耽误他们排队吃饭了可怎么得了。
许云帆来到书院,并未同秦润往食堂去,今儿他要上职了,得先去找院长了解一下情况。
作为第一天上职,他可是特意打扮过的,也算是对这份工作的重视了。
毕竟一个月二十两的月例呢,不重视点成吗。
蒋岚方看着过来找自己的许云帆,没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不是,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贵公子,真的是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个一身粗布短衫的许云帆吗?
“怎么,才多久不见,不认识我了啊?”许云帆坐在蒋岚方面前的位置上,“今天我过来报道……呃,不是,我过来上职了。”
“你是许云帆?”
蒋岚方像是大吃一惊,起身围着许云帆转了一圈,啧啧了两声,“哎哟,我看到你,才发现有一句话说得不无道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看看今天穿的人模狗样的你,跟之前的你,简直是判若两人呢。”
不怪蒋岚方说话怼许云帆,谁叫这家伙当初答应他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他一喊人过来上职,这人是推了一天又一天,让他盼星星盼月亮的,这么久才把人等来,心里可不就憋着一股气。
许云帆才不会把蒋岚方的话放心上,不在意的笑笑,“瞧你这话说的,想夸我就直说嘛,何必酸成这样,你会酸会嫉妒,说明虽然我比你优秀很多,但你也不差,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不会嫉妒比自己优秀太多的人,因为没有可比性,你会嫉妒我,说明其实你与我相比,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所以,你也不用难过,毕竟我这么优秀,能同我比较一番后还有可取之处,说明你已经很厉害了。”
蒋岚方:“……”
究竟是谁给许云帆的自信?
蒋岚方都被许云帆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你能不能要点脸?”
许云帆摇头,“这关要不要脸什么事?我这是实话实说,你跟我说说,丙六班在哪呢?还有这班上的学子情况怎么样啊?麻烦院长跟我说说呗。”
蒋岚方斗嘴是斗不过许云帆了,“丙六班有三十六名学子,其中童生二十六人,秀才十人。”
第103章 第 103 章 失策了
蒋岚方没好意思说, 丙班几个班的秀才几乎都是吊车尾考上的,比之甲、乙几个班自是相差甚远。
“哦,那这秀才占比还可以呀!”果然, 重点学院就是重点学院, 其他私塾,能出一两个秀才都算很了不得了。
许云帆点了点头:“好了, 基本情况我都了解好了, 剩下的我会自个同他们了解, 待会到我的课了,你带我过去还是我自个过去?”
蒋岚方:“……”
听听,这口气,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才是院长,自个才是第一天上职的夫子呢。
蒋岚方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自己招进来的人, 含泪也得忍着, “我待会带你过去,不然, 我怕他们不服你。”
“嘿, 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了?你就是多虑了, 放心吧, 我会让他们见识到我的实力,让他们心甘情愿喊我一声夫子的, 毕竟我的实力就摆在那,你也是见识过了,得对我有点信心。”许云帆压根不惧, 学子们不服他,这一点,他先头就想到了。
可他许云帆会怕?
怕是不可能怕的,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呢。
就是刺猬,他都能把对方一身刺给全拔了。
许云帆在蒋岚方的课房里消磨时间,同蒋岚方了解一下书院的大致情况。
“清风书院目前分有甲乙丙丁四个大班,甲班有两个班,乙班有四个班,丙班丁班各有六个班。”
蒋岚方没让许云帆教丁班,也是担心许云帆会因为这个安排心生不满,想来想去,最后才决定让他教导丙六班。
丁班的学子童生居多,有的甚至还没考取童生,不过却也有过人之处,否则,没点本事,这帮学子也进不到清风书院来。
“我们书院一共有二十五名夫子,加上你就是二十六人,这些夫子,一个个的身份都是举人往上走。”
蒋岚方特意咬重举人两个字,为的就是让许云帆知晓点轻重,“要是哪位夫子对你有什么意见,你且忍忍,过后同我说,我替你做主,切不可当面同他们吵,知道吗?”
否则,他真怕就许云帆这张嘴,到时候能把人给气晕气吐血了不可。
蒋岚方这话许云帆就不爱听了,“吵?我会是那种人吗?我长这么大就没跟谁吵过,就算碰上那些意见不同三观不合的人,我也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必要时刻以暴制暴,何时同人吵过了,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要说吵架,许云帆未必是最厉害的,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有的人,吵架的时候,他不止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就是各种器官名词都能张口就往外冒,这一点,许云帆做不到,也骂不出口。
许云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其他夫子是不是瞧不起我?觉得我连个秀才都不是,没资格同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不过你放心,我这人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懂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反正吧,选择我,将会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最明智的选择了。”
蒋岚方一哽,自动忽略许云帆后边那些话,“你知道就好,为了让你进来,我可是力排众议的力荐你啊,所以,你可得给我争点气,让他们知道我没看错人,你少吹点,多做点实事我就放心了。”
许云帆品了一口蒋岚方亲手为他倒的茶水,没有丝毫的紧张,神态自若,端庄得体,动作礼仪到位,看着就让人舒心,但蒋岚方想不通,这人怎么就长了一张不太爱说人话的嘴呢。
不过,从细节品人,往往错不了。
许云帆这人,定是见过大人物的。
否则,他定是不敢喝自己倒的茶水。
换一般的夫子,蒋岚方亲自给他们倒茶水,他们都未必敢喝。
别看蒋岚方只是一个学院的院长,暂且先不说他的父亲是谁,位居何等大官,就说蒋岚方这人,除去清风书院院长这层身份外,他的官职可是正二品。
毕竟像他们这等重点书院,虽比不了国子监,但说到底也是为朝廷输送人才,作为院长,没点官职在身,他能镇得住人?
要知道,一些在村里人看来是达官贵人的富家子弟为进到清风书院,其长辈不知求见过蒋岚方多少次。
他们不敢硬闯,强迫蒋岚方收人,对蒋岚方客客气气,难不成是惧他院长的身份?
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不说那些官职比蒋岚方低的,或是富甲一方的老爷都不敢得罪蒋岚方,就是那些副一品的官员见到蒋岚方都得对他客客气气。
这是为啥?
其他学子不知,齐修泽他们却是知道的,蒋岚方之父,除了是太子太傅,当初也是教过当今圣上的夫子。
可以说,皇上与蒋岚方一同受蒋父教导,两人的关系说是一句同窗都不为过,加上年纪相仿,因此结下友谊。
皇上见了太子太傅都得喊一声老师,蒋岚方同皇上又是同窗好友,就这,他亲手倒的茶,除了蒋家人以及皇上同另外几个贵人等皇亲国戚敢喝之外,谁还敢喝?
可许云帆又不知道蒋岚方的背景,在他看来,蒋岚方敢倒,他就敢喝,又不是毒酒,他有什么不敢喝的?
润过嗓子后许云帆才道:“瞧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爱听,你说说,我哪吹了,又吹什么?不过都是实话实说。”
蒋岚方说不过许云帆,扶额想缓和一下心情时,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蒋云深并非清风书院学子,自然不用同他们一般守规矩。
他听说今日许云帆会来上职,特意来问蒋岚方人来了吗。
蒋岚方:“进。”
平时这个点,会来找他的,除了蒋云深还能有谁。
他家夫人在后院,儿子又远在京城,也就这个侄儿不时来找他喝杯茶了。
蒋云深想,就算许云帆来了,也定不敢在蒋岚方课房里多做停留。
不说学子会惧蒋岚方,就是其他夫子也少有无事敢来他这儿坐的。
想来许云帆也不例外。
这般想,蒋云深没多看,开门进去后眼角余光随意一扫便转身关门。
门没关好,蒋云深赫然一顿。
不对,他方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小汉子?
蒋云深猛的转身,待看到许云帆时,整个人就是一呆。
这个男人……莫不就是许云帆?
不是,许云帆居然长的这个样子?
比之齐修泽,根本就不差什么了。
不,方才的惊鸿一瞥已是惊为天人,这会细看之后才发现,许云帆更胜齐修泽三分。
现在书院来了这么一号人,看看齐修泽今后还敢不敢吹了。
明知这人就是许云帆,蒋云深故作不知,看向蒋岚方,“二叔,这位是?”
“哦,这是许云帆,之前同你说你的,新来的夫子,云帆,这是我侄儿,云深。”蒋岚方为两人介绍道。
许云帆礼貌谦和一笑,对蒋云深点点头,“你好,我叫许云帆。”
“呃……你好,我乃蒋家蒋云深。”蒋云深少有同人这般介绍自己的,不过听许云帆这么说,他便也跟着这么来了。
蒋云深对许云帆的长相不感冒,要说他觉得俊俏的,也就京城里的那几位,许云帆这样的,看着太嫩了,能不能顶得住他一个拳头都不知道。
有的汉子就是中看不中用,长得一表人才的样,关键时刻屁事不顶用。
蒋云深无不感到惋惜,那等文武双全的人,终归是不可多见。
许云帆没多看蒋云深,与蒋岚方又聊了一会,这才抬手看时间,准备十点了,他的两节课就在十点开始,一直到放堂为止。
留下蒋云深一个人感慨的蒋岚方带许云帆过去时,丙六班一众学子已经翘首以盼,待看到蒋岚方带着许云帆过来时,一众伸长脖子的学子,不禁然眨巴眼再看,随后再眨眼再看。
不是,院长不是要给他们带个夫子来的吗?
夫子呢?
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小仙男是谁?
原以为甲一班的齐修泽已是人中龙凤,长的惊为天人,如今这人一出现,齐修泽都得靠边站。
一众学子只觉得心脏乱颤,完了完了,要不是这是个小汉子,只怕这会,他们就得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了。
他娘,一个汉子长的这么天怒人怨的是要干什么?
还给不给哥儿们一条活路了?
“不是,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夫子?这……这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他是个汉子吧。”
看看那皮肤嫩的,看看那微微上挑的嘴角,张扬而又不失风度,浑身都透着一股老子天下第一厉害的自信。
浓淡相宜的长眉之下,一双狭长双眼在眼波流转之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聪慧,顾盼之间,衬得整个人更是充满了魅力。
这……这人长成这样,叫他们怎么忍心欺负他嘛!
只怕对他说一句重话都会让人产生罪负感。
“他就是我们的夫子?就他这样的,上堂哪怕讲的一坨狗屎我都能听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打瞌睡都是不可能再打瞌睡的了。”
“是啊是啊,这夫子长的这么赏心悦目,多看两眼,没准晌午我能多吃一碗饭。”
“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大呢?他爹他娘怎么这么会生?”看看人家,再看看他们,人家脸上那是极尽的自信张狂,而他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熬夜要猝死了呢。
总之就是,怎一个沧桑疲累了得。
他们这样尚且还算好,看看人家叶辰与林子非,那就更是惨不忍睹了,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快不行了呢。
可你说这么瘦的人,平时走两步路都得大喘气的,最近放堂了跑的那叫一个生猛,每天都是食堂窗口排队的第一人。
一学子汗颜了,看着自己的同窗,“我说,你们难道就只看到了他长的多漂亮了吗?难道你们没看出来,这人是不是同食堂小掌柜长的一模一样?”
说来,食堂新来的小掌柜,长的那叫一个秀色可餐,每次看着他,他们吃的可香了都,他那张脸,就很下饭。
“哎,赵兄,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很像啊!”
林子非无语凝噎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人就是我们的夫子,同时也是食堂的小掌柜。”
“啥?”
一众学子惊呼出声了,一个个瞪了林子非一眼,“既然你知道,你不早说,大家伙赶紧回去坐好了。”
他娘的,原本还打算给新来的夫子瞧瞧他们的厉害,给他一个下马威的,现在好了,人家可是掌管他们吃食的小掌柜,他们敢给人家厉害瞧,想必,他们能给,人家就能让他们饿肚子。
不说旁的,就说这几天,最后两堂课都是许云帆的课,本来食堂的饭菜就不够卖,每天为了口吃的,都得靠跑才能排得上队,若是许云帆报复他们,拖堂一刻钟,他们只怕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再说了,看看甲班的齐修泽四人,听说就是同许云帆交好,如今去吃饭不用跟他们挤,同他们一起排队了不说,甚至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每天都在食堂吃得肚皮溜圆,走的时候还要带上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食堂是他们家开的呢。
这可让其他学子羡慕得目眦欲裂。
要是他们也同许云帆搞好关系,是不是以后想买多少糖果就能买多少了?
一下子,学子能联想的就多了,心头不禁一阵火热,越想越激动。
许云帆是食堂小掌柜,同时也是院长请来的夫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身为学院学子,难道他们还敢不给院长面子?
那必定是不能的。
得罪许云帆的后果这般严重,都不需要转动脑子,一众学子嗖的跑回座位乖乖坐好。
蒋岚方总觉得今儿的丙六班学子不太对劲。
他听蒋云深汇报过的,因为新夫子的事,丙六班的学子并不是很能接受,甚至觉得是他不看重他们班,居然把一个十七岁的汉子聘请为书院夫子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院长居然把人安排到他们班来。
为此,一些学子不服,最近几天没少念叨自己的不满。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蒋岚方担心许云帆会被欺负了,这才亲自带人过来。
站在课室门口,蒋岚方纳闷极了,忍不住抬头确认班级,没错啊,这里就是丙六班啊!
可是,谁来告诉他,这帮乖乖坐好,对许云帆露出令人如沐春风般笑意的一众学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是给自己面子,或者惧自己,所以才这么听话?
可……
蒋岚方想欺骗自己,想自我麻痹,但现实就摆在眼前,好家伙,难道他这个院长如今已经这么没威严了吗,还是他长的太小,以至于一个班三十六名学子,一个看他一眼都没有,随着许云帆往中间走,一众学子视线像是粘在于许云帆身上了似的,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眼角余光都舍不得分落到他身上片刻。
蒋岚方:“……”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许云帆那张脸的原因。
对,肯定是这个原因了。
他娘的,这帮小子,真真是肤浅,轻易被男色诱惑了,许云帆那样的有什么,他这样满腹经纶一肚子墨水的难道不值得一看,难道还不比许云帆有看头?
蒋岚方无奈到都在心里爆粗口了。
许云帆看着台下乖乖坐着的学子,发现他们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看什么珍馐美味一般。
眼珠子一转,许云帆大概猜到了。
这帮学子,他在食堂见过的,吃饭时贼猛,一到饭点,双腿都能跑出残影来。
许云帆对蒋岚方摆摆手,示意他打哪来回哪去。
蒋岚方一哽,衣袖一甩,直接转身走人。
站在前头的许云帆扫了一眼在坐的学子,清了清嗓子,“你们好,想必你们都见过我的,我叫许云帆,看我这一身有别于你们的发型穿着,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呢,来自海外,日后将会是负责指导你们算术的夫子,大家年纪相仿,旁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希望咱们日后相处愉快。”
“夫子好。”一众学子都有点飘飘然,齐声回应着。
他们这个小夫子就是厉害了。
不仅长的好看,声音都这么好听,而且还会做生意呢。
第一节课,许云帆想教都不知道教个什么鬼。
他扭头往身后看,顿时就傻眼了。
不是,连个黑板都没有,他就两手空空,连纸张都没带,拿什么教?
又咋的教?
他忘了,这儿没有黑板,没有粉笔,夫子授课,全靠一张嘴以及肚子里的墨水,讲完知识点了,下节课学子们提出疑问,夫子再进行解答,为学子答疑解惑。
可现代的教学,有哪堂课老师讲授知识点时是不需要在黑板上写写擦擦的?
当然了,如果是使用PPT授课就得另说了。
哎,许云帆真是愁了,看来圣人千虑,还真的必有一失,古人诚不欺我。
看到空荡荡的墙面,扭回头的许云帆尴尬的笑了一声,“这第一堂课,先不急着授课,来,咱们互相认识认识,先从左手边第一桌开始自我介绍一下。”
啊?
不直接授课,反而要自我介绍?
这小夫子的授课方式倒是奇特。
哪知更奇特的还不是让他们自我介绍,而是自我介绍之后,许云帆依旧没进入正题,而是让他们谈谈各自对算术的理解,各自觉得算术易、难点分别又是哪些,之前夫子又是如何授课教学,他们又学了哪些,科举考试算术一科占比又是多少等等。
总之两堂课下来,尽是他们在说,许云帆在听,还不时问一些问题让他们答疑解惑。
直到到了食堂吃饱喝足后,这帮学子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哎,许云帆这样的,到底谁是夫子谁是学子啊?
第104章 第 104 章 你什么意思?
不管丙六班的学子如何的懵逼, 反正两堂课就这么过了。
许云帆不认为自己在挥霍学子的时间,不了解清楚,他怎么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只有了解他们认为的难点是哪些, 再针对这些难点进行逐个击破, 那么问题、难点便可迎刃而解。
他要教学之前,总得知道他们学到哪, 又学了些什么吧。
大晏朝并非许云帆学过的, 所熟悉的历史的上的历朝历代, 这儿的科举经过多次改革,早前主要考八股文、经论、律赋、策论、诗意经赋等,后来便又多了算术等其他内容。
总的来说,现如今科举考试一共有八大科目, 分别为:秀才、明经、明法、明字、明算以及博学词科等八个科目,每个科目考察内容不同,但无一例外, 每一个科目都是重点。
这一点又与历史上的科举不尽相同。
但再怎么不同, 算术这门学科的题目无非也就那些, 哪怕是高数,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这个夫子, 他是当稳了。
许云帆稍稍放心了, 晃晃悠悠一路晃到了食堂。
一路上, 因为那一身有别于其他学子的穿着, 许云帆不知引来多少人的注意。
对此,许云帆表示, 被注目什么的,他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一放堂, 齐修泽四人便自发的跑来食堂这儿帮忙,没办法,他们来帮忙了,不用排队了不说,还能又吃又拿,简直爽歪歪。
见许云帆来了,齐修泽四人赶忙围过去,见着今儿俊的有点过分的许云帆,四人犹豫着,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走过去,“兄弟,今儿上堂怎么样,没被为难吧?要是谁欺负你了,你同我们说,兄弟几个给你撑腰去。”
本来许云帆今天第一天上堂,齐修泽四人想着过去给他撑个场子,让丙六班的学子知道许云帆不好欺负,别看他是海外来的,可他背后有人,不好惹,要欺负许云帆之前怎么也得掂量一下是否能承受惹怒他们的后果。
结果得知蒋岚方会带许云帆过去,他们四人不好好听课,哪还敢往蒋岚方跟前凑。
给兄弟撑场子的机会,日后多的是,没必要急于一时,但要是被蒋岚方逮着他们旷课了,那后果不敢想象。
这会见着许云帆过来,食堂学子这么多,四个可不得过来趁此机会给许云帆立立威。
许云帆挨个扫了他们一眼,傲气的道:“小瞧人了不是,本少还能被人欺负去了不成?”他没把这帮学子训的嗷嗷叫就不错了,他们还想反过来为难他?
这帮人是想上天了不成?
“哟,没想到一日不见,人变漂亮了,口气也跟着变大了不少啊!”林萧然好笑不已,他就喜欢看许云帆这幅拽帅的模样,就不愧是他兄弟。
齐修泽上下打量着许云帆,又围着他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他身上衣服的料子:“乖乖,你在那边就这么穿的?我觉得如果我这么穿,兴许要比你好看一点。”
闻言,沈如溪一噎,齐修泽这厮,莫不是对自己了解的不够清晰?
许云帆:“少来,本少每天都这么帅好不好,以前外人见了,你们知道他们都得喊我什么吗?”
“喊你什么?”沈如溪下意识问道。
许云帆笑嘻嘻的说:“他们都叫我一声靓仔,或者小帅哥,你们知道帅哥是什么意思吗,帅哥是只有那种长的很俊的人才能这么叫的,本来我应该是大帅哥的,但我上头还有一个兄长,我也不在乎这些个什么第一帅的虚名,所以大帅哥这个称号才没落本少身上。”
许云帆也就是唬齐修泽他们这些古人,说完了,他才抓起一根冰棍咬了一口。
齐修泽四人都不晓得该怎么说许云帆才好了,这人,脸皮怕得有学院院墙那么厚。
谢柏洲拍了许云帆一巴掌,“是了是了,那在这里,你就是大帅哥,所以大帅哥,赶紧滚一边去,别耽误兄弟几个做生意。”
“得咧,那就辛苦几位兄弟啦!”许云帆笑着道:“待会咱们一起吃个饭,我去后厨看看今儿都有什么菜,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加个菜。”
林萧然高兴了,“那你赶紧去吧,你要是给咱们兄弟加个菜,明儿你还能多帅两分。”
“成,”许云帆抬手看表,“两刻钟后咱们吃饭。”
齐修泽目光落在许云帆手腕上,好奇许云帆那东西是什么玩意,不过眼下正忙,便也只能将好奇压下去。
丙六班的学子在食堂见着许云帆了,本想过来问好,转念一想,齐修泽他们在,想想便又作罢。
其他学子一边排队,一份扭回头看许云帆,“那是小掌柜?这人是吃啥长大的,怎么眼瞅着一天比一天俊俏了呢。”
“哎,你不知道吗,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小掌柜了,而是咱们书院的夫子了,今儿第一天上职,想来是特意打扮的。”
“肯定是,前儿他可没穿的这么正式。”
旁边丙六班的学子一听,心里美滋滋,许云帆特意打扮穿的这么庄重,可见是重视他们的呀!
他这个态度可以。
别看许云帆这人年纪小,但会做人,就这,难怪人家能长的那般让人望尘莫及。
许云帆来到后厨,发现秦润正在研究着他亲手写给他的菜谱,看的很是投入。
“看什么呢,连我来了你都不在意了是不是?”许云帆明知故问,弯下腰双手搂住秦润的腰,下巴亲昵的顶在他的肩膀上,歪头蹭了下一秦润,“你是不是都不爱我了?”
这样故作委屈可怜的许云帆,可让秦润心软的一塌糊涂,连忙收好菜谱,转头就亲了许云帆一下。
他的脸颊泛着微红,嘴唇殷红微张着,眉宇间浮现着少见的慌张,“又胡说八道,我爱不爱你,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饿了吗,我给你打饭吃好不好。”
说着秦润就要起身,许云帆直起腰,“有点饿了,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有辣子鸡、糖醋排骨、脆皮扣肉,还有一个清炒小青菜,我都给你们留着了。”秦润一一报着菜名,又道:“你要现在吃还是待会同修泽他们一块吃?”
齐修泽四人来帮忙,许云帆不在,自是秦润去招待,同他们熟了,齐修泽几人听不惯他开口齐少爷闭口齐公子的,直接让他喊他们名得了。
那么见外的做什么。
许云帆摇摇头,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我等他们再一起吃,你累了,不同管我,饿了我会自个找吃的,润哥儿,今晚回去了你去找方伯伯谈谈吧,你这样太辛苦了。”
每天到食堂,秦润就没闲过,同秦大娘几人忙得腰都直不起来,就这样,他们做出来的菜依旧不够卖。
几百人的饭菜,仅靠六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厨房里有六口锅,秦润负责掌勺更是累,每每调料放好了,秦三几个就得立马翻炒,菜炒好了还得保温,天气热尚且能如此,待天气凉了,冷了,此举便不可行了。
厨房这儿,少说得再请两三个人才成。
“我知道了,今晚回去了我就去找方伯伯谈,你不用担心,现在我还做的来。”秦润自知自己的能力极限,因此,食堂门口摆放着一张板子,大意就是食堂目前大厨尚未就位,无法给全院学子全部提供饭菜,因此,若是饭菜不够了,没吃到的学子多多担待。
在秦大娘他们上岗的第一天,许云帆特意嘱咐过,做吃食生意,无论外边学子看不看得见里边,干净整洁这一块一定要严格把控,秦大娘他们记着,每天把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
许云帆将厨房扫了一圈,发现厨房里什么肉也没剩,顿时就是一顿,“嗯?没有生食了?都做完了?”
秦润:“嗯,你要做什么?”
许云帆好似很惋惜,可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庆幸又太过明显,“没什么,我以为还有肉的,想露一手来着,可惜了,看来齐修泽他们是没有口服了。”
闻言,秦润脸色一变,不由得纳闷,齐修泽他们不是许云帆的兄弟吗?
咋的许云帆还要这般对待他们?
莫不是他们得罪许云帆了?以至于让许云帆做到这一步。
看在谢柏洲四人每天帮忙的份上,秦润都不忍心了。
“呃……既然没有就不做了吧,我就的菜够多了。”秦润转移话题道:“云帆,你给我写的菜谱,有几道菜估计做不了。”
像一些红烧鸡翅、蒜香鸡翅,需要的主要材料就是鸡中翅,可他们买的鸡肉,要不就是一整只的买,基本不可能单独买到大量的鸡中翅。
清河镇不小,堪比一个大县,镇上有一处屠宰场,那儿肯定有秦润需要的食材,但那处屠宰场离清河书院远就不说了,人家开门的时间也晚,真等他们开门了,秦润便赶不及做菜了。
秦润打听过,该屠宰场食材很是新鲜,之所开门比较晚,是因为人家的货根本就不愁卖,更不需要叫卖等顾客上门。
屠宰场每天杀好一定量的鸡鸭等牲畜后,便会将顾客订购的肉量送往各大富人府宅之中,甚至有一些酒楼都是跟他们订购的肉。
“这个屠宰场规模不小,因此开在镇外,我没去过,不过听说这是皇商开的,不好搭线。”秦润是知道的,但凡同皇商沾上关系,生意就没有不好做的。
一来,皇商有的产品虽是卖的贵的一些,有的人因此还调侃,那些东西都是达官贵人的专属,但不得不说的事,像旁的东西,比如米粮盐糖布等寻常百姓家离不开的玩意,皇商店铺售卖的价格同其他店铺一样,同时,他们的东西也会更好,那些陈年旧米,哪怕有的人看不出,他们也绝对不会以次充好。
有的地区,皇商的铺子只开设在县城以上的大地方,镇上的一些铺子,他们的进货渠道,其实也是从皇商那儿采购的货物。
往年哪些地方有灾情了,皇商也会多次捐款赈灾,因此,皇商在百姓眼里威望很高,想跟皇商合作的人大把多,他们区区一个食堂的购买量,人家未必看得上。
毕竟人家开门时间定是计划制定好的,不好轻易更改,哪能随随便便为了你说改就改?
秦润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不说秦润没有,就是许云帆也没有。
同齐修泽他们吃饭时,许云帆还在思考该如何解决此事,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同屠宰场的负责人搭上线之类的。
见许云帆面对这些美味佳肴还吃的漫不经心,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谢柏洲咕咚咽下嘴里的肉,“云帆,你想啥了?吃个饭还吃的满面愁容的,是饭菜不和口味还是没胃口?”
许云帆这样,搞的他们大口吃肉都不香了。
其他三人都抬头看了过来。
许云帆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绿豆粥,“我在想怎么和镇上屠宰场的人搭条线,同他们合作一下。”许云帆想,齐修泽他们来历不凡,说不定会认识这方面的人,给他出出主意什么的。
沈如溪:“啊?你要和他们合作,不是,你有哪地需要同他们合作的?”
沈如溪脑袋显然没转过弯,齐修泽就不一样了,“云帆,你想从屠宰场那儿买肉?外头的肉都不够你买了?”
“不是,我要推出一些菜,需要的肉比较特殊,像红烧猪排、红烧鸡中翅、麻辣鸭脖、麻辣鸭翅等等,需要的都是一些部位的肉,我总不可能为了做一道红烧鸡中翅就杀百来只□□,那不是太浪费了吗,我也没有那么多银子造啊!”
嘿,就这点小事,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让许云帆给愁成这样。
齐修泽口气大的跟许云帆有得一比,“哦,原来是这事啊,那你早说嘛,这事简单,也就我一句话的事,这种小事还值得你食不下咽的?”
许云帆瞥了齐修泽一眼,“你认识屠宰场的人?”
齐修泽理直气壮:“不认识。”
许云帆一噎,“不认识?不认识你口气那么大做什么?”
这小子怕是皮痒了。
齐修泽白了许云帆一眼,“我是不认识屠宰场的人,可我认识他们上头的人啊,哎,我说你这家伙,有你这么做人家兄弟的吗,连我背后的势力你都不打听打听。”
好歹他的身份也是响当当的齐家少爷来着。
许云帆不以为意道:“我打听那些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有所图谋呢,赶紧说,你同谁认识?能否给我搭根线?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有什么重谢?”齐修泽对许云帆的重谢可太感兴趣了,其实学子排着队买的吃食,他们不仅可以白吃白喝,还能拿,真是美死个人了。
许云帆钓着他,“至于是什么重谢,那就得看你认识的是谁了?”
如果齐修泽认识的人身份地位高一些,说的上话的地方多了,他自然给齐修泽好处多多。
“你不知道皇商乃是齐家人的生意吗?”齐修泽提示道。
许云帆好歹也是商人世家出身的孩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皇商的生意都是你家的?不是,那你是嫡系的人还是旁支的人?”
古时候就爱分这些嫡、庶之分,嫡子也就是嫡系一脉的人,这些人在家族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庶子旁支所不能及的存在。
嫡系说话,庶出、旁支的人就只有执行、听话的份。
齐修泽自傲的扬起下巴,“什么旁支的人,皇商就是我家做起来的,如今整个皇商都是我爹跟我大哥二哥管着,其他人碰都不能碰,虽然如此,但我好歹也是齐家三少爷,多少还是能说上一句话的,你的事,简单得很,就一句话的事,我给你办了就是。”
哦,不过就是齐家小少爷罢了。
谁还不是个小少爷了。
许云帆压根不会因这层身份对齐修泽的态度有所不同,谄媚、巴结,例来都是旁人对他。
“我去,你这么牛逼的怎么不早说,”许云帆摩拳擦掌的,似乎是要干什么大事一般,“这件事你帮我解决,我还有一件事想同你问问。”
“什么事?我俩什么关系呀,你直接问就完了,还需要商量啥啊!”齐修泽吃了许云帆这么多吃食,每天糖果冰棍不断,想吃就拿,就跟在自个家一样,他要不拿许云帆当兄弟,脸皮能这么厚?
许云帆记得之前秦润说过的卖蜡烛的事,赚钱的欲望蠢蠢欲动,“就是你们齐家这个蜡烛的生意,是不是搞垄断了?”
生怕他说的话齐修泽不明白,许云帆又说:“就是你们做的蜡烛,其他商户是不是不可以做?只有你们皇商齐家可以做可以卖?”
他做的松油蜡烛,可以说是无本的买卖,山上的松油大把多,刮都刮不完,要是可以,他倒是可以同齐修泽合作。
“你什么意思?”
哪知,许云帆这么一问,原本吃的正欢的齐修泽突然一改了方才漫不经心的模样,连筷子都搁下了,一脸的正经。
不说齐修泽,就是谢柏洲三人也纷纷看向许云帆,脸上的表情很是滑稽,那是一种震惊到呆怔的嘴巴微张,加上方才吃了扣肉,唇上油汪汪的,贵家少爷的气质已是荡然无存。
许云帆被四人盯的吃都吃不下,但面上依旧坦然自若,不见丝毫慌色,“你又是什么意思?干嘛突然整这个阵仗?放心吧,我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要是不行,我不会分你们皇商的蛋糕的。”
话是这么说,实则是,就算他敢分,只怕他也没那个命吃。
齐修泽摇摇头,拉了一下屁股下的椅子往许云帆那边凑,表情是少见的严肃认真,声音压的有些低,仅他们几人可闻:“云帆,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会做蜡烛?”
第105章 第 105 章 偷懒
齐修泽继续正色道:“兄弟, 不瞒你说,蜡烛并不是只有我们齐家皇商才能做,而是其他商户不会做, 只有我们会, 但是,制作蜡烛这些材料我们都是从领国买进来的, 贵就不说了, 当年我父亲行商去到领国, 也就是在大周国,同他们那的皇商花了八十万两才学到了制作蜡烛的手艺,但制作蜡烛的原材料还是得从大周国买,他们卖的贵, 我们大晏国的百姓要用,他们卖的贵我们也得咬牙买。”
“后来,我们齐家把石蜡放到各个店铺售卖, 其实也是想广罗人才, 看看有谁晓得这玩意怎么做的, 但几十年过去了,不说店铺里的石蜡卖不出了, 就是问都无人问津。”
说来也是丢脸至极, 原以为蜡烛的制作过程会很麻烦, 待齐家人花了八十万将制作蜡烛的手艺学到手后, 齐家人气的脸都白了,齐父更是气到吐血。
他娘的, 他们这八十万,简直就是白送人手里去了。
难怪他们给银票时,人家会用一副意味深长、似笑非笑, 又似乎在憋着什么的表情看着他们。
感情,那哪是什么意味深长的表情,人家不过是觉得他们蠢,憋着笑罢了。
谢柏洲急切问道:“云帆,你这么问,是不是你会制作蜡烛?”
“我会。”许云帆点了一下头,简简单单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把谢柏洲四人都给劈得外焦里嫩。
林萧然更是激动的手都有点哆嗦了,“兄弟,你有这么厉害的吗?居然连这都会,齐伯父当年可是花了八十万两才学到的手艺,你怎么就会了呢?”
八十万两?
乖乖,齐修泽他老爹这是当的什么冤大头?
不过也难怪了,你不会的,别人会,你想学了人家赚钱的手艺,自然得付出代价,不管这手艺是易是难,人家开价,你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许云帆吃过几顿野菜糙米饭,脖子伸的老长了肚子都填不饱,自然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
八十万两啊!
这不是个小数目。
这笔钱,不知够他在大晏朝吃喝玩乐躺平享受多少年了。
可惜了,齐家运气不好,没能遇上他,否则,那八十万,定成他的囊中之物。
暗觉可惜的许云帆抹了一把脸,“这玩意简单,既然如此,修泽,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齐修泽立马来了兴趣,“怎么个合作法?”
许云帆暂时不想把制作蜡烛的手艺传给外人,“我做出来的蜡烛放到你们皇商店铺里去售卖,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哪怕蜡烛不是齐家垄断的产业,但就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贸然出售蜡烛,并非明智之举。
到时候,不知得有多少豺狼野兽会盯上他。
同皇商合作,这些后顾之忧便可顷刻扫清。
齐修泽快速的思考起来,许云帆将蜡烛交由他们售卖,这对他亦或者对他们齐家来说,都是双赢的事。
他们皇商在百姓眼里,口碑不错,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一些东西,他们卖的确实贵,可以说,几乎是贵族专属。
他们不是没想办法改变这一现状,可是有的事,他们也是有心而无力。
每一年,皇商需要上贡皇室多少银两?
从大周国购买的东西本身就不便宜,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他们不赚百姓的血汗钱,但也不能做亏本买卖不是。
因此,蜡烛卖的贵,寻常百姓用不上,他们不是不知道,但知道了又能如何?
如果许云帆真的把蜡烛交由他们售卖,只要许云帆制作蜡烛的成本不高,那么,他们就可把蜡烛的价格降低下来,让蜡烛成为普及品,家家户户都能用得上,不再成为有钱人的专属。
想到这些,齐修泽急哄哄问:“什么条件?”
一根蜡烛卖几十文,普通老百姓连精米都不能顿顿吃,又何来的闲钱买这种高奢品?
许云帆在村里住了这么久,自然知道百姓生活有多不容易,虽说没有电真方便,大便小便没人见,但没有光照的夜晚,真的是做什么都不方便,就连上茅房蹲坑都看不清两块木板之间的缝在哪,好几次半夜小解时,许云帆站在茅房外纠结许久都不敢进,最后只能跑回房叫秦润起床给他生火带火把进去,不然他怕拉不对地方。
都说为官为民,可是这些关许云帆什么事呢,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轮不到他来关心,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更是有心而无力。
但这不代表许云帆就毫无触动。
李慧生子时,房间内就点了那么一盏灯,秋收忙碌时,为了剥玉米粒,有多少人是摸黑干的活?
在村里时,许云帆就听到过谁家夫郎婶婶晚上剥玉米粒时,手上被锉子刮去了一大块肉。
如果蜡烛便宜了,对他们来说,就不再是稀罕物了,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可普及。
松油上山大把多,要是他做出来的蜡烛卖的太贵了,老百姓照样用不起,蜡烛依旧会是富人专用的玩意。
于是许云帆开口:“我做的蜡烛,成本不高,我拿货给你,一根我要一文钱,但这批蜡烛到了你家的铺子,我不管你们怎么卖,但它的价格绝对不能超过一根三文钱,你们也知道,蜡烛在咱们大晏朝本就是稀罕物,有多少户人家能用得起?”
说完,许云帆摸了摸自己的脸,似有些惆怅:“哎,虽然我不是什么地方父母官,但是我有一颗善良宽厚为人的心,像我这样,长得好,还心地善良的人真的是不可多得了。”
齐修泽四人都没眼看许云帆,事情谈的好好的,这人又开始自信过头了,齐修泽踢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说正事呢。”
“我哪不正经了?”许云帆反踢了回去,“我这不是抒发一下情感吗?难不成我说的有错啊?”
齐修泽一噎,错倒是没错,可他们怎么觉得有点拳头痒呢?
“这事我会同家父兄长传信,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是利民的好事,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兄弟,你且放心,回去就可以着手把蜡烛备好吧,这么便宜的蜡烛,到时候定然是不够卖的,你得多备点货知道吗。”齐修泽激动的说完,捂嘴偷笑起来。
这下子,他可要立下大功一件了,到时候,父亲还有两位兄长定是追问他详细情况,到时候……嘿嘿,那三个家伙,总爱管教自己,说他不争气,看看,有朝一日,他们不得求到他身上来了?
这事,光是想想而已,齐修泽就暗爽的不行,甚至都开始幻想起来了,想得美了,齐修泽控制不住,美滋滋的直偷笑。
许云帆自然知道,蜡烛价格一道降下来,定会供不应求,他回村了,自然要着手把货给准备好。
谢柏洲与林萧然、沈如溪已经麻木了,许云帆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有个这么出色优秀的兄弟,三人只觉得倍有面子,这事估计得“闹”的很大,到时候,说不定连那位都会知晓许云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兄弟出名了,日后回京,谁还敢说他们四人除了一张脸,啥也不是?
蜡烛的事商量好了,那就得转回正事了。
考虑到古代富人对猪下水还有一些猪蹄鸡爪鸭爪之类的部位并不是太感冒,许云帆想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屠宰场里的鸡爪鸭爪这些的,平时他们也都卖吗?”
这些事,不说齐修泽,谢柏洲三人也是了解的,屠宰场这等地方送出去的鸡、鸭、猪、羊等肉,都是他们处理好的,其内脏,鸡、鸭、鱼头还有鸡爪鸭爪这些东西,那些富人哪会看得上,一般都是不会要的,毕竟那些玩意,肉没多少就算了,内脏还又脏又臭,鸡鸭爪这些在他们看来也是踩在屎上的玩意,能干净到哪去?
谢柏洲:“不要,那些玩意肉少还脏,没多少人会买,因此,屠宰场这些玩意最多,还得专门请人来处理呢。”
许云帆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美食在向他招手了,“哎呀,这都是好东西呀,怎么可以如此浪费呢,简直是暴殄天物,这些东西,他们不要我要啊,你叫他们卖给我吧,我出银子买啊!”
猪大肠在现代,贵的时候还卖十几块一斤呢,猪心猪肝就更不用说了,这些玩意,做的好了,哪样不能吃,又不好吃了?就单单拿来卤,那便是一道美食。
鱼头营养多,拿来炖汤就不错。
鸭爪鸡爪可以做的美食就多了,无骨鸡爪,泡椒鸡爪,鸭脚煲,干锅鸭掌,柠檬鸡爪、柠檬鸭掌,哪一道不是馋人的吃食?
这些玩意,做的好吃了,保管让你吃了还得舔手指。
他厨艺不行,可秦润行啊!
想到这些,许云帆都打算好了,今晚回村了就去找方二方三还有秦森家的秦四、五、六,还有秦二来,明儿就让他们负责处理这些东西。
林萧然:“你要这些玩意干啥呢?没多少肉就不说了,处理起来还麻烦得很。”
也就只有穷苦百姓才会花钱买。
许云帆一副占了便宜的高兴样,美滋滋的咬了一大口肉,“明儿你们就知道了,这些东西可以做出来的吃食可多了,也就是你们不会吃,若不然,这些玩意哪还有的剩。”
齐修泽:“成。你想要,我就让人送来,这玩意,你要多少都成。”
……
下午没有许云帆的课了,孙武送他们到书院便回村给他砍柴去了,让许云帆顶着个大太阳走回去?
你想都甭想。
清风书院的夫子,不仅月例高,甚至还有一间独属于夫子的寝舍搂,每个夫子在那栋寝舍搂都分有一间房子,用以午寝时用。
上堂用的那栋搂也有几间夫子专用的课室,平时用以批改让学子单独去请教时用。
许云帆知道那些个夫子大抵瞧不上他,因此便也不会自讨没趣,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吃过饭,秦安同小野便要继续折花,许云帆赶忙将两个小家伙拦住,这一刻,他受到了良心的强烈谴责,又夹带了一丝私心,将人往怀里搂,“哎哟,我家两只勤劳的小蜜蜂呀,刚吃完饭就得休息休息,先休息它个两刻钟咱们再睡他半个时辰,起来了再忙好不好?”
秦安跟小野眼睛溜圆,高挺的鼻梁小巧又精致,红润的小唇肉感十足,自许云帆有了银子,吃食上从未亏过两个小家伙,喂养了半个月,小野脸上都有点肉了,看起来可爱得很,许云帆可疼两个小舅子了。
“哥夫,可我不困呀!”小孩子吃饱饭了,确实会有点困,但秦安发现他们唯一可以休息的房间内并没有床,如果他们喊困了,哥夫会不会很困扰?得想办法找地方给他们睡觉觉呢?
所以,他很懂事的撒谎了。
许云帆摁住秦安的小嘴,“不,你困,哥夫说你们困了就是困了,来,哥夫带你们去睡会,不睡觉觉不长高高,不长高高,以后你们就只能去森林里当七个小矮人,哥夫于心不忍呐,所以,我必须得睡午觉的。”
“不睡午觉会长不高?哥夫,这是真的吗?”秦安挠挠头,似乎不怎么信。
村里人少有会睡午睡,他们还不是长的又高又壮。
对两个小舅子“胡说八道”,许云帆是一点都不心虚,毫无压力,张口就来:“那肯定是真的,不然你们看看哥夫,哥夫就是睡的多了才长的又高又帅,话说回来,你们哥夫这么高,你们要是长得跟小矮人似的,那还成看吗?”
秦安跟小野是听话的孩子,闻言,嘴巴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怕真的会变成哥夫口中的小矮人,只能乖乖听话,任由许云帆牵着他们的手。
其实,对于许云帆的话,秦安是有点信了的。
村里的汉子高是高,可没有一个是比哥夫高的,而且哥夫就很能睡,所以才能长得这么高。
“润哥儿,大娘三娘,都在忙呢?”许云帆带着两个小舅子来到后厨,明知故问道。
忙肯定是要忙,那么多碗需要洗,肉、菜哪样不需要处理?
许云帆有心帮忙,可厨房打扫清理的活,说实话,他懒的做。
你让他做甜品可以,让他洗菜做菜也可以,但那么多碗让他洗,许云帆一定是拒绝的。
厨房几个人也忙的过来,许云帆今早为了臭美,又特意起来“打扮”一番,现在是真的困了,更加不想做这些事。
秦大娘几人笑眯眯的一边干活一边道:“你怎么带安哥儿他们进来了?”
秦三娘还以为许云帆是带他们一起过来帮忙的,挥挥手道:“哎呀,这点碗,我跟你大娘忙的过来,你们就不用过来做了。”
本就想偷懒的许云帆有点儿尴尬,硬着头皮笑嘻嘻道:“那就辛苦大娘三娘了,两个小家伙在家午睡习惯了,这不,学院给我安排了一间寝舍,里边床、席子什么都备好了,我寻思着这儿也不方便睡,就带他们过去歇会,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可能会怕,没办法,我只能陪着,就不能跟你们一块忙了哈。”
秦大娘秦三娘闻言,面色有点一言难尽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口,许小子这是当他们没脑子不成?
秦安以前在家,秋收忙的屁股快冒烟,虽不怎么下地,但他在家剥玉米粒也忙的不行,哪有时间睡午觉?
小野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小野娃,还懂得啥子是睡午觉吗?
这许小子骗人就不能走走心?
秦大娘有心想说‘我看不是他们想睡,而是你想睡吧’,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这儿许云帆就是老大,是掌柜,什么都让掌柜亲力亲为,还用他们来干什么?
秦三娘不了解许云帆的尿性,秦润难不成还不知道吗?
许云帆干大事从不含糊,小事就爱浑水摸鱼,特别是那些他不爱干的事,这人必定是要想办法偷懒的,但你说他懒,偏他做什么事了,或者遇到事了,甭管会不会,能不能干的来,这人却又是最积极的。
将大锅洗干净倒了水,秦润才洗干净手走过来,“云帆,你那寝舍离这儿远吗?待我有时间不忙了可不可以过去看看?”
“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许云帆抬手看时间,这会才十二点多,两点钟开始忙,学子五点放堂吃晚饭,三个小时也够秦润忙的了,“那你现在跟我过去好不好?我顺带带你去认认门,以后我要是在村里,你困了想休息可以去哪儿睡会,中午也可以带安哥儿他们过去躺会。”
“好。”秦润高兴了,立马跟着许云帆屁股走。
秦三几个汉子自始至终没吭声,待许云帆走了,秦三直接将手里擦拭桌台的抹布丢盆里,嘿了一声:“云帆这小子,真是把润哥儿吃的死死的,还好不好,一个汉子,说话那么软的,我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骨头都酥了,难怪能把润哥儿魂都勾没了。”
秦大娘看了眼方一还有秦七,学秦三的话,“方一老七,你们得多学学云帆,看看人家云帆嘴甜的,润哥儿的魂都能勾走了,日后你们有夫郎媳妇了,也得学学云帆,看看人家把润哥儿吃的死死的,就他们这日子,想吵都吵不起来。”
“娘,那你怎滴不让我也学学呢?”秦三好奇道,难道他在这站的不够明显,他娘都看不到他的吗?
秦大娘没好气的道:“丰哥儿脾气那么好,你要是能跟他吵起来,我看你是想吃木棍。”
“娘,你就惯会这么说我,难道我同丰哥儿吵,就一定是我的错了?就没有可能是他错了吗?”秦三憋着嘴,“娘,您可真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丰哥儿才是你亲儿子,我就是那入赘的汉子呢。”
看秦三一脸的委屈,秦七、方一呵呵笑,秦三娘笑着拍了秦三一巴掌,“行了行了,少装委屈了,你娘不疼你她还能疼谁?”
夫子的寝舍离学子的寝舍不远,这会又正好是晌午,天气热,外头几乎没什么人。
来清风书院食堂干了几天活,秦润还是第一次在学院内走,不禁有点紧张。
作为大晏朝数一数二的重点学院,清风书院的建设自然不一般。
蜿蜒曲折的走廊,古瓦如诗,林壑幽深,溪流潺潺,茂林修竹,环境清幽的山林之间,正好符合了古人理想中的读书场所。
这些美景都让秦润三兄弟看的目不暇接。
许云帆倒是习以为常,这样的美景,在他博士毕业后的那两年满世界飞,不知看过了多少遍,自然不会被这点景色震撼到:“润哥儿,以后晌午困了累了就过来这休息,这床够大,我们四人横着睡完全睡得下的。”
“好。”秦润紧跟在许云帆身边,感慨道:“云帆,清风书院好大啊!”
“这就算大了?” 许云帆笑笑,“我们那边的学校比这儿更大,要是徒步走,只怕一天都逛不完。”
闻言,秦润很难想象,许云帆以前生活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清风书院对他来说,若不是许云帆,也许一辈子他都没有机会、资格踏入此地。
但因为认识了许云帆,以前不敢想的事,慢慢的,他已然变的不再觉得这些事对他而言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秦润同许云帆你问我答,没一会功夫便到了专属于他的寝舍。
秦安同小野早上起的早,晚上回去了还要喂鸡喂猪烧火煮水,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着实累的够呛,都不用许云帆多说,两个小家伙脱好鞋子,头一沾床便睡了过去,小呼噜此起彼伏。
见状,许云帆挨个摸了一把,“还说不困,这会还能睡得跟猪崽似的?”
秦润躺在许云帆身边,知道许云帆没有抱枕睡不舒服,便任由他抱着自个,热虽热,但他依旧睡着了。
许云帆说好了两点起就是两点起,今儿他说的,给齐修泽他们做一道菜,最后连快肉都不剩,他们自然没有“口福”吃到他亲手做的菜了。
做人怎能言而无信呢。
菜做不了,做其他的让他们尝尝鲜倒是不错。
更不用说齐修泽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份情,齐修泽说了,兄弟之前谈钱多伤感情啊,要是许云帆实在过意不去,倒不如请他吃几顿饭。
这话的潜台词,许云帆听明白了。
他们几个都晓得许云帆会做的吃食多,还没吃上呢就先惦记上了。
不就是一些吃食嘛,如果没有齐修泽他们帮忙,他要盘下食堂能如此轻而易举?
银子是一回事,人情又是一回事。
自古以来,人情这种东西最是难还,许云帆知道,但他初来乍到,要啥没啥,不欠点人情,他都走不到今天。
人家投之以桃,他自然要报之以李。
秦润三兄弟在寝舍内洗了一把脸后,许云帆让秦润带小野还有秦安先去食堂,他要出去逛逛。
在街上逛了一条街,许云帆听到有人在呦呵着卖牛奶。
牛奶?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
许云帆记得,之前他从皮箱里拿出了几包玉米淀粉,还有几箱淡奶油,这些玩意,他一度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留家里也没什么用,便让秦润拿到食堂来了。
随同许云帆一起过来的皮箱,几乎每天都会给许云帆带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很多东西许云帆都不晓得该拿来做什么,有些被他归置在柴房里,有些被秦润带食堂来了。
如果买到牛奶,许云帆想,他或许知道,利用这些东西可以做什么吃食了。
第106章 第 106 章 新品
秦润三兄弟在寝舍内洗了一把脸后, 许云帆让秦润带小野还有秦安先去食堂,他要出去逛逛。
在街上逛了一条街,拐弯时, 许云帆听到有人在呦呵着卖牛奶。
牛奶?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
许云帆记得, 之前他从皮箱里拿出了几包玉米淀粉,还有几箱淡奶油, 这些玩意, 他一度不知道可以用来干什么, 想着留家里没什么用,便让秦润拿到食堂来了。
如果买到牛奶,许云帆想,他或许知道, 利用那些东西可以做什么吃食了。
许云帆赶忙冲上去,一看才发现,在一汉子面前摆着半桶奶, 还温热着呢, “大哥, 你这牛奶怎么卖呀!要是价钱合适,这半桶我都买了。”
见到许云帆过来瞧, 那汉子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来, “小兄弟, 你没开玩笑?”
这牛奶是他刚挤不久特意挑出来卖的, 本以为会卖不出去,没想到还真有人过来问价了。
这玩意, 寻找人不怎么喝,嫌它有股腥味,他家那头母牛生小牛一个月, 奶多的很,那地方肿胀的厉害,他便挤了半桶出来试试看能不能卖点铜板。
有生意上门,汉子高兴,赶忙到:“我这奶都是刚挤不久的,我家就在镇上呢,这牛奶绝对新鲜,这半桶我也不多要,十文钱你全部拿走。”
许云帆:“……十文钱?”
这玩意跟白送有啥区别?
“嗯,怎么了,小兄弟觉得贵了?”那汉子也是头次拿牛奶出来卖,就想着这玩意平时他们都不爱喝,也就孩子没奶的时候才喝,可孩子都喝得,想来这玩意喝了对人好,要不然,那牛犊子能长那么壮?
于是,他才开口喊了十文钱。
可他忘了,家里没缺奶喝的孩子,谁会来买这玩意?
“要不八文钱?”汉子犹豫着,试探性的降低了两文。
能赚八文也是好的,至少还能买四个肉包子,不亏了。
许云帆即刻点头,“好,不过我没带桶来,明儿你还来卖吗?”
汉子想了下,他家那头母牛奶多,明儿再挤半桶也不是问题,“来,咋滴了?”
“来的话,我给你十文钱,你把这半桶奶连桶给我,明儿我还来跟你买,到时候再把桶交给你,多出来的这两文钱,就当是明儿预定牛奶的钱,你看成吗?”
许云帆不是眼瞎,这么久了,这汉子呦呵着卖牛奶,就没一个人过来的,想来这玩意不好卖,有他这个大主顾在,这人是傻了才会拒绝他。
况且,他也不怕人明儿不来。
人要不来,这半桶牛奶八文钱,他也不亏了。
“好,那明儿我还在这等你?”汉子高兴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许云帆嗯了一声,一手交钱一手提桶,顺道去买了点茶叶,之后火急火燎美滋滋就往书院赶。
没办法,这牛奶留的时间久了就不新鲜了,回去他还得把这玩意煮开晾凉了才好做吃食。
食堂里,秦润同秦三他们忙的热火朝天,许云帆拿了一口之前被淘汰下来的小锅在厨房外的树阴下找了两块大石头简易的搭建好,能把锅架稳了,许云帆又喊来秦安给他烧火。
秦大娘他们忙的屁股快冒烟了,也没人能抽时间来过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他们都知道,许云帆这人做菜不行,估计是想瞎捣鼓啥玩意。
秦润不放心,看许云帆在外边又是煮牛奶又是拿黄花梨削皮的,不由抽空上前问:“云帆,你要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许云帆削皮忙的头都不抬,语气里的宠溺却让人听着都脸红:“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去就好了,待会我做好吃的给你尝尝,犒劳犒劳我家辛苦了好几天的小夫郎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才需要人宠着。”秦润很喜欢许云帆拿这种口吻、方式跟他说话,他们哥儿,谁不想被喜欢的人宠着呢。
孩童时期,他们想被长辈宠着,嫁人成家之后,他们渴望被另一半宠着护着,年老了,他们希望孩子敬着,如此,此三件事,便算是人生幸事了。
但许云帆每次这么跟他说话,秦润又不免羞涩难当,情难自禁。
许云帆这时才抬起头,笑的晃人眼球,“也许你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是个可以独挡一面,可以一个人拉扯弟弟长大的哥儿了,可是那都是以前呀,以前的你没有我,没有一个汉子疼你,没有人可以给你依靠,为了生活,为了弟弟,你只能强迫自己成长起来,再苦再累都不能喊一声,但现在你有我了,润哥儿,你现在可以依靠我,遇上不能解决的事情了,你还有我在,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情,任何问题,都有我来替你解决,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可以适当的放慢步伐给自己一个喘气休息的机会,这个家有我替你撑着,所以,你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心安理得的被我宠着,而我也愿意宠着你惯着你,我想宠你,对你好这件事无关年龄大小,懂不懂?”
这番话,犹如冬日暖阳,又如春雨滋润在贫瘠之地,带着可使万物复苏的希望,让人听了心生温暖,这种话,哪个哥儿不爱听?又有哪个哥儿不喜欢听?
也许,其他人听了会觉得许云帆口花花,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秦润却知道,不是的,许云帆他是说的好听,做的更好,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秦润自然也想被许云帆宠着,可许云帆才十七岁呀!在家也是个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富家少爷,他本不该这般辛苦的。
现在的许云帆同那时候的他一样,被迫一夜之间长大,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挑起生活的重担,没人比经历过的秦润更清楚的知道那份担子究竟有多重。
秦润深深注视着许云帆,眼眶微红,靠着许云帆蹲下去:“可是我比你大,你小,理应我照顾你的。”
这话许云帆就不爱听这话了,凑了过去,同秦润咬耳朵,自以为恶狠狠的说:“你少胡说八道了,明明是我比你大,今早你不是看见并且还摸了吗?你这人,怎么净是爱睁眼说瞎话呢,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得改,下次可不许说我小了听到没有,明明就很大好吗。”
秦润:“……”
许云帆真真是会破坏气氛,每一次都是这样。
明明上一句话可以把他感动的热泪盈眶,下一句话又能整的他无言以对,恨不得掰开他脑子看看,明明他说的话,干干净净,一点歧义都没有,偏偏许云帆就能想入非非,连颜色带上来了。
秦润真是服了,不由自证清白,“云帆,我指的是年纪,你想到哪去了?”
“啊!是我想歪了吗?哦,你要说年纪,我心理年龄二十,是不是也比你大?你别跟我说现在,反正就我现在这个年纪,在你们这边,当爹都可以了,哪里小了?都是可以撑起一个家的年纪,哪就需要你照顾我了?”
许云帆瘪瘪嘴,“能被我照顾,你还不乐意呀?”
“哪有,你对我好,我开心还来不及,哪会不乐意,我就是怕你会累,觉得辛苦。”秦润可舍不得让许云帆累到了,要是有条件,他甚至一点活都不想让许云帆干,在家里当个大老爷就好。
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许云帆自然知道秦润疼他,也宠他,眉眼间不禁带上笑意,看了眼厨房里头没人注意到,快速的亲了秦润一口,“对夫郎好,天经地义,才不累呢,你乖,先去忙你的,我待会做好了,第一个给你吃,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荣幸。”
一句你乖,使得秦润毫无招架之力,本打算出来帮忙的,最后同手同脚又回厨房里去了。
秦三等人不是没注意许云帆他们,而是故意不看,人家夫夫凑一块,他们看多了,就算许云帆他们不尴尬,他们自个都不好意思。
可许云帆的话穿透力太强了。
秦大娘秦三娘默默笑了起来,秦大娘不害臊的说:“这小子,说话真的是……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有个汉子对我这么说,只怕我得像条狗似的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哦。”
秦三娘看眼许云帆,随后收回目光,赞同道:“谁说不是呢,这小汉子说话真的,让人听着就像吃了蜜一样,心里头甜的要死,难怪润哥儿非他不可咧。”
秦三几个汉子则是对许云帆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娘的,都是人,一样的都是汉子,同样长着一张嘴,咋的许云帆那张嘴一开口就跟往外吐蜜似的?
反观他们,憋半天都说不出像他那样的一句话来,难不成因为吃的不一样,所以人家嘴巴才那么甜?
这般想,秦三便也这么问身边的方一了。
方一思考了一会才说:“也许不是大家吃的不一样,而是咱们脑子不一样?”
秦三:“……虽不想承认,但你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厨房外头的许云帆没听到秦三他们的话,自顾自的忙着。
有牛奶、淡奶油,有淀粉,有白糖,有糯米粉,还有黄花梨果肉,许云帆打算做一些雪媚娘,这玩意,不难做,却好吃,况且,奶油这东西,秦润他们都没吃过,想来定是会喜欢的。
白糖、可食用色素这些玩意,皮箱里几乎每天都会有,家里屯了不少,许云帆便让秦润拿了一些过来,想着也许哪天就用到了。
巧了,今儿可不就用到了。
面团蒸好后,许云帆跑厨房拿了些猪油抹在手上,将面团揉了扯扯了揉,来来回回不知扯了多少遍,秦大娘他们偶尔看出来,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面团扯好了,许云帆又把糯米粉放锅里炒,秦三有心想出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可看许云帆有条不紊的干着活,他都不晓得自个能帮啥?
看着那一大盆被许云帆切成小块的梨肉,秦三想,许云帆没准又是做什么新的吃食出来呢,他要是去看了,不合适,有偷师的嫌疑。
许云帆并不知道秦三他们怎么想,这会他忙的很,直接拿了一箱的淡奶油出来倒入盆里,并加入适量的白糖,然后在盆里不停的搅拌,搅拌至浓稠状态就可以了。
为了让面皮颜色好看一点,许云帆跑厨房里拿了一点可使用色素出来,在桌上洒了一些熟的糯米粉,再用擀面杖擀出粉色还有红色黄色的面皮出来。
秦大娘看许云帆动作熟练,像是专业擀面皮擀了二十年似的,不由啧啧两声,纳闷不已,许云帆会做这么多吃食,怎么就唯独就做不好菜呢?
不知人有所长必有所短的秦大娘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将材料、面团准备好后,许云帆将擀好的面皮放在一个小碗上,先是放了奶油,再把切成小方块的梨肉放进去,然后在放奶油盖住梨肉,最后把面皮包起来,洒上炒熟的糯米粉便大功告成了。
许云帆做好了后,即刻朝厨房里喊,“润哥儿,出来一下呗。”
听到许云帆喊自己,秦润想都不想,直接放下锅铲跑出来,“怎么了?”
以为许云帆有事,焦急忙慌跑出来的秦润来不及开口,便对上许云帆笑意盈盈的眸子,再然后便被桌上几十个胖乎乎的红的黄的粉的东西给吸引了视线,“这是什么?”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许云帆拿了一个粉色的雪媚娘递给秦润:“这叫雪媚娘,是拿糯米粉做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秦润咬了一口,当下便被其独特的口感给惊艳到了。
这玩意,软软的,糯糯的,吃了一口竟还拉丝,里边的东西更是让秦润喜欢的不行。
仅仅是吃了一口,秦润眼睛便亮了,仔细的看着里边的东西,指着它问许云帆:“云帆,这是什么东西呀,好好吃,好甜呀!又甜又细腻,我都没吃过。”
“这是奶油。”
秦润咬的大口,又是第一次吃,许云帆特意拿了一个放奶油最多的雪媚娘给他吃,一不小心嘴角便沾上了一些。
许云帆见了,伸手将他嘴角的奶油揩去,不嫌弃的直接放自己嘴里,似是意有所指,又意味深长:“是挺甜的,我也很喜欢。”
见状,秦润只觉得轰的一声,头皮都快炸了。
许云帆真是的,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可偏偏让他看得着又吃不着,简直是让人心痒难耐。
许云帆哪哪都好,就这一点不太好。
秦润忿忿的又咬了一口,“你不吃吗?”
“不想吃。”许云帆做都做腻了,还有几十个没包呢,“你去喊安哥儿他们还有秦大娘过来尝尝,就当尝个鲜吧,你跟安哥儿他们要是爱吃,就打包几个晚上带回去吃,然后三种颜色的雪媚娘,每种颜色的各留四个给修泽他们,剩下的就拿出去卖了吧!”
“好,我这就去。”秦润高兴的不行,扭头喊秦大娘他们,这才伸手又拿了一个边走边吃。
许云帆笑笑,继续拿面皮包下一个。
秦大娘他们吃着雪媚娘,已经不想说话了。
毕竟就一张嘴,好吃的都来不及吃,哪还有时间说话。
许云帆做的雪媚娘不多,下午用了一个半时辰才做了百来个,要是再让秦大娘他们带回去分,他都不用卖了,因此,他便没开这个口。
做完了雪媚娘,许云帆顾不上休息,把锅洗干净,将买来的茶叶同白糖一起放锅里煮,炒出焦糖色之后放入开水,再倒入剩下的牛奶,小火煮开后捞出茶叶,一锅奶茶就做好了。
奶茶做好后,许云帆找了几个大碗把奶茶倒进去,依次放进一个桶里,再拿几个更大的碗倒扣在几碗奶茶上,最后把冰块倒了进去。
几百斤的黄花梨被许云帆切了一大半,排队买饭的学子们发现今晚的冰镇黄花梨比往常的少了近一半,取而代之的是,甜品区那儿上架了新的吃食,按照小掌柜说的,该吃食名为雪媚娘,看起来胖乎乎软乎乎的,颜色又漂亮,一看就好吃。
总之不管这玩意叫什么,但它能出现在清风食堂的甜品区货架上,那么,这玩意就绝对好吃,绝对是外边没得卖的。
齐修泽□□着卖货,其他吃食,他们吃过,但这雪媚娘,他们还是头回见,就更别提吃过了。
把食堂当自己的家的齐修泽四人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各自抓起一个一咬,乖乖,顿时,谁都顾不上说话了,一个劲的把东西往嘴里塞,一口接一口,一口大过一口,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
第107章 第 107 章 上门道谢
许云帆看他们吃的那般狼吞虎咽犹如饿死鬼投胎的恐怖样, 赶忙将他们意欲抓第二个雪媚娘的手抓了起来,“行了,吃一个塞塞牙缝就够了, 先给我收钱拿货, 吃多了待会你们还用不用吃晚饭了?”
谢柏洲嘴里塞满了东西,猛摇头道:“不吃了, 你让我吃雪媚娘吃到饱都可以, 云帆, 这是你新做的吃食么,里边这东西是什么?好吃得很,我都没吃过这玩意。”
就这么一口咽下去,舌尖与味蕾都得到了极致的享受, 令人满足。
“那是奶油,你们可别再吃了,这些都是要卖的, 本来就不够卖, 你们再吃, 其他学子瞪都能把你们瞪出个窟窿来,你们的那份我留着了, 不怕没得吃。”许云帆都无奈了, 不由得再次出声催促他们赶紧干活。
其他学子本还怕得罪齐修泽四个大少爷, 看他们吃的那样, 真真是羡慕又心疼,本来那玩意就没多少个, 他们几个还吃的那么猛,一个个肉疼到心疼,又见他们不用排队不用交钱就能大吃狂吃, 羡慕到都快目眦欲裂了。
但有许云帆发话了,他们胆子可不就大了,一个个点头道:“是啊是啊,齐少爷,林少爷,谢少爷,沈少爷,你们可得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哈哈排队的人呐,好歹给我们留一个尝尝鲜可以不?”
他们不说,就齐修泽他们吃的那个样,又还能剩下多少个来?
他们多吃一个,意味着他们便得少买一个,亦或者有的学子甚至都买不到。
这叫雪媚娘的玩意,齐修泽他们说好吃,那必然是好吃,不然几个吃过山珍海味的大少爷,还能吃出这个猪样?
待排队买的学子买到雪媚娘后,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这玩意,就两个字——好吃。
至于怎么个好吃法,只看那些吃完了的学子眼巴巴看着其他后边排队的学子吃时,喉结上下滚动的速度就可知他们是有多馋,有多想再吃一个了。
谢柏洲四人急匆匆吃过晚饭,拿到自己那份雪媚娘时,笑的见牙不见眼,拍着许云帆的肩膀,“兄弟,你真仗义,你这哥们没白交,日后有事尽管吩咐。”
许云帆:“……你们可真是吃货。”
沈如溪张口就来,显然是早有所应对,再不然就是反驳习惯了,“你这话不对,民以食为天,吃货总比痴货强,我们这是对美食有所追求,能吃是福,吃得好是福上加福,你不懂可不要乱说。”
许云帆懒得跟他们掰扯,让秦润提着一桶冰,关好食堂大门同他们道别,左手牵着秦安,右手牵着小野往书院门口去。
待许云帆一行人拐个弯不见背影了,谢柏洲放下手里提着的水桶,“这里边什么玩意?云帆方才交给我,说让我们晚上温书时喝,去去热还能提提神。”
沈如溪掀开木桶上方的桶盖,只看到一桶的冰,“啥?你确定没听错吗?这就是一桶的冰,难道云帆是要让我们啃冰吗?”
这玩意有啥子好啃的?拿去降降温倒是可以。
“不可能。”林萧然是了解许云帆的,要是他的本意真的让他们啃这些冰,他早就送了,不可能留到今天。
林萧然扒开上层的冰,正如他所想,木桶下方出现了四个大碗。
围观的齐修泽好奇之下掀开其中一个倒扣的大碗,这才看到下边一大碗奶茶,拿起来试探的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令人回味无穷。
就在他想继续喝第二口时,林萧然打了他一巴掌,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别喝了,云帆的用意大概是留晚上咱们温书烦躁了来一口降降火,你别喝完了。”
回到家,许云帆将与齐修泽做蜡烛的生意说了,“你想做的,我都记得,现在这件事已经办妥了,剩下的就是得准备货品了,不过不急,修泽他还得传信同他父亲兄长们商量此事,虽然我做的蜡烛很简单,但不可否认它在这儿占据的重要性,想必他们到时候还会再跟我谈,清河镇距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快马加鞭一个来回怎么也得十几天,我皮箱里有蜡烛模具了,到时候咱们只管上山刮松油拿回来煮就成。”
秦润美得很,一开始,他的提议被许云帆否决,但许云帆却是把他的话记下,并想办法给他解决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许云帆的重视与在意,秦润不美都不行。
许云帆又道:“还有你说过的食材供应问题,今儿我也同修泽商量好了,明儿人家屠宰场就能给我们送货,还有……”
许云帆将自己预定的鸡爪鸭爪一事同秦润道来,“所以,你待会得去秦三娘他们家一趟,还有方伯伯家同方伯伯商量方阿叔的事时顺便提一下,看看方伯伯愿不愿意让方二方三去食堂干活,毕竟他们年纪不算太大,他可能会不放心。”
对于这个问题,秦润想都不想,“方伯伯肯定愿意的,方二方三有方一带着,还有我们同秦大娘看着,能出什么事?”
秦润说的不错,若是让方二方三单独去镇上干活,方猎户还真不放心,毕竟两个孩子的年纪说小也不小,说大嘛,又还没大到能让他们放心的岁数,可他们跟着秦润,有方一还有秦大娘他们看着,他们不会的地方还有他们教,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要说不放心,方猎户也是不放心自家身娇体弱的夫郎。
秦润不知道,方夫郎的厨艺不是自学的,更不是天生的,而是方爷爷手把手教的,加上方夫郎在这方面确实有天分,因此才会如此出色。
食堂里的大厨,只雇佣方夫郎显然不够,秦润干脆连方爷爷也一块请了。
不过,秦润也不傻,不会一口咬定,而是先让他们明儿跟着去上工露两手,若是合适了,他们也能适应了,双方便签订契书。
对此,许云帆表示,秦润确实有点头脑,哪怕是亲人,他也不会头脑一热,考核都不做,直接二话不说当场答应。
回到家,许云帆马不停蹄去打开皮箱,他知道,这玩意同他是有点“心意相通”的,这不,方一打开皮箱,许云帆就看到一卷黑板贴,还有二十几盒粉笔。
这卷黑板贴不算小,许云帆拿出来一看,其规格是宽三十厘米,长六米,到时候分三份竖粘,便也能贴出宽九十厘米,长两米的黑板出来了。
在院子里给菜浇水的小野看着他的哥夫换了身粗布衣裳,从后院拿几块木板还有工具出来,开始叮叮当当的干起活来。
小野好奇的走过去,一手拿着水瓢,裤腿湿了一边,小脸上汗涔涔的,眨巴着眼,“哥夫。”
他想问,哥夫,你在干什么呀?
哪怕他话没说完,只喊了一声,许云帆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哥夫在做黑板,这东西是哥夫上课要用的,你给菜浇完水了吗?”
“没有。”小野摇摇头,转身又忙自己的活去了。
许云帆也不管他,小孩子嘛,该干活的时候就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哪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就算他以后挣大钱了,家里两个孩子,力所能及的事,该做的时候还是得照做不误。
秦润去了方猎户家后才去秦三娘家,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个菜篮子,也不知道里边装了啥玩意。
刚到院门外,秦润便听到里边传来咚咚当当的声音,这声音,只有许云帆干木匠活时才会产生。
所以,许云帆又捣鼓啥了?
秦润还没来得及问许云帆做什么呢,许云帆倒先问他带了什么回来。
“这是方二方三他们上山时发现的玩意,他们说你见多识广,连黑子果都认识,便让我拿这玩意回来给你看看。”
一看秦润递过来的果实,许云帆顿时就呵呵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一篮子银子在向他招手问好,“这是薜荔,又叫凉粉果,这玩意可以用来做凉粉的,他们是在哪发现的?可以让方伯伯全部摘回来,到时候可以拿来做凉粉卖,”
说着,许云帆抬头看天,眼下天色渐暗,但也没暗到看不清路的时候,“你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一声,这玩意,他们有多少咱们就买多少,这凉粉果也就七月份到十月份可以采摘,过了这段时间就没有了,如今八月份了,还可以摘上一个多月。”
“好,我这就去跟方伯伯说。”一听许云帆说这玩意可以拿来做吃的卖,不用许云帆交代,生怕过季的秦润哪用得着许云帆催,直接转身就跑,至于价钱,就双方两家人的人品来说,过后再谈也不迟。
看着秦润跑远的背影,许云帆望天叹气一声,口气满是无奈,极及不要脸又像是很无可奈何,惆怅不已的说:“哎,这年头,像我这么厉害的人,不想赚钱,不想发家致富都难啊!哎,许家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会挣钱呢,一个个还这么的优秀,这可让其他男人可怎么活哟!”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鸡的周阿叔刚到院门外就听到许云帆这声类似自责愧疚的感叹,顿时就是一阵沉默。
小秦家这汉子,端的是一表人才,怎么……这么自信过头的呢?
“许小子。”小秦家院门虽开着,周阿叔站在门外喊了一声,并未直接进去。
听到有人叫自己,许云帆扭头看去,“哎呀,周阿叔,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
许云帆放下手里的工具,进屋拿了一个矮凳子出来放在屋檐下,“周阿叔,坐,哎呀,您这就客气了不是,咋过来还给我带鸡来了呢?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用问就知道了,上门来还提着两只鸡,那肯定是给拿来送自己的呀。
周阿叔一哽,自进门到现在,貌似他就没说一句话吧,许云帆咋看出来这鸡就一定是给他带的?就不能是他抓了鸡,顺道过来坐会?
不过,许云帆倒也没说错,这鸡啊,确实是他特意抓来感谢许云帆的,他婆婆还特意盯着他,让他专挑大的老母鸡抓,说老母鸡才有营养。
“这不,上次你救了阿叔一命,叔没啥好东西,这都是自家养的老母鸡,养了有两年了,拿来炖汤香得很,你别嫌弃。”周阿叔知道许云帆是大富人家的少爷,又是从海外来的,未必会看上他这两只老母鸡。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多少银子都值得。
周阿叔又掏出一个钱袋来,里边装有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可以说是他们一家大半的积蓄了,“许小子,叔知道你那天给叔打进去的东西很贵,叔没多少银子,这十两银子,你拿着。”
能解蛇毒的东西自然不便宜,听说有的蛇毒可解,但给大夫解,也得花个几十上百两,许云帆就给自己打了一次那玩意,已经过去几天了,自己还活蹦乱跳吃嘛嘛香,可见许云帆给他打的东西有多神奇,比镇上大夫开的药还要厉害十倍。
本来村长作为周阿叔的相公,也该跟着来道谢的,但孙武说了,许云帆需要大量的柴火,又要买很多红薯,村长便想着,他同其他村的村长认识,哪个村种啥收成最好,他也清楚。
而且许云帆让秦大前他们去收购红薯,几个汉子贸然进村,人家只怕要以为他们是来者不善,不待见他们。
村长想了想,便带着秦大前他们亲自跑了几个村,跟那几个村的村长交谈了一番,让村长吆喝几嗓子,哪家有红薯要卖的,可以卖给秦大前他们。
这可比让秦大前他们挨家挨户问轻松多了,还省时省事省力。
村长去帮忙了,周阿叔想着这事拖不得,便自个提着两只鸡过来。
来的路上,不知有多少村民看到他,还同他唠嗑,问他身体咋样了,许云帆那晚给他治的到底有没有用?
周阿叔从镇上回来的当晚,去的村民都是亲眼所见,可其他人是有所耳闻,对此事依旧抱有怀疑的态度。
但这会周阿叔提着两只鸡,面色红润的站他们面前,哪怕周阿叔没回话,他们便已信了五分。
周阿叔笑呵呵道:“哎呀,有没有用,你们看我不就知道了,我被过山峰咬已经过去几天了,要是没有许云帆,你们只怕都得上我家吃席去了,哪还能站在这儿同你们说话,许小子要是没点本事,孙木那媳妇跟他儿子能好好的?”
孙木的媳妇李慧胎位不正,这事村里人哪能不知道。
那天孙木抱着一丝希望带着李慧去济世堂,就想着,也许是小姨摸错了呢,也许孩子胎位是正的呢?
正是抱着这份希望,得知李慧确实是胎位不正,回村时,夫妻两人眼睛红肿,旁人见着了,夫妇两人方开口说话,眼泪就吧嗒吧嗒直掉,未语泪先流,哽咽伤心的说,李慧胎位不正,大夫说了,这种情况,能保下大人就不错了。
最怕的就是一尸两命。
毕竟他们见过的胎位不正的产妇,少有能把孩子生下来的,有的大人熬不住,最后也跟着去了。
媳妇才娶过门不到两年,俩人正是浓情蜜意时,李慧怀上孩子后,夫妇两个都满怀期待,可这份期待带来的却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沉重。
村里人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对年轻的夫妇,一个个都准备好,过几天就该去孙木家吃席了,结果,李慧不仅把儿子生了下来,人家现在还好好的呢。
而李慧母子为何至今好好的,安然无恙,不知情的村民听说,是因为孙木求上门,请许云帆出手了。
要是没有许云帆出手,李慧能母子平安?
她那小姨还说了,李慧胎位不正,使了半天劲都不得行,她在一旁看着也没法子,只能瞎着急,结果许云帆一来,问了几句话,再动手摸了李慧的肚子一圈,最后竟是把孩子给转过来,全程都没看李慧下身一眼,你说这神不神奇,厉不厉害?
李慧小姨此举,听着似是在夸许云帆,实则也是有私心的,她借助这番对许云帆的夸赞,对他的佩服,间接的告诉村民,李慧可没被许云帆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这些事,不说清楚,一些长舌妇,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议论李慧,这些闲言碎语,最是能伤人,同样也能杀人。
李慧一事,村里人有哪个是不知道的?
如今见到周阿叔站在这里,村民们更是相信许云帆是真的有本事。
在村里,这些茶余饭后可谈的事以及那些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却能如风一般,传的最快。
第108章 第 108 章 日常
周阿叔见孙武到家了, 早早就提着鸡出门,之所以天快黑了才到小秦家,还不是半路同人唠嗑给耽搁了。
听周阿叔说起村民们问的事, 许云帆都不晓得该怎么说才好, 只能干巴巴的道:“哪里,就正好会这么一手, 其他的, 其实我也不会, 阿叔,我真的没那么厉害。”
所以,您可别给我再到处吹了,他是真的怕。
闻言, 周阿叔摆摆手,“许小子,你可别太谦虚了, 你这要是不厉害, 哪能出手两次就救了三条人命?”
许云帆根本无法反驳, 其实周阿叔的话,他是赞同的。
确实, 自己不厉害, 李慧母子这会早凉凉了, 至于周阿叔, 他不到邀功,那是血清的功劳, 他就给他扎了一针而已。
许云帆转移话题道:“哪里哪里,阿叔你这真的太客气了,你可是我家润哥儿的叔叔, 从小又那么照顾我家安哥儿,你有事,能帮的,肯定是要帮的,你还带鸡来,那就不像话了哈,快拿回去。”
“那可不成,就算我是他们叔,你救了我,这是两码事。”周阿叔坚决不把鸡带回去。
最后,许云帆没办法,“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赶忙喊来秦安,让他把两只母鸡放到鸡笼里去,嘴上说道:“哎呀,叔你就是客气,既然如此,盛情难却,那我就收下这两只母鸡了哈,但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这你得拿回去,不然我连鸡都不收了。”
银子许云帆推辞着不拿,周阿叔没有法子,将十两银子拿了回去,“那成,你的恩情,叔记着了,日后有啥事,你们就来找我。”
“好咧,到时候就麻烦叔了。”许云帆起身,进柴房给周阿叔抓了一把糖果让他带回去吃,“都是一点不值钱的吃食,阿叔别嫌弃,拿回去无聊了吃两颗。”
周阿叔:“……”
嫌弃是不可能嫌弃的。
一颗卖两文钱,顶过一个肉包子的糖果他敢嫌弃?
许云帆听着两只母鸡咯咯叫,喊来秦安,让他多放两把玉米,把两只母鸡伺候好了,到时候好喝母鸡汤。
周阿叔都来了,没道理孙木不来吧?
许云帆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的事,他送周阿叔出门时还特意眺望了两下,没见着人,这才把院门关上。
秦润回来时,许云帆勤快的咧,特意点了几根蜡烛,还在院子里叮叮当当一阵敲敲打打,秦润不晓得他要干什么,洗好澡了,小野般了三张板凳过来,三兄弟坐在屋檐下,一边吃着雪媚娘,一边喝着奶茶看许云帆“表演”。
许云帆不时瞥眼他们三兄弟,累了便叉腰瞪秦润:“你们几兄弟倒是会享受,我在这里哼哧哼哧干活,你们在那喝奶茶喝的咚咚响,一点良心都没有。”
“哥夫,你这话说的不对呀,大哥都问你喝不喝了,你说不喝的呀。”秦安同许云帆相处久了,许云帆是不是真生气,他一看就知道。
哥夫来到这个家这么久,他都还没见到哥夫对他们生过气,他唯一见哥夫气红眼的时候还是李婶他们上门的那一次。
当时的哥夫厉害的不得了,就一巴掌过去,直接把李婶给拍飞了,半天都起不来,牙都掉了两颗,现在说话还漏风呢。
秦安对这个哥夫崇拜、喜欢的不得了。
“你这个小崽子,到底最爱哥夫还是最爱大哥?”许云帆上前几步,捏住秦安的鼻尖左右轻轻的摇了一下,“亏哥夫这么疼你,你都不知道心疼哥夫,多向着点哥夫吗?那哥夫可要伤心死咯。”
一边的小野半知半解,他听懂了许云帆说的死字,也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当下眼眶就红了,连奶茶都顾不上喝,扒住许云帆的大腿,焦急不已,泪汪汪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哥夫不死,小野不要哥夫死。”
许云帆低头看去,见小野舍不得他的模样,心软的不行,直接把人抱起来亲了一口,“不死,哥夫不死,不哭哈,放心吧,哥夫刚开玩笑呢,你哥夫我可是大大滴大好人,是要长命百岁的,来,喝奶茶吧,吃完了记得漱口知道吗?”
小野还是不放心,被放下了还要扯许云帆说:“哥夫,小野爱爱哥夫了,哥夫不死。”
许云帆又亲了他一口,深邃而温暖的双眼,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困扰,犹如秋日里的暖阳,给人一种宁静且舒适的感觉,令小野看着便莫名的心安,“嗯,哥夫还要陪咱们小野长大呢,放心吧小家伙。”
秦安呵呵笑起来,也伸脸过去,扒着许云帆的手:“哥夫,我也爱爱你了,我也想要亲亲。”
“好好好,都亲都亲。”许云帆乐呵呵的亲了秦安两口,又一把扣住秦润的脸,么么两声,左右两边都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了,嘴上却说着好似很为难的话:“好了,你们三兄弟都亲了,没有厚此薄彼,很好。”
秦润眼皮轻跳:“……”
秦润咀嚼的动作都停下来了,眼里满是对许云帆无奈与无限的宠溺。
真是服了服了,许云帆这人总爱找各种机会,光明正大又名正言顺的占人便宜,偏偏你还找不出一处错处来。
继续忙活小半个时辰后,许云帆要做的黑板架终于做好了。
这会已经九点半了。
秦润将秦安小野赶去睡觉,这才给许云帆打水找衣服。
身边躺着个意中人,许是年纪到了,就跟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出于正常的,生理、心理变化、以及生理需要情感需求,许云帆最近是愈发的不老实了,就感觉有股冲动总是在蠢蠢欲动,“迫使”他总想做点什么撩拨一下秦润,从而得到一种心理、生理上的自我满足。
就比如,睡前来个亲亲,貌似就很不错。
有些便宜,许云帆是知道找什么理由去占的,秦润话没说两句,许云帆便一通夸起来:“我家夫郎真真是聪明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小夫郎,就是厉害了,这么厉害的小夫郎,必须有个亲亲作为奖励才成。”
说完,许云帆撑起身,么的一声,就在秦润左脸上来了一口,亲完了,犹觉不满足,又满口鬼话,“润哥儿,动一动,把你那边脸扭过来,给我再亲一下,我这人做什么事就喜欢讲究一个公平,恩宠就得做到雨露均沾,你快把那边脸转过来。”
秦润再一次服了许云帆了。
他知道,他不听话,许云帆肯定还有得说,许云帆也真是的,想亲就直说嘛,他又不是不给,做什么每次都要找这么义正言辞,实则满嘴胡咧咧的理由?
秦润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一开始被许云帆“调戏”时羞涩的狼狈不堪,反而很是从容淡定,笑着反问,“云帆,按照你礼尚往来的说法,你亲我了,我是不是也该亲回去?”
“可以啊,润哥儿,你终于懂事了,真是太令人人欣慰了呢。”
说着,许云帆好像很无奈似的,“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总不能拒绝你吧!毕竟你是我的夫郎,夫郎的合理的要求,作为相公,我还是要满足你的。”
说完,许云帆把脸侧过去,一本正经的说:“来吧宝贝,赶紧的,做完了咱们赶紧睡觉。”
秦润咽了一口口水,目光逐渐变得火热。
对方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呢?
可惜,许云帆说了,要爱惜身体,要懂得源远流长的道理,所以,为了以后的幸福,许云帆说他必须忍着,让自己也忍忍。
“润哥儿,我现在眼里都只看到你了,其他人好像都是模糊不清的,谁都入不了我的眼了,我觉得你身上有股吸引我的香味,他们都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很香,而这种香只是单纯的由内而外散发的自然体香,那么你的基因就选择了这个人,所以,无论是我的灵魂还是我的□□都选择了你,想来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哎,有时候我都不得不羡慕你了,居然被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喜欢上,还喜欢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会得到我的身心。”
看着身边躺着的许云帆说这番话,秦润抿住嘴,许云帆的话他听着又感动又想笑,简直是矛盾的要死。
“可你之前还说我身上汗臭味差点把你熏晕了,现在不觉得了?”
许云帆:“……”
本想让秦润感动一下的,结果他却忘了这茬。
许云帆狡辩道:“那是我还没喜欢你的时候,现在我喜欢你了,你可不就成香饽饽了吗,你现在就算一身的汗,我都觉得香得不行,那是你的哥儿味,才不臭呢。”
不可否认,许云帆说的这些话,着实让秦润听得心花怒放,哪怕有点夸大的成分在其中,但依旧让人听着便满心欢喜的不行。
秦润笑了起来,这个小汉子嘴巴甜得要死,哄人的话一套又一套的,但他知道,许云帆说话好听是好听,却不全是哄骗他的。
如果许云帆嫌弃自己,他不会每晚让自己搂着他睡了,更不会在这炎炎夏日,在闷热的房间里,在自己微微流汗之后,不嫌弃的舔自己了。
开心的秦润没忍住,撑起身轻压在许云帆身上……
第二天早上,秦润早早就起床了,待煮好了粥炒好一道碎肉酸豆角,一切端上桌后,他才进屋摇许云帆:“云帆,起床了。”
“我好困,再给我睡一分钟吧。”许云帆困的不行,赖床不想起,一个翻身背过去,不让秦润再摇他。
见状,秦润想纵容许云帆,让他继续睡,可情况明显不允许,“云帆,我今早做了你爱吃的酸豆角炒碎肉,还给你烤了两个大红薯。”
这家伙,昨晚让他不要“闹”,他偏不听,最后两人差点擦枪走火,大晚上的起来冲冷水澡也就算了,两人还出了一身的汗,把衣服都弄湿了,洗完澡完了,因为第二天得去食堂,汗湿的衣服又得连夜洗,昨晚睡的可不就晚了吗。
“什么?”许云帆迷迷糊糊的,不忘道:“嗯,那玩意拌饭好吃。”
“那你赶紧起床吃了好不好?”秦润想,许云帆贪睡了些,但他没有起床气,哪怕睡不够被叫醒了也不会发脾气,还好哄得很。
听到吃的,许云帆嗯嗯几声,这才揉着眼撑起身。
今儿,许云帆还是选择穿他的衬衣,长衫于他而言,虽然穿的也挺帅,不过摸着自己的短发,还有手腕上的腕表,总觉得自己这样穿着一身长衫,不太合适,干脆还是衬衣加黑裤,脚上一双同色短靴,袖口在挽起来露出昂贵的腕表,简简单单的搭配,依旧能帅出天际。
许云帆洗脸时,在盆上左右扭头看了又看,满意了。
以前他表哥这么穿时,许云帆大哥还说他表哥就是个斯文败类,可他这么穿,许云帆只觉得自己一看就知道是个英气逼人的大帅比,跟他表哥压根就不在同一个档次。
见许云帆今儿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秦润抿着嘴角,许云帆这般招蜂引蝶的,哪怕他这朵花啥也没干,就老老实实开着花,可他太艳了,架不住蜜蜂蝴蝶不请自来,眼珠子都恨不得扒他身上。
真是屎臭了,放哪儿都招苍蝇。
秦润不是很喜欢这样,当其他人对许云帆露出惊艳、爱慕如钩的眼神来时,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物被人觊觎了一般,无端让人心烦意乱,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委婉的不让许云帆这样。
吃过早饭,秦润拿起黑板架放到牛车,这才拉许云帆上去。
不说孙武几人了,就是秦润都觉得,穿成这般的许云帆与屁股底下的牛车显得格格不入,许云帆就不该出现在牛车上才对。
许云帆拍秦润的胳膊,“润哥儿,把黑板架放到里边靠木板那侧去,不然大家伙不够位置坐了。”
今儿多了方二秦四几人,牛车自然就挤了,他们几人都是汉子,年纪虽不大,但小的也有十三四岁出头了,同秦润挤在一处,不合适,他们觉得没什么,可外人见了,指不定又该编排秦润的二三事了。
许云帆理所当然的把秦润拉到自己左手边靠最前头的位置,再把小野抱起来放他怀里,自个则把秦安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在秦润右手旁。
对面的方夫郎歪头看了一会,语出惊人,“润哥儿,你跟云帆有孩子了呀,还这么大了,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啊?”
小野落户小秦家的事,方猎户回去的时候说过,但方夫郎心宽不记事,加之没见过小野,懵懵懂懂的记忆没有告诉他,就秦润同许云帆的年纪,只怕生不出小野这么大的孩子来。
方夫郎身边的秦三娘大笑起来,“哎哟,方哥儿,那不是润哥儿的孩子,那是小野,就之前山上的那个孩子,你记得不?”
方夫郎点头,“我记得,那润哥儿有相公了,怎么还没有小孩子呢?”
他记得,他有相公以后,之后就有宝宝了,可昨天润哥儿去他家,肚子还平平的,一点都不大,“润哥儿肚子小小,里面还没有小孩子。”
“对,润哥儿还没怀呢。”
秦三娘瞄了眼对面的人,揶揄道:“等明年他们成亲了,润哥儿很快就能有了,不急,到时候,他们肯定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大哥生的儿子,那不就是自己的侄儿了吗?
白白胖胖的侄儿?
那一定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存在。
这么可爱的侄儿,秦安想要。
秦安瞪大了眼,抬头去看许云帆,意思不言而喻。
许云帆:“……”
眼角余光发现面红耳赤的秦润,许云帆好笑道:“安哥儿,你这个要求太高了,但哥夫是个好哥夫,一定会努力满足你的愿望的,到时候要是小侄儿来了,你得看着小侄儿,要是反悔了,哥夫可得打你屁股了。”
“嗯,”秦安高兴了,他就知道,哥夫最疼他了,“哥夫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侄儿,保护侄儿,不让任何欺负他,把最好的都给侄儿。”
被秦三娘这般揶揄,脸颊绯红的秦润根本不敢看许云帆,故意偏头去看路边的花花草草。
许云帆知道在这方面,秦润脸皮薄,故意扯开话题同秦三娘他们聊些别的事,许云帆又是个能言会道见多识广的,下到几岁幼儿,上到七十老叟他都能同他们聊的火热,压根就不存在冷场的问题,秦润话虽少,但听着许云帆低沉的嗓音,于他而言,就是一种享受。
第109章 第 109 章 生意火爆
牛车上其乐融融, 就是前头赶牛的孙武都不时扭头回来同他们聊上一句。
半个时辰的牛车,于他们而言,漫长的路程在这样欢快的氛围中, 竟是显得如此的短暂。
今儿屠宰场那边会把鸡爪这些送来, 许云帆不多喊几个人去干活,这活怕是都忙不完。
对齐修泽来说, 让屠宰场给许云帆送货, 那是真的就一句话的事。
秦润打开食堂大门不到一刻钟, 屠宰场的人就把货送到了,许云帆同对方交谈了一番,负责送货的汉子笑着拿出契书:“许掌柜,这是我们掌柜昨儿立好的契书, 你过目一下,看看有哪处需要更改的吗?若是你没意见,麻烦你签个字, 以后许掌柜就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之一了。”
汉子听掌柜的吩咐过, 这许掌柜同他们东家的三少爷认识, 他们断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有齐修泽的吩咐,屠宰场的掌柜自然不敢怠慢许云帆, 就是契书上的各个条例对许云帆而言就跟掉馅饼似的, 特别是这货款, 一月一结, 许云帆扫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签字, 末了又问,“你们那有牛油吗?”
“牛油?许掌柜是想买牛油?”那汉子很好奇,一般这玩意, 基本都是熬油出来了,以做油灯使,大家伙吃的更多的还是猪油,因此,少有人买这玩意。
毕竟这玩意,不管吃不吃,要买你都得提前找到门路同人预定,有门路的嫌麻烦,没门路的又苦于没有路子。
许云帆:“嗯,我要买牛油,有多少我要多少,如果有牛奶,我也买,当然了,牛肉我也要的,你们有的话都可以给我送来。”
那汉子一听,顿时就笑了,“哎,许掌柜,你这运气也是好了,今儿我们屠宰场确实来了一头老牛,那这些玩意,我都给你留着?”
今儿屠宰场来了一头老牛,这类老牛,或者瘸腿犁不了田、地的残牛,屠宰场是由县衙授权可将其宰杀的,因此,许云帆要想买牛油,在外边的屠户那很难买到,但如今跟屠宰场牵上线了,这玩意,日后但凡他有需要,定是不缺的了。
“好,晌午你们给我送来就好。”许云帆美滋滋的将人送走,又喊来孙武,让他晌午再回去,自己同他一块回,若不然,他就得走回去了。
屠宰场今儿给他们送来了九十斤的鸡爪,六十斤的鸭爪,还有三副猪下水,以及三头猪的猪蹄,至于鱼头就比较少了,只有二十斤。
制作无骨鸡爪也好,还是泡椒鸡爪也好,最先要做的就是把鸡爪洗干净,剁去指甲,再把鸡爪砍成三段,而要做无骨鸡爪,则需将鸡爪每个指背划开,扭断筋骨,取出骨头,就这几个步骤,便够方二他们忙活的了,
许云帆趁着还没到自己的课,赶忙将菜谱写出来交给秦润,让秦润看厨房里的材料是否齐全,若是有缺的便去买。
花椒、八角这些调味品,许云帆告诉过秦润,这玩意,普通杂货铺没有的卖,药铺才有,因此,有关调料的采购,秦润一人便可办妥,“我知道了,这些交给我你放心,云帆,你安心上课就好,不用担心。”
“嗯。”许云帆自是相信秦润的能力,“你可是我的夫郎,你办事我肯定放心,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秦润干活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工作比之以前,对他来说算是轻松的了,但许云帆却依旧怕他累着。
能有许云帆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秦润是动力满满,他想更努力挣钱,让许云帆以后可以过上他以前那般的富家少爷日子。
挣钱让许云帆过上好日子,已然成了秦润的执念,正因为这份事关许云帆的执念,秦润才会那么努力,以至于,日后的他富的流油,成为京城第一的大首富。
做完这些,许云帆才去到之前装修食堂时堆放几块剩木板的柴房里,不知捣腾了啥,一会儿响叮叮当当,一会又一点声没有,但人一进去,半天不出来。
秦大娘他们看着几大盆的鸡爪鸭爪,只觉得许云帆估计是要“胡闹”了。
昨儿许云帆就“胡闹”了一个下午,就能把平平无奇的糯米粉、牛奶、黄花梨做成他们吃不起的雪媚娘。
要不是知道许云帆有本事在身,虽是个厨房杀手,但架不住人家会的甜品、吃食多啊,若不然,秦大娘他们可得心疼死。
花银子买这些没多少肉的鸡爪子,还有那臭烘烘的猪下水,许云帆是脑子进水了吗?
如今,许云帆买这些东西,秦大娘他们啥也不问,二话不说,袖子一挽就是干。
猪下水这玩意臭,秦润从锅灶下铲了几铲子灰出来,让秦大娘拿着东西跟着猪大肠一起戳洗,确保大肠上带粪的粘稠物全部被清洗干净,否则,异味很难清楚,煮出来的猪下水依旧很难闻。
之后,秦润忙着做调料,至于掌勺的事,便交由方夫郎他们来试试。
方夫郎、方爷爷在做菜这方面,确实是有天赋的,秦润考核时,只教过两人一次,两人看过后便能炒出同他口味相差无几的菜来。
别看方夫郎脑子撞伤,傻了,但他对调料、火候等的把控,简直是做到了完美的复制。
方爷爷也不差,他之前瘸了腿,行走不方便,但他才五十出头的年纪,哪怕没当过猎户,但村里汉子,最不缺的就是一身力气,一大锅的菜,他手中的锅铲依旧挥的几乎要飞起。
秦润对此简直是满意的不行,当下就去房间里拿出两份契书让这对父子签字。
方爷爷颤抖着手,怀着既激动又忐忑兴奋的心情,手把手教方夫郎写了名字。
方夫郎身子弱,这个所谓的弱,并非他没有力气,而是他平时淋不得雨,吹不了大风,若不然轻则感冒,重则发热,而且一旦病了,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会好。
正因如此,方猎户他们才会觉得他身子弱,不放心他出门,毕竟有时候这天气就跟容易变脸的妇人一样,上一刻还对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就能哭的撕心裂肺。
在厨房工作就不一样了,得知秦润意欲请方夫郎来厨房工作,方猎户犹豫过。
虽说在厨房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但热啊!
方一不是不爱自己的爹爹,但他知道的,他爹爹就闲不住,以前被拘在家里时,爹爹总会趴在院门上可怜巴巴的眺望着村子的方向,就想有个人陪他说说话,因此,每次润哥儿他们来家里,他们虽然也高兴,但最开心的,还是他们的爹爹,这人会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拍手蹦跳起来。
他们都忙,不是忙着上山就是忙着去捡柴火卖,爷奶也闲不住,不是去照料那两亩地的庄稼就是守在山脚不让山上的野兽下来嚯嚯粮食,也少有在家的时候。
每次爹爹能同他们出门上山,一路上开开心心,总是叽叽喳喳的,什么都要抢着做。
方一心疼自己爹爹,他是个人,又不是一条狗,怎能整日被拘在家中,等主人闲来有时间了再带它出去溜溜?
在方猎户还在犹豫,不放心方夫郎离家时,方一说了:“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那儿有我在跟爷爷在,就算我们不在,润哥儿是个怎样的人,您不清楚吗?他会照顾爹爹的。”
“可厨房那种地方太热了,你爹爹要是受不住呢?”自家夫郎吹个风都会头疼,要是热了,晕过去了可怎么是好,到时候受罪了不说,还得给秦润他们添麻烦。
方一:“爹,你放心,云帆可疼润哥儿了,知道厨房热,每天他都会给我们准备冰棍的,这一点你放心。”
其实,想让方夫郎去厨房工作,方一也有点私心。
一方面是,到时候方二他们去工作了,爹爹整日一个人在家,方一真担心爹爹会闷坏了。
另一方面,虽是难以启齿,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食堂工作,秦润给他们准备的,用许云帆的话来说就是工作餐的饭菜,那真的是比家里的饭菜好十倍。
好吃就不说了,油水还足,还有肉,下午不时还有冰棍吃。
他们家什么条件?
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吃顿油水足的水煮青菜,爹爹身体能好到哪去?
如果爹爹能去食堂工作,虽辛苦了点,但总归是比在家好。
方一将自己想的同方猎户说了,方猎户自然知道,明儿他得上山给许云帆摘凉粉果,地里又要忙,到时候又要去摘黑子果,确实忙,根本无法把夫郎带身边,最后他只能同意方一的建议,让方夫郎去试试,若是做不了了就回来。
事实证明,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方夫郎瞬间就不体弱了,没两天便全盘接手了秦润的活。
秦润今儿就计划做无骨鸡爪,泡椒鸡爪鸭爪,柠檬鸡爪、柠檬鸭爪,至于猪下水猪蹄,全部用来卤,鱼头一律清洗干净用来煲鱼头汤。
他不担心学子会嫌弃这些吃食入不了嘴,许云帆说了,就算鸡爪这类东西踩过屎又怎样,只要好吃,吃食足够美味、干净、健康,谁会管你这些玩意是鸡鸭身上的哪个部位?
再说了,之前他们卤的猪蹄,一开始学子们见了确实面露难色,一想到这玩意踩过猪屎,便觉得倒胃口,可有的学子就不这么认为了。
猪蹄是踩过猪屎,有的猪还睡在猪屎上咧,那猪肉你是吃不吃啊?
管他是猪蹄还是猪肉,这部位碰没碰过猪屎,只要洗干净,照吃不误。
没看人家齐修泽四个大少爷都不嫌弃,形象都不顾,直接用手抓就开啃了吗?
不好吃,人家能吃成那个鬼样?
齐修泽四人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人家都不嫌弃,难不成他们还能比齐修泽这几个少爷高贵不成?
想到之前的卤猪蹄一度不够卖,再看这么多鸡鸭爪,秦润便也就放心了。
正如秦润所想的那般,一开始,见到鸡爪鸭爪这些玩意,一些学子都好奇了,“啊?今儿卖的都是什么菜啊?怎么都是这些玩意?”
该学子抬头看木板上的今日菜单,念了一遍,“无骨鸡爪,泡椒鸡爪、泡椒鸭爪、柠檬鸡爪、柠檬鸭爪……怎么这么多爪,这玩意都没有多少肉,而且这猪下水那么臭真的……”能吃吗?
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大口咀嚼的声音,“哎哟,这真的是鸡爪?咋这么好吃呢?还辣辣的香香的,咋越吃越过瘾?小二,再给我多来一份,还有这个全部给我多来一份。”
有的学子学聪明了,不管今儿的菜是鸡爪也好还是猪下水也罢,总归先买了再说,不然多迟疑一刻,下一刻你想买估计都买不着了。
既然这玩意没有多少肉,干脆每样来上一份不就好了?
肉不多,那就量来凑!
吃的多了,总能饱,若不然,慢一步了,你可就得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反正就十几文的事,这点铜板,他们还是出得起的。
更何况,食堂的饭菜,什么时候让他们失望过?
那学子也是傻,不抓紧时间买,居然还在这犹豫?
再犹豫下去,只怕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他就聪明了,不管什么菜,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饿肚子。
今儿刚来的方二等人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他们只需负责加菜加饭倒铜板,便忙的要飞起。
有的学子觉得今儿的菜,其实更适合拿来当零嘴,辣辣的口味有,酸辣的口味也有,麻辣的也有,拿来送饭简直是可惜了。
一些学子匆匆吃完了饭,又去排了一次队,这一次,他们不买饭,就只买爪子。
“小二,我不买饭了,你把这些爪子,每样都给我来上一份,拿几个碗分开装,不然该串了,这些我要带回去,至于这个碗,我可以多给你一些铜板,就当我买了,你看成吗?”
后边没吃到的学子见状不乐意了。
不是,他们一口都还没吃上呢,这学子会不会做人的?自个吃饱了,居然还想再买一份带着走?
他可有考虑过后面没吃上的人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后边的都还没吃呢,你吃饱了还不算,居然还想带一份走?太过分了,小二,你们这样办不行啊,甜品限量买,这些菜也该限量买才是,不然后边来的都没得吃了。”
“就是就是,我们排队排的这么辛苦,就因为被夫子拖堂了会,跑慢了些,难道今儿我们又得饿肚子了?”
“哎,你们跑慢,那是你们平时不注重锻炼身体,这怎么能怪我呢?再说了,你们夫子拖堂那是你们夫子的事,我们夫子就好的很,一到饭点,哪怕题没讲完他都不会耽误我们半刻钟。”
而且,他们这夫子,一下堂,跑的比他们还快,就跟后边有猛兽追一样,他们想夫子拖堂,人家还不干呢。
食堂一下子闹哄哄的,不少学子吃了还不走,一个个蠢蠢欲动都想还要再打包一份带走。
第110章 第 110 章 这小夫子有点水平
学子们吵的厉害, 秦润不得不出来处理,否则,说不定待会这帮少爷脾气冲的学子就该动手了。
“各位, 大家不用急, 不用担心,今儿我们后厨请了两位大厨, 日后定然不会再出现供应不足的情况, 今儿的菜绝对管够, 大家伙可以放心。”
“听到没有,菜管够,我们咋还不能再打包带走了?”
“小掌柜,我们可不可以先把碗带回去, 待会再拿过来还?”
秦润:“可以的。”
经过许云帆的提醒,像泡椒凤爪这类吃食,泡的越久越入味, 秦润做好一盆自个先尝了之后, 当下食欲就上来了。
出于直觉, 他知道这几道吃食必然会受到学子们的喜欢,于是便让孙武赶着牛车去屠宰场看看, 若是那还有鸡爪这些, 便再带些回来, 有多少要多少, 不用怕多,反正他们不愁卖不完。
孙武回来时还带了一百斤左右的牛油, 这是许云帆要买的,秦润将其放在一边,继续让方二他们收拾。
许云帆去到后厨的时候, 鸡爪什么的已经一块不剩,盆里干干净净,连根辣椒都不见。
这帮学子,吃的倒挺厉害。
要不是亲眼所见方二他们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从后厨里把爪子盛出去,许云帆想,走近科学只怕都得多拍几集。
回到前头大厅,许云帆“吊儿郎当”的一手撑腮,翘着个霸道总裁范的二郎腿在换零处无所事事。
昨儿跟今儿,这帮学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吃错东西了,一个个居然还学会含羞带怯了。
他们总会不时的偷看许云帆几眼,待他看过去,对方又会故作吃的很急似的低头扒饭,待他要扭头时,对方便又控制不住的偷偷看他,有好几次,几个学子偷看时都被许云帆逮了个正着。
许云帆纳闷,莫不是他今天脸上脏了,还是发型乱了?
虽然平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卵的发型可言,毕竟这儿又没有发胶,每天就随便抓几下罢了,但许云帆身为夫子,还是尽可能穿的正式,仪容仪表都收拾整齐了的,自然,抓了几下,特意抓得有型的头发,哪能不算发型呢。
许云帆本想上前问他们看啥?
待发现那些学子不好意思的低头吃饭,耳垂都红了之后,许云帆悟了。
造孽哦!
看看,他已经帅到男女老少通杀了还不算,如今竟是连汉子都拜到在他的衬衣西裤之下。
许云帆摸摸自己的脸,心想,也怪他爸他妈,没事干啥子要把自己生的这么好?
当然,最该怪的还是自己,没事做什么要长成这幅颠倒众生的样?
秦润本想来跟许云帆说说话,看许云帆得意又有点小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秦润就知道,这人又开始自恋了。
“在想什么呢?”秦润坐在许云帆旁边的凳子上,明知故问道。
许云帆傲的摇头晃脑,笑的得眉飞色舞,“我不告诉你。”
秦润柔柔一笑,还不告诉我?不用想他都知道许云帆在想什么了,既然许云帆不说,他转而问道:“今早你课上的如何?”
“挺好的,我觉得自己教的很棒,学子们也都在认真听课了。”许云帆对此很是满意,信心满满:“你放心,他们不敢挑难我的,毕竟像我这般有能力又有魄力的夫子可不常见了,他们要是把我气走了,损失的是他们。”
秦润低头闷笑:“那就好,我家相公就是厉害了,无论做什么都是最棒的,不仅人长的好看,其他方方面面依旧同样让人望尘莫及,一骑绝尘。”
边上的齐修泽四人都没眼看了,许云帆这小子,牛会吹,人又自信,但不可否认的是,人家的的确确有那个傲气的资本。
今儿听说他拿了一张名为黑板的东西带到了丙六班,不说那些不服许云帆,觉得许云帆能被院长看重全靠一张脸的夫子,就是学子乃至听闻此事好奇过来一探究竟的院长以及他们四人亲眼所见,许云帆称之为黑板的东西有多神奇。
被许云帆称之为粉笔的白色食指长的小长条在黑板上居然可以写出那么清晰漂亮的字。
为了不让自己的袖口脏到,许云帆特意挽起袖子,手腕上一看就很昂贵的腕表,衬得那手腕好像都贵不可言起来,修长的指头抓着粉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领口微敞的许云帆,传授知识时自信飞扬的许云帆,单手拿粉笔,一手插兜的许云帆……总之,前来看他上课的夫子,不知是该折服于许云帆的真材实料还是该赞叹一声,这好看的人呐,做什么都好看,就算人家用中指挖鼻屎,估计都比他们好看多了。
昨儿两节课,许云帆同学子们交流了一番,得知在大晏朝并不存在什么《九章算术》,他们的算术基本规则和方法只有加、减。
许云帆记得,《九章算术》中就包含了加、减、乘、除等运算规则和方法,比大晏朝的算术更方便更快捷。
众学子会觉得算术难,考试不及格,在各个学院,算术一门课程被列为最难一门学科,是因为有的数大点的,一通加减下来,人都能晕了。
加上大晏朝并未出现阿拉伯数字,他们的计算方式便是“算筹”。
所谓的“算筹”便是一种由竹、木或金属制成的小棍或片状物,用于表示数字和进行运算。
常言所说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中的‘筹’就是指的算筹。
但这种算法,总归来说,就许云帆觉得,并没有阿拉伯数字好算。
但大晏朝自立朝开始,到算术一科作为科举考试的核心重点学科,可见这么多年来,算筹已然被广泛运用,许云帆贸然改变教学,学子们必定满心疑惑,难以理解、接受。
为了让学子们能够深入的了解自己的真正本事,许云帆决定先挨个的解决学子们往日遇到的难题。
要让他们接受新事物,就得让他们知道,新事物同他们眼下所学的差距在哪。
“昨儿,我已经向各位了解了咱们大晏朝目前就算术学科上的一些内容,相信大家都知道,我许云帆,也就是你们的许夫子,看我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我不是大晏朝本土人士,而是从海外游历而来,后来我在这里遇上了一生的挚爱……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同夫郎恩恩爱爱,过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但是我觉得,我这一身本领,不该就此被埋没了,你们院长也是慧眼识真金了,第一眼见着我就知道我是个德才兼备的男人,因觉得我聪明过人,才学渊博,是可不多得的人才……这才将我聘请过来担任你们的算术夫子。”
许云帆这通废话,第一个省略,皆是他夸赞自己的未婚夫郎的。
第二个省略,不用想就知道,全他娘的都是自夸之词,还把自己夸的,说夸张一点点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绝世好男人。
许云帆还说他夫郎爱他了,他是一个好男人,又爱他夫郎,所以他这个具备才华美貌于一身的绝世好男人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励志要发光发热。
院长与齐修泽四人不禁汗颜,因为同许云帆走的近,还称兄道弟的,沈如溪四人莫名觉得有点丢脸,就臊得很,脸热到发红,突然就有种不敢见人的尴尬。
其他夫子看了院长一眼,其含义不言而喻。
看看,这就是你请来的夫子?
年轻不可靠只会胡咧咧也就算了,还特么这么不要脸,这样的夫子能教什么?
他又能教学子什么?
难不成教他们不要脸,整日自夸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厉害吗?
院长尴尬一笑,强颜欢笑,替自己找了个借口:“这……这估计就是许云帆的开场白,相信接下来就进入正题了,你们且看着吧!”
原以为许云帆说完了,该进入正题,展现自己的实力了,哪知,这小子又开始了:“海外的教学跟咱们这不一样,我觉得吧,不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实力,只怕你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夫子,来,你们轮流考考我,要是我算错一道题,这个夫子于我而言就是才不配位,我立马走人。”
叶辰、林子非两人正好坐在前排,许云帆将黑板架好“胡说八道”啰里吧嗦一大通后,几步来到叶辰面前,“来,你先考考我。”
在许云帆激情发言之时,底下的学子嘴都抽了。
他们这夫子,貌似太能吹了一点,吹了大半天,还没切换到正题,也是非常厉害了,他们听了都觉得好笑不已。
可好笑过后,面对这样的俊小伙,哪怕同是汉子,看在许云帆那张脸蛋上,还有他是食堂掌柜,掌控他们放堂时间的身份上,他们也只得听话。
叶辰赶忙翻出自己之前做过的算术题,开始考许云帆了。
原以为,听完题后,许云帆需要时间算一下,哪知,他话音刚落,许云帆便给出了答案。
一众学子瞪大眼睛,哈?
他们听完题目,数都还没完全记好,许云帆就算出来了?
这……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呢。
就算许云帆在算术上有点本事,可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不说学子们,就是外头偷听的夫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你要说许云帆说错了,那绝对不可能,看叶辰惊诧的反应就知道了。
许云帆才不管这帮人的心理活动,转而站到林子非面前,“到你了,请说题。”
在许云帆说要让大家伙考考他时,一众学子便将自己认为难的,不好算的题目找了出来,许云帆问过叶辰后,林子非便已经将题目准备好了。
林子非念了一遍题目,同叶辰一样,话音落下,许云帆的答案紧随其后。
一个班三十六名学子三十六道题,无论是哪一道,许云帆都没动一次手,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答案便脱口而出。
如果他们是许云帆找来的人,堂室外的夫子一定要以为他们都是托了,可不是,人家可是他们学院丙六班的学子,这么多人能是托?
要是他们是托,许云帆能有那么大本事将他们挨个全给收买了?
他到底给了他们亦或者是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这帮学子要是托,那这脸上比他们还吃惊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要是演的,那未免演的太像了。
所以不用想就知道了,这许云帆,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难怪许云帆没有身为夫子所要求的最基本的秀才之身便被他们院长三番两次亲请,感情人家旁的没有,但架不住有真材实料的本事啊。
这下子,这些夫子看向院长的目光就变了。
果然,他们院长就是厉害,一双火眼金睛,看人准就不说了,还善于发现人才。
有的夫子虽震惊于许云帆的算术,但他们依旧不看好许云帆,觉得他太年轻了,不够成熟,不够稳重,根本不会教学,就算肚子有墨,有真本事,只怕也不会教,教也教不好。
他这么年轻,如何压得住学子?
现在丙六班的学子看似很听话,没挑难他,但在那些夫子看来,他们出题时,便已存有挑难之心。
毕竟许云帆说过了,他要是答错了立马滚蛋,打哪来回哪去。
可惜了,许云帆是有点墨水的。
走到黑板前的许云帆拿出粉笔,将叶辰方才考他的题写在黑板上。
好家伙,这人不仅算术了得,记性都这么好的吗?
许云帆答题的时间太短,可忽略不计,就三十六名学子各自念完一遍题目,一刻钟大抵是有的了,而且听了这么多题,许云帆居然还能记得住第一道题的题目?
这真真是厉害了。
再看许云帆带来的黑板还有粉笔,一众夫子、学子眼睛都亮了。
特别是院长,激动的很不得立马进去把许云帆拉出来问他那些玩意究竟是怎么做的。
学院夫子上堂,所用笔墨纸砚皆可向学院管理这方面的夫子免费领取,如果他们学院的夫子都用上黑板,都有粉笔可用,一年得省下多少纸张、墨水?
这么一算下来,学院可节省多少经费?
里头的许云帆不知道又有银子要送他口袋里去,写完题目了,习惯性的拿着粉笔用力一点,扭头扫了眼三十六名学子,“这是方才叶辰出的题目,叶辰,我黑板上写的题目同你方才考我的题目可有出入?”
叶辰有点恍惚的摇头,“没有。”
“这道题对于你们来说,难度如何?”许云帆问道。
一众学子摇头,林子非老实道:“难度不算小。”
这话说的就有点含蓄了。
许云帆把题目理了一遍,“屠户甲今日卖肉,五花肉卖了三百六十八文,肥肉卖了七百八十七文,排骨卖了一百三十二文,另他夫人卖了五只鸭,一斤鸭肉七文钱,一只五斤重,两只六斤重,剩余两只各有七斤,后屠户甲又去买了三只鸡,鸡肉一斤八文钱,三只鸡,一只四斤重,一只五斤重,余下一只三斤重,到家上交其母三两又二十六文,问,屠户夫妇今日揣自个兜里的有多少钱?”
叶辰的这道题目还算简短一些,旁的学子那些题,繁杂且冗长,看完了都得头晕,更何况让他们算,加加减减一通,又是换算的,一下买一下卖的,于他们而言,确实有点难度。
许云帆将自己的解题过程列出来,一众学子看的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