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竹林飒飒作响。
郗黎只觉耳边嘈杂得厉害,一会儿是二哥与崔璟的嘀嘀咕咕,一会儿又是身后两个丫鬟低声说着她和女主相像的言语。
她将众人的神色都看了一遍。
眼见二哥不知跟崔璟说了什么,导致那人的神色又似恢复了方才叫住她的模样。
再看看女主顾韵,这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向二哥他们那边的眼神像是打量什么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说不出来的奇怪。
想到自己看小说时囫囵吞枣的样子,又看看如今的局面,郗黎简直两眼一黑,脑中一片乱麻。
细细想来,她好像知道这是一本替身文,以及知晓是女主先接近的男主以外,剩下的剧情便一无所知,甚至连她这个白月光的名字也是通过NPC的口得知,还没等到出场,她就穿了。
因为是跳着看的,导致她连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她自己家都不知道。
那么多替身文里,白月光女配遇上男主时应该干什么?
当然是表示出自己当初离开男主的不得已,继而展示出离开那么多年,自己最爱的还是男主。
可眼下的情况是,男女主连令人误会的举动都没有,若是她贸然演戏,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毕竟现在男主可不像是想要退婚的模样。
思来想去,郗黎还是觉得走为上策。
于是竹林中的几人,便见郗黎柔柔弱弱手扶额头,一副摇摇摇欲坠地模样。
郗黎算准了身后有青岚、青栎,所以毫无顾忌向后倒去。
想要通过身子不适来逃离这修罗场。
“姑娘!”
“姑娘!”
“三妹妹!”
当三道惊呼声响起的同时,郗黎很是满意,只要咬定自己现在身子不适,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眼下情况,还不是发挥自己工具人作用的好时机。
想通这一点,郗黎便即刻做出行动。
只是情况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意料之中倒入青岚、青栎香香软软的怀中的感觉并未如期而至,反而是自己的手腕一只大掌拉住,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控制住了她向后倒去的力道。
也就是这一顿,青岚、青栎顺势往前一人一边扶住了她。
郗黎哪里能够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呆傻得忘记了闭眼。
这时,那只手骤然撤去,显得极有分寸。
郗黎抬眼看去,略过慌乱的二哥,看向那一身月白锦袍,风度翩翩的男子,不是崔璟这厮还能是谁。
服了,她是真的彻底服气了,连装晕都不让了是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方才至少跟她有着三五步的距离,就那么一瞬,她就被他拉住了。
哦,对了,书中说了,这小子功夫也不错,洞察力更是厉害。
郗黎仰头望天,心底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被这人这么一搅合,竟颇有几分装不下去之感。
“黎儿,你没事吧,二哥这便去找大夫。”郗朗手忙脚乱道。
郗黎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二哥不必忧心,我没事,只是今日确实有些累,本就打算回去休息的。”
哪里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们这几个“高人”,一个比一个难缠,让本就精疲力竭的她雪上加霜。
郗朗看着妹妹有些憔悴的脸色,又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暗恼自己的大意。
方才妹妹便表示自己不适,可他竟然还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追根究底,差点酿成大错。
“依我之见,还是去请一趟大夫最为稳妥。”崔璟看着郗黎,眸底深处带着隐约的担忧。
“是啊,三姑娘还是还是要以身子为重。”顾韵接话道。
崔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郗黎只觉得火大。
从今日卯时初她便起身跟着母亲忙前忙后,一直到现在太阳当空,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能够去歇歇,结果遇上男女主。
本就不想与之接触,结果一个个凑上来,简直烦不胜烦。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郗黎脸色冷了下来,不耐道:“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就算没装成功又如何,今天她还就是身体不舒服了。
“劳烦二哥招待好客人,黎儿先走了。”
说完便果断越过几人,朝后院女眷居住的地方而去,一步都未曾停留。
看着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郗朗回过神来,对脸色不甚好看的顾韵道:“三妹年纪尚幼,头一次被母亲委以重任,过于疲累导致情绪失控,并非故意为之,某在此给姑娘赔个不是。”
“无事,我能够感同身受。”顾韵牵强笑道。
这就是有权有势的好处啊,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不仅有人来承受你的怒火,也会有人为你兜底。
郗朗差人将顾韵送往花厅后,回过头便见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的崔璟。
“清瑾,清瑾,时候不早了,该去祖父那边了。”郗朗说道。
“今日黎儿确实累了,若是有话,改日再说也不迟,你们毕竟是未婚夫妻,谣言终究是谣言。”
言意之下,郗家并不会退婚。
崔璟笑了笑,没说话。
郗家不会退婚是不假,可这其中并不包括那被订婚的人。
在外界传出两人即将完婚之时,忽然下江南,又在回京后对他避之不及,他可看不出一点她想要嫁他的痕迹。
郗阁老为人严肃,言而守信,这一点崔璟并不忧心。
但那位远在景州看似不理世事的韦老夫人对这桩婚事似乎并不满意。
否则以郗黎的性子,即便不想嫁他,也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显然是有人撑腰。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位在景州养病的老夫人一点都不能左右郗阁老。
防患于未然,一向是他擅长的。
看来,不得不去跟他的那位好父亲谈谈了。
崔璟嘴角带笑,悠然地走在郗朗身边,看似在欣赏四周的风景,可眼底是寒冰一片。
蜷了蜷手掌,那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是在何时做出了何事,触怒了她,使她现如今如此厌恶于他。
如若不是害怕自己的举动加剧她对自己的怨念,在方才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崔璟差点将人揽入怀中。
可想到那姑娘避之不及的态度,他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拉住了人。
好在她并未晕倒,也好在那两个丫鬟足够机灵。
当耳边渐渐传来觥筹交错之声,崔璟缓缓抬步迈入高朋满座的厅堂。
看着那个被人团团围住着恭维的老人,视线又转向其中一张熟悉的面容上,心想,这桩婚事只能继续下去。
“祖父,孙儿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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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原谅。”郗朗上前,对着今日的寿星公郗阁老道。
“你这孩子,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今日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一旁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出声喝道。
“父亲,是孩儿管教不严。”说完,他又向身旁的老人告罪。
此人正是郗黎的父亲,当朝的礼部侍郎。
“无妨无妨。”老人一脸严肃道,只是言语间颇为温和。
“还不速速向你祖父表明你为何迟迟不出现?”郗文开口。
他自然知晓儿子是什么性子,虽然平日里有些狂妄不羁,但做起正事来极有分寸,不会不知轻重。
即便寿宴还未正式开始,但最为主家迟迟不出现,也是十分失礼之处。
训斥完,自然要给台阶,总不能白白损了孩子的名声。
郗朗自然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直言道:“方才在路上遇上了会后院歇息的三妹妹,三妹妹许是累着了,差点晕倒,孩儿便耽搁了。”
此话一出,郗家在场的三位男子不由而同紧皱眉头,除郗黎的祖父、父亲之外,自然还有其大哥郗晟。
“请大夫了吗?”这话是大哥郗晟问的。
“三妹妹没让。”郗朗支吾道。
“糊涂!”郗阁老道。
郗黎撇撇嘴,就黎儿刚才的样子,怕是父亲在场也不敢去请大夫吧。
“子煜,你速去请大夫为你妹妹看诊。”这话是郗父说的。
郗晟领命而去。
众人将这这一幕收入眼底,明白了这郗家三姑娘受宠传言不假。
这般想着,脑中也难免浮现京中对郗家与崔家婚事的传言,心思各异,目光或隐晦或明目张胆地投向崔璟。
依照三姑娘这得宠模样,若真不想要这桩婚事也不是没可能。
如此一来,家中小辈的机会不是就来了。
崔璟不动声色将这些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一言不发,转身走到荣国公身前,恭恭敬敬叫道:“父亲。”
这位被崔璟称为父亲的荣国公约莫三十五六的模样,与郗黎的父亲一般大,却因着常常皱着眉头和壮硕的身形而不及郗父显得年轻。
正与同僚把酒言欢的荣国公听到这一声“父亲”,不耐烦回头,便对上崔璟那张常年温和无害的面容,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我看你真是能耐了,阁老过寿,作为小辈不率先到此处候着,竟还劳一众长辈等候你,当真不知所谓。”
荣国公可不似郗父,看似责怪,实则为孩子开脱,他这话虽压低了声音,但众目睽睽之下,总有人听见。
这毫不留情的训斥,让不少人侧目看向崔璟。
崔璟顶着各色目光,面色不改,始终恭敬,一脸诚恳道:“父亲教训得是。”
荣国公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心气更不顺畅了。
“你……”还想再说什么,便听一道声音插进来。
“国公爷可是错怪了清瑾了,若非清瑾,我家三妹妹今日怕是要受伤。”
荣国公不悦被人打断,下意识想要训斥此人不懂规矩,一下子反应过来这话中意思。
看清来人的面庞后,荣国公先是狐疑地看看崔璟,又看向郗朗,笑得温和:“三姑娘是崔璟的未婚妻,这些自然是他应当做的。”
崔璟将父亲的那不算明显的谄媚看在眼中,心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