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沈小姐?”
这熟悉的声音让沈郁棠浑身一震,手机都差点拿不稳摔在地上。
她猛地抬头,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细丝镜框,以及藏于镜片下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陆先生?”
陆宴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竟然没有回米兰,而是住在了佛罗伦萨?
沈郁棠承认,那一瞬间她的脑袋宕机了足足有十秒。
更让她意外的是,那股突如其来的心虚。
她没有做错事,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可偏偏在看到陆宴回的那一秒,她竟生出一种微妙的——心跳加速的兴奋。
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秘密。
更确切地说,是一种令人上瘾的刺激。
只因她从陆宴回的眼睛里,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没来得及藏好的负面情绪。
——是危机感?是看不透她的挫败?
也许两者都有。
而那点在她胸口作祟的小小虚荣,在劳伦斯出现的时刻达到了顶峰。
两人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不疾不徐。
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郁棠的心跳上,让她随着脚步声的迫近愈发难以呼吸。
她抬头,看见劳伦斯正迈着长腿大步向他们走来。
与此同时,陆宴回也顺着沈郁棠的目光转过了头。
瞳孔勐地一缩。
??
劳伦斯?
他们怎么会共同出现在酒店?
——所以,这就是她不再搭理他的理由?
陆宴回沉下眉眼,站在原地没动。唇角却掀起一抹无声的笑。
锋芒四伏。
“抱歉,久等了。”
劳伦斯手里捧着那束chef送的玫瑰花和香水,一手抄兜走到沈郁棠身边。
所以他说的落了的东西,就是这束玫瑰和香水?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沈郁棠立即扼杀了——别想太多,他只是顺手而已。
和她说完话,劳伦斯这才把视线缓缓移到一旁的陆宴回身上。
两人视线短暂交锋。
他客套地微微颔首,“陆先生没回米兰?”
“德维尔先生不也没有回罗马?”
陆宴回直接叫劳伦斯的姓氏,这通常是不太熟或是极其正式的场合才会如此称呼。
“我在佛罗伦萨还有一些事情处理。”
“是吗?”陆宴回轻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沈郁棠,“那沈小姐呢?在这里是做什么?”
沈郁棠故意装出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弯了弯黑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我在佛罗伦萨读书呀。”
一向寡言少语的劳伦斯听到这个回答,从胸腔里溢出一声哼笑。
他垂眸敛目,但唇角的笑意却很明显。
陆宴回对这声笑充耳不闻,目光仍然温和、包容,像一束温暖的光洒在沈郁棠脸上,
“看来沈小姐今晚还有安排。有些可惜了——”
他停顿了一下,伸手替他们按下了电梯上行的按钮,笑着说:
“原本还想和沈小姐讨论作品授权的事情。那,改日。”
——叮。
电梯随着陆宴回刚落下的话音,很快到达。
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陆宴回往后退了两步,微微眯起眼睛,唇畔轻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劳伦斯慢条斯理说了句“谢谢”,插兜的那只手虚放在沈郁棠的后腰位置,绅士地让她先进电梯。
电梯门逐渐左右合拢,金属滑轨发出细微的嗡鸣。
静谧的金属门缝中,沈郁棠忍不住抬头向外看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挤压拉长,慢镜头定格在了她眼前。
她看见了陆宴回的眼神——
他没有动,站在原地,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深邃的眼神却如利刃,穿透了电梯的缝隙,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直觉告诉沈郁棠,她好像错判了一件事。
她敢确信,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让陆宴回离开,《情欲之诗》的授权她这辈子也别想得到了。
在最后一缕光线即将收束的刹那,沈郁棠忽然上前一步,按住了电梯开门的金属按钮。
“等等!”
她急忙从张开一半的门缝里钻了出去,却没想到陆宴回还站在原地,直直和他撞了满怀。
陆宴回扶住她的手臂,笑意渐深,“怎么了?沈小姐。”
他明知故问。
“我明日联系您可以吗?”
来自前后的两道目光同时看向她。
一个含着笃定的笑,一个平淡冷然、事不关己。
“明晚七点半。”她又抛出更加确切的邀约,“可以吗?”
陆宴回笑得温柔,“当然没问题。”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指了指表盘,
“抱歉,沈小姐。我该走了。”
沈郁棠点点头,“那,明天见。”
“Have a good night.”
等陆宴回走出了酒店,沈郁棠这才转身,惊讶地发现电梯门一直敞开着。
轿厢内的劳伦斯双腿交叉,一只手搭在电梯扶手的边沿,随意倚靠着,耐心等着她。
沈郁棠赶忙走进去,“抱歉,劳伦斯先生。”
“没事。事情解决了就好。”他的声音冷如霜雪,不掺杂丝毫个人情绪。
沈郁棠悄悄松了口气。
她原以为劳伦斯会因她耽误了他的时间感到不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谁都不冷不热,漠不关心的劳伦斯完全算得上是情绪稳定。
两人到了顶楼的总套楼层,沈郁棠安静地跟在劳伦斯身后,等待他解锁房门。
电子锁传来咔哒声响,门很快开了。
劳伦斯率先走了进去,沈郁棠站在门口,一时拿不准要不要关门。
“进来吧。关上门。”
“喔喔。”
这还是沈郁棠第一次进总统套房。
佛罗伦萨的超奢酒店与别的城市不同,在这里见不到任何现代元素的设计。不论是墙面、穹顶,或是地毯,都充斥着华丽而庄重的中世纪风格。
落地窗宽阔而高耸,深红色丝绒窗帘半掩,窗外便是浮光跃金的阿诺河。
劳伦斯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坐在会客厅的皮质沙发椅里,左腿自然搭在右腿上。
脱下西服后,里面是一件同色系的暗色竖条纹马甲。
马甲上绣着金色的鸢尾花族徽,上面坠着一条银色的马甲链。
黑色袖箍圈在他的白色衬衫上,因鼓胀的大臂肌肉而紧紧捆绑着。
沈郁棠只匆匆扫了劳伦斯一眼就不敢再看。
因为仅那一眼,就足以令她口干舌燥。
她坦然承认,她的确是好色之徒。
可她有什么错?谁让他脱了外套?谁让他大大的肌肉把小小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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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得那么饱满?
都是他的错。
“请坐。”
劳伦斯冷冽的声音传来,让沈郁棠被美色搅得混乱的脑袋清醒了过来。
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只坐了一点边沿,以保证自己的坐姿足够端正得体。
“亚当先生告诉我,沈小姐需要实习机会,对吗?”
劳伦斯的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膝盖上。
也许是他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两人分明是平视,却让沈郁棠觉得被他压了下去。
高不可攀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是的先生。”沈郁棠点点头,“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叫我Tang,或者是我的英文名,Ivy。”
当然,她其实并不太希望他叫她艾薇。
这个英文名是她初中的时候给自己选的,那个时候她很迷恋一位同名的摇滚女歌手。
可现在听起来反而显得刻意了。
直到劳伦斯把她的名字叫出口:“好的,Ivy。你有看过契约书吗,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好,沈郁棠撤回刚才的想法。
为什么如此普通的名字从他舌头呢喃出来,就像情话一般动听呢?
上帝真是不公平。
给了劳伦斯一张俊脸,还给了他一副堪比纯药的好嗓子。
但沈郁棠没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却在脑后,她笑着问:
“劳伦斯先生想要以何种方式支付我的薪资呢?事实上,我更倾向于现金。”
“也许您不太清楚,留学生兼职时长每周是不能超过20小时的。而助理工作的时长与报酬都超出了规定。所以,我认为现金支付更稳妥。”
她可不想因为一份高薪工作而被赶出意大利。
劳伦斯很轻地笑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应允,“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好。”他垂眸看了眼手表,“我即将有一场视频会议,需要你来做记录。记录模板你清楚吗?”
“我已经提前在邮件里下载好了,先生。”
“嗯。”
劳伦斯走到会议桌前,一只手撑在长桌边缘,躬下身,操作着电脑。
从沈郁棠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腰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因俯身的姿势挤出的褶皱。
……灰色的西装裤包裹性很好。
……形状一览无遗。
意识到自己眼神的冒犯,沈郁棠赶紧移开了视线。
“Ivy?”
“yes?”
被劳伦斯突然的点名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还在那里呢?”他平静地问,
“难道不提前做会议准备吗?”
劳伦斯的语气无疑是淡然的,目光甚至也能算温和,可就是没什么重量的话吹向沈郁棠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被抽了一巴掌。
他的气场太强了,尤其是在工作状态下。
沈郁棠的脸开始微微发烫,“抱歉,先生。”
“我的另一台电脑给你用,打开桌面第一排的第三个文件,会议记录写在上面。会后拿给我检查。”
沈郁棠的神经突然全都紧绷了起来,听到劳伦斯交代的内容后迅速打开了电脑,坐在了会议桌的另一侧。
当电脑屏幕的时间跳到下午四点,会议正式开始。
如果能提前预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相信沈郁棠一定会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再悔恨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