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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交缠(一)

作者:汀州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鄢丰觉得自己这次醒来,仿佛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否则的话,为什么每一次灵珠走进来给她送药换药的时候,她总能看到,那晚的那只幻影,幽灵一般扒在灵珠小小的肩膀上,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灵珠似乎也变了很多,鄢丰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变了。


    日子平静得有些诡异。


    这日灵珠照例为她送药,身体上的伤口在医家独门秘术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她还是日日照例送药来。


    每喝下一碗药,鄢丰便觉得自己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她问灵珠:“那晚过后,你可有找聂前辈,你师父看过伤?”


    其实问的不是伤口,而是那枚被误用在她身上的符咒。


    灵珠闻言愣了愣,看向她的眼神很快得闪过一点儿阴郁之色又很快被很好地掩藏好。


    她朝她露出一个一如往常的笑容,毫无阴霾:“师父说没有大碍,要我好好修养便是了。”顿了顿,她又催促她继续把药喝下,“师父说了,这药可以缓解你入魔的速度,也可以让心魔蔓延和影响你的能量减弱。……鄢丰姐姐,你可得趁热喝了,药效才好。”


    鄢丰点点头,却仍然盯着眼前那碗药,没有动作。


    灵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便若无其事地告了别,往外走


    鄢丰却在她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冷不防开口问:“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灵珠脚步一顿,片刻后她转过头,微微笑着,不解地偏过头:“鄢丰姐姐,我是灵珠呀?”


    鄢丰却死死盯着她,毫无退让之意:“你不是灵珠。”


    那道幻影好像更加明显了,随着她的话音笑着朝她微微点头,似乎在肯定她的猜测一半。


    鄢丰心中无端一悚,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悚然,


    今日那道幻影化作了贺灵的模样,笑眼瞧着她总让她想起往日在家中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她微微朝她笑着的模样,却无端让她感到悚然一惊。


    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悚意,面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灵珠,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灵珠面色不变,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半晌说:“鄢丰姐姐,你是不是病还没有好?……我请师父过来再为你看一看吧。”


    鄢丰不答,只是看着灵珠慢慢关上门,门内又剩下了她一个人。


    翌日,灵珠果真将聂听琴请来了。


    女子步伐一如既往优雅缓慢,不紧不慢走进屋里,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地问:“你发现什么了?”


    鄢丰不答反问:“灵珠去了哪里?”


    聂听琴笑了笑,明知故问:“这些天日日给你送药的,不是灵珠,又是谁呢?”


    鄢丰看着她,冷静道:“那天晚上,那些孩子拿着一枚符咒莫名其妙跑进我的房间,说要取我的血,救他们的师姐。”


    聂听琴不置可否,不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最后,锐思替灵芝挡下了第五昭的攻击,还让腾河立刻给她用了那张符。”


    “那又如何呢?小孩子啊,”聂听琴低头看着恶自己新涂了丹蔻的指甲,“慌张之下,做出什么也不稀奇。”


    鄢丰却一字一顿,直接说出了结论:“……只有两种可能。灵珠就是他们的师姐,可是这样以来,却说不通他们为什么将灵珠绑起来,灵珠粉末ing身体康健,又谈何‘救’呢?所以,他们口中的师姐,要么是想要夺舍灵珠的身体重生,要么……就是灵珠的身体里,寄居着两个灵魂。”


    说到这里,鄢丰无端地想起裂缝之下的小瑞。


    那一天,鄢年就是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只需要一个眼神她便能认出她来。


    聂听琴静静听完,笑了一声,说:“不愧是她看中的孩子,你果真是,悟性极佳。那你不妨再猜一猜,”她手中银光一闪,鄢丰下意识警惕起来,可是意识就随着她的话音渐渐远去了,眼前只有那道闪闪的银针,眼睁睁看着她没入心间,耳边最后的声音是聂听琴的问话,“这些天,我给你喝的药,吃了为你治疗伤口……还有什么作用?”


    意识彻底消弭,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便是儒家的,北辰之术啊。


    .


    再次醒来的时候,鄢丰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件暗室之中。


    她睁开眼睛,便对上灵珠不再掩饰的包含怨恨的眼睛。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半晌,鄢丰沙哑着声音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灵珠”冷淡地看她一眼,终于开口:“我叫明曲,是聂听琴……名副其实的,第一个徒弟。”


    鄢丰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可是扒在她肩膀上的那只幻影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她的视线只片刻便被这只幻影勾走了。


    它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像鄢年了。


    鄢丰微微蹙起眉,便听到明曲冷声说:“你在我的身上,看它那么久了,怎么从来不问我呢?”


    鄢丰一愣。


    ——果然不是幻觉。


    提起这个,明曲似乎有些情绪激动,她猛地靠近她,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还是说,你是怕了,怕这东西伤害你,便宁可让它永远永远永远都——扒在我的身上?!”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刺耳,鄢丰不及反应,被她尖锐的指甲割破了皮肉。


    她蹙着眉将她强行推开,冷静地问:“那到底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鄢丰,那是你的心魔啊!”


    明曲毫不犹豫地点破真相,鄢丰却怔愣在原地。


    因为,随着她的话音,那道幻影的模样也改变了。


    她变成了聂听琴的模样,正死死纠缠住明曲纤细脆弱的脖颈!


    鄢丰大惊失色,下意识抽出腰间配件,挥出一道剑气,将那道幻影的形态挥散了一些。


    明曲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中却溢出红色的血丝来。


    那心魔仍然不依不饶,被毁三了片刻便又再次汇聚成形。


    只是它似乎忌惮着鄢丰,这一次没有再轻举妄动。


    鄢丰定定看着那道心魔,半晌听到明曲的声音:“只有你才能毁掉自己的心魔……”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片刻后她西行者拉住她的衣角,声音忽而哽咽起来,“救救我吧鄢丰……只有你,只有你能够救我,鄢丰……求求你,你快把那东西毁了,求求你……”


    鄢丰蹙着眉看着她大起大落的情绪,抿唇不语。


    明曲曲不依不饶:“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斩心魔而已,心魔也是魔啊……魔,不就是都应该被无条件地斩杀掉吗?!”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墙壁发出的那种令人心灼的声音。


    那道心魔不知为何,随着明曲的话不断地变大、膨胀起来。


    鄢丰握紧剑,似乎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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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会将那道心魔彻底挥散。


    “没用的鄢丰,心魔和魔一样,不能用寻常的剑气斩断……”明曲站起来,看着鄢丰,似乎又什么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鄢丰偏过头,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明曲默了默,却讳莫如深地说:“你想帮我吗?……我知道斩杀心魔的方法。”


    她不等鄢丰反应,便自己踱步到暗室的桌前。


    鄢丰这菜注意到这间暗室中放了一张小桌,上面还放着一碗散逸着血腥气的药碗。


    这间屋子里的血腥气原来全都来源于这碗药。


    明曲站在桌子前,拿下巴指指那碗药,说:“喝下这碗药,你变能够短暂地看到因果线。”


    鄢丰愕然。


    明曲继续说:“你知道的吧?彻底斩杀魔的方法只有一个,那边是斩断,所有和它相关的因果线。”


    鄢丰定定看着明曲,半天,不答。


    明曲也不闪不躲地和她对视,半晌,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怎么样?这个办法,既能帮你斩断心魔,又能救我……也是救灵珠。只需要你斩断那些密密麻麻的乱线。”


    鄢丰脑中却无端回想起那一日在小院中,第五昭哂笑着问她的那一句话:


    “——人为什么一定要成圣?”


    她感到有些恍惚,却不想明曲已经端起碗扑了上来,将那碗药强灌入她的喉中!


    鄢丰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得不住咳嗽,可是明曲像是疯了一样,力气极大,死死将她钳制住,要将那碗药全部灌入她的喉中!


    鄢丰不断挣扎,可是她知道,灵珠还在这句身体当中,她不能出剑。


    而如果不能出剑,如今的她其实根本无力防抗着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真的要那么做吗,鄢丰。”


    聂听琴的声音冷不防想起,明曲听到她的声音,身体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冷颤,力道述而松了一些,鄢丰猛地睁开她的钳制,呛得不住咳嗽起来。


    那碗药被人失手仍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血腥气收拢不住地散逸在暗示中的每一寸空间。


    聂听琴置身事外地站在两人三尺之外,此刻才缓缓开口:“斩断因果线,和剜眼睛可不一样。”


    鄢丰闻声吵她看去,尽管室内一片黑暗,他们那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可是此时,却好像又什么光源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她接着那一点微弱的光芒,看清了聂听琴的笑脸。


    与此同时,更加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的,是那一条一条,悬浮在空中,密密麻麻,不断向外延伸的红色细线。


    ——那碗药终归还是大半灌入了她喉中。


    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红线一端连接着她,另一段,连接着无数她能看到、或看不到的人。


    譬如聂听琴,譬如明曲,譬如……


    门忽然被人打开,那点微弱的光芒很快被门外的天光完全遮盖,鄢丰愕然抬头,在对上那双浓黑双眼之前,线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条鲜红的丝线,和那条丝线与众不同的色泽——


    与其他的红线不同,这条线的颜色格外鲜艳刺目,更重要的是,在这条红色细线之上,似乎还隐隐约约缠绕着一条黑色的,更细、更不易察觉的线。


    可是在光芒与鲜艳色彩的衬托下,那条黑色的线又显得那么明显。


    鄢丰一时间愣在原地,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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