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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一枝春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姚英朝她笑了笑:“大嫂你有手艺,只需负责将吃食做好,买卖上的事情尽可交于我。或是像顾二嫂家那样,咱们先在家将吃食做好,我再拿出来卖也不是不成。”


    “我方才仔细打听过了,那个地方摆摊儿不收市租,位置也是各凭本事先到先得。码头上客源广,只要将东西做好了就不愁卖不出去。顾二嫂光是卖蒸饼,一个月就能挣够这个数。”


    言及此处她朝蒋兰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蒋兰望着她忍不住轻轻咽了口唾沫,一时倒有些动心了。


    不为其他,只因源哥儿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到八岁了。


    同龄的孩子早都入了学堂开蒙了,源哥儿成日里在家跟祖母、娘、小姑待在一处也不是个办法。


    源哥儿是丈夫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她不求他往后能考取功名,入仕登科,但求他能识文断字,将来不会被人瞧不起。


    桐花巷的学堂她也悄悄打听过,一年光是束脩就要五两银,更别提买书籍纸张、笔墨纸砚的花销。


    虽说沈母和沈长青早就同她说过,源哥儿上学的这笔钱家里出,可她们娘几个纺纱织布挣的那几个铜子还要补贴家用。


    沈长青每月领的那几个俸禄也不多,如今又娶了亲,保不齐何时又要再添新的人口……


    思来想去,她似下定决心一般抓起姚英的手。


    “弟妹,我愿意跟你合伙做买卖。只是此事咱们还需跟家里人商量一番,只要母亲、二弟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提起那个离家三日的男人,姚英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该怎么说服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通情达理的男人才是这桩买卖能不能做成的关键。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在巷口跟沈长青碰了个正着。


    一身玄衣的青年男人牵着同样一身黑的高头大马迈着长腿朝她们走了过来。


    他身上的衣裳虽有些旧,浆洗得微微泛白,却被他穿得笔挺服帖,腰是腰,腿是腿,但也称展周正。


    沈长青在二人身前站定,先朝大嫂蒋兰微微颔首,而后将目光移到姚英脸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挪开了视线。


    姚英有些心虚,是因她心底揣着那桩买卖,唯恐被他看穿。


    沈长青也有些心虚,则是因自那夜梦醒后,他实在有些羞于面对她。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进屋,沈母问他这些时日在营里忙什么,何至于忙到夜不归宿,话里话外提点他该多花些时间在家陪媳妇。


    沈长青只推说北方战事吃紧,上头担心早晚会波及南方,吩咐他们抓紧时间练兵,多一个字也不肯说。


    趁着夜里家里人都睡下了,姚英几次三番想找机会跟他好好聊一聊。


    奈何她一靠近他,他就似见了鬼一般想方设法远远避开。


    大半夜的跑出去劈什么柴,也不知是吃错了哪味药。


    姚英揣着一肚子心事入眠,次日一早眼一睁,人又不在了,只剩下褥子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尾。


    姚英起身从缸里舀水洗脸,往水缸里一照,见自己清晨起来蓬头垢面,昨夜又没睡好,眼下青紫,面容颇有些憔悴。


    吓得她后退一步,当地将水瓢跌回了缸里。


    这副尊容,勿怪人家连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赶紧趁着四下无人,舀了水端回屋里关起门来好好拾掇一番。


    沈长青挑着满满两大桶水进门,仰头撞见小妇人系着围裙从灶房里出来,笑吟吟望向他。


    “夫君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吧。”


    今日她穿了条月牙白的挑线裙,上着一件海棠红的对襟窄袖衫子,腰上系一条白底青花的棉布围裙,乌发用两根银红绢带挽做髻子,脸有些红,嘴唇也有些红,看起来气色极好。


    整个人站在朦胧晨曦中,笑起来有那么一点晃眼。


    沈长青莫名红了耳根,神情僵硬地朝她点点头,绕过她挑水进了灶房。


    一顿早饭吃下来,姚英的目光频频投向坐在对面那埋头扒饭,闷葫芦似的男人。


    沈长青被她盯得有些食不下咽,狼吞虎咽吞下一碗黍米粥就匆匆下了桌。


    难得他今日没有去军营,撂下碗筷,人又去了后院劈柴。


    姚英看着屋檐底下堆成小丘一般的干柴堆儿,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这男人,一天到晚力气没处使了吗?


    早也劈,晚也劈,怪瘆人的。


    临近晌午的时候,姚英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黄米茶上前。


    “夫君劈了一上午的柴了,快喝口茶歇歇吧。”


    沈长青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头看她一眼。


    汗珠顺着他的面颊滚落到他的衣襟上,胸前背后衣裳汗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紧实的肩臂和块垒分明的胸膛。


    姚英只匆匆瞧了一眼,便面红耳热,匆匆挪开视线,自怀中摸出帕子递到他面前:“快擦擦吧,该糊眼睛了。”


    一方绣着海棠的罗帕,散发着跟她身上一样的清甜怡人的香气,不该糟践东西。


    他眯了眯眼,抬手随意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接过她手里的茶碗仰头灌下去,却听她指着晾衣裳的竹竿儿道:“前几日你晾在这里的衣裳我都收进去了,下回你要是有衣裳要洗,放到柜上,回头我顺手一块儿洗。”


    “咳咳咳……”


    炒熟的黄米粒儿卡在嗓子眼儿里,男人咳得脸都红。


    这时候巷外突然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热闹声响。


    姚英跑出去瞧,四个衣着体面的小厮抬着一顶绸布包裹的小轿进了巷子口,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穿红着绿的乐人,他们或是手里拿着锣,或是腰上拴着鼓,也有吹唢呐的,舞彩绸的,最后面还跟着三四个抬贺礼的小厮。


    住在巷子里的人闻声都开了门,从家里探出个头来瞧热闹。


    姚英看着眼前这声势浩大的队伍,忍不住心中纳罕。


    “这是哪一家的?可真热闹。”


    蒋兰、沈慧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站在隔壁墙头上看热闹的柳嫂呸一声,从嘴里吐出一粒瓜子皮,朝姚英眨了眨眼。


    “嗨,大妹子,你还不知道呀。是住在巷子口的老刘家的翠娘回来给她老爹祝寿了。”


    姚英点点头,随意寒暄了一句:“老刘叔好福气,定是闺女嫁了个好人家,这排场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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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嫂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角,压低了声音道:“罗家,咱们成都府上数一数二的富户,的确是个好人家。只不过她是嫁过去给人做小的,那罗二老爷年纪比她爹……”


    蒋兰闻言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道:“柳嫂,时辰不早了,咱家该做午饭了,下次再聊。”


    言罢砰一声合上门,挽上姚英的胳膊往屋里走。


    “弟妹,隔壁柳嫂爱说人闲话,寻常无事还是少招惹她的好。”


    姚英点头应下了,不多时,巷尾传来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想来是老刘家那头开席了。


    天擦黑时候,姚英出去收衣裳,听见有人在院门口说话,忍不住伸头往外瞧了一眼。


    沈长青侧身站在门前,看不清面上神情,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妇人手里抱着一摞油纸包着的东西站在他身后,嘴唇一张一合好似在说些什么。


    姚英才刚露了个头,两个人一齐回头看向她。


    小妇人有些窘迫地朝她笑了笑。


    沈长青面上有一丝不自在,只微微侧身朝那小妇人一颔首,提着桶大步迈入了院中。


    路过姚英身侧时,转头看向她道:“看什么?不出去便将门合上。”


    姚英一脸茫然地上前,那小妇人飞快将手里的纸包塞进了她怀里。


    “嫂嫂要是不嫌弃,便收下吧。从前沈二哥对我家多有照拂,就当是我的谢礼。”


    说完这句便扭身走了。


    姚英顿觉不妙,垂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是老李记的点心和玉茗斋的茶叶,都是寻常人家吃不起的好东西。


    隔壁柳嫂从门缝里探出个头,盯着她怀里的东西,啧啧出声道:“大妹子,你可长点心吧。那翠娘从前在家时便同你家二郎眉来眼去打得火热。看好你家的男人,别叫外头狐媚子勾走了魂儿。”


    姚英心下了然,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奈何造化弄人,如今各自嫁娶。


    锁上院门儿进屋,见沈长青这回不劈柴了,一言不发地坐在屋檐下磨斧子。


    心里打了个突突,上前试探道:“要怪都怪那不分青红皂白,给人保媒拉纤的梁校尉,若非他从中作梗,你我也不至于被强凑做一对儿,棒打鸳鸯,拆散一对儿好姻缘……”


    沈长青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起身垂眸,神情复杂地看向她问:“你当真如此想?”


    姚英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退后一步,盯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不确定地点了下头。


    “如若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夫君多担待。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夫君心中无我,我亦不做强求。只是人也不能成日里耽于小情小爱,眼下咱们搭伙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长青不置可否,冷眼盯着她问:“那你打算如何与我搭伙把日子过好?”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姚英没心思猜他此时内心真实想法,索性开门见山道:“我想跟大嫂合伙去码头上支个摊子卖吃食。大嫂有手艺,我能写会算,我二人合伙儿也能多赚几个钱补贴家用。”


    男人眼底压着的小火苗燃了起来。


    “你知道码头上都是什么人吗,就敢撺掇大嫂跟你合伙做生意?只要我还在这个家一日,就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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