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上元佳节,华灯初上,京城的集市一片热闹非凡。
舞龙舞狮的队伍,锣鼓喧天,巨龙在舞者的舞动下,时而盘旋时而腾飞。
顾初禾和郁春琅带着顾长意,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不远处,有一摊贩设下射击游戏,不论男女老少,凡是用弹弓连中十次锣心之人,皆可在红箱内抽取一次奖励,其中最珍贵的奖品,便是一旁木架上的七彩云绸风筝。
寻常风筝的骨架一般都是毛竹做的,蒙面多用宣纸,可这个风筝格外耀眼,骨架是红木的,蒙面用的是丝绸,薄如蝉翼,色彩斑斓。
孩童们见了这风筝纷纷走不动道,央求爹娘试着去射击锣心,但可惜已有五十多人试过,能连中十次的不过寥寥数人。
即便达到了抽奖的要求,也很难抽中那只风筝。
“哥哥,我想要,你也试试好不好?”,顾长意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满是期待。
顾初禾看她那么喜欢,左右试试也不过十个铜板,不如碰碰运气。
“好,那我也去玩玩。”
她径直走到摊主面前,交了十个铜板。
之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弹弓,闭上一只眼睛,瞄准锣心后,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扬,弹丸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咚”的一声,精准无误地射中锣心。
周围的看客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厉害厉害,这小公子射得可真准啊!”
顾初禾没有停顿太久,趁热打铁,紧接着,第二射,第三射,次次不离锣心,周围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众人的目光似火,紧紧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原本顾初禾只是想娱乐一场,输赢都无所谓,此刻却担负着众人的期望,使她备感压力…
抬手搭弓的瞬间,双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呼…”
筋弦紧绷,弹丸在松手的刹那,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那弹丸移动。
终于,弹丸稳稳的砸中红圈,围观的人群瞬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众人纷纷围拢过来,投来钦佩的目光。
“太厉害了,哥哥!!!”,顾长意跳起来扑进顾初禾的怀里,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得意又自豪的笑。
顾初禾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很快摊主就来到她面前。
“小公子天赋异禀,恭喜恭喜。”,摊主的手中捧着一个福字方箱走过来,笑得谄媚。
“此箱中有十片树叶,九片为绿色,一片为金色,若你抽中金色,那只七彩风筝便是您的了。”
顾初禾自认手气一般,但总共只有十片树叶,想来还是有胜算的,只是这七彩风筝价值名贵,
摊主就不怕有人运气绝佳,真就将那风筝抽中带走,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她伸手揣入福箱洞口,还未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低头看了一眼,是绿色叶片。
而摊主的脸上也挂着自信的笑,仿佛早就知道她抽不中金色一般。
她忽然灵机一动,将自己抽中的叶片握在手心,不向任何人展示,便大声笑道:“我中了,是金色的。”
果然,摊主立刻就变了脸色,大喊道:“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顾初禾含笑挑眉,问道:“摊主,我手气好,抽中了金叶有什么稀奇。”
“我不信,你把掌心摊开给我看!”,摊主伸手去抢,试图强行掰开顾初禾的拳头。
顾初禾向右闪避,死活都不肯给他看,并笑道:“不如,还是摊主你先给众人看看箱子里有没有金叶吧,若是没有,那我这片不是金色是什么?”
“这…这不合章法,你只需将自己手中那片拿给大家看即可,何须如此麻烦,非叫我倒出箱子里的那些做什么?”
摊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眼睛低垂着,不敢直视他人,嘴唇微微颤抖。
他心虚的神情,引得了围观人群的质疑。
“这摊主脱口而出便是不可能,他如此笃定,怕不是这箱子里压根没有金色的叶片吧?”
“是啊,方才也有几位小兄抽过这个箱子,却都没抽到金叶,莫非有假…”
众人纷纷附和,摊主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知道自己的骗局已经被戳穿,再待下去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他猛地把福箱朝众人砸去,趁着众人躲避的间隙,抱着那只风筝转身就跑。
他行骗多年,多少有点子功夫,一个翻身就上了客栈的房顶,欲溜之大吉。
众人扯烂了福箱,将叶片摊在地上,“果然都是绿叶,这人就是个骗子!”
屋顶上,摊主脚下生风,望着哄闹的人群得意一笑,自以为即将逃离现场。
却不想,客栈对街的酒楼上,陆砚舟已看热闹多时,他也早就看出这摊主是在行骗耍奸,只是在等一个时机出手。
他手腕一抖,身前的碟子如同一枚暗器,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骗子射去,精准地砸中了骗子的脚踝。
那骗子毫无防备,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在屋顶上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没站稳,重重的摔了下来。
围观的人们皆义愤填膺,冲过去将他团团围住,又是踹又是骂,只有顾初禾仰起头,注意到了酒楼二层靠窗位置的陆砚舟。
只是她在下,他在上,虽看得到有个身影,却辨不出是谁。
官府的人闻声赶了过来将骗子带走了,众人都称顾初禾慧眼如炬,若非她识破了骗局,只怕还会有更多人上当,至于那只风筝也就传到了顾长意的手上。
风波过去,人们渐渐散了,该逛灯会逛灯会…
顾初禾她们吃了许多美食,游玩了两个时辰后,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两个多月后…
春和景明,城郊一片草长莺飞之景。
顾长意得了那只风筝,总嚷着要出门去放着玩儿,可前些天阴雨连绵,直到今日才放晴。
顾初禾帮她整理好风筝线,陪着她在草地上奔跑玩耍,郁春琅则在溪边垂柳下,折下一根柳枝,灵巧地编织成一个翠绿的花环。
不远处是一片绚烂的桃林,粉白的桃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宛如一场花雨。
郁春琅摘下几朵桃花插在花环上,作为点缀。
“意儿,可别跑太远。”,顾初禾没力气了,回来找郁春琅拿水喝。
“快歇歇吧,意儿都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郁春琅将水壶递给她,又拿起她的折扇扇风,“出这么些汗…”
“没事儿,难得意儿高兴。”
顾初禾喝完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行至溪边,潺潺溪水清澈见底,水底的石子和游鱼清晰可见。
她捧起一汪清水洗了把脸,回头时看到郁春琅正在向自己靠近,她偷笑着撩起一捧水,洒向郁春琅,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好呀你,竟然敢泼我,看我怎么收拾你!”,郁春琅咯咯笑着,蹲下身用尽全身力气回泼顾初禾。
两人在溪边玩得不亦乐乎,可那头的顾长意却出了意外。
“啊!我的风筝!”
顾初禾与郁春琅休战,一起朝顾长意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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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抬头一瞧,原来是风筝断了线…
“意儿别急,我去给你找回来。”,说着,顾初禾就要往风筝落下的地方去寻。
郁春琅觉得前面是深山,一个人前往不太安全,劝她算了,还是别找了。
“不打紧,你们先找个地儿坐着,我去找找,找不到就回来。”,顾初禾不想让妹妹失望,而且这风筝价贵,丢了也怪可惜的。
前方虽是山路,可风筝飞得不远,约莫在山林入口处就能找着了。
郁春琅劝不住她,只好带顾长意先去小溪边洗洗手,吃点果子。
树林中,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地上铺满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初禾寻着风筝的踪迹,越走越深。山路崎岖,她又湿了衣裳,走得很是艰难。
就在她走两步就要打一个喷嚏,即将体力消耗之时,余光瞥见了那只彩光熠熠的风筝。
她顿时又有劲儿了,提起裙摆朝着风筝的位置小跑,可就在她快要抓住风筝的瞬间,脚下却突然一滑。
一张大网上覆了层厚厚的树叶,顾初禾踩了上去,绳索一紧,她便被吊在了树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顾初禾心中一沉,她深知自己陷入了一场危机。
果不其然,就在她刚被悬吊起来的瞬间,树后蹿出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她眼熟的很,正是那日上元节在街头行骗的摊主,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这么快就被官府放了出来。
“小王八羔子,可算被老子逮着机会了,上回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老子的台,还害老子被关进牢狱吃了两个月的苦!”
这骗子原本就有些尖细的眼睛,此刻笑得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阴冷又得意,“今儿你落到我手里,可就等着受罪吧!”
顾初禾失了防备,此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叫他把自己放了更是痴人说梦。
她望着四周茂密的树林,闭上闭眼睛。
两个骗子用利刃隔断了绳索,她从高空直接坠下,整个身子就跟裂了缝似的疼痛。
“你这小狗崽子,让你拆台,我让你拆台!”,摊主恶狠狠地骂道,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顾初禾疼得冷汗直冒冷汗…
另一边,郁春琅一脸担忧地望着远方,总觉得事有不妙。
“姐姐,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顾长意也等得焦急了,“要不我们去找他吧。”
眼看着天色渐暗了,郁春琅担心顾初禾出了什么意外,或是遇到了山野猛兽,点点头道:“好,咱们去看看。”
两人手拉着手,一路找,一路喊,但顾初禾都没有回应。
“姐姐快看,那个是什么?”,顾长意指着一片荆棘丛,一支树丫上挂着片小小的布料,是顾初禾衣服上的。
再往前走了两步,还有一张白色的大网,地上的树叶染上了斑斑血迹…
“天呐…”,郁春琅将布料捏在手里,四处张望却寻不到顾初禾的身影,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初禾!!!你在哪儿!!”
她们在山里找了将近两个时辰,但除了这片布料,什么线索也没有。
无可奈何下,郁春琅只好带着顾长意先回了家,然后又去报官,说有人失踪了。
她心急如焚声泪俱下,可回应她的,只有官府大门“砰”的一声关闭。她无权无势,家里丢了个人压根请不动官兵出动。
郁春琅连续三日又去山里找人,一次比一次走得更深,几个邻居听闻顾初禾失踪了,便说可能是被猛兽给吃了,否则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听了更是泪如雨下,心中满是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