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直接用魔法传送吗?非要走路。”
已经分不清这是伊尔卡拉第几次抱怨了,明明她们刚开始赶路,还没走出多远。
克雷尔眼皮也不抬一下:“根本没有在走路的人、或者鬼,没资格抱怨。”
伊尔卡拉坐在克雷尔肩膀上——这么做是因为她和三人组不熟。
外套上一个多余的纽扣都没有,她只能勉强抓住一点领子。
对她来说,这个旅途,稍微有点……路途颠簸。
克雷尔走路时当然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埃弗里看了过来,“之前伊尔卡拉那样,是为了睡在骷髅里,不被克雷尔发现,现在为什么还要保持着巴掌大的体型?”
“再小一点,我说话你们就听不清了,变得和你们一样大,我就要和你们一样走路了,我又不傻。”
蒂娜撇撇嘴:“体型越大越耗能,你是太弱了,根本没办法支撑和我们一样大的体型吧?”
伊尔卡拉不爽,她这几十年懒散度日是事实,以至于被比她小很多的家伙说弱,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克雷尔,你能用传送魔法吧?现在就把我们传送过去。”
克雷尔:“你是说带着三个未成年一起?”
如果有人会晕车,那她一定也会晕传送,不过,不晕车的人同样会晕传送。
把数天的路程浓缩为一瞬间,对传送者的身体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必须在成年后经过专业训炼,并不是说健康健壮就可以。
“对,传送,让她看看谁才是那个弱的人!”
“你是灵体,当然不会受传送的影响,这证明不了你比她强。”克雷尔说话时,感觉被放在口袋里的羽毛笔戳了下手指。
在出发前,她在二楼的书房里找了半天,出于某种不太确定的预感,把黑鸭羽毛笔和酸浆果种子带上,总觉得会有用。
现在它们就在她的口袋里,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沙沙的细微声音。
传送是个好主意。
同样是在出发前,安西娅提出,她们可以绘制出一张通往圣地的简易地图,再准备一封书信,让克雷尔带着信进行传送,这样人们看到信就会帮助她。
她们在经过讨论与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是信任她,不过被她拒绝了。
克雷尔并不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她确实想知道,但从心态上讲,她甚至还没有伊尔卡拉积极。
伊尔卡拉又说:“借个马车总行吧?这样太慢了。”
“如果下一站能遇到村镇的话。”
和来时不同,她们现在不需要收集任何东西,一条路线直达蒂娜老家所在的精灵聚集地。选的是最快的路线,可以节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弊端是一定程度上要抛弃便利性。
未经开拓过的路不是很好走,沿途也很少见到村镇。
在第七天,她们终于见到了村庄,并且成功借到了马匹和车。唯一的问题是,在听说她们要往北走、从那座山丘穿行过去之后,村民立刻变得不愿意租借了。
安西娅问:“那个山丘是有什么问题吗?”
村民们散去后,只留下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负责为她们解疑答惑的。
她裹着厚厚的围巾,戴着皮手套,只露出一张皮肤黝黑的脸,她把马匹重新牵回马厩,塞上一捧干草后才说,“其实也不算大事,只是过去的人都会无故失踪而已。”
“……”
对她们呆滞的反应感到满意,中年人得逞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一道接一道地舒展开。等她笑够了,就摘下手套,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进屋取暖。
屋子很宽敞,摆放着一套足以容纳十几人的桌椅,绿格子桌布上摆放着茶壶,水汽升腾,墙上贴着一张值日表格,在今天的日期后面,字迹潦草地写着“威西尔利”。
这间房屋似乎是村子的待客室。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失踪的人往往在一天后,又会莫名出现在原本的地方。而且身上没有一点伤,连衣服都没多一个褶皱。”
“然而无不精神涣散,失去了失踪当天的记忆,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而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只能把她们背回来。”今天负责值守的威西尔利女士,在成功调动听众的情绪之后,又幽幽补充,“大概长达十二个小时。”
“?那不就是睡着了吗?”蒂娜心直口快。
“昏迷十二个小时之后呢?”埃弗里问。
“然后就醒了。醒来后也做过检查,身体各项数据都没任何异样。”
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安西娅开口问:“你们没有调查过吗?说是没有影响,但万一不是没有,而是暂时没检查出来呢?”
“我们当然调查过,只是暂时没有结果,你知道的,记忆被清除的话,很难有进展。等到明天春天,我们会联系协会,让她们派人过来处理。”
“为什么不现在就联系呢?”
“冬天是个很无聊的季节,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挺好玩的吗?”威西尔利摊了摊手,不以为意。
所以这是什么冬季游乐活动吗?
多亏了她这句话,安西娅突然明白了,她之前说“身体没有异常”的真正含义。
意思是在大冬天,即使失踪了一天也没有冻伤;从莫名回到原位,到被村民发现带回,时间上肯定不是无缝衔接,同样没有受冻。
她貌似有点理解为什么她们会是这个态度了。
失踪肯定不是失踪,说是绑架更合适,但要说是绑架,对方又似乎没有恶意。
壁炉被烧得很旺,暖暖烘烘的,喝了口茶,从胃暖到体表,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她在听完叙述后产生的担忧、疑虑情绪,村民们作为“失踪”事件的当事人,必然也有过,并且比她现在的,要强上许多倍。只是不知为何,演变成了“这不挺好玩的吗”。
安西娅捧着茶杯,看着威西尔利。她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但如果把她们的轻松心态,归咎于没心没肺,那她会认为自己是个傻瓜。
“你们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埃弗里代替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只是有些猜测而已。”
看表情,即使只是猜测,那也是八九不离十。
“所以你们过去了也会失踪的,我可不想在那一天半宿里,没人照顾我的马儿,等你们失踪回来后,再来问我借马匹吧。”
威西尔利为她们准备了留宿的房间,并询问她们什么出发,她好估算时间,到时候进山谷去把她们背出来。
她强壮且热心,看起来一次能背两个人,但埃弗里一点也不想有这种体验。
“这或许很好玩,但我不想玩。”埃弗里说,“伊尔卡拉,你怎么想?”
“我觉得还行,说不定会好玩呢。”
“我是问你对‘失踪’、或者说‘绑架’的想法,”埃弗里没有叹气,只是憋足气,灌了一大口红茶,然后继续,“能抹除记忆的种族不多,但我们的知识储备量可能不足,动用一下你脑子里的记忆图书馆吧。”
伊尔卡拉检索完资料说:“能做到这点的种族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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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们都没理由这么做,不过谁知道?说不定是某个家伙突发奇想。”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蒂娜跃跃欲试,“反正我们必须要经过那里,按威西尔利的说法,我们只要过去了就会被绑架。”
安西娅思索片刻,开口道:“克雷尔,你的想法是……”
克雷尔看出安西娅也有些意动,却担心因此耽搁时间。
她没怎么和孩子打过交道,不是很清楚,说不定天不怕地不怕和爱冒险是这个年纪的共性?
她没理由否决,“其实我并不急着赶去精灵聚集地。”
于是很快拍板,蒂娜和埃弗里组队,先行进入山丘调查,安西娅负责隐蔽地跟随在她们身后。
克雷尔则是在村子里待命,如果在明天中午前没人回来,就去找她们,伊尔卡拉暂且忽略不计。
计划很粗糙,不过没有大问题。狩猎魔物时也是这个分工。
克雷尔猜测,是安西娅比较沉得住气,由她担任后备队员,不至于在队友突然失踪时慌了神,导致暴露。
只是她没想到,刚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下午茶时间都还没到,就有人慌里慌张地跑回村子。
慌了神跑回来报信的是蒂娜。
也就是说,按照计划“失踪”的人,变成了安西娅和埃弗里。
很怪,如果发现了安西娅在后面躲着,不是应该三个一起带走吗?
威西尔利很惊讶:“我没跟你们说过,一次只会失踪两个人吗?”
“我想没有。”克雷尔看了一眼蒂娜,而且没法解释为什么被撇下的是她。
是挑衅吗?
蒂娜有些焦躁,更多的是不安,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和同伴分开行动,更糟的是,这并非计划以内。
她的不安很快转变为愤怒,抱着那把黑剑气势汹汹地往外走,克雷尔马上跟了过去。
沿着村口的路往北走,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埃弗里她们失踪的地方。山丘不怎么高,上面种了一些果树,土壤松软,可以看到地上的脚印是突然消失的。
克雷尔蹲下身捡起一块小石子,掂了掂重量,又丢了回去,她示意蒂娜跟她一起下山,直到来到山丘陡峭的背面。
她让蒂娜用剑背从左到右敲击石壁,直到听到石壁中空的咚咚声才停下。
“虽然我知道答案,但以防万一,你们那流行玩迷宫游戏吗?”
蒂娜摇头。
克雷尔:“好吧,这可不太妙。”
“我觉得事情不会更糟了。”埃弗里抬着头说。
昏迷后被带到了未知的地方,听起来像是个恐怖故事的开端。但如果是被带到了未知的地底呢?
现在她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蜿蜒的树根。
“我不想拆台,但这真的不算最糟糕的。”安西娅就躺在她旁边,目光盯着某一处,轻声说。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门口——如果称之为门的话,站着三四十人,她们有着完全相同的身高、体型、外貌。
“你好,我叫赫罗纳。”
声音并非来自于某一个人,而是她们的异口同声,整齐得像是被刀切开的洋葱切口,带有某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特质。
埃弗里感觉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从那三四十人中走出一个,她蹲在两人面前,牵动嘴唇,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如果她们的嘴唇两侧、本该是酒窝的地方,没有长着两颗长獠牙的话,埃弗里会觉得亲切的。
“我没有恶意,你来陪我玩个游戏。”她对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