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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刘府被抄家

作者:理理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日一早,夏谙霜乘着轿子前往吏部。行经至刘府时,轿外传来嘈杂的喧闹声,轿子也随之停下。她心生疑惑,于是掀开窗子上的帘幔,想要瞧一瞧轿外是发生了何事。


    帘幔掀起,只见刘府大门敞开着,几名官兵空手进入刘府,又搬着一箱箱珠宝走出。刘府家眷全都站在府门外,眼睁睁看着府上的财物被搬走。刘府当家主母双眼紧闭躺在丫鬟怀中,应是被气得晕了过去。而刘文康的夫人王氏则正在哭闹,试图从官兵手中夺回那原属于刘府的财物。


    周围围观百姓甚多,将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有几个手快百姓的迅速捡起箱中掉落的珠宝藏入怀中,又抬头张望着,试图寻找下一个能捡到遗漏的机会。


    夏谙霜瞧着刘府进进出出的官兵,并未言语,她能看出,刘府这是被抄家了。昨日她才向父皇谏言如何处置刘府库中财物,今日一早父皇就迫不及待派官兵前来抄家,可想而知,国库是真的已经空虚到无法支撑百姓存活了。等到这些官兵搬空刘府库房后,这间宅子也要挂卖出售了。


    刘文康替护国公办事,贪了多少原属于百姓的银两,落得如今抄家的下场也是他合该得的。他踩着百姓的尸骨享了十几年荣华富贵,光是抄家,还是太便宜他了。


    正想着,刘府门口吵闹声却突然更甚了,夏谙霜抬眼望去,只见刘氏奋力挣开了两个丫鬟的桎梏,哭闹着跑到一官兵面前,伸出手去抢那官兵手中的木箱,她边抢边哽咽地喊着:“这是我的嫁妆!这不是刘府的东西,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你们不能拿走!”


    那官兵不听,只想快些搬完回去复命,眼见着王氏不肯松手,他眉头深深蹙起,面容凶狠,想借此吓退王氏,因此怒喝道:“皇帝亲自下令,刘府所有的财物全部收走,一点不留!夫人若再敢阻拦,别怪属下不留情面了。”


    王氏闻言仍不肯放手,她虚荣半生,靠着刘文康过上奢靡无度的生活,每日光是用膳时的菜式都不少于二十道,府中剩菜将路边的野狗都喂得膘肥体壮。如今却要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收走,让她过上平民生活,她不能接受。更何况,这是属于她的嫁妆,也是她将来维持基本生活的资本,她怎肯轻易让这群人带走。


    王氏的双手死死攥着那木箱子,她养尊处优多年,看似娇小体弱,爆发时的力气却大得很,那官兵竟一时无法从王氏手中夺过箱子。王氏眼含热泪,发型凌乱,丝质衣袍沾满了灰尘。她此时也顾不得体面了,只抱着木箱子不肯撒手,大吼道:“你今日若敢将我嫁妆抢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谁也别想好过!你们这群杂兵,敢逼死朝臣夫人,陛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官兵听了这话,顿时来了脾气。他怒斥道:“杂兵又如何?杂兵也在保卫京都,而你们这群狗官,吃着官晌却不干实事,还贪了这么多银两,多少百姓都是因你们这些狗官而饿死的!况且,这刘府都被抄家了,这刘老爷不日就该斩首示众了,夫人,你已被贬为平民,不再是朝臣夫人,陛下怎会管你呢?”


    王氏听了这话,瞬间破防,她大声尖叫着,那声音十分尖锐,仿佛要刺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只见她放开木箱子,挥舞着带有护甲的细长手指就往那官兵脸上抓去。


    官兵躲闪不及,脸上被抓出几道血道子。他忍无可忍,抬脚便踹在了王氏的腹部。


    王氏到底是女人,经那官兵不留余力的一脚,顿时栽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方才扶着王氏的两名丫鬟见此,迅速跑到王氏身边,想要将王氏扶起。


    王氏却侧身躺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腹部,她面容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几滴冷汗在她额头冒了出来。


    此番神情,不似作假。


    其中一个丫鬟眼尖,看出王氏状态不对,忙朝着周围人大喊:“有没有郎中,救救我家夫人!”


    众人见此,纷纷侧头张望四周,却无一人上前。


    乱世之中,人们连吃上一口饱饭都是奢望,谁都不想多管闲事,为了旁人去惹怒官兵。


    而那官兵连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分给王氏,径直抱着木箱子走到皇帝派来装珠宝的轿子前,将手中装有王氏嫁妆的木箱整齐地码在了轿子上。


    王氏仍躺在地上哀嚎着,除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外无一人前去关心。


    夏谙霜看不下去了,王氏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算做过,也轮不到这些官兵来审判。她侧过头,吩咐了身旁的金翠几句。


    金翠领命,立刻下了轿子。她快步走到王氏面前,先是蹲下查看了王氏腹部的伤势,紧接着又吩咐搬库房的一名官兵前去将郎中找来。


    踢伤王氏的官兵见了,顿时心生不满,他怒气冲冲走到金翠身旁,居高临下望着她,怒道:“你是何人?莫要来碍事!若耽误了这些东西进宫,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金翠见着王氏痛苦的模样,本就新生怜悯,对这官兵产生了怨气。如今这官兵竟还敢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同她说话,心中不满更甚。她眉头一蹙,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呵斥道:“大胆!见了昭阳公主还不行礼!”


    此话出口,那踢伤王氏的官兵并不相信,只觉得金翠是不知哪里来的小丫头,打着昭阳公主的名号装摇撞骗。


    倒是不远处正在核对刘府国库的官兵头子闻言颤了一下,他生性谨慎,怕真是昭阳公主来了。方才他的下属欺负王氏,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觉得这王氏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如今听了金翠的话,生怕夏谙霜真的就在附近,若夏谙霜怪罪下来,他定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于是他赶忙跑到踢伤王氏的官兵面前,假意训斥:“怎么回事?不是告诫过你们不许伤了刘府家眷吗?”


    接着,他又转向金翠,先是虚情假意的问候一番,后又询问昭阳公主在哪里。


    金翠并未隐瞒,抬手指了指人群后的轿子。官兵头子忙顺着金翠手指的方向望去,围观众人见此,也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人群后方停着一顶轿子,轿厢内的帘幔掀开着,露出一张漂亮可人的面孔,正是当朝昭阳公主夏谙霜。


    有人识得夏谙霜,知是她心善仁慈,在与少将军成婚之日命人在街道上挥洒银钱,真正做到了与民同乐。如今再见了夏谙霜的面孔,众人纷纷行礼以示忠诚与感谢。


    那官兵头子是军营中人,曾是程千懿的下属,自是见过夏谙霜的。怕夏谙霜怪罪,忙小跑到轿子前,跪下行礼,又用简短几句话摘清了自己:“是微臣眼拙,竟未曾发现殿下的轿子停留在此。微臣的下属年龄尚小,不懂规矩,这才意外弄伤了刘夫人,微臣这就让他过来请罪。”说罢,他转过头,对着那踢伤王氏的官兵呵斥道:“还不过来!”


    伤人官兵当差不久,虽不识得夏谙霜,却已从领队的反应认出轿中之人就是方才那小丫头口中的昭阳公主。


    意识到自己闯了祸,那官兵快步走到夏谙霜面前,跪下行了个军礼,忙解释道:“殿下恕罪,是属下不知分寸,伤了那刘夫人。”


    夏谙霜目睹了全程,自是并不想听两人的解释,她声若寒蝉道:“父皇让你们抄家,不是让你们来伤人的!今日若非本宫巧然看见,你们就让王氏在此自生自灭吗?”


    那官兵头子闻言,慌忙请罪:“殿下,微臣定会狠狠责罚下属,还望殿下恕罪。”


    夏谙霜冷冷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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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着他们,道:“你身为领队,无法约束好下属,该罚!而你,身为官兵,欺压百姓,更该罚。若非本宫今日还有要事,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今日之事,你们二人依军规领罚!本宫不日自会询问军营将领你们是否领罚。”


    官兵头子听了,赶忙谢恩:“是,请殿下放心,待今日回了军营,微臣定会带着下属前去领罚。”


    处理好这两位官兵后,前去寻找郎中的那位官兵匆匆赶回,身后还跟着一身布衣的郎中。郎中为王氏把了脉,诊断王氏身体并无大碍,那一脚并未伤及根本,而后又开了药方递给王氏的丫鬟,吩咐丫鬟按此方子开药,吃上个三剂,便可恢复。


    眼看事情已处理完毕,夏谙霜与金翠对视一眼,金翠立刻领会,塞给那郎中一块碎银后就匆匆上了轿子。


    众人见此,知昭阳公主这是要离开了,纷纷起身,为轿子让开了一条可供通行的路。


    轿子缓缓启程,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昭阳公主万岁!惩戒了恶官!”


    有人闻言,跟着附和:“昭阳公主心地善良,出手大方,还在成婚之日在街上撒碎银,是真心向着我们百姓的好官!”


    “你们是不知,这刘文康能落马,全是昭阳公主心善,愿为李家村那李寡妇查明此事真相!”


    “昭阳公主万岁!”


    轿子渐渐驶离了刘府,百姓的赞扬声愈来愈小,直至消失不见。


    夏谙霜放下帘幔,背靠轿身,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容。看来她行动的方向并无差错,至少赢得了百姓的追捧。


    不枉她几日苦读史书,学习夺权治国之措,也因此学到了那句“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想扳倒护国公,不仅要在朝中布局,还要在百姓中积累威望才行。


    轿子停下,轿夫掀开车帷,将头探了进来,说:“殿下,吏部到了。”


    夏谙霜闻言点了点头,起身走下了轿子。


    北渊六部皆集中在一起,位于皇城南侧的行政区。吏部身为六部之首,府邸位于最中心,朱红大门敞开着,额枋上立着一块牌匾,牌匾整体呈绿色,用金黄的字体书写着吏部两个大字。


    夏谙霜刚在吏部的朱门前站定,便有管事匆匆跑来,笑着迎她进去。


    管事是认得夏谙霜的,此前空有个名号的昭阳公主夏谙霜,在短短几日将护国公最狗腿的属下刘文康押进大理寺,并向皇帝请命抄了刘府,已在朝堂当中传开。


    朝中人人皆惧护国公,又皆拥护护国公。刘文康手上不干净是人尽皆知的事,却无人敢查,生怕惹恼了护国公。


    可前日昭阳公主竟丝毫不惧护国公的势力,向大理寺呈上刘文康罪证的铁证,让一向号称不参与党派之争的大理寺卿裴子砚扣走了刘文康。朝中不少人欢喜,皆想隔岸观虎斗,等斗得两败俱伤,再趁机瓜分势力。


    以往提起昭阳公主,朝臣们并不相识,只知道是当朝长公主。可如今再提起昭阳公主,朝臣可谓是无一不识了。


    夏谙霜走进房内,径直坐在了方椅上。


    管事谄媚地为她倒了杯茶,笑着说:“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夏谙霜似笑非笑瞧着他,道:“奉父皇的口谕,来找吏部侍郎谈谈贵子被诬陷下毒之事。”


    管事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惊。手中茶盏未曾拿稳,轻晃一下,温热的茶水立刻洒在指尖。


    方才见夏谙霜势头不小,他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眼下夏谙霜说出了前来吏部的目的,他便知道,这是皇帝派她来整治吏部了。


    皇帝此举,摆明了是想培养夏谙霜制衡护国公,或许朝堂中真要生出一股新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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