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符端点了点头,神之雩见多识广,又是从虔乐渊中而来,自然会知道更多关于邪神送臧的东西。
她正欲御剑跟着神之雩离去,却见众人又是一跪,绝望地冲她喊道:“仙长,求求您了!求求您献祭给送子神吧!我们北罗城众人定会像供奉送子神一般供奉道长!”
离符端目光一滞,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偏生那群人见她毫无反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地又重复了一遍:“伏乞仙长献祭送子神!”
“仙长献祭可救我们北罗城一城人!仙长,我们定会为您立祠立碑!”
“就是啊仙长,你们上仙门的义务就是护佑天下苍生啊,此时是你们该作为的时候!”
半空中的寒风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更加凌冽起来,离符端一时哑然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为何北罗城中人能这般坦然地说出这种话,她也不过是个刚下山的毛头丫头,虽嘴毒得厉害,但自小就有一腔赤子心性。
入世以来见人更是也是能帮则帮,没见过什么人性险恶,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此刻甫一听到这话,自是呆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话好。
身边神之雩却嗤笑道:“好没道理,你们这群人当真被是蛀虫吃了脑袋,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另我大开眼界。”
离符端有些讶然地抬眼看向神之雩,只见对方一脸桀骜神色,继续讽道:
“牺牲一人之命,救你们全城之人,听起来倒是很划算。但,你们这群蝼蚁也配?”
神之雩语气陡然凌厉起来:“你们这群人谈天下大义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当年石碣村人鬼是缘何出现的,想来你们比谁都清楚。此刻在这装无辜可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求多福吧。”
说完,不顾众人谩骂之声,他扣紧离符端的手腕,一瞬间消失。
……
北罗城郊一破庙中。
离符端轻轻甩开少年扣住她的手,没有出声。她看了眼前同样一言不发的神之雩,沉吟片刻率先打破沉默:“……你似乎很生气?”
彼时方砚冰还在昏睡这,裴逸之正在任劳任怨地照顾着她。神之雩看了离符端一眼,在方砚冰三人不远处拨弄了一番稻草,搭出个小小的坐垫,这才施施然盘腿而坐,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道:
“都这样了,你还要救这群人吗?”
离符端一愣,她本以为自己能够脱口而出说自己要救,可这话此时却像是卡在了喉咙处,任凭她怎么使劲儿都呕不出来:“……”
她一时静默下来,转了转眼睛打量着这间破庙。
这破庙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院外大门上结满了蜘蛛网。五人刚到的时候差点没被庙中的积灰呛死,四面墙壁也已漏风,窗户破了个大窟窿,幸而此时是四月,他们又是修行中人,若是冬天在此处,定然会被冻成冰块。
正对着庙门的是一座落满积灰搭在供桌上的神像,离符端看了一眼,没有看出来是哪位神明,但周身并无鬼气,想来是个香火不旺的神明。庙中杂七杂八堆着些稻草,看着像是很久以前有旅人在这待过。
裴逸之寻了些枯枝,在屋内点燃了一堆篝火,算作照明而用。此处位置十分偏远,方圆十里都没有一户人家,修行中人因为早已辟谷,倒也没什么吃上的不方便,总的说来此时是最适合目前他们这群过街老鼠藏身的地方。
离符端思量着此间情状,倒是没有察觉到神之雩看向自己的眸光,只听少年咳了一声,离符端顿时回过神来。
少年见她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你还想救北罗城中的人吗?”
离符端心头堵得慌,少年面上露出来一丝真切笑意,他循循善诱道:“若是你已不想,我有办法从北罗城这封闭的结界中出去。”
“你有办法从北罗城中出去?”
离符端没有说话,那边陆仲远倒是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什么办法?何时能出去?需要我们怎么做?”
孰料少年压根没有理他,只目光灼灼饶有兴致地看着离符端:“我想听你的答案。”
离符端眨了眨眼,盯着不远处墙壁上的一个小窟窿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看向神之雩,缓慢道:“我要救。”
“你——”
神之雩面上笑意僵住,他脸色陡然变得复杂起来,好半晌有些切齿道:“好一个菩萨心肠。”
离符端四平八稳地站在原地,另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落在自己身上。她想了想,淡淡说道:“你们若是不想救,先行随神之雩离开就是,我并不强求。”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一旁昏睡的方砚冰醒了过来,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口中就已经喃喃道:
“……什么离开?谁说要离开了,我不同意。”
离符端顿时哭笑不得,她看向从稻草堆里慢慢坐起来的少女,之间对方头发上还沾了些稻草屑,看起来相当滑稽。
“师兄,你怎么关键时候又把我打晕,这样我怎么才能积累实战经验啊?”
陆仲远讪讪一笑:“我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如若不然让师兄如何跟掌门师父交代?”
扶着对方递过来的手,方砚冰慢慢站了起来,迟钝如她,仍是觉察出了此时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她试探问道:“结界破了吗?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表情都这么凝重?”
离符端坦然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全都说了个遍,方砚冰听后很是义愤填膺:“他们怎敢这般理直气壮地说要将我们献祭?!”
“如今这般世道,凶祟乱行,蝼蚁尚且偷生,更遑论人?”
“那也不能什么人都救啊!”
方砚冰一把上前抓住离符端的胳膊,语气愈发激动:“这般狼心狗肺之人会有今日下场,不过全是自己造的孽罢了,凭甚么让我们相救,又与我们有何干系?”
离符端别开目光,她看着面前不断发出霹雳吧啦响声的火堆,声音很轻道:“世间灵气皆入修真者之体,自然该为凡人做些什么。况孽不过是他们中一小部分人做的,若是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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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人为这一小部分人的罪孽负责,这世间还有何公平可言?”
庙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紧接着闷雷之声响起,离符端顿时有些出神,语气恢复了平日的腔调:“若你不愿救北罗城人,自可跟随神之雩走掉,他有出结界的法子,我并不强求。”
说完,她便席地而坐,从腰间取下倾云剑抱在怀中,覆在双眸上的白绫随少女墨色发丝一同轻轻舞动,淡淡火光映照下亦为她平添了几分潇洒旷达。
方砚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这人虽看着十分聪明,在某些事上却比自己还要固执,还要天真。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终是道:
“我不走了!我陪你一起救!”
说完她便一屁股坐在离符端旁边,不顾陆裴二人低呼之声,瞪她道:“我不会走的!我决定了,以后我就跟着你!”
“……跟着我做什么?”
“你要挽救苍生,我自然同你一道挽救苍生!”
离符端轻声一笑,心下有些苦涩,却没有说话。
方砚冰看向一旁呆立在原地的陆仲远和裴逸之,中气十足安排道:“师兄,裴逸之,我要留在此处除凶祟,你们先行跟回宗门搬救兵。”
陆仲远面色发苦,正要出言相劝,方砚冰却背过身去,在耳朵上下了消音咒。他没有办法,加上此次确实凶险万分,故不敢耽误时机,只郑重地向一旁静默已久的神之雩拜谢道:
“先行谢过神道友,此处结界十分古怪,我同师二人发给宗门的千里传音符毫无回应,望神道友将我和师弟二人送出结界,好回师门搬救兵。”
然良久未见对方回应,陆仲远直起身来,正见面前少年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离符端,显然并未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听进去,无奈之下他正欲重复一遍。神之雩却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走到了离符端面前。
“你当真要救?”
少年玄色长袍下摆蓦地落入离符端眼底,她抬眼看向神之雩,没有说话。
然而神之雩却奇异地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毅然决然,他一瞬间转过身去,咬破左手中指,口中低喃几句,中指上的血珠顿时浮在了半空中。
陆裴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血珠就打在了二人额间,下一瞬二人凭空消失。
方砚冰倏地瞪大双眼,眸子亮得吓人,她“噌”地一下从稻草堆上站了起来,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围着神之雩转了几圈,口中叹道:“这是什么术法,竟这般厉害?!”
神之雩没有理她,周身气压很低,只环臂抱着从风剑,阖目靠在了距离符端不远处的木头柱子上。
方砚冰摸了摸鼻子,她看向离符端,悄声问道:“他……不走吗?”
离符端也是一头雾水,打量了少年一眼,疑惑问道:“你不走吗?”
少年一瞬间撩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我怎么可能离得开你?你若死了我亦会随你去死。”
方砚冰:?!!
离符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