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目看向裴逸之,只见少年表情黯淡下来,一双眼睛中似有水光。
而他身旁的陆仲远,可就是另一番表情了。只见他唇角微勾,抿唇轻笑,隐隐有几分笑意与自得。
离符端也是一乐,知自己猜对了大半。
方砚冰的这一个师兄一个师弟,应当都喜欢她。
离符端这人惯爱看这样的热闹,她转而看向神之雩,见对方一脸无聊神色,便不着痕迹地凑了过去。
少年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只能拽了拽少年肩上衣裳,示意对方低头。神之雩本神游天外,被她毫不留情地一拽,倒也回过神来。
他挑了挑眉,来了些兴致,微微弯腰,将耳朵凑到离符端脑袋边,少女泛着气音的埋汰顿时传入自己耳朵:
“你怎么回事?这么一出好戏你不看?”
呼出的热气潮湿黏人,一股脑全打在神之雩耳朵上,他顿时有些不自在,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立刻直起身来,面上作出一副恹恹的表情。
见少年这般模样,离符端撇了撇嘴,自觉讨了个没趣,此人当真毫无乐趣可言,她只得又津津有味地看着方砚冰这边三人的动静。
那陆仲远到底是师兄,见自家师弟和师妹闹得这般难看,忙打圆场道:
“方方,有话好说,小师弟也是关心你,就算你不赞同也不能这样说啊。小师弟,方方也算是你的师姐,若是实在关心她,大可以换一种方式,你这般诋毁她的朋友,不是存心给她找不痛快吗?”
方砚冰倒是面色稍霁,那裴逸之却是欲言又止一脸委屈模样。陆仲远笑意渐深,他转而看向离符端,朝她拱了拱手:
“我万相宗也是上仙宗四大宗门之一,方方也是掌门真人的掌上明珠,哪会有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魔鬼怪来暗算她。离符端离道友,你说是吧?”
离符端吃瓜吃的正香,脸上的蜜汁微笑还没收下来,却忽然被陆仲远突然cue到。
她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感情这人在内涵自己呢。不过……陆仲远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离符端面上人模狗样,她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
“陆道友所言极是,说来惭愧,此番是我第一次下山行走凡世。我这人实在蠢笨,没什么心眼,行事全仰仗师父嘱托,这才没有道出真名,望道友海涵,不过道友是怎知我名姓的?”
陆仲远微微一笑,向她做了个揖,这才道:
“凌云探道魁首离符端,现下上仙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前几日凌云探道决赛上,我有幸前去观赛,离道友剑术之高超、灵力之深厚,当真是吾辈翘楚。”
方砚冰此刻瞪大了双眼,她顿时看向离符端,颤声道:
“翠花?你不是翠花……你是凌云探道魁首离符端?”
离符端也是一振,她未曾料到当时不过心血来潮去参加那劳什子比赛,马马虎虎获得个魁首,竟落得个现在人尽皆知的下场。
她心中有些懊恼,到时候回蓬莱山该怎么和师父交代啊。她嘴角微抽,摆了摆手:“陆道友谬赞了,我不过一届散修,野路子罢了,哪里能同你们这些大宗们子弟相提并论。”
她转向神之雩,笑道:
“喏,他,承镜神家神之雩,才是真正的天才!”
陆仲远闻言,呼吸一滞,忙向一旁百无聊赖的少年,眼中一时是毫不掩饰的讶然。
陆家也是修真大族,而陆仲远作为陆家嫡系长子,自小就被寄予厚望,而同是神家掌门人独子的神之雩,自然不可避免地成了与他比较的对象。
所幸这神之雩虽天赋出众,人确实是个傻的。老实说,他从小到大没少见过神之雩,然每次见面这人都阴郁迟钝,神情呆滞,头发盖过下巴,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模样。
正因此,神之雩虽惊才绝绝,又是众星捧月的神家独子,名副其实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沦为上仙门的一大笑柄……
而眼下这人目光澄澈,眼神清明,哪有半分呆傻模样,陆仲远面色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
听到离符端谈到自己,神之雩游离物外的心神才回来。他先是看向一脸狡黠的离符端,又看向一脸古怪的陆仲远,随即懒懒地掀起眼帘,算是回应了离符端的话:
“知道就好,低调低调。”
……果然不能给这人一点好脸色看,他现在显然已飘起来了。
离符端心中有了几分后悔,而另一边的方砚冰此刻已然开始怀疑人生,低声喃喃道:
“狗蛋是承镜神家……神之雩,那个修真天才神之雩?我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神仙啊?”
众人一时静默下来,陆仲远拍了拍少女的背,好半会儿才收起了面上惊讶的神色。
离符端被这沉默的气氛搞得还不自在,她正欲开口,外间却倏地传一阵喧嚣之声。
朝外看去,打头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锦袍官服的人,身边跟着这间客栈的店家,后面则是呼啦啦一群身着甲胄面无表情的卫兵。
看着似乎来者不善……
不过她没干什么缺德事儿,自然心安理得稳坐高台。
不过嘛,这回离符端恐怕是猜错了。只见那店家引着这群人一窝蜂进了客栈,本就窄小的大堂顿时挤了起来。
“城主,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这群臭道士前日去了石碣村。”
店家的口吻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狠狠瞪了离符端一眼,仿佛离符端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身着黑色锦袍官服的男人看着已年过半百,一嘴络腮胡子,黄色面皮,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城主打量了他们这群人一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离符端正欲开口解释,那店家却义愤填膺道:
“城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听他们解释!就是他们这些人闯了石碣村!眼下最要紧的,是快将他们统统抓起来祭奠三头送子神!神明已经发怒了!”
城主闻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只见他微微抬手,身后的士兵立刻长剑出鞘,一窝蜂逼上前去,将他们五人团团围住。
离符端神色冷了下来,在石碣村那教书先生的房中发现邪神送臧塑像的时候,她便料到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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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劫,只是未曾料到居然来得这般迅速。
……果真不容小觑。
她环顾四周,众士兵皆面色愤恨,仿佛他们几人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一般。
送臧的手段竟已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在她看来,恐怕不止石碣村,整个北罗城,都已然被它收入囊中。
陆仲远额上惊起冷汗,作为五人中最大的那个,他经验最为丰富,立刻问城主:
“城主大人,听方才店家语气,是城中出什么事了吗?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来替咱们北罗城除凶祟的,那凶祟在石碣村中,我们自然要去石碣村,至于你们说的什么三头送子神,我们一概不知啊。”
城主一时有些犹豫,那店家倒是气得跳脚:
“谁让你们去的?!我们北罗城人自有三头送子神的庇护,哪里用得着你们瞎操心!”
方砚冰率先忍不住了:“喂!你这人怎这般不识好歹!我们可是来帮你们的!”
“我呸!帮我们?我看是害我们还差不多!为什么你们去了石碣村之后,石碣村的封印就松动了?眼下守城的士兵可是说了,一大群人鬼从石碣村中突破封印涌出,正往我们北罗城来!”
“这封印一直是送子神在维护,为此神以身涉险用自身封印住石碣村中的人鬼,你们去了石碣村定是触怒了送子神,眼下祂不愿再守护我们北罗城了!”
方砚冰一时瞠目结舌,嗫嚅半晌却是说不出话来。
离符端神色凝重起来,她看向此刻一脸悲色的城主,道:“城主,石碣村的人鬼破了封印往这边来了?”
“自然!城主,昨夜送子神可是亲自给我托的梦,梦里祂说只要我们把这群人都杀了平息送子神的怒火,就相安无事了,城中人都可保全性命。”
那店家此刻哪还有前日的模样,此刻性格大变形容癫狂,典型地被鬼上身。
离符端拽了拽此刻一脸看戏模样的神之雩:“这会儿不是看戏的时候!我问你,那店家说的是真的吗?石碣村的人鬼当真朝这边来了?你能感知到吗?”
神之雩眉峰一挑,点了点头:
“那人说的没错,昨日送臧虽元气大伤,但有北罗城一城人的供奉,恢复力自然惊人。昨日我们惹恼了它,今日这一出,明摆着是要借北罗城中人的手,将我们除掉。”
离符端环顾四周,悄声道:“现下我们同他们这群人讲不清楚,若不及早突围,恐真会被这群人抓去祭祀那邪神去了。”
神之雩颔首,离符端又朝方砚冰三人使了个眼色,见方砚冰点了点头,她这才从腰间取下倾云,只用剑鞘迎战上去。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他们五人并不恋战,寻个时机一一逃出客栈。
“快追啊快追!”
身后传来城主和店家气急败坏的声音,离符端飞身掠起,向城门方向赶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久没说话的裴逸之问道:“什么三头送子神?我为何从未听说过?北罗城的人是疯了吧?”
离符端没有理他,半空中御剑急速朝北罗城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