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个空荡荡,一干二净的陶盆,放到摊子旁边。李延年凑到苏怡然的身旁,压低声音道:“阿姊,你看我今日卖了多少钱。”说罢便敞开钱袋,给苏怡然看。
苏怡然有些惊讶,“卖的不错呀,全部都卖掉啦?”
“可不是,听说是苏记的甜酒酿,人家都排着队要买呢。没一会儿,就全都卖光了,依我看明天能卖三盆!”李延年再也没了早上的不安,眼下兴头正盛呢。
苏怡然轻笑,“当然好,我这两日再多做一些,咱们夏天也狠狠赚上一笔。”
李延年被赚钱的快感冲昏了脑子,只觉得脑袋都是晕乎乎的,正巧苏怡然摊子上的也卖光了。两人将摊子收拾一番,将东西都归整到驴车上,二人驾驶着驴车离开了鄞县。
在路上,李延年就将钱袋子里的铜钱数出来,递到苏怡然的手里,“阿姊,这是我今天收益的一半,给你。”
这是当初他们定好的,两个陶盆的甜酒酿差不多能卖到四百文上下,但有时候也不是可丁可卯的。所以苏怡然便说,只要每日给个180文钱就行,剩下的就算是李延年自己赚的。
今日李延年多赚了一些,直接数出来220文钱递给苏怡然。
“这么多?给我180文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苏怡然接过铜钱,数出来四十文钱,还给了李延年。
李延年原本想拒绝,可一看到阿姊面上的表情,心里就开始犯怵。他这个表姐,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性子比以前要直爽一些,只是有时候认真起来,还是有一些严肃的,这让李延年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老老实实的接过铜钱,重新放在了钱袋里。
两人一路上讨论着城里人对桂花酿的接受度,坐在驴车上慢悠悠的走着。即便是驴车毫不费力的走着,两人也很快就到了永安村。
有了驴车就不可避免的从村中间的大道上走,如果以前村民对苏怡然赚钱的概念,只是能养家糊口的话,现在就已经完全转变为,苏怡然肯定是发达了。
不然村子里有几户人家有驴车的,哪怕是租来的驴车。
一路上村民对苏怡然的态度也十分的热情,有好些人上来搭话,苏怡然都一一回应了。好在这些人也是有眼色的,只是简单的询问,是不是又去城里头做生意了。
极少数有问做什么生意的,苏怡然也照实回答了。
到了家里的时候,李延年如同之前一般,将驴车上的东西都弄好,这才从苏家离开。
林墨染见苏怡然用完的盆、碗都堆放在水井旁,也只觉得将这工作揽到自己身上。默不作声的就已经将那些盆碗,都洗刷干净,放得规规矩矩的在水井旁边,等待自然风干。
院子里的鸡已经长大了不少,苏灵儿对待这些小鸡仔比什么事情都重要,苏怡然放下东西,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在给驴食槽里加草的时候才发现,果然是忘了一件大事,答应给方掌柜的羊肚菌还没弄呢。
忙不迭的去堂屋里拿上背篓,牵着豆豆出了院子,对在院子里忙活的林墨染道:“你们在家里,看着灵儿别让她跑的太远。”
自从家里的生活条件好起来,苏灵儿的性格也愈发活泼起来,加上人也勤快,喜欢去外面割草喂家禽牲畜。苏怡然不在家里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的。
林墨染知道她担心妹妹,应了一声,“嗯。”随即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呆在苏家的这几日,林墨染从原先的不适和陌生,到如今的相处自然,也明白过来苏家两个女子,都是极为善良勤劳的人。
但是对于苏怡然,他有些看不透,也看不明白。一个说话做事有条有理的小娘子,做生意倒是不露怯,还足够勤快,不管阴天下雨总是按时去摆摊。不像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反倒是有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面色上闪过一丝沉重,耳边突然响起争吵声,是从院子门口传过来的。
“哎哟喂,还真讨好上瘾了,你天天这么殷勤,也没见苏怡然把他那卖甜酒酿的生意给你做啊。天天巴结个什么劲儿......”陈桃花尖锐的嗓音在院门口响起。
刘婶子手里拿着旗帜,一双略带风霜的眼睛气的通红,“你个泼妇,开口胡说什么。你家里有三个儿子了不起啊,嘴上有个把门的没有。你往常尖酸刻薄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狗急跳墙了,不然你怎么上赶着给人家又是做衣裳,又是做旗帜的,还不是你上赶着,也没见人家把你当回事。”陈桃花这几日见苏怡然换了驴车,分外的眼红,终于今天赶上那个小妮子不在家。
偏偏隔壁的老娘们刘婶子又来送旗帜,一副上赶着的讨好模样,让陈桃花看的心底就来气。往常她在村子里也刻薄惯了,今天也忍不住说刘婶子几句。
“你...你...你,真是个厚脸皮不要脸的。”刘婶子嘴巴不如陈桃花,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气的指着她的鼻尖,却骂不出什么来。
两人争吵起来,村子里好事的人,可不是第一时间就来凑热闹。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围了一小圈人。这么多人看着,被人误会,刘婶子心底又气又急,觉得脸上又臊得慌。
“邻里邻间帮个忙的小事,倒是被你说成巴结了,我还不知道我苏怡然有什么好被人巴结的。”苏怡然的声音在陈桃花的身后响起来,手里还牵着狗子。
原本她都已经走到大郁山脚下了,可才想起来没有带肉干,这让苏怡然不得不回来取肉干。别看豆豆是一条狗,它可精明着呢,要是让它白干活不吃点好处,肯定干到一半就不干了。
这才又返回来,准备拿上肉干再上山。
一见到苏怡然回来,陈桃花的眼神闪躲,想起上次和她闹起来,丈夫打自己的时候,只觉得脸蛋还是疼的。眼神突然瞄到苏家院门口的少年,陈桃花又恶向胆边生,气势一下子就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小骚蹄子,不就是会个手艺么,谁知道你的手艺是怎么学来的,眼下还弄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放在家里,我看你就应该被逐出村子。”陈桃花用心险恶,这个社会男尊女卑,更何况十分注重贞洁,若是有未出嫁前不贞的行为,有些还是会被沉塘的。
“你嘴巴放干净一些,在我院子里的是远房表哥,落了难才来的我家借住。倒是你满口胡沁,没有证据就开始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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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人。你再多说一句,我今天苏怡然就豁出去这条命了,也要和你干到底。索性咱们鄞县的衙门府见面,对簿公堂!”苏怡然表情稳重,双目丝毫不畏惧陈桃花。
此话一出,整个场面一片哗然。
他们这些乡下人最怕的就是衙门官府,哪次那些穿着官服的下来,不是拔掉庄户人家的两层皮。更说去衙门里告了,就算是能告赢,还能从衙门里囫囵个的出来?那个不是被打得半死......
陈桃花一下子就没了气势,结巴了一阵子,一时间也不敢接腔了。可转念一想,她又没说什么,眼下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可不能掉了面子。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可有错,谁知道你那表哥可是好道上来的......”可随着身边的人的目光,陈桃花的语气也逐渐不是这么笃定了。
“陈婶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也请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如果下一次,让我听到有这样的谣言传我苏家,我第一个就去衙门告你。”苏怡然见她气势已经不如刚才强硬,便知晓她是吃这招的。
说罢,就将刘婶子拉进了苏家的院子,将院门关上了,没有再去理会那个陈桃花。
见当事人都走了,还是有一些心善的上前劝告陈桃花,“桃花,你这是何必呢。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女孩,已经够可怜的了。所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何故去跟她找麻烦。”
可陈桃花偏偏不这么想,如今苏怡然赚到钱了,她难受的都睡不着觉。梦里都能梦到苏怡然生意赔钱了,她低价花钱买了方子赚了钱,给家里改了大瓦房。还给每个儿子都娶了老婆,光是梦里使唤三个儿媳妇都美死了。
陈桃花如今还是狡辩,“哪有小姑娘成日里抛头露面的,没个小娘子家的矜持,我看她赚的钱也不是好道来的......”
旁人看她依旧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摇了摇头便都走了。
此时在苏家的院子里,苏怡然接过刘婶子手中的旗帜,发现绣工仔细,边边角角连毛刺都没有。
“婶子好绣工,这做的比人家卖的还精致。”苏怡然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五十文钱,塞到刘婶子的手里。
刘婶子一看到苏怡然拿钱,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你这是干嘛,我不要你的钱,这做个旗帜也不费劲。”
“婶子还是拿着吧,不然外人总是拿风言风语的,还不知怎么诋毁咱们。”苏怡然道。
刘婶子今日也是被陈桃花给羞辱到了,垂下眸子眼睛都有些红了,接过铜钱放在口袋里,“你说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她说话怎得如此伤人。”
苏怡然叹了口气,“总是有这种人的,往后咱们不理他们便是了。”
“嗯,旗帜送给你,我便回去了。你要好好做生意,以后多多的赚钱,让陈桃花那个恶妇眼红死。”刘婶子狠狠道。
“哈哈,要的!”苏怡然喜欢刘婶子这种想法。
与恶人斗是斗不完的,不如提升自己,远离陈桃花这个恶人。
送走刘婶子,苏怡然也没了上山的心思,在家里将明日都需要的东西都忙活好。晚上三人吃饭的时候,苏怡然看了一眼林墨染,想到户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