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不闻和乐正词媿战了一夜,双双疲惫不堪,各自休憩在一角,突然一缕黑烟出现,受耳不闻召唤,院外进来了一名女鬼。
女鬼虽与他不是一个模样,乐正词媿却从细枝末节中,当即推算出此女鬼便是崔敏,是他的女儿,是万善庄七礼所受之人的妻子。
登时,在与耳不闻过招的时候,她特意把每一次出击的剑头,目标调转向崔敏。
崔敏无力自保,耳不闻处处维护。
正是因为此番转机,让她在隗晎和第五茗到达之前,不仅放倒了地上的一众道人,还与耳不闻打了一个平手。
而那耳不闻,在第二道黑烟飘入,以及她对着院子门口二人,唤出“帝君”“上君”称呼之言时,收了势。
缴械投降。
乐正词媿不知他为何突然放弃,但事情能更简单地解决,是她心中所愿。
她看向隗晎,正声道:“天界四人险些因他丧生,还望帝君秉公处置。”
第五茗道:“天界?”
她摆摆手,道:“乐正,别把事情说这么严重嘛,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同隗七又不是敌人。”
乐正词媿肃然道:“正是为帝君考虑,若是事情闹大,牵扯上两界,帝君恐怕难以向天界交代。”
隗晎尚未答话,突然一道醇厚戏谑的声音,自南泥背后传来,道:“九天采访使言之有理,本君也想向东岳帝君讨要一个说法呢?”
“九天采访使,不如我们一起,本君还能替你操持其中麻烦事。”
第五茗闻声看去,蹙眉道:“老龙?!”
只见一白金龙袍的美男子,双手各揽一名美人,过门而入。
此人正是南海龙王,谚语。
他身后跟随了两人,一名扛刀的虾兵,一名抗持戟的蟹将。
三人均隐了兽角,都是寻常装扮,不过谚语的衣袍隆重亮眼,两名美人也华服加身。五人浩浩荡荡,像是某一方的富贵家主,带着家中美妾出游。
谚语看见第五茗眼神发亮,转瞬又变了脸色,似想亲近,又不敢亲近,道:“上君,许久未见,你怎么也学了这诨名来称呼本君呢?”
第五茗抬起手,刚要赔礼,谚语立即出声制止道:“上君还是不用对本君太客气,你那一双拳头,日后找上本君算账,本君可是受不住的。”
第五茗一怔,心道:真烦人,话里话外地揶揄人,一点都没南海之主的气度。
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得找个制得住的人,避一避。
赧然地笑了笑,她躲着谚语,朝站在门侧墙边的隗晎走去。
第五茗让开了位置,正好漏出了身后的乐正词媿。
谚语眼睛更亮了。
乐正词媿眉头轻轻拧了拧,带着路了绿,对着谚语抱手见礼道:“见过南海龙君。”
谚语松开双手,推开怀中美人,不顾美人娇嗔,他朝乐正词媿笑道:“本君最怜香惜玉,九天采访使太见外了。”
乐正词媿倏地脸色煞白,眼中冒火,幸得第五茗在谚语身后打着手势,让她消下心中的气怨。
翻了一个白眼,她立即带着路了绿走至溪亖音旁边,传音道:躲着点。
溪亖音半缩至南泥身后,回音道:我晓得的。
路了绿抱怨道:倒了霉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他。
乐正词媿沉思道:不知他为何而来?找帝君的麻烦?还是为上君当年之仇??
溪亖音道:不知道。
南泥警惕道:南海龙君看着放荡不羁,实则老谋深算,都小心些。
几人安静太久了,神情又过于诡异,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凑在一堆的四名仙君是在说小话。
第五茗抢在谚语开口前,提醒道:“龙君到此,定为要事,两位天君莫要怠慢了。”
南泥会意,反手提示溪亖音,凝目而去,上前半步。
不放心地遮住溪亖音,他与溪亖音一起抱手问候,道:“见过南海龙君。”
谚语不恼,双手抱臂,笑道:“本君又不是什么邪厉,你们如此紧张作甚。”
转而,他对着南泥挑眉,嗤道:“小天君还没长大,本君不好她这一口。”
溪亖音扯了扯身前人的衣服,瑟缩道:“南泥…”
南泥瞪目道:“龙君!请自重。”
第五茗无语道:“谚语,劳你亲自跑一趟,估计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要不别在这小院耽误时间了?”
她主动搭话,谚语欣喜转身,眉目挑情,神态浮夸道:“知我者,莫过于上君啊。”
“本君到此,还真是为了一件大事。”
隗晎眉目一凛,侧步挡了谚语看向第五茗的视线。
未罪责谚语对他的忽视,他直奔主题道:“龙君到此,所谓何事?”
谚语一愣,目光在对面两人身上来回流转,半晌,一副“捉奸”的表情,苦闷地微微欠了欠身,对隗晎问候道:“帝君。”
隗晎点点头,算是回礼,却没有挪动半点身姿。
第五茗呐吶道:“脏。”
她不喜这条老龙,隗晎细心地,再往她的方向靠了靠,让谚语那不干净的眼神,就断在了他跟前。
谚语直起身,意味深长地瘪了瘪嘴,随即余光扫了眼耳不闻,轻悠悠道:“此地有外人,有些事,不好详说。”
隗晎抬手,指尖一弹,耳不闻在一脸震惊中,昏睡倒地。
他肃声道:“现在可以说了。”
谚语对那两名美人招了招手,道:“把太子带过来。”
院中众人这才发现,在其中一名美人的怀中,被那美人的华服,挟裹了一名婴儿。
第五茗道:“难怪双袖下的“肚子”大的离奇,竟是看错了。”
谚语轻笑道:“上君,咱们是隔着人,不是隔着墙,你的话我听的见。”
“南海子嗣太多,本君早早就开始避子了,你是知晓的啊。”
说起房中事,他是一点也不害羞。
第五茗踮脚,漏出半颗头,嘻嘻笑道:“这不是夸你能力好嘛。”
谚语挑眉道:“这倒是实话。”
目光一闪,挑衅地看了看隗晎,他故意道:“上君若愿意,本君也可以同你再留…”
隗晎喝止道:“谚语!”
谚语仿佛得胜了一样,张狂道:“帝君,本君怎么说也年长你几万岁,你坐上这位置前,本君已是南海之主,不管怎么说…”
手指轻轻晃悠,他朝隗晎身后那抹身影指了指,道:“本君与上君都是极其般配,留下一子,那是世间之福。”
呼——
风啸而过,谚语袖口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看见这一幕,旁观这一切的四名仙君,由乐正词媿带头,居然议论了起来。
乐正词媿错愕道:“帝君对上君有情?”
路了绿憨憨道:“我们都有啊,他们两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南泥挑明道:“傻,他两那是「男女之情」。”
溪亖音急忙道:“我,我,我知道!帝君喜欢上君,上君好像对帝君也有那么点意思,我在「娘胎」中,看见了上君的「大喜」心绪,他两…他两…”
南泥低声震喊道:“小音,你在里面见着好东西,出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我分享!我都没看见。”
八卦起劲儿了,他收不住地问道:“他们到哪一步了?我们上次就见他们亲在一起,在上君心绪中,可是有更激烈的?”
乐正词媿道:“你们早知道这事?为何不同我们说?”
路了绿附和道:“上君会不会以后眼里就只有帝君了…”
南泥只顾着催促溪亖音后续,乐正词媿却想弄清楚隗晎与第五茗之间的始末,路了绿忙不迭地担心飞升前大伙的愿望落空。
溪亖音倒是一脸茫然…
她当时太听话了,没看没听。
现在想来,她其实也没知道多少,方才的话,全是凭着第五茗在「娘胎」中的反应,猜测得来。
是以,在窃窃私语到正兴奋的时候,她却是说不出什么后话了。
四人的声音太小,其间夹杂密语,嗡嗡之声蔓延,使得本该剑拔弩张的小院,变成了嘈嚷不得安宁的临街茶室。
让身处风暴之中的几人,还能平平静静地善后。
第五茗轻轻拍了拍隗晎的背,道:“我不该接他话,你别生气,更别在这里和他打起来。”
谚语拦住上前的虾兵蟹将,道:“本君同帝君玩闹,与尔等无关,休要干预。”
隗晎刚使了风刀的手,向下移了移,睨了眼谚语的腰下,淡淡道:“龙君大可以存着想法,不过南海是否能再添子嗣,很难说,龙君的消遣,日后还能不能继续,亦是难说。”
好吧…
只有他没打算好好结束。
谚语一愣,扑哧大笑,缓和气氛道:“帝君想多了,本君方才是和上君开玩笑呢…”
第五茗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刚刚不过是一场玩闹。”
隗晎凛然道:“玩笑不好笑,就不是玩笑。”
第五茗暗地里拉住隗晎,道:“老龙说话就是这幅德行,我也没那么弱,双拳有千斤,他不可能欺负到我。”
脸色一沉,谚语捂了捂脸颊,委屈道:“上君的拳头,本君还没进门见着,就先打了一个寒颤。也只有没尝过的人,才不知道那份力道的狠毒。”
隗晎气似消了一半,手刀放了下来。
谚语松了一口气,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收走了七成。
见状,第五茗长叹一口气,高声道:“不是有‘大事’吗?诸位别本末倒置,一起耗在这里,多虚度光阴啊。”
因谚语和隗晎争执,本来准备上前,却停了动作的美人,听见这话,碎步轻盈,走了上来。
待她走至院中,众人才看清她怀中婴儿的模样
溪亖音在密语中,惊呼道:是他!
乐正词媿道:你见过?
溪亖音道:姐姐做的「娘胎」内,有一折「大欲」的戏,其间的主角,便是那美人怀中的孩子。
南泥提醒道:龙君方才称他为‘太子’。
路了绿震道:此人岂不就是司仓!
溪亖音道:啊!!!
乐正睨了眼倒在地上的一堆道人,和无常耳不闻,想起此间发生的事,以及刚刚的一场较量,道:帝君估计难办了。
路了绿道:我们要帮忙吗?
南泥蹙眉道:你能杀的了南海六人?
路了绿摇摇头道:我…我不敢杀人。
溪亖音双拳握紧背包带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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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
啪!嗒!!
乐正词媿给这“想灭口”的二人,一人一个教训,道:不自量力。
南泥道:静观其变吧。
几人动静不算小,可对面几人,却“无人在意”他们。
第五茗是恨不得加入其中。
隗晎则是习惯了他们四下无人地“密谋”。
谚语倒是本性使然,自负有余,他不怕这天地下的任何一人,是以他不对其上心,便能即刻抛掷身外。
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婴儿,第五茗从一侧绕出,挤在隗晎身前,厉声道:“谚语,我劝你不要找冥界的麻烦。”
谚语颔首道:“好,上君的话,本君听。”
第五茗一愣。
隗晎脸色一暗。
二人,一个震惊交谈如此顺利,一个担忧局下有局。
谚语也不打算多耗着,提高音量,故意让此间所在之人都能听见,道:“本君想请诸位隐下本君与太子到过此处之事,且瞒下太子与此事牵扯的细节。”
他笑容收敛,看向隗晎,道:“这名无常做了何事,本君可以不问,冥界之人是否伤害过本君的太子,本君也可以既往不咎。”
第五茗疑惑道:“为何?”
谚语认真道:“若需讲清缘由,我们此刻的交易便要就此终止。”
隗晎道:“同意。”
谚语笑道:“痛快。”
他转身把怀中的司仓递回给美人,挥袖一展,地上出现了数名昏睡的凡人。
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对隗晎道:“帝君虽年轻气盛,但比天帝好相与,本君喜欢。”
“顺手之举,本君把牵扯此事的人,都给帝君带来了。”
隗晎未言。
第五茗上前查看几人,唤道:“官满银?图根??图豆??初寿佷???”
手中推到一名少年时,她愣了愣,呢喃道:“衣着朴素,相貌通透,不像是「大恶」之人。”
这时,谚语出声索要道:“这事既然已经谈妥,请把本君太子的情绪魄归还吧。”
隗晎朝乐正词媿等人的方向扫了一眼,道:“他们是天界仙君,本君是同意了你的事,你难道不需要问问他们?”
出尔反尔!!
真是诡辩…
谚语震喝道:“处理天界的四名小仙,还能难倒帝君?”
乐正词媿厉声道:“南海龙君!”
谚语转身笑道:“美人别生气,本君又没让帝君杀了你们。”
乐正词媿转手漏剑,直指谚语。
见状,虾兵蟹将展器而上,两名美人也漏出蚌壳。
溪亖音不合时宜道:“我们是要和龙君打架?还是和帝君打架?”
一时之间,众人静默不语。
第五茗站起身,道:“星君把剑收一收,不管是与谁,都不至于到这地步。”
继而看向谚语,她道:“谚语,你做这些,所为不过是司仓的人界一世,犯不着闹那么大。”
谚语挥手,示意南海四人退下。
兵器收了一半,第五茗再次道:“星君把剑收了吧。”
紧接着,她双眉紧皱,道:“我也想求四位仙君一事,同南海龙君之言一样,还望四位仙君回天界以后,对这件事,只字莫提,全权把此事交由冥界地府处理。”
溪亖音看见她求他们,心中一慌,登时便想上前问清楚,却被南泥按下。
南泥道:“上君如今为鬼差,果真是事事为冥界地府着想,不过上君神格尚在天道之下,我们也盼上君能早日归位,为天界担一份重任。”
转头,他对乐正词媿道:“上君都开口了,今日事,作罢吧。”
乐正词媿收回剑,道:“随意。”
路了绿点头道:“我听你们的。”
溪亖音泪眼滚动,道:“我不会多话…”
隗晎道:“事已至此,龙君得了便宜,还不速速带着你的人离开?”
谚语丝毫不着急,伸出手,索要道:“请帝君归还太子的情绪魄。”
隗晎挥手,施法送出了三名凡人的情绪魄。
几团光雾,飞临于各自的主人身旁。
见状,谚语眉头一皱,笑道:“帝君没这般小气吧,通印神力不施,他们这情绪魄得融合到几时去…”
“啊!!”
第五茗背后一股力道,让她未有所准备,脚下转动,旋入了一人怀中。
隗晎一手半揽她腰肢,一手在她腰间解开通印的系绳,眼神直愣愣看向谚语,神情张扬,声中带厉,道:“本君自是没那般小气。”
须臾,通印落入他手。
他却是没有停下来,侧头面向怀中的人,他的脑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此时,第五茗看着他恍惚的眼眸,长叹一声,伸出手,在距离她脸一指之前,抵住了他的脑袋。
隗晎迷离道:“不可以?”
第五茗道:“不可以。”
谚语脸颊一抽一搐,盯着那块刚从第五茗身上解下来的通阳太明之印,看了看,揶揄道:“帝君真是大方。”
瞟了眼二人奇怪的姿势,他继续道:“你二人之事出乎意料,可也完全没必要做给本君看。”
而那边四人,早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