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这会儿紧张的不行，隔两息就看一眼门口，却迟迟等不到熟悉的身影，反倒被外面断断续续的水声扰的心神不宁。
她猜想周砚是故意的，不然洗个澡水声怎么可能那么大？
突然，水声停了，宁秋不自觉攥紧新换的寝衣，一息，两息，三息，屋门依旧岿然不动。
她探头探脑，有些说不清自己的真实感受了。
期待？害怕？
还是好奇？
脚步声停在屋门口，宁秋也顾不得多想了，慌慌张张将手中的画册往床底丢，准头不行，画册直接撞上床柱又弹了出来，落地正好翻开最劲爆的一页，图与解说文字皆呈现在她的眼前。
“真是要命。”
宁秋嘀咕一句，赶忙下床捡画册，嗖一下出手，画册稳稳当当落在床底最深处。
她的动作很迅速，手法干净利落，只是周砚的动作也不慢，推门时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扔书的一幕。
空气死一般安静。
听到开门声音的宁秋僵硬地回过头，冲周砚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周......周大哥，好巧，你怎么这会儿进来了？”
周砚脚步顿住，高大的身体顺势倚靠在门框上，笑盈盈望着蹲在地上的姑娘，反问道：“新婚夜，现在不进来要等何时？”
宁秋一噎，讷讷不知说什么好。
“秋秋的身手真让为夫惊喜，那动作那姿势，就是武学宗师过来都要赞一声好苗子。”
周砚没忍住打趣一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没忍住闷笑出声。
“哼，你倒是让武学宗师过来啊！正好我也能学两招。”
宁秋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之前你总严肃着一张脸，瞧着虽然凶了些，但好歹是个正经人，靠得住，现在看来，你的正经都是假的，假正经。”
“秋秋，你是我媳妇。”周砚眉头一蹙，顺手将屋门关上，一步步走向宁秋，在她身边蹲下继续说道：“成了亲要睡同一个被窝，你见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媳妇正经？”
他的话过于直白，宁秋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当即沉默了。
看出宁秋的窘迫，周砚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转移话题问道：“你刚扔了什么？”
“没，没什么。”宁秋不自在地甩甩头，躲开了他的手，“刚梳顺的头发都被你揉乱了。”
“乱了我再帮你梳。”
说没什么周砚半点不信，反正已经蹲下来了，俯身看一眼床底也只是顺带的事。
察觉到周砚的小动作，宁秋担心自己看画册的事被他知道，情急之下伸手要捂他的眼睛。
可惜她力道没把控好，身体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打破下蹲的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
变故突生，宁秋反应还算快，浑身上下都在用力，脚趾更是紧紧扣着鞋底，只是颓势已成，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将周砚扑倒。
“哎哟！”
宁秋一声惊呼，鼻子正好撞到周砚的下巴，疼痛袭来，泪水瞬间奔涌而出。
“怎么样了？”
周砚躺在地上，伸手扶住宁秋的脸，想看看伤没伤着。
“撞到鼻子了，疼！”宁秋呜呜哭出声，“我不想哭的，呜呜，眼泪绷不住。”
明明是受伤痛苦的场景，却因宁秋可爱又可怜的反应变了味。
周砚顺势搂住她，哄人的话一句接一句，面上的笑容根本停不下来，胸膛一颤一颤的，都不用特意去看都知道他什么反应。
算了，毁灭吧！
宁秋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那阵疼痛，意识到周砚在笑自己都懒得计较了，趴在他的胸膛上，感叹人生艰难。
许是方才的动作太激烈，宁秋大红色的寝衣衣领变得松松垮垮斜向一侧。
她自己没注意到，紧紧贴着周砚，渐渐的，她感觉身体好像越来越热了，完全不是晚春三月该有的温度。
“那个，好像有点热。”
“嗯，是有点。”周砚敷衍地回答。
胸膛上的柔软与后背坚硬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眸色越来越深，搂着宁秋的手臂紧了松，松了紧，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那我们起来吧！”
宁秋后知后觉有些尴尬，说着，也不等周砚的回答直接躬身起来，寝衣随着她的动作滑开，露出绣着鸳鸯的红色心衣。
周砚双拳紧握，幽深的双眸只看了一眼就匆匆避开，随即迅速爬起身，留下一句“衣服脏了，我去洗洗换一身”便逃一般出了屋子。
宁秋刚想多问两句，后知后觉意识到周砚不寻常的目光，低头一看，天都塌了。
此时此刻的她乌发披肩，衣裳凌乱，春光乍泄，可不就像话本子里描述的那样么，难怪周砚跑那么快。
“呆子，这种时候衣服脏不脏还重要吗？”
宁秋小声吐槽一句，迅速换上干净的寝衣，躺到床榻上。
床帐垂落，大红喜烛尽情燃烧，火光时不时跳动，屋内光线随着火光变化忽明忽暗，给帐中曼妙的身姿增添一份勾人的神秘感。
宁秋现在满脑子都是画册上的内容，循环往复，等待的过程对于她而言是一种煎熬。
好在周砚动作快，说是换干净衣裳，实则他出去的时候压根没拿衣裳，上衣一脱，用冷水简单擦了擦上身，紧实的肌肉纹理便蒙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他看了眼木盆里的上衣，犹豫一下，放弃了重新拿起来穿的念头。
反正一会儿也要脱，不穿也罢。
房门一开一合，周砚重新回新房中，看见了不一样的光景。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床的位置走去。
片刻后，床榻有明显下沉，宁秋不自觉攥紧被角，保持侧躺背对来人的姿势，随即她感觉另一半床多了一个人。
她没吭声，只是心里更紧张了。
睡没睡着通过呼吸便可判断出来，周砚从军时与一堆人睡一个营帐，经验足，靠近床就知道宁秋还没醒着。
“秋秋，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歇下吧？”
他反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终于将最想问的话问出口了。
宁秋也没有矫情，紧张害怕是一回事，新婚洞房夜却是逃不掉的，拖拉再久，最终也依旧要面对。
她轻“嗯”一声，刷一下转身面对着周砚，四目相对，周砚喉结滚动，一点点凑近。
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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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鼻子到红润饱满的唇瓣，周砚流连不绝，一步步深陷，渐渐不满足于此，很快，他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宁秋泛红的耳朵上。
宁秋感觉自己要呼吸不上来了，不受控哼哼两声，周砚立马松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随即热气转移，耳朵迎来一阵湿热，撩得她浑身发软，不知不觉间，红色的寝衣褪去……
周砚的眸色越发深沉，看着心爱的姑娘一点点沉沦，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红帐摇曳，热浪一场盖过一场。
夜渐深，偶有春风拂过院落，又不舍离去，余留满室温情。
宁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度睁眼，入目是一片红色，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懒懒地摊开双臂，突然想起今日要给周母敬茶，只得摁下赖床的心思，挣扎着起床。
谁知她刚动了一下，右腿就不受控制抽了抽，随即不适感席卷她的全身，坐起来又立马躺回去。
“周砚，你个混蛋。”
宁秋低骂一句，哼哼唧唧轻揉发酸发疼的腰，望着大红床帐顶幽幽叹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念太重被周砚感知到了，骂完没多久，屋门就被人由外推开，随即熟悉的脚步声传进床帐内，落入宁秋的耳中。
她侧头往外看，便见周砚端着一盆水，一脸严肃地走进来。
“醒了就起吧！”周砚隔着床帐淡声说道。
宁秋没应，别过脸不看他。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周砚放好水盆，疑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随即大步而来，一把掀开垂落的床帐，待看清里面的人此时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他，才柔和了眉眼，低声继续说道：“娘从客栈回来了，给我们带了早饭，你先起床吃饭敬茶，若是忙完还觉得困，回屋睡回笼觉也成。”
“我没有胃口。”宁秋幽怨地看向他。
夫妻俩还没说几句话，外头居然传来周母的询问：“秋秋醒了吗？要是没醒别打扰她。”
宁秋还没反应过来，周砚立马回一句：“醒了，您自己先吃，不用等我们。”
宁秋：……
“看，娘催咱们了，再赖床，会被笑话的。”周砚面不改色说道。
他没发觉自己有问题，伸手要拉宁秋，被她躲开了。
宁秋恼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按照你这种传话方式，我跟婶娘即便没有婆媳矛盾也迟早要被你整出来。”
“婶娘明明说的是我没起就不要打扰，让我继续睡，结果到你这就变成她老人家催促了，哼，要是被婶娘听见，非得挥扫把揍你。再说了，我为什么会睡到现在你心里没点数吗？”
宁秋的声音越来越小，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悠悠坐起来，准备起床洗漱。
周砚听了这话，余光瞥见宁秋脖子附近的红痕，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他小心翼翼护着自家媳妇，在旁辅助她洗漱，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递毛巾，殷勤的态度像是换了一个人。
宁秋有些烦他碍手碍脚，换衣裳时赶他出去，他还不乐意，磨磨蹭蹭，最终如愿以偿亲了两口才慢腾腾离开。
婚后第一天，宁秋感触最深的还是周砚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