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刹鸢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偏院,她万万没想到许知华这样的软骨头竟然有这么一副硬骨头的弟弟。来到后院时,她有意在那处半人高的洞口前停留,望着里面幽长漆黑的石道,欲抬脚往里走时,被一声轰然声吸引了目光。
她飞向前院,看着院里一地碎石炸痕,目光沉沉的看向院里对立的两人。
见她到来,院里两人皆收了手。
猊刹鸢不出声,目光悚然的盯着二人,直到冷容率先开了口:“他不允我将那些绑来的修士丢进火灵宗。”
她冷冷凝之:“为何?”
许知华垂着眸不说话,冷容见状气势更加嚣张:“还能为什么,就是看不起我,还以为自己是火灵宗的大少主呢!别忘了,火灵宗已经灭门了。”
“灭门”二字像是烙铁一般落在许知华的心中,他气愤出拳,再度和冷容打在了一起。
气愤、不甘,都让他的心饱受折磨,时间过得越久,他的心便越来越恢复疼痛,他时不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火灵宗弟子的鲜血,发现父亲幽怨的看着自己,他心里清楚父亲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了。
而悔恨已经在心底慢慢萌了芽。
猊刹鸢眸光沉寂片刻,道:“冷容,你先退下。”
冷容虽是不情愿,但也不敢驳了猊刹鸢的令,待他离开后,猊刹鸢来到许知华的面前,命道:“看着我。”
许知华是害怕她的,他慢慢抬头,对上了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
“喜欢吾吗?”
许知华的眼中有红光波动。
“喜欢。”
“吾道长存,你可愿追随?”
“……愿意。”
“吾之所愿,你可愿相助?”
“愿意。”
“去吧,将大绍境内的所有修士,通通抓回火灵宗,喂养吾的手足。”
许知华的双眼红光乍现,随后渐渐黯淡,他抱手一礼,再抬头时满眼都是爱慕崇拜之色。
这一幕刚好被隐在暗处的青修撞见,他的内脉尽断,却在眼下提供了非常微妙的好处,那便是猊刹鸢不会轻易察觉他的动向。
他见猊刹鸢跟着许知华一同出了门,不敢耽误片刻,立即掏出一张注了灵力的符纸,无声念了一个咒语,往天空一抛,符纸瞬间化作一道无形的光,朝着天边飞去。
见那道不起眼的光顺利划过天际,他才安心下来,沿着原路返回至洞穴,在经过后院时,他注意到院墙外有细声响动,成群结队,聚成一窝。
他虽是内脉断了,却不影响他辨别妖异之物,他来到院墙旁,轻声道:“都散去吧,你们这些小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惹火上身可就没退路了。”
他话一出,院墙另一头瞬间没了动静,他知道那群小东西依旧没走:“我如今自顾不暇,没有精力再去抓你们了,不过,如今这院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魔头,专吸妖兽精元,你们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话,继续往洞口走去,院墙上探出一排排圆圆大大的眼睛,望着那道孤寂无奈的背影,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青修不知在石洞中待了多久,直到洞穴外响起一阵嘈杂声,有两名哭丧着脸的幽月宫弟子前来将他带出去,他才明了,幽月宫里出了乱子。
他心知肚明,却要装作毫不知情。
大殿上,许知华被一条布满荆棘的长鞭抽得凌空飞起,又重重摔倒在地,他浑身布满血痕,抽搐不止。一旁,冷容讥讽的笑挂在嘴边,实为爽快。
“吾当你忠心可鉴,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待吾对你的信任。”
高座上,猊刹鸢怒瞪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趴在地上血糊糊的人,扬起手又是一鞭甩了出去。
许知华的面前已经吐了一大滩血渍,他艰难的爬跪在地,满脸血污,双眼通红的看向高座上的人:“主上,我连许知言关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放走他呢?”
冷容见缝插针:“不是你还能是谁?只有你整天念念不忘你那个亲弟弟,许知言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会坐视不管?”
许知华看向此刻冷嘲讥讽的人,断定自己被冤枉定是和他脱不了干系,他爬起来扑向冷容:“冷容,你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狗杂碎的东西,你算什么玩意!”
他抬掌朝着对方脑门劈去,被一道鞭子甩飞在柱子上,撞得五脏六腑如同散开一般,整个人无力的滑了下去。
如此一闹,殿中鸦雀无声,冷容亦是不敢抬头看向高座,沉默些许,直到有脚步声不急不慢的传来。
青修一身白袍已经污浊不堪,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清风玉骨之姿,猊刹鸢见状将手中的鞭子收起,眸光一转,换了个姿势打量着他。
青修一路缓至,从容不迫,面对高座上那人的直视恍作不知,直到看见许知华的惨状后,他的脚步才停下,喉间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冷容道:“大胆,见了主上还不快行拜礼。”
见来人无视他的话,叫他好一顿生气,只是高座上的人也没出话,他也不敢再多言。
青修转身来到许知华身边,垂眸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此时,高座上的人开了口:“你这话何意?”
青修还未答,瘫在地上的许知华有气无力道:“主上,别听他乱说,他污蔑我。”
“哦?有趣,我倒是想看看,他怎么污蔑你。”高座上的人起身来到殿中,薄衫如蝉翅隐隐透着肤泽,每一步都别有一番韵味。
她来到青修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说吧,想怎么污蔑他?”
青修闻言,眸光流转,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薄唇张开,淡然一语:“他曾跟我提出设法救出许知言的话意,我未曾应允。”
“你胡说!”许知华一只血手攥紧青修的衣摆,“明明是你提出的,明明是你……”
他看着对方一脸平静如清潭之水,淡然处之,立刻恍然顿悟,收起那只血红之手,蜷缩起身子,跪伏在猊刹鸢的脚边:“求主上,饶我一命,我唯主上马首是瞻,断不会违背主上之意,求主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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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绕我这一次吧!”
他再无一句为自己解释脱罪,而是不停的恳求,如同低微的蝼蚁,往日高傲自居的火灵宗大少主,早已不复存在了。
冷容一旁看着,内心得到了偌大的满足,他看着许知华乞求可怜的样子,恍若看见了对方趴在自己的脚前,没有尊严没有身架的乞求自己饶了他那条微不足道的狗命。
光是一想,他都快按奈不住激动狂跳的心。
他沉浸在自己疯狂的遐意中,不知猊刹鸢已经叫了他两遍,当即一团黑雾飞来,猝不及防的给了他一巴掌。
“傻乐什么?把他给我扔进火灵宗里。”
冷容摸着左边脸颊,闷声道:“是关起来还是……”随即右脸颊也被抡了一个巴掌。
“跟吾身后这么久,脑子还是这么愚笨。”
冷容虽是心有怨言,还是低身道:“请主上示意。”
此刻,脚边的许知华已经不再挣扎出声,闭着双眼气息微弱,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断气的将死之人。
许知华此人傲睨自若,目中无人,可对于火灵宗和许知言也确实是一心护下,纵然他有千百个不值同悯,看在许知言的面上,青修也不该视若无睹。
“据我所知,他曾服用过避妖丸,他的精元,怕是那些妖兽承受不起的。”
猊刹鸢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避妖丸,她利落转身,看向始终身姿挺立在殿中的男子,眉眼染上稍许不耐烦:“什么避妖丸?我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青修道:“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早年他曾被妖兽攻击,性命堪忧之际时他的父亲找上了我,我为了救他便给他服用了避妖丸,此药丸副作用极大,对自身修习之术有严重限制,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界内平平无奇的根本所在。”
他说得有理有据,有因有果,让一旁两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青修见此继道:“我见他身脉骨络都断了,怕是已成废人一个,火灵宗里的妖兽若是分食了他,不仅没获得任何灵力,甚至极有可能会被他体内的避妖丸限制了妖力,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话已至此,聪明人自然不会冒险去尝试无果之食,猊刹鸢摆摆手:“把他丢出去,别碍我的眼。”
冷容倒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这么容易就放了许知华,他领命拖着许知华退出殿中,往幽月宫的后山走去。
殿中,猊刹鸢坐在高座上摆弄着手指,心中却是十分烦闷,眼下的境况确实是她始料未及的,没曾想竟然有人能轻易闯进她设下的结界中救人,并且动静隐蔽到她未察觉任何异样,能做到如此地步心境之人绝非小觑。
许知华这怂包必然不是,但他一定是同外人通了气,至少她藏匿许知言的事无人知晓,她大意之下竟被许知华钻了空子,一想到此处便心中郁结的很。
她摩挲着手指半天,再一抬眼时发现殿中还站着一人,不免诧异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
青修一改先前的冷淡神色,眼尾微微弯下,漆黑透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我有一事,或许你会很乐意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