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青修看着操练场的一幕,眉眼松展,云淡风轻。一旁,元悟一嘴“啧啧啧”的走过来,感慨道:“要论驯服这一套,没人能胜得过你。”
青修视线依旧落在前方,似乎并不打算接话。
元悟知他性子如此,早已习惯,只道:“距通天大会过去已有数十日,如今护心法器也都已经寻到,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通天师的必要进程了?”
他这话一出,却遭到了青修的冷嘲热讽。
“没想到大长老竟有心思考虑到了这些?”
元悟的尴尬是从头灌到脚,无一处幸免,他讪讪笑:“这不是你能力辈出,倒显得我有些多余嘛!”
“哦?这是大长老的心里话?”
“那当然了,”元悟大手一挥:“你看看这满操场的弟子们,多么的认真,多么的热血和努力,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还有这除妖大阵,若不是你无私传授下来,他们至今还只会耍耍剑片,削削果子皮,哪能有这番作为呢!”
他说得激情澎拜,差点忘了身边之人是个不易动情的冷淡性子。
“长老说这些,不觉有些羞愧吗?”
“这……呃……这羞愧嘛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元悟两根手指落在一起,挤出一点细小的缝隙。他见对方似乎也不乐意往下聊,索性也不自讨没趣,反正门中大事小事总有人管着,也落不到他头上。这么一想,他晃着身子乐呵呵的便又消失在小道另一头。
次日,木栖如常去往弟子房,半路上便被一名弟子传话,改道去了炼丹房。
炼丹房里比她想得要热闹许多,元信长老和大师兄正在内屋说话,顾南归坐在炼丹炉边上看着火候,外厅里,柳玉瑶和许知言落坐一旁,不言不语。
“小师妹,”顾南归一见她的身影,连忙从蒲团上起身,将她拉到炉子旁边,打开了一处小孔,指着里面翻滚的液体道:“瞧见没,这些丹药都是给你们用的。”
我们?木栖木然有些不解。
顾南归笑着解释:“你估计还不知道吧,能通过通天鼎的净化还只是冰山一角,要想真正成为合格的通天师,还需要更深一步的磨练。”
木栖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只是看着盛满了半炉子的药材,想到她采药时的辛苦,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炼丹的过程十分漫长,木栖到来时,炼丹炉里的进程仅仅过半,她见大师兄和长老始终待在里屋,便也来到外厅坐下。
“木栖姑娘恢复可好?”许知言微笑的看着她,木栖被收进伏妖阵一事,他也有所耳闻。
木栖礼貌回笑,摇了摇头。
一旁柳玉瑶似乎察觉出些不同,笑着打趣:“许二少主似乎对木栖格外关心,刚刚见我时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许知言道:“我自幼时便时常跟着父亲往来竺圣派,也常常见到木栖姑娘,说句越界的话,我已经把木栖当作师妹了。”
柳玉瑶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的喝茶。
外厅再度陷入沉默,不久,青修和元信长老一同走来。
外厅三人一同起身朝着元信行礼。
元信笑颜,对着三人和声道:“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事需和你们说明。”他看了青修一眼,继而道,“你们也都清楚通天大会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大绍境内妖异横出,恶意伤害百姓事件频频而起,而修仙界的除妖能者寥寥无几,人妖共生的现象已然出现了逆转,这也是我派为何急迫传授玄降之术的原因所在。”
“玄降之术中承载着数千种除妖镇术,其中亦有百年大战时出现的降魔阵法,若是你们能够学成一二,也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元信之言发自肺腑,他查阅过古籍,有关玄降之术的说法只存留于百年前仙魔大战之中,据后人推论,这玄降之术变幻莫测,曾有人为了探窥其中奥秘偷学,落得神魂俱散的下场。至此,无人敢轻易打开这份卷轴,直到一人的出现。
元信看向身边的男人,清风玉骨,甚有仙人之姿。他曾经打破一切理智去猜测青修是不是仙境里的人,后来在亲眼目睹对方也会生病,也会流血,也会觉得疲倦和饥渴,便让他撇弃这一荒唐的想法。
人仙各立一方,这是仙界与人界自古以来定下的规矩。
元信对于面前的三位小辈,所抱希望不高,只期望他们中有人能习得玄降之术的一到两成足矣,一来他害怕会出现古籍中的未透反噬,二来也是出于长辈的怜悯,毕竟修炼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
然而他身边那位却是丝毫不留底线。
“玄降之术得来不易,学之更不易,既然你们已经通过通天鼎净化,便是具备玄降之术的修炼条件,我所希望看见的,是你们无所畏惧的决心。”
青修说得十分郑重且认真,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深深撞击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久久无法平息。
“玄降之术的修炼者需灵根空净,方能承受玄降之术带来的幻视反噬,这类幻视反噬极易产生并会危及性命,所以我又在修炼的基础上进行人为操控,而我所说的人为操控,便是融骨,即为拆骨、磨骨、接骨、融骨。”
话音落下,屋子里无一人出声,青修最后嘴里蹦出的几个字,像是一把冰锥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只觉寒气逼人,完全没了思考。
这几个字光是听着就感觉十分的痛,顾南归憋了好久,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急道:“这融骨听着这么吓人,小师妹怎么能抗的过来啊?”
青修一字一顿道:“抗不过也得抗下去。”
他的话不留一点人情味,神色淡漠的可怕,仿若置身事外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在顾南归的眼里,青修就是如此。他时常待在炼丹房里,总是不经意便偷听到师父和元悟长老的对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虽未明说,但也能猜到门中无人能悟透玄降之术,即便是有能力打开卷轴的大师兄,自身也修习不了。
他都做不了的事,却这么轻飘飘的让别人去做,还说得好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似的。
顾南归越想越觉得憋屈,拉起木栖的手道:“小师妹,别学了,与其受这样的折磨,还不如跟着我在山上采药来得舒适。”
他话一出,后脑勺就挨了一拳头,元信凶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关你什么事,你跟着瞎起哄什么!”
顾南归抱着脑袋,跟个犟驴一样:“玄降之术这么难学,为什么非要小师妹学啊?她已经很苦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门中比她厉害的人那么多,选谁不行?师父道法高深,大师兄也不差啊!”
元信差点被他这位孽徒气吐血,光顾着护着小师妹,竟然敢把师父往外推?他想也没想,又是一拳捶了过去。
顾南归哇哇大叫着,将原本严肃的气氛愣是打破了,青修扶额道:“我没说一定得应下。”
他的话,让几人又沉默了下来。没说一定得应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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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意味着可以退出,顾南归立刻去摇木栖:“听见没,可以退出来,你不用受这罪了。”
“我想试试。”木栖淡淡道。
顾南归僵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方才听着元信长老的话,这似乎是一件很正道的事,我没为竺圣派做过什么,所以我想试试。”
她的语调不急不慢,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也想试试。”许知言看向她,含笑道,“贵派小师妹都这么有骨气,我又怎么能退缩呢!”
青修点点头,看向唯一一个还未出声的人:“你呢?”
柳玉瑶的思绪似乎并不在他们的谈话上,而是低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
青修道:“若是不愿也很正常,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不、不用,”柳玉瑶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可以。”
从炼丹房出来时,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袋沉甸甸的药袋子,里面装满了七日所需服用的药丹。
青修的话意是,为了后期融骨能够顺利,需要先打通身体的各处脉络,以药丹温养,方能减轻后期融骨时带来的疼痛。
他还特意提醒:“别指望这些药丹能抵消融骨之痛,我的话,你们可权当是心理安慰即可。”
一路上,顾南归都显得闷闷不乐,他不能理解,明明可以脱身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在他眼里,木栖压根不会在意这些虚荣。
想来想去,他算是想透了一点,木栖十分依赖着大师兄,只要是大师兄所希望的,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为了后期融骨顺利,许知言和柳玉瑶决定暂住在小竺山上。每日,二人都会跟着弟子们一同晨礼,一同操练,一同吃饭,一同歇息。木栖也同平日一般,做着自己的那些琐事,唯一让她感觉有一点不同的,那便是大师兄的身边不再是她一个人的身影了。
柳玉瑶自从入住小竺山上,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许多,门中弟子似乎都对她眼缘不错,见面都会热情的打个招呼,这些木栖看在眼里,闷在心里。
“再这样发呆下去,茶可就全撒了。”
木栖回过神来,低头一瞧,手中的茶壶歪斜着,棕黄的茶水顺着壶嘴流个不停,浇湿了她的裙摆。
她一惊,连忙扶正茶壶,伸手抖了抖裙摆上的水渍,做完这些,她才抬起头,看向提醒她的人:“许……”
她一时着急,忘了该怎么称呼他,哑口愣愣的看着。
“许知言。”他提醒道。
木栖乖乖点头:“许二少主。”
“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许二少主听着怪怪的。”他见对方实难说服自己,便又半开玩笑道,“我们一起寻灵器,服药丹,往后还要经历相同的磨难,在我眼里,我们已经算是半个同门了,你如果不想直呼我名讳,也可换我一声师兄。”
木栖想了会,摇摇头:“我还是唤你许知言吧!”
许知言笑颜,接过她手中的茶壶,指着她的裙摆:“不用换一件?”
她今日穿了件浅黄的衣裙,颜色透亮,如今沾了些茶渍,倒显得格外显眼突兀。
“这里的茶水我来灌,你安心去换。”许知言一边说着,手上的活已经开始做了。
闻言,木栖不作犹豫的提着裙摆一路跑开了。
临跑之前,细声细语的吐出两个字,被许知言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