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许因玖戳了戳他的小臂:“你看什么呢?”
帝免身体骤然僵硬一瞬,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犹如实质,落在了她身上。
许因玖躲过他的眼神,却还是听到他说:“他们这是在无媒苟合么?”
“……嗯,算吧。”
“哦——”帝免扬了下喉咙,声音幽幽,转头又去欣赏前面两人的行为艺术了。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许因玖已经很想离开了,站得有点久了,脚底板酸酸麻麻的,她稍稍动了下腿。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她两条腿插在他两条腿中间,腰侧还搭着他的手,仿佛嵌在了他的身体里似的。
这种姿势令她的重心落不到地面。
不止她一人不舒服,帝免亦然。
太过亲密的距离里,怀中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明显,甚至她呼吸了几次,他都数得很清楚。
夏衫单薄,仅隔着两三层衣物摩挲,腿间来自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开始一点点侵占。
此刻,她似乎动了下。
膝盖蹭着他的衣摆,穿在里面的裤子骤然被一道力向一侧拽去,皮肤与皮肤碰撞在了一起。
嗯……
喉咙差点儿兜不住嗓子。
这种感觉…
爽到头皮发麻。
“别动。”
帝免的声音突然哑得厉害,不同于以往阴测测的语调,反而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许因玖察觉到不对劲,刚活动两下的腿只好默默放回。
可雨天湿滑,脚刚放下去,一瞬间就陷入了泥泞里——
“!!!”
“啪”的一声,泥点四溅。
按理说来,她那么微小的动作是不可能溅出泥点的。但想了想那个不断负负负,负到厌倦的运气值,便一切都有了解释。
虽然她用了隐息符,但对于修士来说,这声音还是大了点。
果然,那个叫蝉雪的修士猛地从女人的嘴巴里拔出来,精确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喝:
“谁——!”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刺目的银线,似锋利的剑光,切开雨幕,树枝哗哗断落,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竹叶。
眼前画面忽地晃动,许因玖脚下一轻,原本在腰上松开的手又覆了上来,将她轻松提起。
帝免的速度很快,在泥泞中踏出几步远,两人躲避了大部分尖锐的竹枝。
可那男人毕竟是金丹中后期的实力,见他二人躲了过去,手中又挥去数条银丝,大片竹林倒落,伴随着骇人的威压,排山倒海地袭来。
雨水和泥点混杂在一起。
许因玖抽剑断竹,剑光飒飒,竹枝片片成屑,如同雪花般凝结在密密丝雨里。
眼前像是隔了一层巨大的雪花屏,什么也看不清。
刚松一口气,“噌”一声巨响,两道灰扑扑的身影踏破雨幕,手心吐出万千银丝,直对面门而来。
许因玖定睛一瞧,那两道看不清楚的身影,浑身萦绕着惨绿的灵气,没有脸,只露出全是白色的眼眶。
“傀儡道?!”
许因玖脱口而出。
两个毫无知觉的傀儡没有回应,而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冷笑一声,藏不住的阴毒:“哼,竟是白玉京之人,看样子还是剑术一道,可惜了,今日——留不得你!”
随着男人最后一句话落下,竹林陡然寂静,连坠落的雨滴都停滞在在空中。
界域已成。
破除界域,要么杀了他,要么有人从外破开。
许因玖连忙避开杀招,傀儡人左右夹击,银线撞在她的剑上,下一秒,竟将剑捆了起来。
“嗯——”
竟然拉不动。
“呵,别白费力气了小女娃,以你现在的修为是解不开我的傀儡的。”
许因玖咬紧牙关,丹田内的灵力疯狂运转。
而另一边,帝免也被另外两个傀儡人困在其中。
男修好整以暇地打量了眼,挥开停滞的雨滴,走了出来。
“尸解仙?倒是难遇,只可惜,你的修为去哪儿了?”
帝免仿若没听见他的话,眉眼阴冷低沉,全身像是快要烧红了,疯狂同傀儡人揪斗。
男人自觉无趣,转眼又看向许因玖。
他的样貌顿时暴露出来。
像个清秀出生,哦不,清秀书生。
许因玖放弃和傀儡人拔河,扔开佩剑,浅水似的瞳眸死死盯着男人,将他的样貌深深记在脑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哪座山门的?”
女孩儿脆生生地出声,微微扬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小猫。
男人断了一半的眉毛挑起,语气刻薄:“不自量力的小女娃,死到临头还这么傲。”
“哼,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乃拘灵门之人,名金蝉雪。到了阎罗殿,可别忘了杀你之人的名姓!”
金蝉雪狞笑一声,旋即便唤出又一个傀儡。
许因玖向后退了两步,忙道:“哎,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大家都是混社会的,有本事1v1,你喊傀儡帮忙算什么啊!”
许因玖悄悄看向另一边的帝免。
四个傀儡围着他,此时逐渐吃力,可算了算,裴净昀应该还未上山,她得拖一拖时间。
“……何为一唯一?”
幸好金蝉雪是个好奇心旺盛的。
许因玖心底松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天呐,大蠢竹,你好土,这都不知道。1v1就是1v1,1代表一个人,v代表耶,一个人比耶是开心,两个人比耶就是双倍开心,根据勾股定理我们可以算出,两个人开心的平方总和是第三个人开心的平方。
由此得知,三角关系永远是最稳定的关系。这时候大家又要问了,主包主包,怎么样拥有三角关系呢。别急,有的兄弟,肯定有的,你只要喊出‘我不是破坏这个家庭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那么你就会得到一个家庭永久居住证了呢——”
“够了!”
金蝉雪面色狠厉,下颌快要绷碎,拳头嘎拉作响。
“你这小女娃,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你懂什么!我和柳娘是真爱!”
“是是是~”
许因玖:loopy脸。
“呵,你想拖延时间。”金蝉雪了然一笑,“晚了!”
男人双手一甩,变幻咒术,唤出三道傀儡人,此刻的他怒火攻心,竟要使出杀招。
突然,界域剧烈颤抖,半空的雨滴惊醒,簌簌坠落。
金蝉雪惊愕地瞪大眼,转而眼神一变,嗓音似淬了毒,狠狠剜向许因玖:“你真是好手段!”
“不才不才,若不是你好奇心旺盛,我也不会拖这么久。”
“呵,今日我就算命丧于此,也得带你一个陪我去黄泉!”
金蝉雪怒吼一声,一时间竟将众数傀儡人召回,傀儡人如同蘑菇垒在一起,凝成了一团,惨绿的晦暗灵气如一颗火球,随着金蝉雪一声令下,疯了般向她袭来。
许因玖被一个巨大的力定在原地,腿脚竟连一寸都移离不开。
这一招虽不能与白骨观音相比,但至少也得打掉她好几千的健康值。
许因玖叹了口气,却也觉得值了。
簌———
绿光即将打到身上的那一刻,许因玖蓦地瞧见了刚刚脱战的帝免,他在原地怔了一瞬,雪白艳丽的脸在黑夜下反衬得犹如勾人的女鬼,但此刻,女鬼的表情实在不够动人。
慌张,愕然,看起来还有点绝望,甚至有她看不明白的恐惧。
真是古怪,一个妖鬼竟然会有这种情绪。
许因玖闭上眼,不再思考。
金蝉雪阴桀桀地笑着,仿佛已经看到她死得血肉模糊的场面。
许因玖忍不住撇嘴。
还笑,她的健康值会教他重新做人。
等了半秒……无事发生。
咦?这么慢的吗?
金蝉雪的笑声蓦地更加尖锐疯狂,着魔了一样。
这时,一道清冽坚毅的声音陡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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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别跑!!”
是裴净昀!
许因玖瞬间感到不对劲,迅速张开眼。
本该砸到她身上的杀招都没了。
一具高大的身体抵在她眼前,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像是突然绽开的烟火,源源不断涌入鼻腔。
惨绿的灵气溢散在四周,形成了道道绿线,穿过身体密密匝匝的洞孔,掉落在许因玖的手心。
是温的,黏的。
许因玖鼓起勇气看去。
满手的血。
妖鬼,他的血也是温的啊……
许因玖像初次钻出蛋壳的雏鸟,惊奇于自己的发现。
可下一秒,她忽然害怕极了,手不停地颤抖。
如果他死在这儿,裴净昀肯定能活下来,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私心里,并不想。
“呃——”
又一口血从胸腔涌出,下巴被染红,身体凉飕飕的,像是被风穿透了。
帝免好笑地看了眼。
啊——真的穿透了。
幸好是一身红衣,不然看着怪吓人的,尤其被她看到,肯定会更害怕他吧。
他不敢看她的眼。
可又控制不了地找寻。
“帝免……你疼吗?”
许因玖的嗓子像是含了一口沙粒,颤颤的。
果然还是撞入了她的眼眸。
浅浅的瞳孔似乎有水色晃动,他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好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回答她的问题。
“……有点疼。”
——
妖鬼一头栽倒在她肩上,许因玖眨落了眼角的泪珠,用力将他扶靠在一捆竹枝下。
界域已然破开,裴净昀一人已至金丹巅峰,加上何润侠和陌芙烟的助力,很快就便困住金蝉雪,大理寺卿夫人早早便逃走了,人影都瞧不见。
许因玖搂着血糊糊的帝免,手不知道该堵住哪个洞孔。
对了,回灵丹!
许因玖连忙从储物袋里倒出,混着满手的血掰开帝免的嘴。
失血过多的唇肉呈现樱粉色,淡淡的,柔软得不行。
回灵丹啪嗒掉在了他的口腔,许因玖将他下巴一抬,猜着已经吞下去了,但又不放心地伸手探进去摸索。
灼热滑腻的腔肉和舌头裹着她的手,明明他没有意识了,可许因玖仍有种被吸吮的错觉。
“咣当——”
身后响起物体碎落的声音。
许因玖慌忙看去,江秋落呆站在一坨泥上,两眼瞪得比拳头还大,“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震惊地指着她,面若猪肝。
许因玖一怔,“咕叽”一声将手从帝免的口中缩回,大声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真的不是!哎呀,我刚刚喂他吃回灵丹的,不知道他吃没吃下去,所以才出此下策。”
“……够了!阿玖!我不想听你狡辩了!”江秋落重重叹了口气,将摔到地上的瓶瓶罐罐拿起,给了她一个眼神,“姐妹,我懂你!你放心做,我谁都不说。”
“……谢谢-.-”
江秋落两腿蹲起,掌心隔空查探了下帝免的身体:“唉,我走得急没同你说,没想到缺我一个人,你们竟然会伤成这样!”
“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在这儿,我们还得分心保护你。”
许因玖毫不留情地怼去一嘴。
“呵呵,我说着玩儿的。”江秋落尴尬一笑,却又小小地不服,反驳道,“幸好我回去拿炉子了,不然现在都没法儿炼丹。”
炼丹炉特别占储物袋空间,是以她一直放在张府的厢房里。而且要不是为了腾空间给炼丹炉,她也不至于抱着一手的瓶瓶罐罐,还摔碎了!
“你说什么?”许因玖顿了顿,语气讶然,“不是裴师兄找你有事么?”
江秋落双手拍膝,眉毛竖起:“什么玩意儿?!是我自己要回去的好不好,不信你问帝免道友,我跟他说了的。”
两人看向唯一的当事人。
很好,当事人张不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