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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瞬间,许因玖立刻反应过来,是这妖鬼骗她江秋落是被裴净昀叫走的。
虽然不理解他意欲何为,但她大抵能猜到,恐是闲得无聊了,故意找点乐子逗弄她。
许因玖沉默了两三秒,深吸一口气,小发雷霆地偷偷捏了一把怀里之人的腰,却又顾及他的伤,力使得可怜。
嘶——这小腰真硬,肌肉绷得紧紧的,都捏不动。
许因玖偷偷腹诽。
可转而一想,只有很痛的时候肌肉才会绷得那么紧。
心一下子低落了。
他为什么要挡在她面前。
妖鬼会这么好心?
江秋落突然“哎呀”一声,许因玖回过神来,只见她面色凝重,两手交叠在一起:“他这伤得也太重了!幸好体质很好,不算致命。就是吧……”
“就是什么?”许因玖着急问道。
江秋落摇摇头,语气颇为遗憾:“他现在想要恢复好原先的肉身光靠丹药根本没用,拘灵门用亡者来制作傀儡,上面的尸气太重,幸好他原就是尸解仙,才不至于命丧当场。所以,现在必须去除他体内残余的尸气才可。”
许因玖面露愁色,不知江秋落的意思。
“难道要将他带回牵机门?”
妖鬼的师父肯定会救他的吧,她想。
“不不不!你把他回牵机门,那他就真的嗝屁了!”江秋落连忙摆手,而后指了指许因玖腕上的铜镯,“是把他带到无极门!”
许因玖艰难道:“你是说……无极门的望仙池?”
“对喽!”江秋落一脸孺子可教地看着她。
许因玖却陷入了沉默。
且不说白玉京各山门管教严格,压根儿不允外人进山,就连许因玖她自己回去都是忐忑不安。
游戏进程一开始就将白玉京作为剧情引子,因而无极门在哪里,是什么样子她都没见过。
而她师父东极长老在游戏中也就相当于引路npc,没钱了喊句老登,偶尔能爆个金币外,啥用都没有。
至于这望仙池她是如何知道的,全靠她当年认真走剧情的功劳。
当时主角团后期,裴净昀不小心落入黄泉冢,染了一身尸气,就是靠无极门的望仙池疗愈的。
传说,那里原是已经飞升至上清九天的剑尊大人沐浴的地方。后来,剑尊大人飞升,无意在那池水里遗落了一把剑,那剑长在池水底,怎么也拔不出,可其上的灵蕴却将池水孕育成了造化之物。
不消说,望仙池定能疗愈帝免的伤。
思及此处,许因玖“嗯”了声,郑重地点了点脑袋,不论如何,他都救了她一命,她一定要争取到进入望仙池的机会!
“诶!阿玖,你这怎么还多了一个镯子!”
江秋落惊呼,抓住许因玖垂在地上的手腕,仔细看去。
不同于象征无极门身份的宽大铜镯,另一个镯子极细,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系了个绳子,但镯子上的工艺却很是繁复,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蛇形字体,不像是她所知道的语言。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啊?”
许因玖干笑了两声将手收回,并没有正面回答江秋落的问题。
“这镯子我原来就有啊,一直放储物袋没戴而已。好啦好啦,这有什么好看的。”
江秋落狐疑地“哦”了声。
许因玖摸着镯子上的花纹蓦然出神。
这镯子是明空给她的,江秋落当然看不明白上面的花纹。那上面根本不是花纹,而是代码,是阿拉伯数字。
明空比她还渴望任务成功,毕竟他说自己已经循环轮回了五次,他不想继续下去了。
这把镯子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制作出来的一串代码,如果任务结束后,系统将她抹杀的话,她可以通过这个镯子重新拥有一个身份,彻底合理地成为这个世界的人,而不是玩家。
“啊——!!”
金蝉雪蓦地爆出一声惨叫,打断了许因玖和江秋落的对话。
此时他的界域破散,裴净昀一剑将金蝉雪带入自己的界域内,银光四射,刺目耀眼。
劲烈的罡风将片片竹林打折,衣摆被撕扯出飒飒的鼓声,裴净昀一人牵制金蝉雪。
何润侠与陌芙烟兵分两路,一人凌空画符,满手的戒指脱指而出,化为道道笔触,在虚空之中凝出一张九龙祭杀符;
陌芙烟冷着一张小脸,鼓起嘴巴,极为不开心地举起剑柄,可下一秒,那小小一枚剑竟变得比她人还大,如山崩地裂之势砸向金蝉雪。
许因玖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剑光大亮,整片妙竹林如同进入白昼,将陌芙烟的一举一动照得无比清晰。
其实按实力来分,陌芙烟比裴净昀更厉害,若不是少去一魂,这无极门第一的宝座理应是她来坐。
“砰——砰——”
困在阵中心的金蝉雪发出接二连三的爆响,各种伤害堆积在他身上,不出意外,根本活不下来了,但此刻,蛰伏在他身边的傀儡人争相跳跃,惨绿的灵气如烟花盛开。
金蝉雪的身形摇摇欲坠,傀儡人占据主人奇经八脉中的其中之一,因而傀儡人一个接一个死亡,他的滋味也不好受,但现在只有壁虎断尾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果然,金蝉雪怒张的双手捏碎玉牌,下一秒,浩然的威压突降界域,裴净昀眉目顿凝,一口血骤然喷出,界域瞬间碎裂。
恰在此时,妙竹林上空竟然凭空浮现一块幽蓝色的阵法,光芒似流星般坠落而下,包裹住了金蝉雪。
“不好,他要跑!”
裴净昀死死压住胸口撕裂的痛感,拧眉提剑刺向金蝉雪。
可偏偏,就差那一秒!
金蝉雪,逃了!
*
妙竹林发生的事情被明空压了下来,但大理寺卿夫人谋害外甥女的事还是呈报了玄明界的天子。
巧合的是,她的外甥女正是张县丞的女儿。
柳英斐的姐姐十几年前嫁给了张县丞,张小姐年幼丧母,又与柳英斐一般大,因此两人极为要好,私下里甚至以姐妹相称。
据柳英斐所说,大约六年前,她在外出游玩的时候遇上了金蝉雪,相爱是没有理由的,两人私定终生,但柳英斐的父亲坚决反对。
一个寿数短暂的凡人,与一个寻仙问道的修士,如何相伴一生?
他不顾柳英斐的意愿,将她许配给了大理寺卿赵大人。
深闺妇人无法面见外男,尤其金蝉雪游历四方,一年下来两人只能借大荒寺法会期间私会。
也是从那时柳英斐得知,金蝉雪常年在外游历都是为了饲养一个叫白姑的生物。
为了爱人能够早日完成任务,陪伴在自己身边,柳英斐要来了白姑,从小和尚起,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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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了五人。
听到这份招供后,许因玖沉默了很久,她并不想质问柳英斐。
每个人都会有一念之差的时候,也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她:“张小姐是你亲姐姐的女儿,张大人说你姐姐待你很好,因为柳夫人的离世,她尤其爱护你这个妹妹。而你和张小姐的感情也极为要好,你真的就那么狠心杀了她?”
许因玖觉得这事莫名诡异,事实应该不是如此简单。
听见她的话,柳英斐怔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她。
在牢狱里呆了几日的她已不复初见时的华贵,长发如瀑披散得乱七八糟,白皙的脸蛋灰扑扑的,唇也失了色,仅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红通通的,紧紧盯着许因玖。
她笑了声,嗓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岩浆里涌出来似的:
“你知道十灵日的处子有多难寻么?本来我想着,今年若寻不到就罢了,大不了见不了蝉雪。可你知道吗,念君竟然告诉我她就是十灵日生的。呵,我当然知道她是十灵日生的,我比谁都清楚!”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个丧心病狂的恶毒妇人?!”柳英斐大吼一声后,声嘶力竭,倒在了地上,嗓音细弱却又倔犟地继续说,“你们根本不了解我和念君的感情,她将我视为母亲,可我将她看作是姐姐,她喜欢赖着我,我又何尝不爱她……”
她的话像是控诉。
良久,许因玖单膝跪地,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已有寻死之意的女人,语气笃定:“是张小姐自己吃下白姑的。”
柳英斐眸光闪烁,终是忍不住恸哭。
张念君吞下白姑的那一刻,她就不想活了,如果为了她的爱情需要失去她,她宁愿自己去死。
许因玖已然明白。
不禁又回想起那晚在妙竹林柳英斐对金蝉雪说的那句“万分珍重些”,现在想来,那时她的声音里明明有着十分明显的颤抖,只是当时的她并未察觉罢了。
也许早在很久之前,柳英斐就想过将白姑交予金蝉雪后,就去陪张念君吧。
那晚她不是同金蝉雪相会,而是道别。
一旁随同她而来的官差不禁唏嘘,抱了拳对许因玖道:“仙长,时候差不多了。”
许因玖点点头,她并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柳英斐的供词十分完整,若不是为了所谓的流程,今日她也不会抽时间来。
可这一行,她却觉得很值得。
至少,她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眼里的世界是游戏,可在这里的所有人看来是有血有肉的。每个人的行动轨迹、情感变化不是一串冰冷的代码。
也许,她也需要改变。
许因玖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柳英斐突然开口:“仙长,没有灵根的凡人真的不能修仙么。”
许因玖停下脚步,脑袋一阵茫然,语气涩然而又不解:“……也许吧。”
在这个世界她也是新手。
“哦。”
女人淡淡回应一句,没有任何情绪。
见到女人这种反应,许因玖思绪陡然跳动了下。
一时间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转瞬而过,急切地抓住栏杆:“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柳英斐没有回答,朝她怆然一笑,眼底飘过一丝隐隐的快意。汩汩鲜血从她的嘴角涌出,竟是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