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
文/小布爱吃蛋挞
“如果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不要惊慌,因为,你一定是在做梦呢。”
1
四月末,琴港的樱花季已经进入尾声,枝头零星余着些粉白花朵,伴随一场忽然而至的春雨,摇晃坠落在人行道旁,被躲雨的人群踩着卷入水坑。
应悦也在躲雨的人群中,站在公交车站台狭窄的几乎没什么遮挡作用的挡蓬下,后背贴着广告牌,胸前抱着书包,仰头看路灯下纷乱雨丝,懊恼放学时把折叠伞遗漏在桌洞里了,明明妈妈早上提醒过她的。
笨重的公交车缓慢停靠,原本都贴着广告牌躲雨的乘客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往车门前挤,生怕挤不上这趟车还要淋不知多久。
应悦被人左撞一下,又挡一下的,眼看着要上不去车了,后背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愣是把她推上去了。
她刚站稳,公交车就启动出发。
车厢里的人潮如同海浪涨落,缓慢移动,把空隙填充,紧贴的人群又有了喘息的空间。
应悦这才有机会转过身,扶着栏杆回头看。
惊讶在她脸上闪过,刚才在后面推她的人,居然是路一航。
路一航是她同学,隔壁高一6班的,她在5班。
要说更多一层的关系,他还是她初三那年的同桌。
但他俩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因为路一航不爱说话。
他个子很高,应悦的脑袋大概也就到他的肩膀位置,要仰着头跟他说“谢谢”。
她出声,路一航低头看她一眼,没听清她的话。
他也没带伞被雨淋过,却并不显狼狈,依旧站得挺拔,头发只是半湿,整个人带着氤氲的气质。他低头问她:“什么?”
应悦又重复了一次:“我说,谢谢你,不然我都挤不上来。”
她说完,对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路一航好像是“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夜幕和雨。
七站路,不太长,应悦要到站了,说着“借过”往后门挪。
路一航也跟在她身旁,他不说话,但个子高,后面的人看到他要下车主动避开些距离,应悦跟着他很轻松就挪到了后门。
他俩前后脚下车,雨几乎停了,不知道是阵雨来得快去得快,还是学校那边的云层没有飘到这边来。
应悦问:“你住哪边啊?”
路一航拿着手机看,没说话。
应悦自讨没趣,尴尬地指着后面的居民楼告诉他:“我就住这里,那我先走啦,拜拜!”
路一航的视线从手机里抬起,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后面的楼,对她点点头,“拜拜。”
应悦小跑着走了。
路一航看她跑的方向,小区看着不大,路灯挺亮的,应该没什么危险。
他继续看手机,刚才打了车,雨天排队人群太多,估计要等挺久。
他不住这片,以学校为起点的话,他家跟此刻的位置应该是反方向。
本来他在学校门口打的车已经快到了,但他看见了应悦,她像只小鸡崽,背着硕大的书包,扑腾着要挤上车,却被挤得离车门越来越远。
路一航就去帮了帮她,没多想,上了车才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不知道要在这糟糕的雨天里多呆多久。
可是她对他道谢,笑得时候小虎牙显得稚气又可爱。
路一航又觉得没那么烦了,好吧,她刚才如果没挤上来,这会儿肯定笑不出来了。
一夜风雨,隔天倒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下了早自习,应悦抱着组长们收上来的语文作业,去办公室交给老师。
在办公室外面的连廊,看到了隔壁班的班主任,还看到三个男生松松垮垮地在墙边站着,听班主任训话。
站在左边那个,是路一航。
应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耳朵也竖起来,听到班主任在痛心疾首地骂他们不写作业。
那三人,两个是体育特长生,以后靠特招考大学,对文化分要求不高,他们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而路一航,是学霸,考进琴高的时候是全市第一。
班主任本来以为捡到宝了,结果这家伙不写作业,上课也经常睡觉,班主任怕他走歪路,时不时敲打,路一航虚心接受,就是不改。
应悦把作业送进去,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两个体育生已经被放走了,只路一航还在听班主任语重心长的劝诫:“你不要刚愎自用,要一步一个脚印,方仲永的课文没学过吗?总这样松懈,天才也会泯然众矣。”
路一航的视线扫向老师背后。
偷看的应悦跟他对视上,紧张地缩了脖子,赶紧溜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心虚,明明也没什么不堪的,人家老师光明正大地训他,而他站得笔直,坦坦荡荡挨训。
应悦回了教室,整理课本的时候,脑子里又回忆起他刚才看她那一眼。
顺带着,还有当时老师的话,说他不要“侥幸考了第一,尾巴翘到天上”。
应悦想,他可不是侥幸,他可能真是天才。
应悦第一次见路一航,是初三下学期,刚过完寒假,开学的时候老师介绍班里新来的转校生。
那时候路一航好像还没这么高,而她在班里女生算高的,就那么着成为了同桌。
当然,也是因为应悦是班长,老师希望应悦多帮助一下新同学快速融入班集体,还有辅导一下路一航的功课。
然而新同学对融入集体并没兴趣,对功课更是不屑一顾。
他喜欢睡觉,还喜欢看着窗外发呆。
应悦都怀疑他是个哑巴,因为不管谁跟他说话,他都是“嗯”一声,就没下文了。
当时大家都在准备中考,对这个新同学也没过分关注,跟他接触下来看他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都不去自讨没趣。
只应悦,每次都要硬着头皮问他要作业,兢兢业业地执行老师的任务,告诉他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她,她成绩蛮好的。
路一航:“嗯。”
应悦:……
应悦像是拳头打在软棉花上,无力又无语。
但她不讨厌路一航,因为路一航只是不爱说话不爱学习罢了,又不会欺负她,何况他还长得好看。
对,这是重点。
很多人开始愿意来跟路一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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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也是因为他长了张帅脸,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后来被他的哑巴态度劝退了。
应悦是同桌,没法退。
但她也没有什么过分关心,大多时候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他睡他的大觉,她写她的作业。
有次她做模拟卷,自己批自己改,改到一道选择题的时候有些疑惑,觉得答案不对,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问题,翻书看了半天。
哑巴同桌忽然开口,“答案错了。”
应悦诧异地看向他,他在拿模拟试卷叠小跳蛙,叠好了按住跳蛙屁股,按一下,跳一下。
应悦问:“应该选C对吧?”
路一航:“嗯。”
应悦:“你会说话呀?”
路一航:“……嗯。”
应悦看他又回归到哑巴状态了,不再问他,继续看别的题。
路一航的小跳蛙某一下跳得远,弹到了应悦的手背上。
应悦也不恼,调转个方向,用力按一下它的屁股,小跳蛙飞起来,跳到了路一航的脑袋上。
她没看见似的,低头专心学习。
路一航抬手把脑袋上的叠纸拿下来,看一眼小跳蛙,看一眼应悦,趴下去睡觉了。
还有一次,是应悦一道大题不会做,她咬着指甲看了半天,没想明白,拿着中性笔帽去戳戳同桌的胳膊,“这题你会吗?”
路一航正在看着窗外的抽芽的大树发呆,被她唤回神思。
他看了一遍题目,把自己的作业打开到那个题目,在一片空白的卷面上写下解题步骤,推到应悦面前。
他没多余的话,应悦也不问他,对着答案自己琢磨,看明白了就点点头,把作业又还给了他。
作为报答,应悦请他喝了一瓶波子汽水,葡萄口味的,是应悦的最爱,不知道路一航喜不喜欢。
也是这样的春日,好像樱花还在盛开期,应悦记得放学时她把汽水放在他的桌子上,他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应悦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爱学习,但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如果是跟家里人怄气的话,不要搭上自己的前程啊。”
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深,她说这些,显得老成又多嘴。
路一航还是那一声:“嗯。”
应悦:……
不过收下了她的波子汽水,撕开包装纸,拇指摁住瓶口的玻璃珠,“嘭”的一声让珠子激起满瓶气泡。
他们的交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应悦想不起还说过什么别的话。
因为很快就到了中考,而路一航以全市第一的身份跟她一起考入了琴高。
想到这里,应悦对自己夸下海口要辅导他功课一事感到羞愧。
又觉得刚才那个班主任说他“侥幸考了第一”说得太过轻巧,他不是侥幸,他可能真是个天才。
她这边仅仅是走了一会儿神,就又安心听老师讲课。
没想到晚上放学的时候,在门外连廊又遇到了小天才同学。
他靠在护栏边,像在等人。
“应悦。”他叫她的名字。
应悦不禁瞪大了眼睛,手指指向自己,“我?”
奇怪,找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