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两刻钟,他抱着好几只药膏走了过来,一股脑的倒在床上,问归宁,“这里面哪个是?”
归宁随手拿起一个青色的瓷瓶,拔出瓶塞,准备倒一些药膏出来,却被萧元绰一把夺了过去,“我来吧。”
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归宁因红肿而有些发烫的脸颊,四目相对处,千言万语堵在胸口,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元绰将那些无用的瓶瓶罐罐放回去,净了手,重新回到拔步床前,“不早了,睡吧。”
归宁轻咬下唇,几经犹豫后,才又开了口,“夫君能否将解药给我?”
她开这个口,无疑是明明白白的承认,从拿证据到今日的发难,都是她和她背后的人一手操控,加上刚刚她亲口说出的有关乐巧的秘密,都间接证实了她参与过的谋划。
萧元绰犹豫了片刻道,“口说无凭,唯有解药是证物,我可以给你,但只能给我的妻。”
归宁知他寓意何指,沉默而缓慢地解开衣服上的盘扣。她只能暗中安慰自己,前世也是这么过来的。
三媒六聘,天地已拜,哪里还有什么回头路?
交领短衫和马面裙一一褪下,唯剩单薄的中衣和亵裤,归宁扯过被角,轻轻躺了下来,似一朵盛开的白海棠,在等待赏花人的采撷。
萧元绰已经很难说清,眼前这个人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的位置。他若将解药交出来,转头她会不会就去告发他?
萧元绰也缓慢地摘掉身上的革带,脱掉曳撒,同样穿着中衣躺了下来,盖上另一张薄被。
桌上的银釭依旧在静静燃烧,淌下一串又一串白泪。那光亮穿过层层黑暗,照亮床上二人一动不动的身影。
偶尔爆出的一两声灯花,成了这寂寂黑夜中唯一的声响。
归宁嫌烛光刺目,抬起手臂遮在额头上。萧元绰侧目瞧了一眼,挥手摘下挂在玉钩上的床幔。
光线瞬间柔和了许多,床幔围起的一方天地中,昏黄而幽暗,彼此的吐息也愈发清晰凝重。
归宁双眸紧闭,眼睫不停的颤抖,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萧元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有意放缓。
不知过了多久,几经挣扎的萧元绰终于翻了个身,一把将归宁捞入怀里,掀开她身上的薄衾,将人拽到了自己身侧。
此时,归宁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
萧元绰将宽厚的大掌移至她纤细的后腰上,见她身子绷得很紧,轻轻抚摸道:“别怕,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咱俩从小到大的情分,我哪里舍得欺负你?”
“我明日要去一趟保定府,那里的税赋出了点儿状况。估计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我一早去趟衙门,取文书和账册。你早上帮我收拾下随身带的东西吧,我回来取一趟。”
归宁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僵硬的不敢动,“好。”
萧元绰又道:“我有两句叮嘱,你听不听?”
归宁老实道:“听。”
“那好。这两日你老老实实留在府内,哪儿都不要去,谁也不要见,不管发生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要是姑母来,我会让前院的人告诉她先回去,等我回来自会去见她。”
归宁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道:“那解药你给我吗?”
萧元绰回答的很干脆,“给,我会用其他办法给,你不要插手。”
归宁虽不知他打的什么注意,却无力忤逆他,应道:“好。”
思虑片刻,又有些不放心地在他怀里抬了抬头,仰视他深沉的眉眼,“你莫要骗我。”
萧元绰低垂着眼看她,却说起另一事,“你既然已经发现发簪的秘密,想必也发现有其他东西不妥,明日你都找出来还给我,解药我定然会给。”
明知他是要把曾经的把柄和证据通通收回去,归宁却没有丝毫办法,“好。”
萧元绰轻抚她的后背,“你放心,欠你的,我余生一定好好补偿你。”
薄唇在她毛茸茸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低低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余生很长,他不着急。趁机将她手上的不干净的东西拿回来,将过去的一切不堪抹平,才最要紧。
**
未到五更,萧元绰已经摸黑下床,归宁听到淅淅索索的动静,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细细地嘟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前半夜她紧张地不敢睡,直到四根天才勉强合眼,现在正是困乏的时候,眼皮像黏在了一起,根本睁不开。
萧元绰穿戴好,俯身在她耳旁低语,“你继续睡,我大概巳时回来取东西。”
归宁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醒来时已经是辰时,南烟和周嬷嬷进来服侍她,周嬷嬷不放心的问道:“昨晚大爷没做什么吧?”
晚上萧元绰将她们遣出正屋,还让前院的文轩和另外几个小厮过来在门外守着,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许进入,把周嬷嬷吓得不轻,还以为大爷要找夫人算账。
归宁摸了摸已经消肿的脸道:“没什么。”
她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跑不跳,不长时间站立,都没有大问题,她起身梳洗之后,和几人一起用了饭,开始去收拾萧元绰要的东西。
南烟见她收拾出两套大爷要穿的衣衫,问道:“给他收拾东西作甚?”
归宁道:“夫君要出门几日。”
这个消息让南烟无比开心,若不是他左右挡着,或许早就查清真相了,不由笑道:“人算不如天算,或许老天都在帮我们,趁大爷不在,让姑太太他们赶紧动手才是。”
归宁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昨夜萧元绰的叮嘱萦绕耳边,让她冥冥中感觉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让她不敢妄动。
归宁没有回应南烟,只是安静地将萧元绰要的东西收拾好。
按理说,去衙门取文书不会耽搁太多时间,可萧元绰却是在巳正才回来。他先是去了福寿堂给邓氏请安,母子二人闭门说了两刻钟的话,才来孤芳苑。
早饭他已经在外面吃过,归宁还是给他包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几身换洗的衣物,一双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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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几日他一直在看的一本书。
萧元绰见她将书都收进去了,笑道:“还是娘子心细。”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他打开旁边另一个小包袱,他要的东西一样不落的都在里面。
萧元绰随手打开一盒胭脂闻了闻,见脂膏很满,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反倒心安了不少。
他将包袱系好,临去前,轻抚着归宁昨夜被打的脸颊道:“我叮嘱的话切要记牢,莫要让我担心。”
“对了,我这次让秦三随我同行,京郊的庄子有些事要处置,我让秦管事去看了。你这几日若有事可以去找文轩,他会去帮你办。”
归宁除了说“好”,似乎已经无话可对。萧元绰拉着她的手,“走吧,送我出门。”
归宁刚要说自己行动不便,却被萧元绰抢先道,“可以慢慢走,这样恢复快一些。”
归宁慢腾腾的被萧元绰牵着手,挪到了垂花门前,萧元绰翻身上马,从马上俯下身来,抱了抱归宁,轻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道:“回去吧,慢慢走,别跌了。”
这夫妻情深依依不舍的一幕,恰巧被躲在转角处的齐姨娘看了个真切,她本想找归宁问几句话,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回到孤芳苑之后,南烟气冲冲的道:“前院的小厮都被大爷换了,都是些生面孔,我舅舅被派去庄子上办事,其他掌柜都被支出去了,我几位表哥也都不在,夫人就是想出门估计都难了。”
或许萧元绰就是有意困她几日,让她无法插手外面的事。只要他肯给解药,母亲说动姚家和杨阁老帮忙调查此事,她相信还是能撕开一个口子。
萧元绰野心极大,很想在官场上施展报复的,如果邓家挡了他的路,她不信他还能继续护着他们。
萧元绰不让她出府,将前院的人全都换了,她院中的任何人,无论是谁,只要靠近垂花门,都会被轰回来,连管家婆子也不来找她回话了。
她已经被切切实实地软禁在在那一方宅院中,只能乖乖等萧元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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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归宁才老老实实的度过一日,就在萧元绰离开的第二天,申时刚过半,文轩突然说有急事要见她。
文轩是萧元绰的心腹,他要传的话,八成是萧元绰的意思,归宁让他进院,隔着屏风问道:“什么事儿急着见我?”
文轩神色紧张道,“极要紧的事。”
归宁让周嬷嬷等人先下去,文轩见四下无人才开口道:“夫人,不好了,邓家设下毒计,要引姑太太上钩,暗害姑太太。夫人快随我过去看看吧。”
归宁闻言心立刻提了起来,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儿?”
文轩急得差点儿要跺脚:“大爷离开前确实都叮嘱好了,让我跟着邓家大爷去送解药,可那邓家大爷不按咱们爷的安排行事,趁爷不在,夫人不能出门,想办法利用手中的解药引出姑太太身边的人,要对姑太太下手了。”
“夫人快随我过去把姑太太拦下来,旁人的话姑太太可能不信,只有夫人去拦才能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