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接着往下翻。
“…位于幸福路幸福小区叠拼别墅,房租3800.00元/月,租赁期三年,房租支出共计136,800.00…”
齐修远反反复复读了几遍,确定上面有齐茂山的签字,是经过他本人同意的支出款项。
老头在外面租房子?集团搞什么新业务了?
手机忽然呜呜呜地振动起来,差点把齐修远吓得心脏病发作,他慌忙捂住手机,摁下挂断键。
然后扒在地板上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确定没有惊动管家和任何仆人,这才拿起手机看看是谁。
是丁思南的来电。
齐修远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齐:【还没睡呀?我不方便接电话,抱歉哦。】
丁:【刚和晓莲姐开完会,我们一致同意给店里安装摄像头,要启用备用金,跟你说一下。】
齐:【随便用,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对面没有再回复。
齐修远放下手机,准备继续挖掘齐茂山的秘密,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丁:【我听管家说,齐家要添丁了,恭喜啊。】
齐修远挠挠脑袋。
齐:【添谁的丁?我怎么不知道?我对天起誓向你保证我的清白。】
那一头的丁思南也怔住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自己该不会是听到了‘那种’不该听的话吧?
丁思南的肩膀不受控制地缩紧,仿佛周身的压力正在无形地增加。
她替齐修远抹了把汗,思忖着该如何体面地把她所知道的事实呈现出来。
齐修远每天精神矍铄,在她们面前热火朝天地托举着大家的创业梦想,却全然不知自己家里正在计划着一点一点把他的踢出局。
可怜的家伙,被最亲的人出卖,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千疮百孔的亲密关系。
无fuck可说了。
丁:【姓钱的一位小姐。】
丁:【诞下的应该是个男孩。】
丁:【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指向性这么明显,怎么可能是听错了?
可是姓钱的生孩子关我姓齐的什么事?
齐修远的太阳穴开始打鼓,他心里一团混乱,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话已至此,齐修远不再追问,他颤抖着把丁思南的短信读了又读,胸腔内来自原身的澎湃情绪几乎要破体而出。
难道老头子养野花?
冷静了几分钟后,他把‘好的,晚安安哦~’编辑好发送过去,本来略微感到昏沉的脑袋现在越来越清醒了。
手里剩余的采购清单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每月一项名为‘幸福小区’的支出固定且金额特别大,其他消费都是供给齐家别墅里这些人的日常需求。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今年到现在为止的所有采购清单,也是仅剩的清单了。
齐修远揉了揉鼻梁,咬住手电筒,开始翻阅。
“…Y牌婴儿车、Z牌奶粉…”
“…月子中心顶级套房套餐、产后复健钻石教练套餐…”
最后一页,就是本月的账单,上面赫然列着两个他有限的人生经历中从未出现过的名词,‘催乳师、月嫂’。
第一次采购婴儿用品和月嫂这一项支出的出现,中间刚好隔了八个月。
齐修远哪怕是傻子也看出来了,这儿有个孕妇生产了,每一笔钱都是报账给齐茂山,由他本人亲自同意支出的。
丁思南那条短信从他的眼前蹦了出来。
齐家果真添丁了?!
死老头你可以啊,老铁树开花!外面看着蔫儿了巴叽的,里面精壮如牛。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有心思干这个。
这孩子和齐修远相差二十三岁,以后得管他叫哥还是管他叫叔啊?
齐修远感到背后一丝凉意,明明门窗紧闭,可此时的他却犹如处在风中般凌乱。
他把单据全都整理好,原模原样放回去,面色阴沉地离开了齐茂山的卧室。
老头子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对他的卧室感兴趣,毕竟他们互相厌倦至此,齐茂山用过的杯子他都不愿意碰。
齐修远在卧室的洗漱间用冷水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我就知道天上没有白掉的馅儿饼,让我穿到富二代身上果然没好事,想花家里的钱得出卖色相,事事听话,如今老头子还给他添了个‘皇位’竞争者,这明摆着是要废太子呀!
齐修远心里很乱,但是另一方面,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有待考证,只是除了这种猜测以外,他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齐茂山背着他,心甘情愿地花大钱要养着一个非亲非故的产妇和新生儿。
在老管家眼里,少爷成熟了,他虽然还是不去集团上班,但在家里也是不吵不闹,彬彬有礼,没有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
在齐修远看来,别墅里除了自己,全都是齐茂山的同党,或许所有人都知道他外面搞了个私生子,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一连七天,齐修远仍旧一门心思地在别墅里找钱,恨不得掘地三尺。
可偌大的齐家别墅,居然没有让他翻到一毛钱现金。
齐修远颓丧地蹲在花园里揪小草,家里的立式大钟杜铛铛铛地敲响,他回头,正要出门买菜的管家和厨娘正向他招呼。
今天常住佣人家里有事,回乡下了,临时佣人下午才来,厨娘出门买菜,管家刚好也有事儿要办便一起走,现在整个房子里就剩齐修远一个。
或许是这些天齐修远的表面宁静,令大家都放松了警惕,认为少爷这下被老爷给降服了,再也不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即便一时半会儿放他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齐修远盯着从意大利进口的手工立式大钟,突发奇想,或许可以把这玩意偷出去卖给收破烂的,几百斤的家伙,应该也能值个一两百块。
可这么沉,一个人要怎么搬?恐怕还没搬到门口,管家和厨娘就回来了。
齐修远低垂着脑袋,漫无目的地在别墅里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储物间的门口。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推了推门,平常都锁着的门,居然顺势向里打开了。
原身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多年,却也从未踏足于其他人的生活空间,或许是碍于心理上自己是少爷,本能地不乐意去触碰佣人专属的区域。
而原身的记忆也在潜意识里影响到了齐修远的思维,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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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竟然从未想过在佣人房里找找看。
储物间是给管家管辖的空间,身为管家,佣人的支出都从他这里领取,齐修远边想着边放轻脚步,环视这个小小的井然有序的空间。
趁管家出门采购,齐修远在储物间里发现了管家平常放零钱的袋子,他掏了精光只抓出来一把零碎塞到口袋里,大概有个五百多块现金。
不等了。
齐修远坐公交车抵达幸福小区。
他把帽檐拉低了些,径直走向保安亭,将一根烟递给保安。
保安谄媚地笑了笑:“哎哟,您这是…”
他贼兮兮地往左右瞄了一眼,从齐修远手里把烟和一张一百元纸币收进手心里。
“噢,是这样,我呢打算买套别墅住住,朋友就介绍我来这儿看看。房型和小区环境是不错,尤其是3单元联排的几套。”
“不过我家里有老人,觉浅,喜静。想跟兄弟你打听打听,3单元的住户里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啊,或者是家里有低龄小孩会闹腾的…”
“这买房是咱们中国人的大事,我可不想钱花出去了,还住的不踏实。”
保安一听,立马殷勤让座。
幸福小区房价在一万以上,虽然齐修远轻描淡写,但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实力可见一斑。
这可是尊财神爷呀,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他的上帝之一。
“谁说不是呢!您可是找对人了,我老刘在这一片干了6年,家家户户几口人干啥的就没有我不了解的!”
“您放心,3单元联排只卖出去了3套,其中2户人家分别是年轻的大学教授和研究所的退休老夫妇,素质可高了。还有一户也是独居的,就是你看中的那一套的隔壁家…”
保安安逸地吐着烟圈,忽然意识到一个错误,连忙改口,“啊不是,钱小姐现在不是独居了,前一阵子看她抱着一个婴孩,不过那孩子太小了,还没到闹腾的年纪呢…”
“哎?先生?”
保安茫然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齐修远招呼也没打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钱小姐’,‘婴孩’。
好家伙,全对上了。
刚巧钱小姐今天带着孩子去医院打疫苗,齐修远绕着别墅走了三圈也没有发现一点有人在的痕迹。
可惜了,真想亲眼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的脑海里反复徘徊着这几个关键字,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两条马路,一看时间不早,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
齐茂山就是吃准了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吃不了生活的苦,没有个万把块在身边根本寸步难行。
他想破脑袋也料想不到此时齐修远正挤在人头攒动,站着都没地方放脚的绿皮火车里,他的穿着在一众普通人堆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和大家一样的归心似箭。
火车里充斥着各种汗味、体味、尿味拼命往他鼻孔里钻,随着火车笨重地行驶,时而减速时而加速,倚在他身上的重量肆无忌惮地加重,连想转个身的空间都不富余。
窗外的月亮早已高高挂起,齐修远的双腿已经酸麻地失去知觉,他紧紧抱着行李袋,看了看腕表。
快了,再经历这样18个小时的折磨,就能到槐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