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钰倚在露台边上,闭眼享受着晚风,她的脸被房间闷得透着红晕。
岑濯羡学着她的模样闭眼听风来,忽地,他问:“栀子,一个人的六年有哭过吗,有人替你擦掉眼泪吗?”
沈栀钰缓缓睁眼,神色平静,她陷入思考。
她爱看电影,里面的角色无论曾经是什么关系,重逢之际都会问对方过得怎么样,这时,被提问的一方会寥寥两语带过说过得很好。
如果岑濯羡这么寒暄,她应该也会条件反射地这样回答,就像英语短语里的固定搭配。
但岑濯羡问她哭过吗,沈栀钰一时间无言以对,遇到天大的痛,她都很难挤出一滴泪,良久,她回答:“我不太会哭,不值得。”
岑濯羡转身凝望着她,发丝在风中凌乱,他若有所思,旋即,他嘴角轻扬:“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他总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沈栀钰不禁问:“你应该……也有好好生活?”
岑濯羡神色晦暗,低垂的睫羽轻颤,笑意不减,他拉长语调:“当然,我每时每刻,都有在好好生活。”
他似乎不太想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了。
话音一转,岑濯羡将礼盒递到沈栀钰面前,他小心翼翼打开礼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紫宝石项链,每一颗镶嵌着的紫宝石都那么璀璨醒目,透着沉稳宁静的魅力。
岑濯羡眸光热烈,他难掩喜悦:“抱歉这次时间很赶,来不及准备像样的礼物,收下这个吧。”
他难以想象她戴上这条宝石项链的模样,一定美得不可方物。
这可不是什么不像样的礼物,沈栀钰只一眼就看出价格不菲,她可不傻,她开口拒绝:“对我来说,我们就是第一次见面,换作你应该也不会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岑濯羡像是听进去她的话,认真点了点头,他轻笑,眼里却闪着伤怀之色,他波澜不惊:“好,我听你的话。”
话毕,他扣上礼盒,转身就伸手想丢进垃圾桶。
是啊,这样的礼物配不上栀子,她值得这世界最珍贵的宝石。
既然她不喜欢,那这种东西也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沈栀钰见状,情急之下拽住了他那只手腕,她叹息道:“你可以发挥它应有的价值,扔掉了很可惜。”
岑濯羡的大脑因为她握住他的手腕宕机了,他兴奋不已,仿佛置身云端之上,他倒不是赌气丢掉,他觉得这些宝石由她赋予价值,她不喜欢那宝石在他眼里看来也不过是破石头块。
他真希望她永远不要松手,就这样牵着他到天荒地老。
他欣喜若狂又因她的叹息委屈:“你不喜欢我才想丢掉的,更漂亮更珍贵的宝石你会喜欢吗?”
沈栀钰风轻云淡:“你是想看我戴上它吗?”
岑濯羡朝她逼近两步,连连点头,生怕她反悔,他突然也没有那么想扔掉它了,他眨巴着眼,愉悦道:“我想,我想要,你愿意戴给我看吗?”
沈栀钰叹了口气,伸手去拿项链,岑濯羡却将手连带礼盒往回缩,他瞥她的眼色,见她有疑惑,他努力瞪圆了眼,弱弱呢喃:“能让我帮你戴上去吗?”
沈栀钰应允,岑濯羡扣开宝石,他稍微弯下腰,轻轻捧着项链往她脖颈上绕去,他冰冷的手关节无意擦到她的脖颈,她忍不住瑟缩,他的手却乘胜追击。
两人的距离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她得以清晰描摹他的模样。
比起前段时间幻视的那张少年的脸,眼前人的模样成熟不少,好一张俊逸的脸,她尤其喜欢他左眼角下那颗朱砂痣。视线向耳朵移去,她这才注意到他戴着耳钻,他在耳垂处打了两对耳洞,左耳打了个单边耳骨。
岑濯羡为她戴上了紫宝石项链,他恋恋不舍她身上的气味,他好想埋头在她颈窝,更想吻在那儿,但他不能这么做。
他根本不在意紫宝石项链,一味地凝视着她的脸庞。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栀钰开口:“你也看到了我戴上它的样子,现在摘下它吧。”
岑濯羡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照做,沈栀钰见状,柔声说:“你就当已经送出手,帮我保管好它可以吗?”
岑濯羡听进去了,视若珍宝地收好项链。
气氛凝固之际,一阵铃声响起,是许檐青打来的电话,沈栀钰拿出手机,向岑濯羡示意后就循着角落去接听来电。
沈栀钰将自己去参加朋友哥哥生日聚会这件事告诉过许檐青,也正是因为这次林听意和许檐青算是正式认识。
林听意本来想着既然许檐青是沈栀钰的朋友也有意邀请他,但他似乎有事就推脱了,只是嘱咐林听意帮忙好好照顾一下沈栀钰。
许檐青问:“小栀,你们还有多久结束,我来接你。”
沈栀钰不想麻烦他特意跑这一趟,平淡道:“我自己开车来的,就不劳烦许大律师了。”
许檐青不甘心地“啊”了一声,他将头轻轻靠在方向盘,嘟囔道:“我不管嘛,什么叫劳烦,小栀,我软磨硬泡得来个假期,想见你来接你怎么比登天还难。”
沈栀钰说:“没有啦,我自己开车来的就自己开回去嘛,免得你空跑一趟,你不是要在凌聿看房吗,我抽空陪你一起去行不行?”
许檐青这才妥协:“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岑濯羡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她怎么能躲着他接电话呢,哪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在联系她,真是有够讨厌的……
他紧紧握拳攥着手心,浑身冒着森然的寒意,等沈栀钰走过来后,他手上的力忽然松开,手心被自己摁出了好几个红色月牙痕迹。
他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问:“是爱人的电话吗?”
沈栀钰否认道:“朋友。”
岑濯羡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身边的异性除了他应该统统消失,什么朋友和她关系好到能够向她撒娇,能够想见就见啊,他好嫉妒那个素未谋面的人。
沈栀钰突然说:“时间不早了,我先下楼去,你要一起吗?”
岑濯羡点了点头,紧跟着她下楼去了前院,仍很热闹。
林听意见她下来了,走到她跟前,一股酒气直冲沈栀钰的鼻尖。
“小栀,你休息好了?”
沈栀钰回答她:“嗯,听意,你喝酒了吗?”
林听意的手搭在她的肩膀,整个人轻轻往她身上靠,她耸肩道:“喝了点,但我没有醉哦,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沈栀钰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她稍微扶着点林听意,轻声道:“你回国后现在住哪儿,不然你去我家住一晚?”
岑濯羡跟在沈栀钰身后不远处,看见林听意搭到沈栀钰身上的手就好想给她扒开,怎么她身边有这么多人围着她,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吗?
他正往她那方靠近,目光不经意往地上一瞥,沈栀钰发侧的花头饰掉在了地上,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岑濯羡弯腰正要捡起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朝他喊:“那边的朋友,地上的垃圾不用收拾,你们只管玩好就行啊,会安排保洁人员来清理的,快放下垃圾,不用这么礼貌。”
岑濯羡懒得理那人,他无话可说,极力忍住翻白眼的想法,他眉眼弯弯拾起花头饰,用衣袖轻轻擦去灰尘,嗅着头饰上残留的她发丝的清香,随即将它裹进自己怀里的口袋。
祁漾礼迈步朝沈栀钰走去,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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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地打招呼:“很荣幸见到你,沈编剧,我叫祁漾礼,听意的哥哥。”
沈栀钰含笑回应:“你好,漾礼哥,私下直接喊我名字或者小沈就行。”
祁漾礼轻喟一声:“今天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沈小姐多多包容。”
沈栀钰反驳道:“漾礼哥安排得这么有心,我玩得很好。”
他又说:“听意回国这几天一直在她姐那儿住,你把她交给她姐就行。”
说罢祁殊禾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她一把捞起林听意,嘴里嘟囔:“这小孩儿喝了多少啊。”
林听意见她姐来了,像树懒一样往她姐身上挂,模模糊糊蹭着她。
岑濯羡无语,怎么又来了两个,他好想和她单独相处。
祁殊禾对沈栀钰说:“没见过她这一面吧。”
沈栀钰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这副模样还有点可爱,她情不自禁掩嘴笑了起来。
沈栀钰看天色不早,她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张罗着回家了,她礼貌地向两个人打过招呼:“殊禾姐,漾礼哥,那我先走了,听意就交给你们了。”
沈栀钰戳了戳林听意的脸,说道:“我走啦,听意,回头见。”
等她回头时,岑濯羡已不见了身影,来不及道别,她也不再在意,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
她拿出车钥匙解锁,车身遮挡住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担心是小动物之类的,要是发车没注意伤到它们可就不好,她提步往车尾走,竟然是一个高大的人蜷缩起身子,蹲在地上。
沈栀钰再定睛一看,是岑濯羡。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岑濯羡的肩膀,他缓缓抬头,冷白色的皮肤泛着明显的红晕,连他身上的木质香都遮掩不住浓烈的酒气。
见是沈栀钰,他仰头,那双下垂眼目不转睛盯着她,他微微张开双手,敞开怀抱,好像在渴求拥抱,喝了酒后显得乖顺很多,整个人就像一只萨摩耶,惹人怜爱。
不过,这种狗最有心机了,心眼子多得堪比马蜂窝。
沈栀钰轻声问:“你还好吗,能自己站起来吗?”
岑濯羡点点头,试图证明给她看,结果他猛一起身,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沈栀钰下意识接住他。
他顺势卸去力气,将整个人的重心放在她身上,沈栀钰长舒一口气,无奈道:“要我帮忙喊人来送你回家吗,或者……给你的朋友打电话来接你?”
岑濯羡不说话,沈栀钰又问:“你的家人呢?”
他无意识蹭着她的颈窝,委屈道:“我没有朋友,家人不会管我。”
他忽地站直身体,泪染湿了他的睫毛,眼角被他用手揉红,他呢喃道:“没关系,不用管我的,我走着回去就行,不远。”
他是认真的吗?再怎么说这也是半山腰上啊……
再说他喝得酩酊大醉,要是路上出事可不得了。
沈栀钰扶额,拦住了作势要走的他,她将他扶上副驾驶的座位,旋即自己坐上驾驶位,她就这样穿着礼服准备发车。
她问:“你家住在哪儿?”
他细微的声音传来:“枫湖天城。”
沈栀钰惊讶,难怪他们会在那个超市碰上面,原来他也住在这个小区。
车子穿梭在道路上,沈栀钰疑惑:“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喝了这么多酒?”
没有人回应,她扭头一看,岑濯羡不知何时睡着了,他的呼吸渐渐匀称,胸脯有规律地起伏,她默默关上车窗,驾驶着车,降低了车速。
她堪堪将头转回去直视车前方,岑濯羡缓缓睁眼,他不餍足地凝望车窗倒影里的她,勾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