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祠靠门的角落里崇风枕着蒲团依然额头冒着汗珠,面色苍白得不行,嘴里模糊不清喊着一个名字。
徐听鹤走近手指落在崇风的脖颈探脉搏。崇风紊乱急促,像是一瞬间病入膏肓。徐听鹤指尖溢出几丝白色的光,慢慢没入崇风体内,逐渐平息崇风的脉搏。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徐听鹤没有回头,倒是先听到了思青的声音。
“师兄,你生我的气吗?护身符我……”
生气?徐听鹤收回手眼中浮动几分嘲讽的情绪,他起身薄唇勾出一抹温柔的笑,语气轻柔,打断她的话,“小师妹多想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枚铜钱,无关紧要。就算你弃之敝履,也是人之常情。”
思却不高兴,几步跑到他身边抓住徐听鹤的袖子强迫他转身,她仰起脸盯着徐听鹤淡漠的眼睛,看不到他有什么情绪起伏,反而还是温温柔柔的笑着,她微微蹙眉,“我宁愿你生气!宁愿你骂我,质问我,责怪我!”
他这样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失望,甚至没有一点点难过,只能说明他把她看成了和西风派那群人一样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看法。
可是,这几日,她分明天天都在努力靠近,她抱过他,也捧过他的脸……
她以为,至少有一点不一样了。
思青有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刚刚她分明已经领到了新手礼包,听到了他好感上升的声音,虽然只是0.1,但徐听鹤意志坚若磐石,她能撬动这点好感度也聊胜于无。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又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变。他毫无破绽,她好像只是一直在唱独角戏。
“去他的人之常情!要不是我刚刚太难受,我要直接去撕了他们的嘴!”
“师兄,你那么聪明,经过这几日,你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的,要不是有事,我一定去哪里都带着护身符的。”
她已经来了几天了,明日就是月圆之夜,这个副本的结束时间,等回到云山宗,见到李柚白她就会自动触发剧情,人物自由度会降低,到时候和徐听鹤的相处会难度加倍,好感度恐怕也凶多吉少!
而且,回到云山宗,他的白月光观雪也在,思青一阵头疼。白月光的白月光,难死了!
徐听鹤抬手轻轻推开她的手,心中一哂,看着她快急得快哭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好了,小师妹,此事我已知晓,无需再言。现下有更紧急的事,你我此行约期将近,你该好好想想这件事,不要感情用事。”
“……”一句话瞬间让思青心里发堵,却又无法反驳,她当然知道明日就是约期的最后一天,虽然妖出现了,但如果明日他们还是没抓到妖,那赌约还是算她输的。
“师兄你放心,我记得!希望师兄你也记得答应了我什么。”
徐听鹤颔首,“自然。”
思青摸着怀里的千头信,思忖片刻开口道:“等明天,确认大家没事。我接无根水醒千头信,师兄就解了花的符纹吧。”
“经过这几日的涵养,它应该全开了。”
到时候,崇风也该醒了。
“还有,”思青抿唇垂眼,情绪有些低却还是直接道:“我胆子很小,最怕蛇虫鼠蚁之类的家伙。师兄你明天可得保护好我,不能像今天这样把我丢下。我会难过的。”
千头信引蛇,明日只怕方圆十里的蛇都会被引来,她光想到那样的场景都开始头皮发麻了。
“嗯。”他淡淡回应,“休息吧。”
思青抱着胳膊蹲在原地,抬起头看着他:“师兄,我冷。”
“所以呢?”他问。
思青理直气壮,抬手扯了扯他的衣摆,“你的外袍给我穿。”
她说得不假,襦裙上衫虽然是叠穿了几件,但质地都是纱依然很单薄,细看都能看到她肩膀和手臂的轮廓。春夜露水重,夜里气温比白天低,加上她这个身体本就不好,她会冷是正常的。
徐听鹤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道袍,又看看她纤细的手腕,单薄的肩膀,最后一扬手扯下放在供桌旁的一张桌布,在手里展开,蹲在思青面前像裹蚕蛹一样将她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头。
思青目瞪口呆,徐听鹤在她肩头打了个结,一本正经问:“这样还冷吗?”
“……”
不愿意就说不愿意不就好了!桌布!居然给她裹桌布!虽然是新桌布,但她心里也膈应得很!
“小气鬼!”
思青眉梢拧得得夹死一只苍蝇,气鼓鼓拉紧桌布将脑袋也裹住,脸别向一边。
“师兄,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两人在祠堂里坐下,好久都没人说话,徐听鹤靠着花窗闭眼假寐,思青坐在他对面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很疲惫感觉眼皮很重,但就是没办法睡,光想想都知道自己黑眼圈掉得多低了。
她抬眼看了看徐听鹤,瞧见他长睫微垂,眉骨锋利,脸色莹白像落了一层雪,眉间那一点黑痣像落在雪中的墨色,他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漠然。与他睁开眼,面带笑容时完全不像。
但思青知道他没有睡着。今夜遇妖,他不会睡的。
思青也知道自己有些焦虑,等到一缕月色照进来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豁然站起身还是忍不住开口。
“师兄,护身符,我给桐月了。”她解释道:“我本来是一点也舍不得的,但看到她身上的蛇纹,这几天我心里总是不安,觉得她会出事。师兄你也知道,我身上什么法宝也没有,我能想到最厉害的东西就是你给的护身符了。”
“除了你,我谁也不相信。”她语气和徐听鹤一样没什么起伏,但让人听着格外情真意切。
外面静悄悄,只剩下流动的风声。安静的祠堂里只有她的声音,显得真诚,
“在这里,没有人比师兄更厉害,更好,更重要。”
思青想了很久耐心告罄,最后选择一股脑都说出来,她只想和徐听鹤的误会越少越好,没有最好!
说罢思青更清醒了,直接跑了出去。
在她身后,徐听鹤眼睫轻轻颤了一下,漆黑的眸子一转看向门外,只捕捉到一抹在月色下流动的粉色裙摆。
“是吗?”
他轻轻开口,眸光漆黑,唇角漾出一抹轻慢的笑意。听着少女跑下台阶的脚步声,他的笑容仿佛被朔风掠过,带上几分死寂,
“你也这么同李柚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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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吗?”
这世界所有事在她眼中就是照本宣科,故技重施一样简单吗?
可惜,他宁愿一败涂地也从来不要与别人并列的荣耀,何况是这样口头陈述,毫无实质的评价。
后半夜思青没再回来,他只听到她在外面走路的声音,时轻时重,她精气神好,倒是没再吵着冷。
徐听鹤得了安稳,祠堂里只剩下一张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红色绒布。
意外的是,白天他出门时,依然没有看到思青,只看到了鼻青脸肿的楼异。楼异一见到他,当即不顾形象地跑上前和他告状,语气又激动又委屈,很大声地道:
“徐少侠!你让鹿思青出来!”
“你非得让她和我道歉!”
“楼少侠,慢慢说。”徐听鹤开口。
一问才知道,思青后半夜趁着楼异睡着就把楼异绑了将人打了一顿,打完就跑,直到天亮楼异被百姓发现才被松了绑。
楼异捂着眼睛,“她硬说我说你坏话!可徐少侠,我真没说一个字!她污蔑我!”
“我要她道歉!徐少侠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闻言,徐听鹤有些诧异,没想到鹿思青会因为昨晚的事再去打楼异一顿,他微微愣了一下神,眉梢皱起来,意识到一件事,
“她昨夜没有进来。”
楼异难以置信,以为徐听鹤在包庇思青急得跺脚,“怎么可能!外面我都找遍了!根本没看到她!这里就这么大,她能去哪里?”
“她难道逃下山了!”
徐听鹤摇头,神情严肃了几分,“不会,她怕蛇。”
话一说完,围观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莫不是!莫不是被妖抓走了!”
徐听鹤蹙眉,忽然想起昨夜听到那阵很轻的脚步声,他神情变得匪夷所思。
不应该,那蛇妖的妖气会这么弱,弱到能藏在人群里不被察觉,弱到斩星剑都没有反应!
一股慢慢溢出的甜腻香气在阳光下扩散开来,徐听鹤拂掌警觉察觉到是千头信,上面还有他符火的气息,一道白光迅速从人群上空飞过,徐听鹤带着众人找到祠堂侧屋的一棵树下。
只见下方放着一个茶杯,里面泡着一朵红色的花,果然就是千头信!茶杯不远处有几道凌乱的痕迹,一颗珍珠裹着尘土被卡在砖缝里,徐听鹤拿了千头信察觉到符纸的效力已经在减弱。
千头信已经全开了!
他忽然看到一只粉色的翘头履孤零零掉在草丛里!有人眼疾手快上前捡起来,“这不是小鹿姑娘的吗!”
正是思青穿的那一双,只是鞋头的珍珠掉了,她喜欢的样式穿得喜欢得不得了,和他介绍过好几次,鞋面的精致刺绣已经占满了泥污!
“哎呀!这这这!”
有人惊慌起来,“她真被妖怪抓走了?!”
“大师兄,小师妹……”一道干涩的男声在徐听鹤身后响起,“她也被抓走了吗?”
崇风扶着门款眼眶通红,眼光眺向漫山遍野的桐花,语气里全是愧疚,“我怎么……我怎么还连累了小师妹……”
忽然人群里爆发一声尖叫!
“有蛇!有蛇!往我们这里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