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索擦着她的肩直直走过去,一直走到墙边,开始松盘绞的吊索。
半空中晃动的少年刚一落地,便拼了命地挣扎、蠕动,疯狂用脑袋撞击地面。
“这就是你问的为什么。”
非要见,那就见吧。
安索的手离开了绞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样子是打算放手,让安启自行处理。
安启凝眉看了他一眼,在对方嘲讽的目光中走近俯身,然后迅速探手,伸进塞莱斯特额头和地面的缝隙之中,扳住他的脑袋往后揽,成功阻止了他的下一次自残。
“塞莱斯特。”
安启扳过少年的脸,轻声呼唤。
不知是这声呼唤起了作用,还是额头的刺痛令人清醒,少年眨了眨眼,血混着泪被压挤,顺着脸颊、眼角扑落。染出绯色的睫羽终于得以张开,瑰丽的瞳望进安启担忧的眼睛,看见了里面那个小小的,狼狈不堪的倒影。
怀中的身体蓦地抖了下,少年圆圆的瞳仁骤然坍缩成一个小点。樱桃似的眼眸浓艳欲滴,眼白倾刻间被血丝爬满。差点冲破喉咙的惊叫被强行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
塞莱斯特挣脱安启的怀抱,翻滚着,用肩膀,用膝盖,用一切可以逃离的东西,擦着地面蠕动,把自己塞进了墙角里。
血色沿着下颌滴落,是布带割裂了嘴角。
绞盘开始反向转动,绷直的绳索把蜷曲的少年向后拖拉着。
“你不该进来的。”
“他信任你,憧憬你,如今被你看见最扭曲最丑陋的样子。”
“他说不定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是她的错。
这样想着,安索僵硬的肩膀松快了许多,仿佛卸掉了什么似的,更加用力地转动着绞盘。
吱嘎吱嘎的摩擦声停止,木柄也无法再移动半分。安索诧异地看了看自己手,随即扭头朝吊索望过去:一只手正卡在塞莱斯特背上的绳结上,手背青筋暴起,几欲拱出皮肤。
“你自以为是的怜惜,只会让他伤的更重。”
安索的手没有松,较劲似的。
“放他下来,无论塞莱斯特要做什么,我会阻止。”
安启的脑袋还在嗡鸣。那声压抑的惨叫仿佛一记闷雷,撼得她浑身战栗。更让她烦躁的是安索的作为,她甚至觉得,安索不是想吊起塞莱斯特,而是想吊死曾经的自己。
“别太高估自己,你根本不能理解分化成beta的痛。”
无论平静还是悲伤,安索的眼尾总是垂着,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如果说分化成alpha和Omega是促生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变成beta就是把母神赐予少年的敏锐感知都收回去。”
“从指尖到脚底,从皮肤至血肉,探索的根须尽数抽回腺体,慢慢蜷曲、干瘪,留下丑陋的瘢痕。”
“蜜蜂失去了他的触角。”
他们不是没有,是有过,被夺去。
半脱离地面的塞莱斯特晃动了下,似乎想挣扎,又克制住了。
“失去的过程犹如成千上万的蚂蚁爬过,刺痒难耐,他们会想着:是不是撕开皮肤,就能把痛苦的源头剔除来。”
“然而没用,痒比痛更难挨,不如用疼痛去掩盖。”
安启在他恐吓般的讲述中,解开了勒入塞莱斯特唇角的绑带。
安索忧郁的眼眸蓦地睁大。
“你最好系回去。”
“你是想他死么,他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呢喃变成了厉喝,安索嘴唇哆嗦着。
对于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某人,安启打算等等再收拾他,现在还是塞莱斯特的情况比较严峻。
安启环住颤得厉害的少年,抬手用绑带覆住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
“好了,塞莱斯特,放松点。我现在看不见你了。”
少年根本不敢看她,而是又开始挣扎,想要远离她。直到手被带着,隔着湿润的布料触到一片柔软温热,有什么东西在他指尖颤动,才蓦然安静下来。
那条绑带上都是他的血,还、还有口水……正贴在她的眼皮上。
好恶心……姐姐会不会嫌他恶心……
塞莱斯特缩了缩肩膀,慢慢把即将溢到齿间的水咽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蜷在了安启怀里。
受惊的小兔子重新变成柔软的小兔子,安启松了口气,摸索着,把塞莱斯特汗湿的长发撩到一侧,用巧劲捏住了他的两腮,右手虎口小心卡住了他的牙齿。
“难受就咬我好了,我皮厚。”
塞莱斯特呜了一声,乖乖咬住,仿佛是应了。
安启拍了拍他的背,小心解开了差点拗断少年手脚的绑带,双脚交叉缠了上去,把他人整个都禁锢在怀里。
“塞莱斯特……”
“唔。”
塞莱斯特嘴唇开合,舌尖碰了碰安启的虎口。
“塞莱斯特,还痒么……”
“呜呜。”
“还痒啊,我们可爱的塞莱斯特大概是在换毛。”
安启额头抵着少年的眉心,湿润的绑带在两人的脸侧晃来荡去。搔得塞莱斯特的脸痒痒的,但和那种痒又不一样。他不想将其剖出,只想追逐。牙齿缓缓磨了磨有些粗糙的纹理。
“小动物换毛呢,都要去旧迎新。新毛坚韧,所以刺痒痒的。有翅膀的种族还要更难一些,它们要把包裹新羽的鞘啄开、梳理,主动弃去旧羽。”
“塞莱斯特就是一只展翼的小鸟。”
话落的瞬间,塞莱斯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双拳紧握,蝴蝶骨向后张着,急速分泌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安启的衣服。
“我们先从飞羽开始。”
安启声音和缓,动作强硬地掰开塞莱斯特攥紧的拳头,把柔韧的手指一点一点捋直。五指顺着塞莱斯特的右手指缝溜进去,然后膝盖蜷起,将两只展平的翅膀尖完全压住,避免他重新抠进掌心里。
“好了,长长的飞羽换完了,小鸟要伸展羽翼了。”
安启手掌摊平,掌心顺着少年的脊背和肩线轻轻推捻。塞莱斯特张紧的蝴蝶骨慢慢放松下来
“根源在腺体,不安抚还会反复。”
木然站了许久的安索终于开口。
“你看我还有手?”
安启炸了,她都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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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泡发了,浑身黏腻,滑得使不上劲又要拼命去施力,看又看不见,也不知道塞莱斯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某人倒好,两手一背,不知道帮忙,不看实情,临了指挥一句。
也不想想这是谁家的孩子!
密集的汗顺着安启的额头滚入绑带,积满又渗出,好像在哭似的。安索被呵斥,心中本来升起的怨气立刻散了,犹犹豫豫地向前迈了一步。
她全身都在使劲,用尽每一分力气,却不带一丝欲念,只是想阻止塞莱斯特伤害自己。
安索心底忽然冒出个想法。
塞莱斯特说不定会分化成Omega。
他们也试过让亲近的Alpha或者Omega引导少年们分化,阳光明朗的,稳重自持的,可无一例外的,见到绽放到极致又脆弱到极致的美丽,他们的信息素爆发开来,满满的都是——摧折他,占有他,把他们气息吞食殆尽。于是那些可怜的少年们颤抖着,瑟缩着,收回羽翼,任由欲望和力量退去,变成一个个平凡的beta。
“不是我不想帮忙,是他不会让我靠近的。”
在安启的眼神催促下,安索终于走到跟前。伸手试探性地碰了下塞莱斯特的肩膀。少年舒展的脊背骤然绷紧,汗湿的脑袋一个劲地往安启颈窝里钻。
安启生无可恋,想死,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算了,救人救到底。”
被汗洗的水淋淋的脸贴上塞莱斯特的后颈,安启小心用鼻尖蹭着少年的腺体。少年发出闷闷的呜声,回应似的反蹭着安启的脸和下巴,身体慢慢变得绵软,不再抽搐。
浓香侵袭。
安启身体蓦然僵直,随后摇晃着,往一旁倒去。幸亏安索长了眼睛,及时伸出手臂。
安启软手软脚地攀着beta的手臂,费力扯脱了缚住眼睛的布带。
“你、利用塞莱斯特给我下毒?”
安启拉风箱似的喘着。
alpha的瞳孔扩了一圈,眼周被血泪涂得乱糟糟的一片,带血的白色布圈套在脖子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又透着莫名的色.气。
安索手一抖,把人扔回了地上,又在对方控诉的眼神中,把人捡了起来。
“塞莱斯特分化成了omega。你应该是被诱发了易感期。”
不气不气,他不气。
“哈?”
什么易感期,她易感期才不……不,她根本没有易感期!这就是毒!
安启顺着香味的来源嗅了嗅,瞳孔愈发散乱,缺氧似的急速吞咽着。
安启撑着安索的肘弯踉跄两步,试图远离毒源,又被追来的塞莱斯特带倒,栽歪着扑倒在地。
安索低头看着缠作一团的两人,缓缓收回了手。
她很好,对杜普雷家很有用。如果塞莱斯特被她深度标记……她会更容易被挟制。
“呜呜,我被蛇缠住了。救救……”
安启的手臂胡乱挥舞着,扯住了安索的裤脚。安索垂眸看她,原地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蹲下把人带了起来。
缠在安启背上的塞莱斯特软软地枕着她的肩。一双血眸定定凝视着安索,冷酷又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