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是个alpha。”
洛尔坐在塞缪尔对面,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是,她是个alpha。”
塞缪尔十指交错,若有所思地望着洛尔。
“她的继承权优于安索。”
“你不能继续做她的婚约者。”
塞缪尔一时没能理解洛尔的意思,待反应过来,再看洛尔时,神情颇为怪异,像是被人猛地打了一拳,但不知疼在哪里。
“我以为,你的关注点不该在这。”
塞缪尔感到荒谬,在他努力把人骗回来应对残局的时候,盟友竟然试图踢他出局。
“奥。”
洛尔眼神飘忽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直起身。
“很晚了,我要去睡了。晚安。”
塞缪尔捏了捏额角。从前因为安吉尔是个Beta而勉强维持的平和局面,在她变成alpha后,稍不留神就会被打破。
她会在信息素的影响下,更亲近Omega,而不是他这个alpha,不再会乐于与他在书房争论,在茶室闲谈,想到这,塞缪尔焦躁地扯了扯领结。
眼见着塞缪尔的表情从错愕到茫然,素来平静的表情隐隐有裂开,往外冒黑气的趋势,洛尔没忍住在心里把嘴欠的自己暴打了一顿。
得意忘形就会丢掉脑子,他这一句提醒,非但没让塞缪尔退缩,反而把混沌中的狮子戳醒了。
洛尔悄悄溜了。走下楼时余光扫了眼回廊对侧的影子。心情又明快起来。
再怎么样,塞缪尔都是个alpha,艾文也是,同样不适合作为她的婚约者。
至于葛兰……自作孽,他喜欢这种傻子。
洛尔欢快地跳了两步,拈起胸前的吊坠吻了吻,俏皮地冲对面鞠了一躬。
“他这是在做什么?谢幕?”
“或许。”
艾文抬手摸了摸后颈。他多少能理解些洛尔的意思。
旧日的故事已经落幕,新的篇章正在开启。而他的哥哥,还怀抱着旧物困在过去。
更有意思的是,哥哥心中的安吉尔,永远是那副温柔克制的样子。
只要所有人都沉默,他就永远看不透这层迷雾。
————
安启撩开头发拍了张照片仔细研究,很好很贴合,完全不突兀,色号也刚刚好。
至于信息素……安启拿起通讯器开始哒哒哒敲字。
「你好,请问这几种哪一款香味更淡,但留香更久一点。」
「亲,“深烘”这款香味极淡,只在体温升高,流汗时才会有一点点咖啡的焦香。遇水不散,附着性强,需要特殊试剂擦除,留香时间一般是72小时。」
安启眼睛一亮,这就是她想要的!
立即购买,确认地址,顺便扫了眼推送。
!!食品级仿真腺体是什么鬼东西!是拿来吃的么!
控制不住好奇,安启点了进去……没有详情。
客服,戳戳。
「这个↑」
「亲,这是我们上架的新款,搭配信息素类香水使用,留香更久,触感真实,非常适合您的alpha磨牙哟!」
「谢谢,但我才是alpha。」
果然,现在的网络,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买不到的。还有磨牙什么的,alpha难不成是狗?
「嘿嘿(狗头叼玫瑰),有时候alpha向他的Omega低头,暴露脆弱的后颈,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哒!」
「……」
不了,谢谢,她不想对谁低头。
但是……这款看起来比她刚刚收货的那个还要逼真,还能调整温度,要不……
「你好,改运费,我要神风次日达。」
「好的亲,您先提交订单。香水是否需要我们这边直接给您分装,1ml,2ml,5ml……规格可以自选,还可以做成凝香珠,穿成项链或手链随身携带很方便哒。」
安启盯着这几行字恍惚了下,她怎么觉着这个店铺过于周全了呢?
————
“法瑟因阁下,您可以离开了。”
“辛苦您了,大祭司。”
塞缪尔躬身行礼,慢慢退出了偏殿。
伊玛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转身看向石柱的方向。
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高大的石柱后面走出来,面容冷峻,金棕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束着,橄榄绿色的眼睛深邃而锐利。
随着身影的靠近,水晶板上刚刚刻好的名字开始簌簌剥落。
来人俯身拾起剥落的碎片,放置在另一堆稍小一些的粉末旁。
————
“家主,苏西管家来消息说,安启小姐已经抵达庄园,是洛尔少爷去接的。”
刚离开神庙恢复通讯,打算给安启发消息的塞缪尔指节捏得咯吱作响,通讯器扣了两下没扣回去,沉着脸把变形的通讯器丢给了随行骑士。
什么等他消息,分明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洛尔站在回字型走廊的一侧,甩着手中的坠子,扬着下巴质问对侧的安启。
捋了捋额前汗湿的发丝,安启熄了武力夺取的心思。要命,她低估了s级Omega的敏捷和体力。
碧色的翡翠坠子在洛尔手中忽上忽下地荡着,一不留神,就会从高空落下去。安启停下来,摸了摸胸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架不住是从小戴到大的,忽然没了,总觉少点什么。
“好吧,求你。”
“不-诚-心——”
洛尔拉长着调子,见安启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大有飞过来教训他的意思。洛尔掩住笑意,绿眼睛眯了眯,小退了一步离开围栏,时刻准备开启新一轮的你追我赶。
他喜欢安启追着他跑的样子,像风一样,自由带着暖意,他稍微慢一点,就会被风抓住,拥抱,虽然风的目标是那个坠子。
想到这,洛尔身子□□,作势欲逃,蓦然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惊得他小羊一般侧跳了两步闪到一边。因惊恐而瞪圆的眼睛对上不远处安启忍俊不禁的笑眼。
洛尔心中猛然浮起个不妙的想法,咔哒咔哒地转头向后看去,果然,一个娇弱的身影捂住肩膀,缓缓倒地。
多么熟悉的一幕,只是对面的人由安吉尔变成了安启。
洛尔一溜小跑躲到安启身后,扒着她的肩膀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葛兰。
“又来了,简直没眼看。”
洛尔贴着安启的耳边,小声蛐蛐。
“怎么样,看两个Omega为争夺你的注意力勾心斗角,你是不是很得意?”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两个Omega,哪个是好相与的。安启耳朵动了动,歪头蛐蛐回去。
“你下次有样学样,迅速倒地,别溜得飞快跟兔子似的,反倒坐实了罪名。”
这两个人,当着他这个受害者的面就开始嘀嘀咕咕说小话!
根本没被碰到,只是好几天没认真吃饭,没留神摔倒的葛兰深吸一口气,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
洛尔暗自翻了个白眼,哒哒跑过去,朝葛兰伸出手。这是他同为Omega最后的一点点怜悯之心。
葛兰一动不动,只是抿着嘴看他,半晌才吐出一句:“无耻。”
作为安吉尔的婚约者,竟然在她死后未足月就和这个野alpha调情。
说完又转向安启,眼中怒意难掩。
“卑劣。”
安吉尔的远亲,在人死后登堂入室,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alpha的目的。
安启的心情有些微妙。
他在骂她,但又是为了维护她。真是难以理解。葛兰从前有正眼看过她么,如今却一副安吉尔的未亡人的姿态指责别人?
还有他身上这衬衫,看着好眼熟,最后的最后,葛兰他……刚刚似乎是从她的卧室出来的……吧?
安启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哪里不对劲,她怎么背后发凉呢。
洛尔轻嗤一声,收回了手,低头嘲讽地看着葛兰,傻子就是傻子,他等着葛兰把人越推越远。
就在三人僵持着,眼看气氛越来越糟,随便一点火星就能点着的时候,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塞缪尔走到了两侧的扶梯之间,侧头向上看了眼安启。
目光相接,安启迅速往对侧飘了一眼,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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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先安抚一下葛兰。失却了安吉尔的身份,还是有些麻烦的。她没什么安抚的立场。
不过看塞缪尔压着火气的样子……他发现自己驴他了?
唉,都怪李女士催的紧。
还好塞缪尔并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较劲的人,只是淡淡瞥了安启一眼,便转向身边的beta管家。
“苏西,扶葛兰回去,稍后把他的晚饭安排在小餐厅。”
最好是待在房间别出来,少添点乱。
伸出去的手被用力打开,带起响亮的啪的一声,对于管家,他可不会像对洛尔那样克制。
葛兰仰起头,睫羽低垂,目光轻蔑地睨着对面的安启。
“你来。”
声音很弱,但不容拒绝。
这种身处弱势但睥睨一切的姿态,不愧是伊利亚特公主和诺曼将军之子。
麻烦归麻烦,真不管不顾,她以后想接手普兰缇克会很难,即使她不是真心想接这烂摊子。
安启笑着颔首。
“我的荣幸。”
没有选择从回廊绕过去,而是全程在葛兰的注视下步履稳健地走下楼梯,沿着对侧楼梯上到二楼,单膝落地,伸出一只手。
柔软纤长的手隔着薄薄的衬衫搭在了安启的手臂上。
正准备找个理由发作,灼热透过衣衫传到掌心,烫得葛兰手缩了缩,跪坐久了发麻的左腿一时无力支撑,踉跄着栽倒在安启怀里。
“!!”
差点气的跳起来的洛尔在塞缪尔的注视下蔫了下去,他不能太激动,葛兰根本对安启没意思,就是恶作剧而已,他不能乱了阵脚。
哼。半晌没等到洛尔有动作,葛兰在心底冷嗤一声。
看样子对洛尔来说,这个alpha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葛兰左手扶着安启的小臂,右手撑在她的肩膀上,打量起眼前的alpha,灰紫色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恶意。
由于肌肉饱满而紧绷的肩线,紧实流畅的小臂,还有手背隐约浮动的青筋,这昭示力量的一切落在葛兰眼里,就变成了粗鲁、野蛮,连落在额前的呼吸都是令人屏息的灼热,带着大型食肉动物一样的侵略感。
恶心的alpha。
狠狠剜了安启一眼,葛兰拖着酸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回屋里,用力关上门,抖着脱力的手摔进床里。
安吉尔……安吉尔……
他想念她,想念那平和没有任何侵略感的味道,想念她清隽优雅的姿态,想念她克制又内敛的样子……就像高悬的月,清凌凌的,不似烈阳,灼热、滚烫,无处不在。莹白如玉的手指缓缓绞住床单……
Omega小声呜咽着。
他想要一个怀抱,热烈的……不不,要清冷的,要、要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紧紧的……
「抱抱我……」
低低的泣音伴着杏花初绽时清甜微苦的味道渗入空气。
安启的手颤了颤。
怀里轻飘飘的落了一朵云,又倏地飘了出去。淡香散尽。安启放下手,带着点无由来的失落感。
“葛兰抱起来手感是不是超级好。”
浅金色的脑袋瓜凑到眼前。
“出身高贵,但姣美黏人,世间罕见的L级Omega。”
绿眸紧紧盯着安启,仿佛只要她敢应和,恶猫就会扑上去抓花她的脸。
“不说我是废物,我哪消受得起。”
悠哉悠哉伸手,与洛尔十指相扣,绕在洛尔指间的翡翠坠子不经意间回到了安启手里。
安启抬起手腕,在那一抹摇曳的翠色上吻了吻,随后挂回脖颈,任其顺着领口缓慢滑落至胸前。
“瞧瞧,像不像你那双,时时想窥探我内心的眼睛。”
听到这话,洛尔视线顺着安启的动作,从她殷红的唇落到细腻的颈上,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白皙的脸颊腾地蒸起云霞,哪里还能想起其他,只得横了她一眼,飞似的跑走了。
“你看上去对拿捏Omega颇为熟练。对他们的主动投怀送抱更是乐在其中。”
旁观了许久的塞缪尔一股无名火起,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所以,葬礼上的怒意,都是针对艾文,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