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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作者:脆甜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见李珩靠近,江清棠下意识往后面躲,她不想与李珩接触,连多靠近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可她的举动落到李珩眼里,倒像是有意疏远他,故意往李瑞身后躲。


    李珩心底徒然生出一股猛烈的醋意。


    他今日在郊外接到刘福传来的消息,发疯似的往皇宫赶,生怕晚了一步李瑞就将她抢走,生怕她与李瑞真的定下婚事。


    他如此焦急,她怎么能如此对他?之前几次处处躲着他,现在看见他还要往李瑞的身后藏。


    简直错的彻底!


    可随即,李珩被自己心中这个念头吓到。


    他与江清棠不过才见了三次,不知为何,每次有关于她,他总是不能心绪平静。


    就像绝不能容忍他人抢夺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


    三人一言不发,此刻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李珩脸上露出浅浅笑意,率先打破平静,“皇兄,说好了陪我下棋,你倒好,自己在这里躲清净。”


    李瑞看向李珩,认真解释“阿珩,并非如此,是皇爷爷唤我过来,你若想下棋,改日皇兄再陪你便是,只是今日,怕是没空。”


    紧接着,李珩目光投向江清棠,“江娘子也在,是皇爷爷所唤?不知方才皇兄与江娘子都聊了些什么?可否让我也听听?”


    李珩略带试探的眼神让江清棠很不适应,江清棠随口说了句,“是陛下让刘公公唤臣女过来。没什么,只是同晋王殿下唠了些家常。”


    “原是如此。”因江清棠低着头,李珩看不清她眸中神色,心中恼怒更加。


    他袖中的拳头握的作响,面色依旧平静,“想必皇爷爷喝了药睡了过去,太医嘱咐过,此药特殊,不可让皇爷爷睡多。”


    “江娘子先在此等着,我与皇兄进去看看皇爷爷。”


    说罢,李珩与李瑞越过屏风,来到皇帝的塌前。


    此时皇帝正闭眼熟睡,满是皱纹的脸上略显苍白憔悴。


    李珩半跪于塌前,轻轻晃了晃皇帝的胳膊。


    “皇爷爷,皇爷爷,太医说了,服了药不可多睡。”


    皇帝微微动了动眉头,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印入眼帘的明黄与柱子上腾飞的巨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身处大梁皇宫,方才不过是又梦到了过往。


    梦到了与德妃青梅竹马那段时日的过往。


    这几个月,德妃总能入梦,实在奇怪。


    “皇爷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再一转眼,一张酷似德妃的脸庞就在身边。


    李珩这孩子的眉目与德妃的眉目极像,甚至比他已故的父王还要像德妃,每每看到这双眼睛,他总能想起她。


    皇帝情不自堪地握住李珩的手,声音颤抖,“阿珩?”


    李珩凑过去,脸贴到皇帝带着薄茧的手掌上,让皇帝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眉目,“皇爷爷,是我。”


    皇帝在李珩和李瑞的一同搀扶下靠在软枕上,他朝外看了看,问:“朕这是睡了多久了?”


    李瑞:“回皇爷爷,一炷香的时间。皇爷爷,外面还有江家娘子候着。”


    皇帝这才想起,今日,他是要瑞儿与那江家女见上一面,问问他们俩人的婚事。


    皇帝叹息道:“原是如此……这一觉醒来,怎的就忘了,果然是年岁大了。”


    “皇爷爷,您是天子,天子怎会像常人般垂暮,您只不过是因服了药睡迷了,珩儿改日让太医为您开几副提神的药便是。”李珩在一旁观察皇帝神色,伸出手替皇帝理了理身后的枕头。


    趁无人注意,李珩左手偷偷从袖中掏出个香囊,借着为皇帝理枕的同时将香气挥至皇帝面前。


    皇帝刚想开口唤江清棠上前,鼻尖充斥的香气却令他头间发晕,整个人昏昏欲睡起来。


    “罢了,让她先下去吧,朕实在乏累,你们俩也都下去。”


    李瑞虽心存疑虑,但皇爷爷既说了,他也不可多嘴。


    三人离开养心殿。


    早在殿外候着的刘福见三人都没留下,有些担忧,问:“两位殿下,可是陛下又哪里不舒服了?”


    李瑞:“皇爷爷又睡下了,应是汤药的缘故,还望刘公公多加注意。”


    李珩:“皇爷爷近来身子虚,还望刘公公多加小心,宫内的熏香是徐太医所制,一天都不得断,每日的汤药也是,不可延误。”


    刘福与李珩对视一眼,福至心灵,低着头道:“还请两位殿下放心,照顾陛下是老奴的分内之事。倒是陛下有两位殿下关心,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李瑞颔首,“嗯,我与阿珩先行一步,刘公公差人送江娘子去姑母那里,莫要让姑母等急了。”


    江清棠:“臣女先行告退。”


    目送江清棠与带路宫女的身影远去,李瑞才放下心来,迈着步子往南面太子宫的方向走。


    李珩紧跟在李瑞身后。


    路上,李瑞问:“皇爷爷有意让你参与朝政议事,你为何频频拒绝?是有什么顾虑?”


    跟在后面的李珩笑着答:“论资质,我不如几位皇兄,更与皇叔所差甚远,也像旁人所说,在掖庭待久了,胸无大志,只顾着眼前,能做个闲散王爷最好。”


    李瑞转身,将手搭在李珩肩膀上,一字一顿道:“大丈夫生于世上,应当不顾他人所议,这些话,不要放在心上。”


    “你我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你刚出掖庭不久,对长安城内与朝堂上的情况不太熟悉。来日你若想好,无论何时都可告知我,我会尽力帮你。”


    李珩似是没料到李瑞会说这些,愣了几瞬后答:“多谢皇兄美意,阿珩愚笨,实在不宜参与朝政。”


    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就连李珩都不得不承认,李瑞的确在品行才能上面都无可挑剔,李瑞与狠辣无情,为了权势能残害手足的太子不一样。


    一个暴戾恣睢之人,竟真能生出个正直无私的儿子,也实乃太子妃的功劳。


    李珩:“皇兄若是忙完政事,闲暇之余,能与我多下几盘棋,多品几壶酒比什么都好。”


    李瑞若有所思道:“好,也罢,来日方长。”


    两人重新一前一后,走到宫道上。


    李瑞沉思,既然他是兄长,便有责任照顾好自己眼前这个命运多舛的弟弟,他从不讲空话,日后只要李珩有任何难处寻他,他都会解囊相助。


    李瑞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这位弟弟,似乎才能不在他之下,只是有意藏拙罢了。


    对李珩他不仅有兄长的怜爱,更有一颗惜才之心,大梁能人才士繁多,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他平生夙愿。


    至于安家立业,那都是后话了。


    两人心有灵犀,一同想到江清棠,李珩跨了一步到李瑞身旁,带着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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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笑问:“皇兄年岁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找个王妃,给我找个皇嫂?再生些皇侄皇侄给我玩。”


    李瑞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小小年纪,不多读几本圣贤书,怎的脑子里整日都是这些东西。”


    李珩轻笑一声:“成家立业,皇兄已有一番政绩,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知皇兄,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


    李瑞神色认真,像是在认真思量,“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可。”


    李珩心中不安,鬼使神差地问:“那皇兄觉得,江家娘子如何?阿珩听说,皇兄先前与她有过婚约,不知可还作数?”


    李瑞停下步子,“阿珩,身为君子,不可在背后议论别家娘子,有失礼数。”


    “至于婚事,”李瑞下意识加快步子,“她先前的确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可惜这桩婚事作罢了,今后怎样,还要看江娘子的意思。”


    “你今日的课业还未习完,就不用随我一起向父王请安了,先回去吧。”


    “是,皇兄。”


    待李瑞走远,李珩卸下防备,露出凶狠之色,方才李瑞所言,让他心中恼怒不已。


    她怎会是他的妻,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哪怕杀了李瑞,他也绝不会将她让出。


    片刻后,李珩松了口气,舒展自己紧拧的眉头与攥紧藏于袖间的拳头。


    现下李瑞还有用处,他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为何?为何提到江清棠,他又一次失控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珩按下匿于山水画后的一处机关,刹那间,一个暗格现出。


    暗格不大,里面立了两块无名灵位,灵位前是早已燃尽,只余灰烬的数根檀香。


    李珩盯着两块无名灵位,暗自苦笑。


    父王母妃死于谋逆罪名,死后尸骨扔于宫外的乱葬岗,野狗啃食,风雨剥蚀,身为皇室中人,这样的结局何其之惨?


    可恨他竟连刻下父王母妃名讳的勇气都没有。


    李珩寻来一把金镶玉的短刃,这是父王生前赠予他,哪怕在掖庭的那十年再苦,哪怕只能以馊饭为食,他也不曾动过要卖掉它的念头。


    只为让自己时时刻刻记住那滔天恨意。


    弑父杀母之仇,他要皇帝太子以剥皮抽筋之刑来还,要整个皇室为他的双亲陪葬。


    李珩撩起袖子,露出强劲有力的小麦色胳膊,上面有两道整齐划一的刀伤。


    这第一道刀伤,是父王母妃殒命那日,他在心中发下血誓,定要为他们报仇,划下道伤口留成疤,无时无刻警醒自己不要忘记仇恨。


    第二道刀伤,是他十二岁时在掖庭淋雨高烧不退,撑着病体拿出短刃所划,为的是提醒自己,这条命无论如何也要撑到报仇雪恨那日。


    李珩拔出短刃,刺眼的光闪过眼眸,他眸中神色更加坚定,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胳膊上划出道血痕。


    如今这第三道伤,是惩罚自己因为一个女人几次乱了心绪,今后不可再因女人扰乱心智。


    他两次用计迫使江清棠入宫,只因他看中江清棠背后的母家。


    梦中是真是假他都不在意,他从始至终在意的,只有复仇一件事。


    从始至终,皆是因梦对江清棠好奇心作祟罢了,他绝不会对她生出旁的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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