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鹤明与房渊一听,皆是面露诧异。
房渊也顾不上在等着自个儿去泡药浴的蛊师了,仔细想了想:“捉谁的奸?太子?他和谁通奸了?他今日可没来我们家……是哪个奴婢和他勾搭上了?”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砸过来,房幽都来不及回答。
她道:“阿耶与阿兄且等着吧,不必插手,我去去便来。”
说罢,她人已往东苑的方向去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念及上回归宁裴昱的身子,眉宇间皆是升起一股担忧。
照这么看来,房幽这一世嫁的,更称不上良人。
房鹤明那里,则是有些后悔。
早知今日,当初房幽言明重生那时,他就该带着一双儿女辞官回清河避祸。
只恨自个儿当时太自得自满,晓得了日后那姓严的会背叛坑害他,便觉提前知晓不足为惧。
实在是坑害了两个孩子。
见长子挠着脑袋,还在那纠结到底是去捉奸谁,不由怒道:“滚回你院里治病去!方才叫你出来倒还埋怨你小妹!”
当他不知,房渊成日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蛊师混迹在一块,一副发春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
房渊:“……”
*
房幽没和上回一样冲进房浅的院子。她既怀了孕,那便跑不了。
她带着看望老太太的名头坐在主位,让人去唤房浅过来。
过了会儿,婢女来禀报:“太子妃殿下,二娘子抱恙在身,见不了风,说是没法来见您,万望谅解。”
老太太也搭腔:“阿浅近来身子弱,也好些日子没来给我请安了。她平日里最懂事,这回是事出有因,你可不能怪她。”
老太太是偏心惯了的,房幽不理,只道:“成吧,阿浅不给本宫这个太子妃面子,那本宫便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她可有中意的男子。”
她脸上笑眯眯的,老太太一时也面露喜色:“好啊!你做姐姐的,自然要帮扶着妹妹。”
从前只是房家大房得势,二房地位寻常,房浅高不成低不就,婚事没有着落。
如今可不同了。房幽做了太子妃,日后便是皇后,由她做媒,房浅何愁寻不到好人家。
一高兴,老太太也柱了拐杖颤颤巍巍地跟着一块去。
二人一进院门,房幽便瞥见有个婢女慌里慌张地往里屋报信。
她一愣,心中古怪:莫不是,裴昱在这儿吧?
她原只想捅出房浅有孕,倒没想到真能捉奸成双。
房幽心中有些激动——又抓住了裴昱的一个把柄,怎能不让她开心。
她笑盈盈地扶着老太太,二人一刻不停地往里屋走,穿过那层层叠叠的纱幔,终是在卧房最里见着了人。
房浅半倚靠在靠枕上,脸色略有些苍白,双眉蹙紧,眼眸微阖,看起来倒真像是久病的模样。
老太太坐到她床沿,颇为怜爱地撩了撩她的碎发:“阿浅,病得这样重,怎么不请个郎中来瞧瞧?”
房幽紧紧盯着她的脸,果见她面色一变,睫毛发颤,强行笑道:“阿婆,不过是小日子来了不好过。”
房幽挑了挑眉:她倒是会找理由。
老太太又道:“你阿姊来看你了,快与她说说话。”
房幽就势挤开老太太,坐到房浅身边,颇为心疼地抚了抚房浅的脸颊,道:“小脸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没吃好?”
这话一出,关系本就不好的两个人都有些恶寒。
房浅忍着不适:“近来胃口是不大好。”
她偏过脸去,脸上露出了丝丝嫌恶,再看双手,正牢牢地护在肚子那儿,仿佛生怕房幽暗害她的孩子一般。
房幽仿佛对她的态度无知无觉,更凑近了些,絮絮叨叨:“阿浅,你可要好好注意身子……”
她说了一堆乱七八糟没用的话,房浅正要下逐客令让她离开,不防一吸气满鼻子都是房幽身上的熏香,顿时胃里翻腾——
房幽眼见不好,极快地往旁边闪,下一瞬,房浅“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房幽拍了拍胸口:好险。
她又忧心忡忡道:“阿浅身子怎么差成这样了?还是请个郎中来瞧瞧——”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房浅方才低身呕吐的动作,掩盖住小腹的被褥滑了下来,露出了她略微涨起的肚子。
房幽与老太太皆是愣住沉默,房浅顺着目光一看,吓得冷汗直冒,“唰”一下便把被子盖回去了。
她道:“我累了,老太太与阿姊快回吧。”
房幽哪能让她如意,她今儿熏了浓重的西域香过来,正是为了逼她露出马脚。
她有些犹疑:“阿浅的肚子,怎么那么大……倒像是怀了身子的妇人?”
老太太的脸也彻底冷下来:“阿浅,给阿婆看看。”
房浅慌忙否认:“我没有!我只是午时吃多了涨肚子……”
这便和她胃口不好相冲突了。
再说小腹变大与胃胀,老太太还是分得清的。
老太太勒令身边嬷嬷掀开她的被子,定睛看去,不由目眦欲裂——
似房浅这般四肢纤细的体质,便更显得那肚子如胀气般鼓起,一眼便瞧出定是怀了。
她不由震怒:“你一个未出阁的女郎,是与何人苟且怀了奸生子!”
房浅发觉瞒不住了,只默默流泪。
老太太见逼问不出结果,索性道:“去,把这屋里的婢子都拖下去打,她何时说了,何时停下!”
房浅害怕极了:“阿婆!”
她倒并非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只是怕重压之下,她们会吐出更多的秘密。
她手握成拳,垂下脑袋:“是,是太子殿下。”
把房浅奸生子的父亲逼问出来了,房幽自然要大演特演一番。她掐着自个儿的大腿肉泪眼婆娑,控诉房浅白眼狼,闹得二房人人皆知,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平日里偏爱二房的老太太也不吱声了。
后来,房鹤明被人请了过来主持局面。
二房拿捏不住房幽,却又自信自家女儿的腹中子,想找个识大体的人来压她。
可房鹤明过来时面色严肃,才进大门便破口大骂,没有一丝朝堂上沉稳持重的丞相模样。
房幽一面假哭一面听着父亲的骂词,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骂了快两刻钟,词都不重样,不愧是她的丞相阿耶。
她要的就是要闹大——只是可惜,没能当场捉到裴昱私通。
二房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苦着脸问:“大兄,如今怎么办?”
房幽止住哭,瞪了她那懦弱二叔一眼:“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让殿下的孩子做奸生子吗!叫阿浅收拾收拾东西,同本宫回东宫养胎去!”
她端的是一副长姐心疼小妹的作态,二房想否决,却忌惮房鹤明,只敢低声:“今儿就去,岂不是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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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分……”
房鹤明打断他:“做出这样的事,你们有脸送她出阁,我丢不起这个脸!”
房浅一听要这样进东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房幽可不管她,晕了便抬上马车,照样回去。
离府前,房鹤明道:“幽幽,若实在委屈,不如和……”
历来虽没有太子太子妃和离的先例,但他房鹤明能为女儿做到。
然而房幽打断他:“阿耶,我不委屈。”
房鹤明一迟疑,不明所以。
“无论是我生的,还是她生的,都流着房氏的血液,正好我缺一个孩子。”她笑了一下。
房鹤明纵知晓她的打算,却亦是心疼不已,只得叮嘱她好好照顾自个儿。
房浅这回倒是真晕,一直进了东宫,人还未醒。房幽也不管,指挥人把她搬进自个儿宫里的偏殿,便去吃晚食了。
等裴昱晓得消息,只觉天都要塌了。
他今日推了所有事务,正是去皇后那里求她,向父皇提出娶房浅为侧妃。
他说房浅有孕,卢皇后却不以为意:“打了便是,你未来当了皇上,还愁没有儿子?”
裴昱不敢说自个儿身子亏空,那物遍寻名医都再无用处,他只道:“毕竟是我的孩儿,只求母后体谅孩儿。”
看独子这般低声下气,卢皇后轻叹一声:“早先你非要娶房幽,我当你多情种呢,娶进来了又貌合神离,现下又非要娶房浅,房氏女真有那般叫你中意么?”
话虽如此,她自然还是要帮儿子的。
他近来忙于政务,两颊都凹陷下去了,看得心疼不已。
卢皇后答应下来,又提醒:“皇上不大好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婚前的约定。”
裴昱有些头痛,只胡乱点头。
待他回了东宫,甫一知晓太子妃撞破堂妹怀孕,且逼问出情郎是太子,太子妃虽心痛难忍却还是宽宏大量地把堂妹带进了东宫的消息,当真是晴天霹雳!
难怪他方才出后宫,有些太监宫女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去卢皇后那儿白求了,这事儿闹得一团糟,可房浅的孩子也许就是他唯一的种了,房幽那里也不能得罪太过。
他去找房幽,毫无疑问吃了个闭门羹,连带着,房浅住的偏殿也进不去。
裴昱又焦又躁,一想到明儿早朝将会面临的弹劾斥责,更是绝望。
他深觉自个儿栽到了女人身上,还不止一个!
果不其然,次日朝会上,以严怀山为首的御史大夫集团对房氏家风不正进行了弹劾。
太子作为始作俑者,更是被称德行败坏、耽溺女色。
裴昱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房鹤明则一改与严怀山针锋相对的作风,老老实实地跪下认罪。
此事最终以太子罚俸三月,闭门自醒三日,房鹤明则罚俸半载落下帷幕。
毕竟皇帝身子不好,这个关口,实在不宜重罚。
房幽也知晓结果就这样了,虽坑了她阿耶一把,但给房浅位份的事没人提出来,裴昱自个儿也不敢提。
他怕把皇帝气死。
房幽听完也算神清气爽。连日来萦绕在心间的烦恼终于消散了,圆什么房,她有一个房氏的孩子就够了!
她见湘莲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由挑眉:“还有何事?”
湘莲犹豫了一小会儿,斟酌道:
“今日早朝,皇上还给燕王殿下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