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燕依依在游戏就对房间的格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就是这个小区的房间格局吗？
钥匙打开门，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燕依依仿佛又回到游戏之中，只不过现在房间空空荡荡，没有那个幼年裴歌。
......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记下损坏的地方，开门准备离开。
她刚推开门，就差点撞上走廊里路过的人。
“啧！谁呀？开门这么猛？也不看着点走廊有没有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燕依依走出房间一边关门一边道歉，“这走廊太窄了。”
关上门，两人打了个照面，她差点没腿软靠在门上。
这不就是那个借东西的疯女人吗？！
“你不会要来借我的眼睛吧？”这句话几乎要从她嘴里飙出来。
眼前的女人妆容精致，穿着短裙高跟鞋，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她的脸虽然很漂亮，但是看起来就是一副整过容的标准的模板。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饱满的苹果肌。每一寸皮肤都被修理得很完美。
她打量一下燕依依，随口问道：“你住404？新搬来的？这屋子好像很久都没人住了吧？”
燕依依依然处于震惊的状态：“我，我是受房东委托，你住隔壁？”
“哦，那房东老爷子我见过，人还挺和气的。我住406。”女人上下打量燕依依，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叫丽丽，在美容整形医院上班。我看你挺漂亮的，有什么想做美容的项目来找我，我给你优惠。现在我们医院正推出一系列活动，都是针对年轻女孩子的。”
她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推销，估计在医院里是做销售的。
女人说着仔细观察燕依依的脸：“你的眼睛真漂亮，你是开过眼角，还是割过双眼皮？做得很自然啊。”
燕依依听到女人夸她的眼睛就感觉浑身发麻，赶紧找借口离开。
女人还在后面提醒她：“你要来我们医院记得提我的名字哦！医院地址名片上有。”
“好的好的。”燕依依头也不回地答应着，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
跑到外面的阳光下，她才觉得浑身没那么冷。原来游戏里的人在真实世界是存在的啊！
这游戏还根据活人制作NPC，真离谱！不过在游戏里丽丽不是把一个叫阿诚的男人给剁成几大块了吗，现实中不会也...
正当燕依依思绪到处乱飞的时候，旁边一个干干巴巴的声音叫住了她。
“小姑娘。”
她转过身，是一个身材矮小佝偻，皱皱巴巴的老太婆，手上还拎着一大袋空塑料瓶。
“我刚才看见你在404门口，你是新搬来的？”
燕依依只能再次否认：“房东委托我来看看房子里的东西坏没坏。”
“哦，你是那老头的亲戚啊。我住401，那老头想把404租出去？”
“是的，我正要去照中介。”
老太婆说着凑近来，声音神秘：“找租客的话，你最好别找男人。”
“为什么？”燕依依不解。
老太婆一脸八卦：“你刚才见过406的那个女人没？就是那个一出门满走廊都是香水味的那个女人。”
“见过，怎么了？”
“那个女人坐过牢。”
“坐过牢？，她犯了什么罪？”
老太太见她如此感兴趣，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夸张，于是笑着说：“也不是坐过牢，就是被关了几天。是跟她前男友打架。”
“她的前男友？”
“是的，之前她和一个男的一起住在这。两人经常吵架，我有好几次在走廊里都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那个男的好像不太喜欢她，一直想分手。但是那个女的太凶了，有好几次她都以自杀来威胁那个男的，闹得派出所的人都来过两三次。”
“那她后面怎么被关起来了？”
“哎呦，那天他们吵得那个凶，我在房间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吵到了走廊上，好像是那个男的拖着行李想走，女的不让。后来女的气坏了，把那个男人抓伤了。”
“那个男受了很重的伤？”燕依依的心悬起来。
“没有，听说只是擦破点皮。后来派出所的人又来了，把女人带走关了几天，还让她保证不许再骚扰那个男的。反正那个男的再也没来过了。”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就听见女的喊他阿诚。”
燕依依舒了口气，这要是放游戏里，这个阿诚非得被大卸八块不可，现在擦破皮已经是很幸运了。
她顿时对这个游戏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看来这个游戏还会放大人性的恶。
......
“那个养猫的小崽子又出来了。”老太太嘴里突然恨恨地冒出一句。
姜暮雪转过头，楼道里跑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奶猫。
她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开。
“那我先走了。”她跟老奶奶打声招呼。
“好的，再见小姑娘。”老奶奶也笑眯眯，带着让人不舒服的贼眉鼠眼。
*
回家后的当天晚上，燕依依就接到了几家公司的面试邀约。
当晚她没有再进入游戏，而是早早睡觉养足精神，准备第二天的面试。
她大学时的专业是做服装设计，设计各种各样的服装也是她的爱好。所以现在投简历，她依然是选择服装设计相关的工作。
......
几天的面试下来，她很快就敲定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地处繁华的商业街，数十层高的气派的写字楼，公司占了其中一层，看起来也是比较高大上了。
燕依依心情很不错，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回来的路上她收到裴歌爷爷的信息，房子坏掉的水管已修缮完毕，墙面也粉刷过，请她再去检查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最近燕依依受妈妈之托，让她尽量帮裴歌爷爷奶奶家做点事。裴歌爷爷腿脚不便，有些事也力不从心。
哼着跑调的歌，燕依依再次来到幸福小区。
准备上楼的时候，一堆垃圾劈里啪啦从楼上被扔下来，掉到了她的脚边。
手中的喝了没几口的奶茶不幸被砸到地上。
燕依依愠怒抬头，那些东西来自3楼的一个房间。
她又低头看了眼脚下，发现这些东西不像是垃圾，都是些毛线球，毛衣针之类的，还有有些毛线编织的玩偶。
她把地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拎着走进了楼门。她要给自己的奶茶讨个说法。
......
走到2楼，她突然想起游戏里那个恐怖的2楼，每个房间都飘洒着白色纸钱，房间里供奉着空白的照片。
2楼的房间里发生过什么？
她看着走廊里紧闭的门，也不好贸然去敲人家的门。即使敲开了，也总不能问：“你好，请问你们这层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吗？哪家在供奉一张空白的照片？”
要是这么问，她肯定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说不定还会被别人骂出去。
想想还是算了，虽然打听清楚说不定会对做任务有帮助，但还是要换一种方法。
......
到了3楼，停在一扇门前，就是这家扔的东西。燕依依抬起头，上面的门牌写着303。
又是一个熟人，章小楠的家。
酝酿一下情绪，抬手敲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
燕依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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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就立刻记起来，是章小楠的妈妈，她在章小楠的记忆里见过她。
脸上堆笑：“阿姨，你好。”
门内的人有些惊讶，似乎不认识眼前的女孩。她看了燕依依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瞬间有了笑容：“呀！这是倩倩吧？快进来快进来。”
倩倩？燕依依还没说话就被女人拉进房间。走进客厅，她看见了站在客厅里的章小楠。
他看起来还是跟游戏中一样，斯文，腼腆，低着头，看起来有一点点丧。只不过现实中的他的身上没有补丁。
“小楠，你怎么说倩倩跟你分手了呢？你净瞎说！倩倩这么好的姑娘，肯定是你让她受委屈了。”
她说着拉起燕依依的手：“我们家小楠是有点内向，但还是个好孩子。这次考公没考上，以后还有机会嘛，他就是平时不认真学习。他说你们这次分手，我就知道是气话。阿姨知道你也是个好姑娘，阿姨会教育他的。”
她说着褪下手腕上的金镯子：“阿姨第一次见你，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先送你吧。”
女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燕依依和章小楠根本插不上话。看样子女人很是喜欢这个叫“倩倩“的女孩。
“倩倩，听说你父母都在政府工作，我知道你也非常希望小楠能考上公务员。我听小楠说过只要他考上你们就准备结婚。虽然他这次考试失利，但现在正在努力准备下一次考试。我打算搬过来照顾他，让他把那什么破工作辞了。”
章小楠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看向喋喋不休的母亲，脸上写满了绝望。他甚至都不想去解释他母亲认错人这个误会。
“阿姨，章小楠已经成年了。”燕依依平静地打断她。
“我知道，虽然他成年了但还是没有自制力，天天做一些不正经的工作，画一些乱七八糟的画，还织什么破毛衣。一个男孩子家就干这些没出息的事吗？”
女人说着瞪了一眼章小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燕依依环顾房间四周，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草纸和几个玩偶，草纸上还画了玩偶的雏形。
“倩倩，你上次打电话就跟我说过，让我好好管管他，你看我这不就来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怎么管好小楠。对了，你跟电话里说话的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
“阿姨，你为什么不让章小楠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考公呢？”
“考公多好的呀，吃国家饭，稳定又有前途。你不是也一直希望他能考公吗？”女人对姜暮雪的话感到有些奇怪。
“我觉得活着还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较好，要不然也不开心。你说是不是，小楠？”
章小楠听到燕依依的话，眼睛里泛出些许光芒。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但是她的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但他迎上他母亲的目光后，又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倩倩，我知道你心疼小楠，但有时候必须要管着他，要不然他就会走歪路...”
“我没有走歪路。”章小楠鼓起勇气打断她，“我喜欢做动漫设计，我也喜欢织玩偶，这些都是正经工作。”
“你闭嘴！你个男孩子天天拿毛衣针织这些破娃娃像什么样子？我这十几年辛辛苦苦培养你，都白培养了？你就给我做这个工作？你都快气死我了！”
女人因为气愤而脸涨得通红。
“阿姨，我觉得这工作挺好的。能自力更生，也能在工作中获取快乐，这不比考公强多了。”
女人看向燕依依，不明白跟自己同一战线的人今天怎么一直向着章小楠说话？虽然她们之前没见过面，但是早已在电话里达成共识，要一起好好管教“自由懒散”的章小楠，逼他努力学习考上公务员。
“阿姨，忘了跟你说了，我不是倩倩，我是路过的。”
燕依依笑眯眯地向女人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