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住了，自己口干舌燥说了半天想挽回他们俩的关系，没想到竟然认错了人。
她的脸气得更红了，一把夺下燕依依手上的金镯子。不能随便向外人脾气，她只能阴着脸质问章小楠：“不认识的人你不早跟我说，随随便便让别人进家门，我看你是学傻了。”
燕依依的笑意更浓了：“阿姨，是你把我拉进屋里来的，还认错了人。我可从来没说我是你儿子的女朋友。”
女人气个半死，强忍着怒气问：“你有什么事？”
“我来是为了我的奶茶。”她说着举起手中装着毛线的袋子，“这是你们扔下来的吧，扔到我的奶茶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章小楠赶紧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我赔你一杯。”
“不用，算了吧。”燕依依把袋子递给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你织的玩偶很好看，你很有天赋。”
她说完笑着对女人摆摆手：“拜拜，阿姨。”
......
潇洒走出303，燕依依的心又开始心疼，二十块钱的奶茶啊！
刚走上4楼，401的房门就打开了。那个老太太贼头贼脑地探出头：“小姑娘又来了？”
这老太太耳朵很灵，燕依依上楼的声音并不大，她都能听得见。
“奶奶什么事？”
老太太搓搓手，讪笑着说：“哦，我看见404这两天在装修，有一堆没用纸壳子，想问你要是不要的话，就给我吧。”
“我要问下房东，如果他不要的话我就给你拿过来。”
“太谢谢了，小姑娘。”
进入404，房间粉刷一新，屋子里破旧的家具也秀不好，客厅中间堆了一堆废纸壳。问过裴歌爷爷后，燕依依利索地把废纸壳收拾好，准备给401的老太太送过去。
临出门前，她突然想到，通过这个八卦的老太太打听楼里邻居们的情况不是正好吗？
她拖着纸壳走到401的门口。
正要敲响401的房门，她想起一件事。游戏里那个406的疯女人曾说过，她也敲过401的房门，那里也住了一个老太太。
确实很巧。
......
几声敲门后，401的房门打开了。
“呀，小姑娘，谢谢啦。”老太太一见燕依依身后那一堆纸壳，顿时眉开眼笑。
“没事，奶奶，我给您送进来吧。”燕依依说着就往屋里走。
老太太的眼神有一丝犹豫，但也不好拦着她。
“奶奶，我就给您放这了。”她把纸壳放到客厅的角落，顺便环视四周。
整个客厅里到处都是收集来的破烂，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姑娘渴了吧，给你倒杯水。”老太太站在她身后客套一句。
“谢谢奶奶，我正好渴了。”燕依依把沙发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腾出一小块地方，爽快地坐下去。
老太太愣了一下，本来是客套话，正常人不都是马上推辞然后立刻就走吗？没人愿意在她这个垃圾堆似的房间里多待。
但眼前这小姑娘...怎么有点不正常？老太太嘀咕着转身去倒水。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她随口问道。
“我叫燕依依，奶奶怎么称呼？”
“我姓李，你叫我李奶奶就行。”
“李奶奶，你杀鱼了吧？怎么房子里有股鱼腥味儿？”燕依依微微皱起眉头屏住呼吸，这鱼腥味还有点臭。
“哦，刚才是杀了一条，晚上想做鱼汤的，还没来得及。”李奶奶讪讪地说。
“您自己一个人住这里吗？”
“是啊，自己住挺好。”她似乎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事情。
燕依依见状也不继续追问，换了个问题：“李奶奶，这栋楼都住了些什么人？”
“这栋楼啊，住的人不太多。4楼的住户就只有我和406那个女人。”
“三楼住了个小伙子，还有个小姑娘。”
“小姑娘？”
“对，住在302，天天都不出门。”
“为什么？”
“唉，造孽呀。那小姑娘脸上长了大片的白斑，看起来可吓人了，有一次我在走廊上遇到她，吓了我一跳。估计因为这样，才不怎么出门吧。”
这说的不就是那个‘无脸的小姐姐’？
“您跟她说过话吗？”
“她从来都不跟任何人说话，我偶尔听见她在房间里拉什么琴。有一次路过302的时候，我还听到她在房间里哭。这老房子不隔音...”李奶奶特意补上最后一句，表明自己不是在偷听。
“那2楼住的谁，您了解吗？”
“2楼？”提到2楼，李奶奶似乎陷入回忆。
“2楼啊...二十多年前有家的小孩子出意外，剩下的几家也陆陆续续都搬走了。后来空了好几年才有人住。”
“什么意外？”燕依依追问，她感觉到可能会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是206那家，他家的小孩子有一天失踪了，后来他家人找遍了附近都没有找到。2楼有几个孩子经常一起玩，问了那几个孩子也都没看见。
“那家人认为碰到了人贩子，于是就报了警。但就在第二天，警察接到另一起报案，说附近有家肉联厂的冷冻车里发现一个死掉的小孩，据说是冻死的，司机第二天开车门的时候才看见。造孽啊，听说都跟生猪肉冻在一起了。”李奶奶十分唏嘘。
“派出所立刻就把那家人叫去了，果真是他家的小孩。哎呀那个惨啊，孩子的妈妈当时就昏过去不行了。”
“那家人在给小孩办完丧事后不久就搬走了，后来另外几家有孩子的也因为上学的事情陆续都搬家离开，现在住进来的住户都没有小孩子。“
“不过搬走了也挺好，那些孩子真是太吵了。以前我每次上楼，2楼那些住户的门都大开着，几个小孩子跑进跑出的疯玩。有好几次都差点撞到我。”
“他们都玩什么游戏？”燕依依问。
她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谁知道他们玩什么游戏？那些小孩子跟小鸡崽一样到处躲来躲去，好像是在玩捉迷藏之类的游戏。”
......
“嗯...”燕依依低头沉思。
“哎？你的水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杯吧。”李奶奶热情地说，实则在提醒她该走了。
燕依依充耳不闻，笑着继续问：“李奶奶，那你知道楼上几层住的人吗？”
“楼上？楼上就不清楚了，我腿脚不好，从来没上过楼。”李奶奶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悦。
“不过住在6楼的那家人太不讲卫生了，养了一窝猫，那些猫弄得走廊里到处都是猫屎，我提醒过他们好几次，他们也不听。那家还有个小孩子，天天抱着猫玩，也不怕有寄生虫，哼...”
燕依依想起之前在楼下跟李奶奶说话时，她见到一个抱着猫的小孩子下楼，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猫应该不会到处上厕所吧，家养的猫一般只会在猫砂盆里…”
“谁知道她们在哪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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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要是那些猫敢跑到我的房间里，我就直接把它从阳台上扔出去！”
燕依依见问得差不多，于是站起身：“李奶奶，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哎呦，再坐会儿吧。”李奶奶热情挽留，但身体却诚实地起身送客。
“不用不用，放心，我还会再来你家坐坐的。”她笑眯眯。
......
从401出来，燕依依看见章小楠站在4楼的楼梯口，手里还拎着一杯奶茶。
“我看你刚才上了4楼，也不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这是赔给你奶茶。”他低着头声音有些羞涩，也不看她，就把手上的袋子递过来。
“你的母亲呢？”燕依依接过奶茶。
“她回去了，刚才她说的话你别放心里，她没什么恶意。”
“没关系，不过我觉得你母亲管你有点太紧了，感觉像是在管小孩子。”
“我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章小楠的声音仿佛低到尘埃里。
“但是你不想坚持一下你的爱好吗？我觉得你织的玩偶很好看啊，要是拿去卖肯定有很多人喜欢。”
“真的？”章小楠抬起头，眼睛里有了些喜悦。
“我说的是真的。”燕依依的语气很真诚。
“对了，我还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姓章？刚才我妈只是叫我小楠，而你一见面就叫我章小楠。”
“哦，那个...”这个问题一时把她问住了。她肯定不会说，我前几天在一个暗黑游戏里就遇到你了，那里你还会变成一只大蜘蛛，超酷的。
......
“呦，又见面了？”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过头，是406的邻居，那个叫丽丽的女人。
燕依依皱了皱眉头，她的声音怎么还夹起来了？像一只小猫。之前两人说话还不是这样。不过她也松了口气，不用回答章小楠的问题了。
丽丽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走了过来。
“这不是楼下的小帅哥吗？你们认识？”面对章小楠，她竟然还有点撒娇的语气。
燕依依瞬间明白她的为什么说话用夹子音了。
“哦，我们也是今天刚遇见。”章小楠礼貌地向丽丽点点头，转身就下了楼。
“切，每次都是见了我就走，我有那么可怕吗？”丽丽有些不高兴地嘀咕一句。
燕依依紧抿嘴唇，眼前的场景甚是滑稽，昨晚这两个人可是打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今天彼此正常说话反倒让她感到现实世界如此怪异。
“你来啦。”丽丽再次向燕依依打招呼，这次她的夹子音没有了。
“等下，想问你件事情。”眼看丽丽打完招呼想走，燕依依赶紧叫住她。
“怎么？”
“嗯...那个你知道永明医院吗？”
“知道啊，那家医院的美容科跟我们医院有合作项目，我有一段时间天天跑那家医院。你想去那家医院整容？哎呀，我跟你说过我们医院有优惠啦。”
“那家医院也是整容医院吗？”
“不是，那是一家综合医院，只是里面有美容整形科室而已。”
“那你很熟悉那家医院？”
“还行吧。”
“哎，那你知道金安科技园吗？”
丽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知道，我前男友之前在那里上班，那里有很多公司和工厂。”
“哦，没事了，谢谢。”燕依依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估计她并不想提起那个被她抓花了脸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