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男人斜叼着烟,没忍住笑,“演技不错。”
“别提了,我差点露馅儿!这钱…我给您转回去?”
“不必了。”他抬脚往外走。
胡同里没有陈清身影,男人毫不犹豫转向入口相反方向,果然看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清步伐越走越快,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心虚所致,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实际周围静得什么都听不到,脚步声,呼吸声,全是一个人的。
她闷头绕了几个弯,当马路出现在视野内,她开始小跑。
刚跑出几米,胡同口闪过一辆黑色宾利。
与此同时,身后一股力袭来,拖着她撞进一个人怀里。
“慌什么。”
她瞬间愣怔。
蒋璟言搂着她,眼神戏弄,“不认识了?”
“你怎么在这儿?”
“找证据。”他没撒手,带着她继续朝前走。
陈清肩膀顶弄他胸膛,“严柏青的车…”
“全市开宾利的就他一人吗。”蒋璟言咬她耳朵尖儿,“不是他。”
她半副身子发麻发软,几乎挂在他臂弯,“你找什么证据?”
“你找什么,我找什么。”
蒋璟言把她带到自己车上,上了锁,车厢里全是她的味道,她短促的呼吸的节奏。
引得后脊背一阵抽搐。
陈清刚要说话,男人倾轧而下,发了疯似地吮吻她,牙齿划过她锁骨下方的皮肉,疼得她倒吸气。
蒋璟言抬头,双目猩红,赤裸裸的、压抑已久的欲望。
狭小炽热的空间愈发催情,他想,她也想。
可情况不允许。
陈清颤栗着缩进他怀里,唇上沾染了水光,“严柏青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饭,我不能待太久…”
“证据拿到了?”
“嗯。”她埋在他肩窝,贪婪嗅着,“这把二胡的琴筒里有东西。”
蒋璟言手掌垫在她脑后,揉了揉,眼底纵容宠溺,“厉害。”
“那当然,我聪明。”
他发笑,没说什么。
连卓第一次来找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更无权私自搜证。
蒋璟言是领了省里任务来的,否则,就陈清那跟人谈判的手段,哪会这么容易。
“给我吧。”他整理好她衣衫,接过琴盒,“放你那不安全,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陈清欲言又止,舌尖苦涩,将话堵在喉咙口。
他偏头,“又乱想?牵扯到我父亲,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那我白费功夫了,六万呢!”
“补给你。”蒋璟言将琴盒塞在座椅下,“晚上带你去哪儿?”
“贤轩茶楼。”
“刚好,我也要去。”
他托着陈清放到副驾,自己换到驾驶位,“安全带。”
陈清乖巧系好,托腮专注看他。
蒋璟言瘦了不少。
他是五官深邃的那种男人,一旦消瘦,面容更加硬朗凌厉,旁人眼里是带有攻击性的男人魅力,她眼里是疲惫和重担在肩。
“你几天没休息了?”
“没少休息,我睡眠质量好,一觉到天明。”
陈清知道他成心糊弄,胡茬冒了头,眼下薄薄一层乌青,一看就是劳神过度。
她低头,想拧他手背,看到那枚针眼,鼻腔一酸,覆上去,“胡说八道。”
蒋璟言顺势握住她,在手里揉弄把玩,“接到学校通知了吗?”
“接到了。”
系主任亲自来提醒她,必须参加,否则加入音协的条件不够。
蒋璟言如此匆忙安排这次的公益演出,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行动,另一方面,严柏青昨晚所说的那席话,他早早考虑过了,倘若这次真有差错,蒋家落魄,陈清的未来,他要在有限时间内做好铺垫。
陈清专业没得说,奖项也拿了不少,他如今有能力,有资源,有人脉,‘蒋璟言’三个字,在圈子里还算有含金量,那就尽可能砸出一条康庄大道任她飞。
四十分钟的车程,抵达贤轩茶楼。
陈清望着天际淡下去的昏黄,轻声,“我走了。”
蒋璟言看着她,捏起她脸,“别勉强自己。”
“孟鸿文对付严柏青会手下留情,对付你不会。”陈清眼眶泛红,深吸气,“对了,他现在的司机,今早提到了胡秘书,看他和严柏青的关系,可能知道得比较详细。”
她扶上车门,又说了一次,“我走了。”
男人眼里酝酿了风暴,哑声,“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做了,我不需要你提供情报。”
陈清明显没听进去,果断下车。
走到门口,她脚下虚浮,脑袋忽然晕眩。
服务员眼疾手快,扶住她,“您没事儿吧?”
她摇头,踏上台阶。
严柏青订的包厢在五楼,陈清前脚刚到,他后脚进门。
她留意了他来时的方向,不是楼下。
“你早到了?”
严柏青没落座,牵起她,“有两位老总,躲不掉,陪我去见见?”
陈清没犹豫,相比于独处,她更希望有人在场。
要去的包厢在同层,隔了三个屋子。
准备进去时,适才那阵眩晕再度涌上,陈清压了压腹部,眼前大片的黑雾。
严柏青发觉异样,俯低身,抬起她脑袋,“陈清?”
她浑身软趴趴溜向地面。
严柏青捞起她,打横抱起,脸色阴郁,命令包厢里的人,“叫救护车。”
服务员最先反应过来,呼叫茶楼里的医疗组。
这会儿,蒋璟言刚出电梯。
他听到有人惊呼,抬眼望去,只看到工作人员围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