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领着太医进殿时看到的便是两人水乳交融的一幕。
沉稳的眼底立时激起千层浪,他疾步上前一把将小太后拉离床边。
“放开她!”寥深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身子虚弱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坐不起来。
此般景象凉少荇自不会坐视不理,她试图挣脱温绍的手,无奈对方钳固太重她根本难以同之抗衡,她秀眉冷蹙,声音也跟着冷下来:“温绍,你松手!”
“松手?”温绍手上用力一把将人拉入怀中,妒意滔天的阴森视线缓缓贴于她耳侧,毒舌信子般瞧得她浑身颤抖,“太后莫不是忘了和我的约定?太后若想毁约,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人杀了。”
他语调阴沉,速度缓慢,一字一句尽数敲打在她心上,几欲将那颗娇柔绵软的心敲得粉碎:“还是说……太后本就想让他死,如此我倒是愿意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眼底的冷色慢慢褪去,凉少荇冲着他漾出抹微不可闻的笑,声色却没怎么升温:“约定哀家自然没忘,大人放心。不过……”她压低声音道,“若是大人决意鱼死网破哀家也乐意奉陪。”
温绍的目光变得阴鸷可怖,为了寥深她果然死都不怕。他冷笑一声,将人稳稳压在怀中:“既然太后没忘记约定说什么鱼死网破,太后是知道的,只要太后信守约定这些细枝末节我是不会和太后计较的。”
“那就好。”凉少荇冷淡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既然误会已说开温大人还不松手么?”
好不容易威胁她允了同自己在一处之事,他不好太过强势免得适得其反只得松了手。
凉少荇即刻奔至床前查看寥深的情况,好在病况并未恶化这才看向一边。
也是巧了,今日来的太医是位熟人。
正是那位新晋不久的张本清张太医。
张本清本就紧跟在温绍身后,方才两人的秘话被他尽数听入耳中不由心神大震。自打柬王攻城后坊间便都在传,太后见风使舵见皇上没了权势转头便跟了柬王的鹰犬温绍,这才能依旧稳坐慈宁宫享受太后独有的荣华富贵。
如今看来,事实与传言相悖。
看方才那形容,太后和温绍分明是一副势同水火的模样,对皇上反而是一副关切备至的模样。
由此来看,太后对皇上是情深意重才是。
“张太医,赶快给皇上瞧瞧吧。”
张本清迅速收拢心思恭声应下:“是。”
号完脉后小太后立即出声询问:“如何?”
“娘娘,皇上脉象虚浮却仍有力道,并非病入膏肓之状,好生调理自会慢慢好转。只是……”
“只是如何?”
张本清无奈叹了口气:“只是皇上余毒未清,即使费心救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如今之际还是先解毒才好。”
“对,是要先解毒才好。”凉少荇意有所指看向一边的温绍。
温绍眉梢一压,眼角伪装的零星笑意便被彻底压散开去。
她这是在提醒他尽快给寥深解毒,可此毒并无解药。为了给她解毒他逼迫搜罗来的世间名医昼夜钻研,好不容易研发出来的一些稍有成效的药都给她用上了,自然留给寥深的就没有多少,不过好在靠着那丁点儿药也留住了寥深一条命。
似乎不愿在他身上过多停留,温绍将欲开口凉少荇便挪开了视线:“皇上的情况哀家已知晓,张太医先去忙吧。”
“是。”
殿门轻轻关阖,小太后也终于褪去伪装彻底冷下脸来:“温绍,你随哀家去偏殿,哀家有话同你说。”
温绍特意看了眼床上的人,挑衅一笑:“好。”
“嫽嫽……”寥深费力拉住凉少荇的手腕,唇角惨白,“你要同他说什么……在这说就是……做什么……要去偏殿……”
“皇上。”她冲他温柔笑开,抬手轻抚他面颊,“皇上身子亏虚要好生将养,放心,哀家去去就回。”
寥深深知她有事瞒他,可既然不想多说那他不好逼她,不过总会想法子将此事弄个清楚:“好,嫽嫽可要快些回来。”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主殿,寥深眼角笑意骤然散去,冷着声色道:“来人。”
他声色稳当,身子坐的笔直,哪儿还有半分的虚弱无力?
话音落殿中凭空出现一人,正是暗卫司的主事九戾。
九戾虽名字起得霸道,人倒生得温和一些,不像戾气十足的杀将反而像是邻家脾气温和的兄长。
一身束口黑衣将周身的温和气息压住,这才叫人生出几分敬畏感来。
“皇上,有何吩咐?”
“解毒的药研制的如何了?”
“回皇上,各国名医正在加紧研制,昨日属下已寻得避世离俗的生谷先生且已说动他出山为皇上研制解药,相信解药不日便会研制成功。不过为了研制的解药更为契合,还需再取皇上一些血。”
“无妨。”说罢面不改色划破自己的手腕。
九戾赶紧拿出一个特制的小玻璃瓶来接血,待到瓶满迅速从腰间掏出两粒深色药丸给寥深服下:“这是这几日名医们新研制的药丸,不出意外皇上服下之后身体可见轻快。不过为防温绍查出端倪皇上的脉象还是要用内力刻意压制才行。”
“朕知道了。”
“还有……”
九戾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属下给皇上拿了您要的驱色膏和催血片,若有需要可持续涂抹服用让皇上看起来有病入膏肓之感。木盒臣特意请人做了内盒,即使被人不小心发现也只能打开空空的外盒,不必担心。”
“好。”
“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
寥深接下木盒:“说。”
九戾迟疑道:“如今皇上病状减轻气色也逐渐好转,为何要用驱色膏和催血片呢?驱色膏用得多了顶多于肤质受损,可催血片就不一样了,每次吐血那吐得可是皇上的真血啊,长此以往必然有损龙体。”
“太后虽心中有朕,可保不准温绍会用什么蛊惑人心的法子,朕要当着太后的面儿表现得惨不忍睹,如此一来饶是温绍百般算计万般贴心太后也断不会被人轻易哄了去。”寥深对自己这损己不利人的法子相当满意,“不过这法子朕不常用也用不久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问题。”
九戾讶然失语,原来皇上这般搓磨自个儿身子纯粹是为了争宠,争太后的宠。
的确够拼的。
“既然皇上这般看重太后为何方才要助太后逃往峤国?”
“如今朕处境艰难,若她遇险不能保证能完全护住她。可若助她出逃峤国,凉本桀定会竭力护她周全,如此朕也没了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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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太后一去不回皇上该当如何?”
“不会。”寥深胸有成竹笑开,“朕有的是法子让嫽嫽甘心回来。不过可惜,嫽嫽舍不得朕,既如此这事便要从长计议了。”
九戾嘴角无声抽了抽,既然这般胸有成竹为何方才还担心温绍抢走太后?难不成是因为温绍抢人的手段比之凉本桀更胜一筹?不过,为了太后一句话便要将所有计划推翻重来,皇上对太后还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这几日慈宁宫那边状况如何?”
“慈宁宫那边一直有重兵把守,未免打草惊蛇暗卫司的人不好靠得太近,不过温绍从未在慈宁宫留宿过,每回都是待一会儿就走。”九戾仔细回想手下人的回话,又道,“而且看太后每回见温绍的表情每次都是不情不愿的,明显对他厌恶得紧。”
寥深有些意外看了眼九戾:“往常说话做事不都是如实禀告从不添加自己的想法么?怎的这次这般破例?”
小心思被发现九戾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自然是担心皇上忧思过重不益于伤势,不过皇上放心每回去慈宁宫盯梢的暗卫回来对属下都是诸如此类的说词,想来定不会差,太后娘娘对您那可是情根深种,不管谁来都撬不走的那种。”
“九戾。”寥深似笑非笑看他,心境瞧着不错,“好好当差,待朕重登御座定会重重有赏。”
“赏赐属下并不奢求。”九戾开心咧了咧嘴,说着好听的场面话,“属下只盼皇上身体康健早日重回金銮殿。”
寥深抬手隔空点了点他:“德行。”
九戾心虚笑笑:“皇上,岁总管近来颇受搓磨,但暗卫仔细瞧了,总管对皇上还是忠心耿耿的,前几日因为有几个奴婢说皇上的坏话,岁总管都和人动了手,无奈手脚不如对方灵便被狠狠教训了一番,如今正裹着破褥子在漏风的值房遭罪呐。”
“嗯。”寥深略一沉吟,“此事朕知道了,前几日让你办的事可已办妥了?”
“柬王攻城当日便散播了谣言,说是皇上担心云南王手握重兵于国祚不利这才借温绍意图谋逆一事将人暗地召回,为的就是借此战乱将云南王绞杀。如今云南子民对此深信不疑,对于皇上的处境并不关心,此事……尚未办妥……”
寥深沉眉不语,片刻后方才开口:“既如此,那就下一剂猛药试试。”
九戾面露疑惑:“皇上的意思是……”
“此事万般机要,你上前来听。”
“是。”
几息过后,九戾一脸的不可置信:“皇上一定要这么做么?”
“不错。”寥深眸色深深看他一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且去吧。”
“……是……”
“慢着。”
九戾即刻折返:“皇上还有何事吩咐?”
“为保此法万无一失还要那人去办才成。”
“何人?”
皇帝在桌上慢慢写出几个字,那字虽是无形可九戾只瞧了一眼便准确分辨出来:“那人……会去么?”
寥深的声音分外笃定:“会,他一定会。”
“是,属下这就去办。”
九戾将走片刻殿门便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听脚步声是嫽嫽。
寥深赶紧打开木盒涂了些驱色膏在嘴角双颊,下一刻脸上血气尽散,形若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