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深走后,凉少荇心里乱了。
她担心,皇上会迁怒兄长。
“翠笙,皇上他是不是生气了?”凉少荇神色愁苦。
翠笙是内务府挑选出来送到凉少荇身边的大宫女。
模样端正性子沉稳,办事也妥帖,是个可以用倚重的。
“娘娘。”翠笙上前替她添了杯新茶,“奴婢瞧着皇上是生气了。”
“我也不想惹皇上生气。”凉少荇无错搅着手中帕子,“可我是真的不想做这个太后。”
“娘娘。”翠笙无奈叹了口气,“依奴婢看,皇上似是铁了心,您这个太后就是不想当也不成了。”
凉少荇面上愁苦之色更甚。
“既来之则安之。娘娘,为了您自个儿和将军,以后您还是别和皇上对着来了。”
“可我……”
“娘娘,您身为一朝太后往后说话要谨慎些,我这一类的话就别说了。”翠笙好心纠正。
“你说的对。”凉少荇瞧着外头不甚明亮的月色,眉梢不见半分喜色,“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为了哥哥我……”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自行纠正,“哀家也要坚持下去。”
翠笙安心一笑:“娘娘这么想就对了。”
“砰——哒——”院墙外有东西碎裂的声音,听着像是瓷器一类的物件儿。
不等凉少荇做出反应,候在院子里的奴婢已经出去探查了。
不多时,几个太监押着一个人进了外间。
为首的太监开了口:“太后娘娘,奴婢们在院墙外捉到一个太监。此人鬼鬼祟祟贼头贼脑,一看就有问题。”
凉少荇由翠笙扶着到了外间,看到地上跪着个披头散发的人。
“这是……”
话未说完,跪在地上的人猛地抬起头来,神情激动喊道:“娘娘!是奴婢啊!”
面前的人衣衫不整一脸脏污,唯独一双眼睛似曾相识。
“你是……昌景?”凉少荇不敢置信望着那人。
自从两日前昌景离开狗洞去给她找吃的就再也没回来,凉少荇还以为他丢下自己跑了。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几人一看两人是旧相识,便松了手本分退了出去。
凉少荇上前拉起昌景,喜出望外:“我,我还以为……”
翠笙贴心提醒:“娘娘,当心措辞。”
她稍稍平复心绪:“哀家还以为你自己出宫去了。”
昌景用力在地上磕了两下:“那日奴婢离开后想着去膳房偷些吃的,可等奴婢回来娘娘已经不见了,这几日您可叫奴婢好找啊!”
他喜极而泣,继续絮叨:“后来奴婢听闻皇上册立了先帝的皇后为太后,这才摸索着过来看看是不是娘娘您啊!”
“那日都是哀家不好,见你迟迟未归便想着出去寻你,谁知竟迷了路,恰好遇到了皇上。”凉少荇望着昌景风尘仆仆的一张脸,不禁自责,“总之,如今你平安回来哀家就放心了,以后就待在慈宁宫吧。”
“是,娘娘。”
“娘娘。”翠笙有旁的顾虑,“慈宁宫的太监都是登记在册的,如今平白无故多出个人来,怕是不成啊。”
“那该怎么办?”
“此事须得找内务府管事登记。”
索性不难,她松了口气:“明日就宣内务府管事来慈宁宫。”
“是。不过依奴婢拙见,此事娘娘还是跟皇上说一声的好。”
“这是为何?”
翠笙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恕奴婢直言,这个小太监是跟着皇后娘娘私自出逃之人,按律当斩。”
“你怎么知道?”凉少荇惊得面色一白,“翠笙,你怎么……”
“娘娘放心,奴婢既然进了慈宁宫只会一心为娘娘考量。”翠笙说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其实此事奴婢是听几个御前当差的太监宫女私下议论过,不过后来皇上下了秘令,但凡私下妄议此事者其罪当诛,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原来是这样。”悬着的一颗心轻轻落地,若是当日违令出逃的事传得人尽皆知,那她这个平白捡来的太后又该如何自处?
“以防万一,此事还是在皇上面前提一下比较好。”见凉少荇不出声,翠笙补了句,“如此,这事也算是走了明路,往后就算皇上想要追究也名不正言不顺。”
“你说的对,那哀家去找皇上一趟。”
“娘娘英明。”
“……”凉少荇想起寥深那张脸就发怵,临时又打起了退堂鼓,“今日天色已晚,哀家明日再去。”
“依奴婢看,此事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翠笙看看外头月色,“现在时辰尚早,不若娘娘现下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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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御医正在为皇上诊脉。
今日当值的御医是个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人生头一次得见帝王,心里是既紧张又兴奋,连同把脉的手都有些压不住。
寥深觑他一眼:“抖什么?”
恍得听见皇上和自己说话,御医下意识抬头,对上寥深那双鸦羽般的眸子,吓得动作一滞赶紧跌跪在地:“皇上恕罪!微臣初见天颜内心激动不已,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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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深看着他不说话,似在考虑这话的真假。
皇上今日本就心情不好,御医又刚好在这当口撞了上来,一个弄不好怕是不好收场。
岁荣看看那年轻御医,若是不甚因此丢了性命,倒是可惜。
“皇上。”岁荣嘴角的肥肉一哆嗦,立即咧出朵花儿来,“臣以为御医这话说得不错,皇宫内外谁人不知当今陛下生得威严肃重,英俊无匹。御医目睹龙颜一时惊艳乱了分寸也可以理解,谁让皇上相貌如此出众呢?您说是吧,皇上?”
御医感恩戴德看了岁荣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去。
寥深不置可否挑了挑眉,说话语气明显没有方才冲了:“朕的脉象如何?”
御医提在嗓子眼儿的一口气总算疏通开来,想来皇上是不打算追究了:“皇上龙体康健并无大碍,只是……”
寥深压了口茶:“只是什么?”
御医面色一红:“皇上正值壮年,阴虚……阳,阳亢,是心火旺盛的脉象。”
但凡能调上来当御医,这各种阅历定然丰富,偏他脸皮儿薄,磕磕巴巴说完这话,耳朵都红了。
“奥?不是药力所致?”
“回皇上,陛下只是阴虚阳亢,并无,并无其他迹象。”
寥深不说话了。
那就怪了。
既然体内并无残药,为何每回见到凉少荇都有一股原、始的冲动?
寥深搁下茶盏:“如何医治?”
“这……”御医欲言又止,“此病最好的法子就是泻火。”
“嗯。”寥深指间在桌面轻敲两下,“那就开个泻火的方子。”
“但是皇上……”御医这回不光脸红耳朵红,就连脖子都红了大片,“为了尽量不伤圣体,这最好的法子就是调和阴阳。”
这一回,寥深听懂了。
他没出声。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出奇。
良久,寥深收回搭在桌沿上的手指:“先开两副败火的方子吃吃看。”
“是,皇上。”
御医走后,岁荣上前给寥深新换了盏茶:“皇上,您龙体金贵,若是需要泻火臣去给您寻几个白嫩宫女来就是,何必憋着?当心憋坏了身子啊。”
“再说吧。”
“太后娘娘驾到。”院子里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寥深眼底一抹光亮稍纵即逝。
岁荣眼尖,瞅见了帝王眼底那抹异样。
这一幕在他无比精明的脑袋瓜子里转了圈,他立即顿悟。
怪不得陛下宁愿忍着身子不适也不找宫女疏解,原来心思在这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