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跃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后给自己洗漱一番。
房内家具齐全,布置温馨。
她从储物袋里,摸出几块烙饼和肉干,掰成小块放在两个碟子里。
胖猫体态圆滚,却动作轻巧地跳上桌沿,乌鸦也扑棱着翅膀落在对面,一鸟一猫低头吃食起来。
她坐在桌边,咬着半块烙饼,烙饼有些硬,但非常香。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台,看到了昨晚搬到窗台上的红果盆栽。
蔫了。
她又低头,咬了一口烙饼。
嚼吧嚼吧……
然后,猛然抬头。
蔫了!
那盆红果栽在金纹陶盆里,原本饱满的果实,现在如同□□了水分,皱巴巴地耷拉着。几片叶子卷了边,泛着不健康的枯黄。
枝干上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俨然变成了一副有气出,没气入的模样。
虽说她连多肉都能养死……
但这不是仙树吗,它的主人明明那么强悍!它这怎么脆弱成这样?
“咳咳!”她赶紧喝了口水,把饼子咽下去。
放下碗就冲到窗台前,伸手摸了摸果子,晃荡晃荡的,摇摇欲坠。
这不太妙啊。
江跃鲤捧起红果盆栽,快步走向凌无咎的房间。
走廊上,昨日残留的血迹已经全部消失,青石地面光洁如新,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跃鲤走得小心翼翼,担心一个不小心,便将果子给晃掉了。
来到凌无咎殿门前,她深吸一口气。
左手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红果,右手轻轻推开了房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走廊寂静,显得格外刺耳。
屋内出奇地昏暗。
明明是大白天,却因为窗户紧闭,透不进一丝光亮。
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江跃鲤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目光扫向床榻。
那里空荡荡的,被褥凌乱地堆着,却不见人影。
“凌…云生道君?”她往殿内探头,小声唤他,房间死寂,她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江跃鲤抬脚迈进殿内,身后的门在她进来后,悄无声息地自动关上。
目光在殿内搜寻片刻,终于,在西北角的柱子后,她看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人靠在墙角,一动不动,一根粗壮的柱子挡住了本就微弱的光源。
凌无咎整个人陷入阴影中,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朝凌无咎方向走了几步,提高了声音:“云生道君?”
不会人也被她治死了吧……
她是什么新概念死神吗?
江跃鲤加快脚步向角落走去,离凌无咎还有几步远时,她的鞋底一滑,突然踩到了什么湿滑的东西。
低头一看,地上有一道水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出暗色。
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指腹立刻传来黏腻的触感。
就着微弱光线一看,红色的。
血!
怎么又是血?
再多的血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江跃鲤将怀中的红果盆栽放到地上,缓步走向角落里的凌无咎,空荡的殿内,脚步声都带着回响。
凌无咎坐靠在角落里,低着头,黑发散乱地垂落,只能看到紧抿的薄唇。
他双手死死按在心口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上的绷带再次渗出了血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看样子,似乎是心口在痛。
她走到凌无咎面前,收起裙摆蹲下。
“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只有一声闷哼从他喉间溢出,压抑,痛苦,听得江跃鲤心惊胆战。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肩膀,在碰到他的瞬间猛地缩回手。
体温太高了。
烫到不像活人的温度。
视线下移,落在凌无咎紧捂心口的双手上,指缝间,似乎有东西在渗出。
江跃鲤看不清具体,只能看到荡漾的空间。就像盛夏烈日下,滚烫的地面上方那种蒸腾的热浪。
而这一股热浪,似乎有种魔力,引诱她伸手去触碰。
她右手伸到一半,左手将右手扯回来。
好奇会害死猫。
此时,凌无咎猛地抬起头。
昏暗中,他露出棱角分明的脸,面色惨白,唇角残留的一抹血迹,像极了传说中受伤的吸血鬼。
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瞳孔微微扩大,闪过一丝错愕,眼尾泛起一道红晕。
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三天。
“不疼。”
凌无咎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心口疼吗?”
江跃鲤直接无视了他的逞强,解读到了最真实的信息。
她边说边快速翻找储物袋,“我先给你找些止疼药。”
上次查阅时,恰好看到了止疼药,用法还颇为简单,她很快就从储物袋中找出。
“我看看。”江跃鲤说着便倾身上前,手指轻轻触上凌无咎心口前,那团扭曲的空间。
指尖触碰的瞬间,凌无咎陡然抬头,那双黑沉的眼眸骤然收缩。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一挥,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江跃鲤甚至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向后飞去,如同断线的风筝。
耳边风声呼啸,她的大脑只空白一瞬,立刻运转体内灵力,试图稳住身形。
可是没了。
不知为何,她的灵力一丝不剩!
殿内空旷,四壁遥远,可转眼间她就已经飞过了大半距离。
“要撞上了……”这个念头刚闪过,一种奇异的平静忽然涌上心头。
她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这样也好,说不定这一撞,就可以回家了。
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她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料中的剧痛。
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预想中的撞击,以及疼痛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从身后席卷而来。
江跃鲤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拉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凌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他的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
他一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一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
那灼人的体温,烫得她后背发麻。
“砰——”
两人重重撞上墙壁,声响在殿内回荡。
凌无咎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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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坚硬的石墙轰然碎裂,碎石簌簌落下,尘烟滚滚。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江跃鲤惊魂未定,头发微乱,心跳得很厉害,她紧紧握住横在腰间的小臂。凌无咎下颌靠在她耳边,呼吸急促,胸膛不断起伏。
两人缓缓落地时,江跃鲤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低头一看,看到自己胸前滴了几滴血。
原来,胸大的话,是真的可以接到鼻血的。
冒出这么一个荒唐想法后,人便晕了过去。
在彻底陷入昏迷前,她最后感受到的是,凌无咎逐渐收紧的双臂。
她想提醒一下,刚刚没撞死,现在快要被他勒死了。
可还未出声,黑暗便吞噬了她的意识。
-
江跃鲤再次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柔软的触感。
作为喜欢躺床上休闲度日的人,这种柔软的,蓬松的感觉,深得她心。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暗纹的锦缎床幔,阳光自窗口投入,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接着,她察觉到一股熟悉的苦涩味道,萦绕在口中,甚至渗进了舌根。
她微微皱起眉头,眸光一转。
这才发现身旁的背影。
凌无咎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一身玄色长袍,衬得他的背影格外挺拔。他微微侧首,露出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晨光中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不像魔头,倒像是一个矜贵公子。
他坐姿慵懒地靠着床柱,似乎摆弄着什么。
江跃鲤有些好奇,往前凑了凑,想看清凌无咎到底在做什么。
当她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眼睛一瞬瞪大,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这个人对血真的有什么变态的嗜好,他竟然用血浇灌那盆红果!
他的左手腕上,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缓缓流下,滴落在盆栽的土壤里。
那株蔫头耷脑的红果盆栽,又变回了精神灼烁的状态。
江跃鲤表情痛苦,下意识捂住自己的手腕。
她都有些幻痛了。
凌无咎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腕,确保每一寸土壤,都能被鲜血浸润。
他的动作优雅,近乎病态,仿佛不是在自残,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凌无咎转身,笑得朗目疏眉,明眸皓齿。
他这极具欺骗性的容貌,有那么一刻,骗过了江跃鲤。
三观跟着五官跑。她觉得,大佬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下一刻,他将手腕伸到江跃鲤面前,手腕还在冒着血,一滴滴落在床榻上。
“还要吗?”他轻声问道,语气平静,就像在问要不要再添一碗饭。
他的唇角甚至还噙着真诚的笑意。
江跃鲤陡然回神,震惊极了。
她疯狂地摇头。
随即,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舌尖残留的苦涩味道,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鲜明,那古怪的气息,几乎占据了她所有感官。
从凌无咎血水浇花那优雅从容的姿态,她联想到,这千年魔头给她喝血的场面,竟然还……
挺唯美的。
啊,她这该死的适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