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刚刚你……你……”谢冷章顶着那张俊冷的脸,却露出羞涩难言的模样,看得柳若梦一愣。
她心中不由暗暗吸了口气,这男人怎么就那么巧,处处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不仅如此,就是这性格也是完美得不行,简直是她梦寐已久的人妻属性,温柔腼腆却家务全能。
“咳。”她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已经遮不住的嘴角,“怎么了?”
谢冷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用着如蚊蝇般的声音说道:“你……刚刚……刚说咱们……咱们……”
“哦~”柳若梦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想说什么,刚想点头就看到对方红透的耳尖,“不好吗?你……害怕啊?”
柳若梦的突然凑近,少女的馨香直冲谢冷章的鼻腔,他下意识地连忙往后躲,直到差点儿摔倒,才想起来自己还躺在躺椅中,顿时满脸羞臊。
柳若梦见他这副模样,也担心自己将人逗得太狠了,再把人吓跑,才直起身子坐回自己的躺椅上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谢冷章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在她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却是如此,只担忧上了你的名声。”
“那倒无妨,村里也不总像城里一样那般繁文缛节,我们只要除孝后办了婚礼,也就没事儿了。”柳若梦话音刚落,突然斜瞥着他,似警告般说道,“三年后你可别反悔,不然……”
她警告的话还不曾说出口,谢冷章就连声说道:“自是不会!小生怎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若有一日任姑娘处置。”
“行啊,到时候我就把你削成千万片扔河里喂鱼,再把你的骨头敲碎了喂狗。”
她这状似玩笑似的口吻吐出的血腥话语丝毫没有吓到谢冷章。
“若真有一日,莫说千万片,便是直接将我剁为肉糜又有何妨。”
他这丝毫不惧的模样让柳若梦都不由惊讶了一下。
要知道前世她好歹也是个稍有家资的小富婆,自然不乏人追求。
可每当她用这样的话下别人时,对方都在看到她工作台上各种工具后,吓得跑掉,而谢冷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光不怕还迎合自己的人。
“行吧,信你一次。”柳若梦无所谓地挑眉应下。
谢冷章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树影下微眯着眼享受秋风的少女,他不禁一愣,这样闲适的表情他从未在周围人的脸上看到过。
他的亲生母亲每日紧蹙眉头哀戚不已,他的嫡母每日捏着佛珠板着脸不问世事,他的姐妹们见得不多,唯独几面都是秉着标准的笑,端得一副富家贵女的模样。
他的父亲、兄长满眼皆是对银钱的渴望,每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不为家里人停下过前进的步伐。
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有人露出这样轻松自在无拘无束的表情。
柳若梦没在意他的目光,更不在意他的想法,不过若是她知道怕也不过是回一句:“这是属于穷人的幸福一刻。”
“即是要定下,你还须要去官府定下女户,缴了女户税银,再去订下招赘文书上报官府,然后再去官府登记婚约,这样才好。”谢冷章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柳若梦,发现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失神后,才放心说道。
“哈?”柳若梦茫然地睁开眼,看向谢冷章,一脸疑惑,“这么麻烦吗?”
谢冷章点了点头:“本朝有户绝法,按照规定在室女可以继承家业,但是要立女户,立女户就要上报官府,缴纳税银。”
“而且《条法事类》中记载,女子二十为晚婚,晚婚者当地里正要行劝谏之责,还要上报官府晚婚缘由,你如今十八,三年守孝后,已逾二十,所以需要提前和官府告知。”
“你我婚约登记也是涉及到我本为流民需要定下户籍,若是寻常自是不需要的。”说到这里,谢冷章神色有些黯淡。
柳若梦瞬间明白他这是又想到了家人,无声叹了口气才说道:“若有一日,我们有了家资,便回你家去看看吧。”
谢冷章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久才强忍着哽咽重重点了点头。
“说起来要提前和里正说,可我们青石村没有里正啊。”柳若梦有些为难地看向谢冷章。
“按照《大离官律》规定,百户为一里,一里需设一保正,这就是里正的来源。”谢冷章顿了顿才又说到,“青石村不过五十余户人,不足以设一里,才有了村长一职,照理说一般会数个小村子合为一里,你不如去问问村长?”
“也行吧,我明日去问。”柳若梦忽的站起身来,看着谢冷章说道,“我要出门摆摊做些小买卖,身披重孝,可有说法?”
谢冷章想了想才说道:“律法倒无甚规定,只你身披重孝,怕是许多人忌讳。”
“那行,我穿素净些也就是了。”柳若梦点了点头。
谢冷章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刚刚不在时,我略查了下厨房,里面的米面不过够三五日的,盐罐子也有些不够,其余调料也不甚多足,如今重孝不好食荤腥,但煮个鸡蛋还是可以的。”
“正好后天是大集,村里人会去赶集,我也跟着过去,除了采买再把摊位的事情问问。”柳若梦点了点头。
谢冷章却有些犹豫:“不若我跟着一起好了,也能帮你拎拎东西。”
“可是你的腿……?”柳若梦有些迟疑。
“没关系,我都用这条腿走了那么远的路了,不过是赶个集而已。”谢冷章说道。
听他这样说,桑之桃也没再劝,只得点头应下。
晚上用着家里谨慎的米面加上一点调料,谢冷章硬是煮出两碗色香味俱全的疙瘩汤。
“你手艺真好。”柳若梦把自己撑得实在咽不下去一口,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摸着鼓囊囊的肚子一脸满足。
“你喜欢就好。”烛火下,谢冷章看着她笑得温柔。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老祖宗诚不我欺啊。
柳若梦在心中感慨一句,才扶着桌子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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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做饭我刷碗。”
谢冷章想拦住她,却没拦住,想了想拿起抹布收拾起来桌子。
等两人收拾差不多后,柳若梦指着父亲睡的主屋说道:“我在这边睡习惯了,你去主屋睡吧。”
谢冷章见天色不早了,也就没和她拉扯,点头应下。
等柳若梦的房间熄了灯后,谢冷章才躺下,可他一时间睡不着,只透过窗棱的缝隙,看着月光发呆。
许久他忽地坐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个针线包,怀念地摸着针线包,他环顾四周,从床头柜子上端下一个针线筐。
借着月色挑拣了一番,选中了一个稍浅些的料子,整理了下,将它折好压进床板,又从中挑拣了三两个线团,才叹了口气睡下。
他虽然想到一个鳏夫带女儿日子过得粗糙,可没想到粗糙到房间里只有几块深色的料子,加上三两根深色的线,竟再无其他。
至于去柳若梦的房间翻找,他自然不会,毕竟以他的观察,柳家宠女至极,柳若梦指尖细腻,一看就不曾做过女红,房间里自然也不会有他想要的针线。
脑中构思着家中现有材料能够做出些什么,慢慢地也就放下了心神,重归久违的平静梦乡。
次日早晨,天还未亮,谢冷章已经从梦中惊醒,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才恍然自己不在逃难的路上了,他再次有了家。
擦了擦汗,摸了下被汗打湿的衣衫,想着柳若梦昨天交代过,可以先穿她父亲衣柜里两套没烧掉的衣服后,才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
柜子里果然放了两套新的衣衫,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谢冷章知道有些地方会把过世之人的衣物烧掉,可一般百姓人家心疼钱财,总不舍得烧,倒没想到柳若梦会舍得。
转念一想,她已经再无亲眷,留下男装已无他用,不过徒留惦念。
整理好床铺,他来到厨房,将昨天剩下的疙瘩汤热了热,又用粗面和了一点点葱油,做了几个粗面窝窝,才从厨房角落翻出一坛子咸菜,挑拣了一碟子摆好。
等他忙得差不多时,柳若梦也已经起来梳洗了。
“怎么起得那么早?”柳若梦诧异地看着一桌饭。
“习惯了。”谢冷章笑着将温在大锅里的饭端出放到矮桌上。
柳若梦自然不信他的话,可看着他还带着青色的眼眶,瞬间也明白过来,没再细究。
“今日我要做些摆摊的样品来,你有什么安排?”柳若梦刚咽下口中的窝窝,抬头问道。
谢冷章想了想说道:“我想找些碎布和彩线,家里我不曾找到,不知哪里可以借到?”
“彩线啊……”柳若梦想了想,从记忆里翻出一个人,“那日来家的三婶子,她儿子在做货郎,常在家里备些货物,待会儿去她家问问去。”
“好。”谢冷章暗自松了口气,忙点头应下。
一时间饭桌上除了碗筷声再无其他。
只这样情景并不显清冷,只透着说不出来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