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什么事了?”谢冷章见柳若梦从外归来,面色如常还带些喜意,不见丝毫异样,虽是放下心来,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忧。
“无甚大事。”柳若梦灌了杯水,才将刚刚发生的事儿细细说完。
“我那三伯娘总自恃聪慧,总把别人当傻子,以往不过是些蝇头小利,众人也不想和她撕扯,可如今抽丁一事涉及全村各户,谁也不敢保证抽不到自家,自是要将银钱备足,以免临到头不趁手。”
说着她又灌了一杯水:“可不承想她是个机灵的,借着先知先把钱拢到自己手中了,我看这次怕是得不了好了。”
“若是如你所言,你那三伯娘家银钱自是够得,为何不好?”谢冷章好奇看向她。
“我不过是拿话诓她的,我那三伯是个只出不进的,再加上她娘家,她何尝有那么多银钱,怕是那点子钱早就分文不剩了。”
“即若如此,她难保不在你身上打主意。”谢冷章蹙眉看着柳若梦,满脸担忧。
“放心,我心中有数。”柳若梦笑着应下。
她们家如今一个孤女,一个残废灾民自是不在抽丁名录上,如今她身有巨款的事情又被三伯娘叫嚷开,自然会成为缺钱人眼中的香饽饽。
不过她一路上就已经想到了主意,只等一会儿,就无须发愁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柳若梦忙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六婶、三婶等几位交好的长辈,她们冲着院落站在门外对柳若梦眨了眨眼,才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哀哀戚戚说道:“好侄女儿可要帮帮我们。”
“是啊,是啊。”六婶打头,其他婶娘跟着附和。
“六婶,三婶,四婶五婶,你们这是作甚,你们皆是我的长辈,有话就说,只要我能做到自然去做。”柳若梦也跟着演起来。
“好侄女儿,我家你也知道你有哥哥三个,还有你叔叔,家里银钱实在不凑手,还请好侄女借上一二。”六婶捂着帕子,透过帕子看到有不少村民跟着凑了过来,便哭得更大声了。
过来的村民自然也是想借银子的,只是眼瞅着六婶等人将柳家门院挡得严严实实,也不好硬挤过来,只得站在外围看看情况再说。
“各位婶婶,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按理说这借多借少自是没得说的,只是……”
“只是什么?”六婶稍稍放下帕子,冲着柳若梦做出委屈模样。
旁边围观的也不自觉地伸长脖颈,想要听个究竟。
“您也知道,我如今招的夫婿是个腿脚不好的,我身体又这样,只能求了赵郎中帮忙寻些好药,那好药价钱自然非同小可,我爹不过留下十五两散碎银子,我前面给了赵郎中十三两,如今留下二两将将够我和夫婿的吃食,之后怎么办还尚且不知呢。”
见她说出这样的话,六婶心里咯噔一下,唯恐她说的是真的,下意识紧握住她的手。
柳若梦忙反握给她使了个眼色,六婶这才松开了抓紧的手。
周围人没察觉到两人手中的动作,只以为六婶是担心借不到钱,才会脸色突变,对柳若梦没钱一事更加信了几分,毕竟连六婶这般亲近的人她都说没钱,应该是真没钱了。
“那……那不能从赵郎中那边要回来些吗?”六婶想着的是柳若梦两口子日后的生活,可在外人看来却是已经走入绝境了。
“这……”柳若梦做出为难的模样,心里想着的是也不知道赵郎中走远没,大海能不能追得上。
或许是她穿越后真的多了些运道,赵郎中真的出现在人群外。
“那可不行,我都将银钱送到镇子上我师兄弟那边了,哪能要回。”赵郎中早就被大海叮嘱过,故而做出一副不好讲话的模样,不悦看向柳若梦。
“自是不要回,还望您老帮忙踅摸踅摸。”柳若梦继续做出害怕模样,连连摆手拒绝。
赵郎中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就要转身离开。
突然人群里不知哪位吼了一嗓子:“赵郎中,她给了你多少药钱。”
赵郎中冲着声音的方向瞪了一眼,才怒斥道:“十三两!我赵宁平行得正坐得端,可没坑你们青石村的人!”
“赵郎中,不是那个意思,您怎么能骗我呢。”柳若梦做出一副惶恐模样,拉着赵郎中连连道歉。
赵郎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连又轻咳一声,做出高傲模样应道:“行了,看在你父亲也曾帮过我的份儿,此事就算了。”
说罢也不再搭理周围人,脚底抹油似的离开。
见人离开,六婶才拉着柳若梦的衣袖说道:“好侄女儿,不然你借我三五百文也行。”
“是啊,是啊,一两百文也行。”一起来的婶娘们赶忙附和道。
“这……那我也只有一两可借给几位婶娘,家中不能一两不留,我两口子还要吃饭的。”柳若梦做出为难的模样。
“也行也行。”六婶她们则做出一副意外惊喜的模样。
就这样当着全村人的面,柳若梦将婶娘们提前给她的钱,又一一还给婶娘们,刚好一两。
钱给了,按理说也没事儿了,只可惜柳若梦还是看到了人群中几双贪婪的眼睛:“各位叔伯,我这边实在是无银钱了,倒是我三伯娘那里还欠了我二两,我实在无心力要回了,若是各位叔伯银钱不凑手,便去要吧,要多少都归你们了,也算是我为村子里尽一份力。”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即便再贪婪的人也要权衡一下是从一个明摆着没钱的人手中拿钱容易,还是去找一个明摆着有钱还得罪全村的人更容易。
当然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大家默契地转身离开,又默契地聚集到三伯娘的院落外。
“你不去看热闹?”谢冷章看着少女斜倚在另一张躺椅上,有些好奇。
虽然他们相处不到一天工夫,可以他看人的工夫来看,面前的人可不是不爱凑热闹的。
如他所想,柳若梦自然想去看热闹,可想到自己刚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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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就跑去凑热闹实在容易惹出其他事端,才消了心思。
“放心啦,六婶一定会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的。”
“六婶她们倒还好说,本就是将他们给的钱倒了一手,那赵郎中你就不怕他回头找你要这十三两纹银?”谢冷章犹豫半天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柳若梦轻声一笑,才说道:“且不说他与我父亲交情至深,便是真的翻脸不认人我也是不惧的,毕竟谁能作证我没给钱呢?”
“若是他真的抵死不认呢?”谢冷章继续问道。
“那还不简单,我给了呀,我这里没有欠钱的实证,可他那里有我给了的实证啊。”
“?”谢冷章更懵了,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像极了一只呆萌的金毛犬。
说起金毛犬,柳若梦叹了口气,顿时想到了自己前世养的毛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它怎么样了。
谢冷章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回复,只能再次开口问了一次。
柳若梦回过神来,才说道:“若此事真的发生,我便和官老爷说,赵郎中因爱女生产,特意让我将银钱换成了那三颗石球,以石球的雕工,便是再卖出三五两去也不是不可能,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以十三两给他的。”
谢冷章没想到柳若梦打的这个主意,一时间也不由赞叹她想法巧妙。
“这些且不说,如今你既然要留下,家中大小事情我自是要和你说清楚。”
想了想柳若梦才说道:“家中银钱约莫有个二十两左右,那是爹爹留下的保障,轻易动不得,你治腿的钱要提前准备好,这么算来家里实在称不上宽裕,要想法子赚钱才是。”
谢冷章没想到柳若梦会和自己商议家中的大小事,一时间有些无措,更多的是感动。
他没想到自己绝路中的选择,会遇到一个如此心善的人。
可即便如此也不由在心里感慨,当年他虽是庶出,可家中豪富也不曾缺了银两,二十两甚至连他穿的靴子都买不起,可如今却是一笔巨款。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要等到义捐和抽丁之后再说。”柳若梦看着他试探地说道。
谢冷章没注意到她的试探,只蹙眉问道:“我往日读书时,见书中常说朝廷未免民愤非常,义捐只由各地乡绅富商出资,不曾说过百姓也要出钱,而且这代役钱一般不过千文,便是重金也无非再加个五百文,如何此地竟要二两之高。”
柳若梦愣了下,才露出一丝嘲讽说道:“青石村归桑宁县所管辖,桑宁县县令可是个一毛不拔的,莫不说此番义捐,便知之前大大小小需要银钱的事情那是一文不出,最初还是遵从旧例找乡绅富商讨要,可自从他后宅里多了几个美妾,乡绅们就再也不用出了,但还需要钱怎么办,自然找上百姓头上了。”
剩下的抽丁代役钱柳若梦没说,可她没说不代表谢冷章没想明白,无非就是这位县令实在贪心,狠刮了一层而已。
想到这里谢冷章不由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