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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前男友

作者:山山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应初离开了包厢,没走几步,发觉身后跟着个小尾巴。


    他停下,那尾巴差点撞在他背上。


    白应初狭长的眼尾睨着他,仔细打量。


    老实人这会还没回过神,被刚才那副画面刺激得过了头,如行尸走肉,浑身散发阴郁的气息。


    白应初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说:“你哥在里面喝醉了,不去看看?”


    姜雨低垂着头,酒吧光影绮丽又暗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舞台中心走出了一批衣着性感的舞者,台下起哄声一波接着一波。


    良久,白应初看见姜雨的嘴唇动了,少年略显沉闷的声线在四周的喧闹声中微不可察。


    “他不是我哥。”


    他的头发又长了些,鬓角柔软的黑发拢住耳朵,衬得脸型更小巧,肤色是不怎么健康的白,抬起头注视白应初时,纯澈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倔强。


    “他不是我哥。”姜雨大声重复了一遍,咬着牙。


    像一只跌跌撞撞,很晚才学会喷火的潦草小龙。


    白应初心情有点好,又称不上很好。


    他说:“姜雨,我衣服脏了。”


    姜雨的愤怒戛然而止。


    员工休息室。


    白应初脱下外套,接过姜雨递来的干净毛巾,擦了擦身上褐色的酒渍。


    他来得时候跑得急,撞上了酒吧的人,那人手里的一滴没洒,全倒他怀里了,他当场给人赔了钱。


    灰色毛呢大衣随意扔在小沙发上,白应初侧着身,浅色毛衣是修身型,宽肩窄腰,劲瘦紧实,手臂抬起时,流畅的线条随之起伏。


    白应初扯开毛衣高领,拿着毛巾的那只手白皙骨感,赏心悦目,却是粗暴地绕着脖颈和锁骨抹了一把,随手将毛巾搭在椅背上。


    修长漂亮的脖颈重新收入领口,连带着性感凸出的喉结一闪而逝。


    姜雨眼睛撞上这一幕,刚冷静下来的大脑,又糊成了一团。


    他撇开眼,心脏跳得厉害,分不清是因为坐实了蒋齐风出轨的事实,还是因为眼前这一幕。


    休息室只剩衣服摩擦声,安静的呼吸可闻。


    “我知道。”白应初冷不丁开口。


    清冽的气息陡然靠近,姜雨茫然抬头,和白应初凛冽的眸子对上。


    “他不是你哥。”


    白应初的瞳仁很黑,没有情绪时很冷,藏起情绪时,又变得很深很深,透不出一丝光亮。


    “他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白应初一顿:“现在,应该是前男友?”


    少年削薄的脊背轻颤,嗓音发涩,“你知道啊。”


    被白应初戳破这件事,他并不似蒋齐风一样讳莫如深,却莫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心虚中夹杂着难堪。


    白应初轻嗤了声:“你对蒋齐风,比我爹对我还上心。”


    姜雨嘴唇抿地很紧,不知道说什么。


    二十分钟前的包厢,蒋齐风衣服凌乱,身上透着暧昧气息,一眼便知他在干什么好事儿。


    他欲盖弥彰地赶走白应初,慌里慌张跟门外的姜雨解释有事和“客户”谈,立即当着他们的面关了门,上了锁。


    敷衍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没把姜雨放在眼里。


    姜雨再蠢,也切切实实看清了,蒋齐风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大烂人。


    他心里烧着火,拳头捏地死紧,想学着村里撒泼的老大爷,先把那张蒋齐风那张嚣张的脸凑得鼻青脸肿,再往地上一躺,闹得人尽皆知。


    这是蒋齐风的死穴,他是学生,顾忌学业,在意名声,对同性恋的名头避之蛇蝎。


    姜雨阴暗地想,反正蒋齐风骗了他这么多钱,反正蒋齐风早晚甩了他,大不了“同归于尽”。


    姜雨什么都没有了,竹马的兄弟情没了,名牌大学的对象没了,钱也掏干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


    可姜雨看见了白应初。


    男人的眼神望过来时,那点见不得人的,摆烂发疯似的念头戛然而止。


    他和蒋齐风不一样,姜雨要做个体面人。


    况且,姜雨承认自己不清白。


    他愿意花钱供蒋齐风上学,愿意忍着他阴晴不定的脾气,除了一起长大情分外,姜雨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眼下人财两空,还被白应初撞见最难堪的一幕,姜雨难免失魂落魄。


    白应初拎起一旁的大衣,重新套在身上,打开休息室的门,“卫生间出门直走,右拐。”


    姜雨抬起脑袋,直愣愣地看着白应初。


    “洗洗脸,眼睛哭红了。”白应初说。


    姜雨眼型圆润饱满,眼尾弧度微微的上翘,此时臊眉耷眼,眼底水汪汪的,比小狗崽还可怜兮兮,要哭不哭的,眼尾还飘了红。


    姜雨下意识揉了揉眼角,反驳:“没哭。”


    他一点都不想哭。


    不过姜雨还是去洗了把脸,重振旗鼓回到工作,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被领导发现,要扣工资。


    从卫生间出来后,他腿不听使唤地朝休息室的方向迈,白应初没说什么时候走,也没说留下来,他迫不及待望向休息室门口。


    老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倚在门边,身形高大颀长,侧脸轮廓俊挺,低头拨弄手机,像是在等人。


    姜雨眨了下眼,快走变小跑。


    临到近前,才悄然放慢脚步。


    姜雨神情忽而又变得萎靡,低声说:“我要去上班了。”


    说完,他仰着脸,眼睛牢牢盯着白应初,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白应初也低头瞧着他。


    姜雨用冷水把脸胡乱搓了一通,脸上毛细血管被刺激地发红,眼睛也似是浸了水般透亮,长长的刘海被打湿,胡乱翘在脑门上,仰头看人时,像只淋湿小狗在渴求怜爱。


    白应初一只手从身侧口袋拿出来,抬脚上前,在姜雨面前站定,一阵浅淡的气息袭来,姜雨眸子睁大。


    他看着白应初伸出手,拨了拨他还在滴水的额发,手指虚虚拢了两把,只觉头皮一阵松松紧紧的,过电似的酥麻一波波地荡漾开来。


    他悄然屏息,视线一寸寸往上移动。


    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弧度好看的薄唇,高挺的鼻梁,然后是小刷子一样浓密的眼睫毛。


    倏而,他眼帘低垂,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倒映着姜雨的脸庞。


    “……”


    偷看被抓包,姜雨无从辩解,他心虚想说点什么,头顶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


    “蒋齐风这种装男同骗钱的人渣,就踹了吧。”


    额前的刘海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碍不着一点视线,姜雨感觉头顶的东西被人缓慢拍了下,耳边的声音像蛊惑人的海妖。


    分不清是酒吧乐声还是心跳声太吵,吵得姜雨都要耳鸣了。


    他怔怔盯着白应初的脸,不可抑制地地点了点头。


    白应初离开后,姜雨鬼使神差地跑回卫生间照镜子。


    头顶上多了只黑色发圈箍住的小揪揪,不紧不松,随着姜雨的动作摇摇晃晃。


    姜雨端着一张沉静漠然的脸,匆忙回到工作区,取了酒单送到客人桌上,中途收到不少周围人的视线。


    “诶,小帅哥。”有人喊。


    周围喧嚣,姜雨径直路过。


    “别走啊,服务生。”另一个女生喊道,“找你点单”


    姜雨迟疑地回头,过道旁是两人位,一个女生正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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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招手。


    “叫我?”


    “就是你,苹果头小帅哥,这周围哪有比你漂亮的。”那女生笑道:“过来,帮姐姐们点个酒。”


    姜雨耳朵发热,不自觉抬手摸摸头顶。


    -


    深夜寒风凛冽,雪花如鹅毛般在夜空翻飞,这场雪到底下了个彻底。


    白应初从校门口走到宿舍,肩膀和头顶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他脱下外套抖了抖雪,打开衣柜,看见了走前塞里面的衣服,冬天的衣服体积大,又没仔细折叠,占了大半个衣柜。


    绕过凌乱的衣堆,白应初找出一套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浇在头顶,洗发露的香味消去了在酒吧沾染的烟酒味,白应初抬手抹去眼前的水珠,想到今晚姜雨出现在包厢门口的原因。


    姜雨说他没发觉蒋齐风去了他们店,也不是奔着捉奸去的。


    姜雨看见了白应初,见他被人泼了一身的酒,状况不对劲,一路跟了过去。


    白应初关了头顶的花洒,抹去眼前水珠。


    他是跟着他去的。


    和蒋齐风无关。


    最后却又回到了蒋齐风的那条线上。


    但故事线到底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只要姜雨不再和梦里那般对蒋齐风“余情未了”“藕断丝连”,就不会如原剧情里的一样重蹈覆辙。


    以后这两人如何,都和白应初没关系了。


    从浴室出来,宿舍多了一人。


    蒋齐风坐在椅子上,眼神清醒,正死死地瞪着白应初,白应初从他身旁经过,视若无睹。


    宿舍气氛逐渐古怪,陈淼戴着耳机背对两人,毫无察觉。


    白应初桌面整洁,他随手收拾两下,起身将椅子推进去时,他偏了下头,嘴角扯出讽笑。


    眼神再毒,也不能在他背上剜个窟窿。


    一个小时后,白应初熄灭了桌上台灯,站起身。


    蒋齐风终于忍耐不住,他看了眼一无所知的陈淼,起身逼近白应初,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今晚故意找我茬?”


    “说了,找错人了。”


    白应初比蒋齐风高,说话的时候眼皮微阖,是睨着人的姿势,就愈发显出他的傲慢轻蔑。


    蒋齐风被刺的眼睛疼,粗犷的五官变得狰狞,没了平时装出来的和善。


    “你都知道什么了?!姜雨是你故意引去的吧?”


    白应初眉梢冷冷一挑:“姜雨是谁?”


    蒋齐风一愣。


    在包厢看见姜雨和白应初一起出现时,蒋齐风的脑子里瞬间浮现阴谋论。


    ——白应初故意在那个时间点闯进包厢,带着姜雨算计他,以此达到和女人分手的目的,继而造谣他是同性恋。


    现在白应初说他不认识姜雨,蒋齐风看不出真假。虽然白应初平时爱装,但人比较懒散,不像爱管闲事的人。


    而且酒吧里的一个服务生告诉他,包厢和后来开酒的钱,都是白应初结的账,他来这酒吧,原是跟人承诺了顷刻,然后将开销记在姜雨账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这就信了?”白应初见他怔愣,讥讽一笑,“我知道的,还多着。”


    被耍了一番,蒋齐风怒火中烧,一把揪住白应初衣领,推攘间撞到座椅,刺耳的声音惊的陈淼摘下耳机。


    白应初握住他手腕,轻而易举就卸了下来,蒋齐风还要往前扑,陈淼慢半拍跑过来死命抱住他的腰,


    “卧槽,有事好商量,别干架别干架!”


    蒋齐风喘着粗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应初理了理被抓皱的衣领口,淡淡道:“没什么,单纯看你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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