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说白应初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这句话不是哄人的。
姜雨从小就喜欢黏在电视机面前,一放学就蹲在电视机前守着新一集的播放,然后被他妈撵着写作业,趁他妈干活顾不上他时,再偷摸溜出来看一集,连广告都不放过,上瘾似的。
后来,他开始关注荧幕上的男明星,也有自己的审美偏好。
那些明星的脸各有特色,算不上完美,姜雨也只是单纯的欣赏,不过心。
然而过去的那些人,于他而言,都比不过此时此刻的白应初,单单瞧上一眼,便清晰,深刻,无可挑剔地刻入脑海深处。
于是,刚才看到的糟心一幕,便从他脑海清除掉了。
姜雨插在棉衣兜里的手伸了出来,自以为冷静地和白应初打了个招呼。
白应初的视线在他冻红的脸颊和鼻尖分别扫了下。
“久等了。”
冷风呼呼吹,姜雨脸蛋热热的:“不久,我也刚到。”
私房菜馆环境清幽古朴,轻缓的调子飘荡在大厅,姜雨走在白应初身边,跟着接待的服务生走过一道宽敞的木质长廊。
姜雨刚才特意观察了,白应初来了之后,就给服务人员递了张卡,他知道这种高档的店一般都有vip卡,里头存了很多钱,取不出来,只能吃饭用。
姜雨这才放下心,没了心理压力。
进了包厢,白应初率先落座,姜雨忽视对面大片空位,紧跟着他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一把半人高的深蓝格雨伞放在斜靠在他椅子侧面。
两人交情浅,同桌用餐的画面有些突兀,越过了无意间给他们牵线搭桥的中间人——蒋齐风。
但两位当事人一无所觉,白应初是故意为之,姜雨则是神经大条,加之被男色冲昏了头脑。
于是,他们谁也没有煞风景地开口提这个人。
白应初打开菜单,递到姜雨手上,姜雨虚虚看了眼,顿觉眼花缭乱,他推给白应初,面上不动声色,淡定无波地说:“你点菜,我随意。”
白应初:“有忌口吗?”
姜雨:“芒果不能吃。”
这家店菜品精致,但量特别小,姜雨不知道,眼见白应初刷刷点了许多,不由吞了吞口水,心道待会他得敞开肚皮吃,一定不能浪费。
菜陆续上桌,小巧精致的器皿摆了大半张桌子,除了炖罐汤,基本都是三两口的量。
姜雨:“……”
他要收着肚皮吃了。
期间上来的甜点是蓝莓山药泥,白应初吃了两口,便放下勺子,没再动了。
姜雨看见了,问:“怎么了?”
白应初:“太甜了。”
姜雨没吭声。
到这顿饭的尾声,他才指着那碗蓝莓山药泥,说:“这个我吃掉,行吗?”
白应初动了下眉梢:“那是我剩下的。”
姜雨抿唇笑了下,“我不嫌弃你,别浪费。”
白应初;“……”
见他没反对,姜雨就舀了一大勺,覆盖白应初碰过的痕迹,他吃得毫不在意,眼睛里藏着笑。
白应初定定看了会儿,挪开了视线,耳根微微发热。
乌云黑压压的飘在头顶,空气沾满了潮湿的水汽,沉甸甸往下压,片刻,暴雨倾盆而至。
私房菜馆离公交站有点距离,步行要十分钟。
深蓝伞面撑开雨幕,两人并肩挤在一把雨伞下,衣料的摩擦声被雨声掩盖,姜雨举伞的手臂悬在两人中间,棉服袖口短了一大截,露出的手腕细白,腕骨突出。
这条瘦削手臂的主人似乎有私心,雨伞微不可察地偏向白应初的方向。
白应初侧头看向姜雨肩头被雨水打湿的痕迹,提醒他:“伞歪了,你的衣服淋湿了。”
姜雨举着的伞没动摇半分:“不碍事儿,我回去烘干就好了。”
“不冷吗?”
“我抗冻。”姜雨眼也不眨地说。
“……”
-
“没事看什么电影?”蒋齐风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去,我下午有课。”
姜雨说他今天休假,请他晚上看电影,想和他约会,电影票已经买好了。
“有你以前最喜欢的女明星。”姜雨冷静地说。
姜雨记得,当时他还在上初中,蒋齐风已经读高一了,两人放学就在姜雨的房间写作业,有次姜雨看见蒋齐风书包里掉出一张海报,印着当下最流行的女星。
少年的蒋齐风红着脸塞进书包,说找同学借的,随便拿来看看。
蒋齐风眼皮一跳,不知道姜雨为什么突然提这个,拒绝的话堵在了嘴边,看到近在眼前的宿舍楼,灵光一闪。
“就你事多,答应你行了吧,电影票码截图发我。”
影院门口,姜雨坐在等候区,环顾四周。
片子是前段时间上映的文艺爱情片,热度和口碑都一般般,又是工作日,来看这场电影的人很少,除了姜雨,旁边还有一对小情侣。
姜雨的行动力很强,有了怀疑的念头,便立即买了电影票来试探蒋齐风。
他在蒋齐风面前一直有话就说,不懂藏着掖着,蒋齐风也很清楚这点。
但这次不一样,不管有没有确切的证据,蒋齐风都不会承认。
姜雨也不想捉什么出轨的证据,他只要确认蒋齐风是不是骗了他,根本不喜欢男人。
勉强和他处对象,却忍受不了和他有一丁点的亲密接触,背地里找了别的女人,再把姜雨当成傻子骗着玩。
前面坐着的小情侣椅子贴的很近,两人手臂挽手臂,十指交握在一起。
姜雨心想,牵一下手应该就能试探出来。
不行的话,那就豁出去,找个机会假装亲上去,仔细观察蒋齐风的反应。
快到进场时间,人来得多了,姜雨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来人。
面前落了道阴影,对面的椅子被拉动,姜雨抬头,见着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好巧。”白应初很自然的落座,大大方方道:“你也在这。”
姜雨略微迟疑,“……嗯?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姜雨低头一看,蒋齐风发消息说遇到了点事,让他先进场,别管他。
“在等人?”白应初明知故问。
姜雨愣了会儿,有点一言难尽:“没等,我一人儿来的。”
计划失败。
他说话时的儿化音有点重,白应初多看了眼,姜雨嘴角耷拉的弧度有些大。
两个小时前,蒋齐风找上他,说免费转一张电影票,白应初就猜到了这茬。
原剧情没有两人约会看电影的事,但此时看着姜雨的反应,白应初觉得这趟来得挺值。
“凑个搭子。”白应初拿出刚取的票,“这次也是白嫖,免费的票。”
探头看清影厅和座位号的姜雨:“……”
他是打着约会的幌子,来办正儿八经事的,没想到最后变成单纯的看电影,和请别人看电影。
好奢侈。
姜雨不着痕迹地小声叹气,然后把自己的票面给白应初看,假装惊讶地说:“真的很巧,我们两个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
白应初搭在桌面的手抬起,手指轻轻抵唇,嗯了声。
文艺片节奏很慢,姜雨秉承花了钱就不能浪费的想法,看得极为认真,偶尔在男女主争吵不休时走了下神。
他似不经意间看向白应初。
白应初坐姿没变,随意放松,脑袋枕在椅背,微弱的光线映出他五官轮廓,眼皮是阖上的。
姜雨:“……”
他没把人叫醒,悄摸多看了几眼那双浓密眼睫下的扇形小阴影,然后抬手摸摸自己的眼睛。
电影结束后,姜雨去了趟卫生间,白应初在外面等他时接了通电话,是母亲许青礼打来的。
今天中午,白应初给家里的阿姨打过电话,请她帮忙收拾一些他高中时期的厚实冬衣,最好是没穿过的,他周末回去取。
两人都是话不多的性子,许青礼管着公司,工作忙,两人联系的也少。
通话开头没什么寒暄,许青礼女士直接了当地问他是不是手里缺钱了。
白应初笑了:“认识了一小孩,情况特殊,冬天衣服不够穿,我给添点。”
说小孩不为过,姜雨本来就骨架小,身上又没二两肉,看着跟未成年似的。
许青礼听着他那语气,顿了下,没多问。
她知道儿子性向,也相信他懂分寸,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你奶奶……”许青礼换了个称呼,语气冷凝:“王丽华带着你二叔一家来A市,要是到你学校闹事,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母子两人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白应初无声叹道:“不用担心,她对我做不了什么。”
影院门口的人没走完,白应初双手插进黑色大衣口袋,眼皮一垂,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出色的样貌和身材依旧很惹眼。
商场路过的人总要回头再瞧一瞧。
白应初身前站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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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生,正打电话跟闺蜜吐槽这部电影。
“要不是谈恋爱赶上了,哪个大傻逼来看‘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这种疼痛片儿啊!”
姜雨正大步朝白应初走来,闻言脚步慢下来,默默看了她一眼。
“没走,等我男朋友呢。”
女生不经意转过身,声音顿时尖了一个度:“卧槽,我才发现身后有个大帅比!现在把厕所那男的踹了我有机会吗?”
姜雨:“……”
他快速走到白应初身边站定,还没开口,就见那女生飞速看了他们一眼,调子古怪:“哦~人家也在等自己的男朋友。”
姜雨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镇定自若地对白应初说:“走吧。”
他率先转身,给白应初留下一个同手同脚的背影。
白应初牵动唇角,笑了下。
周末,白应初回了家,阿姨按照他的要求,将衣服都整理了出来,白应初选了两件羽绒服和一条毛衣,觉着少了点什么。
他在家里歇了一夜,周日上午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到宿舍。
气温又将了两度,天上飘着小雨,湿冷的空气悄无声息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宿舍里开着暖气,陈淼在游戏里跟小学生厮杀,白应初打开衣柜,看了眼,把折叠整齐的衣服从包装袋里抖出来,混在一起,往柜子里塞。
还有一小盒巧克力,是许青礼出差带回来的,他随手放进抽屉。
陈淼气冲冲摘掉耳机,打算刷手机解解气:“我勒个豆,大蒋又跑酒吧浪了。”
他把朋友圈的视频给白应初看,白应初眼都没抬,敷衍嗯了声。
陈淼:“啧,还好你回来了,不然这漫漫雪夜,寂寞男大可就只有我一个人喽。”
白应初:“什么?”
陈淼迟疑了下:“我是寂寞男大?”
白应初懒得听他废话:“我问你什么雪?”
“哦,今年的第一场雪啊,不过今晚先是雨夹雪……”
话音未落,关门声砰地一响,宿舍再度剩陈淼一人。
路灯下的雨丝变得很小,敲打在出租车的车窗上,发出细微清脆的响声。
司机嘟囔了句下雪了。
白应初翻看朋友圈,视频是去酒吧玩的同学无意间拍到的,蒋齐风喝得歪七扭八,被扶着去厕所时不小心入镜。
定位显示姜雨工作的微光酒吧。
自和姜雨见面以后,白应初梦里的片段其实已经变得很模糊,但许多事,仍然朝着原文剧情发展。
比如蒋齐风的出轨。
比如姜雨即将接近的真相。
白应初曾反反复复地回忆那个片段。
他记得包厢的位置,房间号和位置朝向也一清二楚。
也记得那样一副画面。
姜雨跌坐在撒了层雪霜的路边,形容狼狈,脸色惨白如雪,似乎再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那是初雪的深夜,雪并不大,落在身上就化了,遮不住许多难忍的痕迹。
白应初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消散,慌乱的衣摆消失在酒吧门口。
包厢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里头的场景一目了然,像是被人提前清了场。
宽敞的沙发里叠着两个人的身影,压在上面的人身材壮硕,把底下瘦小的那个完全淹没,两人间发出黏腻含糊的声音。
“嘭——!”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蒋齐风被揪住后领甩在地上,接着是女人惊吓的尖叫声。
白应初胸口起伏不定,手背青筋鼓起,蕴藏强悍的力量,他忽而一怔,看清了沙发上躺着的人。
不是姜雨。
“谁他妈神经病啊!”
“我操%*#!”蒋齐风抓起地上的酒瓶爬起来,眯起的眼睛对上白应初的脸,一个激灵清醒了,怒火瞬间转变为防备,挡在沙发前,防着女人看见白应初那张脸。
蒋齐风是有自知之明的,白应初是典型的小白脸,有他在,十个富婆里,九个都会争抢白应初,剩下一个败兴而归。而他蒋齐风靠边站。
白应初浑身戾气未消,眼眸一抬,冷得渗人。
半晌,他闭了闭眼,沉沉吐出一口气,“抱歉,认错人了。”
蒋齐风面色扭曲一瞬:“一句话就把我打发——”
他话音戛然而止,看向门口方向。
白应初转身,房门未掩,姜雨站在门外,似吓傻了,静静地目睹这场闹剧。
还是冲动了。
白应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