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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 75 章

作者:典墨换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四月初一,亥时三刻,京师天气渐热,已经能听见蝉鸣。


    一辆马车停在一座雅致的院落前。这院子是赵柔柯前不久从牙行的牙子手中租赁下的,没别的优点,就是日后上朝方便。


    赵柔柯掀开轿帘,踩着马凳,昏昏沉沉从车上下来,突然,她因为脚步虚浮,一脚踏空了。整个人摔在地上前被人给揽住了。她借着这双手的力道起身,扶了扶歪斜的冠帽,双眼迷离看向来人,接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后又被自己口中的酒气给熏到,忍不住嫌弃地扇了扇。


    “翠....翠....竹?还是你体贴.....”


    她把耳边的簪花给取下来,别在“翠竹”耳后,手指虚点了一下“她”,露出个傻笑。


    “好......好看,衬你......”


    那人无言,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对方开口。


    “是我。”


    少年的声音好似正在经历变声期,低沉而沙哑。蝉鸣突然在此时停下来,四周寂静,赵柔柯在这声音中清醒了几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了下,轻声开口。


    “瞧.....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你是阿......七.....”


    三年时间,当年在乱葬岗的小少年身形如拔节的青竹,如今站在身边要高出她一个头。


    她竟忘了春闱前夕已经将退婚书送到了周啸阑的手中,殿试过后也从那院子搬出来了,没理由翠竹青叶还在她身边侍候,说完她便推开阿七的手自己往前走。


    阿七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只臂膀张开小心翼翼在她身后护着。


    他已从少年长成一个男子,那人却越来越纤细瘦弱,看着前方独自走得歪歪斜斜的背影,内心泛起酸涩。今日琼林宴,本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似乎并不开心。


    这三年他时常做一个梦,那年在八方客的楼下,赵柔柯在二楼窗前扔了酒坛砸在他正追捕的贼人的头上,他仰头看着她,那人冲他笑得明亮。


    后来他才想起来,其实赵柔柯那日并未朝他笑过。他与她短短的几次见面,她的笑,都给了周指挥使。


    不久前她浑身是血来找他,问他曾在乱葬岗说过自己要还恩情的话是否还算数,她问得认真,他知道他如果拒绝,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看着那双如水的眸子,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没有问为什么,她想要做的,他都会帮她。


    她不懂,这与幼年在寺庙承她的恩无关。


    曾经明月高悬,如今月亮就在他身前,伸手就能触碰到,真好。


    赵柔柯回到房中,背靠着门,渐渐滑落下来。这段时日,准备考试的紧张,今日宴席上推杯换盏,还有这些时日一直躲着周啸阑都让她疲惫不堪。


    “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唤我。”门外阿七的声音传过来,赵柔柯没有回答。


    室内的烛火将赵柔柯的背影映在门窗上,变成一团小小的影子。阿七看着那影子,摘下耳畔的花,放进怀中,随后抱着剑跃上了门前的一棵树上,他躺在粗壮的枝桠上,侧身看着室内那道影子颤动,随后发出压抑的哭声。


    别哭了。他在内心开口。


    没过多久,烛火便灭了。应该是歇下了,阿七不再看,抱着剑在树上合了眼。


    烛火不是赵柔柯吹灭的。


    “谁?”


    赵柔柯在黑夜中睁大双眼,烛火骤熄,加上酒意催发让她分外不安。她撑着门站起身来,凭着记忆摸黑往里间走,待走到里间的榻前,终于摸到了枕头下藏着的那把短刀。


    她握着刀柄,抽开刀鞘,刀尖向前。刚刚有一道影子就在她的前方。


    一阵热热的呼吸铺在她的脸上,那人吸着鼻子嗅她,声音有些嫌弃。


    “你身上的味道,我很不喜欢。”周啸阑在她脖颈处开口。


    赵柔柯酒意未散,头昏脑胀,听闻这话,还真认真地闻了闻自己,皱起眉问他:“什么味道?”


    周啸阑捏住她的手腕,短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野男人的味道。”


    随即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舌尖分开唇瓣,长驱直入,在她口中勾缠逗弄。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腿软,整个身子跟没有骨头似的滑落在他怀中。周啸阑一把捞过她,大掌贴在她腰后,感受这身子在他掌中颤动,最后在她下唇发泄般咬了一下。


    “唔....嗯....松.....手...”


    她不住地挣扎,可这点子力气在常年习武的周啸阑身上根本不够看,只能两手被攥住箍在周啸阑胸前,周啸阑浑身都是硬的,他就这么抵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危险。


    “走了一个沈沐川,又来了一个林阿七。我倒是真小瞧了你,啾啾。”


    周啸阑说一句就靠近一寸,直到他的鼻尖贴上她的侧脸,随后一抹刺痛从右耳垂处传来,却是那人衔住了她的耳垂轻咬。


    “还是说如今我该叫你一声赵,大,人。”


    经过那一夜,周啸阑对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十分了解,她的耳朵最是敏感。里间不知何时燃了烛光,烛光中她对上周啸阑赤红的眼,顺着他的眼睛往下看,他的脸颊比起上次见瘦了些。


    烛光中周啸阑也看清了多日未见的人,绯红官袍,革带勒出细长的一段腰,今科探花的风采,今日御街游行时,他早从旁人的口中探听到些许,现下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伸出手轻佻地自她的眉梢一点点滑过她的下颌,接着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尖,逼她迎上他的双眼。


    “那一晚你如此主动,如今却避我如蛇蝎——”


    “是放不下你那前世旧情人沈沐川,还是门外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赵柔柯看着他想要伸手摸摸他的下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缩回了手。突然,她痴痴的笑了。


    “笑什么?”周啸阑问。


    赵柔柯摇了摇头。


    “我笑周大人你啊。”她的笑容在灯下妩媚异常,周啸阑一时呆在原地,随后听着赵柔柯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纯情,真是好骗啊。”就在周啸阑呆愣之际,她从他的大掌挣脱出来,食指点着他的胸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当初我进无境书院,就是想有个倚仗罢了。如今我既已得高中,自然桥归桥路归路,你还当真以为我要跟你白头偕老?”


    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继续朝他痛处戳。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血腥味,鼻子又灵。每回你从诏狱回来,即便你沐浴了,那味道也让我恶心。”


    “我以为一封退婚书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那一夜,不过是我喝醉了的意外。”


    她说到这里,眉心皱起,似是厌恶,斜眼看他,冷冷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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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你这般死缠烂打,倒真是让我好生困扰。”


    周啸阑垂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眸中情绪渐浓。


    “不明白。”他声音喑哑。


    “什么?”


    周啸阑修长的手指轻轻摸向她的脖颈,一根红线若隐若现,他的手指勾住那红线,一枚同心环带着赵柔柯皮肤的温度轻轻打在他的手背。


    他捏着那玉环咬牙切齿地逼问:“这算什么?”


    赵柔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同心玉环两两相扣,在烛火下发出温润的光。赵柔柯心一狠,一把拽下那玉环,砸在地上。


    玉环在地上碎成两半,周啸阑双眸通红,一滴泪滑落在眼尾。赵柔柯还未从这滴泪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到阿七在门外轻声询问:“阿柯姐姐,发生何事?还.....好吗?”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关切。


    赵柔柯开口:“无事......呃”


    最后一个字音还在喉中,周啸阑欺身上前,将她抵在照壁上,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作乱。


    “多日未见,不曾想你与他竟如此亲昵。阿,柯?”后两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说完周啸阑冷哼一声。


    赵柔柯被他抱着,一点缝隙都不留,她的理智被焚烧着,被吻得嫣红的唇此刻紧紧咬着,生怕发出声音。


    “要不要让他看看,此刻你在我怀中的模样?”他贴着赵柔柯的耳朵询问。


    赵柔柯在他怀中用力摇头,担心他下一刻便要开门便主动攀上攀上他的肩膀,在周啸阑的用力下,指甲深深掐住他的肩。


    周啸阑就这么抱着她走向软榻,灼热身躯覆下,赵柔柯在他怀中轻颤。


    “为何....你偏要这般.....纠缠。”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周啸阑裸着上半身,紧实有力的双臂撑在她两侧,一只手替她将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拢在耳后,随后又开始新一轮征伐。这是赵柔柯第二次经人事,和这次相比,那夜的周啸阑算得上温和。至少不像现在这般如此恶劣,偏要从她口中听到声音,逼着她开口。


    最后还是抵挡不过,只敢小声啜泣,求他放过自己,只是这样只是激发了周啸阑更大的恶劣。


    周啸阑醒来时,天还黑着,赵柔柯面色潮红地睡在一旁,鼻尖红红的,他替她拭去那滴要落不落的泪,抱着她去浴房时,刚好与林阿七迎面相撞。


    周啸阑敞着衣衫,丝毫不掩饰胸膛上的抓痕与掐痕。林阿七看着他怀中之人,握住剑柄的手发颤。


    “你怎能如此?!”


    周啸阑看了一眼怀中之人,唇角勾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


    “她情我愿,共赴极乐,我如何?”


    “让让。”


    随即撞开他的肩膀走向浴房。


    “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你既受了她的恩,就守好你的本分,好好护着她。”


    赵柔柯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披衣下榻,昨日被摔碎的同心玉,缺口处已经用红线缠好,放在桌案上。只是,只有一半。她怔然了一瞬,拿起那半枚玉佩重新系在脖颈上。


    *


    朝中有一桩新鲜事,今科探花拒绝入翰林院,自请前往郴州。翰林院离天子近,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之地,被提拔是早晚的事,居然有人不想要这肥差,而是去那穷苦的郴州,此人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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