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山半月内必回,他背后有人,手段狠辣。”经寒语气沉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沈家...不是他的对手。”
“你跟着他们混,却这么评价?”沈长菱冷笑,“莫非是良心发现?”
“与你无关,我们两清了。”经寒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房中,沈长菱将字条付之一炬,看着火苗渐渐吞噬纸张。她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发呆。
柳云山想升官?需要钱?
那就断他财路,让他升不了官。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安州钱家...钱福禄!”她猛地坐起,眼中精光闪烁。
当初在三峡谷擒获的三个活口中,那个自称安州钱家独子的钱福禄,曾扬言能换万金。若是能利用这一点...
沈长菱眼中精光一闪,迅速换上夜行衣,身形一掠,向县城疾驰而去。夜风呼啸,却掩不住她内心的躁动。
聚贤楼内,一间厢房中还亮着昏暗的烛光。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想拯救你家的人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邱旺一个激灵,茶杯差点脱手。他转头看到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你...你是谁?”邱旺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惊恐。
“救,还是不救?”沈长菱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邱旺额头渗出冷汗,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杨典史要了多少钱?”
“两...两千两。”
“铺子给我,钱的事就不用管了。”沈长菱直截了当地说。
邱旺眼中闪过希望,却又犹豫不决,“这得东家同意...”
“给我信和房契。”沈长菱不容置疑地说。
得到两样东西后,沈长菱转身离去,留下邱旺一人在烛光下发呆。
天刚蒙蒙亮,她就去寻了张老。晨露未干,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寒意。
“那三个人还跟着楚云衡?”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老正在收拾药箱,头也不抬地答道,“钱福禄那小子在京都,其他两个放走了。”
沈长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走到窗边,看着初升的朝阳,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给司马澜写了封信,让他帮忙送往聚贤楼。信中言简意赅,只说有要事相商。
既然钱家如此重视这个独子,就让她瞧瞧,这个钱福禄到底值多少钱。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几日后,司马澜的回信才姗姗来迟,信中内容:聚贤楼东家已启程赶往寒陵,想与你当面商谈。
沈长菱盯着手中的信笺,“见,为什么不见?”她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边缘。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回到案前,她提笔快速写下一个“见”字,笔锋凌厉,干脆利落地封上信封。时间地点都没写,反正急的可不是她。
“咳咳!”门外突然传来沈丰年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长菱放下手中的信,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打开房门。门外,沈丰年正踱着步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怎么了爹?”她靠在门框上,看着父亲局促不安的样子。
沈丰年搓着手,目光在女儿脸上打转,“不是说要见那个粮商吗?”
“哦,你是担心这个。”沈长菱挑了挑眉。
“那茴香可是稀罕物,他二话不说就送你,这人品性如何还两说。”沈丰年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你这朋友多大年纪?家世如何?该不会是...”
“打住!”沈长菱及时制止了父亲天马行空的想象,“既然你这么担心,现在就去见见不就得了。”
沈丰年眼睛一亮,脸上的褶皱都舒展开来,“这就去?”
“走吧。”沈长菱转身回屋取了外衣。
两人牵出马匹,和孟氏打了声招呼就往城里去了。一路上,沈丰年东张西望,时不时偷瞄女儿几眼,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拐进瑞安巷时,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沈长菱伸手指向前方,“看哪里人多,哪里就是他的店。”
沈丰年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等看清店里的盛况时还是吃了一惊。门前排队的人群络绎不绝,店内更是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好大的买卖!”沈丰年忍不住感叹。
沈长菱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你在这等着,我去把人叫出来。”
“诶!丫头!”沈丰年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女儿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消失在店门口。
不多时,沈长菱领着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那人看上去四十出头,面容清瘦,举止文雅,目光清正。沈丰年暗暗打量,心里松了口气。
“丫头啊,你这也太莽撞了,”沈丰年连忙下马上前,“哪有直接让人家出来见面的道理,该准备些礼物登门拜访才是。”
杨月川默默打量着沈丰年,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与沈长菱相似之处,却一无所获。倒是那股憨厚直率的劲儿,让人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这位是杨月川,这是我父亲沈丰年。”沈长菱简单介绍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久仰大名!”沈丰年立刻热络起来,脸上堆满笑容,“小女常提起您,说您是商界清流,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还以为是哪家的教书先生呢。”
杨月川没想到对方如此健谈,连忙收敛心神应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聊得热火朝天。
沈长菱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干脆运起真气修炼起来。春风拂过,带来远处茶肆的香气,还有各家各户飘来的饭菜香。
“不如找个酒楼,咱们边饮边谈?”沈丰年兴致勃勃地提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杨月川瞥了眼一旁的沈长菱,婉言谢绝,“今日店中账房未到,恐怕不便,改日我备薄酒登门拜访。”
“是我考虑不周,”沈丰年连连摆手,“生意要紧生意要紧。”
目送杨月川回店后,沈丰年笑逐颜开,“这人不错,很对我胃口。”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
“放心了?”沈长菱收功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走,回家种地去!”沈丰年意气风发地翻身上马。
回到家,沈丰年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茴香种子找岳家和沈玉松商量分种的事。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几个人围着那些珍贵的种子,讨论着该如何分配、在哪块地种最合适。
有了正事要忙,沈丰年也就不再过分操心女儿的事。当沈长菱提出要去寒陵时,他只是略作思索就同意了。
“丫头啊,出门在外悠着点,”他放下手中的农具,认真叮嘱道,“你这拳脚功夫太厉害,别把人打坏了要赔钱。”
沈长菱无语地转身就走,背影透着几分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