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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主母风范

作者:千绪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锦岁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茶盏因无力而脱手。茶盏在青砖上绽开清脆的碎裂声。滚烫的茶汤泼溅在月白襦裙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她却浑然不觉。


    眼下裴霁明因公外出不在府中,她不能乱了阵脚。锦岁尽力地安慰着自己,随后镇定的说道:“有没有去请大夫?”


    如意满脸慌乱,但毕竟在沈氏身边呆久了,她深知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此刻的如意,面上虽仍残留着些许不安,可眼底已经恢复了几分沉着。


    如意压低声音:“奴婢觉着此事甚为蹊跷,发觉不对后奴婢就跑来找少夫人拿主意了。”


    锦岁点头,她也觉着此事并不简单。一股不安感萦绕在心头,可如今府中也只有她能挑起大梁。


    今日墨铮随裴霁明出门办事,如今府里留下的裴霁明的心腹只有寒刃一人。于是她立刻唤来寒刃。


    她对着寒刃道:“事发紧急,你的脚程快。你速速去请位大夫过来。半个时辰内必须带到!”


    说完她扭头看向如意,将心中的疑虑尽数说出:“眼下还不知祖母为何昏迷,但此事颇为蹊跷。若是有人刻意投毒,我怕他因为心虚偷偷跑了。你且以我的名义,说我房中丢了件名贵的陪嫁首饰,要彻查整个府邸。”


    锦岁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颇有当家主母风范。


    “封锁整个裴府,暂时严令禁止下人外出采买。不准任何下人进出!”


    得了锦岁的命令后,二人立刻分头行动。


    锦岁则是立刻唤来春雨秋月赶往祖母沈氏的院落。


    锦岁跪在沈氏的床榻前,握着老人逐渐发凉的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檀木药碗里的汤药早已凉透。


    锦岁的心中惴惴不安,心里是无尽的担心与害怕。她怕祖母出事,她怕裴霁明唯一的至亲出事。


    她转身吩咐秋月道:“祖母今日煎药剩下的药渣你去悄悄拿过来,切莫声张。”


    秋月点头,然后听话地去了。


    好在寒刃动作确实快,锦岁才吩咐没多久,便从侧门悄悄带回了一名赶春堂中最有名的一名大夫。


    见寒刃回来,锦岁立刻下达第二个命令:“你快些去告诉夫君府中发生的事情。”


    寒刃点头后,一个闪身消失在屋内。


    锦岁快速地将大夫迎了进来,此刻的如意与秋月也陆续回来。


    “大夫劳烦您瞧瞧我的祖母,今日服了煎好的药后就不省人事了。”


    话音未落,她喉间突然哽住,指了指案上半碗凝结成褐色的药汤,又从秋月手中接过熬剩的药渣道:“这是剩下的药渣,劳您一并查验......”


    老大夫捋着白须俯身查看,指尖搭在沈氏腕间良久,又翻开老人眼皮细瞧,神色愈发凝重。他起身用手拈起药渣,仔细搓捻几片干枯的药叶反复端详,突然脸色骤变。


    “少夫人,这药里有人参与莱菔子。”大夫将两片药叶摊在掌心,声音不自觉提高。


    “人参对人体是大补,莱菔子可治咳嗽痰喘,食积气滞,胸闷腹胀。”他摇着头将药叶掷回碗中,“可它们药性相冲。”


    锦岁踉跄着扶住床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些日子因为祖母气血亏虚,专程让大夫开了药。


    可大夫怎能不知药理?这分明就是有鬼。


    她看向如意:“那日大夫给祖母开的药方呢?拿过来。”


    如意不敢耽搁,立马从抽屉二层取出那张药方递给锦岁。


    锦岁接过药方仔细端详,可大夫开的药方里并无莱菔子这味药。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疼痛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沈氏微弱的呼吸声从床榻传来,像一根细线,悬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那我祖母现情况如何?”锦岁神情紧张,担忧地询问。


    “暂时无碍。”大夫从药箱中取出几粒药丸喂给沈氏服下。“幸亏处理得及时,现在暂时无碍,后续慢慢调和看看情况罢。”


    锦岁的心总算安稳了些,但仍是不放心。她攥着那张药方,忍下心中的怒火。心底不禁发问,到底是何人这般歹毒?


    药方....锦岁终于想起来了些什么,她吩咐春雨:“你去看看今日夫君要服的药煎好了没,你将夫君那副药的药渣也一并拿过来。”


    锦岁心中也升起一阵后怕,由于上次的箭伤,锦岁担心裴霁明中的毒素没有排清,所以一直督促着他服药。


    若是祖母这份有问题,那裴霁明那份呢?


    果不其然,裴霁明那副药里同样被人掺了莱菔子。裴霁明的那副药方她记得清楚,里面的人参是她特意问大夫能不能添进去帮他补身体的。


    那日大夫给的药方里并无莱菔子这味药。


    到底是谁这般狠毒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二人性命?


    锦岁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攥紧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深吸一口气,转身叫来贴身丫鬟,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秋月,你在这里守着祖母,祖母一旦清醒,立刻通知我。如意姑姑还有春雨,同我一起,去将那歹人揪出来!”


    锦岁眼眸坚毅,又补了一句:“还有,派人守住府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裴府后院此刻是出奇的静,一大堆丫鬟婆子和小厮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锦岁姣好的容颜上是少见的神情严肃。


    风掠过回廊,卷起她鬓边一缕碎发。锦岁伸手将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幼时母亲陆氏的教诲。


    那时她总爱躲在屏风后,看着母亲端坐在正厅,处置犯错的奴仆时不怒自威的模样。此刻她不自觉挺直脊背,学着母亲当年的模样踱步。


    她须得拿出气势才方能服众。


    “都抬起头。”她的声音轻柔平稳,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跪在地上的人都战战兢兢仰起脸看向锦岁。


    “我平日里喜静,不怎么爱出门。想必你们倒也不怎么见过我。”锦岁来回踱步,边走边道。


    锦岁继而直接单刀直入的开口询问:“这几日祖母和夫君身子不爽利,都有在服药。不过我却没料到会有人私自动他们的药。是谁在药里添了那味莱菔子?”


    “经手过他们二人药的人都站出来。”


    此话一出,一个婆子站起来,十分恭敬地说道:“回少夫人的话,老生是厨房的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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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张婆子。老夫人和少爷这几日服的药都是厨房里的下人负责的。”


    随后,张婆子分别指向地上的几人道:“桃香负责出门采买药材,福生和福贵负责为老夫人和少爷煎药。待他们二人煎好后会把药转手给老夫人身边的如意,此外便再无其他人接手了。”


    张婆子言辞恳切,听起来并无欺瞒之意。


    锦岁点头,然后看向三人,沉声开口:“你们且说说罢。”


    桃香年岁小,此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着说:“少夫人明鉴!奴婢只是老老实实照药方采买,那药方还是少夫人身边的春雨姐姐誊写给我的,是决计不会出错的!”


    福生和福贵二人此刻也跪在地上辩解。


    “少夫人,我们只是下人,连字都认不全,哪里懂得药理?”福生低下头道。


    福贵立刻在一旁补充:“是啊少夫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只是按吩咐煎药啊。不信.....不信的话您问春雨姑娘,每次煎药春雨姑娘都在旁边看着,我们定是没机会做手脚的。”


    锦岁垂下头思考,福生和福贵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桃香虽年岁不大,但是府里的家生子。裴府对他们大多都有恩情,他们又有何理由投毒呢?


    春雨指着福贵道:“欸诶诶,你话莫要说太满。昨日我手被烫伤了,今日少夫人许我出府瞧大夫去了,没去厨房,我可不晓得今日什么情况。”


    春雨抬手的瞬间,锦岁瞧见了春雨依旧泛红的烫伤。就在看见的一瞬间,锦岁如同灵光乍现一般。


    锦岁鬼使神差地抓住春雨的手腕,这一举动不由得吓了春雨一跳。


    “少夫人?”


    “你说说,昨日你烫伤是什么情况?”


    一说到这里,春雨就又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厨房里有个没见过的生面孔,笨手笨脚的,他想帮忙煎药,但是福生和福贵怕他掌握不好时辰和火候就给拒绝了。这就算了,他还偏要帮忙把药转交给如意姑姑,我就说不用,我可以代为转交,结果我们拉扯的时候,他那个蠢小子竟把滚烫的药汁弄洒了!还把我的手给烫伤了。”


    春雨说道愤恨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然后春雨巡视了一圈后,抬手指道:“就是他!”


    春雨所指之人是一个精瘦佝偻着身子的小厮。被春雨指到后,他肉眼可见的猛颤了一下。


    锦岁抬眸看向如意,如意立刻懂了锦岁的意思,随后她将那人提到锦岁面前。


    见到那人后,福生则是立即反应过来。


    “少夫人,这两日我和福贵煎药时,这厮总在我们二人身侧转悠套近乎。见我和福贵不搭理他,他又转头去找桃香。”


    如意看向一旁的张婆子:“这个小厮是何来历?”


    张婆子紧张的冷汗直下,这厢她确实不认得。只知道他是府里新招来的小厮。


    “老身只知道他叫宝来,是府上新来的小厮,其他的...就不晓得了。”


    锦岁冷着脸看向地上的人,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着声音道:“是谁指使你的。”


    被她盯着的宝来此刻早已汗流浃背,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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