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的林子衿忽然欢呼雀跃了起来:“你看!我就说吧!我在这城里有人,他肯定会来救咱们!”
哦,原来你的人脉就是他。
还怪牛逼的。
玉昭正要开口感谢一下楼下的超级大帅哥顺便套个近乎,孰料大帅哥却先开了口,嗓音和神色一致的沉稳冷峻:“你怎么来了?”
不怒自威的言语间还透露着些许质问:谁给你的胆子违抗军令?
林子衿赶忙向楼下喊道:“我是来向你通风报信的,安平公主马上就要到北岭关了!”
玉昭:“?”这么巧的么?
少年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虽然有些意外,但始终沉着冷静:“何时的事?”
林子衿立即回答说:“半月前就从都城出发了,竟然能瞒天过海,直到接近北岭关了才被咱们的人察觉,显然是女帝有意为之有意隐瞒!不过也是咱们的人大意了,没想到安平公主的御驾竟然是冲着北岭关来的,真是出其不意。”
安平的娇纵草包之名素来名扬天下,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女帝竟然敢派出她前来北境巡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少年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冷淡地嗯了一声。
“嗯?你就只是嗯?”林子衿恨铁不成钢,“你也不想想,女帝之前一直是指派探子暗度陈仓,从来没光明正大地派遣官员前来过,这次却大张旗鼓地派出了安平公主,你不觉得奇怪么?不该上心提防么?”
少年语气淡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公主想来观赏北国风光有何不可?”
林子衿气急败坏,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少年打断了,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一直沉默着的玉昭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道:逆贼,你真的很狡猾。
林子衿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外人——雨烟樱花殇——因为刚刚共同经历了一番生死,所以他才下意识地把她当成了自己人,真是大意了,他刚刚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大逆不道,幸好将军反应快,不然这番对话要是传出去了,他们俩都必死无疑。
少年的目光微动,看向了林子衿身旁的玉昭,眼神明明极为平静,却莫名的有压迫感和威慑力。
玉昭的呼吸猛然一顿,内心慌张,转头就看向了林子衿:“子衿哥哥,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么?”哥哥你快说句话啊!
“哦哦,对!”林子衿赶忙对着楼下的少年说道,“这是我刚刚结交的朋友,人很好的,还救了我一命。”
少年的目光并没有松动,冷漠开口:“姓甚名谁?”
玉昭:“……”这我也不能告诉你呀。
就在这时,林子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速极快、极为连贯完整地说出了一长串名字:“她叫雨烟·安吉丽娜·海瑟薇·斯嘉丽·玛丽莲梦露·樱花殇。”
少年:“……”
玉·樱花殇·昭:“……”你的记性是真好。
林子衿又对着楼下说道:“你可以省略地喊她‘雨烟樱花殇’,我就是这么喊的。”
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露出了几分哂意,显然根本不相信这是真名。
玉昭见状赶忙说道:“我的姓名不重要,不知将军姓甚名谁?”
少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目光如炬,锋利万分,像是能看透她内心的一切真实想法。
真是难糊弄……玉昭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她心知肚明,决不能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他一定会借助那些怪物之手弄死她,让她死的合情合理,就像是玉曦之前派来此地的那些探子一样。
玉昭强顶着压力才没有闪躲少年的目光,竭力露出了一个大方又自然的笑容:“将军方才可真是骁勇,若非您及时出现,小女早就死于非命了,小女、小女、”小女实在是慌张,以至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她又慌慌张张地看向了身边的林子衿。
林子衿叹了口气,无奈地冲着楼下少年说道:“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共患难一场,你说你吓唬她干嘛呀?”然后又声音很小的嘀咕了句,“一天到晚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全天下那么多人呢,你怀疑得过来么?相信别人一次就这么难?”
玉昭心道:原来此人不光狡猾冷酷还多疑,更符合我对反派的刻板影响了。
少年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冷冷淡淡地说出了两个字:“裴渊。”然后便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们。
玉昭终于松了口气,笑着点头:“小女记得了!”
林子衿又补充道:“字弃野,你还能喊他裴弃野。”
玉昭再度点头:“好的。”
裴渊,裴弃野,裴贼,从即刻开始,我会像是个阴魂不散的冤鬼一样一直盯着你,直到你从良为止!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如何从这座诡异的城池中逃脱出去。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玉昭发问,看似是在问林子衿,实则声音很大,一定要让楼下的裴渊也能够听见,因为林子衿要是知道该怎么办的话,他们俩早逃出生天了,也不至于等着裴渊来救,所以他们现在只能指望裴渊。
林子衿也真是没有辜负玉昭对他的判断,转头就把问题传递到了楼下:“对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裴渊再度抬头,看向了窗口,问林子衿:“这是何种请神术?”
林子衿相当之汗颜:“我暂时还没看出来。”
玉昭的内心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你身为青云宗正统弟子,竟然连这些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
林子衿突然慌张到不行,像是正在经受师父的责罚:“我、我、我、”慌张到一半,他才意识到,现在位于他面前的人是雨烟樱花殇,不是自己的师父,无需慌张!
“这绝不是雕虫小技,而是邪魔外道!”林子衿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说道,“青云宗向来只向门内弟子传授正统法术,私习邪魔外道者,一概驱逐师门!”
玉昭:“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学习不了解邪魔外道怎么才能将其克服?”
林子衿哑口无言,却时刻谨记着维护宗门声誉:“我不许你这么诋毁我们天下第一大请神术门派青云宗!”
玉昭:“……”就你这表现,感觉青云宗的综合教学水平其实也一般。莫名有些窝火。
玉昭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了楼下的裴渊:“裴将军,这城中还有其他熟知请神术的能人异士么?”
裴渊:“之前有。”
玉昭:“现在呢?”
裴渊淡淡启唇:“死了。”
玉昭:“……”你在这儿跟我玩冷幽默呢?
裴渊又开了口:“不过这城中有一座藏书塔,高达九层,内里收罗了万千书籍,咱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玉昭和林子衿的眼睛同时一亮,异口同声:“在哪儿?”
裴渊:“我若没记错,应该是在不夜城的西南角。”
玉昭:“咱们现在呢?”
裴渊:“中心偏东北的地带。”
相当于要斜跨大半座城呢,城中还遍布杀人怪物。
玉昭正惆怅着,林子衿忽然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片绿油油的小叶子,道:“咱们俩先下去再说。”说罢,便开始念咒,夹于他修长指间的绿叶突然自行飞到了窗外,越变越大,最终变成了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大“魔毯”。
林子衿率先跳上了叶片,扭头冲着玉昭说道:“这也是请神术,很安全的,放心上来吧,它会送咱们下去。”
玉昭的三观再一次被打碎重组了。
绿叶将两人送到了裴渊的身边,落地的那一刻就变回了原本的大小,却由绿色变成了枯黄色。
林子衿从地上站起的同时,拾起了黄叶,小心翼翼地揣回了袖口里。
玉昭好奇不已:“还能用么?”
林子衿摇头:“一片叶子只能用一次。”
原来还是一次性的。
玉昭再度看向了裴渊,原本是想询问他该怎么去藏书塔,裴渊却正在仰头看天。
郎朗月色下,他的面部线条极为立体俊朗,纵使是从斜下方的死亡角度看去,也是极其令人赏心悦目的——没有任何技巧,就是硬帅。
若是换做平时,玉昭定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好好地欣赏一番,但现下可不是贪恋美色的时候,她遗憾地将自己的视线从裴渊的喉结上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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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夜空。
这城池的天空和地面之间连接着数不清的银色丝线。他们三人此时所处区域的丝线较少,西南部区域的丝线较多,几乎每一道银色丝线都在颤动移动,说明那些怪物们一直在城中来回巡视,无差别捕杀一切活物。
玉昭的内心忽然冒出来了一个问题,立即询问林子衿:“只可能是请神术么?有没有其他可能?”
林子衿道:“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他们是在挑选祭品的话,就一定是请神术。”
玉昭:“为什么?”
林子衿的解释通俗易懂:“你请人家来替你办事儿,你不得请人家吃个饭喝顿酒?神不是人,不吃饭不喝酒,他们只要祭品,像这种邪神,要的就是活人祭。”
说罢,林子衿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了那片黄叶子:“再比如我这片叶子,来自于一棵树,可以把人从高处送到低处,轨迹形如飘叶落地,所以我请来的就是树神,等我平安回去之后,我就要祭拜这棵树,但这棵树是良神,不需要血腥的祭品,只需要浇水、叩拜,施以它喜欢的肥料就行。同理锁神亦然。”
玉昭了然,想了想,又道:“有请就有送。我们现在去藏书塔,是为了寻找有关城中异象的线索,弄清楚幕后之人请来的是何种邪神,然后对症下药送走它?”
“对!非常对!送神术也是请神术的一种!”林子衿满含欣赏地看着玉昭,“我发现你在请神术上特有天赋,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拜师学艺?”
呃,没有,你虽然长得还行但不顶尖。
我就喜欢顶尖颜值的。
玉昭转头就看向了裴渊,一双漆黑美丽又水润的杏仁眼中浮满了对美色的向往和贪恋,娇滴滴地说道:“人家想跟着将军学习骑射。”
林子衿:“……”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用这种流氓眼神看向裴渊的。
女流氓更是少见。
也真是令人羡慕的性格,想看就看大胆地看,一点儿都不遮掩。
紧接着,林子衿又满含羡慕地想:我要是在街头看见美人的时候也这么有勇气就好了。
裴渊从始至终都没有给玉昭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勒紧马缰的同时冷冷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藏书塔。”
“去是肯定要去的。”玉昭道,“关键是怎么去,那个方向上的怪物那么多,咱们不能冒冒失失地过去吧。”
林子衿点头:“对啊,得找个万全之策。”
裴渊:“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直接杀过去。”
玉昭:“……”
林子衿:“……”
你都不如直接捅死我俩。
裴渊垂眸,无奈地看向了两人:“我在前开路,你们跟上就行。”
那还行。
但问题又来了——
林子衿:“可是你只有一匹马,咱们三个人怎么去?”
玉昭:“对啊,总不能让一个人跟在后面跑着去吧?太残酷了!”若真是如此,那个跑步的人选必定是她,因为她和裴渊不熟啊,裴渊不可能和她同乘一骑。
裴渊薄唇微勾:“放心,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落单。”
那还行。
然而还不等玉昭和林子衿舒口气呢,裴渊又开了口,冷漠不已:“你们两个,一起跑。”
玉昭:“?”
林子衿:“?”
裴渊抬手扬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红衣金甲在漆黑幽长的街道上灼灼刺目,如同一团炽热的火光。
玉昭和林子衿皆是呆如木鸡,反应过来之后,一起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
玉昭不仅不断地在心里痛骂裴贼,还骂出了声,超级大声:“他这个人真是好狠的心!”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林子衿一边奋力奔跑一边附和玉昭:“虽然我不该说这些话,但他确实好狠的心!”让她跑就算了,凭什么让我也跟着跑?我是你的幕僚她是你谁啊?
裴渊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一如既往的低沉冷酷:“诋毁长官,罚军棍十杖。”
林子衿:“……”
你怎么不罚她呢?她也骂你了呀,你怎么不罚她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裴弃野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