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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作者:十二丛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81章 第81章无比恶劣


    月色幽微,屏风上映出两道交缠的影子。


    少年解开的衣袍有一部分搭在地上,天真秾丽的眉眼渗出细汗,染上浓重的欲色。


    “姐姐……”


    他轻喘着咬住唇,虎口撑在她白净的腮边,明明是最厌恶轻蔑的宿敌妻子,今夜却将最脆弱的交予她。


    融光抑制住自己欢愉发抖的冲动,他低下头,用指腹揉了揉她的颊肉。


    还是不够,他想要更深一点。


    她却蹙起秀眉抗拒,发出细弱的吟声。


    那条潦草解掉的绯色绶带就那么覆在她的眉眼上,遮住梦魇中的神情,视野里只留下那张泛着水光的菱唇,嫣红妩媚。


    有那么瞬息放纵的力道大了点,那条绶带便顺着她眉眼滑落,掉在香汗浸湿的鼻梁上。


    融光甚至有些恶劣地想,她要是睁开眼就好了。


    可是没有。


    她仍旧陷在梦魇中,额头发烫,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融光感受到她舌尖的温度,她口腔的温度。


    他觉得欢愉又痛苦,那种从未有过的剧烈感受令他痴迷癫狂,于是捏着少女下颌的指骨更用力了几分。直到她被呛得咳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他也有点儿疼。


    仰起脖颈迷乱而轻微的嘶气,但能感觉到是爽的,摸向她有些吃力的脸颊,甜声央求道,“姐姐,用舌头,别用牙齿。”


    …………


    辛夷在梦里难受极了,她感觉到在下雨。


    刚开始是像被海水溺毙的人一样不能呼吸,也发不出声音呼救,舌尖被堵在喉咙里。后面有东西离开之后,她终于能酸软着腮帮子难受的喘息,但那雨却似乎没下完,除了先前被她呛咳出来的,还有新的落到她颈侧唇边。


    她眉眼依旧紧闭着,汗湿潮红,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融光被这一幕刺激到,呼吸都变得更为急促。


    他声线好乖好甜,指骨轻捏住她下颌,压在她身上喘息撒娇,“姐姐,别乱吃东西。”


    她脖颈和裙襟处泥泞过分,就连颊边也是。


    被欺负得惨了,红唇微肿着看上去实在乖得可怜,少年抱着她平复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缠着她亲吻,然后无比恶劣地,再次捏开了她的唇瓣。


    夜色翻涌,直到破晓。


    翌日晨光熹微,推开窗棂可以看到庭院里有许多凋谢的落花,满地凌乱。


    殿阁里面出奇安静,只有银柄不小心磕在兽脚铜炉上的声音,还有布料摩挲在书案上的窸窣声。


    辛夷心情不大好,或许是因为昨夜那些旖旎梦境的缘故,太过真实也太过荒唐,以至于她今晨醒过来之后两颊都泛着酸痛。甚至喉咙间有一些淡淡的诡异甜腥味儿,但她特意拿铜镜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痕迹。


    她思绪乱飘地想着,然后就对上了面前少年的目光。


    他似乎已经瞧了她好一会儿,不仅没躲,还甜蜜弯起唇冲她笑了一下,“方才姐姐在想什么?”


    辛夷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只是隐约觉得,他似乎心情很好。


    于是停顿片刻,随便扯了个谎,“没什么,就是在想……嗯,今天中午吃什么。”


    话落,融光却没立刻接话。


    他视线落到少女脖颈处挂着的那个东西上,是一枚小巧的狐狸玉坠,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


    而少女对于这道视线却毫无所觉,她正低着头拨弄香炉,玉软的腰肢微微往罗汉床的外侧斜着,颊边渡着一层霞光,线条妩媚,睫羽专注微凝。


    狐狸玉坠从襟口处掉出来,成色晶莹剔透,用根红绳拴着,悬在那里一荡一荡的。


    融光觉得烦躁又心痒。


    他阴郁秀气的脸上薄唇紧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试图找出少女身上值得厌恶的地方,哪怕是一星半点儿,当然最终失败了。于是他更想把那个狐狸玉坠捏碎,但又好像不止是想捏碎那个碍眼的玉坠。


    “真丑。”他忽然道。


    “??”辛夷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这间屋子里现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不至于耳背到这种地步,于是抬眼去看面前少年。


    对方却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言语中透着明显的讥讽,就这么望着她的脸再次说道,“真的很丑。”


    一点预兆也没有,就是忽然刻薄,忽然找茬。


    辛夷:“……”


    挑刺归挑刺,但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她这张脸就算称不上倾国倾城,怎么也跟“丑”没有半个字的关系吧!


    辛夷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且神经病。但她很有阶下囚的自觉,所以只是忍怒地觑了觑他,配合道,“那殿下少看两眼?”


    第82章 第82章要吃到教训才行


    被她这么一噎少年没有说话,倒似有些委屈,用那双略微泛红的桃花眼凝着她,仿佛她是什么负心薄幸的渣女。


    可明明先挑刺的人是他。


    辛夷也忍不住深深迷惑了,心想难道孩子的叛逆期到了?如果凤凰族也有叛逆期的话。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实在解释不清楚他方才忽如其来的刻薄表现。


    她本来不欲理会,起码也要晾一晾对方才行,直到听见系统的好感度提示音在耳边反复横跳,“检测到反派好感度上涨为87!”


    “检测到反派好感度下降为64!!检测到反派好感度上涨为85,检测到反派好感度……”


    “……”


    她有些怀念玉荒了。


    起码那只老狐狸没心归没心,表面还是能装一装风流温柔的,至少不会像他这么阴晴不定,明明刚才看起来心情还很好的。


    融光见她这副茫然模样,心底更恼恨几分,他也不知道是恼恨自己唯独对她有反应,还是恨她此刻的若无其事。


    如果她知晓了昨夜发生过什么,还能用这样澄澈坦然的眼神看他么?


    他不禁想起昨夜种种。


    还有长久以来梦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片段。真实的眼泪,羞愤的巴掌印,还有一遍遍被身下女子嘤咛着弄湿的竹席,他喊她“嫂嫂”、“师娘”,有时候也会咬着那截被香汗浸湿的脖颈,喊她夫人。


    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只喜欢她?


    想摧毁,想破坏,想把心底最阴暗潮湿的欲求全部加诸在她的身上。


    菱花窗向两边开着,清风微送。


    然而就在这张桌案的对面,辛夷却被他盯得有点儿毛骨悚然,少年眼底流宕着让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莫名灼热危险。


    下一秒,捏着银柄的手被攥住。


    融光的脸颊忽然贴上她手背,乖巧黏人地在皓腕边缘磨蹭,任谁也想象不到堂堂凤凰族的小太子,金尊玉贵,竟然会跟哪个姑娘这般委屈撒娇,“总之,姐姐别想摆脱我。”


    辛夷心跳得有点儿快,无他,实在是因为她太吃对方那张脸了。


    少年看上去如此纯然无害、不谙世事,欺


    骗性强得一批,任凭哪个姑娘都瞧不出这是个骨子里冒黑水儿的。可惜越是轻信,就越是容易被对方吞吃得渣儿都不剩。


    在她愣神发呆的间隙,少年湘妃色的衣摆徐徐滑动,然后身子欺近,做了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埋首吻了下来。


    融光素日里极爱吃蜜饯甜食,这次不再是清冽的柑橘气息,变成了桑果的甜腻。两条舌头交缠的顷刻,她止不住嘤咛一声,手中的兽纹银柄掉在了地上。


    “唔!殿……殿下……”她试图找回理智,对方却完全不给她时间,边亲边用指腹揉弄她的颊肉,耳鬓厮磨地轻蹭,哼笑着问,“姐姐背着我吃了什么,嘴巴里好甜。”


    吻得更深了。


    一寸寸纠缠侵蚀着所有感官。


    庭前满树随风摇曳的粉花,少女刚开始还在推拒,后面被少年狐媚惑人的一声声“姐姐”央求住,浑噩地递出软香小舌……


    有晶莹透亮的津液顺着唇边滴下,菱花窗推开,她嘤咛着仰起脖颈,罗汉床支撑逶迤发软的小半身子,鸦黑发丝夹在窗棂缝隙间。


    这人是属狐狸精的吧。


    绝对是的。


    辛夷的身子逐渐发烫,香汗凝满,不知何时她的小衣系带被解开了。少年的亲吻也开始逐渐向下,先是轻嗅,再是用艳丽薄唇去触碰,像是对待心爱已久的酥烙饴糖,“可以么姐姐?”


    此刻两人的姿态实在亲密,她的腰肢被箍住,小衣上的绣花在寒风中被吹得一荡一荡。


    怔愣两秒,少女仿佛是猛然意识回笼,用力伸手推开他,脸上红得像霞。


    融光眯起桃花眼凑近,唇上湿淋淋的,笑得恶劣极了,“还没发现么,姐姐?就算我不逼你,你也肯让我亲的。”


    “……”


    太烦人了,这种大实话也说。


    辛夷气得好半天没理他。


    她有点庆幸自己刚才及时推开了他,否则这矜持还怎么装得下去?


    好在没过多久,济慈就找了过来,看上去神色有些凝重,像是有话要跟他说。


    辛夷一看这架势,当即识时务地从矮榻上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


    路过融光的时候,少年忽然拉住她的手。


    虽然弯唇笑着,语气也柔,眼底的独占欲却浓得惊人,“别走太远,也不许跟摩罗族的鬼僧说话,离那些布坛论道远一点,他们没什么羞耻心,总喜欢不穿衣服就出门。”


    没有羞耻心的济慈:“……”


    本来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听完这话后跃跃欲试的辛夷:“……”


    行吧。


    她记住了,努力找找总能找到的。


    *


    辛夷挺倒霉的。


    因为她刚逛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恨她恨得牙痒痒的邬颜,按理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种情况下应该转身就走。


    但她刚想这么做,就被对方身边的女修眼尖瞥到,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声提醒,“快看邬颜!这不是融光殿下身边的那个婢女么?”


    邬颜闻声望过来,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一双美目瞬间冷漠如冰,哼笑出声:这个蠢货竟然自己送上门,她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呢!


    很快,几个身穿摩罗族衣裙的女修走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辛夷心知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于是只得镇定抬眼,做好了被对方找茬的准备。


    “这张面皮倒是生得不错,怨不得像殿下那样尊贵干净的人,也轻易被你狐媚了去。”


    邬颜望着她,瞧了良久,终于迫近来笑问,“若是你这张脸毁了,应该会惹得殿下厌烦,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罢。”


    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敢这么做。


    毕竟有作为尊者的阿父护着她,又是在摩罗族境内,融光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暖床婢女和她撕破脸,尤其还是一个毁容的低贱婢女。


    辛夷语塞。


    老实讲这么被堵着找麻烦,真的很难不生气,但她选择息事宁人,“姑娘恐怕误会了,殿下并不喜欢我,不然的话,昨夜也不会答应和舞姬们共处一室了。”


    邬颜却是根本不相信:融光那么护着她,怎么可能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喜欢?


    所以听完之后怒意更甚,反而笑了,“那不正好?既然不得殿下的宠爱,那么死了也没关系罢?”


    这是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辛夷沉默片刻,只得据实以告,“我跟融光没关系,我是玉荒的道侣,就是那个和凤凰族结怨八百年,恨不得斗到你死我活的狐族长老。”


    “?”


    经过一番颇费唇舌的解释,邬颜终于相信了她的话。却没立刻放她离开,而是找旁边女修要了一颗丹药,强迫她当着自己的面吃下去。


    辛夷也很识时务。


    这是她第二次被威胁了,邬颜还不如融光,起码后者还会特意编个由头来吓唬她,不像现在这样干脆直白毫无套路。


    邬颜当然不会知道原主体质特殊,作为山神化身,那些所谓的丹药不管是补药还是毒药,对她来说都没有半分作用。


    所以她很干脆地接过来,像糖豆一样吃进去,然后听到对方说,“今夜想办法灌醉殿下,然后有多远滚多远,剩余的不用你管。”


    辛夷讶然地睁大眼睛。


    她没想到有人能作死到这种地步,融光只是看上去天真,实则满肚子坏水儿,被他记恨上了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她想了想,倒是没有拒绝,“我答应姑娘。”


    既然对方非要往刀刃儿上撞,她哪有不成全的道理?何况还被这么两次三番的堵着找茬,她又不是个没脾气的。


    又四处游逛了许久。


    等到酉时过后,辛夷才慢吞吞地回去。


    少年坐在窗边似乎已经等得心烦,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艳丽薄唇依旧抿紧,死死地盯着她。


    “那个,我陪殿下喝酒罢。”


    她就是在这种黏稠目光的追随下,将怀里抱着的酒坛放在漆案上,讪讪笑道,“据说这种酒是摩罗族特有的,酒香醇厚,需隔一甲子才能酿就一坛呢。”


    “姐姐想同我饮酒?”


    辛夷点点头,“对,听说挺好喝的。”


    不仅好喝,还易醉。


    还好她饮得少,而且在此之前已经服用了解酒丸,所以饮一些也无妨。


    融光就不一样了,两柱香过去,少年已经喝得昏醉。但他越是如此,越是出奇地安静,略微泅红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很渴求她的亲近。


    辛夷移开视线。


    好险,差点儿又被勾引到了。


    离开之前她从袖中瓶子里摸出两颗解酒丹,然后就着案上的一盏清茶,喂他喝进去。


    等到做完这一切,才放心躲到偏殿。


    没过多久,听到隔壁门扉声响起。


    原本阖上的殿门重新被人推开,她在昏幽的月色里估摸着时间,不多不少,应该正好一刻钟,正好是解酒丹发挥作用的时间。


    系统问,隐约透着担心,“宿主确定不过去看看吗?”


    “不去。”


    她放下帘帐,眯起眼睛叹息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既然邬颜想要找死,我何必也凑上去做个炮灰?”


    至于融光,他或许会生气。但也不至于对她做出什么超出理智的事情来,毕竟她只是被胁迫,顶多算从犯,要恼恨也应该恼恨邬颜才对。


    更何况方才在离开之前,自己还“良心发现”地喂了他解酒丹。


    系统却总觉得不会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乐观。


    像是印证它的猜测般,下一秒,主殿中传来杯盏打碎的声音,随即伴随着少年那声压抑着强烈怒意的“滚!滚出去!!”,整张桌案也被掀翻到地上,噼里啪啦地一片作响。


    “检测到反派好感度降至47%,检测到反派好感度降至25%!!”


    “危险危险,检测到反派好感度目前为负!!”


    辛夷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


    旁边殿阁的响动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消歇了,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随着一声重物被扔出去的闷响,还有女子砸到草丛中的痛呼,偏殿的房门也被推开。


    愈来愈近。


    烛台早已经吹熄,少年的身影如同鬼魅。


    合拢起来的帘帐被掀开,她完全不敢说话,更不敢抬眼看他,就连那些准备好用来狡辩的话也灰飞烟灭,脑海中只剩空白。


    怎么能降成负数呢?


    睚眦必报她明白,但到这种程度也是让人心惊。


    外面不知何时起开始下雨,淅沥打在窗棂上。


    屋子里静得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忽而少年嗤笑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指骨捏住她的下颌,强硬地塞进唇间一颗丹药,“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听她的话?”


    辛夷反应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解药。


    她有意张开嘴解释什么,只是刚把丹药咽进去,就被人提着腰肢从榻间抱出去,然后掐着命门,一路上飞掠过夜雨笼罩的重楼殿阁,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


    直到以一种非常屈辱的姿势,被丢进了被阵法束缚的魔物窝。


    夜间下着雨,透骨的寒,而少年就站在洞口处看她狼狈往上爬,眨着艳丽的桃花眼,“姐姐恐怕还不知道,这些魔物正值发情期。”


    话语间,已经有两头魔物被惊醒。


    它们四肢扭曲硕大,像是嗅到了什么温润甜腻的气息,丑陋无比地朝她这个方向涌动过来。


    辛夷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对


    待自己,抿着唇眼眶泛红地望他,倏然间,泪水从颊边滚落。


    越流越多,没由来地惹人心软。


    少年却似乎看穿了她的把戏,睫羽微垂,奚落般的扯了扯唇,“姐姐做错了事,不是掉几滴眼泪就能解决的,要吃到教训才行。”


    她听得愣住,索性不哭了,伸手擦了擦眼泪。


    仿佛觉得心灰意冷,也不再妄图求他救自己出去,而是想办法躲避起后面那两头不断迫近的魔物。但它们追得太紧,而她在阵法中处处受限,好几次差点被咬住裙裾拖走。


    而融光始终漫不经心地看着。


    湘妃色的衣袍边缘浸上一点淤泥,显出几分淡然残忍的秾丽。


    直到其中一头魔物鼻息嘶吼着,锋利的爪子撕破她的裙角。


    眼看着就要再次朝她袭来的时候,忽然被一道飞来的灵剑削掉了脑袋,少女雪白颈侧都被溅到了一点。


    浓稠,腥臭。


    恶心得她险些要当场吐出来。


    “姐姐愿意跟这群粗蠢的魔物睡吗?”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辛夷气得眼眶泛红,因为方才的遭遇呼吸起伏着,攥紧手指气息都没喘匀,“不愿意!!”


    少年就笑,轻轻地靠近,秾丽的眉眼处漾着蛊惑似的天真,“那姐姐愿意跟我睡么?”


    “嗯?跟不跟我睡?”


    第83章 第83章凤凰血很烫


    辛夷愣了两秒没说话。


    她颈侧还溅着死去魔物尚未干涸的血污,寒风中衣裙半湿,仰头望他。


    少年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站在洞口上方,又问了她一遍,“这么难想?”


    他指尖的凤凰羽上亦沾着血,刚才化作灵剑削掉魔物脑袋的就是这个物事。不过那点儿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后面那只没死的魔物,也被他暂时用术法困住,不仅躯体动弹不得,就连嘶吼的声音也发不出分毫。


    又是这样。


    看上去是在给她选择,实际上仍旧是在威胁。辛夷咬牙望着他,有点儿生气,但这种情绪只维持了数秒,就变成了无奈。


    她不该把融光当成正常人的。


    先前她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出口恶气,让邬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忽略了被利用的对象是个小疯子。


    跟疯子是没办法讲道理的,辛夷如是想着,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但她也没打算立刻妥协,毕竟骨气还是要有一点。


    于是夜色雨幕之中,一个仰头,一个俯视。


    两人在相隔不远的距离,就这么静静僵持了许久,雨水粘湿少年精致的眉眼,他那双桃花眼里阴郁浓黑色的风暴聚集,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委屈,“姐姐一直都是这样么?哪怕做错了事也理直气壮。”


    辛夷也不躲避他的目光,素净衣裙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有致的曲线。


    她生得玉软花柔,气势和嘴巴却很硬,“我有夫君!倒是殿下,屡次提出这般过分的要求,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想借此报复羞辱玉荒?”


    老实说她的修为其实并不弱,只不过凤凰山的本体现下还在狐族境内,距离太远,多少会限制她实力的发挥。


    但若是想真的拼力一搏,眼前小小阵法也确实并不能困住她。


    融光似乎被她问住,难得一怔。


    他向来最讨厌被人背叛,更不要说是把他当做筹码随意利用,以前这么对过他的人全都死得很惨,没道理面前的这个少女可以例外。


    他有些为难地咬住边侧颊肉,抑制不住心绪微乱,就那么定定地,神情阴郁地打量她。


    少女站在雨幕之中仰着头,脸上都是不服输的意思,她生得极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被玉荒教养在身边,看起来竟然有些狐媚气息。


    纤弱的腰肢,莹白的脸,还有一双水盈盈的杏眼,明眸善睐别样含情。


    她很蠢,她很执拗。


    她还是那只死狐狸玉荒的妻子。


    可他。


    还是舍不得她死。


    又是一阵夹杂着夜雨的冷风吹过,湿掉的衣裙布料贴在身上,寒意针砭入骨。辛夷亦被他看得有点儿毛,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装得太过头了,不会彻底激怒这个小疯子罢?


    刚想着要不要说两句话服软,只见结界边缘处幽蓝色凝光一闪,她就被对方提着腰肢从阵法中捞出来。


    融光将她带回殿阁,扔在地面的枕褥上。


    辛夷猝不及防地被磕了一下,膝盖生疼,她气得牙痒痒,浑身湿的从褥子间爬起来,抬起眼瞪他,结果瞪了半天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于是只能作罢。


    她要去换衣裙。


    虽然为图方便,可以给自己施个清洁术,但她觉得那样的话,多少还是会有点儿不舒服。


    索性就让自己暂时狼狈着。湿掉的绣鞋被踢到一边,赤着玉足,就要朝屏风后的那间厢房走去。


    绣鞋上的流苏东珠磕在地上,发出轻响,少年总算回头看了她一眼,阴郁秀气的桃花眼从她藏在罗裙底下小巧玉足缓缓上移,落到她的脸上。


    辛夷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菱唇也轻咬住。她确实是故意的,毕竟方才被折腾了这么一通,说没气也是假话。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是她有错在先,忽略了少年虽然瞧上去皮囊无害,骨子里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疯子。


    她脸上有点儿热,干脆自觉过滤掉他的注视打量。


    只是说了句“我要去换衣裙”,就兀自转身,将少年隐藏炙热的视线抛在脑后。


    等到进去厢房,放下那道厚实的织锦帘帐。


    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伸出葱白玉指解掉已经湿透的外裙,里衣,一件一件,寒意裹挟着雨水粘附在肌肤上,让她秀眉蹙起,有些起鸡皮疙瘩。


    她将换掉的衣裙放进竹篓,接着浸湿帕子,将身上各处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然后才拿起放在案上的干净衣物,准备穿上。


    灯罩里的烛色摇曳,柔软渡在少女肌肤上,发出玉似的颜色,彻底将人笼罩起来。


    辛夷站在灯烛下,纤长睫羽低垂,低头去系那件穿到一半的天青色抱腹。


    忽然门前垂帐发出窸窣声响,她抬头去看,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湘妃色寝衣,乌发披散着,稚嫩秾丽的眉眼间透着清贵,就那么朝她走来。


    她手一抖,腰间的系带倏然垂落。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漆案边,融光凑近了,像樽不晓情欲的小菩萨,只不过眼底的侵略意味却很浓,一寸寸在她身上抚过。


    “姐姐。”他喊她。


    只不过这两个字怎么听都不太对,蛊惑意味太浓。


    偏偏少年语调又乖又软,艳丽的殷红薄唇离她很近,“怎么办?你今天让我那么伤心,但我还是想亲你。”


    离得太近了,辛夷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她身上挂着的那件小衣只系到一半,稍一动作就有遮挡不住的危险,于是只能小声推拒着他,“别……这样不行,你先出唔!!”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化成细弱的嘤咛呜咽。


    少年修长的手指从单薄小衣下轻易探进去,没有任何阻挡,也没有任何类似怜惜的技巧,拢住了便肆意揉捏,只有对待新鲜事物的痴迷与探索。


    喘息愈发剧烈,他桎梏住她发软纤细的腰身,不满地舔她唇瓣,“……张开嘴姐姐。”


    抗拒不了,只能妥协。


    耳边都是啧啧着搅弄的水声,她浑浑噩噩地和少年唇舌交缠,被诱哄着吞下了许多清甜津液。


    直到对方湿艳的唇离开她,游移向下。


    那件小衣似乎已经没什么用处,只是伶仃单薄地挂在身前,根本遮掩不住什么。一豆青灯,摇曳的烛色将外头树影,虚浮映在菱花窗的宣纸上。


    少年生了副极有欺骗性的皮囊,还乖甜地喊她姐姐。可下一秒,他就叼住了那枚被红绳系住的狐狸玉坠,同时吞进其他的什么。


    上面都是他先前玩过的指印,现在多了齿痕。


    “原来是甜的。”


    融光以前在凤凰族的时候,就极为喜爱甜食,侍女们也经常会为他准备合宜时令的瓜果,有时候是青杏,有时候是新桃。


    他最喜爱吃六月的山桃,软甜糜烂,色泽艳丽,不经意便已经融化在唇齿间。


    融光忽然联想到“妻子”这个词。


    那件小衣遮住他渐渐泅湿的睫羽,不断窸窣着,漂亮的桃花眼里漆黑一片,他心脏被填得满涨,唇间也是,一遍遍听着她语调羞愤的啜泣哽咽。


    两刻钟过去,他得了宿敌妻子的一巴掌。


    那枚早已含湿的狐狸玉坠,被他吐出来。张唇喊“姐姐”的时候,他看到她颊边掉落的眼泪,可是他不在乎,还揽着她的腰肢帮她系抱腹。


    她又在哭了。


    那张妍丽姣好的脸蛋泛着潮意,还有未散尽的绯红,看上去像个吃了闷亏的花妖精怪。


    融光捏着她的下颌,无视她含泪蹙起的一双秀眉,沉声威胁道,“不许想玉荒,姐姐,一丁点儿都不许。”


    少女愣了数秒,大概也被激出怒意,故意反唇相讥,“我就想他又怎……”


    “我不介意再来两刻钟。”他道。


    少女彻底噤声,那张娇媚脸蛋都被哭花了,咬着唇,胸脯起伏不定地望着他,“凭什么?殿下讲不讲道理,我又不是你老婆!”


    “我不跟阶下囚讲道理的,而且,你今夜还帮着旁人算计了我。”


    融光凑过去咬咬她的脸蛋,又犹嫌不够地舔了舔,然后才将她打横抱起,“困了,姐姐陪我睡觉。”


    辛夷还想反驳,毕竟好处都给对方占尽,这么就服软显得她很怂包。


    结果还没张口,就听到少年预料到了似的温柔笑着说,“不睡觉的话,就做别的。”


    “……”


    睡觉就睡觉,反正她早就困了。


    *


    一晃数日,摩罗族境内还算平静。


    直到这日傍晚时分,戌时将近,天边泛起红霞,一辆华丽异常的鳐鱼车撵从不远的虚空处飞来,然后稳妥地落在花林跟前。


    很快纱帐掀开,从车撵里头踏出两个人。


    看上去均是貌美清俊之流,一个是龙族公主亦棠,还有一个则是狐族长老玉荒。


    济慈早在旁边等候多时,见状也有些惊愕。


    亦棠到来他知道,因为龙族公主自幼修习的亦是佛法,所以每隔一甲子都会过来听禅论道,顺便带些由摩罗花酿的酒回去。但他没想到,这次玉荒竟然也会跟着过来。


    少女见到面前的尊者露出蹙眉神情,又见他的目光是望向玉荒,于是解释道,“路上恰好碰到了,所以便邀他一起过来了,尊者不介意罢?”


    她并不知道凤凰族小太子同摩罗族的关系,更不知道此刻融光正在摩罗族中,于是这般问道。


    济慈当然回答不介意。


    只不过安置住所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些心思,将他们歇脚的院落安排到离融光很远的地方,同时给少年发去灵信,告知对方有“客人”到来。


    两日过去,在摩罗族别处的一座殿阁中。


    窗棂落入绯花,坐在桌案前无聊数着棋子的少女,捧着脸发出长吁短叹。


    原因无他,融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竟然将殿阁四面设下结界,不许她随意乱跑,甚至偏殿都不许去,所以她气得牙痒痒。


    辛夷各种可能都想了,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样,明明之前还挺好的。


    直到传声玉简收到一道灵信,是玉荒发来的,告诉她他眼下正在摩罗族之中,让她明夜亥时三刻,偷偷溜去别院中找他。


    “……”


    他打的什么主意?竟然真的追过来了,而且,竟然还是和龙族公主一起来的。


    夜色渐渐深了,直到躺到地铺厚实柔软的床褥间,辛夷还在想着明晚应该怎么去赴约。


    想着想着困倦渐起,她便也打起呵欠,然后阖上眼睛沉沉睡去。可惜刚睡了没多久,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


    是融光。


    少年穿着系带松散的寝衣,冷汗涔涔地掀开帘帐,桃花眼泛着猩红,因为起身太急,连带着旁边烛台上的灯罩也被碰掉,碎了一地。


    “我又做梦了。”好半晌,少年嗓音干涩。


    他静静站在那里,伶仃清瘦,愣愣望着她被惊醒后茫然不解的眼神。过了许久,再次开口道,“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我才不会梦到那些。”


    “为什么?”


    仿佛连他自己都不理解。


    “你做了什么梦,噩梦吗?”她从榻边坐起来,语气中透着很容易读懂的关心。


    赤足走下床去,来到他面前站定,月白寝裙无声曳地,漆黑莹润的杏眼被烛色映着,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这次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他抿着唇望了她许久,终于喑哑着嗓子道,“……嗯。”


    梦见刺目而漫无边际的血色,他冻得手脚僵硬,看到那个女子前一秒还在跟他温存,后一秒就含泪自戕在他面前。找不到方向,也没办法解决痛苦,所以他梦里一直在哭。


    然后醒来就看见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里空得要命,看见她竟然诡异地安静下来,那些折磨他的缝隙也被一点点填满了。这还是他脑子里,第一次冒出“宿命”两个字。


    “你觉不觉得,神仙也会有前世?”他忽然问。


    辛夷被问得心头一跳,隐约有种诡异的预感。


    让她莫名心慌,于是她先是愣了两秒,接着才忍不住有点儿口干舌燥,“为、为什么这么问?”


    “我有时候会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了。”


    少年低头抱住她的腰腹,盈盈一握,埋首在颈窝处磨蹭,“姐姐没有这种感觉么?虽然你跟梦中的女子并不相像,但总会让我觉得很熟悉。有没有可能,我们前世就认识了?”


    辛夷彻底愣住,因为她完全没有预料。


    就算每个小世界的反派碎片都是同一个人,但他怎么可能保留前面的记忆?而且系统再坑爹,也不能这么卡bug吧!!


    融光见她不回答,将她抱得更紧了。


    是诘问,也是委屈,“但如果我们有缘分,姐姐,你为什么会嫁给别人?”


    辛夷说不出话,她的心里也正经受震撼。


    直到感觉颈间忽然有些湿漉漉的,她反应许久,才明白过来少年在哭,“你、你……”


    “我想抱着姐姐睡。”


    “……好。”


    面对这样的融光,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尤其他的眼泪正一滴滴落在她的颈窝里,徒添她的不安与愧疚。


    但心底的疑窦也在慢慢汇聚,她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问,“系统,他不会真的还残存着前几世的记忆吧?!”


    系统难得沉默,似乎也在纠结,“这……按理说不会这样的。”


    “那不按理说呢?”


    系统卡机,露出个如丧考妣的表情。


    语气依旧是贱兮兮的,尤其是在这种眼前情况下,听起来格外欠揍,“不按理说的话,统统我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


    “我要报备一下主系统,真要出现bug的话……应该也来不及修复了。”


    毕竟这个副本已经加载完成,要是中途强硬抹杀反派的记忆,不仅成功的几率不是很高,还可能会出现别的岔子,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辛夷听到它这么不靠谱的回答,心已经凉了半截。


    她只能祈祷是自己过于疑虑加神经紧张,这才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


    夜色愈深,外头不知道何时落起雨来。打在寂静轩窗上,滴滴答答,哄人入睡。


    床榻间的帘帐放下,清浅的呼吸开始逐渐平稳。


    小巧的鎏金兽首香炉里,炉香分为袅袅几线,从盖着的镂空纹饰中溢散开来。


    满室暗香,悄无声息地浮动。


    帐中少女忽然嘤咛一声,伴随着和夜雨嘈杂在一起的暧昧水声,带着困倦惺忪的媚意,听得人耳根泛红。


    辛夷觉


    得热,夹杂着丝缕酥麻的痛意。


    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小衣早被抽开,此刻正伶仃逶迤地散在两边。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化成了水流,化成了一捧可以被嚼碎吞吃的花瓣。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梦境。


    “融……融光?”


    少年继续咬她,他身上滚烫好像很难受,唇舌的温度也高,不知道是不是凤凰血的温度,加上体内紊乱的灵力。


    她脸红得要滴血,一边呻吟着一边推他,“你……嗯!你再去……去泡灵泉呀~”


    少年肤白如玉,乌发披散,湘妃色的衣袍也跟着扯乱,美得跟个小菩萨似的。


    他揽着她的腰不让她逃,澄澈漆黑的桃花眼浸入情欲,从她凌乱不堪的小衣间抬头,唇上泛着艳丽的水泽,“我想要你,姐姐。”


    第84章 第84章明明也喜欢


    帘帐里月色很暗,只能看到少年秾丽清秀的轮廓。


    辛夷怔愣望着他的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轻微涌动了一下,渐渐濡湿了。


    少年的唇舌生硬,刚才咬得她很疼。


    但却莫名带来一团燥意,让她半推半就的享受沉溺,甚至空虚得想要更多。


    辛夷仿佛被什么东西引诱着,小脸泛着红晕,眼角处还可怜挂着几滴绯红的泪珠。


    她贝齿轻咬菱唇,像个有些胆怯的花精,但还是松开了攥着小衣襟口的手指,露出两包雪丘的弧度,就连先前并紧的膝弯也缓缓朝他打开,“若是我答应同殿下双修,殿下从今以后就放过狐族,也放过我夫君好不好?”


    她拿自己做交易。


    除此之外,亦是赌在他心中有多少份量。


    融光望着她,看她如此犹豫挣扎。


    心里的嫉妒快要翻涌,但他还是压着怒意轻笑,“姐姐怎么又忘记了?这种时候,阶下囚是没资格讲条件的。”


    “他藏了亦棠的小像。”


    “他在危急关头将你丢下,视作一颗弃子。”


    “所谓的夫妻情浓、鹣鲽情深,究竟是真的如此,还是姐姐的一厢情愿?”


    少年攥住她的脚踝在被褥间拖过来,不顾她黯然神伤的表情,和那双挣扎流泪的杏眼,满脸乖巧去解她衣裙上的系带,“好笨啊姐姐,你怎么连报复都不会。”


    辛夷被他亲得想躲,整副身子都在发颤。


    她能感觉到膝弯抚过来的力度,裙裾底下蓦然一凉,然后炙热的呼吸就贴了上来。


    心跳陡然乱了。


    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来不及抵抗。


    床榻被帘帐笼罩着,狭小的方寸之地开始变得凌乱。


    湘妃色衣袍和碧色衣裙交织在一起,只能看到裙裾上的夹竹桃绣花,不断蹭在少年肩膀和后颈,颤声央求,“别……不许咬……”


    良久,少年终于抬起漂亮的脸蛋,凝住她鬓发浸湿间因为哽咽而不断起伏的模样。她的脸扭向一边,红唇喘息,睫羽乱颤着,不知道是在恼恨他刚才的作弄,还是不愿意承认身体对她的背叛。


    融光咬她唇,似是含着天真笑意,“好奇怪,怎么姐姐还没平复?”


    他在明知故问。


    明明感觉到了她的情动,还要故意问出来,真是从心肝儿到骨头缝都透着恶意!


    她闻言恼了想躲,忽然间手腕却被绶带绑住。


    紧接着少年的躯体便欺覆了上来,握住纤细腰肢,将她掉了个个儿,压进厚实绵软的被褥间。


    融光知道自己卑劣。


    他哄着迫着求着,卑劣地用自己欺骗性的皮囊蛊惑,和她做了道侣间才能做的事。宿敌的妻子玉软花柔,哭得也好听,恨不能将他一颗心都折进去。


    ………………………


    少女骤然倒吸一口凉气,像即将溺毙的人,无声张阖着红唇喘息,粗粝的绣花磨得她生疼,但不及此刻身体的万分之一。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想:果然不能只看脸。


    明明他生得……生得那样……嗯,那样貌若好女的秀气!!


    外头的落雨越发急促,打在窗牖上。


    殿阁周遭笼在寂静的浓夜里,就连树上的鹧鸪都敛去了啼叫,陷入禅寂。


    四面竖起的结界之中,焚香未尽,只有床幔间的厮磨还在继续。


    蓦然间,搅着她的唇舌间蓦然溢出一声轻喘,桃花眼也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像是爽到了。


    “什么……嗯……什、什么时候好?”


    他只有嘴巴上乖巧,用沾染情。欲的气音喊她“姐姐”,眼睛盯着她一点点往更深处开拓。


    辛夷被搅得脑子一团乱,钗环束带早已经掉得哪都是,她只能红唇紧咬,仿佛缺水一样仰起脖颈喘息。


    “我好爽,姐姐。”


    少年伸出舌尖舔她唇瓣,下颌处有汗划过,蛮横得近乎病态,“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是我的?”


    见她失神着答不出来,欺辱便更凶狠了些。


    好几次辛夷的额头都要撞上床橼横木,又被他攥着腰肢拽回来,接着是漫无休止的重复。


    “为什么不说话?”


    “又在咬我了,所以哭成这样是觉得舒服么?”


    “原来双修是这种感觉……”


    “姐姐,以后让我做你的炉鼎罢,我来当你的情郎亦或是奸夫,别要旁人好不好?”


    少年一边深深蚕食,一边伸手拨弄她身前不断摇晃的那枚狐狸玉坠,上面沾染了香汗,愈发晶莹剔透。


    似是不满足于她的沉默忍耐,他开始逼问爱不爱的问题,辛夷没办法只能说爱,他就又问道,“那玉荒呢,姐姐爱不爱他?”


    爱不爱呢?


    自然是爱的,否则也不会为了醋意踏出狐族。更不会为了见那副小像中的女子落入圈套,成为他的阶下囚。


    也不会在玉荒决绝抛弃她之后,仍旧心中惦念,甚至祈求他能和狐族化干戈为玉帛。


    融光蓦然咬住侧边颊肉,眸光里满是妒色。


    ——她当然爱玉荒。


    ——他们鹣鲽情深呢。


    这一场持续到后半夜,彻底将歇的时候天近破晓。


    帘帐中的少女已经昏睡过去,濡湿的鬓发贴在白嫩脖颈上,遮住了些许带血的牙印儿,眼皮的红肿清晰可见,看上去分外地惹人怜惜。


    融光瞧了她一会儿,又想俯身过去亲她。


    叼着她早就被咬破的香软小舌,像是在攫取什么琼浆玉液,直到少女呛得在睡梦中蹙眉咳嗽起来。


    他这才愿意收敛,眷恋不舍地退出来,继而埋在她颈窝笑。


    天青色的抱腹早就松散得不成样子,挂在少女纤细腰肢上,遮不住暗中起伏


    的雪丘。好在方才已经餍足过了,不至于再将她闹醒。


    但尽管如此,辛夷还是醒转过两次。


    她觉得整个人像被蒸熟,不仅身子热得难受,就连额头鬓发边也不停渗出细汗。主要是小腹处特别滚烫,酸胀难言,像是有什么东西迟迟消化不干净。


    最后还是身侧少年摸着她的脸颊,给她不断地输送灵力,才逐渐好转。


    这一觉,辛夷睡到午膳过后。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被人大卸八块,随便动一动都很不舒服。


    她脑海中回想起昨夜发生过的场景与片段,暗骂自己没有意志力,每次说不做了之后,都会被对方诱哄着得逞。


    爽过头了,就只剩下麻木的疼。


    就这么呆愣片刻,她对上了榻边少年的眼睛。


    融光似乎已经醒来许久,唇角弯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湘妃色的衣袍系得很松,叫人一眼就能看见肩颈处的抓痕。


    辛夷:“……”


    装什么可怜,挠死他她都不会愧疚的:)


    昨天做了几次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后来爽的就只有他。


    所以愧疚感什么的,真是一点都不会有。


    融光看她兀自失神的模样,猜测她是不是醒来之后觉得后悔,正琢磨着说什么话骂他。


    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无所谓被唾骂,于是就那么眯起桃花眼凑近,凝着床榻间那滩早已经干涸的血迹,询问道,“姐姐,你来癸水了?”


    少女身形一滞,露出个明显僵硬的表情。


    脸色也跟着变得微微苍白起来,但她似乎很快回神,眉眼含怒,“用不着你管!”


    看她这近乎诡异的反应,融光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心里有个荒唐的念头正在缓缓凝聚。


    只不过还未成型,就被打断,面前少女似乎觉得屈辱掉了几滴眼泪,说道,“殿下答应我,这件事不许叫玉荒知道。”


    当然了。


    这几滴眼泪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疼的。


    毕竟昨夜真的被他折腾惨了。


    融光笑了,“我凭什么答应?”


    辛夷蹙眉望着他,泪意未消,“凤凰族也要脸面罢?堂堂凤凰族的太子殿下,若是叫人知道竟然委身于死对头的道侣,难道不觉得丢脸么?”


    她故意加重了“委身于”这三个字的咬字,试图让他警醒。


    可惜融光注定要辜负她的好意,不仅没打算收敛,还又亲了下她的唇瓣,“不丢脸,凤凰族的太子愿意一直委身。”


    而且现在是玉荒道侣,不代表以后也会是。


    辛夷张了张唇,刚想再说点儿什么。


    忽然耳边“叮咚”一声,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检测到反派好感度已从负数涨回正数,现在上涨为87.9%,请宿主继续加油哦!”


    “……”


    什么东西,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许是见她愣神发呆,少年有些不满。


    捏着她的唇瓣用指腹揉弄,语气间也都是亲密狎昵,笑着点破,“抛开玉荒不谈,难道姐姐不喜欢我么?或者我换一种问法,若昨夜床笫间的是旁人,你也会那般情动么?”


    辛夷被问得噎住。


    诚然,她表面装得再矜持,也抵不过身体给出最真实的反应。小凤凰并不蠢笨,他知道她的身体并不排斥他。


    辛夷觉得自己现在的人设,就像一个渣女。


    表现出来的就是既爱又爱,愿意和融光欢好,但心里同时还有原配,说是左右摇摆也不为过了。


    当然。


    玉荒能戴上这顶绿帽子也实在不亏。


    大概是昨夜荒唐太过,且过程中没有刻意收敛灵力。


    以至于整座殿阁的周遭仙泽爆发,充沛得不像话,殿前的花树枝桠被灵力催发不停地往外延伸,甚至还有的撞进窗棂里,将缝隙都赌得严严实实。


    忽而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此刻除了抱腹之外,未着寸缕,于是脸上红了红,探着身子去够被丢在漆案边的外衣。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融光眸光微凛。


    ——少女腰侧,竟然有一枚小小的赤红印记。


    其实昨夜在帐中他就已经留意到,只是借着月光没有看清,现在才看分明这竟不是个普通胎记。


    更像一个天然图腾。


    确切来说,是被凤凰羽毛围绕起来的艳丽图腾。


    他屏住呼吸,仔细辨认了好几遍。


    才能认定那个图案,与古籍上记载的凤凰图腾并没有分毫出入。


    在他愕然打量的间隙,少女已经飞快地将外衣披上,然后赤足下床,去寻干净可替换的衣裙。


    自然也遮住了那个小小的赤色印记,等到收拾好了,转头瞧见他沉沉凝来的目光,才有些茫然地问了句,“怎么了?”


    “无事,想到一桩旧闻而已。”


    如果真是如他所想……


    融光眯起眼睛:那么狐族就更该死了。


    *


    摩罗族中,亥时将近。


    另一座偏远的恢宏殿阁中,亦棠正在婢女的侍候下准备用晚膳,而在她对面落座的,则是狐族长老玉荒。


    她生来便是神族血脉,所以并不需要像普通修士那样辟谷禁食。


    玉荒也是同理。


    因此适当的菜肴糕点,对他们来说其实无伤大雅,尤其摩罗族的斋饭很好吃。


    但两三日过去了,亦棠时常心不在焉。


    那些佛修僧侣们的开坛布道,她也每每听得兴致不高,就连她身边经常服侍的婢女也看出来她的不对劲,暗戳戳探问是不是跟融光有关。


    她听了先是愣神,再是苦笑。


    自己的这点儿心思竟是连身边侍女都瞒不过,偏偏那人每次都能做到视若无睹,全然忽视了她的苦心。


    继上次和对方不欢而散之后,她其实就没再主动打探过他的消息,甚至可以说是刻意回避。


    融光身份尊贵不假,但她也不差。而且联姻本就是两族都希冀促成的事,没道理总让她一个姑娘家殷勤主动,更何况她都已经表现得那般明显。


    叹息间她抬眼,看到面前坐着的青年。


    一袭白衣,风华万千,尤其是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眸总是透着温润,似是蛊惑人心。


    她看着玉荒的脸,便想到了那个被融光强行留在身边当筹码的少女。


    心里竟然很奇异的产生了一丝愧疚,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多少也跟她有点儿关系。


    但她又想:只是一副小像而已,恐怕是那位姑娘自己误会了什么。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抬眼间却发现玉荒似乎也在走神。这令她不免讶然,因为这好像还是认识他以来的第一次,对方当着自己的面,露出神思不瞩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青年终于回神,眼底露出点儿莫测玩味的浅笑。


    意味不明道,“在想,今夜会否邂逅一只狸奴。”


    第85章 第85章“殿下别找他麻烦。”……


    与此同时,辛夷也方才用过晚膳。


    因为融光喜欢吃甜物,所以桌案上除了寻常菜肴之外还有几碟子新鲜瓜果,辛夷就跟着剥了两个柑橘来吃。


    等了一会儿,见少年还没动静。


    于是忍不住瞧着他问,“你……不是每隔两日都要去浸泡一次灵泉吗?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怎么还不过去?”


    得等融光先离开此处,她才能寻着机会去见玉荒。


    所以看着少年迟迟没有起身的打算,她才按耐不住地主动询问。


    谁知融光瞧了她半晌,没有立刻作答。


    反而就那么伸手摩挲向她的脸颊,然后是唇瓣,颇有些小孩子找到心爱玩具爱不释手的样子。好像不戳一戳摸一摸,就没办法安心。


    “不想走,想陪着姐姐。”


    “双修也是一样的,如果姐姐同意,今晚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


    少年捏着她的腰肢凑过来,眼看着又要被他得逞,辛夷喘息间混乱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得小疯子秀丽如玉的脸上泛出殷红指痕。


    “为什么不诚实一点呢?”


    他伸出修长手指,看着她拢好衣裙,然后故意凑近了给她看,“分明你也很喜欢。”


    辛夷心底泛上阵阵耻意,脸也跟着别开,她只觉得腰腹一片酸软。


    但身体的余痛还没消失,就算没有答应玉荒的传信,她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和他发生什么。


    于是她起身从案前离开,故意站得离他远了点儿,语气也很坚决,“殿下若是再开玩笑,以后我都住在偏殿好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融光仍旧像之前那样去灵泉沐浴了。


    只不过他前脚刚离开,后脚辛夷就换好衣裙溜出门,兴许是对方今日心情好,原本设在殿阁四周的结


    界禁制被尽数撤了去,倒是省去她不少功夫。


    她按照传声玉简上的提示,在夜色里飞身轻掠,不消片刻就来到了玉荒的院落。


    推开院门的时候没看到人影,她驻足寻望,四处察看,从这间厢房找到那间厢房。


    忽然听到一阵哗啦水声,仿佛近在咫尺。


    烛火映衬着鲛绡帘帐,青年的声线就从不远处的亭子后面传来,隐约有些宠溺叹息,“娘子的那双招子,除了好看之外,当真是没什么别的用处。”


    辛夷:“……”


    她循声走过去,饶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还是没忍住微怔。


    青年姿容俊美,就那么衣袍半湿地坐在华池中,风骚到不行又雍容华贵,“小辛夷,过来。”


    更要命的是那九条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尾巴,此刻正晃动着散开在夜色里,慵懒摇曳,让人移不开视线。


    很像传说中的孔雀开屏……不对,还是比孔雀开屏好看多了。


    辛夷怀疑自己中了媚术。


    否则怎么会毫无戒备地朝着对方走过去,还猝然被青年拉进池中,掐着腰抱坐在自己身上。


    玉荒见她僵硬,喉咙间发出戏谑的轻笑。


    湿透的白色尾巴也缠上来,一道道箍紧着难以逃脱,“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想过。


    越是做亏心事的时候想得越多。


    昨夜在榻上一遍遍地望进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时,想的次数最多。


    “当然,想过很多次。”


    池水湿冷,她被抱得太紧很不舒服。


    于是细白手指攥在对方胳膊上,试图从华池中站起来,然后失败了,因为玉荒根本没打算松手,托腮含笑瞧着她的模样像是在逗弄一只狸奴。


    辛夷本来就在之前被融光折腾得腿软,现在被对方搂着,更是使不上什么力气。


    只能乖顺地坐在他膝上,手掌撑在青年衣襟微敞、乌发散落的胸膛上。


    “娘子那么矜持做什么?”


    比起融光的顽劣秀气,玉荒明显更像是一个男人。


    他这张脸就是温柔多情的长法,狭长眼尾不经意间勾起,望过来的时候很容易就让人脸上升温。嗯,风骚到骨子里的一只狐狸。


    辛夷抬眼觑他,表情有些羞赧,只是她身体某处酸胀未褪,随便动一动便牵扯到被磨破的疼。


    在过来之前她特意梳了个能用乌发遮掩的发髻,因为颈侧的凤凰印旁边,有一个被咬出血渍的牙印儿,也不知道融光是怎么弄的,她试着用治愈术也没有消掉。


    玉荒本来也没留意到,但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身间,湿透的几缕乌发贴在白嫩颈侧,就着朦胧月光正好能看到她脖子上的那枚艳丽齿痕,一看就是被咬出来的。


    他呼吸蓦然僵住,原本含笑的眼睛也一点点冷下来,而他的妻子对这一切仿佛毫无所觉,还红着脸跟他羞赧撒娇,“你先放开我。”


    “玉荒……”她伸出手推他,力道柔柔的。


    可惜不仅没有等来桎梏的力道松懈,下一秒,贴在颈侧的湿漉乌发被撩开,他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唔!!!”


    新伤叠加着旧伤,刚结痂的地方被再次咬出血迹,饶是辛夷再想忍,还是疼得脑子里空白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外衫要被扯掉,连忙伸手攥住对方手腕,阻止他继续往下。


    不行。


    她现在身上都是被小凤凰弄出来的痕迹,真要给他看见了,那不就完蛋了?


    玉荒见她如此,倒是没有强硬继续。


    咬在她脖子上的力道渐渐轻了,然后变成了道侣间的舔舐,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这个齿痕,究竟是谁咬的?”


    他再次打量怀中道侣,看到她粉颈酥。胸,一副勾人心痒的妍丽姿态。


    尤其是现下衣裙被池水浸湿之后,严丝合缝地贴在肌肤上,更是美不胜收。想到那个荒唐的可能,玉荒心里竟然凭生出几分妒火,甚至是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戾气。


    辛夷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泛红杏眼望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狐族早就将凤凰族得罪死了,说是宿仇也不为过,小太子又是那般睚眦必报的性子……”


    “夫君当日狠心丢下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被当做阶下囚羞辱磋磨吗?”


    少女流着泪,似乎是想到什么委屈的地方,贝齿轻咬着菱唇,“好在昨日还有其他舞姬在场,小太子这才被吸引去了目光,让我挣扎逃脱。”


    她忽然抱住玉荒胳膊,有些落寞,还有些说不出的瑟缩,“虽然夫君先前丢下过我一次,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辛夷啜泣不止,演得正有三分投入。


    蓦然间手指被对方攥住,青年牵着她的手掌探入胸前微敞的衣襟中,还不待她做出反应,便摸到了一处伤疤纵横的地方。


    玉荒抵住她额头望过来,叹息道,“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只是当日情况实在凶险,若非如此,或许我早已经身首异处。”


    “别哭了,我可以同你解释。”


    原来他当初抛下她逃走,也是险逃,被融光设计着受了重伤差点逃不掉。


    上次潜入摩罗族来见她时用的亦不是本体,而是一缕元神,所以辛夷并没有发现他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那你现在这样有事吗?会不会有损修为?”她问。


    “没什么大碍。”


    玉荒攥紧她的皓腕,一寸寸细致摩挲,雪白狐狸尾也将她缠得更紧,“就是原本计划的闭关时间要提前了,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


    “啊……”


    辛夷听完怔在当场,也没说过会有这码事啊!而且,他要是去闭关清修了,她的攻略任务还怎么继续做?!


    就在她暗中咬牙之际,青年忽然拂上她的脸颊,望进她那双清妍眼底,“娘子。”


    玉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这副模样就很想逗弄,所以他故意问道,“若我真要闭关那样久,你愿意陪着我一起么?”


    他以为妻子会说愿意。毕竟之前在狐族的那两百多年里她身旁从未有过旁人,只和他彼此相伴。


    没想到少女踟躇许久,竟然缓缓摇了头,“不愿意,但我可以在外面等着你,等你闭关结束。”


    玉荒眼底笑意收敛,愣愣望着她。


    *


    两柱香过后,辛夷回到自己的住所。


    身上湿掉的衣裙被她用清洁术整理过一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脖颈上新添的那枚咬痕却被她粗心遗忘,显出血珠渗透干涸的痕迹。


    融光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鬓发间的钗环有些歪斜,耳珰掉了一只,看上去有种极力掩饰过的凌乱。少女维持着踏进房门的姿势,愕然与他对视,似乎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快回来。


    “很惊讶?”他道。


    辛夷其实说不上多惊讶,她隐约有这种预感。


    思忖着今夜自己偷溜出去见玉荒这件事瞒恐怕是瞒不过去,于是一颗心反倒彻底放下来,索性连借口都懒得编,破罐子破摔道,“我去见玉荒了,也知道他眼下在摩罗族境内,殿下别找他麻烦。”


    见少年微笑盯着她,辛夷也有点儿瘆得慌,垂下睫羽舔舔唇瓣,“上


    一辈的恩怨,何必非要苦苦纠缠呢?两族和睦相处不好么,实在不行也可以坐下来谈条件。”


    “谈条件?”


    融光一步步走近她,站在呼吸可闻的距离,说出的话字句成冰,“谈什么条件?不如姐姐来教一教我,该向狐族讨要什么。”


    辛夷能感觉到他在隐忍恼怒,甚至是戾气。但她眼下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总不能真的鼓励他杀掉玉荒罢?


    正当犹豫间,少年强行抱着她的腰肢丢进床榻间,就着烛火,将她襦裙上的系带解开,随即欺覆过来溢出冷笑,“既然这么心疼玉荒,不如让我爽到底,好好双修生个凤凰蛋出来。这样的话,我或许愿意考虑考虑。”


    ……


    …………


    接下来的几日,辛夷膝盖鲜少有能合拢的时候。


    融光喜欢和她双修,甚于浸泡灵泉。


    比如今晨。


    用过早膳之后,庭院中有侍女洒扫。罗汉床靠近窗棂的地方,微风吹过,拂动悬挂于其间的绿色鲛绡。


    她蓦然咬住唇呻吟一声,被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少年亲她耳垂也顺从,亲她脖颈也顺从,最后干脆被抽开了小衣放倒在罗汉床上。


    随时可能有侍女过来,窗棂还敞开着。


    辛夷脸皮泛红,无处躲藏的一颗心脏羞耻乱跳,漫上水意的乌黑眸子凝住他,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嗯……别在这里。”


    “好啊。”


    他抽开她的浅荷色小衣,恶劣撒娇,“但是,我要姐姐主动。”


    …………


    等到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辛夷汗涔涔地躺在褥子间,过了许久,才咬牙踢开身侧痴缠的那人,垫在身下的被衾已经不能看了,她只能从榻间坐起来,拿起被扔到旁边的软罗小衫给自己擦拭。


    融光看着她做这一切,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许久,她终于恼怒瞪过去。


    可惜对方最擅长装乖,尤其是在知道惹恼她之后,湘妃色的衣袍散乱,桃花眼弯成两道秾丽的弧度,嘴里乖软地喊着“姐姐”就要过来抱她。


    “离我远点儿。”她不领情。


    融光倒是也不逼迫她,就是仍旧望着,然后在她赤着玉足下榻差点儿软倒的时候,闷笑着把她扯进怀里。


    辛夷万分丢脸地咬住唇,听了他好一会儿笑声。


    又这么缓了片刻,才起身去沐浴清洗,换上干净的衣裙。


    没过多久,有侍女送晚膳过来。


    听她们说今晚尊者设宴,要在佛水窟宴请两位贵客,届时还会有僧侣们在旁边殿阁开坛布道,若是辛夷感兴趣的话不妨去听一听。


    贵客?还是两位?


    那么除了亦棠和玉荒应该不做他想。


    第86章 第86章偏向谁


    佛水窟边,梵音弥散。


    萤灯将湖畔上的水色映得波光粼粼,风吹得落花跌在远处船篷上,带来静谧的禅意。


    宴席中间,亦棠停下手中玉筷。


    她不知想到什么,那张秀丽清美的小脸上掠过一丝郁结,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玉荒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而过,想到她近日来都是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忍不住出声询问,“公主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他当然知道能让她不开心的,恐怕只有凤凰族的小太子一人,不过在美人失落时表现关心,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亦棠闻言微顿,刚想摇头说自己没事,就瞥见了琼林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要不然怎么前脚她还在想着他,后脚那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难道,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心有灵犀不成?


    济慈也看见了。


    在瞥见少年身影的时候他就已经皱眉,等到看见融光身边那个纤弱少女后,一双眉头皱得更紧。


    旁人或许不清楚小殿下的性子,他却是清楚得很:按融光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能将跟狐族有关系的女子留在身边那么久,已是稀奇。


    更不要说他最近种种的反常举动,恐怕除了喜欢,找不到别的解释。


    眼看着两人已经来到面前,济慈终于站起身来,沉声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融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实跟邬颜派去的侍女撺掇脱不了干系。


    上次邬颜自以为可以威胁到辛夷,结果反被戏耍,不仅被心上人从寝殿里扔了出去,还丢尽颜面。眼下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可以看戏,她当然不会错过。


    “听闻摩罗族有贵客到来,自当过来瞧瞧。”


    少年唇边挂着笑,眸色却很冷,好像真的就只是来见见贵客而已。如果不是席间坐着的是他处心积虑想弄死的仇敌,那他这番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可信。


    亦棠也跟着站起身,她手边的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慌乱的声响,和她现在的神情一样愕然。


    “融光?”她脸上满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少年视线望过来。


    亦棠在这视线里逐渐悸动,然后想到什么之后莫名其妙的脸红,“你……你是为了我过来的么?”


    她想起他们上次不欢而散的争吵,虽然心里有恼怒,也想过不要再理他,但看到少年那张好看的脸就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不是。”


    他挑了挑眉,桃花眼微敛,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凌声线,说出的话却有些残忍,“我和公主交情不过泛泛,还请以后不要说出这种引人误会的话。”


    亦棠脸上闪过难堪,似乎在忍泪。


    但泪水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旁边抽泣一声,有人先她一步酝酿好情绪,并强忍着哽咽喊了声,“夫君……”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到对面的少女身上。


    尤其是融光,在听到那声该死的“夫君”之后,他险些妒恨得将指骨捏碎。


    席间氛围一触即发,诡异沉默得快要结冰。


    忽然间,就听坐于湖畔的那个华裳青年笑了声,然后对着少女缓缓伸手,“娘子,过来。”


    语气间的亲昵不言而喻。


    这是道侣之间才会用上的语调,微微的慵懒宠溺,尾音像不经意地坠了把小钩子。尤其是开口说话的那个,本来就是风骚入骨的狐族长老。


    “你敢!!”


    融光骤然攥住她的皓腕,将她还未迈开的步子扯得踉跄两下,咬牙威胁,“你敢过去试试!!”


    辛夷:“……”


    她是真的想试试,前提是某人别攥得这么紧。


    她颊边挂着清泪,鼻尖泛红。


    用那种阶下囚独有的楚楚可怜表情,觑了他一眼,细声道,“殿下还记不记得,来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融光当然记得。


    她说的就是片刻之前,发生在寝殿里的那番对话:不许主动挑起干戈。


    还有,他们的关系不能叫玉荒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今次这场宴席注定是吃不好了。


    旁边的亦棠见气氛不对,也顾不上什么难过伤心,犹豫着挡在玉荒面前,目光却是望向少年,“他是我带来的朋友,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打架!”


    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次见面,融光似乎更恨玉荒了。


    那双桃花眼的温度也更冷,几乎要将人冻死。


    僵持数秒,反而是青年站起来轻轻推开了她的维护,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公主放心,既然是在摩罗族的地盘上,就算看在尊者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莽撞到大打出手的。”


    他笑了笑,神色温润,“更何况我此行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接娘子回家。”


    “接她回去?”


    融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讽刺勾唇,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反问,“接她回去做什么,替你给那副还没画好的小像润色么?”


    虽然修罗场辛夷乐见其成,但她闻言还是没忍住多看了身侧少年两眼。


    好嚣张。


    她很少见到这种明明给对方戴绿帽,不仅毫不心虚,甚至还能摆出正宫娘娘气场的。怎么说呢?就是很有那种“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曹贼气质。


    融光感受到了她的视线。


    但他却误解成了辛夷是在替对方抱不平,这种时候她当然胳膊肘往内拐了。


    而谁是那个“内”,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从辛夷的视角,就看到少年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已经到了快要结冰的地步。


    尤其是听到玉荒那句淡然含笑的,“惹了娘子伤心,自然是我的不对,还请殿下给个机会,让我们夫妻团聚解开误会。届时要打要骂,我都悉听娘子的教诲。”


    “若我不同意呢?”


    少年冷笑,说出的话更是丝毫不留情面,“玉荒长老,你能拿我怎么办?”


    “凤凰贵为上古神族,从不欺压弱小,殿下的血脉更是尊贵,应该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辛夷并没有得罪过凤凰族,殿下真要找人算账,也万万算不到她的头上。”


    青年话落微顿,语气听上去倒是极为诚恳,“殿下可否将我的妻子归还?作为交换,玉荒愿意代替她做你的阶下囚。”


    原以为融光会拒绝,谁知少年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冷笑的应了个“好啊”。


    他似乎故意拆对方的台,或者根本不屑于他的所谓真心,“既然你想,我焉有不成全的道理?不过嘴上说说到底是没什么诚意,不如玉荒大人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真心。”


    辛夷听他语气,心头猛然一跳。


    总觉得他


    就这么轻易答应了,恐怕是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湖畔浓风渐起,水面涟漪。


    梵音和檀香交织在一起,吹动摩罗树上悬挂的片片胭脂色木牌。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少年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提醒,“我记得佛水窟旁边的禁地里,羁押着许多未开化的魔物,它们现在正值发情期……”


    说着特意停顿了下,桃花眼里满是恶意,“玉荒长老若是愿意以身饲魔,那我就相信你对妻子是真心实意的,否则,恕我不能同意。”


    这也太折辱人了。


    就连旁边的亦棠都看不下去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出言阻止,“融光!你怎么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


    少年似乎看清了她脸上的震惊失望神色,不过他毫不在意,“怎么了?公主是不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清过我?甚至后悔自己喜欢我了。”


    亦棠愣愣望着他,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并不是后悔喜欢他,而是从没想过对方还有这样恶劣……甚至说是恶毒的一面。在她的心目中凤凰族的小太子应该是纯洁貌美,不谙世事的,他应该有上古神族的正直与风骨。


    而不是痛恨什么,就要毁掉什么。


    正在她哑然失神间,就见少年早已移开了视线,讽笑着继续说,“狐族与凤凰族恩怨难清,玉荒长老作为始作俑者,不付出些代价恐怕不能善了。”


    意思就是,他不给别的选择。


    济慈也没见过这样的融光。


    记忆中的小凤凰总是一副乖巧姿态,就算有些坏心思也能将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所以摩罗族的那些女修才会对他有误解,还有邬颜,只会看面皮,不知道对方漂亮面孔下其实是个黑心肝的。


    但就算玉荒真的答应了,他也万万不能坐视这桩闹剧酿成。


    否则以后传出去,不光是狐族丢了颜面,他们摩罗族纵容发生如此恶劣行径也要颜面不保。


    “太子殿下。”


    济慈沉声,是在劝他收敛。


    融光闻言果然收敛,但也没有收敛到哪里去。


    他眼底笑意秾丽,忽而伸手轻握身侧少女的柔嫩脖颈,拨弄垂在她颈间的明月耳珰,“既然这个提议大家都不喜欢,不如玉荒长老就将夫人送给我,反正,我不介意多一个暖床婢女。”


    那姿态太亲密,让她僵硬不适。


    少女咬住唇挣脱桎梏,用力推开他的手,她羞愤后退两步,似乎昨夜不曾纵容过他流连于裙裾底下。


    他的唇舌去过。


    他喊着“姐姐”舔掉她的眼泪,明明那个时刻她也是欢愉的,但现在到了玉荒面前,她就开始妄图和他划清界限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


    这叫他怎么甘心?!


    “躲什么?”


    他眼底漫开浓黑恶意,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偏离自己分毫,“姐姐真是用完就丢,分明昨夜在床笫之间还不是这样的。他既然负了你,和我双修有什么不对,何必遮遮掩掩唯恐被发现?”


    这话一出,最难以承受的是亦棠。


    她捂着心口差点踉跄倒地,被侍女扶住后才勉强稳住心神,不可置信的颤抖着红了眼眶,“原来你先前做了那么多,竟然……竟然是因为觊觎旁人道侣。”


    融光没有辩驳,只不过神情仍旧阴郁。


    刚开始不是。


    但觊觎就觊觎了。


    倏然,一阵罡风刮过。


    辛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从怀里推开,然后两道不同颜色的衣摆,以她难以分辨的速度缠斗在一处。


    她脸上表露惊愕,内心却很能理解。


    也是,毕竟绿帽子都戴到明面上了,就算玉荒没那么喜欢她也是断然容忍不了的。


    正唏嘘感慨间,辛夷忽然感觉到身侧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转过头去才发现是亦棠在瞪着她落泪,看上去我见犹怜,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五六秒,对方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咬牙吩咐侍女扶她回去收拾细软,然后离开摩罗族。


    好在亦棠离开没过多久,缠斗在一处的两人也衣袍分开。


    玉荒是因为旧疾未愈。而融光则是因为周身灵力不稳,脖颈处出现细细的殷红裂纹,看上去莫名透着诡异。许是两人刚才打斗太狠,等到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同时遭到反噬呕出一口鲜血。


    辛夷看得有点儿懵。


    但她反应过来之后快步上前,惶急扶起了倒在一旁的青年,甚至于在帮他擦拭唇边血污的时候,余光根本不敢去看身侧的融光。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顺着柔美尖细的下颌打在青年唇上,声音都在发着颤,“你为什么这么傻?不知道自己受着伤么?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演得投入,看上去似乎格外情真意切。


    只不过还不等玉荒给她反馈,身侧就传来少年嗬嗬的笑声。


    听上去既阴鸷,又瘆人,辛夷甚至感觉自己抱着玉荒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终于转过头去看融光。


    少年用那双带着湿红的桃花眼死死盯住她,仿佛她做了什么背信弃义、十恶不赦之事,哪怕她只是顺从内心本能选择了自己的夫君。


    “你就喜欢脏东西。”


    “心脏了你也一样喜欢。”


    “是不是就连他连身子也脏了,你还是要继续凑上去喜欢?!”


    辛夷听着对方发泄恨意,脸上的神色无动于衷,直到望见那双桃花眼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


    好奇怪,她明明并没有打算难过的,但心底还是泛起轻微痛意。很闷,胸口像堵了一堆湿棉花。


    “过来。”


    少年咬着牙朝她道,看上去异常脆弱,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血丝殷红的,“自己过来,刚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她默然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抱着玉荒的手丝毫没有放开,“是殿下先言而无信。”


    这无异于当众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还是清脆的一巴掌,将他最后的一点骄傲也折碎。她不会选他,就跟他们的关系一样,提起来只是错误。


    旁边的侍女们屏住呼吸、恨不得装作耳聋眼瞎,省得自己再听到些不该听的,看到些不该看的。


    好在后续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是济慈站出来,让侍女先扶着融光回去,玉荒则交由辛夷照顾。至于后续的事,等到他们两个养好伤再说。


    *


    两三日过去,摩罗族中一处偏远的殿阁。


    辛夷将汤药端给玉荒之后,就自己出来找了个僻静之处发呆。


    水榭之上飞过一双白鹭,看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系统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发问,“怎么了宿主,这不是你计划看到的场面么?虽然反派很委屈很生气,但他对宿主的好感度其实并没有往下掉,这算是个好消息。”


    辛夷没什么表情的附和,“对啊,确实是个好消息。”


    “那你怎么还不开心?”系统好奇问。


    攻略不都是这样嘛,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反派死心塌地。反正她一直是个没心肝的,总不至于在为伤害融光而感到愧疚吧?


    它猜对了,辛夷确实在愧疚。


    她这几天陪在玉荒身边,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神想到融光,想到他那天的眼泪,然后就心底一团乱麻,滋生出某种难以言说的酸楚情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有点想他。


    自从那日从佛水窟边离开之后,融光就好像对她心灰意冷再也没来找过她,似乎要彻底放手,再也不跟她扯上关系。


    如果不是好感度没有下降,辛夷真会产生自我怀疑。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殿阁也有人在说话。


    坐在榻上的秾丽少年是融光,负手站在窗棂前的则是济慈。


    片刻前,济慈刚让医修替他诊治过。


    所幸身体没什么大碍,那日也只是怒极攻心才会吐血,但济慈还是忍不住叮嘱,“你的涅槃劫期应该就在这两日了,仔细顾虑身子,不要再莽撞行事,就算有什么想做的也等到渡劫结束之后。”


    凤凰一族的渡劫并非小事,而且凤凰蛋就难以孕育,再加上灵脉枯竭,这千百年间更是有数不清的凤凰因为涅槃失败而陨落。


    不说旁人,融光的母亲就算是其中一个。


    他话落,少年却抿着唇没什么反应。


    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济慈只好叹息着换了个话头,“你还在想玉荒的道侣?她既然无意于殿下,何不摒弃了看看旁人?”


    果然,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少年就有了反应。


    但脸上的神色却说不出多么好看,而是俊脸苍白,漂亮的漆眸中显出几分郁气。


    ——他确实在想辛夷。


    不止是白天会想到,就连晚上梦里也会想,那些纠缠了他许多年的梦魇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就像曾经发生过那样,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苏醒。


    他甚至梦到了玉荒。


    青年微微笑着,神色平静地挑衅他,“我们有两百多年的夫妻情分,殿下有什么?就算被迫与你双修又如何,狐族本就不甚在意贞洁。”


    “你敢杀我么?你敢当着她的面对我动手么?”


    他当然不敢。


    就像他自以为得了点儿辛夷的喜欢,就能和她的夫君相提并论,实际上是鱼目与珍珠的区别。因为她最在意的那个,永远是玉荒。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的,总会千方百计的得到。


    晚风拂过,天边泛起云霞。


    大半个时辰过去,水榭里的鱼已经被辛夷喂得肚皮滚圆,她刚想拍拍手心碎屑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有侍女特意过来殿阁中寻她。


    “尊者在雁华亭中等姑娘,说是有要事相商,姑娘莫要耽搁,这就随我过去罢。”


    济慈?


    他找她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那日的事情。


    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辛夷略微思索还是爽快答应。


    毕竟眼下她在旁人的地盘上,断然没有推三阻四不去赴约,故意拿乔的道理。


    但尽管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等到她踏进凉亭之后,还是蓦然一怔,好半天没能开口说话。


    因为约她过来的根本就不是济慈,而是融光。


    少年似乎完全忘记了那日佛水窟边的龃龉,艳丽薄唇勾起,用那把乖软的嗓音喊了句,“姐姐。”


    然后趁她愣神的间隙,伸手揽过纤细腰肢,埋首在她颈窝处委屈轻咬,“姐姐,你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人。”


    第87章 第87章片刻厮磨


    辛夷推不开他,或者说她根本没想推开他。


    于是只是假装挣扎了两下,就软绵绵地松懈了力度,继而红着脸咬住菱唇,“放开。”


    但少年不仅没有听话将她松开,反而桎梏得更紧了一点儿。


    然后将她整个抵在石案边上,轻笑着抽开她的裙襟和小衣,唇舌向下。


    “我好想你,姐姐。”


    “可是你只在意那个人,这几天竟然就连过来探望我一次也未曾,是当真不在意我的死活么?”


    凉风从散开的衣襟钻进去,拂过细嫩肌肤,紧接着酥麻痛意传来。直到这时辛夷才确定他要做什么,然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凉亭里……


    他竟然要在这四面漏风的凉亭里。


    但这个时候再想躲避已经晚了,少年紧紧攥住她衣裙下的腰肢,用那种近乎于不能推却的力度。


    辛夷喉咙间溢出一声呻。吟,用力咬住嫣红唇瓣,一边忍泪一边去推他的肩膀,“融光!!”


    他的亲近完全没有章法,唇齿间更是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比起从前的那些耳鬓厮磨,眼下更像是惩戒或者标记,要咬破皮肉,留下难以磨灭的深深印记,让她再也不能也不敢去想旁人。哪怕那个人和她,才更加名正言顺。


    辛夷被磋磨得掉了几滴泪,呼吸不定,就那么伸手打在他的脸庞和脖颈上。


    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用手指去摸他略微深陷的颊侧,颤着那把哭意隐约的嗓音央求,“别这样,轻点……”


    然而还不等少年回应,耳畔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


    紧接着“当啷”两声破碎声响,隔着鲛绡做的悬帐,是打算过来送吃食的侍女被这过分荒唐香艳的一幕惊到,没端稳手里的杯盏撒了一地。


    尤其是那个被小殿下抱着的,好像是……是狐族长老的夫人。


    辛夷自然也听见了,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要推开他,结果小衣刚要拢起就被重新攥住香肩,少年的俊脸继续埋了下来。


    ………


    大概一柱香过去,辛夷终于浑噩着逐渐松懈了推拒他的力道。


    只不过对方实在恶劣,牙齿每次都弄得她很疼。


    本来只是三月新桃,等到少年餍足离开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糜艳渗出桃汁的颜色。


    她拢紧小衣,眼角是刚才啜泣时被激出的绯红泪痕,似乎是觉得自己可怜,又难堪地哭了起来。


    融光看着她哼笑,唇色水润,抱她在怀里磨蹭,“姐姐好香,哪里都软软的,比那些柑橘蜜饯还好吃。”


    少女气得发抖,羞恼得给了他一巴掌。


    “殿下为什么总是糟蹋我?”


    “这是喜欢。”


    这是哪门子的喜欢?辛夷和他简直没话说。


    少年没有丝毫打算放开她的意思,耳畔听到他又问,“邻国窃贼若是窃走绝世珍宝,应不应该还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融光始终盯紧她的眼睛。


    他联想到玉荒娶妻的古怪之处,对方好像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踏出狐族,如果不是她自己偷跑出来,恐怕不会有几个人见到她的样貌。


    还有他曾看到的那个位于少女腰间,艳丽又奇怪的凤凰图腾。


    融光自然是知道有凤凰山神存在的,但他诞育破壳得太晚,根本没见过所谓的山神大人是何模样。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他的母亲和舅舅也没见过,因为山神喜静,常年沉睡并不与人交流。


    辛夷和他鸡同鸭讲,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在想别的。


    比如小太子现在对她可能是贪图一时新鲜,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会被珍惜,这是千百年来实践得出的亘古不变的道理。她在想,他们这般厮磨的频率是不是太勤了点儿。


    ……


    融光将她抱回自己的寝殿。


    烛火摇曳,两刻钟后少年从她裙裾处抬脸,辛夷溢出破碎哽咽,“殿下贵为凤凰族太子,每夜都想着旁人妻子,传出去未免会叫人不耻。”


    少年舔她的时候,还不忘用言灵术逼问她,问她腰间的那个凤凰图腾是怎么来的。


    跟凤凰族有什么关系?


    辛夷的喘息断断续续,


    哽咽也乱,“凤、凤凰山……”


    她忽然停住了,咬紧唇瓣。


    纤细柔软的腰身剧烈发着抖,像是已经不能承受更多,融光的脸上鼻梁都落了雨,他笑起来,原本浓黑的桃花眼染上愉悦,倒也不嫌脏,将艳丽薄唇边的雨水舔干净。


    又把她从褥子间拖过来,低下头去,用唇舌仔细清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抗拒和龙族联姻,屡次拒绝旁的女子示好,却偏偏为她折尽颜面尊贵只为能有片刻厮磨?


    融光趁着她不注意,探查她的识海记忆。


    他看到少女穿着大红嫁衣珠钗满头,紧张地坐在榻边等着夫君掀盖头,他们还在龙凤烛下喝了合卺酒。玉荒给她亲手戴上了那枚狐狸玉坠,然后俯过身亲吻她的脸颊,少女收拢藕臂抱住他,用十根染着丹蔻的玉指羞赧又热情地去解他绶带,“夫君……”


    他骤然用力,撞得辛夷“啊”了声,整个人像软烂的荷花,“我这张脸,姐姐喜不喜欢?”


    她仰起脖颈,紧咬的红唇间溢出摇摇欲坠的哭意。


    辛夷确凿体会到了什么叫勾引。


    她不知道小凤凰从哪儿学来的法子,竟然每句话都叫她、叫她……


    他把湘妃色的衣袍垫在她身下,又用了艳丽的朱红绶带覆眼,就如同洞房成亲一般。


    一边缓缓使力,一边揉捏她耳垂,“姐姐哭得好美,不妨再大声些,我喜欢听。”


    第88章 第88章带她离开


    动静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辛夷嗓子是哑的,眼睛也是哭久之后的红肿,她咬着唇忍着颤抖和酸痛将他从身上踢开。几乎立刻有东西顺着她的膝盖往下流,说不出的粘腻。


    几次?


    她记不清了,但三四次总是应该有的。凤凰血很烫,别的地方也是,过程中有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眼前阵阵发白。


    那种感觉不像是你情我愿的欢愉,更像是在故意发泄什么,明晃晃的告诉她,他在生气。


    咫尺之遥,融光就那么跌坐在榻间轻喘,唇色很艳。


    少年穿着湘妃色的寝衣,脸上的潮红未褪,衬着他秾丽乖巧的眉眼,给人一种很听话的错觉。


    如果不是刚吃过一场教训,辛夷就真的信了。


    身下的被褥早就被浸得泥泞不堪,她的衣裙也是,对方最初进来的时候连她腰间系带都没解开,那凶狠莽撞的样子像是生怕她中途清醒过来。


    “姐姐,我好还是玉荒好?”


    “这两天不来看我,是因为也在跟那只狐狸如此这般么?”


    “生个凤凰蛋好不好?”


    “你骗骗我,本殿什么都能给你。”


    窗棂被夜风吹来,案上烛影摇动,带来外头庭院里很浅的落花香气。


    原本紧闭的帘帐被掀开,辛夷想拔足下榻,可惜还没等艰难地站起身来,就又被身后那人拖了回去。


    “唔!!”


    感受到猝然胀痛的那一瞬间,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毫无防备地受了几下,痛得秀眉越蹙越紧,呼吸也断断续续地急促起来,没过多久就掉了眼泪。终于在对方试图停下想要把她翻过来的时候,伸出粉嫩玉足踢在他的面门上。


    少年没料到,被她踹得右颊偏过去,几缕秀丽的乌发散在锁骨上,竟有几分秀色可餐的味道。


    于此同时那物事也滑了出去,辛夷咬着唇,睫羽轻颤地发出一声闷哼。


    “姐姐。”他干净的眼眸湿润,声音有点委屈。


    辛夷轻喘不定,早已经对那张脸的欺骗性免疫,想到他方才的种种恶劣,只觉得齿冷。


    如果不是她心里对他也有些喜欢,那他如此压着她蛮来的做法,跟违背意愿的强迫有什么区别?


    比起这种,她更喜欢会有服务意识的乖巧弟弟。


    而不是过程中只想着自己发泄,完全不管她舒不舒服的小疯子。


    融光似乎也知道她在恼怒,于是乖乖的没再过来抱她,只睁着那双泅红的桃花眼像只被抛弃的幼犬。


    辛夷平复了数秒。


    她低头,看到少年衣袍间依旧醒目的物事,知道他还没好。而且在她的目光中,那物事还在不断变得更加伟岸。


    “……”


    “姐姐……”他的嗓音里透着祈求。


    辛夷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接着脸色逐渐潮红,视线落在他轮廓秀丽的脸上,就连伤口细微撕裂的痛意都变成了莫名勾人的痒。


    然后,她闭上眼睛,缓缓向对方坦白了自己的伤口。


    ……


    室内渐渐响起吞咽唾液,还有唇舌交缠的声音。


    榻上少女的骨骼似乎打得很开,在这吞咽声中她偏过头,绵软无力地咬住了自己的皓腕。


    *


    翌日天色未亮,殿阁门“吱呀”打开。


    辛夷还是撑着疲倦酸软的身子,回到了玉荒所在的住所。


    途中路过水池的时候,她俯身看到自己异常潮红的脸,掬了捧凉水打在自己脸上。


    然后伸手拿掉了衣裙上的一根赤红凤凰羽毛,原本物理降温过的脸又有些升温,脑子里抑制不住的想起不久前发生过的画面场景。


    小凤凰还是第一次在床笫间控制不住现了本体,虽然刚开始有些吃不消,但后面竟也慢慢习惯了。


    不过过程中,她还是无意识抓掉了对方几根凤凰羽毛,凤羽上面沾染的血蹭在她身上,激得他不顾她挣扎一点点吻去。


    打住,不能再想了。


    辛夷脚步路过玉荒门前,刻意放轻了,朝着旁边的偏殿走去。虽然这种感觉有些诡异,但她真有一种鬼混回来怕碰见原配的心虚感。


    但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规律向来如此。


    辛夷推开门的那一刹,手指僵硬,视线就那么无可避免地对上了案边等待的青年。


    “娘子厮混回来了?”青年眸中带着点儿笑,还是那副温润华贵的模样,只不过却听得她胳膊上的汗毛微微竖起。


    见她咬唇不答,一副羞愧不安神色,竟是就这样默认的意思,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玉荒的心一点点冷下去,他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意的。


    没有真心,当然也不会嫉妒。


    但此刻望着少女那张妩媚温柔的脸,他心底竟然滋生出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妒恨。就好像原本完完整整属于他的东西,忽然被旁人抢走了,还打上对方的烙印。


    烛火噼啪两声,冷风乍起。


    辛夷还站在原地装柔弱发呆,忽然感觉自己被卷进了一个满是檀香的怀抱。她腰上缠着一条雪白华丽的狐狸尾巴,其余的几条则在她脸颊两边款款摆动,加上这个近乎埋胸的姿势,她真是动也不敢动。


    “娘子可还是完璧之身?”他故意问。


    辛夷浑噩地想:早就不是了。


    但听到这话,她还是做出瑟缩难堪的模样,两道雪肩伏在他怀里细弱地发着颤,“对不起。”


    玉荒一滞,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缓缓抚上那张遍布泪意的小脸,“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


    “因为我好像,也喜欢上别人了。”


    既然他都能私藏龙族公主的小像,那她礼尚往来,和凤凰族的小太子双修,应该也不算多过分吧?


    当然,这话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


    辛夷以为会听到他生气、或者是愤怒的指控,没想到竟然听到低柔笑声。


    眼角的泪被舔掉了,接着是脸颊、鼻梁,最后停在嫣红唇畔,“这算是对我的报复?”


    辛夷不说话,小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失魂落魄。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裙裳系带正在被一点点抽开,紧接着挣扎身子就要从他膝上下来。


    “不行!”


    狐狸尾巴顺着她的小衣缠进去,游移向上,眼看着就要抚弄上她被咬破红肿的地方,辛夷被那毛茸茸的触感刺激得呜咽一声,然后想也不想的,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让所有旖旎氛围都消散。


    也就是这个时候,玉荒望进她羞愤


    含泪的眼睛,竟然发觉自己有点儿心痛。


    他望着面前的妻子,良久才说出那句,“这段时日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娘子以后也不许再提,明天我们就离开摩罗族。”


    “不……”


    少女刚想反驳,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眼眸就像被蛊惑来似的闪过一道幽光,眼神也慢慢木下来,最后竟然只会顺着他的话乖顺点头,“好,离开摩罗族。”


    *


    远处芳树成林,天高云淡。


    屋檐底下停着几只云雀在啼叫,水阁之中,济慈正在引灵泉为融光洗涤经脉。


    少年眉间的凤凰印逐渐明显,清晰滚烫,似乎有浓稠岩浆在流淌。


    靠近他周遭的空气也开始变得异常灼热,很快,水阁旁边的芳树就枯倒了一大片。


    济慈看得心惊。


    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少年睁开了眼睛,原本漆黑的桃花眼显出几分不正常的癫狂猩红,不过很快就被强压下去恢复清醒。


    “你觉得怎么样?”


    几乎询问的话音刚落,融光就俯身呕出一口鲜血,他定定瞧着自己掌心裂纹,知道自己离涅槃恐怕不过半刻时间。


    若是涅槃失败,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见到辛夷了。


    于是济慈还没反应过来,更没等到回答,就见少年的湘妃色衣袍燃烧起来,随后化作了一只赤红的凤凰朝远处嘶鸣着飞去。


    他惊愕起身,才发现那是玉荒住所的方向,也是那个少女的。


    天幕仿佛霞烧,有细碎的流火不断坠落。


    一辆疾驰中的青鸟车撵正朝着摩罗族的边界而去,忽然间,凤凰的嘶鸣声越来越近,带着惶急怒意和焦灼。


    玉荒能感觉到坐在怀中的少女动了动身子,不过表情还是乖的。


    墨色长发泠泠披散,他摸了摸妻子柔丽脸颊,笑意懒倦雍容,偏生嗓音中透着些幽微冷意,“小辛夷就是会给我找麻烦,为夫本来是想不计前嫌的。”


    青年主动掀开车撵的垂帘,捏着她的下巴去看那只盘旋不止的小凤凰,“看到了么?他不想你离开。”


    少女眼神茫然,望着那只漂亮的凤凰。


    许是不满她看得有点儿久,捏在她下颌的指骨倏然用力,疼得她秀眉蹙起,眼底也跟着浮出一层浅浅水光。


    玉荒从身后抱住少女,执起她的手塞进弓弩,接着耳鬓厮磨般地贴去颈侧,“娘子,你听过后羿射金乌的故事么?”


    怀里的少女手在抖,抖得不得了。


    但他握稳了,箭镞对准那只赤红火团一样的凤凰,像是引诱,又像是鼓励道,“射中他,我就带你离开。”


    凤凰听懂了,盘旋哀鸣一声。


    但仍旧不惧危险地朝她靠近,似乎是想从车撵里叼她出去,尽管靠近时带来的罡风灼热,却小心翼翼地没有溅到车撵半点儿火星。


    忽然,箭镞穿过。


    “咻——”的刺破耳膜,径直没入了远处嘶鸣着的凤凰身体中,带起狂风,以及毫不犹豫的狠意。


    无比精准。


    无比沉稳。


    凤凰涅槃,九死一生。


    车撵帘帐落下之前,少女浑身冰冷,愣愣看着那只漂亮的小凤凰燃烧成赤霞往下陨坠。


    第89章 第89章真是狠心啊


    秘境里又开始下雪了,飘飘洒洒的。


    很快压断山洞外的神树枯枝,发出“噼啪”轻响,仿佛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不堪重负一样。


    辛夷从梦里惊醒。


    她再次梦到自己一个多月前,被玉荒用媚术蛊惑控制着,将浸透灵力的箭镞射进那只盘旋不止的小凤凰心脏。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在自己面前陨坠,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梦里头她张不开嘴呼救,梦醒了也只有冷汗涔涔。


    此刻就那么抱着膝盖坐在石床上发呆,眼尾泅开一片薄红,就连手脚都是冷的。


    这段时间以来,系统也对她的反应见怪不怪。


    于是看她这副表情,出声安慰道,“宿主可是又梦见离开那日的场景了?反派没那么容易死,你那一箭不仅没有杀掉他,反而催化了他渡劫涅槃的动力,等从这个秘境出去,宿主找到机会跟融光好好解释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它以为辛夷在担心自己的攻略任务。


    因为自从进入小世界以来,它就在不断提醒宿主这里只是虚拟世界,不要投入太多感情,而宿主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等了很久也听不到她回答,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儿,问道,“宿主,你还好吗?”


    辛夷说不出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


    但是心脏处持续发闷,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莫名迟缓起来,很久才哑着嗓子说了句,“不止是离开那天……我还梦到了前几个小世界的景象,好的,坏的,还有他们得知被抛弃之后流泪的样子。”


    本来那些东西被她压得死死的。


    她也根本不打算回头看,反正做完了任务她就会回到现实世界,跟攻略过的反派再也没有丝毫瓜葛。但或许是因为那被迫射出的一箭,让她没办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她或许还有退路,但反派没有。


    每个小世界都是如此。那种累积起来的愧疚和情愫不断冲击辛夷,让她哪怕明知道这是虚拟世界,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没办法再压抑难过的情绪。


    这么久以来,她从没询问过关于反派的真正结局。


    好像只要不问,就可以省略掉那些不必要的愧疚,然后快速投入到下个副本的进程之中。


    系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稳。


    但它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在她耳边努力画饼,“宿主再坚持坚持,等到走完攻略任务,你就可以彻底脱离这个世界了。”


    辛夷:“他呢?”


    系统:“谁?”


    辛夷:“融光。如果我做完任务离开……他会怎么样?”


    系统:“他会变成一堆数据。”


    山洞外夜雪纷纷,除了枯枝折断的声音,就是她的呼吸声,寒夜之中显得分外寂静。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你哭了?”


    “没有。”


    系统:“……”


    嘴硬,明明就是有。


    一人一系统沉默了很久,等到快天亮的时候辛夷才平复好情绪。


    她擦擦颊边的残泪,勾起点儿笑,然后自嘲似的低低叹息了声,“果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环境里待久了,就连神经都会变得格外脆弱。”


    系统无意戳穿她的伪装,宿主的嘴硬程度,它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而且她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省得自讨苦吃。


    辛夷从石床上下来,远处群山皑皑,她披着衣裳坐在洞口处赏了会儿雪。


    然后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念融光。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相比于秘境外面的世界,这里的时间流速其实很快,大概是秘境里面一天,外面一年。


    但尽管如此,无人作伴的情况下还是很枯燥。


    辛夷想到这点就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玉荒那只死狐狸对她使用媚术,蛊惑她伤了融光不算,还把她带入自己闭关修炼的秘境之中,她现在估计还陪在小凤凰身边开开心心地做任务,哪儿用得着在此处吃这种苦头!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最初清醒过来之后,给玉荒的那一刀太轻了。


    她就应该下手再利落一点儿,最好把他捅个对穿。


    彼时的玉荒却也不躲,像是故意给她泄愤似的,捂着伤口对她笑。


    说出的话却透着几分自我哀怜,“当日那种情况,如果我想带你离开,定然免不了要和融光起冲突。我们之中必定会有人受伤,不是我就是他,如果换成小凤凰伤我,娘子会不会也像现在这般生气?”


    话落无声,辛夷没有应答。


    玉荒瞧了她一会儿,眉眼逐渐黯淡,到底是有些落寞地叹息,“真是狠心啊。”


    辛夷懒得再演,直接戳破两人的关系。


    沾了血的匕首被她扔到石案上,发出“当啷”声响,她的视线不躲不避,云淡风轻得没有一点儿愧疚,“当初大人之所以愿意和我结为道侣,恐怕也不是因为喜欢吧?因为狐族与凤凰族之间的宿怨纠葛,也因为我是凤凰山的山神,所以为了彻底留下灵脉,也为了拉拢利用,才会选择与我结为道侣。”


    “夫妻那么多年,若是大人心里真的有我,怎么会私藏亦棠的小像?”


    “这次也是一样,固执留在摩罗族,难道不是因为察觉了我和融光的情愫,怕我在选择中更偏向凤凰族么?”


    玉荒没想到她会说得这样直白,愣了两秒。


    然后听到她继续道,“以前忍着不说是因为喜欢大人,现在不是了,等出去这个秘境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毕竟,长老大人也不想看到枕边的妻子心里总惦念着别人罢?”


    那次之后,辛夷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冷淡。


    既然已经说开了,索性就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只不过“失去后才想着珍惜”好像是男人的通病劣根性,放在玉荒身上竟也奏效。因为她敏锐感觉到,对方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与痴缠,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好奇欲。


    辛夷对此没什么反应。


    她只想尽快从秘境里出去,然后去凤凰族找到融光  ,和他解释清楚,至于解释清楚之后要做什么……她暂时还有点儿迷茫。


    玉荒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偶尔醒过来,倚在榻上神情缱绻地把玩她垂落身后的乌发。


    又被辛夷淡然避开,经历过之前那次,她有些丧失陪他继续做戏的兴致了。


    他们就这么在小洞天中度过了一百多天,外面的世界度日如年,换算下来就是一百多年。


    终于在辛夷枯燥得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之时,秘境打开了,她有些恍惚地踏足到外面,呼吸着小洞天外的空气。


    第90章 第90章她想回家了


    辛夷没跟玉荒回狐族。


    天色尚早,远空晴朗,流风吹得车撵上的流苏来回晃荡,她坐在其中时不时的挑开帘帐往外瞧,心里估算着离凤凰族的地界到底还有多远。


    不一会儿,探出去的手再次放下,辛夷低下头,跟着收回眺望的视线。


    这只青鸟没有偷懒,跑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照这个速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凤凰族。


    只不过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她心里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对她来说不过是三个多月的时光,但对融光而言,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当初离开得那么……连半句解释都没有,他会不会还在记恨她?


    本来她想借助系统这个金手指,做个弊的。


    结果系统那边可能也是因为卡了太久,所以出了点儿故障,竟然不能立刻检测出融光当前的好感度。或许只有等见到攻略对象本人,才能慢慢修复过来。


    她有些走神,捧着脸开始胡思乱想。


    终于,这辆青鸟车撵在带着她疾驰了数个时辰之后,朝着下面的灵域降落,并且稳当停在了凤凰族的边界前。


    辛夷算是幸运,她正巧赶上了传说中凤凰族太子的生辰宴。


    除了她之外,入口处还停了许多华丽气派的车撵,仆从婢女如云,还带着数不清的名贵贺礼,看上去比她像样多了。


    辛夷看着那流水一样的贺礼,忍不住心中诧异。


    区区一百多年没见,小凤凰竟然已经混得这么好了吗?看上去这些宾客们都格外郑重,似乎巴不得借机和他攀上关系,就算是他的亲舅舅玄隐,也不见得有这种待遇吧?


    既然这么风光得意,会不会早把她这个“错误插曲”给抛之脑后了?


    毕竟,她先前的做法和话本子里那些欺骗感情的坏女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紧张归紧张,很快她就发现了另一件棘手的事。


    那就是这些乘着飞鸾车撵来此的宾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请柬。而像她这种叫不出名号又没有请柬的小罗喽,自然是要被拦在外面,不准入内。


    或许。


    可以从哪个修士身上顺个请柬。


    辛夷站在一辆三足金乌的车撵旁边,偷偷打量,思考着自己等会儿要怎么蒙混过关的混进去。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来,肩头忽然一沉,有人从后面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带着浓重的酒气,她抬头,盯了来人数秒,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不知道是哪家的神使或者公子,竟然在宴席开始前便喝醉了。


    辛夷想了想,干脆将计就计,接着唇边噙了甜笑,伸出手去装作侍女扶着他往前走,“这边,公子小心脚下。”


    进来之后,结界处弥漫的云雾终于散开。


    辛夷跟着其他人一路往前走,眼睛还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才发现凤凰族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华丽开阔。


    等到路过一大片火红的凤凰花树,穿过数座石桥、还有鳐鱼出没的琉璃池,才终于来到了这次宴席的宫殿所在。


    她几乎扛了醉汉一路,累得肩头发酸,有些直不起腰来,但还是咬牙扶着对方在席间落座,自己则挑了一个方便窥探的位置坐好。


    很好,马上就能见到融光了。


    她有点儿好奇一百多年过去,小凤凰到底变成什么样了?是更温柔持重了,还是脾气更差甚至喜怒无常?当然,她希望不要是后者。


    许是感觉到她的冷落,旁边喝醉酒的公子哥开始不悦的嘟囔起来,醉醺醺地伸手抓她的胳膊,“你……你坐那么远做什么?等会儿怎么,怎么侍候本公子?”


    他长相还算俊朗,华服贵重,只不过此刻身上混着浓重酒气,再加上蛮横粗鲁的动作,多少还是有点儿招嫌。


    辛夷看在他将自己带进来的份儿上,并不打算跟他过多计较。


    一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边敷衍地安抚,“规矩如此,这是凤凰族的地界,主子和婢女不能挨得太近。”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是浅荷,还是春杏?怎么今天这般好看?”


    辛夷听得嘴角抽搐,“奴婢是春杏。公子喝醉了,自然看谁都觉得好看。”


    就在他们断断续续的拉扯中,宴席开始了。


    只不过辛夷左右环顾,却并没有看到融光的身影,难道今次的生辰宴他自己竟然不出现?


    她心里有点儿着急,犹豫着是应该立刻起身离开,还是耐心等待下去。


    还没纠结出个结果,就听到耳边旁人的窃窃私语,“没想到这凤凰族的小太子,看上去那般年轻不谙世事,骨子里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啧,估计玄隐自己也没想到,最终会死在羽翼未丰的亲侄子手里吧。”


    “说明看人不能只看脸,狼崽子最喜欢伪装成兔子,不过融光殿下能带领凤凰族找到新的灵泉灵脉,说明他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那是,要不然当初怎么能涅槃成功……”


    辛夷装作漫不经心,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听着,将这一百多年里发生过的大事小事拼凑出了一个基本轮廓。


    原来玄隐早就被他除掉了。


    据说死得特别惨。还有玄隐身边的亲信侍从,那晚的天边透着赤色,台阶上的血三天都没流干。所以现在凤凰族的人没有人不惧怕太子殿下,也没有人不服他。


    听闻他最讨厌背叛,对背叛的人绝不手软。


    辛夷:“……”


    就在这个时候,席间的低声议论戛然而止。


    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也跟着望向同一个方向,辛夷也反应慢半拍的望过去,然后愣住。


    她看到了一百多年后的融光。


    少年的眉眼似乎长开了点儿,桃花眼漆黑,但仍旧精致,气质更加沉稳了,从前喜欢穿的湘妃色衣袍换成了玄色滚边。艳丽,泛着幽幽冷意。


    水亭上风声拂动,带起竹林的簌簌声响。


    她捏紧有些汗湿的掌心,咬着唇瓣,自己都没察觉到目光中带了些缠绵眷恋的意味。


    本来就很想他了,现在见到了,仿佛更想。就好像原本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愫,忽然窥见光亮开始冒泡,完全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注视的时间太久,辛夷看到居于首座的那个少年抬眸,停下手中酒盏,状似无意地朝着她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接着身形有片刻僵滞,握住酒盏的指骨泛白,但很快又淡然移开视线,脸上的表情也恢复自然,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现。


    早在感知到对方视线的瞬间,辛夷就抬起脸,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就连胸腔里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都快跳出来。


    然后她发现好像是隔得太远了,那个人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她所期待的重逢场面并没有发生,周围平静得过分,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辛夷有些茫然。


    她甚至想过融光会不会因为记恨她,见到她第一面就想杀了她?所以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对方视线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就漠然移开了。


    这让她莫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失落。


    话本子里不是都说,男主对于心爱的女人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吗?怎么他连她的正脸都认不出?


    “系统,你说他方才是不是没有看到我  ?”


    “可能吧……”其实它也不确定。


    按理说神族的五感都是最顶级的,远远高于普通修士,不至于连人都看不清楚,除非,他根本不在意宿主了。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姿容貌美的女子过来。


    袅袅娜娜地带着一阵香风飘过,然后落座在融光旁边,其中一个还拈了颗葡萄,亲昵妩媚地喂到他唇边。席间再次响起窃窃私语,说这好像是太子殿下的姬妾。


    辛夷原本是不相信的。


    直到少年低头,张唇吃下了那颗喂过去的葡萄,还没什么表情的摸了摸女子的脸,像是奖励。


    殊不知这些姬妾都是玄隐没死的时候,特意挑选送到融光身边的美人。


    表面说起来是服侍小殿下,陪他消遣解闷儿,实际上是玄隐在他身边安插了几双自己的眼睛。


    玄隐本来就对融光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挑选美人的时候自然也藏着恶趣味。


    里面几乎都是被他宠幸过的,甚至有一个是他爱妾,陪伴在他身边很多年。还恬不知耻的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有舅甥间的血缘关系,他可舍不得割爱。


    融光没拒绝,他将计就计。


    反过来利用这些眼线,给玄隐一步步设下陷阱,最终蛰伏隐忍的小狼崽子终于嗅到血腥味儿,将猎物撕了个粉碎。


    但自从玄隐死后,融光再没有跟她们逢场作戏过,能留她们一条性命已经是偶然。


    那些姬妾时时在想:太子殿下究竟是真的心软,还是暂时忘了?或者等到想起来了,就随便哪个大晴天提出去杀掉?毕竟,他对自己的亲舅舅都残忍至极。


    今次太子殿下生辰宴,竟然又将她们传唤过来,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个贴近了喂葡萄的姬妾,此刻更是脸蛋微红,快要被殿下的小意温存给迷得心花怒放。


    众所周知,小太子可是六界第一的好颜色,做他身边的美人姬妾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而且她眼睛尖,上次隔着水池寝衣隐约瞟了一眼,确定小殿下那物事比起他伟岸阴沉的舅父来可是丝毫不差。


    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她懂,既然玄隐已经死了,她就该好好把握住太子殿下,多博些宠爱,以后的日子自然好过。


    辛夷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


    但她胸腔处特别堵得慌,很想冲过去骂他一顿,但又知道自己理亏。就算真的要生气,融光也是最该生气的那个。


    正当她烦闷之际,席间的那个喝得烂醉的公子竟然开始动手动脚。似乎真把她当成了身边的暖床婢女,竟然要她嘴对嘴的给他喂酒,俗称“美人酒”。


    辛夷当然不肯。


    一把将他倾过来的身子推倒,随即杯盏酒水洒落一地,闹出好大的动静,搞得融光也看过来。


    她更委屈了。


    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望向他,眼睛周围迅速泛红了一圈,没多时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融光……”


    然而那双桃花眼,却不带丝毫感情的从她面上扫过,刺得辛夷心底一痛。


    她第一次生出了逃避的情绪,她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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