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半旧的鞋子,和衣服上被故意挑开的金线。
晏骁寒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两万多金子,皇上不亏。”
永平帝拍了拍胸口,有些惋惜:“早知道这样,那朕就穿的再落魄一些才好。”
晏骁寒:“过犹不及。”
要是被慕馨宁发现他们的目的,一两金子拿不到不说,还得被嘲讽一番。
长公主府。
“主子,蔺先生回来了。”
慕馨宁正在库房整理从信武侯那弄来的金银珠宝,鸦羽从外头进来,递给慕馨宁一张拜贴。
慕馨宁笑了笑,这位蔺先生可是清高的很,平日里都是她主动巴结,如今他才刚刚回京,就主动递上拜贴,主要原因还是想请姬神医为他的老母亲诊病。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慕馨宁很理解。
“那就明日请他来府上做客,告诉虞零落,准备好拜师礼。”
鸦羽应声退下。
慕馨宁将库房里的东西整理一遍,对刘营道:“给玄翎两万两黄金,让他给军营的兄弟们发了月饷,缺什么补什么,你那边缺多少拿多少,公主府缺人手,你看看有没有信得过的人,男女皆可,只要忠心,再培养一些歌姬舞姬,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歌姬舞姬暂且养在最近的别院就好,公主府最好少一些外人比较稳妥。
“殿下,信武侯夫人来了。”
慕馨宁刚从库房出来,管家便来报。
慕馨宁问:“她来做什么?”
管家:“老奴问过了,她不肯说。”
慕馨宁去了花厅,信武侯夫人正在喝茶。
她身后,站了两个年轻的男子,容貌上乘,五官标志。
“侯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之前在信武侯府被刺杀,双方等于完完全全撕破脸了,慕馨宁是在混乱中不告而别。
信武侯提着剑在侯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影子才作罢,如今慕馨宁懒得再跟信武侯夫人客套。
信武侯夫人起身,朝着慕馨宁行了一礼,担忧道:“昨日府上出现刺客,长公主受惊了,不知可有受伤?”
慕馨宁眉头微挑,本以为信武侯夫人一上门就要质问她是不是她放火烧了侯府,是不是她偷了侯府的金银,没想到还能开口关心她。
果然,能在深宅内摸爬滚打二十多年的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倒没有,只是受了惊吓。”
信武侯夫人松了口:“那就好,本来还想带一些赔礼,但是你也知道,侯府不但被烧成了废墟,府上还丢了许多钱财,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慕馨宁:“理解。”
她如此敷衍,信武侯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苦笑,又叹了口气:“今日来,我是有事相求,还请长公主能帮个忙。”
慕馨宁喝了口茶,面色如常:“您说。”
信武侯夫人给了身后两个男子一个眼神,二人便到慕馨宁跟前行礼。
“草民元景,见过长公主。”
“草民元青,见过长公主。”
“真是不巧,侯府成了一片废墟,自家人都难安身,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远房的两个侄子来投奔,我也怕委屈了他们,所以想请长公主暂且收留,让他们二人暂住一段时间,等我府上修缮好,再来接他们。”
慕馨宁没咽下的茶差点喷出来,她终于是明白了信武侯夫人的目的。
给她送男人,不但可以迷惑她,又能打探侯府那些个财宝的下落,或者要了她的命。
还可以挑拨她和晏骁寒的关系,让她和晏骁寒反目成仇。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计谋,真是聪明。
慕馨宁又打量那两个男子一眼,容貌不错,身材尚可,衣服穿的半新不旧。
表面看,倒像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但是仔细一看,就会注意到二人眉眼间的媚态,没想到这还是被调教过的。
慕馨宁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如炬的落在信武侯夫人身上:“您不会不知道,那日信武侯亲自提着剑带着黑衣人要在侯府杀了本宫吧?”
本以为信武侯夫人会面色尴尬,矢口否认。
没想到她却坦然的对上慕馨宁的目光:“那日侯爷醉了酒,思念玉博,他确实有错,不过你也没有受伤,又让人烧了我们侯府,取了金银珠宝,我们就算两清了吧。”
既然慕馨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那她也可以揭开慕馨宁的罪行,大不了图穷匕见,两败俱伤。
慕馨宁忽然笑了。
信武侯夫人也笑了笑,主动圆场:“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有各的错,好歹上头还有个太后娘娘,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吧。”
信武侯没提让慕馨宁赔偿大火中的损失,也没让慕馨宁交还偷走的金银珠宝。
信武侯夫人也明白,要是真跟慕馨宁认真计较,慕馨宁定然不会承认的。
侯府也没有慕馨宁的罪证,同时还会被慕馨宁反咬信武侯带人杀她的事情,双方只会拼个你死我活,坐收渔利的就是永平帝。
她保留最后一丝体面,还是想和慕馨宁来阴的。
当然,慕馨宁也不会傻到相信侯夫人对她如此大度,一点也不跟她计较。
既然信武侯夫人还想接着跟她演,那她也奉陪到底。
她沉默着,也不说侯府的火是不是她放的,金银珠宝是不是她偷的。
信武侯夫人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两个侄子的事情,我这也是实在没有法子,好歹我们亲戚一场,只能厚着脸皮来求长公主帮忙了。”侯夫人陪笑道。
慕馨宁脸上有了点笑意:“好,这点事倒不算什么,本宫就答应了。”
信武侯夫人松了口气,又跟慕馨宁客套两句就离开了。
慕馨宁打量眼前两个男子,淡声问:“都会什么才艺?”
二人不安,慕馨宁问这话,不会是把他们当成秦楼楚馆出来的小倌儿吗?
元景答:“草民不才,琴技学了一二。”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殷实人家,男子学些乐器也可以理解为陶冶情操,文才兼备,所以他开始自我安慰。
元青答:“草民会吹萧,也只学了一些皮毛。”
慕馨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会跳舞吗?”
这话就有些不妥了,正儿八经的男子,可骑马可射箭,哪有会跳舞的,只有那种地方的男子才会。
元青眸光一转,犹豫了一下:“殿下想看什么舞,只要殿下高兴,草民试试能不能学习一二。”
反正他们来,讨好慕馨宁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慕馨宁如此‘上道’,他们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
慕馨宁随口道:“脱衣舞,十八摸,都行。”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又慌了神,慕馨宁这话太露骨了,到底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在试探羞辱他们?
二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受了屈辱的样子。
要是他们真给慕馨宁跳这种舞,他们的身份岂不是就藏不住了,慕馨宁轻而易举就拆穿了信武侯夫人的谎言。
慕馨宁有些失望的起身:“你们自便吧,本宫先去忙了。”
走远之后,慕馨宁冷淡的脸色黑沉几分,对鸦羽道:“让人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