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雾气散尽,四人身影显露。焚风魔君环视四周,见不再有水雾产生,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厉声质问皇甫伯游:“难不成,你已经得到了另一面阴阳镜?”
皇甫伯游神色自若,缓缓点头:“青麟已然认我为主。不仅如此,我亦刚刚突破至太乙金仙境后期,如今,总算有资格与魔君一战了。”
在湖边的少衡与少兰见状,也飞身到皇甫伯游身侧。
少兰见焚风魔君拽着涂山桥的袖子,厉声说道:“魔君,你放了阿桥。”
“兰姐姐,先前我已答应做人质。不必担心,魔君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涂山桥回答。
“阿桥,兰姐姐对不住你。”少兰面带惭愧,又对焚风魔君喊道:“魔君,有什么冲我来,阿桥还小,不如将我换做人质如何?”
“你不行!本座只要阿桥!”焚风魔君说道。
“哈哈哈,”少兰仰头大笑,故意嘲讽道:“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焚风魔君,居然也有一日要倚仗人质,当真是让人耻笑。”
焚风魔君一脸不以为然:“本座知道你在出言相激,我偏不上当!”
“你这魔头……”少兰正要开骂,却被少衡一手拉住。少兰诧异地回看少衡,却见对方眼神似有深意,于是遂不再说话。
“皇甫伯游,你我终有一战,不如三日后,在魔界焚风之野,如何?”焚风魔君突然发起战书。
“魔君是想把阴阳镜作为输赢的赌注?”皇甫伯游立即明白焚风魔君的意思。
焚风魔君负手而立,衣袍在风中猎猎摆动:“不错!本座若输了,便将双鸾镜让与你。上仙若输了,就把青麟镜交予我。”
“好,一言为定。”皇甫伯游抬手,与焚风魔君击掌立誓。
涂山桥开口询问:“既然约好三日后在魔界一战,可现下要如何离开秘境?”
“手持阴阳镜,便能在烛龙秘境来去自如。”皇甫伯游取出青麟镜,焚风魔君也祭出双鸾镜。刹那间,强光迸发,几人身影转瞬消失在水面之上。
密室昏黄的烛火摇曳,皇甫伯游、林啸、少兰、少衡四人的身影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剪影。少兰猛然转身,目光灼灼盯着少衡:“阿衡,方才在秘境里,你为什么拦着我?”
少衡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阿姊,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在焚风魔君身上种下的情毒?”
少兰眉头微蹙,神色满是不解:“当然记得。可与这有什么关联?难不成那魔头还会被情毒反噬?这可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
但少兰刚笑了两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看到自己弟弟凝重的神色。
意识到此事并非玩笑,少兰艰涩开口:“怎么了,阿衡?焚风魔君看上谁了?”尾音不自觉上扬,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少衡复又轻轻叹息一声:“阿姊,我还说过,辛青曾传授我一些感知人情欲的功法,方才在湖面上,焚风魔君说道“本座只要阿桥”时,分明是动了情的!”
“什么?!”少兰和林啸同时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少兰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神情呆滞,喃喃自语:“不过,若真是这样,阿桥算不算完成使命了?当初炼化他时,不就是要他去魅惑焚风魔君吗?”
少衡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也说不准。”
这时,皇甫伯游似是想起什么关键之事,转头看向少兰,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可知,影身完成使命后,会有什么后果?”
少兰缓缓摇了摇头,眼神茫然:“我不知道。”
皇甫伯游盯着少兰的眼睛,正色说:“我来天马山之前,听巡护度朔山的仙官说,魅妖少兰不见了。在度朔山重重封印禁制下,天境中期修为的妖魔不可能逃脱,所以我刚开始还以为魅妖少兰被其它妖魔杀死,现在看来……”
“你的意思是?!”少兰忍不住惊呼。随即如同失魂落魄一般顿住,神色泫然若泣,“阿桥,姐姐对不住你。”
此时,传来青麟清脆的少年音:“主人猜的没错,影身完成任务后,的确会慢慢消失。但是多久消失,也要视情况而定。”
洞顶的水滴缓缓落下,一时默默无言。
“不如,我们去魔界看看?”林啸提议说。
“阿啸,你现在法力尚未恢复,不便去魔界。”皇甫伯游出言制止。
少兰平复好心情,郑重对少衡说:“阿衡,你留下看护罗刹谷,我与上仙去趟魔界。”
少衡刚复活不久,如今同林啸一样,也需要静坐调息,恢复法力,于是点点头。
林啸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只好叹了口气,认真地与皇甫伯游说:“伯游哥,你保重,若你三天后还没回来,我定然去魔界寻你。”
皇甫伯游闻言,想到焚风魔君一心只求复兴魔界,恐怕这一战会拼尽全力。焚风魔君虽说动了情欲,魔功会有所削弱,但原本的实力太过强横,料想此战定然凶险无比,也许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皇甫伯游与少衡传音:“还请少衡长老拦住阿啸,不要让他去魔界。”
少衡颔首,传音道:“我自当全力阻拦林兄,只是他天境后期修为深厚,待其功力尽复,我恐难匹敌。”
“等他功力恢复,去魔界倒也无妨。”
少衡了然,郑重地点点头。
林啸见二人眼神暗通,便知是在传音交谈。虽听不见内容,却也能猜出一二,当下开口道:“伯游哥,我心中自有分寸。若你未归,我定等功力全然恢复后再前往魔界。只是……你不留封书信么?或许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帝君。”
皇甫伯游应了声“好”,握住林啸手掌。
……
魔界深处,焚风魔宫之内,涂山桥倚坐在茶几旁,正专注地与自己对弈。不远处,焚风魔君三言两语便将事务向手下交代完毕。
待左右退下,焚风魔君缓步走到涂山桥对面落座,指尖随意拈起一枚黑子,落子在棋盘上。
“邢戚,你掺和什么!我本打算让白子取胜的!”涂山桥微蹙眉头,语气里满是责怪。
焚风魔君淡淡一笑,抬手轻拂棋盘,刹那间光芒流转。待光华消散,棋盘上黑白棋子已然重新排布,原本的黑子化作白子,白子则变成黑子。
“这样,白子就能赢了罢?”
涂山桥扬了扬眉毛,朝焚风魔君满意地笑了笑。
焚风魔君的目光被那抹笑意牢牢攫住,一时竟失了神。
待涂山桥将被白子围困的黑子尽数收入棋盒,才抬眸撞上对方怔愣的视线。他眉梢轻挑,语气带着几分诧异:“你盯着我做什么?可是有话要说?”
焚风魔君骤然回神,喉间轻咳一声,随口抛出个问题:“今夜想歇在哪个宫殿?”
涂山桥神色微动,眼底泛起几分意外:“我既已是人质,竟还有挑选住处的余地?”
焚风魔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目光游移,语气生硬:“我……本座不过是念在你于幻境中救过我,才予你几分优待。”
涂山桥眼中闪过讶异:“倒没想到,你竟还懂得知恩图报,算不得全然冷血,但为何偏偏视人命如草芥?”
焚风魔君神色一冷,语调毫无温度:“人类不过是神捏造的产物,在本君眼中,与蝼蚁何异?何须珍视?”
涂山桥幽幽一叹,目光恳切:“若当初救下你的,只是个普通凡人,你又当如何?”
“救我之人,本座自会心怀感激。”焚风魔君不假思索,冷声回应。
“若那人类请求你不再杀人呢?”涂山桥追问。
焚风魔君神色冷峻,语气斩钉截铁:“办不到。魔族重返人间是我毕生使命,谁也无法阻挡。”
涂山桥闻言,握住焚风魔君的双手,郑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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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影身,我理解你,但出生那一刻起,你就对自己的人生掌握完全的主动权,不必顺从什么所谓的使命。”
焚风魔君眉峰紧蹙,眼中满是困惑:“身为影身,一旦背离使命,便会魂飞魄散,你难道不知?”
涂山桥洒脱地松开双手,淡淡一笑:“死便死了,有啥可惜的?”
“本座不准你死!”焚风魔君语气强硬,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双鸾镜在我手中,只要林啸尚在人间,我便能重塑另一个你。”
“邢戚,这份好意我心领了。”涂山桥目光柔和,笑意却带着几分苦涩,“兰姐姐把我当作少衡的影子,罗刹谷和涂山众人视我为复仇棋子,就连皇甫上仙,也总在我身上寻觅林啸的踪迹。唯有你……”他顿了顿,眼中泛起微光,“唯有你当我是独一无二的涂山桥,而非谁的替代品。”
话音陡然一沉,他神色肃然:“可你想过没有?即便用双鸾镜重塑影身,那真的会是我吗?不过又是个替身罢了!”他猛地抬头,眼底燃着执拗的光,“我涂山桥,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世上再多个‘替身’!”
焚风魔君垂眸不语,涂山桥所言是他从未考虑过的角度。他从未想过,自己若放弃复兴魔界,还能做什么。也没想过若创造另一个林啸的影身,到底是是涂山桥?还是另一个可悲的替身。
但一想到眼前人会消散,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哽住,胸腔里莫名翻涌的委屈却无处宣泄,只能用带着几分哀怨的目光直直望着对方。
涂山桥见他这副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语调轻快:“邢戚,方才你说随我挑选住处,你宫里最好的寝殿是哪间?”
焚风魔君怔了怔,下意识脱口而出:“自是本座的寝宫……”
“那便定了。”涂山桥眉眼弯起,笑意狡黠,“今夜我就住你寝殿。”
焚风魔君耳尖泛起薄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间又忍不住瞥向涂山桥:“你……你当真要住本座的寝宫?”
“自然。”涂山桥笑意盈盈,眼尾扬起一抹狡黠,“好容易来趟魔界,不住最好的岂不亏了?你不会想食言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焚风魔君不再多言,掌心突然覆上涂山桥的手,温热的触感裹住他的指尖。“既如此,”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随我回寝宫。”
涂山桥笑意微敛,眼尾漾开一抹调侃:“不劳魔君大驾,让门口那位美貌侍女引我前去便好,怎敢劳烦魔君亲自带路?”
焚风魔君的脚步陡然僵住,周身气息沉了一瞬,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强硬:“本座只说同意你住寝宫,又没说我要出去。
“你我二人同宿一室?”涂山桥眉峰轻挑,眼中满是意外,“传闻中,魔君向来厌恶与人亲近,独来独往、冷傲孤僻,如今倒要与我共享寝殿?这可与传言大相径庭。”
焚风魔君挑眉,语气漠然:“本君行事,轮不到旁人指指点点。”
涂山桥哈哈大笑:“魔君,你可知我在妖界什么名声?我三年内坐上焚天盟左使位置,除了自己是天境后期修士原因,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擅长魅术,与人谈判的关键时刻,往往用魅术蛊惑人。加之我有魅妖和九尾狐血统,其它妖修便说我以美色惑人。哈哈哈,魔君,你若与我同寝一宫,小心人言可畏啊……”
焚风魔君目光扫过涂山桥眉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谣传你美色惑人,难道不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涂山桥大笑不止:“堂堂魔君,若当着众人面这般夸赞,小心被人编排哦。”
话音未落,焚风魔君勾起嘴角,长袖一挥,殿门轰然洞开。屋外侍女侍卫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将殿内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他伸手稳稳扣住涂山桥的腕间,声音低沉而笃定:“阿桥,该走了。”说罢,牵着人便往寝殿方向走去,全然不顾周遭骤然抽气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