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任务:让至少一个人相信你是神,已完成。】
【奖励:圣光普照x1】
燕堇兴致缺缺地收了奖励,对涕泪横流的男人问:“你还有多久才能出来?”
“四天!神主大人,我只要再待四天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被污染的!”男人信誓旦旦地说。
他相信自己深受神明的庇佑,任何诡异都别想动摇他的信仰。
燕堇满意地笑起来,“好孩子。”
单看外表,男人已经二十七八,而燕堇才二十出头,但他以年长者的姿态对待男人时却丝毫不违和。
男人抽噎着俯下身,“赞美您。”
就像以前的人祷告之后会说阿门一样,现在的教廷通常会在向神明祈愿后留下一些溢美之词。
男人不知道燕堇是否如各个教廷的主教口中所说的那样慈悲,但他绝不会忘记应有的礼节。
燕堇轻轻颔首,“四天后,来紫山精神病院见我。”
男人没有问为什么是精神病院,只是激动地不断点头,几乎要把脖子当成流星锤甩。
有像他这样没有被诡异污染的,当然也有不幸遭到诡异污染的。
污染是无法扭转的,所有被诡异污染的人统称为异化者,但异化者之中也分三六九等。
能够保持理智,不随意露出异化形态的是三,他们大多数会成为名门望族的保镖、污染管理局的特殊部队又或者赏金猎人。
不能保持理智,总是暴走的是六,他们时常在异化的边缘线上徘徊,上一秒还好好地说着话,下一秒就把同伴杀了。
这种人通常会被重点监视,甚至直接秘密处死。
至于九,就是彻底成为诡异的寄生宿主了,这种人,一经发现,立刻会被处理掉。
【系统:最右边房间里那个,马上就不是人了。】
最右边?
燕堇慢悠悠地走了过去,那房间里躺着一个中年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除了胸口有些许起伏外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打扮很有意思,手里握着深色的珠串,身上穿着一件生命神教廷信徒的袍子,食指戴着一枚木质戒指。
浅绿色的长袍一直垂到脚踝,边缘绣着不知名的符文,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根木质权杖斜斜地靠在墙上。
燕堇讶异地挑眉,“居然是神职人员。”
所谓的,被生命神所爱着的信徒,再过不久就要变成异化者了。
生命神是假的,除此之外还有第二种解释吗?
有的。
生命神根本不爱祂的信徒。
对于需要拯救的人类来说,不爱信徒的神明和伪神没什么不同。
【系统:你要解决他的污染吗?】
【燕堇:你不是只工作不聊天吗?】
【系统: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燕堇不会解决他的污染,新奖励他另有用处。
【系统:如果你救了他,所有人都会知道生命神不如你。】
然后呢?
“生命神教廷的信徒会疯狂地追杀我,痛斥我亵渎神明,将我绑上火刑架,用我的死表达他们对神明的敬畏。”
燕堇低声说着,唇角扯出若有似无的笑容。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系统:或许他们会将你视作新神,摒弃无用的生命神。】
不可能的。
信徒们在生命神教廷投入了无数金钱与情感,他们早就和教廷绑在一起了,除非危及生命,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松开手里的藤枝。
哪怕手心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
而现在,这个即将异化的生命神教廷成员,就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境地。
躺着的人难受地翻了个身,背部朝上跪趴在床上,浅绿色的袍子拱在他的背上,像是两个山丘。
那人的背后鼓起了奇怪的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脖颈的青筋一下一下的鼓动着。
燕堇静静地等待着,终于,布料被撕扯开来,长长的骨翼破体而出,黏糊糊的血冻从边缘流了出来。
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骨翼像是沉重的负担,他几乎站不稳,无头苍蝇似的对准玻璃墙重重的撞了过来。
“砰!砰!”
徒劳的撞击毫无意义,那人低低的喘着气,一只手捂住额角停了一会儿,突然张开三米长的骨翼,用骨翼的一角再次撞了过来。
坚固的玻璃墙被撞出了裂缝,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透过玻璃,燕堇的脸上也像是蒙了一层蛛网。
无视异化者疯狂的模样,燕堇双手背到身后,侧身望向突然停止了哭泣与呕吐的其他房间。
一张张惊恐的脸映入眼帘。
“快来人啊!异化者出现了!”第一声尖叫炸开。
另一边,杨医生已经是第五次被人询问燕堇的病情了。
他无奈地说:“燕堇就是总觉得自己是神明,时不时产生幻觉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病。”
询问的人看向右手侧的同事,那人摇摇头,“不冷。”
杨医生没撒谎,但谁敢相信燕堇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精神病?
在这个诡异横行肆虐,人类的生存空间被极度挤压的世界里,精神病并不少见,许多直面诡异的人都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更严重点的直接寻死。
但燕堇不符合这一条件。
“你看他像是被生活磋磨的样子吗?”污染管理局成员道。
根据邬俞和杨自明的说法,燕堇一点儿也不怕诡异,甚至,在他眼里那或许根本不是恐怖的诡异,而是乐高玩具。
“我有点好奇他的幻觉里我长什么样了,”那能够感知谎言的男人打了个哈欠说:“看什么都乱七八糟毫无逻辑,怪不得他会疯。”
杨医生抿了抿唇,依他看,燕堇倒是和幻觉相处的挺好的。
问来问去问不出东西,污染管理局成员也无所谓了,“行了,一会儿我们俩送你们回紫山精神病院。”
他们每天要处理那么多诡异袭击事件,能够耗在燕堇身上的精力不多,没证据他们也没权限随意延长观察时间。
杨医生立刻道了谢,口中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他这才有功夫打量眼前的两人,两名成员勾肩搭背,一人满脸挂笑,鼻梁上有一道横着的疤痕,另一人眼底一片重重的黑眼圈,不停的打着哈欠。
那脸上带疤的男人奇怪的看了眼时间,“怎么还没来,方队把人留着聊这么久吗?”
黑眼圈男人摇摇头,“可能他又撒谎了吧。”
人都有秘密,只要燕堇不做危害外城区居民的事,撒谎就撒谎吧。
正想着,脚下的地板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黑眼圈男人猛地抬起头,惊呼出声:“快退后!这座墙要倒了!”
几人立刻向着反方向跑去,身后的墙壁像是被推翻的积木一样轰然倒塌,一名异化者趴在废墟之上,口中不断地吐着血。
他的骨翼被碎开的砖石砸折了一边,另一边徒劳地扇动了两下,却不足以让男人飞起来。
“我艹,”刀疤男望着那人,满脸的震惊:“生命神教廷的人居然也被污染了?”
那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脑袋一寸寸转了过来,在他的背后,几名特殊作战部队的成员面露戒备之色。
那人左右来回看了看,他被包围了,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杀了他。
异化者之间能够互相感应,他立刻发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杨医生。
杀了他就能撕开包围圈的口子。
说干就干,异化者纵身一跃从废墟上跳了下去,五指成爪袭向杨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暗芒。
杨医生吓得脸都白了,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沉甸甸地停在原地。
快逃快逃快逃!
压抑的声音堵在喉咙里,杨医生的脖子上传来一股力,将他整个人拉的后仰,那异化者的手擦着他的眼睛划了过去。
“抓住他!”
包围圈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暴喝,所有人齐齐拥了上去,异化者哀嚎了几声,骨翼被硬生生割了下来。
失去骨翼的男人像是失去了四肢,全身软塌塌的瘫了下去,被污染管理局的人抬走了。
劫后余生,杨医生狼狈地倒在地上,目之所及是绸缎般的黑发。
燕堇。
救了他的人是燕堇。
“杨医生,我们恐怕要晚点走了,”燕堇蹲下身道:“你愿意等我一会儿吗?”
杨自明哪里有勇气拒绝。
他没想到的是,燕堇居然是想去和邬俞告别,一开始方诏也不想同意他的要求,但后脑勺的家伙和他持不同的想法。
那透明的人头说:“你最好答应他的要求。”
反正只有方诏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他自然什么都敢说。
如果我不呢?方诏不开口,只在心里想。
“他会想其他办法逼迫你同意的。”
和方诏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头阴测测地笑起来,“我的直觉从不出错。”
草食动物对于肉食动物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人头第一次见到燕堇时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燕堇身上有什么能够杀了他的东西。
啧。
人头恶声恶气的对方诏说:“你那个上司不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收编清醒的异化者吗?把燕堇介绍给他,你一定能升职加薪。”
方诏不赞同的眨眨眼,燕堇可不是异化者。
“哼,他比异化者还像异化者。”
在人头的努力劝说下,方诏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那里是专门关押失控的异化者的地方,邬俞在,今天引发暴动的神职人员也在。
**
夜色降临。
被称为流浪狗的邬俞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当然不是。”
燕堇屈指敲了敲金属栏杆,“开个门,让我进去。”
他们都知道这扇门根本拦不住异化状态下的邬俞,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打破栏杆上的锁走出来。
但邬俞没有动手。
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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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嘴里咬着的草叶子,摸了摸裤带摸出了一把钥匙从栏杆缝隙丢了出去,“自己开。”
燕堇看笑了,“他们把你关进来都不搜一下你的身吗?”
“搜什么搜,”邬俞抖了抖外套口袋,哗啦啦掉下来几块糖,“哝,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压力大的人总会给自己找点爱好,这些爱好有好有坏,比如运动,比如抽烟,又比如像邬俞这样嗜甜。
“咔哒”门开了。
青年缓步走了进来,他一直在笑,地上的邬俞也在笑,两人对视着,像深情凝望,也像戒备提防。
邬俞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今天我看到有人抬了个异化者进来,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生命神教廷的一名成员被污染了,”燕堇一步步靠近,轻声道:“他被神抛弃了,多可怜。”
“哪有什么生命神。”
邬俞嗤之以鼻,“他只是倒霉催的遇到了诡异而已。”
燕堇不反驳,只无声地眯起眼,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很快,只剩下两步之遥。
邬俞抬头看他,“不靠的再近点?”
局势逆转,他们似乎回到了隔离室里,只不过这一次站着的是燕堇,坐着的成了邬俞。
“怕你咬我。”
燕堇双手抱臂,颀长的脖略略歪着,眸光自上而下地将邬俞扫了一遍,“如果你愿意把牙齿拔了,我倒是不介意养一条狗。”
邬俞咧开嘴,露出唇边的犬齿,“我真的要咬你了。”
随口调笑完,邬俞对着燕堇勾了勾手指,“神主先生,靠近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邬俞笑而不语,只双眼盯着他瞧,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因子。
燕堇低声笑了下,走近。
就在他弯下腰的刹那间,刚刚还笑眯眯的男人猛地跳了起来,闪电般抓住青年的手臂反折到身后。
动作快的耳边甚至能听到风声。
骨刺抵着燕堇的喉咙,邬俞从背后锢住了青年的腰,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堇看着金属栏杆上反射出的扭曲身影,不挣扎不反抗,轻声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那种鬼话骗骗小孩子就行了,我可不信神。”
邬俞的吐息贴在燕堇耳边,他低眸打量着青年惑人的面庞,眼中警惕更甚。
【系统:道具圣光普照,是否使用?】
【燕堇:使用。】
尖锐的骨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滩水,顺着邬俞的手腕滴落。
邬俞瞳孔骤缩,退后一步和燕堇拉开距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受控制的衰弱。
“你做了什么?”
燕堇转过身,绕开地上的水潭,再次靠近邬俞。
邬俞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步步紧逼,直到将邬俞逼得退到墙边,他才终于停住。
“别紧张,鬣狗先生。”
握住邬俞的手腕,燕堇将他的手重新放到了自己的颈侧,狭长的眼半睁,命令道:“把你的骨刺放出来。”
他想看看,圣光普照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邬俞:“啊?”
紧迫的气氛碎开,邬俞二丈摸不着头脑,看燕堇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虽然他本来就是。
燕堇掀了掀眼皮,重复道:“放出来。”
“哦。”
洁白的骨刺从掌心透出,本该刺穿那片皮肉的尖端在触及燕堇的一刻软了下去,几乎成了一坨烂泥。
邬俞不解:“你要干嘛?”
燕堇伸手拂去骨泥,另一只手摸上了邬俞的侧脸,把男人吓得瞳孔骤缩。
邬俞的膝盖缓缓下弯,试图躲避,燕堇的手像是吸铁石一样跟了过去。
到最后邬俞只能扎着马步问:“你不会要把我的脸皮撕下来吧?就像恐怖童话里那样。”
“你真有童心。”燕堇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
他先前在隔离室里见过邬俞异化的模样,半张脸化作了白骨,另外半张脸还是俊美的人皮,他到底是被什么诡异污染的?
白骨精?
指腹轻轻的按压邬俞的脸侧,燕堇垂眸道:“我也挺喜欢你的脸。”
山羊还是比牙牙乐好看。
邬俞“哦吼”了一声,忍着双膝的酸麻感对着燕堇比了个大拇指,“我宣布你是外城区最有眼光的男人、不,神。”
燕堇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不是不信神吗?”
邬俞耸肩,“你还把我当狗呢,我不能把你当神吗?”
黑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细长的红绳垂在了邬俞的眼前,燕堇手掌下滑,轻轻扣住男人的喉结。
清丽的眉眼压低,燕堇挑唇问:“如果我真的是神怎么办?”
致命部位被一个似敌非友的人握在手中,邬俞不但不怕,还挑衅似的对着燕堇的脸吹了一口气。
“那我就真的给你当狗。”
弯起的唇似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燕堇抬起头,意味深长的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