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宫主上位时,大长老第一个带头反对,老宫主却力排众议,执意要将宫主之位传给宫主,在那之后大长老便总是和宫主明里暗里作对。
钟晗琴神情戒备,今日,对方恐怕来者不善。
大长老视线看过来,她抬脚上前一步挡住郑罗宇。
“郑罗宇,你可知罪?”大长老不咸不淡的问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此事尚未下定论,还望大长老慎言。”钟晗琴回道。
大长老微微眯了眯眼:“钟晗琴,让开。”
“不、让。”她神情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师弟,别怕,再等等,宫主就要回来了。”
钟晗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郑罗宇抬头看向前方背影坚毅的少女,明白这是她在传音给他。
“我不怕,师姐,你不用为我做这些。”郑罗宇忙传音回道,伸手就要去拉她。
“不让?”大长老眉头一竖,宽大的衣袖下无风自动,再一挥袖,一道带着出窍期威力的真气瞬间对着钟晗琴打过去,“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包庇犯错的弟子,藐视宫规,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真气带着毁灭般铺天盖地的气势而来,显然大长老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手下是动了真格的。
钟晗琴看着那道真气迎面而来,明知自己以元婴期的修为定然挡不下这一掌,却依然固执的咬牙挡在郑罗宇身前硬抗也不打算挪开甚至半步。
郑罗宇双眼大睁,那一刻他只觉得双耳嗡嗡,眼中只有那道瘦小的身影,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拼尽全身力气扑上前,一心只想推开她。
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师姐!快让开!”
围观的众人呆呆的看着钟晗琴,脑海中只余一个念头。
不愧是云承宫出了名的疯子。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尽管郑罗宇拼尽全力扑向钟晗琴,却也来不及了。
钟晗琴的丹田被真气狠狠的击中,人也向后飞出去,丹田中的元婴应声而碎,顿时气血翻涌,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师姐!!”
在她身后的郑罗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晗琴犹如破布娃娃撞向怀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郑罗宇瘫坐在地上,抱着怀中女子瘦弱的身体,神色怔怔,他紧紧抓着女子的胳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师姐……”郑罗宇抱着钟晗琴颤声问,“你……法宝呢?宫主给你的护身法宝呢?护身法宝呢?护身法宝呢!!”
为什么?
为什么不戴啊?
钟晗琴闭着眼没有回应也回应不了,身上的灵力气息越来越微弱。
大长老也没想到这一掌试探竟真得手了,他看着地上跪坐的二人神情不变,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众人眼看着女子修为果真被废,灵力尽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大长老下手可真狠啊。
钟晗琴可是宫主指定的下一任宫主继承人选,如今她没了修为,其他长老一脉的亲传弟子岂不是也有一争之力?
这云承宫要变天了。
……
“见过宫主。”
屋外传来一声通传声。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钟晗琴靠在床上视线看去。
“徒儿让师尊担忧了。”她对屋外人慢慢说道,气息虚弱。
门外的脚步声一顿,屋外人冷哼一声:“谈不上担忧,担忧又如何,你也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云承宫宫主踏进屋门转过身看她。
“徒儿不敢。”钟晗琴低头回道。
“不敢?如何不敢?明明当时有更好的法子,我的好徒儿却选择了替罪废掉修为。”云承宫宫主语气毫无起伏,抬手抚摸窗边摆放的月季,冷声道,“所以,寻妹的游戏玩腻了?开始寻死了?”
钟晗琴垂眸不语。
片刻后,她说道:“……师尊,徒儿想家了。”
“家?”云承宫宫主笑了,居高临下看她,“云承宫就是你的家。”
钟晗琴却只是沉默。
云承宫宫主忍了忍怒意,又闭了闭眼。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钟晗琴向来固执,她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拦得住她,就像多年前收徒时她早就用追踪术搜过了,告诉过她妹妹已经不在了,却依旧上天入地找了上百年。
“你哪都不能去。”
抛下这句话后,云承宫宫主最终拂袖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内重新陷入死寂。
“罗宇呢?”屋外传来宫主的问话。
“……罗宇师兄…禁足,喊着…下山抓邪修…替晗琴师姐找回妹妹……这会儿在……”回答的是弟子恭敬不安又断断续续的声音。
“把那小子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撂下这句话,随后脚步声便远去了。
“……是。”
门窗禁闭,昏暗的室内,光线明明暗暗交错,看不清钟晗琴脸上的神情,她无声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一百年了。
找不到了。
若她变成废物是所有人最终想看到的果,那么,现在都满意了吧。
她只想回去,回到当初那个地方。
门外的弟子回头看一眼屋门,暗暗叹口气。
世人皆知,云承宫出了一位千年难得一遇的阵法天才。
天才在拜入云承宫前,曾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钟晗棋。
时过境迁,钟晗琴多次出宫去人界寻找妹妹的事已经是宫内都人尽皆知的事。
然而多年过去任谁都早已不抱希望,她却坚持了近乎百年,在人界和修真界遍寻亲妹的身影,一有线索便奋不顾身地前往。
周围的人都在劝她放下,担心她生了心魔,可寻找妹妹却是她修行的唯一执念。
每当有人劝她,她总会抱着期冀一意孤行。
“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她也和她一般在哪里有了仙缘呢?”
钟晗琴失神喃喃。
在饥寒交迫下和父母走散时她没有哭,找到父母后又被卖掉她没有哭,险些被野兽吃掉时她也没有哭,逃出生天后却发现相依为命的妹妹走失后……
天地都崩塌了。
“姐姐,姐姐。”
一只稚嫩带着泥土脏污的小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指,女童脚下蹒跚,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怯怯:“一起……一起走,不要丢下棋棋。”
“姐姐……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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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这个,会好起来的。”
女童磕磕绊绊的说道,将好不容易讨来的干粮送到高烧到奄奄一息的她口中,却不曾在她面前落下一滴泪。
……她的眼前,她的耳边都是妹妹呼唤她的声音。
那个天真活泼,一遍一遍告诉她要活下去,给她希望,比谁都要认真的活在这世上的小女孩儿。
这已经不仅仅是她的执念。
即便当初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云承宫宫主那日救下她收她为徒时,早就用追踪术为她搜查过,她当时尚未入道,并不知用的什么术法,但她记住了云承宫宫主使用追踪阵后的脸色。
云承宫宫主将她带回去后,将妹妹的死讯如实告诉了她。
她看着云承宫宫主,没有说话。
她不信。
云承宫宫主摇了摇头,叹道:“若是能寻得神魂,或许还有希望寻得九命果为其重塑肉身。但,为师并未探查到她的神魂。也许早已魂飞魄——”
“师尊,”她打断师尊的话,信誓旦旦,“我会找到她。”
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她几乎快走遍了整个天洲大陆。
“什么也没有。”钟晗琴张开手,一颗莹莹发光的果子静静躺在手心,她看着果子,嘴角微微上扬,“什么也没有啊……”
轻声喃喃的叹息中似乎带着几分解脱。
泪珠滚落,啪嗒落在掌心打湿了果子。
窗下灯豆摇曳,女子的期冀也随着窗外最后的一丝黄昏被吞没,陷入黑暗。
“你是说……云承宫大弟子的修为被废了?”陈子曦神情微微讶异,问道。
“没错,方才收到的消息。”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回道。
陈子曦沉吟一刻。
“有人要杀鸡儆猴了。”他忽然说道。
管事神情恭敬的听着。
“我记得,那云承宫的大长老有个小侄子,前些年才当上了六满楼的内门管事。”陈子曦慢慢道。
管事点点头:“是,前不久和云承宫暗中还有来往。”
六满楼是云承宫下众多附属宗门中唯二的中型宗门,另一个中型宗门则是实力与之旗鼓相当的轩象宗。
虽然同为云承宫下的附属宗,但这两个宗门观念不合,再加上在地盘和利益争夺上常常有不少摩擦,多年来产生了不小的嫌隙。
如今大长老若想得到背后更多的支持,必然要先除掉反对声最大的宗门。
第一个要对付的显然是对宫主唯命是从且向来和六满楼最不对付的轩象宗。
只有这样,才能震慑的住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小宗门。
此事事关六满楼的前程,六满楼楼主不可能坐以待毙,不为之心动。
管事知道要来活了:“公子可有何吩咐?”
陈子曦一笑,小少年的笑犹如平静的湖面起了微微的波澜,粼粼炫目。
管事被这一笑笑得有些晃眼失神。
“据说……轩象宗宗主之女诞辰快到了,宗主爱女如命,届时定然要大办宴席庆贺,到时便劳烦你送些贺礼过去。”他笑道,“顺便替我转告那位宗主,有些东西用久了,人会念旧是人之常情,但既然坏了也该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