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林嘉言的工作量增加,忙得晚上没时间给江令宸打电话。
她用文字代替了视频通话,虽然文字消息发出后,江令宸秒回:晚安,你也早点睡。
大年二十九晚上,为了第二天除夕的活动,林嘉言再次在村委会会议室忙到了半夜。
其实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准备工作就已经结束了,但当邹旭江提议一起回宾馆时,林嘉言几乎瞬间就拒绝了。
“我想起来还有点工作没做完,你先回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邹旭江表情里多了一丝悲凉:“果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对。”林嘉言坦然承认。他也应该明白,有些事情说开了,又注定没有任何结果时,现存的关系也会因此受影响。
“我不后悔这个决定。”邹旭江看了一眼林嘉言,不意外被她躲过了视线,“我应该可以等你很久,如果有一天……”
林嘉言打断他的话:“不会有那一天。”
“旭江,你是个理智的人,你仔细想想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决定看在十年前的同学情谊上和他掰扯清楚,“为了我吗?不是吧。十年足够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了,我根本就不是十八岁的我了。是为了你所谓的年少时的倾心吗,也不是吧。真的很喜欢一个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十年没有联系、怎么可能十年来还能跟其他人交往呢?”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这份爱慕究竟是出于太想弥补青春的缺口,还是一直以来的自我感动。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尽早表达出来,就应该及时弥补缺憾,而不是以一种“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不知道”的姿态,让不知情的人为你的自虐买单。
“我记得你很喜欢看书,那么你看过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吗?”他突然提起那本她十分熟悉的小说,“男主角等了女主角半个世纪之久,最终他们还是拥有了彼此。而我和你的距离只有十年,连他们的五分之一都没到。”
林嘉言抬眼瞥了下邹旭江,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同他解释了。
“就算你是阿里萨,我也绝不是费尔明娜。”
话题可以彻底打住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拒绝和疏离:“旭江,你先回去吧。”
邹旭江知道两人间因自己的冲动,仅存的一点友情也不剩了。他无奈道:“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
“听说平良镇全面脱贫以后,治安很不错。”林嘉言摆出事实,“回去走的是镇上的主干道,一路有路灯,途中还会路过一个派出所,一个人走也不会有事。”
邹旭江还想再僵持一会儿,会议室本就打开的门被敲了两下。林嘉言转回头,看到胡若依和助理陈玥走了进来。
她们进来时,一股很浓的酒味随之进入林嘉言的鼻腔。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胡若依大概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Zoe,你和阿玥先回吧,我手头上也还有点工作,待会儿结束了和嘉言一起回去。”
她无视林嘉言投来的疑惑的目光,留下一句“等我二十分钟”,就到隔壁办公室去了。
邹旭江总算不情不愿地跟陈玥先走了。
林嘉言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村委会的院门外,转头就把电脑、会议本等收拾好了。
她没有没完成的工作,一切都是借口。
当五分钟后胡若依出现在会议室时,她便也明白,这位让她慕名多年的优秀主编,也将工作当成了借口。
“赶紧回吧。”胡若依玩味地看着林嘉言,“我以为你早该回去休息了。”
林嘉言看不懂她眼底更深的含义,却也没打算纠结。
确认好电源开关都切掉后,林嘉言关灯关门,和胡若依一同走出了村委会四层高的办公楼。
一路上林嘉言并不先开口,她知道胡若依一定想跟她说些什么。
“我今晚去县城里参加一个晚宴,安鸣县政府搞了基础设施改造的一揽子项目,今晚设宴招待中标单位、投资商和媒体。”
“嗯。”林嘉言更疑惑了——胡若依确实喝了酒,看上去应该喝了不少,但她说话还没到颠三倒四的醉酒地步,怎么莫名其妙向不相干的人介绍起自己的行程来了呢。
胡若依突然问道:“你不知道这个行程?”
“我只知道今天晚上的例会没开,陈助理说您到县城里开会了。”林嘉言有礼貌地笑道,“具体的行程我还真不知道,您不说,我也不会打探。”
胡若依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嘉言,不小心一个踉跄,差点儿崴了脚。
“胡主编小心。”林嘉言连忙伸手扶住胡若依,心想这人也许真的是喝醉了。一个喝醉的人还能保持看似清醒的对话,实在让人佩服。
虽然仔细分析两人的对话内容,胡若依已经和醉了没多大区别,变得毫无逻辑。
胡若依果然又开启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题:“跨年活动是我安排由你和Zoe接替Fiona的工作。”
Fiona正是那位得了急性阑尾炎的同事。
“嗯。”林嘉言更无言以对,整个项目工作不都是她安排的么。
“我故意的。”
林嘉言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摸不清想法的女强人。
“不想知道为什么?”胡若依勾起嘴角,正红色的口红让她充满成熟女人的美艳。她气定神闲,对林嘉言惊讶的表情颇为得意。
“为了邹旭江?”林嘉言冷哼了一声,迈步向前走,“利用职务之便,为情人做没意义的事,恕我无法评价您是更幼稚,还是更无聊。”
“Zoe不是我的情人,我们应该算是……知己。”
林嘉言对这一番关系的解读很不屑,什么时候知己成为了床伴的代名词?
她并非对情人关系不屑,而是对明明就是情人,硬要找其他词汇掩饰的关系感到不屑。
“你别表现出这样厌恶的神情,我和他确实先是知己,再是其他。”胡若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世上的关系,不止有你习惯的那种。我对爱情和婚姻都不感兴趣,可我确实有生理上的需求。”
林嘉言被她的坦诚震撼。
“他对我说了你们之间的故事,我被他的长情打动,所以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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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Fiona的工作需要有人接替,我想给你们制造机会。希望对你来说不是一种困扰。”
“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困扰。”林嘉言坦白,“我不喜欢邹旭江,他的告白本身就让我难堪。更何况我结婚了,对婚姻忠诚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要求。”
“对个人内心忠诚才是最基本的要求。”
林嘉言突然释然了:“胡主编,您觉得精神上的需求和肉|体上的需求可以分开吗?比如您觉得邹旭江可以在满足您生理上的需求之后,还来满足我精神上的需求?”
“嘉言,你太执着了。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俩可以分开,只不过他们被社会道德惯性束缚了,因此要表现出绝对专一。”胡若依不以为然,“当然也有例外,足够爱一个人的话,也可以压抑自己真正的想法。”
“看来邹旭江和您的观点一致。”
“当然,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他是知己的关系。”
“谢谢胡主编跟我聊了那么多。”走到宾馆楼下,林嘉言驻足。
虽然平良镇的气候比其他地方都要暖和,但晚上露水重,还是有些凉意。
林嘉言拢了拢大衣领子,有些话还是得在进大门之前就说清楚。
“我和邹旭江没有可能,我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婚姻和丈夫的事情。”她语气坚定,“您别再帮他做这些无聊的事了,再继续下去,我只好认定这是一种性/骚扰。”
说完,林嘉言把话放柔和了些:“胡主编,这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等等。”胡若依叫住林嘉言,今晚的谈话两人互相被对方的观点震惊。“你如此看重忠诚,可你怎么保证你婚姻伴侣也能同样忠诚呢?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你,你的世界观岂不是瞬间崩塌?”
她想不通都已经到了这个年代,怎么还会有人守着如此封建保守的婚恋观,认为结了婚就要给自己上一道道德枷锁。
“胡主编,我想我们的话题从一开始就有些跑偏了。”林嘉言重新整理逻辑,“婚姻的起因是两人认定这辈子的唯一伴侣是对方,婚姻的维系是两人相爱相知三观一致,如果有人中途改变了想法,那么是婚姻崩塌而不是我的三观崩塌。崩塌的婚姻并不值得我过多留恋。”
她总结道:“不过,一切的基础就是我们从一开始便一致认定,应该忠于婚姻,应该忠于对方。如果一开始想法就不一致,那么我们也走不到婚姻。”
胡若依定睛看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对,所以这世上也有像我这样不想走进婚姻的人。”
“我与和我三观一致的人在一起,您与和您三观一致的人在一起,我们互相尊重,也互相别试图改变对方。”
胡若依仍是笑着:“嗯,我了解你的想法了。走吧,进去吧,这都已经到除夕了呢,明天早上不用采访,你好好休息,中午吃过午饭再去村子里吧。”
林嘉言抬起手表,时间居然过了零点,已经到除夕了呢。农历年的最后一天,匆匆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呢。
“哎呀,遭了!”她小声惊呼,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